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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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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点儿状况。”
“怎么了?”徐碧城紧张道。
“有人跟踪老陶。”
“那老陶知道了吗?”
唐山海摇头,“暂时还不清楚对方是谁,明天我会去第二个地点再见老陶一次。”
徐碧城一整天都有点惴惴不安。到达华懋饭店,她没有看到毕忠良的人影,几名女眷坐在饭桌边喝茶、聊天。刘兰芝告诉她,今晚有一名贵客要来,徐碧城同唐山海对视一眼,看见他和陈深都面带忧色,显然也了解了大概,知道今晚的局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包厢的门打开了,毕忠良和李默群夫妇走进屋内。徐碧城站起身相迎,唐山海附耳说了句什么,徐碧城整个人都是一僵,随即不着痕迹地隐去不安,同众人一起向李默群问好。
李默群的兴致看上去很高,坐在椅子上笑问:“都到了啊?”陈深并未看到生面孔,不禁与徐碧城、唐山海交换了一下目光,心中都有同样的疑问——不知这次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唐山海率先说道:“舅舅,我带了两瓶珍藏多年的好酒,tvo的白兰地是我最喜欢的,强纳华克的威士忌也很不错。这两瓶酒是我从重庆一路带过来的,特意请舅舅品尝。”
李默群晃了晃空酒杯,“我是可以,不过忠良和陈深大概不会喜欢。”毕忠良大笑,“恕罪,我自带花雕,你们随意。”陈深说:“我还是老规矩,格瓦斯。”几人寒暄了一阵,唐山海为毕忠良倒了一杯酒,状似无意地说:“刚才听毕太太说,今天还有一位新朋友?”
毕忠良点头,“朋友稍后就到,我们先吃。”
唐山海的眉梢微挑一下,心中涌起了不祥的预感。
乌云翻滚,厚重的云层在这样阴沉的夜色之中,越发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道闪电划过,雷声隆隆,下起了倾盆大雨,地上迅速积起了水洼。包厢内的饭局仍在继续,推杯换盏,一片祥和,像是大难之前的歌舞升平,疲累,又不得不绷紧神经。而引发这一切的源头,已经从雨幕中由远及近地驶来。
驾车者正是毕忠良的手下刘二宝,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戴围巾的男子。他叫苏三省,军统上海区现任副区长。刘二宝率先下车替苏三省打伞,恭敬地道:“苏先生,76号总部李主任和我们处座都在贵宾厅等你。”
苏三省点了点头,走进华懋饭店的大门。刘二宝将他送至门口,又立即返回,吩咐手下守住饭店各个门口,禁止一切人员出入。另一部蓬布大车亦悄然而至,扁头、阿达、阿庆等人冒雨下车,全部穿着黑色军用雨披,列队待命。
扁头缓步走向刘二宝,“行动一队都带到了,几时动手啊?”刘二宝叼了根烟放在嘴边说:“等着。”扁头不解,“啥任务嘞?这么大的雨,还这么急召我们来,我晚饭刚吃了一半。”
刘二宝白了扁头一眼,“重大任务,等着领赏吧。”
包厢门被敲响了,正在席间推杯换盏的李默群笑言了一句:“哟,我们的新朋友来了。”
门被推开,半个身子被雨淋湿的苏三省出现在包厢门口,对众人躬身。唐山海一眼瞥见他脖子上的那条围巾,不禁眉头一紧。李默群不紧不慢地拿餐布擦擦嘴角,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说:“这是军统上海区副区长苏三省,已经弃暗投明,以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窗外的雨下得越发大了,雨点拍打在玻璃上,发出哗啦哗啦的急促的雨声。
唐山海面色严峻,苏三省却对他率先弯了腰,语气谦逊:“唐先生,在你未到重庆之前,苏某就已对你仰慕已久”
唐山海欠身回礼,“苏先生客气。”苏三省又笑着看了陈深一眼说:“陈队长是军统飓风队锄奸名单中的二号人物,久仰。”
陈深长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苏三省耷拉在额头前的一缕头发,正在往下滴着水。
而苏三省像是刚从水底捞上来的水鬼,浑身透着阴湿之气。他的脚下是一大洼顺着裤管滴下的水,在他身边湿了一圈,很像他即将融化的样子。陈深不由错了错身子,对毕忠良嚷嚷:“老毕你听听,我他妈都成二号人物了!跟着你,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众人都大笑起来,气氛活跃。唐山海发现苏三省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他,那双眼睛有着诡异的阴翳。唐山海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对着他敷衍地一笑,便转过头去。
李默群拍了两下桌面,“不瞒诸位,苏先生来找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是捡到了宝贝。”唐山海嘴角微弯,夹了一筷子菜,“想必苏先生也给76号带来了见面礼?”
