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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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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已经学会了,横竖这些衣裳又不甚脏,不过蒸汽蒸一下,祛祛味罢了。”
“这筐里的衣裳不用洗,怎么拿来的,怎么送回去。”冷静平静的说道。
“冷管事,你想找死,我并没有活够,这衣裳我洗,不用你操心。”裴少芬搬起箩筐往蒸汽洗衣房那边走去。
“裴少芬,我才是这里的管事,我让你放下,你就给我放下!这筐衣裳太珍贵,我们洗不了,放在这里也不安全,施公公你这去隔壁的内侍监,叫过两个内侍来,将这衣裳搬去内侍监放着,让司马将军帮忙看管,待明儿各处的衣裳洗完了,一起送回去。”
冷静毫无波澜的声音,吩咐道,却是不容质疑的语气。
施公公答应着,极不情愿的去隔壁叫人。
内侍听闻此事,当然不干。
施公公软磨硬泡,内侍无法,只得回了司马大将军。
司马南转着脑筋想了半日,也终想不透这个冷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他倒心生好奇,实在想知道她究竟要搞什么鬼。
于是束束腰带,严肃着面容,亲自走过来,将衣裳搬到了他的书房里。
“冷静,你死后,我必在这屋里给你树个牌位,天天供奉,以记你的愚蠢。”
裴少芬看她处理完承欢殿的衣裳后,出语不逊,气愤的说道。
冷静正拿一盒不知哪来的油脂仔细涂着粗糙的手指,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一样,涂完两只手,举起那盒子来问她:
“要不要也涂一下?很管用,晚上临睡前,再涂一遍,拿锦帕包了手,只要一宿,双手便会变的又白又嫩。”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管你的手?先管管你的命!没有了命,手再好看又若何?”裴少芬恨不得举起手里的熨斗,将她的脑袋炸开花,把那不开窍的脑仁拿出来吹吹风通通气才好。
“你若是不涂手,涂脸也行,这一点你不如我,我还天天涂个油脂,我这脸并没有像你那样皴的掉皮难看。”
冷静站起来,将油脂硬塞进裴少芬的口袋里,方才开始与她一起洗衣服。
这些衣物并不难洗,妃嫔们的衣物至多不过穿一两次,上面不过沾些脂粉味,她们肯拿过来洗后再穿,大多是为了哄太后开心,有许多一看竟是崭新,从未上过身的。
“真正是穷奢极侈。”裴少芬边熨衣裳,边感叹道。
“它日,若你做了妃嫔,也是如此,容貌都是万里挑一,剩下能被皇上注意的,不过是装束,穷尽心思也不足为奇。”冷静笑道。
裴少芬瞅了她一眼,微微耸肩。
她从来没奢望过自己能做妃嫔,她只想赶紧做完这几年,赶紧离开这吃人的地方,跟小方一起过平常的布衣生活。
小方是内侍监的侍卫。
她们暗中好了有几年。
她现在的心无时无刻不盼望时间能过的快点再快点,一下子就做够这五年,能与心爱的人双宿双飞。
第二天正午时分,司衣司的女史过来拿衣裳,正好,内侍监的侍卫正将承欢殿那一箩筐衣裳送了来。
没人敢告诉女史们,这些衣裳根本没有洗,女史们自然也不知道,这衣裳是在内侍监大将军司马南的书房里过了一夜。
“听说今晚上宫中有宴会,主子们会穿今儿的衣裳赴宴,是不是,女史大人?”冷静将衣裳与女史交割明白后,笑着问道。
女史点头笑道:“可不是这样,冷管事,若这些衣裳不出事故,穿的好好的,太后她老人家凤心大悦,到时候,可就是你的出头之日了。”
“太后她老人家开心就好,至于奴婢出不出头,都是一样的。”冷静恭敬的将她们送出浣衣局,待她们走远,缓缓的关上了大门,神色悠然的踱了回来,
伸个懒腰,正准备回屋歇个午觉,却发现裴少芬正双目炯炯的盯着她。
“一起进屋睡个午觉?”冷静走过来问她。
裴少芬摇摇头,一本正经的模样:“我现在在想,是不是回屋拿出我压箱底那件准备离开浣衣局才肯穿的新衣裳出来,改一改,给你做件寿衣。
反正你也没有新衣裳,好歹我这件还是新的,到时候穿上它走黄泉路,也风光些。”
“还是留着你离开浣衣局的时候穿罢,我并不会走黄泉路,那条路不适合我走。”冷静平静的声音回答她,不再理会她,兀自走回屋里去。
对面屋脊上从着的司马南实在是晕了头,想不通,拍拍脑袋再想,用的力气太大,脑袋倒更晕起来。
冷静看上去虽然冷静,可并不傻,为什么这一次竟变成了傻子?
