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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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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发现至少两名汪伪特工在紧紧盯着他,陈深甚至没有机会跟他说一句话。
夜色中的军统上海区总部已经被包围了,一队队汪伪特工训练有素地掩近外围,院子的四周分别被陈深和唐山海的队伍守得如同铁桶一般。雨势渐小,不时滚过的雷声掩盖了特工们的脚步声,一切都在静谧中悄无声息地等待着被摧毁。
上海总部的曾树仍旧在和数名特工低头密语着什么,没有人察觉到外围龇着獠牙的猛兽。门房内守卫的军统特工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似乎察觉到了一些异常,不由拔出手枪,警惕地走到大门口。透过铁门的门缝,他看到了黑暗中有个男子打伞的身影,迅速举枪,厉声斥说:“什么人?!”
站在门口的男子把伞倾斜了一点,露出的正是苏三省阴翳的脸。军统特工赶忙收枪,恭敬地说:“苏副区长,您回来了?”
苏三省冷冷地说:“开门。”
军统特工不疑有他,更不知道他们的副区长已经投靠了汪伟。铁门打开,苏三省闪身进入院子的同时,两名躲在门两侧的汪伪特工突然冲入,在军统特工不及反应的时候,迅速将他擒下,毫不留情地咔嚓一声拧断了守门军统特工的脖子。
与此同时,后门的门锁也被打开了。陈深站在后门口对扁头点了点头。扁头立即一挥手,跟阿达、阿庆等特工从后门潜入院中。唐山海带领汪伪特工将所有枪口都对准了大门,准备伏击。一切的一切,都计算得那样精准。
唐山海站在墙下,依然打着手中的伞,脸上的表情很自然,但伞柄上的手指却在逐渐收紧。
屋内,曾树仍然在给特工们开会。苏三省的目光停在亮灯的曾树房间窗口,把伞扔到地上,任凭雨点打在自己的身上。他一步步走向别墅楼,迈上台阶,头也不回地把手慢慢举向头顶。身后跟着的一队汪伪特工,从他的身边快速跑进别墅楼。
陈深打开一瓶格瓦斯,喝了一口。扁头替他打着伞,絮絮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陈深一句都没听,眼角的余光瞟到一名汪伪特工正在不远处紧盯着自己。毕忠良果然监视唐山海的同时,还在监视着自己。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陈深深知不能在毕忠良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面前露出哪怕一丁点的马脚。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扁头,也进入了后院。
零落的枪声陆陆续续地在后院响起。陈深施施然地在后花园凉亭中的石凳上坐下,有一名中枪的军统特工从二楼阳台坠落,鲜血泅了一地。陈深不为所动,仰头又喝了一口格瓦斯。雨滴自凉亭的檐角落下,织成了一道雨帘,血腥味肆意蔓延。
陈深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他最讨厌的味道,却别无选择。
屋外的雨声渐止,枪声也逐渐落入平静。唐山海走进亭子,整个别墅区都被篷布军车的车灯照得恍若白昼。陈深看到曾树狼狈不堪地被汪伪特工拖到了亭子前,如同一团破布,重重地扔在了地上。他的额头有鲜血流下,让他看起来没了一点威风。
陈深走上前去,掏出手帕递到曾树手里,笑了笑,“曾区长,久仰。”
曾树犹豫了一下,强撑着站起,尽量让自己站得笔直。但他拒绝接受陈深的手帕,紧抿的唇线和脸上的刚毅,让他依旧维持着自己身为军统的尊严。
陈深不以为然地一笑,收起手帕对曾树说:“我叫陈深,或许你听说过我。”
曾树弯了一下嘴角,扯动脸上的伤口,却依然笑道:“行动处一分队陈队长,行动处二号人物。”陈深笑着看曾树。陈深敬佩一切临危不乱的人,即使是他的敌人。
他打开烟盒递到曾树面前,“曾区长,来一根?”
