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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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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身后的章,一脸柔情的望着这个瘦削的背影慢慢溶进无边的黑暗里,忍不住扬起满脸的笑容。
留下她,这是他这些年来,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虽然她出身卑微,又是别人的女人,可她却拥有常人没有的智慧,常人没有的医术,甚至常人所没有的手段和谋略。
这是上天给他的最好的礼物!
冷静走回偏殿,南由正在灯下缝衣裳,见她一个人进来,丢下衣裳,跑到门口张望,眼见皇上提着灯笼走出寺门,回身关了门,朝冷静翻白眼:
“多好的机会,送上门来你都不吃,是不是真的疯魔了,想入佛门啊?”
冷静不理会她,拿起床上的衣裳翻看,撇撇嘴:“缝的不错,明儿找人拿出宫卖了,换点镇惊散回来给你吃,省得天天跟吃了炮仗药一样,净知道点火放炮。”
“噫?辛辛苦苦捡回来的,又辛辛苦苦的折出来,就穿了一件,只穿了一阵子,你这是图什么啊?”南由不解的问道。
“戏演完了,道具当然也该收起来了,我不爱穿别人穿过的衣裳,膈应。”冷静坐到梳妆台前卸着钗环,冷声道。
南由怔了怔,将衣裳收起来。过来帮她卸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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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一向忧心忡忡的皇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陪关太后游览御花园,观赏晚秋怒放的菊花。
关太后服用了冷静的药方子煎出来的药,业已经痊愈,十几年咳嗽的老病根都彻底祛除,晚上睡觉再也不用趴着躺不下或是垫高枕头才能躺下。
只是姜枫说,要想除根,这药断不能停,要一直喝着,至少喝一年半载。
这对关太后来说倒无所谓,一直喝着就一直喝着,喝一辈子都成,只要天天这么神清气爽,胸不闷,眼不花,耳朵也不鸣,走路又有劲儿。
十几个妃嫔跟在他们母子身后,面上也都带着笑容。
自打封妃之日起,这真主儿就没露过笑面儿,也从未在后宫任何一处过过夜。
连中殿都不曾去。
听说,除了大婚那日晚上皇上宿在中殿,其它时候,这位看上去风光耀眼家世显赫的皇后娘娘竟和这些新进宫的小虾米们一样,再未得过皇上一丝一毫的雨露之恩。
因此,这些新来的都非常非常的得意,非常非常的自豪,团结的非常非常紧密,连皇后娘娘都未沾雨露之恩,何况她们?
人就是这样,大家一起受冷落,谁都不会嫉妒,会相处的非常融洽非常友好,一旦其中一个人得了宠,立马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受冷落的众人不用执剑拔刀,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眼神都会变成杀人的武器。
本来相处融洽的一群人会因为这一个得宠的人而分崩利析,而变成互相下黑手的仇人。
自古以来,都是女人对女人最狠,弱者向来欺压弱者。
皇后挽着太后的胳膊,走在最前面。
冷静却落在人后,穿的依旧简朴的不能再简朴,头上依旧是只有一股竹钗。
走在关太后身边的章时不时回头去瞧她,每瞧一次,都换来后面一帮妃嫔热切的眼神,却唯独没有冷静的。
冷静不是垂头咬指甲,就是扭头盯着远处的风景,她的眼神就从未落到章的身上,哪怕只有那么一刻。
章的心便一阵一阵的失落。
他的开心与她有莫大的关系。
那日自妙音寺回来,他与内阁首辅秘密谈了两日,没有计较,最后还是采用了冷静的办法,卖官鬻爵来补足今年的军饷。
老首辅一力承担了此事,坦言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件事就让他去做,卖了这一世英名,能求得国泰民安边关安宁也是值了。
章感动莫名,握着老首辅的手,替列祖列宗感谢他的无私奉献。
老首辅不亏为官场老手,只几天时间,便将此事操作成功,卖了三个爵位,为国库添了一百万两银子进去,首批军饷得以解决,虽然缺口还是很大,不过照这个速度,一月之内,急需解决的军饷应该都能得以解决。
这十几天一直扎在章心中的这根刺,总算是拔了出来,得以暂时喘上几口气,这才有心思陪母后出来逛逛。
“母后,儿臣怎么觉得冷静身上这衣裳好生面熟?”