难道她真的以为,万妃连那些衣裳洗没洗过都看不出来?
难道她真的以为,凭她一个小小的浣衣局管事能斗得过皇上的新欢万灵儿?
司马南自诩在皇宫多年,早看透了这些女人们勾心斗角的小伎俩,可这一次,他真的看不透。
难道将那些衣物送到内侍监过一晚,就能要了万妃的命?
若是那样,倒也省了他的事,反正他早就对那个小贱人起了杀心。
“我说你能不能下来,成天跟猫似的就知道蹲在屋脊上看风景,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人啦?”
江明扇子遮着半边脸,一脸嫌弃的在院子里喊他。
司马南再望一望下面那扇紧闭的门,闪身跳下来。
江明扯着他的衣袖将他拖进书房,拴了门,一脸严肃。
司马南转身将身后的窗户开了,皱眉:“什么怕人的事?也值得这样,我这里的人,你还信不过?”
“你的仇人那么多,鬼知道从哪里就会冒出来一个,还是谨慎点好。”江明贱兮兮的说道。
”既然随便哪里都能冒出来,你搞的这么神秘不也没用?”司马南坐到椅子上喝茶。
“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人了?”江明换一付嘴脸,嬉皮笑脸的问道。
司马南一口茶水喷出来,喷了江明一脸。
江明往后跳一步,高嚷:“哦,讲对了,也不用这样对我,我可救过你的命!说不定以后你还要用我救你的命。”
“救命恩人,本将军现在很忙,没工夫陪你玩笑,快回去御医院安心研究病症,快些把太后的咳喘病治好如何?”
司马南把自己的锦帕递给他,懒洋洋的语调说道。
江明夺过锦帕拭着脸,面色慢慢严肃,叹口气:“我想说的就是太后的病症,昨晚上给太后把脉,竟然发现太后的脉相异常,似乎是服用了天竺火麻之类的催兴奋的药。”
司马南这一口茶又呛在喉咙里,咳起来。
江明再叹口气,摇头:“蠢材啊蠢材,当世枭雄若要是被一口茶呛死,不知道有多少王公大臣们都会躲在家里偷着笑哩。”
“太后她,她,忽然要严查宫人私通之事,难道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秘密?有宫人发现了她的秘密?”
司马南止住咳,哑声道。
江明吮吮鼻子,愁眉苦脸:“太后不过三旬年纪,有点秘密有什么奇怪,小弟怕的是,若此事当真暴露,小弟这颗人头不保事小,小弟的九族也要诛个干净。”
“你放心,没有暗卫跟我报告过此事,该装傻的时候装傻,你刚进宫我就教过你的。”司马南面色恢复正常,慢慢呷着茶水,语调平静。
江明拭拭额头的汗,露出一丝苦笑:“有你这句话,我倒可以放心,不过你究竟有多少暗卫眼线?我倒是很好奇。”
第11章 泣血()
“你们家昨晚上吃的是兔丝炒肉,江老夫人亲自下厨,其间丫头打碎了一只清花瓷碗,江老夫人怕江老爷生气,谎称是自己失手跌碎的。
江老太太当真个菩萨,我若有这样一位母亲,必不至于长成现在这样子。”
司马南慢腾腾的说道。
江明俊朗的眸中溶进深深的恐惧。
他是知道司马南控制着天底下最厉害的暗卫组织,皇上利用这个组织监视着天下臣工的一举一动。
可他实在想不到,这些暗卫们竟然已经渗透到这种程度,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御医,昨晚家中吃什么发生过什么事,司马南竟然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这个人当真可怕,我的腿都抖了,不行,我走不了,得坐会儿。”江明拭着汗,坐到司马南对面的椅子上,猛的打个寒噤。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能杀了自己,也不会动你一根汗毛,这不过是因为你是我兄弟,我多看了一眼昨晚暗卫递上来的格目,有什么大惊小怪?”
