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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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非本来没在意，听了这话倒是一惊：“你是哪年出生的？”

　　　　一边问，史非在心里一边叨咕，不能吧？这事难道和吴争那家伙有关？

　　　　萧晗有些茫然的抬头，看着史非的脸回答：“01年7月。”

　　　　“什么！”

　　　　史非这下再也淡定不了了。

　　　　吴争那边收拾好东西出了机场，到了人后，之前装出来的一脸平静就消失不见了。他颓废打开车门，把私人物品往车上一扔，然后就坐进车里发呆。

　　　　电话忽然响起，倒是惊醒了吴争，他瞥了眼来电显示，才没精打采的按下接通键。

　　　　“怎么了？”

　　　　史非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诡异：“你那边怎么样？跟你们队长大义凛然地拍桌子了么？”

　　　　“拍了，队长拍的。”吴争在老友面前连遮掩都没有，直接回道。

　　　　史非再次问道：“那你还真被停飞了？”

　　　　吴争仿佛觉出了史非的幸灾乐祸，有些郁闷的回答：“3个月，都怪你这张臭乌鸦。”

　　　　“停就停吧，这几个月哥们儿罩着你，你现在在哪儿呢？”史非倒是够义气，吴争那头真出了事，也不会真的袖手旁观。

　　　　“路上，一会儿到家。”

　　　　其实吴争这会儿车都还没发动呢，只是不想让史非担心，也就没说太多。

　　　　史非在电话这头挥挥手，想说些什么，但又刹住了，只说了句：“ok，那就你家见。”说完就径自挂了电话，也不管吴争这还有没有话说。

　　　　吴争对史非的行为有一丝疑惑，但也没想太多，按下了电话之后，就启动了汽车，往家的方向开了出去。

　　　　史非这个电话就是当着萧晗的面打的，萧晗其实很茫然，他根本看不懂史非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直到史非挂了电话，才盯着萧晗的脸说了起来：“你妈的短暂婚史就是和他，昨晚你见过的。走吧，我带你见他去。”

　　　　“他就是我爸？”萧晗有点茫然的问道。

第29章　显性基因（）　
史非不是当事人，哪里能这样武断的做结论？只能闪烁其词：“这么重要的事我说不好，具体我们还是问他吧。”

　　　　史非说完就带萧晗出了门。史非开车，萧晗却坐到了史非豪车的后座上。

　　　　车很快子驶入一个老旧小区，周围全是有三四十年楼龄的老居民楼，恍如一下子进入了时光遂道。

　　　　萧晗从没觉得自己所在的城市还有这样一面，一边巴着车窗好奇的往外看，一边发傻的问道：“他怎么住这种地方？你们俩不是好朋友吗，怎么差别这么大？”

　　　　史非呵呵了两声，不得不帮老友在他‘儿子’面前挣点面子：“他不差啊，d航堂堂一个大机长，高精尖人才。”

　　　　萧晗迟疑地看了看史非，又看了看车窗外的建筑，才犹豫不定的问：“机长还买不起房？”

　　　　史非这次没再回答，而是熟门熟路的把车停在一幢楼体斑驳的老楼前，熄了火后才开口：“谁说他买不起？这儿是你奶奶家，你爸这些年一直住这儿，因为他是个念旧情的人，他觉得这里有你奶奶的味道。来，下车吧。”

　　　　既然可能找到了亲爹，萧晗自然就不会继续留宿在非亲非故的史非家了。所以这次出来，他把自己的行李都带上了，也算是某一种破釜沉舟吧。

　　　　萧晗也没用史非帮忙，毕竟他也没几样东西。他自己提着行李，跟着史非爬上三楼，穿过逼仄的楼道，来到其中一家房门外。

　　　　真的是逼仄。这个词萧晗认为自己绝对没用错。

　　　　各种杂物堆积在过道上，墙面则是贴满了各种小广告，脏兮兮的地面，若有似无的气味，让人有种想逃出去的冲动。

　　　　史非早就见怪不怪了，只见他毫不犹豫的抬手敲门，只是半天都无人回应。

　　　　“他，还没回来？”萧晗问道。

　　　　史非哪里不知道吴争的德行，根本没回答萧晗的问题，而是又使劲地砸了砸门：“开门，开门。”

　　　　吴争这才懒洋洋地打开门，嘴里抱怨着：“我遇上点倒霉事儿你就马不停蹄来看热闹”