众人在闻风轩坐着歇息的时候,管容趴在关太后的肩膀上,半撒娇半正经的说道。
“你喜欢?若是喜欢,让司衣司给你也做一件。”关太后笑道。
“儿臣不是喜欢,儿臣就是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管容笑着回道。
“傻丫头,这几日冷静天天穿着这件,可不眼瞧着熟悉。”关太后摸着她的头发,笑道。
管容这些日子听话的紧,又孝顺,变着法儿弄好吃的给她吃,又是汤水又是点心,亲自下厨,忙前忙后,着实让关太后感动。
先前的不懂事,不过是因为年纪小,又自小娇惯罢了。
关太后给管容的跋扈下了个好个结论。
“母后,你说,若一个不该是皇后的女人穿了皇后的衣衫,是不是说明这个女人野心很大,想扳倒这个皇后,自己做皇后呢?”
管容搂着关太后的脖子,娇滴滴的开口。
第147章 贴心()
章的眼神落到管容身上,非常的不友好。
管容往关太后身后藏一藏,面上露出些恐惧神色。
关太后握着她的手,将她拖出来,高声道:“这事可不好,如果真有这样的女人,那这可是越制,要处死的。”
管容听闻关太后的话,顿时有了气焰,叫过紫鸾,吩咐了几句话。
不消多大工夫,一个宫婢手捧着一件旧衣送过来,紫鸾接过来,跪倒在地,奉到关太后跟前儿。
关太后眯着眼瞧了瞧,问管容:“这是什么?你穿过的衣裳?哀家好像见过哪个丫头身上穿过这么一件。”
“母后,原先确是儿臣穿过的,不过被某些有野心的女人捡了去,改了改样式,变成自己的了。”管容冷笑道。
关太后盯着那衣裳半晌,拍拍脑门,沉声道:“我记起来了,重阳节那天,冷静穿着这件衣裳,因为颜色陈旧又有几道横褶,实在有碍观瞻,故哀家多看了几眼,还满心不悦。原来这真的是件旧衣。”
管容把眼望向坐在一边的皇上,等他开言,章却偏偏一言不发。
关太后便又问道:“容儿,你能确定这是你穿过的衣裳?”
“能,这裙袂处沾了块油渍,我拿手去擦过,没擦掉,倒将指甲上的颜色又染了上去,如今这上面还沾着我指甲上掉的金粉呢,这种金粉是我娘家带来的,
十两金子才能磨出一瓷瓶的细粉来,宫中再没有人涂这种金粉,母后不信,你仔细看看。”管容蛮有把握的说道。
关太后闻言,眼皮子跳了跳,不由自主的瞟了儿子一眼,果见儿子的面色沉下来。
“皇儿,此事非同小可,妃嫔越制乃大事,若不处置,恐众人不服。”关太后郑重其事的对章说道。
章面色愈黑,一言不发。
冷静叹一声,立起身来,略施个礼,轻声道:“是我的错儿,可娘娘这衣裳原是丢了不要的,臣妾觉得丢了可惜,便从司衣司的垃圾筐捡了出来,改了改,穿在身上,臣妾改衣的时候,已经将上面的装饰全都拆了去,用的只是块未损的布料,这也不能算越制罢?
