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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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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现在郁王爷残部的势力来看,这件事情最大的错误,就是清除得不彻底,斩草未能除根,留下郁如意尚且无害,留下了秦子洛这根野草,简直错不可恕。
我们不咸不淡地聊了一会,他所关心的无非是我的身体,我说我不清楚,要问就问容祈去。顾且行便将容祈招来一问,容祈说他早已经想出治我这病的办法,只是那味药药性太猛,所以这段时日一直在用旁的药调理我的身子,使我在正经用药时能够适应。
顾且行便问他要用什么药。容祈抬眸看我一眼,淡然地吐出三个字:“月灵芝。”
我曾说过,天下间没有几个人真的见过月灵芝,更不要说拿它治病了。而我手里正也有一支月灵芝,是今年正月时,容祈亲自前往月岐山摘取的。
我一直没将这东西放在心上,自从知道容祈是如何欺骗过我,我便开始认为,他所给我的月灵芝,多半就是花钱在市场上随便买的品种稀罕点的灵芝,反正我也不懂。
甘霖皇叔曾经告诉我一些关于月灵芝的事情,他说这是一味毒药,毒药之所以可以治病,药理便在于以毒攻毒。但这是很有风险的事情,除非是毒性相克而且程度相当的情况下,否则旧毒解了,再添了新毒,结果得不偿失。
没有人轻易用月灵芝治病的原因便在于此,它的毒性太强了,若是什么毒能与它的毒性相当,基本不用再想办法医治,当场就死翘翘了。
我有点怀疑容祈,他莫不是治不好了开始胡说吧。
顾且行也不大信任他,只是表面装装样子,问道:“有几成希望?”
“五成。”容祈回答。
这意思便是需拿我的性命冒险。顾且行自然不会同意,急忙差人去宫外将甘霖皇叔请进来,要他与容祈一并给我来个专家会诊。会诊的结果倒是令人意外,容祈提出的这个治病方案,甘霖皇叔是赞同的。
只是这中间需要绕些复杂的弯子,便是要选毒性最弱药性最强的月灵芝,而我手里的那根月灵芝,经过甘霖皇叔的鉴定,它还就是个真的。
且这根月灵芝最适合给我治病,因为它离根大半年,毒性减弱不少,又是容祈在寒冬正月满月时采摘,药性最强。当然光是这些还不够,要保证我能活下来,还得有些旁的法子,这就要由他们两个专家来研究了,反正我和顾且行也听不懂。
之后我依然用各种药品调理身子,一日三餐吃喝拉撒都照着他们列下的单子,一样不差地照着做,要将身体调整到最好的状态。而容祈和甘霖皇叔整天对着个大蘑菇研究来研究去,迟迟没定下准确的用药时间。
心情好点的时候,我便敲打敲打容祈,酸不拉几地说:你可想明白了,我这病一旦治好了,你和那小娘子的性命,也不见得稳妥了。
他冷冷地回复,他说不用我操心。
鬼才帮他操心,我只是觉得,一旦我这病真的根治了,生活必然要发生个十分大的转变,一时之间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应付。我也知道病好了,我同容祈也就不能经常见面了,也可能他没了用处就被顾且行一怒之下杀了,也可能他运气好同他那小娘子活下来,从此人家相濡以沫,而我独忘于江湖。
自从他掰断了笛子,其实我也想开了些,我素来是个自诩洒脱的性子,虽然内心里没多么洒脱,可是装总还是装得出来的。很多事情,装啊装的,也就成了习惯了。习惯了不再想起一个人,习惯了想起他就不痛不痒,那个藏在心里最深处的刺,成为习惯的时候,只要没人闲的没事上去拨它一下,便也觉不着疼。
只是这随便一拨,也正是伤筋动骨牵心扯肺的一拨。
那一拨要从容祈忽然放下淡定,主动找我吵架说起,吵架的原因还是为了他的初一。
那初一在后头洗衣裳,这活虽然苦点累点受气点,总不至于有什么生命危险。谁又让那初一身份敏感,容祈在院子里头同人家搂搂抱抱,可知她得平白遭多少白眼,终是不知道哪双白眼,最终起了杀心。