曾树深深地看了陈深一眼,从烟盒里拿走了一支烟,陈深为他点燃了火。曾树深深地吸了一口说:“如果不是出了叛徒,你们根本不可能找到我。”
曾树轻蔑的态度让站在阴影里的苏三省十分恼怒。凭什么他在被抓后还这样耀武扬威?他要当面狠狠地羞辱他。只见苏三省几个大步走上前去对曾树说:“曾区长,有件事应该通知你,一会儿到了行动处,你应该会见到军统上海区所有据点的同僚们。除了已经慷慨就义的,至少也有百来号人吧。”
曾树的脸色果然变了,夹着烟的手缓缓垂下,声音都带着些颤抖,“飓风队不会放过你的,苏三省!”
苏三省听着自己的名字被曾树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仰头大笑说:“是吗?那你信不信,不出三天飓风队也会跟你们在76号的铁笼子里团聚?”
曾树的神情变得异常激动,“苏三省,你到底为了什么?”
苏三省上前紧紧扼住曾树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为了什么?为了尊严!为了报复你五年来对我的压制,你这个蠢货!”
曾树手中的半支烟脱手落了地,他惨淡地说:“想不到我曾树竟然败在你这个废物手中。天意。”
第84章()
苏三省不怒反笑,“我会让你知道,到底谁才是废物。”
陈深一直站在旁边目视着一切。等到苏三省说完之后,他走到曾树面前说:“你知道要去哪儿的。请吧,曾区长。”
即便曾树很快被两名汪伪特工押着向外走去,苏三省还是觉得不放心。他对陈深和唐山海说:“陈队长,唐队长,依在下之见,我们应封锁军统总部秘密据点被捣毁的消息。两位看是不是应在此处全部换上自己人,以便守株待兔。”
陈深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让飓风队自投罗网?”
曾树皮笑肉不笑,“正是。”
陈深笑,“苏老弟果然是人才啊。”
苏三省虚以委蛇地摇头,“不才,不才。”
唐山海冷哼:“陈队长,苏先生这么英明,显得你我都是蠢才了。”
陈深大笑,“我是无所谓的,反正在行动处我一向以蠢出名。唐队长可千万别跟我混为一谈了。”
苏三省明显从二人的话中听出了对自己的排挤之意,只是碍于现在的身份不好透露出不满。他只能摆摆手,假笑着说:“二位恕罪。在下能想到的,二位当然也能想到,恕在下多嘴了。现在开始全面搜捕军统上海区各秘密据点的成员。”
陈深没再说什么,只是让扁头将捉到的军统人犯全部押到牢里,打电话通知毕忠良。几人同行的过程中,唐山海看到两名汪伪行动员依旧紧盯着他,知道现在根本无法跟陈深私下交流,只能静观其变了。
此时的华懋饭店大厅内,已经在饭局上应对得精疲力竭的徐碧城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屋外的雨声已经小了,这看似平静的夜色无不像是堆积在她心头的一层又一层的乌云,无论如何都让她喘不上气来。她觉得自己此时就是待宰的羔羊,又迟迟等不到头顶那把早晚都会落下的钢刀。
大厅吧台上的电话响了。深夜的一长串电话铃声,在空旷的大厅内显得异常尖锐,仿佛能穿透大厅,直达李默群、毕忠良等人所在的贵宾包厢一般。徐碧城猛地惊醒,正在打麻将的毕忠良手中抓着一张牌停在半空,与李默群对视一眼,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说:“李主任,是时候去慰问一下我们凯旋的战士们了。”
行动处门口,唐山海和陈深已经在楼下静候多时了。毕忠良带着刘二宝、徐碧城和李小男等人走过去,大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辛苦了。”
李小男也阔步走上来,关切道:“陈深啊,你还好吧?”
陈深若无其事地耸肩,“我能有什么事儿,你还跟着来干吗?”
李小男皱眉,“我都一觉睡醒了。毕处长说你们凯旋了,我当然要来接我的英雄啦。”
陈深被李小男的肉麻弄得有些不自在,“你是把电影里的台词搬来了吧?拜托说点儿人话。”
众人都是一阵大笑。徐碧城则一直关切地打量着陈深和唐山海,发现他们毫发无伤,不由松了一口气。方才在饭店里,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生生拧住一般,不敢说话,又担心不说话会引起对方更多的怀疑。她能感觉得到,毕忠良一直在暗中默默地观察着她。
徐碧城望向唐山海问:“没事吧?”
