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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有崖,我有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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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晴进房，行至小灰前三步站定，双手抱臂，细细打量他。背微弓，胸微含，脸色微黄，一字眉散乱，双眼泪汪汪，鹰钩鼻，薄唇一张一合抽泣着，头顶鼓鼓的蓝布包了一头黑发，双手拉着衣袖摸了一把泪，又捂着鼻子一醒。
陈晴一合眼，再开眼，笑眯眯道：“我要才何用，天下谁的才能高过我四哥。至于貌，你有的，务须谦虚，我就喜欢你这般类型。跟着我，不必再做奴才，我给你锦衣玉食，你只要伺候好我既可。”
小灰扑通一声趴到地上，哭喊着：“公子，求您放过奴才，放过奴才，奴才做牛做马都伺候您。”
陈晴笑道：“我有牛也有马，就是床上少个人，你将是第一个上我床的外人。哦，你叫什么名字。”
地上的小灰哆嗦着，如蛇般昂起头盯着满脸淫笑的人，梨花带雨道：“奴才白蛋，奴才，奴才，奴才宁死不从啊。”
陈晴依旧微笑，轻快道：“阿蛋啊，连你的名都是蛋啊。哦，呵呵，蛋要坚强，知道不，什么死不死的，难道我长的像鬼？与我同床就要死不死的。”
随即笑容一收，脸色一凝，“我看上的人，谁也跑不了，今晚就由你侍寝，安排他沐浴，好好洗一洗，用我的梅花澡豆，你们四个给我看好了，若他有个意外，扔你们到龙江喂鱼。”
白蛋的头重重的敲向地面，小四小七迅速将其架起。
粉衣黄衣有些愤怒，五公子分明就是一水性杨花饥不择食的男子，奈何二公子还要如此默默守护，真不值得。
白蛋同死人无异，全身瘫软，只有嘴巴卖力张合着：“奴才虽是低贱下人，但也是堂堂男子，宁死不从，丞相公子强抢民男，奴才死也不从啊”
白蛋叫喊得撕心裂肺，陈晴听得也是撕心裂肺。
她自怀中取出一块绣着红梅的淡蓝秀帕，又看了看白蛋的大嘴，再自衣袖中摸出一块粉色秀帕，将两块秀帕团成团，走近两步，往白蛋大嘴一塞，怜惜道：“喊坏了嗓子可如何是好。”
第45章 红色马陆（）
白蛋恩恩恩的摇晃着头，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鼻涕的液体横飞，洒了一滴在陈晴的手背上。
陈晴眉头一皱，旋即一脸温柔的疼惜道：“别哭了，知道吗！你这水灵的大眼若是瞎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白蛋的头停止了摇晃，恩恩声也断了。但眼神闪烁着，不敢接受陈晴的炙热目光。
陈晴笑道：“这就对了，你先在房内休息，泡个澡，晚上等我过来。我会对你好的。”
白蛋闪烁的目光终于转到陈晴脸上。
陈晴温柔的眨了眨眼。
白蛋双眼明亮出新高。
陈晴柔声再道：“瞧你这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面可都是我哦。哈哈。我有事，先出去，你有事，找他们四，乖乖在房内等我哦。”
自陈晴亮出粉帕后，护卫们精神百倍，目光如出鞘的利刃盯着白蛋。
粉帕代表着危机，今夜不太平。
金乌西坠，染红了半边天，也染红了一江水。
船尾处。
水蓝锦袍少年仰望天边彩霞，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神色安然，好似在回忆美好，也似在憧憬美好。
良久。
少年转身，淡淡吩咐道：“青衣，白蛋该沐浴了。”
身侧青衣领命向前快速走去。
前方有丫鬟匆匆跑来。