初一的手开始腐烂的时候,她只以为是因天气凉了,在水里泡得太久,涂点药膏习惯习惯就没事了。后来腐烂越来越严重,从手指到手背,逐渐牵连到手腕这些不经常碰水的地方。
容祈有些急眼了,将她洗衣剩下的水查验一番,发现了一种导致她皮肤溃烂的药剂,说是叫什么湮石粉。这种粉末平常是无害的,只是见不得水,遇水即溶,而且专门腐蚀皮肤。
容祈顺理成章地将事情怀疑到我头上,我何其委屈,虽然我心里看初一不顺眼,却也没有卑鄙无耻到那个地步。
那天我把殿里的人都哄出去,坐在轮椅上同他吵架,我说我要是真想把她怎么着,就直接拿刀子去剁了她的手,反正你容祈心里都拿我当个蛇蝎看了,我也没必要玩那些曲曲绕绕的花样。
容祈认为我在狡辩,他说:“你知道治好了这病,你我便老死不相往来,此时再不动手便再无时机。即便你能毁了初一,岂能毁掉我与她的情意。顾且歌,你不要再痴心妄想,我与你之间的一切,都是做戏,骗来的感情能有多真多长?你可知我有多么的厌恶你,你恃宠而骄,惹是生非,从不计较后果,每每不愉快时,你可曾有一次主动低头认错,你以为全世界都欠你么,都是你的奴才么,你以为只要撒撒娇,谁都可以依着你么?你可有一点比的上初一善解人意,可能为旁人多受半分委屈,便是现在你毁了她一双手,她也没抱怨过你半句不是,顾且歌,你哪里比得上她!”
顾且歌,她拥有容祈的偏爱,你拿什么和她比。
我冷笑着看他,原来我在他眼里一直是如此不堪的人,往日那么对我,真是苦了他了。
“对,”我在轮椅上坐直了身子,坚定地瞪着他,我对他咆哮:“就是我下毒害她,我在衣裳口袋里放了湮石粉,我让她给我洗衣裳,为的就是这一天。你心疼她的手,我便毁了她的手,心疼她的脸,便刺烂她的脸,你喜欢她的眼睛,我现在马上命人去抠了她的眼珠子!如何,今天才看清我是怎样的人么,既然你那么清楚我的为人,就该知道,我绝对能说到做到!”
“你……!”
手掌摩擦过脸颊,清脆利落的声响,我被甩了个巴掌。
他奶奶的,本公主被打了,被容祈打了!
他欺负我现在是个瘫子,我不能从轮椅上跳起来跟他扭打,他的巴掌从侧脸甩过来,我感觉不到疼,最清晰特别的感受是,自己好不容易拼凑粘贴好的心,被他一巴掌拍到墙角,摔得粉碎粉碎,再也没有拼接起来的希望了。
我抬手蹭掉唇角被他耳刮子抽出来的血,强颜已无笑,未语泪先流。他打我,他真的为了另一个女人打我,他不是了解我的么,难道他不知道,我这样说只是气话而已,而他现在气急眼了,根本不用脑子。
终于露出了男人暴戾的本性,他当真与我动了手。
“容祈,你王八蛋,你没有良心!”我哭着叫嚷出来,病了这么久,这是我最大声地一次说话。我想用哭喊将心里郁结的悲伤难过都发泄出来,我想一口气喊到断气,我想痛痛快快地失声痛哭。
我大张着嘴巴像小孩子一样哭泣,呜咽地叫他的名字,说各种各样的脏话,我骂他诅咒他,我恨不得拿把大锤子把他拍成肉酱。可我又总觉得,在他面前我才是成了肉酱的那一个。
在他面前,我没有尊严,连发自内心的哭泣都像是摇尾乞怜。
他忽然掐住我的下巴,俯下头来不由分说地吻我,或许不叫吻,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想做什么,只是感觉嘴巴里他的舌头在不停搅动,卷走了残留的血丝,留下冰凉无味的触感。他像是疯了,像是着迷一般,毫无章法地游走吮吸,我觉得舌头要断了,要被他撕裂了,可他始终没有停下来。
我好想推开他,可是我没有力气,也根本做不到。我和这个人曾经那么贴近,贴近到险些将彼此融合,我曾毫不怀疑地认定他,对他的许诺坚信不疑,而此刻他的陌生,霸道与疯狂,让我想要逃跑。
我摇着轮椅后退,他适才松了口,手背在唇边蹭一下,他用决绝冷冽的目光看着我,他说:“够了么?男欢女爱无非就是那点事情,我是对你的身体有过兴趣,不过现在,呵……”
他抓着轮椅将我拉到镜子前,逼我看着镜中那个憔悴不堪的自己,他说:“你看看你的样子,你瘦得我一只手就能捏碎,你的脸色比沙地里的农妇都不如,还有这些伤疤,这副鬼样子,真不知道你那个皇兄究竟看上了哪里!你有多久没描眉了,嗯?”
