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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有崖,我有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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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晴无奈接受事实,恹恹道:“好吧,那我自己睡。”

    夫人再次将陈晴放进被窝,轻抚她吹弹可破的小粉腮,柔声道:“不可跑到哥哥那哦。”

    陈晴目光灿灵:“恩。”

    对于抚养这个假儿子,为了保密,夫人诸事亲为,从不假手丫鬟,早早就教会她穿繁琐的衣物,告知她身体不可被人看,对她很是疼爱。

    另外,因为陈晴本就是女孩,女孩相对于男孩来说,自然就更容易亲近人。因此,她比亲生的三个儿子对夫人还要体贴亲近。这让夫人倍感欣喜。

    陈晴听着脚步声渐远乃至消失,微微一笑,利索的起身,边穿衣边思考去哪个哥哥那睡觉。

    二哥会讲故事,三哥有各式玩具,四哥虽然是个学究,但也是个火炉,他的被窝最暖和。

    好纠结,穿戴好,还没决定好!

    陈晴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边走边看吧。”

    四哥处灯灭,三哥处灯灭,远远看着二哥处灯犹亮着,陈晴飞奔,用力敲门:“二哥开门。”

    随即门开,披着一身柔和烛光的陈钰屈身一把抱起陈晴道:“冰天雪地的,怎么不披裘衣,冻着了如何是好。”遂直接将小人塞进被窝,“先暖和着,整个人冰似的。”

    陈钰关好门,灭了厅内的灯,独留室内一盏烛火,然后坐在榻边看着床上头发披散,眉眼弯弯,眼珠乌溜溜,小脸红扑扑的陈晴,温柔道:“下次记得穿暖和,你这个人怕冷,这么冷的天,外面走了这么远冻着了吧。”

    “恩,二哥快躺进来给我暖和。”陈晴说着就开始掀被子。

    陈钰躺进被窝,将陈晴揽进怀里。如抱了一块冰,真冷,剑眉微皱,道:“你体弱,平素自己也要注意饮食保暖,待开春了,我教你舞剑,强身健体用。”

    “真的,我好欢喜,我还要骑马射箭,像你一样。”陈晴兴奋,虽被禁锢在他的怀内,但被窝也不可避免的骚动了番。

    “贪心。”

    “为什么爹爹在,我就不能和娘睡。”

    “因为爹爹是娘的夫君。”

    “我不介意和他们一起睡。”

    “爹爹介意。”

    “还好爹爹只是偶尔。”

    “”

    陈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娘平时和我睡,爹爹平时和谁睡。”

    “后院的其他女子。”

    “还好,像我一样有人可睡,不然长夜漫漫,孤独又害怕。”

    “”

    “二哥也应该找人一起睡,否则我不陪你时,你害怕了怎么办。”

    “二哥男子汉天不怕地不怕。”

    “我也不怕天不怕地,就怕黑怕孤独。”

    “黑了点灯,孤独了我陪你。”

    “恩,不能反悔。”

    “恩。我帮你解衣,和衣而睡,起床后易染风寒。”

    “恩。”

    就在被窝里,陈钰给陈晴解腰带,惹来她咯咯笑“好痒,好痒,咯咯,不要碰我腰。咯咯。”

    一番折腾下来,倒也暖和多了。

    “今晚讲项羽乌江自刎。”

    “好啊,西楚霸王,一代枭雄。”

    陈钰讲得滔滔不绝。陈晴听得津津有味。

    明月高悬,繁星璀璨,照的雪夜亮似白昼。

    袅袅细语悠悠漾满庭院,漫过树梢,飘向星空,回荡在天地之间,柔软的似手三月的风,雨后的虹,合欢花的绒。

    “项羽为何不过江东。”

    “因为他是枭雄。”

    “枭雄也可以过江的。”

    “因为他是项羽。”

    “项羽应该要过江东的。”

    “为什么?”

    “过了可以东山再起,不过就是死路一条。”

    “他就是自刎了。”

    “过刚易折。”

    “上善若水。”

    “二哥要做若水男子哦。”

    “这个父亲不允许的。”

    “我只是想要你如水般变通,莫要如项羽想不通。”

    “我答应你。你也是。”

    “恩。”

