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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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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认与冷静并不熟悉,可跟她相处了这些日子,却发现这个女人身上有种奇特的魅力,总让他放不下。
她不像宫中其它的娘娘那样端着架子,在他面前摆出一付主子的模样,她仿佛就是他的朋友,又亦或是他的敌人,跟他说的都是知心的话,讽刺着自己,贬低着自己,却又能让人心疼,觉得她在糟践自己。
她不该呆在这种地方,她该呆在世外桃源,被一个男人呵护着才对,把她放在这种尔虞我诈的皇宫中,实在是暴殄天物。
朱长懋感慨着,顺着回廊走近中殿,在门口望了望,迈步走了进去。
大用一直惦脚瞧着他,见他走进中殿,不由会心一笑,低声道:“主子,这个朱大夫也是个人精,一点即透,明白主子的心思,只怕他没本事解不了皇后娘娘的毒。”
冷静撒了手,鱼钩掉进了池子里。
“娘娘可是手酸了,让奴才来。”大用笑着走过去。
“不想看了,过去摘几朵菊花回去插瓶,再给太后娘娘送两支过去,也罢,送不送都无所谓,她得了孙子,怕现在她眼里只有吴三季母子了。”冷静平淡的语气说道。
大用扶着她走下桥来,瞧她手背上的血印子,心疼的说道:“主子,你怎么自己就拔出来了,这要是真留了疤,可怎么办?”
“一条疤换一条命,想想也挺值的。”冷静自嘲的笑笑。
两人掐完了花儿,走回凤栖宫,正遇见南由从院子里跑出来,见了她,仿佛看见了金子,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大叫:“急死我了,你们去哪儿了?不是真跑到中殿救人去了吧?”
“主子又不是御医,救人自有御医,主子,你说是不是?”大用愉快的说道。
冷静漫声应着,眼神四处巡视,嘴里叨叨:“桂花香味儿,不会吧,宁妃说的这个种花匠竟然是个神仙,刚种下的桂树就开了花?”
南由一拍大腿,笑道:“可是被皇后这事闹忘了,宁妃娘娘打发人将那个花匠送了过来,人长的倒是壮实,只是那张脸丑的吓人。不过倒是会做人,搬着盆现成的桂花过来,问他什么也不说,兰心院的人说他大约是个哑巴,自打进宫就没听他说过一句话。”
“告诉你们,可别欺负老实人,又是个哑巴,不会向我告状,若被我发现你们欺负他,必不饶你们,个个拉去扫茅厕。”冷静手指点着南由和大用。
南由撇嘴,大用做鬼脸。
“唉呀,大用,人家会种桂花树,一来便得宠,咱们算是没用的了,要去扫茅厕了,听见没?”南由因为主子没去中殿瞎掺和,心情格外的好,一脸轻松的打趣道。
大用苦瓜脸:“幸好我长有还算好看,否则真得去扫茅厕了,把这位置倒给咱们这位才来的大哥。”
冷静慢吞吞往屋里去,心中有些不服气,好歹她也算是个主子,这可好,大的小的都敢拿她磨牙打趣,看来是到了要立个规矩的时候了。
“哎,主子,那花匠大哥正在后面种花儿呢,要不要叫他来见你?”南由在她身后大声问道。
“算了,不用见我,人丑我就没兴趣了,由你们去罢。”冷静步上台阶,走进屋里去。
屋里开着窗户,可以看见后面的院子,最尽头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正蹲在墙根处忙活着什么,那身影竟然有些熟悉,熟悉到冷静一颗心差点要蹦出胸膛来。
她提着裙子跑到窗户前,探出头,伸长脖子,朝那边墙根处望去,那身影却低了低,隐到一丛灌木树后头,再看不见,只看见一块衣角在灌木树边像只大雁一样支楞着。
冷静忘了屋子不光有窗还有门这回事,将裙子往上一提,提腿爬上窗台,骑到上头,不管不顾的朝外面跳下去。
窗台挺高,冷静没想到,亦或是她根本就没想这儿究竟有多高,就算比山高,她也认了,也会跳下来。
幸好下面是松软的草地,冷静除了摔个嘴啃泥,折了下本来就残废了的手腕子,并无大碍,完完整整的又站了起来。
大用和南由正好走到后面来,见状,不由变成了呆头鹅,主子这整的又是哪一处?好好的门不走,竟然学小偷跳窗户?