苏三省故作谦虚,“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哒哒的纸,努力展开,尽量不扯破纸张。苏三省说,“这里是军统上海区各分站的隐秘地址、人员名录以及代号。”
徐碧城惊慌得在桌下握紧了双拳。军统分站的人员名单,如果这张名单是真的,并且详细记录了他们的隐秘地址和代号,那么她和唐山海就要暴露了!
李默群率先鼓起掌来,余人跟着鼓掌。徐碧城也只能跟着机械地鼓掌,手心全是汗水。
第81章()
李默群手肘撑桌,“过了今晚,各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毕忠良举杯对苏三省笑了一下,“保证一个都不会跑掉,除非苏先生的情报是假的。”
苏三省没有说话。
李默群大笑,“来来来,先坐下吃饭。军统那帮人已是瓮中之鳖,也不急在这一时。”
毕忠良等人跟着举杯助兴,孙秘书给苏三省倒上了酒。唐山海也饮下一杯,眼神无意地扫向徐碧城。徐碧城会意,虽然内心的波澜似滔天海浪,但依旧佯装淡定,拿着小包走向厕所。
陈深举起格瓦斯喝了一大口,目送着徐碧城走向包厢门口的背影。他瞥见毕忠良向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立即会意,跟着徐碧城出了包厢。
唐山海看见陈深跟了出去,心中反而安定了。没想到毕忠良这时又向苏三省使了个眼色,苏三省亦向外走去。唐山海分明在苏三省的脚底看到有一块修补过的椭圆形橡胶。现在他完全可以认定,跟踪陶大春的人正是苏三省。
唐山海的心情七上八下,十分不安,但是此时站起来跟出去也于事无补,只能随机应变。
徐碧城在洗手台前佯装洗手,目光从镜子里观察着周围的人。有个女客人从厕所出来后,在她身边洗完手离去,又一个男客人进了厕所,然后她看到有个女服务员提着拖把走进了厕所。她扭头对女服务员说:“我需要一条热毛巾和冰块,毛巾需要白色的,可以给我送到贵宾包厢吗?”女服务员看了她一眼,“小姐,毛巾可能只有蓝色的。”
徐碧城面露喜色。唐山海在饭局上对她附耳说的是万一有情况,一定要想办法通知老陶。厕所里有个女服务员是老陶安排的人,并且告诉她了接头暗号,交给她一颗小蜡球。
陈深走到厕所洗手区门口,他的目光扫到徐碧城的手在台盆下面迅速滑过,放了一个什么东西进去。那名正在打扫厕所的女服务员显然也捕捉到了徐碧城这一动作,对着她点了点头。
徐碧城看到了陈深,明显呆了一下。陈深径直走到她身前,双手搭在她身后的洗手池上,深吸了一口气,“真香。跟了唐山海,你也变讲究了,这是法国香水吧?”
