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地铁站之巧遇男鬼-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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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真的救不了她了！上次陆之寒都是侥幸！唐堔，这世上本就没那么多侥幸可言！怎么可能一次次出现在面前！你给我清醒一点！”

　　　　“你救不了，那连家呢？你不是还有连家？你连家不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吗！对！连家，连家一定会有办法的！对！我们马上走！把白露带到连家！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可以救她！”

　　　　唐堔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站起身推开连怃跌跌撞撞的向着白露奔去，想要将她抱出门去。连怃暗道不妙，紧跟着他而去，看他真是不管不顾就要抱起人往外闯，赶忙伸手阻止。

　　　　“你疯了！你要是还想让她多留一口气在，就不要碰她！”

　　　　“你让开！你连人都救不活，你凭什么拦着我！”见连怃还是拦着他，唐堔气血翻涌，：“你给我让开！你若再拦着我，就休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

　　　　真是疯了！一拉一扯间，连怃注意到他瞳孔的变化，知道现在就是他说什么，这人也都听不进去了，索性！

　　　　“你给我醒醒！再干这种混账事！你也给我滚出去！”

　　　　‘啪！’的一声，连怃手上带了力气，一巴掌打在了唐堔脸上，顿时，一阵烧灼的痛感袭来，快要烧着他半边脸。借着唐堔愣神的这个功夫，连怃从他手里把白露抢下来，重新安放在床上。探了探她的脉象，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幸亏没再因为他雪上加霜。

　　　　这一巴掌终于打回了唐堔的一些神志，他被连怃丢在一旁，坐到了地上，捂着被打的脸，不说话了。

　　　　“连家？你说的好听，连家离这里有多远你不是不知道！若不是我还未离开，你今天就连我都见不到！先不说白露能不能撑到连家，就算她撑到了，没死，你觉得，就连家那帮人，会全心全意的救她吗？我们连家当初是因为什么才避世的，你唐堔应该很清楚吧！”

　　　　是的，唐堔很清楚，连家因为擅用毒，被很多世家所诟病，甚至因为他们好心救人，而惨遭陷害。善毒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人以己度人的认为，他们的存在，会给自己带来威胁，所以容不下。

　　　　世道人心啊，心灰意冷的连家终于还是为了全族的性命，避世而处，不再理会和过问这世间之事。

　　　　他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那帮畜生！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犯险！若是当初，他能在谨慎一点，哪怕让江琰守在她身边也好。就不会……就不会……！

　　　　唐堔捂着脸小声的抽噎着，连怃叹了口气，给他顺着背。这个男人，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就没见他在旁人面前表露过太多的情绪，现在居然无所顾忌的当着他的面大放悲声。

第413章　亡（）　
等到唐堔整个人从那巨大的悲痛之情中剥离出一个角，才想起什么，唤了江琰派人给云城的白家去了信。与此同时，萧离的车马飞速的朝着这边赶过来。

　　　　连怃拍拍他，起身走出门去。

　　　　以前从未想过，但现在唐堔确是希望，这是一场噩梦，梦醒了，还会有那个笑意盈盈的女子，守着他，告诉他那只是梦，不用害怕。天翻地覆之后，本以为从那无尽的深渊爬到了顶，谁料刚刚才触碰到那么一点光亮，就一脚踏进了另一个深渊之中。

　　　　他上辈子究竟犯过何种滔天大错，这一生到头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么点温情，还来不及将他心中的万年冰山消融掉一个角，就被无情的收了回去。让那化成的水，又重新冻成了冰碴子。

　　　　自从上次醒过来那一回之后，白露就再也没有清醒过，就连眼睛，似乎都吝惜睁开。只剩下那若有若无的呼吸，昭示她还在生死边缘徘徊。

　　　　唐堔伸手又摸了摸她的脸，低头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也不知道她还听不听的见。指尖感觉的到她的脉象在一点点的变慢，一点点的消失。唐堔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却没有一点儿办法，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把他整个人踩在地上来回碾压。

　　　　夜色褪去，白昼依旧。

　　　　连怃再次推门进去的时候，唐堔还如昨天一样背靠着床坐在地上，手里紧攥着白露的一只手，头靠在她的胳膊上，眼神空洞的不知在看向哪里。才不过一个晚上，就仿佛走过了苍海沧田一般。

　　　　连怃吓了一跳，忙上去查看他的情况。索性并无大碍，只是这几日情绪起伏太大，再加上长时间心力交瘁，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连怃试着把他攥着白露的手掰开，可那两只手就像是黏在了一起，由他如何试，也徒劳无功。

　　　　床榻上的白露连昨日那微弱的呼吸也没有了，脸上呈现出一种苍白之色，活气尽散。

　　　　“让开！都给我让开！谁再敢拦着，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箫家主！那是家主的寝殿，您，您不能进！箫家主！”

　　　　“滚！”

　　　　“箫家主，您不能进！您……”

　　　　屋外传来吵嚷声，并伴随着嘈杂错乱的脚步声在向着这边移动着。连怃低头看看唐堔，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砰！’的一声，屋门被踹开了，闯进来的萧离正对上连怃往这边看的眸子，愣了愣。满脸的怒容却是不减。他身侧跟着的人是陆之寒，看到屋里这一幕时也露出了惊异之色。