　　　　史非呸了一声：“我是落井下石的人么？”说完把萧晗往前一推：“看，我给你送来一份大礼。”

　　　　吴争瞥了一眼，愣住了：“怎么是你啊？遇到什么难事了？不是你们那老师难为你了吧？”

　　　　史非这下有乐子看了，笑呵呵的开口：“不是难事，是好事。”说完一把推开吴争，自顾自的领着萧晗往屋里进：“走，进屋说。”

　　　　萧晗还有点发懵，这一切有点超乎他的想象，见史非招呼他，他也呆呆的跟着吴争和史非进了门。

　　　　屋内一片狼籍，脏衣服四处甩着，吃剩的泡面桶，喝空的饮料瓶也是摆的一桌子都是，简直没法看。

　　　　史非摇着头，嫌弃的把沙发上的脏衣服推到一边，捡了个空坐下才问：“家里怎么这么乱？文姨去哪儿了？”

　　　　“她老公忽然摔了，脑溢血，她回去照顾去了。”吴争这难得有外人上来，见到眼下的情况也有些头大，跟着收拾了几件脏衣服，至少有个能坐人的地方了，才又收拾起桌面上的垃圾。

　　　　史非就看着吴争一个人忙活，嘴里还不住的奚落：“那你可惨了！你本来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再没个人照应着，日子怎么过啊？”

　　　　吴争把手里的饮料瓶往垃圾桶一扔，又在已经快满出来的垃圾桶上踩了一脚，才没好气的回道：“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可找到来秀优越感的时候了。我的日子怎么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烦了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总强过你们这些牵挂多的俗人。”

　　　　俩人之间太过熟络，说起话来似乎已经忘了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而萧晗也不插话，只是静静的在旁边站着，一边听吴争和史非相互调侃，一边放眼打量室内。

　　　　这房子其实不算特别小，比起这栋楼的外观来说，内部的装修已经让萧晗默默的松了口气。虽说室内因为欠整理，显得有些凌乱不堪，但一个两室一厅被打通成厨卫客居的大开间，格局上倒看得过去。

　　　　不过还是太局促了些

　　　　萧晗又想想这附近的整体居住环境，有些心凉，他年纪轻，失望几乎写满了整张脸，连掩饰都没有。

　　　　他怔怔的地看向吴争，开口问道：“一个成功人士怎么也该有两三套房子吧？这里能住吗？完全没有私人空间。你在别处还有房子吧？”

　　　　吴争翻了个白眼过去，不明白这熊孩子又抽什么疯，闲着没事开始关心自己的财务情况了：“我有没有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史非在旁边嘿嘿的笑：“哎，别说，还真跟他有关。”

　　　　吴争转脸瞪向史非：“废话少说，你带着这孩子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一句话，他是来找爸的。”史非太了解吴争了，说完就笑呵呵的等在旁边看热闹。

　　　　“那也不能找到我这儿来啊？”吴争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这找爸跑他这来做什么？他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时间和这熊孩子墨迹。

　　　　史非见吴争没反应过来，只能进一步解释：“我刚才问过了，这孩子生日是01年7月份的，你和萧薇是2000年七夕结的婚，01年元旦离的，你自己算算，这孩子谁的？”

　　　　吴争气结，几乎是恶狠狠的瞪着史非：“谁的我也管不着，反正我从来没听萧薇说过。”

　　　　萧晗把他俩的对话听在耳里，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愤。

　　　　他妈没了，他就这样惹人嫌？路大智迫不及待的扔他出门，吴争也死不认账。若是，若是他妈还在，他怎么会沦落到这样地步？

　　　　他斜眼看着吴争，沉默不语。其实他现在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只能看着史非继续和吴争扯皮。

　　　　史非仿佛弥勒佛一般，笑容一直挂在脸上，连吴争的怒气也被他视而不见：“你也别那么绝对，其实昨天晚上我就觉得你俩哪儿有点像，今天算明白了，你俩都是一生气先挑眉毛，这明显是显性基因嘛！”

第30章　出走（）　
“你什么意思？给我这儿下套呐？我拜托你去献一束花，你给我搞来这么多事！”吴争恨恨的瞪了一眼史非。

　　　　这事儿他现在是真后悔了，早知道能惹出这样的麻烦，他宁愿当自己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好了，即使以后会心有不安，但至少没这么多事不是？

　　　　史非无辜地眨眨眼：“我什么也没干，只留下一张名片。”