徐碧城不明白陈深想说什么。陈深索性收紧手臂,凑到徐碧城的脸边,“我记得以前你一直只用百雀灵的。”徐碧城一下子红了脸,欲退后,陈深却一把拉住她,继续在耳边低语,“不要轻举妄动,否则非但救不了军统的人,还会连你们的小命都一起搭上。”
与此同时,苏三省正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身后却传来李小男的声音,“苏先生。”
苏三省站住,李小男追到苏三省身后,递上了一块手帕,“擦擦,这种天气淋湿了很容易感冒的。”
苏三省显然有些意外。他看着李小男,注意到她有一双美丽如秋水般的眼睛。
李小男依然微笑着,把手帕又向他递了递,“我叫李小男,是陈深的未婚妻。”
苏三省伸手接过李小男的手帕,对她道了声谢。李小男说:“我也去上厕所。”
事实上李小男是在宴席上看见陈深跟着徐碧城出去才跟出来的,女人都会小心眼,李小男也不例外。
陈深贴着耳边对徐碧城说:“现在回去,什么也不要做。”李小男这时出现在洗手间门口,徐碧城赶紧用手拨开陈深,叫了声“小男”。
李小男笑笑,“碧城,你上好啦?我也要上。”而后又对陈深说,“你等我一下。”
陈深冷哼:“上个厕所,有什么可等的?”李小男不管他,扮个鬼脸走进了女厕所。
徐碧城知道自己不宜在这里久留,看了陈深一眼随即离去。走出洗手间时,她看到了过道上的苏三省。徐碧城知道他在审视她,她尽量目不斜视。错身而过之际,苏三省笑着对她说了句,“唐太太。”
徐碧城强自镇定,略一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陈深此时也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看到苏三省,笑着招呼道:“苏先生也上厕所?”
苏三省笑答,“是啊,真巧。”
陈深从兜里掏出烟来递给苏三省,“来一支?”
“多谢陈队长。”
过道里的一扇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过堂风吹得人身上冷飕飕的。陈深用余光望向洗手间的方向,而苏三省却一直盯着走回包厢的徐碧城的背影。两人低头对火点烟的瞬间,陈深看到女服务员在假装擦拭洗手台的同时,拿走了台盆后侧徐碧城留下的那个小蜡球。
陈深对苏三省说:“李主任好酒,但不喜欢烟,所以以后最好不要当着他的面抽烟。”苏三省点头,“多谢陈深兄指点。以后在行动处,还要请你多多关照。”
陈深笑笑,一脸顽劣,“我会剃头,我可以帮你剃头。”
“陈深兄真会开玩笑,我去上个厕所。”苏三省说。
陈深从口袋里取出剃头剪子,在掌心旋转了一下,“不开玩笑,我真是个剃头的,不信你可以问李主任。”这时李小男正好从厕所里出来,对着苏三省点头,然后一把拍上陈深的肩膀,娇笑道:“就知道你会等我。”女服务员带着拖把从厕所间出来,刚好和苏三省擦肩而过。陈深长长地舒了一大口气。
陈深对苏三省笑笑,“女人就是麻烦。”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女服员在无人之处拧开小蜡球,蜡球的里面放着一张小纸条,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当归。
当归,是立即撤离的意思。
她立即掏出一包火柴将纸条点燃,迅速扔进楼梯间的垃圾桶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刚从楼上下来,就见到几个客人在门口与汪伪的人产生了争执。女服员意识到正门已经出不去了,立即移步到后门,却看到两名汪伪特务冒雨守在门外。
第82章()
整个华懋饭店都被监视得如同铁桶一般,外面的雨落得更急了。女服员东奔西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最终冒险从厨房后门转移,不料正有一名汪伪特工站在厨房出口处。她立刻返身折回,慌乱之下反而引起了对方的怀疑。
汪伪特工对着女服务员的背影吼:“喂,站住!”女服务员不由一阵紧张,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
“你是干什么的?”汪伪特工问。
女服务员解释:“我来拿点碗筷。”说完朝碗柜的方向走去,再次被对方喝住,“站住,把手举起来!”女服务员知道此时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在汪伪特务开始搜她的身时骤然发难,一拳打翻汪伪特务夺路而逃,却被另一个汪伪特务逮了个正着。
女服务员还欲挣扎,枪口已经顶在了她的脑袋上。
扁头站在饭店门口冒雨列队等候。两辆蓬布大车驶来,两队汪伪特工下车整队待命。二队、三队全部到齐,这一次几乎是倾巢而出了。
华懋饭店的包厢内,饭局还在继续。唐山海和徐碧城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的,内心倍受煎熬,脸上却依然需要挂上故作的轻松。陈深明白他们此时的担忧,亦只有默默等待。
苏三省说:“李主任,处座,我吃好了,可以出发了吗?”唐山海望向徐碧城,看她神色忧虑,心知情况肯定不妙了。
李默群放下手里的酒杯,似笑非笑地说:“差不多了吧。”这次行动对他而言,几乎是胜券在握。毕忠良却依旧稳稳地坐在座位上,“不急,苏先生可以再吃点水果。”
李默群的眉头微皱,对毕忠良的态度明显不悦。
“李主任您说过,不急在这一时三刻。”毕忠良说。
李默群挑眉,“看来忠良你还另有高招?”