不几，陈芙的贴身侍女小翠跪到陈晴面前，慌张道：“五公子，六小姐不知为何，上床之后一直睡到现在，始终叫不醒。”
前方还有丫鬟狂奔而来，扑通跪倒，一脸惊吓，结巴道：“五公子，八小姐刚刚疯了用手抓脸啊，血，都是血。满脸是血。”
陈晴看向巍峨船楼，微微眯眼，道：“紫衣，你先去六小姐处，阿大，你去顾将军处转达我的安排。”
八小姐房内。
人声鼎沸。
陈晴跨门而入，一股血腥扑鼻，扫视一圈，众人禁口不言。
果然船上房间格局摆设用品如他们报告一般，完全一致。
八小姐陈蓉豪气干云四肢大敞的被绑在了床上，像个失心疯，不安分的在床上扭动着，啊啊哦哦的扯着人听不懂的鬼话。
陈晴走到床前，纵使砍杀动物能如割草切菜般，但面对像是爬了一脸血色蜈蚣的人难免还是要胆战心惊。
她握紧了手，深吸了两口气，倾了倾头，好似有陈辰的呼吸在耳畔痒到了她。
八小姐停止鬼话，转过头，望着靠近的陈晴，双眼猩红，眼珠乌黑，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挥舞着双手双脚。
红色的衣，散乱的发，血色的脸，血淋淋的十指张舞着。
陈晴想着，柳径中的柳树日夜不分要招的鬼魅应该就如眼前这般吧！啊，再看看吧，虽然惨不忍睹，触目惊心的，但多看几眼，看多了，就好了，日后就不怕走夜路了。
是以，众人包括后来进门吓的两腿发软的苏润，都看到了陈晴不停的倾着头，面带微笑的像是在欣赏着血肉模糊的庶出姐姐。
陈晴呼唤：“八姐。”
陈蓉凄厉的笑声：“哈哈哈哈。”
陈晴提高嗓子呼唤：“八姐。”
陈蓉凄厉的笑声：“哈哈哈哈。。”
陈晴转身，身后刺耳笑声依旧。
陈晴走出两步。问一侧丞相府来的黄大夫：“八小姐何故。”
黄大夫不惑之年，青衫布衣，清瘦儒雅，蓄一寸短须，脸色红润，气色佳，一看便知是保养得体的人。
他拱手，头埋进臂弯，十分恭敬，道：“回公子，八小姐身体素来康健，此次突然发病，怕是。”拉长话语，停顿不语，抬头看向陈晴。
陈晴道：“但说无妨。”
黄大夫站直身躯，垂下双手，双目直视前方窗口，道：“老夫三十年前曾随师傅去过闽南的长杨山谷。山谷地处深山老林之中，与世隔绝，若无识路之人带路，外人根本不可寻到。
谷内多奇花异草，也多蛇虫鼠蚁。那里的人用谷里特有的花，草，虫喂养出一种红色马陆，这种马陆的毒液能令人发狂。发狂症状如八小姐一般，意识丧失，双目猩红，自残，胡言乱语，无药可解，直至筋疲力尽，到死方止。
只是，二十年前，老夫再去山谷想寻一味药草时，谷里一切已尽数被烧毁，不见人影，谷周边的山也被烧光，那次老夫无功而返。
后来过了三年，想着土里的种子或许逃过火灾，几年下来，应该会重新抽芽生长，于是又再次进山。
可惜被烧的地方寸土不生，依旧黑色一片，如之前到来所见一样。老夫也不得知山谷到底何时被烧毁，何以被烧后，会寸土不生。但若没有山谷里特有的花草虫，是不可能培育出红色马陆的。如今，八小姐的症状又及似中了红色马陆的毒，恕老夫无能。”
陈晴抬起左手，低头看手，不顾众人目光，拇指指甲插进食指指甲逢，一弹。“哔”一声，与陈蓉的狂笑遥相呼应。
众人一抖。
拇指指甲再插入中指指甲逢，一弹，又“哔”一声。
众人又一抖。
陈晴打开手，手心手背都欣赏够了，再背手到身后，略思索道：“既是闽南的毒药，想必和闽南脱不了干系。传我命令，全船戒备。”
又转过身看向八小姐，道：“八小姐既是丞相嫡女，也是江浙郡守夫人，伺候好了。黄大夫可有法子让八小姐的脸恢复原貌。”
黄大夫道：“恕老夫无能，八小姐脸部抓痕太深，已经见肉，普通药草无效。但传闻有奇药雪芙膏，去死肌生新肌，或许有用。”
陈晴听闻，不置一言，回首，面色淡定的看了黄大夫一眼，道：“看六小姐去。”
走到苏润身旁时，和蔼笑道：“事出突然，还请苏小公子一道去查看。”
苏润颔首道：“应该的。”
陈晴出门时往窗口瞟了一眼，微微眯眼，继续向前。
第46章 眼疾手快（）
两位小姐房，一间在头，一间在尾。
陈晴搓着鼻子来到六小姐陈芙房中。