司马南无所谓的语气,听的江明更心惊,努力回想着自己在家中有没有说过这家伙的坏话,或是说过不利于皇上的言论。
“不能陪你闲聊了,晚上太后开宴席,请众嫔妃吃酒,我得去值班。”司马南瞧了瞧外面的日光,说一声。
江明低头吃茶,挥手:“你走,快走,我还得再坐会儿,想想我们这兄弟能不能继续做下去。”
司马南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你想不明白的,都做了大半辈子兄弟,想改也不容易。”
江明不答话,苦瓜脸。
司马南走到门口,却又回头:“我跟皇上已经说了,从今儿起换朱由去给太后诊平安脉,你可以安心的回家睡觉。”
司马南走到仁寿宫的时候,正遇着太后大发雷霆,砸了桌子上的茶盅子,命太监将万妃拖出去乱棍打死。
孝帝不舍得这个新欢,低声求了句情,被太后当着众人甩了个大嘴巴子!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万妃一路高喊着饶命,边被太监拖出宫去。
“皇娘息怒,灵儿穿的这衣裳是刚从浣衣局拿回来的,会不会是浣衣局那些奴婢作了手脚?”
孝帝捂着脸颊又低低的开口。
刘太后眼神一闪,命太监将万妃又拖出回来。
孝帝转头见了司马南,如见了大救星一般,暗地叫他来到身边,扯扯他的袖子,一脸央求的神情。
“小贱人,哀家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分辨,省得皇上说我自以为是,不听众人劝阻。”刘太后伸手指着万妃,怒道:
“你快说,这凤袍泣血,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你有心诅咒我大夏运程么?为何要穿这样一件不祥的衣衫出来?”
“太后,冤枉啊,臣妾并不是头一次穿这件凤袍,上次公主大喜,臣妾也穿的这件袍子,臣妾并没有在衣裳上做手脚,只怕是浣衣局那些奴婢对臣妾怀恨在心,故意要弄杀臣妾。”
万妃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解释道。
“来人,将浣衣局的管事婢女叫进宫来!”刘太后厉声吩咐道。
“回太后的话,不必叫她们来,万妃娘娘的衣物,浣衣局的婢女并没有动过,臣亲眼所见。”
司马南走出来,拱手回道。
刘太后哏了哏,面露不悦,冷声道:“大将军又如何得知?”
“因为承欢殿昨儿送去浣衣局的衣裳,并没有进浣衣局,而是在内侍监我的书房里放了一夜,这事很多人可以证明。
我想,万妃娘娘怎么也想不到,这本应该进浣衣局的衣裳并不有进浣衣局罢?”
司马南嘴角一抹讽刺的笑容,盯向地中央的万妃。
“大将军,难道万妃冒着生命危险搞出这不祥之兆,只不过是为了去陷害浣衣局的一个婢女?”刘太后问道。
“回太后老祖宗的话,浣衣局新去了个唤作止行的婢女,曾是万妃娘娘的贴身侍婢。”司马南淡淡的回一句。
刘太后的双颊浮出些盛怒的红晕,一拍案几,喝道:“小贱人,既然你一心找死,那哀家就成全你,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杖打,打死为止!”