毕忠良笑笑,“李主任,请容我先卖个关子。”
唐山海不知道毕忠良还在等什么,一直绷紧的神经随着屋外愈发密集的雨声更加焦灼。他不知道等下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也不知道陶大春的人是否已安全撤离。
这种不知前路的猜测,就像是从黑幕中的万丈悬崖跌落,下坠的过程漆黑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粉身碎骨。
刘二宝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一声“报告”听得唐山海浑身一震。毕忠良用勺子舀着碗里的汤,头都未抬,“说!”
刘二宝说:“抓住了一个企图逃跑的女服务员。”
徐碧城如五雷轰顶,整个脑袋都快要炸开了,但是她还是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呆呆地坐着,一动也不敢动。而毕忠良正暗暗观察着面容僵硬的徐碧城。
毕忠良为自己倒了杯酒,不动声色地说:“李主任啊,你看这大米呢,果然是要淘的。淘一淘,才知道这华懋饭店里是不是藏着军统的虫子。”
李默群单手叩了两下桌面,“是吗?只怕咱们这屋里还有更大的虫子。”
徐碧城强自命令自己镇定,餐桌下的腿已经在发抖了,心中的恐惧上升到了极致。
她很怕自己管理不好表情,脑子里反复告诫自己,要控制,不要慌,不要发抖毕忠良饶有兴致地看了徐碧城一眼,站起身来对刘兰芝说:“你在这里替我把主任陪好了。行动处的人,都跟我下楼。”
他要好好看看今天的这条虫子到底有多大。
夜已经很深了,大厅却被灯照得灯火通明,跟徐碧城接头过的女服员此时正被五花大绑,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
李默群、毕忠良、唐山海、陈深、徐碧城、苏三省一起从楼梯上走下来。徐碧城一眼就看到了身穿制服的女服员的背影。她的两条腿都开始发软,几乎快要站立不稳,只有扶住楼梯的把手,才能稳住自己的身子。陈深看到刘二宝上前重重扇了女服务员一个耳光,大声斥道:“说!为什么要逃?”
女服务员的脸瞬间肿了半边,哆哆嗦嗦地说:“我就是想回家,家里娃病了。”
刘二宝又扇了她一个耳光,“还撒谎!”
“我没撒谎。”女服员痛哭,半边身子瘫在地上哀求道,“求求先生放过我吧,娃病了不能没人照顾!”刘二宝见多了这样的场面,直接掏出怀里的枪顶住女服务员的脑袋,横眉道:“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毕忠良此时已经走到了大厅,对刘二宝吩咐:“去查查这人是服务哪个楼层的。”
刘二宝赶忙收起抢敬礼,“是。处座。”
徐碧城看到女服务员的脸已经被打肿,还算姣好的容颜已经无法直视,心中就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戳了一般。
苏三省担心再出什么纰漏,忍不住在一旁轻声对毕忠良说:“处座,现在恐怕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还是先去抓人吧,免得夜长梦多。”毕忠良也是这个意思,点头对刘二宝说:“押上楼去,先关着。”
审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掉到手里的大鱼是万般不能再让它溜掉的。抓到了,他自然有各种各样的手段让她招供。
徐碧城目送着女服务员被刘二宝押上楼梯,心中的绝望铺天盖地地袭来。她太明白这样的处置意味着什么了,行动队的审讯无疑是一场人间炼狱。突然,一直反抗不肯上楼的女服员扑向了刘二宝,刘二宝没想到她还敢反抗,手里的枪不慎走火,但是并未击中女服务员。
混乱中,女服务员眼见逃脱无望,纵身跃下楼。刘二宝拉扯不及,眼睁睁看着她坠落在地,身体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身躯抽动几下就断了气,鲜血在她身下缓缓地泅出。
徐碧城吓得慌忙捂住了嘴,身体难以抑制地发起抖来。唐山海迅速走到徐碧城身边抱住了她,不让她再看这血腥的场面。
刘二宝惊慌失措地下楼,确认女服务员的鼻息,而后一脸惨白地向毕忠良报告,“对不起,处座,人已经断气了。”
毕忠良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责怪刘二宝,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动了怒。毕忠良说:“看来都是受过党国教导的人,她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刘二宝连忙道:”我会接着查的,查清她的来历。”毕忠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看着众人,“陈深、唐山海,我命令你们从现在起接受苏三省指挥,立刻携行动处一二三分队出发,捣了军统上海区的老窝!”