镜中的女子无疑是丑陋的,丑得让我不敢面对。他说的没错,我一无是处,从外表到内心,我将自己掏干了给他,换来的就是这样一通数落嫌弃和鄙夷。
我有多久没描眉了?
因为那个我想要描眉给他看的人,已经不在了啊!他不要我了……
第81章 紫薇朱槿花又残(二)()
铜镜中,往事依稀恍惚,那时两情相悦,郎才女貌,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便已物是人非。隐藏在风流儒雅下的狰狞面目显露,而我终于将自己折磨成,自己最不屑的模样。
而在这一切循序渐进的发生时,我一直未能察觉。
我看着眼角下斑白的伤疤,看着领口下半遮半掩的烙铁印痕,看着自己乌青的眼圈,毫无血色的嘴唇和脸颊,这丑陋憔悴的面容,连我自己都无法忍受。
我越看越觉得陌生,一恍惚又是他在镜子前为我描眉的景象,我仰面对着他,最喜欢看他垂眼时认真的模样。他曾说女人是最神奇的画纸,这幅画最后会描成什么模样,最要紧的就是下笔的男人。
他还说我很幸运,因为他天生便善于作画。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我想把镜子蒙住,想把自己的眼睛蒙住,我不想看到镜中倒映的现实,我请他不要再说,不要再把那些伤疤反复揭开。他不准我死,又不让我好好活,我只想求他,不要再说了,让我自生自灭就好,我真的不会再去打扰他。
尊严已经被践踏到如此地步,自以为的爱情被撕得血肉模糊,我真的累了、够了也害怕了。
心里的痛苦无处发泄,我抬手将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都扫到地面,只有那些完全没有规律的焦躁的声响,才能让我在嘈杂中寻到一点点解脱。我趴在妆台上嚎啕大哭,现在我唯一能做的想做的事情就是哭,哭的时候可以不必思考,可以暂时逃避烦恼。哭是最全心全意的放松。
可是他,可是容祈,他连哭的权利都不给我。他在我身后,声音虽然不大,却能轻而易举穿透我的哭声,冰冷戏虐的言语刺进耳膜,他说:“呵,除了哭真的什么都不会了么,还是说,又在巴望我像从前一般哄你?”
曾经,在我们不能公开说话的时候,我低着头,只要能听见他的声音,都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他了。现在他就在我眼前,他的话语在耳畔,每一句都恨不得穿透耳膜直接刺进骨子里,刺入疼痛的最深处,让我痛不欲生、万劫不复。
就算他恨我、讨厌我,他让我死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我趴在妆台上忍住眼泪,身子一抽一抽的,容祈的手掌穿过我凌乱的发丝,他触摸我的脸,力道很缓很柔也很冰冷。他的手掌似乎是有魔力,使我抬起脸来面向着他。
我看着那张令我神魂颠倒过的容颜,我知道隐藏在胶膜面具下的是怎样狰狞丑陋的伤痕,我忽然想到,其实容祈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大约是他自己伤成这样,所以见不得我过的完整,为了报复,为了心里爽快,要让我也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冷言冷语伴着冷笑,他无耻的像贪得无厌的赌徒,“不过你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果是叫人不由得心软。求我么?便拿出些诚意来,嗯?”