“司马南,我万秀灵就是变成厉鬼,也会找你索命,是你陷害我,一定是你陷害我!。。。。。。”万秀灵哭喊着被拖出门去。
却见江明提着衫子,气喘嘘嘘的跑进殿来,大叫:“太后慢些行刑,万妃她,她可能已经怀了龙种,昨晚臣过去请平安脉,摸着她的脉象有些像喜脉,
只因万妃的脉像一向不稳,臣怕错诊,故想今儿会齐了御医院的左右掌院,再诊上一诊,却没想到竟先闹出这样的事故来。”
“叫朱由和引或来,你们一齐诊,赶紧的。”刘太后黑着脸吼道。
孝帝继位五年,一直无子嗣,刘太后每隔三天必去一次大相国寺,求神佛保佑皇儿能早得子嗣,延续大夏江山命脉。
须臾,御医院右掌院朱由及副史引或急匆匆的赶了来,跪在地上,与万妃诊了脉,伙同江明一起,跪到刘太后跟前,恭喜刘太后。
“当真是喜脉?”刘太后一跃而起,盛怒的面上不自觉的露出些笑容来。
“恭喜太后,恭喜皇上,果然是喜脉无疑。”三人一齐回道。
“江明,你昨晚上去承欢殿诊脉,是不是向万妃娘娘透露过她怕是身怀龙胎这件事呀?”司马南单薄的眼皮闪了几闪,慢吞吞的问道。
江明咽了口口水,抬眼望向他。
司马南虽然还是一如继往的面无表情,可那双星眸中分明已经是腾腾的杀气。
江明缩了缩肩膀,吞吞吐吐的回道:“可能,也许,臣,嗯——,臣话语间不注意,让娘娘听出了端倪也未可知。”
“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敢如此嚣张,我知道因为你父亲的事,你对皇家宗室一直心存芥蒂,原来竟是拿着皇上的子嗣,来要挟哀家,要毁掉我大夏的江山是不是?”
刘太后声音如寒冰。
刚刚停止哭泣的万妃又嚎啕大哭起来,欲要分辨,却只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皇娘,毕竟是朕的骨肉,求娘亲放她一条生路。”孝帝战战兢兢的开口道。
“将万秀灵打入冷宫,待她诞下龙儿,再杖毙其以惩其恶!”
刘太后下了懿旨。
万秀灵连哭的气力仿佛也没有,人已经死了大半个,任几个婆子扶着出了宫门。
宴席不欢而散。
众妃嫔各自捏一把汗,匆匆离开。
就算再愚钝的也至少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司马大将军,是个恶鬼,得罪不起。
他一句话,就能决定后宫娘娘们的生死,管你有如何得宠。
“司马南,这是你杀的朕第四个宠妃,我都记着。”走至御花园无人处,孝帝恨声说道,双手紧握着佩剑,手上的青筋毕露,恨不得马上抽出来斩杀身边这个人一样。
“皇上,待你有能力抽出这支剑,斩掉臣的头颅时,臣愿意束手就擒,立死在您的霸气之下。”司马南面无表情的说道。
“司马南,你不要嚣张,终有一天,朕会的,朕一定会的!”孝帝低声嘶吼道。
“臣也期待着那一天,看着皇上能以天下为已任,为我大夏百姓谋福祉,臣就是死了,也死得其所。”司马南痛声道。
孝帝将牙咬的咯咯响,却再没说出一句话来,怒视他良久,甩袖而去。
司马南跟在他身后五步远。
他冷冷的道:“不用跟着朕,朕不会去处理你那些所谓的国家大事,更不会去费脑筋想什么边陲安危,百姓福祉,朕现在就想找个女人喝酒,找个女人睡觉,朕胸无大志,做不到大将军定下的那些规矩。”
“皇上不想杀臣了?”司马南问。
“想,作梦都想杀你,不过朕并不想做你安排的事,依你的意思去过朕自己的日子。
如今关河平定,百姓安居,你为什么还要逼朕日日勤政?
那朕做这个皇帝有什么意思?时时以江山为念,处处为百姓着想?那朕就不能有朕自己的生活了?
朕就是想过这样快活的日子,你走远些,今天朕不想见到你。”
孝帝不回头,挥手驱赶着司马南,朝后宫走去。
司马南立在原地没有动,手攥成拳,手中的几份八百里加急奏折被碾成齑粉纷纷落地。
那是南方几省巡抚一齐上奏百年不遇的特大水灾,百姓流离失所,要求朝廷赈济的折子,还有几份边关胡人侵境杀害我边境百姓的。
都等着他定夺,可他却宁肯去后宫守着美人儿喝酒,也不肯看这些国家大事一眼!
他不配做皇帝,可他偏偏是皇帝!