“冷静,你难道没有分例?为什么捡垃圾筐里的衣裳穿?还在那么重要的场合穿?你这是存心丢我皇儿的脸面是不是?”关太后不悦的问道。
冷静瞧了瞧章,咬咬嘴唇,叹口气:“太后娘娘,臣妾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
“说的好听,怕只是演戏吧?故意在那样的场合穿旧衣,不就是为了吸引目光,博出位么?”管容冷笑道。
“回皇后娘娘,臣妾并无此意,一直以来,臣妾都着这样的着装,臣妾来自民间,深知百姓不易,后来入宫为奴,蒙皇上恩典,被封为妃,又深知皇上不易,故不敢奢靡浪费,衣着发饰不过修饰之物,一日三餐也不过果腹之欲,能简则简,从不在意。
如果这样有损皇家颜面,那从此以后,臣妾自当依例而行,绝不敢再自作主张。”冷静漫声说道。
管容闻言,一时语塞,求救似的望向关太后。
关太后瞧了瞧自己身上的锦绣华服,腕上的金镯玉珠,喉头梗住,一时失语。
章的目光伸向远方,依旧沉默着,面上的神情却愈现悲哀。
“皇儿,哀家回去之后,便命周尚宫将后宫所有帐目呈上与你过目,能砍的就砍了罢,这个时候,总要与你同甘共苦才是。”
良久,关太后方才艰难的说了一句。
章重重的叹口气,摇头:“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罢。”
关太后老脸一红,闷声咳嗽起来。
“母后,天儿阴了,怕要下雨,回去歇着罢。”章起身请示道。
关太后微微叹口气,拉着管容走出闻风轩,众妃嫔见气氛不对,都忙忙的跟在后面一起走出去。
冷静走到最后,章一把拽住她的手,拉住她,哀求的眼神,哑声道:“陪朕再坐会儿。”
冷静瞅了瞅众人,叹口气,走回来,在石凳子上坐下。
章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不肯松,一脸的伤心,声音黯哑:“冷静,不要怪朕和稀泥,朕爱你,可也需要管寄奴替朕领兵,他还算忠心。朕如今孤立无援,不敢得罪这帮重臣。”
“是臣妾的错,臣妾确实欠考虑,那天本不该穿成那样出来,不过皇后娘娘确实对臣妾有误会,臣妾并不是个贪恋地位的女人,皇上你心里明白的。”
冷静道。
章重重的点头,将她拥进怀里:“朕知道,朕知道你是为了替朕分忧,最近后宫的开支有一半都是你出的,我原以为是你以前存的私房钱,却原来都是你一分一厘省出来的。”
冷静从他怀里跳出来,惊讶的叫一声:“这个周尚宫,真是嘴上没把门的,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说出来,他还是告诉你了?”
“尚宫局最近一直只有进帐,并无出帐,管帐的太监俨敢瞒报?自然要告诉朕,周大娘并不想告诉朕,是朕逼他说的。
你也是,这种事为什么要隐瞒,朕又怎么忍心克扣你一人,去成全这一群不知稼穑艰难的米虫。”章心疼的说道。
冷静伸手掩了他的嘴,笑道:“皇上,臣妾这么做,都是为了太后,她老人家一直布衣荆钗苦了这许多年,如今你成了一国之君,她老人家也该享受享受了,何必再让她为这些琐事操心劳累?”
章的眼睛里是真诚的感激,紧握着她的手,半晌方才低声道:“冷静,朕不会一直这么弱,你等我,最迟三年,朕必与你白首同心,不会再受他人所制。”
冷静温柔的瞧了他一眼,将手里剥好的瓜子仁送到他嘴里。
她做这么多,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可她实在等不了三年,三年太长,超出了她的耐心。
他现在不敢废后,因为他还需要管寄奴。
可如果管寄奴都要他废后呢?他是不是就没有托辞了?
冷静温柔的眼眸背后,溶进寒冰一样的光芒。
“冷静,你每天早上让大送给朕喝的是什么药粥?不无味道甜美,还特别提神,朕现在几乎离不开它,一时喝不到,就无精打彩。”章抚摸着冷静的的手,柔声问道。
冷静心中泛起冷笑。
是的,她处心积虑熬出来的粥,怎么会不让他上瘾呢?
他有句话说的对极了,她的确是隐藏不露的高人,不光隐藏不露,还心怀叵测。
“皇上,到了诵经的时辰了,臣妾要回妙音寺,不能陪皇上了。”冷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告辞。
章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手,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走出亭子,忽又想起什么,冲着她的背影喊:“晚上朕去找你,听你弹新曲儿。”
冷静仿佛没听见,径直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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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容在关太后跟前哭哭啼啼个不住。
关太后冷着脸喝茶,不理她。
管容终于还是碍不住,跪倒在地,哽咽道:“母后,你可都看见了,犯了这样儿的错,都能平安无事,以后还叫儿臣怎么掌管后宫?那些新来的指不定怎么笑话儿臣无能呢。”
关太后放下茶杯,叹口气:“容儿,你确实无能,不光无能,还不开眼,不知道火候。你可知道,皇上今儿为什么嫌弃你?”