容祈,从来就是个操控人心的高手,就像最开始,他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便把自己扮演成那副模样,他甚至早早的预见到,当我知道他在欺骗我时,我会原谅他。他知道如何控制,让我逐渐无法自拔,他也知道,此刻我最害怕什么,他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够利用到我。
而不论容祈如何对我的心灵加以伤害,我是不可能告诉顾且行的,顾且行也没有自行理解觉悟。他只会为了让容祈给我治病,而暂时将他的性命保下来。我们三个人像是一个死局,永远没有大获全胜或者双赢的办法。
他要我拿出诚意来求他,可是容祈,他究竟还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模样,还能给他什么?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得从眼角流下,而我很确定自己的脸上并没有哭泣的神色。现在,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做,在他眼中只能是各种不堪的伪装,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想不起来?”容祈嘴角弯成轻蔑的弧度,他的指腹揉过我的眼角,原本就要枯竭的眼泪,因他这动作而愈发汹涌。他伸出两手来擦,将我的脸端在手中,微笑着看我,他说:“你可还记得你父皇驾崩前,所下的最后一道圣旨是什么?”
免死金鉴。
当时父皇问我还有什么愿望,我想不出来,父皇便给了我一道免死金鉴,说这东西我只能用一次,去保护我决定保护的人,不管那个人犯了什么罪,就是顾且行也没有权利杀他。
原来他想要的是免死金鉴,他知道自己伙同秦子洛阴谋造反,事成便罢了,倘若一朝失败,必然逃不过最残忍的刑罚死罪。
容祈不是那种一根筋的人,他要做什么,总会提前铺好一条退路,哪怕是造反。
所以他这样逼我,逼着我求他,逼着我为了心里不必承受他刻意的折磨,而将免死金鉴交出来,以保他此生不为生杀所绊,可以放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用这样的办法,他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我不哭了,并非强忍,而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哭了。
我忽然找回一年前属于且歌公主的骄傲,我看不起他,他非但是个吃软饭的,简直就是条狗。既然他这么不想死,还凭什么跟我讲条件,既然是我有他想要的东西,凭什么还要看他的脸色。
而这个人,根本就配不上我的感情,或者说,从头到尾就是我搞错了,他根本就不是我爱的那个人。我所爱的那个人,他温柔儒雅有情有义有胆有色,他虽不爱做君子,但也不是个绝对的小人。
我看走眼了。
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觉得眼前这个东西,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他不值得我为他再掉一滴眼泪。我必须庆幸的是,起码他的丑恶嘴脸此刻已经显露出来,若是我就这么糊里糊涂得嫁了他,将自己全身全心地给了他,那时候再知道这一切,我该有多么的痛苦!
当我决定不再爱他,不再想起自己曾经爱过他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发现他对我的折磨,都不会再成为折磨。我一点也不心痛,只是觉得大家都很可笑,觉得他这个人如果去唱戏,一定能红遍大江南北,这真是梨园里莫大的遗憾。
我自然也不必求他什么,也不必拿出什么诚意,那免死金鉴他可以用偷的用抢的,但只要我不开口,谁拿到手都没有用。
我竟然忘了,凭我的身份,我可以让他生,也可以让他死,甚至让他生死不能!
我冷笑,甩开他的手掌,目光轻蔑,“你就是条狗!”
容祈的目光抖了抖,心痛似得闭上眼睛,缓缓舒了口长气,目光再度变得凶恶,他更用力地钳住我的下巴。泪水将皮肤泡得很脆弱,便是这么点力气,都扯得脸皮生疼,仿佛要撕开无数条口子。
“你,再说一遍!”
这人真有意思,明明知道我是在骂他,还想听第二遍,真是比狗还贱。而我顾且歌,岂是被他掐一掐下巴就会服软低头的。我便诚诚恳恳咬牙切齿地重复:“你,就,是,条,狗!给我滚!”
他的手掌松开我的下巴,飞快得抓住我两只手腕,两手同时用力,他将我的腕骨折断,再不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他那身转得太快,所以我并没有看到他已经濡红的眼眶,看不到那个男人是如何强忍着心中不忍,故意掐断我的手腕。他还是怕我会想不开,他怕我轻生寻死,掐断了我两只手,我便不能做很多事情,包括拿刀子捅自己。
容祈前脚离开,顾且行便走了进来,就像是约好了一般。我无力地垂着手,手腕红肿,身体想要狠狠的发力,将郁结在心中的痛苦发泄出来。
可是容祈弄断了我的手腕,为了折磨我,他才真是算无遗漏用心良苦,这个王八蛋!