第3章 大战献计() 
江浙郡守拥护周氏皇庭,不挑战事,和风细雨般化解周边郡县的挑战。在天下皆硝烟的情况下,偏安一隅,休养生息,民饶物丰,兵精粮足。

    然,乱世纷争,又岂能容他永久置身事外。长安九年,觊觎江浙富饶多年的闽南郡联合长沙郡围而攻之,郡守战死,长子苏泽承祀父位。

    苏泽此人美姿颜,好笑语,性阔达,善用人,人称苏郎。虽是弱冠之年,然面对围攻犹从容应之,诱敌离间诛心暗杀无所不用,是以,待宰之势演化成为如今的三足鼎立之势。

    东北大郡公孙家盘踞此地三百年,根深蒂固,与关外各族关系盘根错节,对中原虎视眈眈,早有挥兵南下取而代之之心。然公孙家老当家壮志未酬就饮恨作古,留下偌大家业引三子尽折腰。

    如今东北内部分崩离析,各自为政,偶尔还要小打小闹一番,在这乱世里,倒也显得独树一帜别具一格。

    逆贼萧定占据旧都金城,统领陇西,勾结鲜卑,叫嚣锦都。一纸战书发往锦都。

    长安十二年,春暖花开,红廋绿肥,草长莺飞,一派欣欣向荣。

    皇城锦都,朝野沸腾。

    “敌军六十万,我们以何相抗。”

    “那也得战。不战而降是为懦夫。”

    “恕我大逆不道,此战分明是以卵击石。”

    “战方有一线生机。”

    “分明自寻死路。”

    “食君之禄,当抱君恩。”

    。。

    大殿上方龙椅上,隐在十二旒下脸色苍白但俊秀的青年帝王,正冷眼看着殿内众卿家为战与不战而费劲口齿辩论的面红耳赤。

    他不想看他们,遂望向殿门外,透过重重宫闱,越过座座高山,淌过条条河流,走在故都大道,站在故都宫墙上,耳边回响着父皇沉稳的声音:“敏儿,这就是我们大周的江山。”

    及眼之处,九陌连灯影,千门遍月华。

    转瞬,嘶喊声起,火光染红天际。

    血,到处是污秽的血,地上,墙上,树上,车上,连手上身上都是,一路猩红,一身猩红。

    青年帝王好似又闻到了血腥,蹙眉抚胸,强忍心中的恶心,低眸看向殿中一直沉默着的丞相。

    此人何尝不是萧定之流,他岂会不战而降!遂开金口,下旨道:“着丞相陈雍领兵讨伐逆贼萧定,退朝。”

    国未破,山河犹在,终究是我大周的江山。

    大敌,毫无疑问千真万确的大敌。

    十一年来,各路群雄举着讨伐逆贼的旗帜,干着狗盗鼠窃之事,朝廷无力管制,放而任之,时至今日,末日将至。这是朝堂里的有识之士得出的高论,并且做好了迎接逆贼的准备。天下谁当皇帝我都是臣子,侍哪个君不是侍君,一生短暂,好日子没享尽。笑看汝等折腾,我且望风而动。

    丞相府内,议事厅处。

    同僚兄弟谋士齐聚一堂,谋划战事,谋算朝廷望风而动者,渗着阴谋,透着血腥。

    四公子庭院,夏园。

    明黄色的迎春花开满墙角,春风拂过,漾开淡淡清香。

    “四哥,你真的不去,现在所有人都聚在议事厅里呢。‘’陈晴晃着刚刚折下的一枝迎春花,明动的眼眸含着期盼。

    陈辰瞟了眼她手里的花枝,微一皱眉,平淡道:“不去。”

    陈晴低低叹了一气:“成败在此一役啊。”

    “五弟,你尚且年幼,此等事件,还是少过问为妙,爹爹自会安排。”陈辰悠悠道。

    “我就纳闷,四哥为何事事都不上心。”

    她走近陈辰,拍着他的胸口,昂着头,剪水双眸盯着他星子般的眼,疑惑:“莫非你无心的?”

    顿了顿,狡黠道:“也不是呀,对花就很上心嘛,你刚刚的眉毛都连在一起了,哈哈。”

    陈辰掸掉她在胸口作乱的手,理了理衣襟,漫不经心道:“惜花之人不摘花,你看到花就摘,从小到大一直这样,好歹你也是少年郎了,若被姑娘家看到,看人家还欢喜你不。”

    陈晴撇撇嘴:“不就摘你一枝花吗,就如此数落我。”而后,背转过身,侧过脸,邪邪一笑,再道:“我送姑娘,看她欢喜不。”

    眼前的人笑靥浅浅,眉眼弯弯,眸光闪闪,手摇花枝,身姿挺立,真是倜傥又潇洒。

    陈辰展颜,笑容似满园的春色,甜甜淡淡的,全是温暖的勃勃生机,完全没有一本正经时的淡漠与冰冷。他提步上前,星眸流转,光华四射,道:“走吧。”