　　　　吴争叹口气，觉得自己今天这倒霉事简直没完了。他没话跟史非说，只是转脸又看向了萧晗：“你妈说过什么吗？”

　　　　“没有，从来没提过你的名字。”萧晗看着吴争，也觉得很陌生。

　　　　为什么妈妈从来没提过吴争呢？萧晗也陷入沉思。

　　　　而吴争听了这话却松了口气，像是得到什么重大证据般，得意的看着史非说道：“你看，他妈都没说，我怎么就成他爸了？”

　　　　史非摇头晃脑的一副高人样：“萧薇那么要强的人，就算离婚后发现怀孕了，她能回头来求你吗？”

　　　　吴争摆摆手，不接受这个解释：“反正这事跟我没关系，你怎么把他带来的就怎么把他带走吧！”

　　　　萧晗听到这，再也忍不了了，二话不说拉起行李就走。人家既然如此嫌弃，他也不稀罕！他虽然还是个未成年，但也要脸，人家都把话说成这样了，他说什么也不会死皮赖脸的非赖上来。

　　　　史非见状赶紧一把拽住萧晗，嘴里还一个劲的念叨：“你看，这要强劲儿跟萧薇一样。”

　　　　转过脸，史非又冲着萧晗笑嘻嘻的解释：“哎，你别走啊，你爸那人口是心非，你得给他一点接受的时间”

　　　　萧晗站住，冷脸听着，也打算看看吴争是怎么个态度。

　　　　吴争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站那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史非见场面僵住，只得再次开口劝说：“你妈的人品我们都相信，老吴刚遭受了一个巨大的打击，估计也是气不顺。其实，他人不错，只是有点个性。”

　　　　萧晗冷笑出声，看着吴争的脸挑衅的说：“什么个性？我看他就是硌硬。”

　　　　“哎，话不能这么说，他能把飞机开上天，又写的一手好文章，你去看看他微博，人气特别高，招了一群小姑娘粉他。除了上天，他还能下海潜水、冲浪，上雪山攀冰，总之，能耐很大，没有他不会的”

　　　　史非毕竟是吴争的老友，现在场面已经成了这样，不得不帮吴争说说话，不然以后他们父子俩该如何相处？

　　　　萧晗丝毫没领情，直接打断了史非滔滔不绝的溢美之词：“他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人气高不代表他人品就过硬。既然他不想认，我还不乐意有这种爹呢。就当我没来过，让他也当是做了一场梦。”

　　　　吴争又不聋，自然把这话听得真切，脾气一上来干脆还补了一句：“没错，噩梦。”

　　　　这下天彻底被聊死了。

　　　　史非还想再缓和两句，萧晗已经头也不回地拿着行李走了。史非回头瞪了吴争一眼，见吴争还是无动于衷，才追了出去。

　　　　萧晗刚走出楼门，史非已经追到了，嘴里嚷嚷着：“你去哪儿啊？我送你。”

　　　　萧晗倔强地看着史非，又看了眼那居民楼的方向，开口说道：“不用，我自己打车。”

　　　　“那总得让我知道你上哪儿去了，你还有别的亲戚吗？”史非没辙，这毕竟是个孩子，还有很大的可能是吴争的儿子，即使再麻烦，他也得把这事追问清楚了。

　　　　萧晗摇摇头，声音有些低沉：“没有，去我同学家。”

　　　　“那同学家里方便吗？要不我帮你跟人家长先打个招呼？”史非真的尽了最大的努力，只希望别出什么岔子。

　　　　“那是我死党，一起唱歌、喝假酒、打架进派出所的交情！去他家总比投靠某些不靠谱的人要强！”萧晗想起了昨晚，一股子说不清楚为什么的悲愤，再次在心里涌起。

　　　　史非恍然的点点头：“哦，是昨晚替你买酒那小子啊。行吧，你不是有我电话嘛，有事你就打给我。”

　　　　其实史非还想再交代几句来着，可萧晗没理，说完话就闷头拉起箱子，直奔小区门口。

　　　　这个点出租车不少，萧晗很快打到车，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他愣愣地看向窗外，不吱声。

　　　　出租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咱们去哪儿？”

　　　　萧晗这才醒过神来：“不好意思，我先打个电话。”

　　　　其实他不像史非想的那样不懂事，去同学家借住，该打的招呼他还是会打的。

　　　　萧晗拿出手机，拨通周洲的电话。

　　　　“喂，我可能要去你家暂住两天了。”