唐山海略一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
毕忠良看了看众人,不动声色地说:“陈深,山海,你们也累了,今天就各自跟女人回去吧。审讯的事,我来。”
徐碧城与唐山海对视一眼,没再说什么。反而是陈深皱着眉头嚷嚷:“我没女人,我回楼上睡。唐队长,拜托把你的邻居李小男捎回去。”
可是李小男哪会让陈深就这样离开,她死死挽住陈深不放,坚定地说:“不行。今天你要不送我,我就跟你睡这儿了。”
毕忠良也忍不住笑了,“你自己的事,自己搞定。”说罢带着刘二宝径自向内走去。
他们走在行动处的楼梯上,迎面遇上那两名整晚盯着陈深和唐山海的汪伪特工。
刘二宝连忙上前询问两名汪伪特工,“他们今晚有异常吗?”
汪伪特工没有说话,只是畏惧地摇了摇头。毕忠良脚下不停,冷冷地回了一句,“让他们继续跟着。”在毕忠良的心里,他的时间多得很,耐心也多得很。他唯一想要而又没有的,就是证据与把柄。
与此同时,在76号行动处的审讯室内,曾树已经被绑在了木架子上。冰冷的刑具,阴暗的囚室,随便呼吸一口都能尝到空气中经年不散的血腥气。曾树清楚得很,这里的刑罚以及逼问的手段,无疑是比乱葬岗还要恐怖的存在。
苏三省心情很好地在审讯室里转悠着,顺带打量着形形色色的刑具。他最后停在曾树面前,冷笑着说:“听说所有进了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你觉得你能扛得过几种大刑?”
曾树皱紧了眉头,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苏三省冷笑着继续说:“曾树,念在过去共事的情谊上,只要你把飓风队的下落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向我的新上司说情,保你一条狗命。”
走到审讯室门口的毕忠良骤然停下了脚步。鱼已经上钩,生死已经掌握在自己手里,什么时候让它死去,什么时候让它吐出自己想要的消息,反而并不着急了。
曾树嘲讽地大笑起来,笑完后,朝苏三省吐了口口水,憎恶地说:“苏三省,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无论到哪儿,都只是一条狗!”
苏三省完全不为所动,一个阶下囚说的话,不会在他的心里留下任何感觉。他冷眼看着曾树说:“曾树,我佩服你的骨气,但我可以保证,你很快会连狗都不如。”
门外的毕忠良此时走进了审讯室。苏三省听见动静,赶忙转身向毕忠良敬了个礼,恭敬地喊了声“处座”。毕忠良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曾树,然后脱下帽子,突然向苏三省深深地弯腰鞠躬。这一举动让苏三省有些受宠若惊,他立即扶起毕忠良问:“处座,您这是做什么?”
毕忠良笑笑,“我代表76号总部,代表特别行动处,向苏先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感谢你为我们带来的厚礼。日后共事,还请苏先生多多关照。”
苏三省心中已经明白,毕忠良这是故意在给自己一个软钉子。这一次76号行动处抓到的军统人犯多达百人,毕忠良此番言语,分明是在敲打他。苏三省的脸上略带惶恐,毕恭毕敬地说:“不敢当,在行动队我惟您马首是瞻。能与处座您这样真正的英雄豪杰共事是三省的荣幸。您还是叫我三省吧。”
毕忠良拍拍他的肩膀,“三省这个名字起得好啊。一日三省,方能安身立命。曾区长,你说是不是?”