    陈晴笑颜如花,清脆的嗓音满是欢喜:“好嘞。”

    春风惠惠,流云容容,两位如玉公子并排穿梭在香径廊阁中。一白一蓝,一高一矮,衣袂飘飘,青丝飞扬,一样的风姿卓越,一样的玉树临风。

    对于二位公子的到来,众人并未惊讶,只因早已习惯。

    二人甚是低调,移步立在角落静听。

    陈章发现了二人,走过来低声道:“都谈了一个时辰了,一个策略也没整出。”

    三公子陈章已上了四年战场,如今已领校尉一职,体格健硕,小麦肤色,一双丹凤眼熠熠生辉。

    陈晴抬眸看了眼陈章略显耐烦的脸,略思索,轻声道:“此役不同往常,萧贼联合鲜卑共同出兵,兵力上就两倍于我们,而朝廷内部又不统一,委实难打。”语罢,垂手摇晃着靓丽的迎春花。

    陈章看看花,再看看陈晴比花靓的脸,眉头深锁,道:“阿晴,这个地方就别拿花了,名声要紧。”

    “这里绿叶多,刚好可以衬花。”陈晴故意潇洒的甩了两圈花枝。

    陈辰皱眉。陈章无视。

    但吸引了厅内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

    陈雍随着众人的视线也瞅见这枝亮眼的花枝,似是习惯了她的雅好,他很无语。身旁的陈钰招手,示意三人过去。

    丞相的嫡长子陈钰,如今已是锦都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家世好,才学好,相貌好,上马能杀敌,提笔写乾坤,与京内文人雅士高官公子打成一片。虽家有娇妻,然不妨碍各色人物对他赠送美人,以期与他与陈家能够攀上关系。而那些见过他的女子,无不对其死心塌地,今生唯君不嫁。

    “东北内斗多年,无暇放箭。江浙长沙闽南三郡如今三方鼎立自顾不暇。至于蜀中,那更不用担心,藏地近年滋扰不绝,蜀中敢到我们这来,藏地绝对杀他老窝。如此看来,此役不必担心各地会反叛。”陈雍第一谋士叶嘉悠然道。

    “祭酒大人言之有理。”骠骑将军陈佑捏须道:“外部威胁排除,但朝堂内,诸多望风伺机而动者如何处置。”

    “杀,大战当前,最忌蛊惑人心。”虎威将军夏杰厉声道。

    “不可,此事牵涉甚广,总不能将这些人都杀光。”谋士杨含元摇首道。

    “杀不行,不杀也不行,那要如何。”夏杰来回踱步,急躁万分。

    一阵沉默,陈晴看大家愁云不展,淡淡出声:“杀是要杀的,关键是看杀谁,怎么杀。”

    此言出,一厅的人望向手里拿着花枝的少年,若有所思。

    陈晴无视众人探究的目光,款款道:“都说杀鸡儆猴,这回我们杀猴给鸡看。卖君求荣,天理不容,杀大官,曝尸,连坐,闹的越大越好。皇帝还在呢,居然想着侍新君,大逆不道,就是要敲敲这些人,吓死他们。不要一次杀完,时不时抓一个处置,让锦都笼罩在恐惧当中,吓到他们不敢想为止。”

    说完,陈晴又摇了摇花枝,嘴角那抹笑意缥缈的如昆仑雪域上的浮云。

    众人好像受惊了。

    明明如阳光温暖,如花儿秀丽的少年,为何嘴角的笑意刺骨冰冷,说出的话语恶毒血腥。

    杀人莫过于诛心!

    “我觉得此法可行。”叶嘉望向陈晴,目露赞许。

    众人默认。

    陈雍看着陈晴,眼神莫测。

    大家继续研讨对敌策略,看少年的目光却已发生变化。

    陈军可调二十万大军。敌军六十万,萧定四十万,鲜卑二十万。鲜卑游牧民族,骑兵精湛。若要硬拼,着实难为人。

    大家集思广益演练着各种战术,但没有一种有得胜的把握。

    陈晴默默听着,微微眯着眼,待大伙沉默时,提醒道:“如果没有鲜卑二十万,我们应该能够大获全胜。”

    有人醒悟了,却又茫然了。

    让鲜卑退兵?怎么可能!