可冷静的眼中根本没看到他们,她眼中只有一个在墙根处忙碌的身影,她径朝那个身影走过去。
那个人压根没发觉她走过来,依旧低头给刚种下的树苗培土。
冷静从后面揪住他的衣领,低吼一声,生生将人的脸扳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第184章 丑陋()
一张丑陋不堪的面容展现在冷静面前。
冷静被这狰狞不堪的面容给唬住,一屁股蹲坐到地上,受伤的手腕猛的触了地,疼的她尖叫一声,抱着手腕缩成一团,不停抽搐起来。
“主子!”
“娘娘!”
变成呆头鹅的南由和大用一下子惊醒,大叫着冲过来。
本来伸出手来的花匠瞬间缩回了手,继续低头培土。
“叫朱长懋来,这一回是真的死定了,我若变成了残废,你们可谁都不许离开我,要罩着我。”冷静疼的冷汗直冒,却语气轻松的调侃。
她得让自己变轻松,否则心会更疼,她想她是病了,相思病,看见高大魁梧的人,就以为是司马南。
幸亏这个人是她院子里的花匠,这若是别的什么人,传出去,可不成了他人嘴里的笑话儿,够笑话她一辈子的。
南由哭的声嘶力竭,大用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
花匠依旧低头培着土。
冷静在假山石上坐了,捧着手腕子,一眼不眨的盯着花匠。
南由要扶她回去,她不肯,就那么坐着,瞅着。
“你叫什么名字?”
疼痛稍微轻一些,冷静眼巴巴的盯着他,问道。
花匠不讲话。
冷静又问了一遍,花匠依旧不讲话。
南由本来哭的抽抽噎噎的,见状,拭了拭泪,吼:“主子问你话呢,倒底是不是哑巴你,若真的哑巴,比划两下也行啊。”
花匠依旧低着头,仿佛没听见一般
南由上前朝他膝盖上踹了一脚,怒吼:“你倒是吱个声。”
南由踢的不重,冷静心中却蓦地疼了下,伸手扯住她,叹气:“算了,十哑九聋,也许他听不见。”
“主子,宁妃可真有意思,送这么一个又聋又哑的人过来,存心给你难堪是不是?”南由忘了哭,开始发飙。
“想多了,一个种花的,聋哑又有什么关系,手艺好就成。”冷静道。
这话音未落,只听院子里传来纷沓的脚步声,转眼工夫,章带着一队御医进了后院。
“你怎么样?怎么这么不小心?”章大步走到冷静跟前,焦急的声音问道。
“吴妃她,没事了?”冷静望着后面一排御医,问一句。
“赶紧过来瞧啊,愣着干什么!”章有些恼意,朝身后的御医大声吼。
为首的御医正要上前,只见朱长懋背着药匣子吭喔吭喔的跑进来,气喘嘘嘘的行礼:“卑职来迟!”
章一把推开上前来的御医,手指着朱长懋,喝道:“干什么去了?小心你的人头,再叫不着人,想死不成,还不快过来,若冷静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朱长懋诺诺的应着,上前来,跪倒在地,给冷静瞧手腕子。
“是不是废了?”冷静瞧着自己刚褪了肿,如今又肿起来的手腕子,绝望的声音问道。
“不会的,娘娘,不会废掉。”朱长懋抹着额头的汗,安慰她。
章坐到冷静身边,替她弄着衣衫上的泥渍,怒:“南由,你怎么伺候的?怎么弄的主子如此狼狈?是不是想讨打?”
南由跪倒在地,又哭起来,不敢回话。
“初一,去尚宫局,让周大娘挑六个上好的宫婢过来,换了这些不省心的,都弄到后面扫西阁刷马桶去!”章又吩咐道。
“初一回来,别去,这是存心给我为难,我用惯了这些人,再换人,不顺手,别麻烦了。”冷静赶紧叫住初一,苦着脸说道。
初一瞧着皇上,章怔了怔,叹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朱长懋给冷静的手腕上不知糊了些什么药,用纱布包好,舒口气,咧嘴笑:“好了,每天记着换药,一个月,准保娘娘活动自如。”
章的神情明显放松下来,却又脸一沉,怒喝:“朱长懋,才刚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朕不是严令你们不准出承欢殿一步吗?