这个房间悄然无声，静的能听到各自心跳声。
陈晴抬手示意黄大夫看诊。
陈晴在房中踱着步，环视四周，除了人，没有不同。
半开的窗，吹进一阵江风，带着点寒意。
陈晴望向窗口，窗外是漂移的青山，还有几只白鹭掠过。
她踱到床前，黄大夫起身，小翠将陈芙玉手放进被窝。
陈晴问道：“六小姐何故不醒。”
黄大夫答道：“六小姐中毒了。”
陈晴眉心微蹙的看着床上十六岁的陈芙。
就如陈晴和陈辰讨论的那般，好看与好看的生的孩子定是好看的，好看的与难看的生的孩子，既不会比好看的好看，也不会比难看的难看。
是以，好看的陈雍与他好看的姬妾们生的孩子们个个都是花容月貌，不说倾国倾城，倾倒十来人不在话下。
陈芙气质如兰，与她母亲一般，平时很少在府内走动，遗世而独立。
好管闲事的陈晴了解府内任何事务，夫人知道的，她都知道；她知道的，夫人未必知道。就如陈雍定下陈芙陈蓉两人联姻后，她就着手从她俩的母亲开始调查，一直调查到她们母亲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为止。
陈晴微微眯眼，问道：“可有危险？”
黄大夫道：“暂时没有危险。”
陈晴道：“可解？”
黄大夫道：“可解，但要下船之后，另配药草方可解。”
陈晴道：“那就有劳黄大夫了。”
黄大夫躬身应承。
陈晴看着恭敬的黄大夫，再问道：“可知哪里的毒？”
黄大夫依旧躬身道：“看不出是哪里的毒。”
陈晴又开始来回踱步，自语道：“奇怪，为何给八姐下必死无疑的毒，而给六姐只下普通的毒，难道船上不止有闽南的人，还有长沙的人。”
陈晴脸色明显一凝，一击掌，吩咐道：“不好，小八，速去告之顾将军，船上有两拨人马潜伏，请他务必联合江浙两位将军勘察仔细，戒备仔细，定要找出那些贼人。”
小八领命，奔走。
两位小姐船上中毒，众人人心惶惶。
船停靠在码头近一个月，莫非闽南长沙趁这段时间避开守卫潜入船内？
难道他们又开始合作联合对付江浙了？
八小姐无药可救，难道要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般面目全非的死掉了？
哎，不死又如何，若是看到自己的脸上爬满蜈蚣马陆，估计吓也吓死了。
哎，话说这般骇人的毒药，不小心中毒了，那个谁一定要毫不手软的一刀解决我啊，不说死的体面，至少不要死的惨不忍睹。
哎，若是他们真的藏匿在船上，他们定是要破坏联姻，除了下药，还会做什么呢？
会不会为了今后大计，此时来个壮士断臂，同归于尽，船毁人亡。。。。。。
无聊的众人们推测一番，恐惧更贴一番。个个面色凝重，好似要赶死了一般。
陈晴扫视一圈，挑起嘴角，来至苏润跟前。
平日里，苏小公子的腿虽有些沉重，但不软，走起路来，沉稳有力脚踏实地。
但今日，自听到未来嫂子疯了之后，苏小公子的腿不但沉重，还发软，行走起来，软绵无力腾云驾雾。
此刻，长袍内的两条大象腿晃动着，他用因肉厚而不得不挂着千年不变的表情，对着迎面靠近妩媚笑着的陈晴。
袍子内的大腿晃啊晃的，一不小心，幅度过大，重心不稳，往前一倾。
千钧一发之际。
眼疾手快的陈晴一把拉过身旁的阿二挡在前面，往后一闪。
身手敏捷的阿二双手一伸抓着了苏小公子的手臂！
可是，阿二悲催的居然被牵引着往下坠了。
“砰。。。”
地板强烈震动了下，案几上水杯里的水涟漪着。
众人怔住了。
幸亏是新船。
幸亏是百年老木，地板够厚。
幸亏是二楼，就算地板穿了，也不至于直接掉进龙江喂鱼。
陈晴呼吸停滞了。
幸亏有阿二在前面，幸亏后退了一步，否则真如四哥所说，压都能被压扁。
苏润像只蛤蟆趴在地上，阿二幸运的倒在苏润身上。
陈晴的太阳穴突突突的跳，倒地之时立马命令道：“快扶苏小公子起来。”
阿二撑着腰站起。
陈晴心道：不好，身强体壮的青年腰闪了。
众护卫围上，拉扯哼哧了片刻，无果。
最后，还是苏润自己慢慢的弓背，双手撑地，崛起肥大屁股，跪起，再缓缓站起，如巨人般庄严站起，伟岸形象不可估量。