    众人不语,陈晴淡然道:“鲜卑由草原七部组成,多年来各部为抢夺财物时有侵扰我们边境。但这次是在鲜卑王卡穆儿领导下由各部共同派兵。去年山鹰部发动政变杀了图查部的老王,图查部本是鲜卑的王族部落,此举引来赤狐,青云,塔吉三部的反抗。山鹰部血腥镇压此三部,目前鲜卑虽统一,但此四部绝不会甘心称臣,肯定会伺机而动,此次于他们来说是个机会。

    我们给草原内部送点猛料,逼四部动手,这支二十万军队就会回去,说不定半路就会打起来。”

    众人惊愕的看着滔滔不绝的陈晴,何以十三岁温润如玉的少年心思如斯缜密狠辣。这是要鲜卑内乱,无一部落可置身事外。

    只要山鹰被偷袭,山鹰就会认为是四部所为,从而攻打四部。四部同气连枝,早有雪恨之心,一鼓作气气吞山河。

    如果西林赫尔玛两部中立,待山鹰惨败后,四部再偷袭中立两部,联军得知消息,一路杀回草原。

    如果两部支援山鹰,那么两军势均力敌,打持久战,联军得知消息,也一路杀回草原。

    如果两部支援四部,那就等灭了山鹰,再暗杀两部,保证他们打起来,联军得知消息,还是一路杀回草原。

    有了方向,丞相手下的能人异士可不是吃素的。

    片顷,就整出一条切实可行毫无漏洞万无一失的能另鲜卑内乱二十万鲜卑兵不战而退的完美方案。

    退掉二十万鲜卑兵,众人感到胜利了一半,于是神采飞扬精神抖擞了,整出的对付萧定的战术诡谲,誓要将逆贼一举歼灭。

    商讨完毕,众人各自领了任务散去,厅内留下陈家父子五人。

    陈雍看着一身雪衣面色沉静的三子命令道:“辰儿,此次战役,你一同参加。”

    陈辰颔首:“是。”

    陈雍看到陈晴期待的目光,和蔼道:“此战凶险,你还小,留在锦都,替父亲守好锦都。”

    陈晴道:“锦都有叶叔和陈伯他们,料那些宵小也惹不出啥幺蛾子。”又以花枝当剑,一个转身直刺,回旋俯身横扫,一个侧身收剑,自信道:“我的剑术二哥教的,连四哥都不是我对手。”

    自然,陈辰充耳不闻。

    陈章晃到陈晴跟前,左手抱胸,右手摸下巴,俯视着她,笑眯眯道:“阿晴啊,你会杀人吗,杀人说的倒顺溜,到了战场可别吓的两腿打颤,喊着:二哥,三哥,四哥,我怕!那时我们可没空顾忌你哦。”

    陈晴浅笑,目光炯炯的瞅着陈章,道:“我英雄气概的三哥被螃蟹夹着手指,哇哇大哭,可是我一把折断螃蟹脚救得你哦,是不是。”再嗯了一声,尾音拉的老长。

    陈章咬牙切齿:“你这张嘴从来不饶人。”

    陈雍目光柔和的扫过四子,温和笑道:“对,我的儿子个个出挑。走,你们母亲等着我们用膳呢。”最后目光落向陈晴时,眼里拂过一丝一闪而逝的惆怅。

    陈钰捕捉到这丝惆怅,似笑非笑的唇笑意更深。

第4章 出征前夕() 
日西沉,月东升,晚风习习,花香阵阵。

    陈晴在小院香径独徘徊。

    月上柳梢,夜色柔美。

    陈晴一手负在身前挺立在小院香径,抬头望月。

    月华似水倾泻了陈晴一身,似镀了一层霜,泛着柔和冷光。姣好的面容宁静安详,星眸印着满月水灵灵亮闪闪,目光却深邃悠远的像包含了整个夜空。风轻轻拨动发丝,吹起衣袂飘飘,仿若要乘风远离红尘。

    这让立在院门处的陈钰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恐慌,他疾步向前,担忧道:“想什么呢,我来良久都未发觉。”

    闻声,陈晴侧脸莞尔:“二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若不过来,你打算站到何时,每每有心事,你就望天深思,年纪轻轻,心思却比海深。说吧,在想什么。”

    “我想和你们一起上战场。”陈晴水漾的花眸,含着期许与无奈。

    陈钰抬手拂过陈晴的头比划到自己的胸口,宠溺道:“等你再长高些,敌人可不会因为你小而对你手下留情。另外,你剑术虽好,但力量耐力不足,战场上讲究爆发力和持久力。你呀,要多吃,多长身体,看你瘦的只剩骨头,让人以为丞相府虐待我们美如冠玉的五公子呢。”接着,又捏了捏她纤瘦的双肩,疼惜道:“扎手。”

    陈晴耸耸肩膀挣脱开,挑眉道:“我是没你那些女人圆润,女人圆润好生养,我又不是女人,扎手就扎手呗。”