司马南慢慢走出宫去。
离开丽坤门,手撑住宫墙,弯下腰,看上去很难受的模样。
江明从宫中奔出来,伸手过来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的心脏坏了,不能动气,如果不想死,就不要管那么多!”江明在他身后气愤的喊道。
司马南扶着墙慢慢的朝前走去。
如果这一刻死了,也并非坏事,至少他不用再理会这些军国大事,这些事本来就与他无关。
这个国不是他的国,这里的百姓也不是他的百姓。
他做这些,本来就是多事。
头顶有柳絮飘过,迷了司马南的眼。
司马南的心中忽然就那么一热,想起了那个女人。
今天,她让他替她背了锅。
可他竟然一点都不恨她,甚至还更想见她。
第12章 信物()
“冷静,你有没有听说,万妃娘娘因为身着的凤袍突然泣血,被太后打入了冷宫?”裴少芬推开冷静的房门,板着脸,大声说道。
冷静放下手中的活计,“哦”一声,起身倒茶给她喝。
裴少芬接过茶杯,却不肯喝茶,只盯着她的脸:“是你动的手脚?为了给止行报仇?”
冷静摊摊手,沉默,面无表情的面上依旧是没有表情。
“冷静,我们还有两年就出宫了,你能不能不要多事?老老实实的干完这两年?”裴少芬有些焦燥的说道。
“你是怕我连累你?也罢,明儿不必做这个没有油水,反倒操心的副管事了,我另外找个人帮我。”冷静道。
裴少芬忽的立起身来,怒道:“你把我裴少芬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不仁不义的人么?”
“止行的死,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永远不要试着去揣测别人的思想,因为你不是别人,永远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冷静慢吞吞的说道,咬断绣花针上的线,将做好的绣花鞋举到眼前端详了下,满意的点点头,递给裴少芬:
“给你做的鞋子,上次买回来的,你多给了小玉一双,自己没分着,这双算是补给你的。”
裴少芬接过鞋子,眼睛里已经是满满的眼泪,声音哽咽:“冷静,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很难过。”
外面有婢女唤裴少芬的名字,裴少芬将鞋子揣好,走了出去。
冷静从腰间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是些白色粉末状东西,她慢慢的将粉末倒进洗手的铜盆里,铜盆里的水瞬间变成血红色。
这是她在浣衣局后院发现的一种无名花的花粉,虽然看上去是白色的,可遇湿就会变成血红色。
那天,她把这些粉末趁众人不注意撒到万妃的衣物上时,曾告诉自己说,万妃有不有罪,就由老天来定夺。
如果天意让她在太后跟前出丑,那她衣物上的花粉便会变红,这也就是宫婢们嘴里传说的凤袍泣血。
太后的宴席,必有一味叫做蒸乳羊羔的大菜,这道菜端上来时必会冒着浓烈的蒸汽,如果万妃接触到这些蒸汽,又穿了洒上花粉的衣物,必会使衣物变红,造成凤袍泣血的状况!
现在,老天给了她答案。
“止行,你安心上路,我虽然救不了你的命,可我毕竟还能替你报仇。”
冷静将身边的红色地垫布放进铜盆内,端了出去。
正午的日头很毒,累了一上午的婢女们都回到自己的房里歇晌去了。
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候,她们怎么会轻易的放弃。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冷静一个人蹲在树阴下洗着地垫布。
那抹阴影透过树阴洒到她身上时,她正抬头撩了下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司马南看呆了。
他见过的美女无数,可从来没有呆过,而这一次却真的是呆了。
“奴婢见过大将军。”冷静拭拭手上的水,施礼见过他。
司马南后退一步,喉头动了下,想说句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想见她,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可真见了她,却又不知道该干什么,脑子里竟然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大将军有东西要洗?”冷静见他不讲话,问一声。
司马南艰难的点点头,在身上搜罗的半天,终于从袖里拎出两块半旧不新的锦帕来。
冷静满面笑颜的接过来,点头道:“放心罢大将军,奴婢一定给你洗的洁净如新。”
司马南再点点头,想找点什么话题说说,刚想出个开头,却听身后传来宫婢嘻嘻的笑声,大约是见了他,笑声嘎然而止,接下来便是战战兢兢的请安声儿。
司马南眸中火热的光芒瞬间冰冷如水,挺了挺胸,朝外面走去。
“大将军,你的东西掉了。”冷静在后面叫住他。
司马南回头,冷静走过来,将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瓶递给他,嘴角带着笑容,低声道:“这是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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