我无力地靠在轮椅上,顾且行看到被我从妆台扫到地上的狼藉,看到我兔子一样的红眼睛,总该知道我是心情不好。他大约不想让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便推着轮椅往床边去,不声不响地将我抱到床上,不声不响地盖好云被,不声不响得准备离去。
“皇兄。”我忽然叫住他。顾且行坐在床边看着我,他应该了解自己不懂得安慰人的毛病,过去他每次想安慰我的时候,说出来的话都恨不得直接将我气死第二遍,所以这次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这么看着我。
我试图抬起双手,因为手腕太疼,抬起一半又无奈地垂了下去,顾且行没有碰我的手,大约是怕弄疼了我。但是他理解了我的意思,他将身子靠近一些,揽过我的肩将我抱进怀里,揉着我的头发说:“你哭吧。”
我伏在他肩上摇了摇头,我不想哭,我就是觉得心里空得很,想有个人能死死的抱住我,让我觉得四面八方都被环绕着,让我觉得安全。顾且行穿得不厚,我张开嘴巴一口在他肩上咬下去,残余的眼泪无声地落下两行。
我咬得很用力很用力,比每一次同他打架的时候都用力,那时候我是怕把他咬坏了,父皇会责罚我,而现在我早就明白,咬是不会死人的。顾且行默不作声地承受着,或许是因为疼痛,他将我抱得更紧更紧。
我真的瘦成一只手就能捏碎了,倒并不全是这场病的缘故,而是我自己不肯吃饭,嘴里尝不出味道来,身子每天被苦药浸泡着,心情又不好,哪里有吃东西的兴致。
我把顾且行的肩膀咬出血来,我们两个就这么僵持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是觉得他的怀里此刻异常温暖踏实,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顾且行这个笨蛋就这么坐了很久,小心翼翼地将我还卡住他皮肉的嘴巴松开,可他扶着我躺下的时候,还是把我惊醒了,他这个人就是很不懂得照顾人,做这些都显得笨手笨脚。
“皇兄,小浣衣房的事情查得如何?”
顾且行摇头,他说这些事情我就不要操心了,会有人去处理解决的。后院那个女人,我若是不喜欢,现在就赶出去,杀了或者放了,其实无所谓,反正经过之前的拷打,从她口中根本撬不出任何关于秦子洛造反的秘密。
初一因为湮石粉而毁了双手,但我对于此事一无所知。因为容祈的缘故,很多人会认为这事情是我做的,可他们难道真的可以忘掉,娇华殿里还住着个容祈正儿八经的妻子,锦飒郡主郁如意。
而且现在小浣衣房要洗的不单是我一个人的衣裳,早前我就命人将郁如意的衣裳一并送过去了。
我冷笑着摇摇头,对顾且行说:“不要查了,让锦飒郡主来一趟吧。”
第82章 紫薇朱槿花又残(三)()
“是你做的?”我问郁如意。
郁如意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她没有犹豫更没有否认,她点头,她说:“是。”
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尽管我们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好人,我们都或多或少做过些见不得人,损人利己或者不利己的坏事,当事情败露的时候,她向来不习惯狡辩。她曾经也是那样洒脱过的女子,在青楼红尘中飘零,守着颗高洁纯粹的心,可惜一朝入局,便也跟着迷失了自己。
在这棋局里,郁如意和我所扮演的角色其实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是秦子洛的亲妹妹,而顾且行对我并非亲情那样简单。可我越来越看不懂秦子洛这个人,他明明有那么多的野心,绝对比容祈比顾且行更多的抱负,他将自己隐藏在玩世不恭的皮囊之下,麻痹了多数人的戒心,我是容祈利用的工具,容祈又何尝不是秦子洛的工具。
这样的秦子洛,又怎么可能不去利用自己的妹妹。
我不认为郁如意会主动下毒害初一,尽管我知道她对容祈有那方面的意思,可那点嫉妒大约还不到促使她去害人的地步。那么让她下毒的人,是秦子洛?
可是秦子洛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为了嫁祸给我,让我和容祈的关系更加恶化?这样倒也说得过去,毕竟秦子洛是郁如意的亲哥哥,他总该希望容祈和能郁如意好好的,那么不管是我还是初一,都是夹在他们中间的障碍。
除掉初一,再嫁祸给我,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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