    陈钰目光幽幽。

    陈晴忙避开他的视线,提气道:“我说二哥,嫂子进门也一年了,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啊。你呀,少在外面混,娘想孙子想的紧。爹爹也年过半百了,孙辈还没有,儿女倒一大堆,我前几天看到那个长的仙女一样的孙姬肚子这么大,最近应该要生了。”

    她一边双手像捧大锅一般比划着,一边眉飞色舞的叽叽喳喳:“我算算啊,这是第几个啊。啊,如果是儿子那就二十一,如果是女儿那就三十。呵呵,爹爹当真老当益壮啊。”

    陈钰屈指轻敲陈晴的额头,柔声道:“小小少年,满脑子想着女人生孩子。进屋去,春寒料峭的,仔细着凉。”

    陈晴拍拍陈钰的臂膀,舒展秀眉道:“二哥加把劲,莫要输爹爹太多。”再顺势拉着陈钰走向房内。

    侍女奉上花茶退下。

    陈钰修长的手指捏着白瓷茶盏,凑近鼻端,闻了闻:“清香扑鼻。”抿了抿:“入口酸涩。”

    烛火下的男子一袭精致紫衣,面如白玉,一双双凤眼眼尾上挑,线条似水墨勾画,双眸隐着魅光,显得妖艳张扬,一双剑眉斜飞入鬓,鬓如刀刻,鼻梁高挺,薄唇似笑非笑,邪美与硬朗完美结合。

    陈晴趴在案几上,单手托腮,痴痴的看着身旁优雅从容品茶的陈钰,情不自禁赞叹道:“二哥真美。”

    陈钰微侧首低眸,只见眼前的人儿姿态随意,神态慵懒,一双瞳人剪秋水,莫名悸动,莞尔道:“晴儿最美。”

    这一莞尔恰如室外和熙的春风,拂的陈晴心悦神怡,立马口无遮拦:“我发自肺腑的,难怪有这么多女围着你,如果我是女的,也会被你迷倒了。”

    末了,继续坦荡荡赤裸裸的欣赏着男色。

    陈钰迎着她炽热的目光心道:真把自个当男子了,近来老是女人孩子挂嘴上,明明少女怀春。

    “越来越大胆了,居然调侃二哥。”他轻斥,只是眼神却满是柔溺。

    陈晴含笑不语,抬手撩过陈钰的一缕墨发饶在指尖把玩,神情恣意且潇洒。

    陈钰手持茶盏侧脸看她,眸中深情,嘴角蕴笑。

    茶烟袅袅升起,萦绕在二人之间,烛火摇曳,照出一室旖旎。

    如此柔,如此美,如此软,如此暖。

    岁月静好,莫过如此。

    沉默,为此次出征沉默。

    等待,等待着草原内乱。

    硬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硬仗。

    期待,期待着凯旋而归的团聚。

    他不言,她不语。

    只是默默相陪,仿佛履行儿时的承诺:孤独了我陪你。

    他明白她为何一定要一起上战场。

    她明了她为何非要一起上战场不可。

    因为最亲的人在战场上,她想陪同,她要陪同。她希望在他艰难的时刻她能陪他,就如同在她孤独害怕的时候他陪她。

    这次战事不同往日,危机处处变数大。虽计划周祥,但难保不出意外,一个环节出错,整盘计划变动,虽有各种应对策略,但总归让她担忧。

    静默良久,久到夏蝉冬雪,一圈年轮。

    日子难熬,度日如年;时光美好,转瞬即逝。

    此时此刻,玉漏迢迢。

    她抬眸望他,迷人的桃花眼中闪过顾虑关切忧郁敬爱不舍诸多情素,情深款款。

    他伸出一手抚上她凝脂般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柔软光滑的肌肤,温情脉脉道:“安心等我回来。”

    她含笑颔首。

    他知晓她是个女子。她刚被抱来那会,无意撞到母亲给她沐浴,他着实大吃一惊。但母亲不说,他也不问,世家公子自有修养,不问不该问的。后来看着她渐渐长大,发现她的行为心思与弟弟们不同,于是多了一份关注。她越长越漂亮,也越来越粘着他,一声声甜甜的二哥,激起了他要保护守护她的欲望。

    他对她了若指掌,知晓她爱摘花,爱穿蓝衣,爱争口舌之快,爱管后院女人孩子闲事,也爱管天下事;会在几个哥哥面前耍性子,在他人面前却从不表露情绪;困难面前强颜欢笑,危机当前故作镇定;心思多,想法多,嫉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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