陈晴突然觉着挺佩服这个天下第一胖的公子，六个护卫都扶不起来，他却靠自己站起来。重重摔地，痛楚不小，却未听到他一丝痛苦之音。不愧为小霸王的弟弟，有些霸气。
苏润表情如初，只是脸色发红，喘着粗气，身形有些起伏。
陈晴担忧问道：“苏小公子，可摔到哪处，可觉哪里不适，让大夫瞧瞧可好。”
苏润面朝陈晴，由于气息不稳，无法开口，只能略微摇摇头来表示尚好。
陈晴更是担忧，关切之情溢满脸，走近，再探头，盯着他的红肿的脸，问道：“苏小公子，你可好？哪里痛？”
苏润站立不动，看着陈晴放大的脸，放大的眼，花香扑鼻而来，眼睛一闭，急促道：“多谢五公子关心，我的确无大碍。”
陈晴皱眉，这人闭眼做什么，身形为何起伏不定。
她突然发觉自己身姿前倾，眼角瞥到众人难掩的诧异。
完蛋了。
她忘了她的断袖之名如今已是天下皆知，但凡只要对男子表现出关心亲切的都要被认为看上了该男子。
她深吸一气，不动声色的挺直身躯，拉开距离。
吓到了他，再摔一次，如此近的距离，我可就真被压扁了。
我死掉了，四哥可就真孤家寡人了。
他会否因为我死了，承诺取消了，从而娶妻纳妾？
这个好像也不算违诺哦，我都死了，他就不属于我了，他自由了，他想干嘛就干嘛。
这其实也挺好的，不用担心他会遭受今生来世的惩罚啊。
可我怎么觉得心有不甘呢，而且是那么那么的不甘心呢？？
不行不行，他是我的，他的拥抱是我的，他全身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他只能和我睡，只能对我好，对我温柔。
我要长命！！！我要死在他后面！！！
才十天而已，为何这般想他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游子在外，思念亲人。
哎，希望今夜都在预料之中，保住小命，可以回去和四哥一起。
倏忽之间，陈晴思绪万千，结论是，为了陈辰，要活命，要长命！！！
陈晴退出危险地带，含笑道：“如此甚好。危机时刻，还请苏小公子回房，莫要在外吹风赏月。六小姐虽中毒，但下船后，找到药草即可解毒。若是没有了八小姐，还是有六小姐做您的嫂嫂的，请苏小公子放心，丞相和你们的联姻依然在。”
苏润撑开大眼泡皮，露出一丝黑色，颔首认同，只是心道：哼！吹风赏月，这个危机时刻，也就是你这种不怕死，整日闲的同猴子般串上跳下的瘦不拉几的人才会做的事。
这半个月来，我奉兄长之命，无法，只能舍命陪你这个断袖。哼！你这个死断袖，害我夜夜噩梦，梦见你的这双勾魂眼。告诉你，本公子我是直的，宁折不弯，宁折不弯你懂不！
哦，拜托！别再这般看我了好不，目前我还不想折啊，更不会弯啊。
眼睛一闭，胸膛高高两下起伏，再缓慢开眼，眼珠一滑，缓慢转身，缓慢抬起沉重的腿。哦，娘哎，还真是疼。
陈晴苏润带着各自的人退出，一个龟速下楼，一个健步上楼。
第47章 闻气识人（）
三楼，房首。
小五小六留守门口，紫衣阿二小三跟着陈晴进房。
陈晴打开装着衣裳吃食的大箱，取出一包梅花糕准备食用。
紫衣上前道：“公子，请让属下先行查验。”
陈晴走到案几前坐下，慢悠悠的打开纸包，轻蔑笑道：“紫衣，你忘了我的东西都有记号吗，想要在我这动手而不留痕迹，这种人还没出生呢。”
紫衣颔首称是，想着这个五公子，年纪轻轻，眼神敏锐犀利，心思复杂狠毒，关键还有个比狗鼻子都要灵敏的鼻子。但凡有人进过她的房间，她不仅知晓有人来过，而且还能辨别出来过几个人。
紫衣搞不明白，本就香喷喷的她到底如何分辨出那些常人压根闻不出的气味，而且向来爱炫耀的她对自己闻气识人的技能闭口不谈。
有记号吗？尽会忽悠！
而她也是在几次跟随她执行任务时总结出来的。在陈钰凯旋回来后，她将这个发现报告他。
她不懂，为何陈钰对这个异母弟弟如此在意，训练了她们居然只为保护她。
此次江东之行，除了她们四个贴身跟随，还有二十个姐妹在暗处相随。以防被她灵敏的鼻子嗅到，那二十个姐妹不得不在三里外遥遥观望。