尤其是你,若吴妃母子有什么不测,你有几个脑袋够朕砍的。”
朱长懋跪倒在地,不吭声儿。
“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被鱼钩钩了手,让他去救命的。”冷静扯了扯章的衣袖。
“冷静你闭嘴,朕要听他自己说。”章依旧怒气冲冲。
朱长懋清清嗓子,慢吞吞的开口:“卑职给娘娘看完了手,经过中殿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哭喊声叫着救命,卑职一时起了慈悲之心,便进去瞧个究竟,不曾想是皇后娘娘她误服了有毒的药酒正晕迷不醒,所以卑职便与她施针催吐。。。。。。”
“够了!”章不耐烦的挥挥袖子,打断他的话。
朱长懋磕个头,声音依旧软糯:“是不是卑职做错了什么,卑职初来乍到,虽然每天都尽力学着宫规,可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还请皇上教导。”
“跪在这儿,自己反省去,懒得理你。”章抱起冷静,大踏步离开。
朱长懋直了直身子,跪的笔直,冷静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心生愧疚。
章要做个开明的国君,自然没多少时间呆在后宫,将冷静抱进屋,搂在怀里疼了片刻,遗憾的喝杯凉茶,就要离开。
冷静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皇上,与大臣们谈事的时候,就算我要死了,也别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跑回来,次数多了,难免让人心生厌恶,臣妾已经被说成是当代妲己,祸国殃民了,若再这么下去,那帮大臣们还不把臣妾撕了?”
章傲娇一笑:“朕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他们总该理解,再说了,朕与他们正在讨论你写给廖占宇的那篇文章。
廖占宇一开始并没有说明这文章出自你之手,众臣看完,个个无语惭愧,言称自己并没有如此才能和远见,能看出新政实施后的诸多弊端。
众人议完,廖占宇方才说明这文章出自你之手,你猜怎么着?平素里最厌恶你的两个老顽固,天天写奏折要朕远你的那两个老顽固啊,一下子服了,哑口无言,面露愧色。”
“走吧,快走吧,别捧你了,我又不会给你发奖。”冷静朝他挥手,让他快走。
章一步三回头的走出门去。
南由捧着碗清粥进来,见冷静已经起身下了地,噫一声问她要干嘛。
“闷的慌,去后院转转。”冷静这次倒没跳窗户,朝门口走去。
南由叹口气,放下粥碗,过来扶着她。
“你忙你的,我一个人行。”冷静谦虚。
“不行,奴婢得看着你点,朱大人还跪在那儿呢,皇上让他反省,又没说要反省到什么时候。”南由直言不讳。
冷静眨了眨眼:“你是怕我与他?”
“怕,当然怕,就算主子与他清白,也架不住有人空口白牙编瞎话儿,你若是去后院,可就你们两个人,孤男寡女。”南由正色道。
冷静叹口气,她是真得立个规矩了,否则这主子做的也太憋屈。
“不是还有个花匠么?”冷静嘟囔一句。
“又聋又哑,有不是跟没有一样。”南由道。
朱长懋见冷静走过来,直了直腰,甚至冲她露出点笑容。
冷静走过去,垂眼瞧着他,有些稀奇:“你好像挺乐意被我利用,一点也没怨我的意思,这么快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不想和银针扎死我了?”
“娘娘哪里话,卑职岂敢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朱长懋恭恭敬敬的说道。
冷静咽口口水,朱长懋对她的态度真的变了,才来那几天,看见她还是爱搭不理的,眼神中透着仇恨和不甘。
看看现在的他,完全像条忠犬,一心为她办事的模样。
冷静有些想不通,盯着他,又想了一阵子,有些恍然大悟。
莫不是他知道了管雍他们没死的消息?
“你现在是不是对我有些愧疚的感觉?”冷静问他。
朱长懋舔了添嘴唇,不置可否,眼神却分明有些愧疚。
“王八糕子的,老娘拼死拼活的把他们一家三口救出来,他们竟然嚷嚷了个全天下皆闻?”