管容擤擤鼻子,哭着摇头。
“如今国库空虚,皇上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弄银子,而你却不知稼穑艰难,依旧大手大脚的花钱,他如今听到银子二字都神经过敏,又何况你张嘴闭嘴就是重金购物,他岂有不恼的?”关太后温和的声音教训道。
管容张大了双眼,怔一怔,不服气,依旧委屈的流泪:“前朝之事,与后宫何干?再怎么缺钱,也缺不到母后和咱们的罢?
再说了,我又没有花皇上的钱,连皇后分例都从来没要过领了来就分给侍侯的人了。现在花的都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嫁妆,他如何要恼?”
关太后伸手指捏着额头。
管寄奴确实没把这个闺女教育好,这种性格迟早要吃亏,迟早要败在冷静手里,这皇后的位置现在看来已经是岌岌可危。
关太后可不甘心让冷静做皇后。
对这样的女子,关太后是忌讳的。
太过聪慧,本事太大,怕章控制不了,反被她所制,若是那样,可是件极危险的事。
“容儿,你娘最近在忙什么,哀家有些日子没见她了,明儿让她进宫,我们姐妹俩叙叙话儿?”关太后对管容道。
管容点点头。
关太后瞧了她两眼,叹口气,又道:“你岁数也不小了,该长点脑子长点记性了,虽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脑子总归还是要的。
既然你现在想不通,那就听我的,明儿起,不准再着这些锦绣华服,戴这些金钗美簪,换成冷静那样的布衣银钗,也不准再花重金买什么稀奇好物,就算孝敬我也不许这样,只用点心就好了。”
管容点头应着,却是一脸的不服气。
关太后见她的模样,胸口又是一阵堵,却又不得不说:
“你呀,别成天价只管争风吃醋,却回回被人家打脸,你不嫌丢人,哀家都替你骚的慌,你要时刻记着你的身份,你是皇后,后宫你最大,别成天价跟一个妃嫔计较来计较去,有失身份威严,
底下不是有好些个妃嫔因为她一人得宠,而独守空房么?她们都是留着干什么的?看热闹不成?”
第148章 助攻()
今天的天气很好,冷静的眼皮子却一直跳,好像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孔令慈闲来无事,过来找她闲聊,说是闲聊,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想让她帮忙跟周大娘说一声,就要选掌司了,她想坐这个位置。
冷静伸手捻着一直跳的眼皮,懒洋洋的怂她:“如果你连个司珍都争不上,不跟我斗什么,下场一定不会好。”
孔令慈朝她翻个白眼:”不过叫你帮个忙,你倒拿话来赌我,本来有事要跟你说的,现在没心情,不想说了。”
“你会说的。”冷静盯着她,笑。
孔令慈含笑叹气:“咱们俩这辈子估计都要这以稀里糊涂的混到底了,也讲不清是敌是友,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什么事赶紧说,别卖关子,我告诉你,昨儿我在御花园见过周尚宫,跟她提了你的事,听她那意思,会选你的,只管放心。”冷静道。
孔令慈露出欣喜的笑容,点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也不枉我使出了我吃奶的劲头,帮你帮事。”
“道绕的如此远,还没直行,说明这事不小啊?”冷静道。
“可不是不小,你不是一直让我打听裴少芬宫中逃脱惩罚的那几个人的下落么?还真让我给打听着了。”孔令慈神秘兮兮的道。
冷静脸上懒洋洋的神情一扫而空,瞬间瞪大双眼,问:“在哪里?”