曾树冷冷地看着毕忠良,“毕处长,幸会。”
毕忠良笑笑,左手抬起,摸过挂在墙上的刑具,“我喜欢这个开场白。我觉得这预示着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也能一起共事。希望到时候,你的语气能更由衷一点儿。”
曾树笑,“那你一定会失望的。”
“是吗?”毕忠良盯着曾树,慢条斯理地说,“我觉得不会。因为我觉得曾区长和别的来这里的人不一样,你我应该是同一种人,我们能审时度势,能客观判断,而不会轻易被一些人洗脑。我想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双赢,我们都不会失望。”
毕忠良一边说,一边绕着曾树打转,同时向刘二宝伸出了手。刘二宝会意,立时将一串钥匙递给毕忠良。毕忠良说完这番话的同时,嗒的一声解开了捆绑住曾树的铁镣。曾树有些诧异地看着毕忠良,不知道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审讯室内的曾树心里开始变得七上八下,驾车回去的唐山海和徐碧城二人亦是惴惴不安。唐山海驾车,徐碧城就坐在副驾驶座上,甚至在车停稳后,还能在倒车镜里看到后面紧紧跟随的车。唐山海的眉心紧紧皱了一下。两人走进家门,徐碧城看着唐山海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下。他额前的碎发垂在了脸上,眉宇间满是愁容,完全不似平日里整洁优雅的模样。
徐碧城上前坐在他身旁,她感觉到很慌张,不知所措地看着唐山海,“你不要这样好吗?我从没见过你这样。”
唐山海的目光有些呆滞,转向徐碧城,“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的?”
徐碧城呆了一呆,“你永远镇定自若,稳如泰山。”
唐山海将自己全部扔在沙发里,掐了一下眉心,“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在这里的意义。我们与狼共舞,我们在寻找着敌人的机密和弱点,还可以过着表面看起来风光和衣食无忧的生活。我觉得这一切都很有意义。”
“我们这么做当然是有意义的。”徐碧城说。
第85章()
唐山海闭眼,神情满是痛苦,语气几乎呢喃:“没有意义。当我眼睁睁地看着一百多人一夜之间被捕,军统上海区全军覆没,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在苟且偷生。”
唐山海无法形容自己那刻的心情,他甚至宁愿那些挂满利刃的手伸向的是自己。
一百多号同僚在眼前被带走,那种无能为力,那种自心底生出的无限绝望,几乎摧毁了他。徐碧城无奈又伤感地看着唐山海,亦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能理解他的感受,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慰说:“你别这样,山海。”
唐山海把头深深地埋进掌心里,他没办法克制自己此时的情绪。徐碧城看着唐山海,却说不出任何安慰话。可是唐山海的无助,唐山海的难受,唐山海的一切情绪,她都明白,都懂的。只是对于徐碧城来说,唐山海是她唯一的主心骨,所以她现在很怕,也很慌。她拉着唐山海的手臂,带着哭腔说:“你别这样,山海!你都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办?”
这句话让唐山海忽然又有了些力气。他重新抬起头来,握住徐碧城的手,“你要尽快离开。我帮你想办法,你明天一早就离开上海。”
唐山海心里清楚,他在这个时候无法再保证徐碧城的安全了。毕忠良的人时刻都在紧盯着他们。他要让徐碧城离开,在徐碧城还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时候离开,以免将来发生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
“我不走,我哪也不去。”徐碧城十分坚定地摇头,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扔下唐山海。
唐山海一下子又变得镇定了。他冷静地对徐碧城分析:“你听我说。不管是曾树招出飓风队的下落,还是老陶落网,我们都会没有活路。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你得走。”
徐碧城看着唐山海,哭得泪流满面,说什么也不肯。她急急地说:“上次救周丽的时候,你都没有扔下我一个人走,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呢?”
唐山海怔了一下,他一直知道徐碧城是个好姑娘。就像陈深说的一样,如果不是这乱世,她能将生活过成一幅画,一首诗。唐山海很感动,他告诉徐碧城:“谢谢你能这么说。但是你必须走。”
徐碧城问:“那你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不走?”
唐山海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有着一种绝不会改变的感情。他说:“那是因为如果我忽然失踪,等于是坐实了内奸的身份,毕忠良还会放过你吗?”
徐碧城握紧唐山海的手,“那现在的情形难道不是一模一样吗?假如我就这么走了,不用拷打曾树,也不用等老陶落网,毕忠良也会认定你就是卧底。”
唐山海竟无言以对。他现在的脑子很乱,可是徐碧城的话渐渐让他躁动的神经冷静了下来。
徐碧城企图说服唐山海,“所以现在我们更应该以静制动不是吗?要是老陶察觉风声不对,及时撤离,我们就可以继续留下来了。对不对?”