紫衣很是担忧，船上危机重重，若真发生了什么，散落在龙江各色船上的姐妹如何赶得及过来。
陈晴右手抓起两块，左手指着纸包道：“这些你们拿去，晓春的手艺很不错的。”
紫衣拿起纸包与四个金刚护卫分食。
陈晴边吃着酥边含糊不清的嘀咕着：“晓春这个丫头，点心做的真是好吃。十天时间，半箱居然快吃完了。临行那日不让她跟，她居然哭了，想不到她这般舍不得我。啊，她应该十七了吧。也算乖巧秀气，索幸回去就将她收房了，可惜比我大了三岁。哎，三岁就三岁，二哥还宠着大五岁的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呢，好歹晓春还是黄花闺女。”
三人听着五味杂陈，嚼着酥像是咀着糠，目光时不时的投向案几后美如冠玉的五公子。
大家都觉得晓春人挺好，聪明伶俐，心地善良。
她是因不能随行江东而哭，绝非舍不得他才哭。
三人惋惜，晓春若是因为那一场哭，而被五公子收了房，那么乐观的晓春今后的人生就要在泪水中度过了。
陈晴抬头看向紫衣。
紫衣遂不及防低头避开。
陈晴笑问：“紫衣，你跟我也一年多了，你年芳几许啊。”
紫衣垂头答道：“属下今年十七。”
“哦，与晓春同年啊。”陈晴拉长了嗓音，玩味的看着前面低着头，一幅畏缩戒备的紫衣。
紫衣背上的汗簌簌的流，额上鼻尖的汗珠拼命的冒。
陈晴继续问紫衣：“你跟了二公子几年了。”
紫衣继续垂首答道：“四年。”
“我与二公子相比，如何。”
紫衣愣了愣，五公子何意？
二公子和五公子关系暧昧不清，难道五公子喜欢着四公子，同时也喜欢着二公子！
但碍于二公子已有妻妾，不能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留宿。而二公子之所以如此关心五公子，是因为二公子也是喜欢着五公子。
恍惚中，紫衣想起了丞相府的传闻，五年前，五公子一直都在几位兄长处留宿的。
她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但思来想去想不出任何有创造性的回答，于是只能简单答道：“都是好人。”
陈晴闻言，一阵哈哈，随即收声敛容，但眼神依旧放荡的盯着紫衣悠悠道：“真是妙人！怪不得二哥在我面前夸你。不过啊，你也知道的，我二哥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好人。说吧，六小姐处发现什么。”
阿二小三替紫衣捏了一把汗，怎么看，五公子都不像是在夸人。
像是什么呢？
四肢发达头脑一般的两位金刚眼珠一转，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紫衣危险了，五公子这是吃醋了。
紫衣狂恐啊。
落在身上的两道目光火辣辣的烧人啊！原本还是推测，目下可是十分肯定确定五公子也是欢喜二公子的，否则何来的熏天醋味。
她不敢抬头，一直垂头，小心翼翼的报告。
紫衣报告完毕。陈晴指敲案几，眼睛微眯。
事件有些出乎意料啊。
八小姐中毒是真，六小姐中毒虽真，但只为混淆视听。
八小姐是中了蜀中的见鬼笑。当今世上算的上名号的名医黄大夫岂能看诊不出！然他故意扯出闽南，决口不提蜀中。这算什么，当她陈晴年少无知好忽悠？
陈钰曾经给她讲过世上最毒的几种毒，刚好将见鬼笑和马陆做过对比，两种毒发，症状完全相似，只不过中了马陆的毒，中毒者瞳孔中间有点红，然八小姐瞳孔乌黑，分明是中了见鬼笑。
之前陈晴也奇怪了，这个尹夫人何以特立独行，从未见过她邀宠献魅。曾经还真认为她是由于胎死腹中而郁郁寡欢了呢！直到后来查了她。
原来她与黄大夫是两小无猜！
哎，就是这般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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