冷静暗自嘟囔一句,心情郁愤难当,一激动,将身边刚种好的桂花幼树苗折断。
南由叹口气,过去敲敲正低头摆弄花草的花匠的背。
花匠扭过头瞧着她。
南由指指冷静。
花匠站起来,走过来,将刚种下的幼苗又挖了出来,挖土的时候突然崩出一块石子,打到他的脸上,破了皮。
一直瞧着他的冷静,细声尖叫,伸手过去拿他拭脸上的血迹。
“没事吧?出血了,呐什么,我,你,嗯——,没什么事。”
冷静反应过来,缩回手,尴尬的嗫嚅着,有些窘迫。
南由简直要被她的举动气的吐血。
朱长懋刚饶有兴致的瞧着她,嘴角带着抹淡淡的笑容。
花匠向后缩缩身子,朝旁边挪挪身子,继续挖树苗。
“呐什么,瞧你这一头汗,歇会儿罢,又不是什么着急的活儿。”冷静不自觉,又冒出一句。
南由大光其火,重重的咳嗽一声,瞪大双眼,恨不得将冷静盯个洞出来。
“朱长懋,别装模作样的跪下去了,过来给这位大哥瞧瞧脸,还流血呢。”冷静竟然又说出一句惊天的话来。
南由这口血是吐定了。
连朱长懋的面色都微微发了白。
三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凝结起来。
冷静显然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吮吮鼻子,立起身,叹一声:“这天儿挺热的哈,南由,回屋加件衣裳罢。”
天热加衣裳?南由一口老血喷出来,烦恼的甩了甩手,自家主子怎么魔怔起来了,都是这该死的花匠惹的祸,明儿寻个由头将他打发回内侍监好了。
第185章 靓汤()
花匠来了七天,冷静便在后院子里呆了七天,每天就坐在假山石上,看他种花浇水,诸事不顾。
南由每天在她耳朵边搬些花边新闻,什么太后又赏了吴三季两件宝物,什么皇上宿在了兰心院,什么皇后能下地走动了,去静悦宫请安,竟然被太后的贴身婢子挡了回去。。。。。。
冷静仿佛跟那花匠一样聋了,根本听不到这些话,她的全付心思都在那花匠身上,甚至亲自编了顶草帽给他戴。
花匠却不领情,草帽戴了半天便掉进了水井里,捞上来后晾在石头上,夜间又忘了收,一场雨下来,浇成了乱浆,不能戴。
冷静也不恼,一只手忙活着,扯些藤条,又开始编。
南由实在不能忍,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主子,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又聋又哑的花匠,竟然诸事不顾,孔司珍还在牢里关着呐,皇上也有七天没来过夜了,太后一付心思都在吴三季身上,
你倒底想怎么样?就这么失了宠,默默无闻过一辈子么?”
大约是听到了孔司珍的名字,冷静终算是回过神来,将目光从花匠的身上移开,噫一声:“对哈,老孔还在牢里关着呢,毒杀皇后的罪名可还没洗干净呢。这些天了,内侍监竟然还没调查出个结果来?”
“有个屁结果,查来查去都是些糊弄皇上的车轱辘话,什么证据不足,什么人证难寻的,皇上估计也听烦了,这些天也忘了这事了,根本就不提。”南由烦恼的说道。
她倒希望孔令慈早点放出来,至少有个人可以商量商量,别让主子一直这么魔怔下去。
花匠突然间打了个喷嚏,冷静的眼神又移回到身上,单手托腮,看的痴了。
“主子!”南由大吼一声,唬了冷静一跳。
南由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花匠跟前,重重敲敲他的背,指着门,大吼:”滚啊,赶紧滚出去!”