　　　　电话那头的周洲答应得很痛快，压根连考虑都没有：“没问题，随时欢迎。”这句话很平常，在这个时刻，却让萧晗的心温暖了许多。

　　　　挂了电话，萧晗吩咐出租司机：“师傅，麻烦您去欧陆经典。”

　　　　吴争家紧靠外面的马路，而吴争此刻也并不那么平静。他站在窗前，目送萧晗乘坐的出租车远去之后，才叹口气，坐回了沙发上。

　　　　史非没一会儿也上来了，看着吴争瘫在沙发上的模样，也跟着叹口气才道：“这孩子可真倔，跟你简直一模一样，连个电话都不给我留。”

　　　　吴争的目光有些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嘴皮子倒是依旧利落：“这事得怪你，去一趟葬礼，惹回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史非啧啧了两声，才不满的回应：“我不去，也不留名片，这孩子就不存在了？你现在别埋怨这个了，好好想想，孩子才16，你总得把他养到18岁成年吧？”

　　　　吴争耸耸肩，无所谓的表情再次挂在脸上：“他刚才说了，不认我这爹。反正麻烦是你惹的，你看着办喽。”

　　　　“嘿，昨晚请他喝酒的可是你，这不就是父子连心是什么？替你们爷儿俩跑前跑后的，我肚子都饿了。走，先吃饭去。”

　　　　史非了解吴争，知道这事来的太急太忽然，他一时半会儿不大会接受，只能转移话题。

第31章　周家（）　
萧晗到了周洲家以后，也吃上了色香味俱全晚餐。

　　　　菜不算多，四菜一汤而已。但看上去就无比温馨，充满家的味道。

　　　　丁方茹给萧晗盛了一碗饭，嘴里还念叨着：“来，小晗，没什么好菜，你别客气啊。”

　　　　萧晗忙站起身接下：“谢谢阿姨，给您添麻烦了。”

　　　　周洲一边张罗着给萧晗倒饮料，一边嚷嚷着：“快吃快吃，我妈做了你爱吃的糖醋小排。”

　　　　萧晗感激地看了看周洲，又看了看丁方茹：“有劳阿姨了，其实不用特意加菜的。”

　　　　可以说萧晗这一天见识了太多人情冷暖，此刻虽然平淡，在他眼里倒是难得的温暖。

　　　　丁方茹慈爱的冲萧晗笑笑：“你跟周洲是好朋友，平常在学校也老帮助他，阿姨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你。虽然现在这机会不太合适吧。你就尽管住下，千万别见外。”

　　　　周洲也立刻跟着附和：“就是，今后这儿就是你家，我妈也是你妈。”

　　　　萧晗被这话弄的又是感动又是感激，只有连连点头，他不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同时，他也暗暗的在心中发誓，以后等他有了能力，一定要好好报答周洲家以及一定要让那些‘混蛋们’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史非被拉着出门，此刻正随吴争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门脸前，停了下来。史非站在门口上下打量这家馆子，嘴里还念叨着：“咱还是换一个亮堂的地方吧。”

　　　　吴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大尾巴狼？这家馆子的菜做得不错，有一种家的味道，我已经把这儿当深夜食堂了。老板人很和气，是个有意思的老爷子。”

　　　　说完，吴争不由分说把史非拽进了小馆大门。

　　　　史非本来就是不情不愿的进了门，等一看室内像个居酒屋，更是死活不肯落座了。

　　　　吴争不由分说的一把把史非按在了座位上。

　　　　史非又开始挑剔地拿纸巾抹桌椅，又要开水烫碗筷，一副‘事妈’模样。

　　　　吴争嘲讽的看着史非的一通忙活：“你才学会光脚穿鞋几年啊？就忘记白袜配皮鞋的日子了？”

　　　　正说着，老板李叔拿了菜单走过来，问道：“今天想来点什么？”

　　　　吴争熟络地招呼起来：“老爷子，这是我一个哥们儿。”

　　　　老爷子随即冲史非点点头，对他的挑剔视若不见，又转脸看向吴争：“今天买的茄子挺新鲜，要不要尝尝？”

　　　　吴争点头表示同意：“行，那还是老几样，再给我们来两瓶啤酒。”

　　　　老爷子答应着，先送来两瓶啤酒，然后才转身进了厨房。

　　　　吴争跟史非之间没什么好客气的，用筷子撬开瓶盖，直接倒了两杯酒，先跟史非干了一个。

　　　　史非一口气闷了杯中的啤酒，这才放下杯子，慨叹道：“看来，萧薇是和你离婚以后才发现自己怀孕的。以她的个性，不可能再回头来找你。所以，有儿子这事，她一直瞒你到死。”