“这个人还不是个无关紧要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裴少芬之死绝对与她有关。”孔令慈道。
“秋实?是秋实对不对?”冷静问。
孔令慈点头:“不错,就是这个秋实,原名梁淑贤,如今她回了江南老家,买了几千亩田,俨然成了大富大贵的人家,若不是她太过狂妄,到处招摇,吃穿用度都非要用好的,又到处让人打造御用样式的首饰,我也打听不到她的下落。”
“御用样式的首饰?”冷静问。
“可不是这样,司珍司前几个月不是有个女史做够了三十年退休出宫了么?我一时发了善心,见她行李单薄,没攒到什么钱财,便私下给了她一百两银子,让她回乡养老。
她对我倒是千恩万谢的,我也没在意,原也没指望她回报。
不曾想,她回了江南老家之后,给我来了封书信,一表感激之情,二来送了我几件精致的首饰,说她回去之后,已经有人重金聘了她做监工,管理一家老大的首饰铺子,听说铺子的老板是位从宫中出去的能人。
她如此说,我便留了心,又给她回了封书信,让她打听打听这个老板的底细,这不,昨天给了我回信,告诉你,这位老板就是曾经伺候过先皇后的侍婢。
你说,不是那个贱人,又会是谁?”孔令慈略得意的说道。
冷静慢慢的点头,面上露出清冷的笑容:“果然被你打听到,她倒是不避人。”
孔令慈长叹一声:“冷静,天高皇帝远,你能奈她何?”
“能,只要我有心,她就逃不了。”冷静寒冷的声音说道。
孔令慈闻声打个寒噤,正要开口,只见南由一下子闯进来,大叫:“娘娘,你不去看热闹?中殿那边真的是大热闹。
皇后娘娘将所有的嫁妆和头面首饰都拿出来,给了光禄寺了,说什么国运艰难,要与皇上同甘共苦。
奴婢才刚去瞧了,好大场面,光各然瓷器,就有十几箱呢,更别说金银珠宝首饰了。”
孔令慈拿帕子拭拭嘴,瞅冷静一眼,叹气,摇头:“冷静,我早跟你说过,别低估你的对手,你会做的,人家也会,而且人家做的要比你好,比你彻底。”
“她疯了。”冷静毫不在意的说一句。
孔令慈冷笑一声:“你先疯的,你疯了,就不许人家也疯?”
“我疯可以,她却不行,我疯是因为我没有靠山,我的银子是我自己省出来的,她疯?那就是找死,我不是低估了她对手,而是高估了她们,看来我也不用等三年,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了。”
冷静道。
孔令慈闪了闪眼,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冷静瞅她一眼,摇头:“这都不明白?如果你是皇帝,面对如此惊人的嫁妆,你会怎么想?我连一百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你倒好,给女儿的嫁妆竟然如此之丰厚,比我都有钱,你的心能平衡?
所以我才会说,她疯了,给她出这主意的人,实在是太幼稚了,这不光是把她,也是把整个管家加速往火坑里推,神助攻啊!”
孔令慈一时瞠目结舌,无话好说。
冷静下床来,换衣裳,对孔令慈道:“不去看看?我也想开开眼界,瞧瞧那些华丽的首饰,咱们眼皮子浅,一直看的只有宫中这点玩意,想这皇后从娘家带来的必都是好东西。”
孔令慈瞅她一眼,冷哼:“你这叫看热闹不嫌事大,也真是奇了,你什么时候变了性子了?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儿。”
“埋汰我的话说一遍两遍就行了,别天天提,你死了两回,才恢复本性,我可连一回都没死过。”冷静慢吞吞的从首饰盒里选着钗环,最后,还是拿起了一支竹钗。
司马南给她做了两只竹钗,在他们仅有的可以在一起的时间里,他用佩剑砍了竹子,亲手做的。
冷静还笑话他,如果回到桃花镇,实在找不到事做,开个首饰铺子,专做竹子首饰卖,或许能养活她。
所以,她一直戴这两支竹钗,她想她这辈子都会只戴这两支竹钗。
她简朴不仅仅是因为她要作样子给章看,更多的是因为司马南喜欢她这个样子。
司马南说,他经常做梦,梦见一身素衣,头戴竹钗的冷静,就那么朝他走来,他迎上前去,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进桃花林中。
所以,自从司马南走后,她便一直穿素衣。
她想留在他的梦中,不管他是生是死。
她想做他的梦中女神,做他想要她的样子。
她要做他的女人,用他的女人的姿态为他复仇,为他去死。。。。。。
冷静走去中殿时,皇上也去了,面色肃穆,没有一丝喜悦之情,绷着一张脸,瞧着光禄寺的官员清点皇后捐出的财物。
管容立在中殿门口,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章的脸。
哪怕章微微显露的神情,都会让管容的脸色随着起伏不定。
冷静将眼神从他们两人身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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