“别,是我让他在这儿种花的,还没种完呢,你瞧,这边,这边,还有这边,都没种完呢。”冷静道。
南由哭起来:“主子,你理理正事罢,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总这么云淡风轻的可不行,迟早被人算计死,就算不被别人算计死,也会倍受冷落,郁郁而终的。”
“你这位姐姐真是懂的多,好像做过妃嫔一样。”冷静叹口气,立起身来,拉着她的手走回屋去。
她是每天无所事事,可南由不知道,她正在等待一件事的发生,就要快了,马上就要发生了,章每天晚上的宵夜都是她煮的汤。
这些天她手坏了,不能煮,这差事自然而然被其它妃嫔夺了去,刚开始可能还会给章喝她煮的那份汤,可时日一长,这个妃嫔必会否了她的方子,另起炉灶,给皇上换换口味,好让皇上忘了她这个人。
她就在等这个时候,现在看来,这件艰巨的任务交到了宁妃的手里。
宁妃有心计,会哄人,不会马上换了汤,总要等皇上服帖了,才会有动作,没有哪个女人甘心总是做别人的替身不是。
冷静这厢刚坐稳,只见大用一溜烟的跑进来,大呼小叫:“祸事,祸事来了,皇上他,他病了,御医束手无策,朱长懋也都慌了。
太后也过去了,见医不得,正让侍卫赶去大相国寺,请高僧来驱邪呢。”
大用话音未落,只见外面又传来尖细的喊声:“太后驾到。”
冷静忙迎了出去。
关太后带着朱长懋等几个御医,气喘嘘嘘的走进院子里来,见了冷静,伸手提搂起她来,大声喘息着说道:“冷静,我跟哀家来,赶紧的。”
冷静被她揪着衣领,一径提搂到御书房门前。
皇上躺在地面,抱着头痛苦哀嚎,一堆宫人正围着他,与他打扇擦脸,书房里一片狼藉,笔墨纸砚散了一地。
“冷静,你快瞧瞧,皇儿他究竟怎么了。”关太后拖着哭腔吼道。
冷静回头瞧了朱长懋一眼,朱长懋缩了缩颈子,垂下眼,不去看她。
冷静心中一阵悸动,这小子难不成知道章的病因?那他却是该死,留着他是个祸害。
“快点啊,你在磨蹭什么!”关太后又吼起来。
冷静提着裙子走进去,蹲下来,握住章的手。
章面色蜡黄,脸上青筋暴出,双眼充血,一下子攥紧冷静的手,嘶吼:“冷静,救我,救我,我好难受,好难受啊,好难受。。。。。”
冷静握住他的手,撸起他的衣袖,看似在诊脉,实则手心里握着一剂针剂打进了他的体内。
“朱大人,我说你写。”冷静起身,吩咐跟在身后进来的朱长懋。
朱长懋忙走到书案前,提笔等着。
冷静说出一个药方子,朱长懋写完,眼神有些迷惑,在她耳朵边低声道:“娘娘,此药方卑职曾给类似的病人用过,没效果。”
冷静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浅笑,哑声道:“病症也许不一样。”
朱长懋不再言语,自拿着药方走出去。
冷静吩咐众人将皇上抬到榻上安顿好,打过药剂的章慢慢是平静下来,嚎声弱下来,脸上的痛苦之色稍减。
关太后见状,心中方才稍安,却又禁不住悲哀起来,她最不想看到的最不想让其发生的,还是不以她的意志而转移,真的发生了。
那就是皇儿当真爱上了这个妖孽的女人。
她来此安慰了他许久,他总是越闹越凶,冷静一来,他便安静下来,可见这女人对于他,有多大的能量。
”皇儿,你觉得怎么样?”关太后坐到榻边,摸着章的脸,哽咽着问道。
停止哀嚎的章,满脸大汗,朝母亲微微转了转头,发出微弱的应声。
冷静将脸别到一边去,心生凄凉。
她确实是个害人精,能想出这种办法害人的,又足可证明她的心肠确实恶毒。
那一生她喜欢看绝命毒师,同情男主因为家庭情况所迫,不得不下水的经历,可惜还没追完最后一季,便来到了这里。
虽然并没有看过男主最后的结局,可冷静心中明白,男主的结局一定不会完美,做坏事的人都要有被报应被惩罚的觉悟,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而要去做坏事。
冷静早有被惩罚的觉悟,她只是希望这惩罚来的晚一点,给她的时间多一点,让她能多一点的时间陪陪自己曾经爱过的人。
朱长懋捧着药汤奔进来,关太后急忙迎上去,接过来,亲自喂给儿子。
冷静趁他们不备,给章注射了第二针。
章喝下药汤,不多久,便好转过来,面色慢慢恢复红润,神智也恢复正常。
朱长懋瞧的目瞪口呆,探究的目光移向立在床尾的冷静。
冷静垂着头,一脸宁静,那宁静中分明带着不想让人知道的悲凉。
“冷静,你在这儿陪着皇儿,若有什么事,马上遣人告诉哀家。”关太后明显被折腾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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