　　　　其实在史非说出萧晗的生日之后，吴争就明白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萧晗面前根本没勇气承认。直到现在，单独和史非喝酒，才能让自己坦率一些。

　　　　吴争苦笑的皱眉：“我永远也忘不了，她说离婚时那个决绝的眼神。我确实亏欠她，但我没想到她脾气这么硬。”

　　　　史非了然的点点头，他和吴争是发小，当然对萧薇也算了解：“于是，再遇到类似情况，你就反应过度，把客人给轰下飞机了？即便这样，你也补偿不了萧薇了，你不如对人家儿子好一点儿吧。”

　　　　吴争摆手：“可以啊，我的工资可以给他一部分，但一起生活那是坚决不行的。”

　　　　“这么无情？你的心是什么材料做的？”史非也不干了，这么做太亏心，人家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无论情还是法，都需要亲人监护的。

　　　　吴争倒是坦然回怼：“呸，这事放你身上试试？十几年了，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孩子的存在，现在他直眉瞪眼突然跑来管我叫爹，就是现培养，我对他也没感情啊。”

　　　　“没感情可是有血缘啊。我看那孩子的眉眼跟你真有几分相似，他养父我也见过，一看就不是亲生的。所以，这事你不认也得认”史非还想苦口婆心的劝说，被吴争再次打断：“少来！他就是真的，我也不能认。”

　　　　萧晗在周洲家吃完晚饭之后，跟丁方茹打了个招呼以后，就随周洲回了他的房间。

　　　　行李箱被周洲打开，敞放在房间中央。周洲一边帮忙把衣服挂进衣柜，一边念叨：“你也别想那么多了，踏踏实实在我家住着，你那不靠谱的亲爹不收留你，我倒觉得是好事呢。”

　　　　萧晗却无心收拾，只是自顾自的对着手机上的萧薇照片发呆。

　　　　“昨天跟他一起喝酒，我听他说话挺酷，打架时又表现得不怂，我还以为他这人不错，想不到是这种货色。”

　　　　今天发生的事情，萧晗早在吃饭前就和周洲说过了，所以现在说起这话来，倒也不怕周洲听不懂。

　　　　周洲摸着头想了想才回答：“你想啊，他到现在都没再婚，当机长不是收入不错嘛？他为什么还住在那种老旧小区？不是混得不好，就是有重大道德瑕疵，也难怪你妈当年会离开他。”

　　　　萧晗不屑的翻个白眼：“说好听点儿叫机长，其实就是个服务人员。他但凡有点可取之处，我妈能跟我只字不提吗？据说他现在被停飞了，说明他根本就是个废柴！”

　　　　见萧晗的言语越来越激烈，周洲也不敢继续刺激他，只得打开琴盒，拿出吉他递过来，想转移话题顺便开解一下哥们，说道：“算了，不提他了。咱们乐队新练的那支曲子，我还不太熟，帮我再弹一遍呗。”

　　　　萧晗接过来以后随手拨拢了两下琴弦，又停了下来：“幸亏没换这把琴，现在它倒成了我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了。”

第32章　躲不掉（）　
周洲听了萧晗的话后，也陷入回忆：“这不是你去年的生日礼物嘛。那天也是咱们meet乐队成立一周年的日子，我还记得，你拿到琴的时候特别开心，大周末的咱们就跳墙溜回学校的活动室，练了一下午。”

　　　　萧晗眼睛望着天花板，想起过去总是有无数感慨，他回应着：“是啊，那时你、我，还有可曼，想练琴就去活动室泡它一下午，大家无忧无虑，不用想升学压力，也没有家庭纷扰，多好。”

　　　　不过是去年的事而已，怎么现在想起来仿佛觉得过去了一个世纪呢？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就能那么快乐？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就不懂珍惜？

　　　　周洲不由得想到他自己家里现在的状况，跟着叹口气道：“哎，我爸跟我妈”

　　　　他还要再说，敲门声却响起。

　　　　没等周洲他们反应过来，丁方茹拿着一套睡衣直接推门而入，原来刚才敲门不过是给房间里的人提个醒而已，根本没打算等到他们应答。

　　　　“来，小晗，这是我给周洲新买的睡衣，洗干净了他还没穿过，你看合不合适？”丁方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递过来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睡衣。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