第83章()
华裔饭店的门口雨声很大,硕大的雨滴狠狠地砸在篷布大车的车顶。三支行动队员都已荷枪实弹地等候出发了。
唐山海手里举着一把做工精良的黑色布伞,伞布结实且有光泽,盖住了他大半张脸,以此掩盖他此时杂乱的情绪。陈深还在抽着烟,黑暗的雨夜中,烟头上的火光忽明忽灭。他总不喜欢下雨,因为雨天会让他想到寸步难行的水洼和不知何时会踩上脚底的泥水。
苏三省站在他们中间笑了笑说:“能有两位队长助苏某共同行动,苏某十分感激。”
陈深也对着他笑了笑,“别客气,老毕吩咐我们听你的,这是应该的。”
他在苏三省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但是神情上还是谦逊的。苏三省说:“陈深兄这是要折煞我啊!”
陈深灭掉手里的烟,烟头划过雨幕,熄灭。他说:“有机会跟着苏兄立功领赏,我和唐队长都很荣幸。”
唐山海冷笑了一下。眼前的这场寒暄就像包厢中的推杯换盏一样,虚伪得让他失去了敷衍的兴致,他现在需要的,只有冷静。
苏三省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那么就劳烦两位跟我走一趟吧!第一站,军统上海区总部。如果没有意外,上海区区长曾树现在正和他的女人们一起打着麻将呢。”
军统总部那边的别墅房内,曾树正和数名军统特工在开会。过道上只有两名特工站在房间门口警卫,守卫的军统特工还坐在椅子上打着呼噜。无人知道一场一触即发的危险正在向他们临近。
三辆蓬布军车迅速驶向街头,雪白的车灯穿透黑夜的雨幕,亮得出奇,亮得刺眼。
陈深坐在第二辆军车的副驾驶室,偶尔划过的路灯照亮他微微紧抿的唇。苏三省的到来像是一个突如其来的重磅炸弹,让他措手不及。他知道在饭店时徐碧城根本没有机会送出情报。即使送出去了,军统的人也绝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撤离得干干净净。这个雨夜注定是一场无法避免的屠杀,而这样的一场屠杀注定会牵扯到徐碧城。看着车窗外迅速闪去的街景,陈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
另一辆军车上,唐山海的心情也十分忧虑。只是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军统成员,他必须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表面看去,他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实则脑海里正反复勾勒着一切可能的画面。
骤然冲入军统上海总部的汪伪特工,猛然被踢开的大门,军统的人在黑洞洞的枪口下举起双手。唐山海心里很明白,这场行动的每个环节都经过了毕忠良的精密计算,他在等待自己露出马脚。接下来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被毕忠良的人紧紧盯住,一一报告。他根本没有机会向上海区的战友发出任何撤退警示,就算发出消息,除了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根本于事无补。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让唐山海陷入深深的绝望。这种绝望之中的无能为力,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焦灼的忧虑中。
而此时第一辆车上的苏三省,阴沉的脸上,双目炯炯有神,像一个正在等待猎物出现的猎人,每个毛孔都充满了杀气。他需要在这场屠杀中胜利,他需要用上海军统总部的人的鲜血,在毕忠良和李默群面前换取对他的信任。他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之后顺风顺水的生活,这实在令他兴奋不已。
汽车在距离军统上海区总部不远的路口停下了。苏三省从第一辆车上下来,回望陈深和唐山海。唐山海依然优雅地打着伞站在雨幕之中,掩去所有情绪。陈深朝唐山海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至少两名汪伪特工在紧紧盯着他,陈深甚至没有机会跟他说一句话。
夜色中的军统上海区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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