唐山海深深地看着徐碧城,点了点头。徐碧城破涕为笑,突然觉得这个样子的唐山海甚至有些孩子气,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唐山海。唐山海也决定,明天他要设法见到老陶。
这样一个让人心神不宁的夜里,似乎每个人都难掩心中的那抹烦躁和疲惫。陈深跟着李小男回了她的公寓,脑子里反复回想的都是今日行动队冲进军统总部的画面。今天是军统的人被抓,谁又能保证明日没有中共的人被发现?
李小男端着一盘子茶具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陈深坐在沙发上发呆。她笑嘻嘻地将手里的茶碗递上去说:“我知道你抓人是很危险又费神的事儿,你喝口茶,安神。”
陈深没有接,依旧沉默着坐在沙发上,良久才忽然开口说:“李小男,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李小男放下茶碗看着他,“你是我的男人啊,你是我的英雄。”
“英雄?”陈深冷哼一声,“我是汉奸,是坏人。我抓的人才是英雄,抗日英雄。”
李小男沉默了一会儿,真挚地看着陈深,“不会的,我知道你是好人。”
陈深突然感觉很烦躁。他说:“你看,我们之间连基本的价值观和是非观都不一样,你真觉得我们可以成为一家人吗?”
“能啊。大不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我都听你的。”李小男无所谓地说。
陈深摇摇头,“我们的生活是你不能想象的。我屋里爆炸的事,你已经碰到过一次。这样的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来临。我不能让任何一个姑娘受我的连累。”
李小男不知道他今晚是怎么了,也可能是这次行动触及了他的某根神经。但是她很认真地告诉陈深:“那如果我不怕,你是不是就可以娶我?”
“不能。”陈深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因为我一点儿也不爱你。”
这样的对话,两人之间总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讨论一次。但是陈深从来没有用这么认真的神情对李小男说过。
李小男的眼中含满了泪水,她倔强地看着陈深,“那你真心爱过一个女人吗?”
陈深长叹了一口气,“有,我爱过。所以我才知道我对你的感觉一定不是爱。”
李小男的泪水流了下来,她从来没有像这刻那么悲伤,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
她一直都知道陈深有些玩世不恭,对待女孩子从不上心,她期许自己可以成为不同寻常的那个。然而他告诉她,他不是不懂爱,只是,不爱她。
陈深站了起来,尽量忽视掉李小男脸上的泪水。他说:“只要你愿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义妹,你也可以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只是不要再找我,不要再跟别人说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的。”说罢直接向门外走去。
李小男对着陈深的背影泪如雨下,声音颤抖但无比坚定。她告诉陈深说:“你走不掉的,就算我不去找你,总有一天你也会回来找我的。”
陈深一声不吭地拉开了门,把李小男的最后一句话关在了门内。他的心情亦然无比地沉重。他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他早就没有资格谈爱了。就在他身后的不远处,还能看到两名正在盯梢的汪伪特工。陈深透过唐山海家窗户的灯光望进里面,耳边是屋内传来的李小男放声大哭的声音。他呆立了一会儿,内心晦涩不堪。
他缓慢地走在街边,一辆空黄包车经过他的身边问他:“先生,坐车吗?”
陈深神思恍惚地摆手,就径直离开了。此时的雨已经停歇,道路旁布满了潮湿的泥土气息,在这样的春夜里凄冷的街道上,这个看似熟悉的城市,熟识的街道,也在这瞬间变得那么陌生,那么漫长。陈深默默垂下眼帘,看着脚下被雨水冲刷过却已然泥泞至极的街道,眼底的绝望疯狂滋长。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雨后的清晨露出第一缕霞光,破晓的晨光铺在唐山海公寓的屋顶,光线照在房屋的一角,看上去却并不算和熙。早春的天气太冷,北风的凉意透过厚重的衣料渗进骨头。唐山海跟徐碧城走出家门,刚要走到车边,却被她拦住了。
徐碧城说:“今天别开车了,我带你去摊上吃烧饼油条。”
唐山海点头。相携离去的同时,唐山海注意到对面不远处的一辆车,车内的人很警觉,看到他调转过来的目光时,很快趴在了方向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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