　　　　一个弟子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本来干净整洁的家服上污迹斑斑，头冠也歪斜着，胸口和身上印着好几个脚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踹的。

　　　　“箫家主！这实在是不合规矩啊！”这名弟子的注意力都在萧离身上，并未留神屋里发生了什么，还在竭力的想要把萧离规劝出唐堔的寝殿。

　　　　萧离看都没看他，一把把他推到一边，向着床榻的方向迈步而去。还好陆之寒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让这可怜的小弟子再摔上一次。

第414章　诀别（）　
弟子不住的向陆之寒道着谢，站稳之后却还不放弃的想要继续上前阻止萧离。这回不用陆之寒拦着他，他自己看见眼前这一幕就已经吓呆在了当场，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嘴里磕磕巴巴的什么也说不出。

　　　　萧离来到床榻之前，连怃侧身，让开了些许。

　　　　映入眼帘的这些告诉萧离，他在祁安寺撒掉的签子应验了，慈安和尚说的那番猜测应验了。他一屁股坐到床侧，有些呆愣，有些不能接受。在他的印象里，他的阿露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孤身一人躺在床上的。

　　　　“阿露，阿露！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啊！你看我一眼好不好，看我一眼！”萧离伸手蹭了蹭白露的脸，一片冰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哽咽不止。

　　　　“你不是说要去箫家让我陪着一起赏那春色吗？我院里的桃花应该已经开了，很漂亮，你肯定会喜欢的！你起来，我这就带你去看！你起来好不好！”

　　　　萧离念叨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打湿了白露盖着的锦被，留下一滩水渍。

　　　　他从小到大一直看着的姑娘啊，才逃开他的掌心多久，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若是他能一直守着她，是不是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萧离伏在白露身前哭的不能自已，上次一见至今，居然就此天人永隔。

　　　　与其说他对白露藏着喜欢，倒不如说，这么多年下来，白露早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成了他最亲近的人，爹娘早逝，要不是还有白露在身边，还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现在，这个至亲至爱之人，也离开他了。

　　　　萧离哭的有些喘不上气，连怃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想要跟他说上一句，故人已逝，太过伤悲只会徒增烦恼。可又转念一想，人已经不在了，也就剩下这么点悲伤了，若是连这些都夺了去，那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所以那些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塞回了肚子里，化作了一声叹息，吐了出来。

　　　　陆之寒就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萧离，想到在祁安寺里慈安和尚说的那番话，心里有了计较。或许冥冥之中，因果之间，真的存在某些联系吧。给远在他处的人一些提醒，只为了过来见这最后一眼，送这最后一程。

　　　　连怃走到陆之寒身边，打发走了那杵在这不动的弟子，让他继续守在门侧。二人也随之离开了。毕竟对于白露而言，她最想见的人，都已经在了。

　　　　过了很久很久，萧离哭的缓过了神儿，注意到了床边那个抓着白露手，呆愣的一声不吭的唐堔。一股无名火蹭的窜上了萧离的脑袋。他来到唐堔面前，蹲下身子，没有理会他那空洞的眼神。伸手一把抓起唐堔的领子，将他拽到自己跟前。

　　　　唐堔就好像是一个玩偶一般，不会反抗，不会动，就任由萧离那么拽着，脸上顶着连怃刚打的一个巴掌印。

　　　　“你说！你为什么非要蹚这一趟浑水，非要搅这乱局！安安稳稳的待在一处不好吗！非要让阿露处在危难之中你才安心吗！你究竟！你究竟安得是什么心！你究竟有没有心！你说啊！”

第415章　怒斥（）　
萧离有些口不择言了，可他现在头脑发热，顾不了这许多，看着唐堔的眼睛开始冒火。唐堔被他拽的一晃一晃的，甚至有一下直接撞到了身后的床沿上，可他仍旧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如先前一般目光呆滞，不知在盯着何处看。

　　　　唐堔的这番样子不但没有平息萧离的怒气，反而是让他心火更胜，恨不得宰了唐堔。

　　　　“上次好不容易化险为夷，就已经是老天的抬爱了，你却为何又要弄什么封魂！要不是你非要封魂，那些人哪里会趁虚而入，要是你能警惕一些，阿露又何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害的！都是因为你阿露才变成这样！你还我的阿露！你还给我！你还给我！”

　　　　一丝苦涩泛上心头，萧离又抽噎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唐堔对面，抓着他衣领子的手也松开了。挥着拳头一下一下的打在唐堔身上，只是他哭的有些脱力，就算是打也都是不痛不痒。

　　　　萧离倒宁愿唐堔可以痛痛快快的和他打一架，也好过让他这满腔的怒气和难过无处可发，全都憋在心里。

　　　　一切在陆之寒和连怃的安排之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被唐堔关在雪阁里的那些人尽数气绝身亡，二长老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处以家法，秦风也因为江琰等几人的威逼恐吓中了风，整日躺在床上，没过一个月就撒手而去了，和金家家主一起作了伴。

　　　　唐堔自那日之后神志倒是恢复了过来，只不过整个人消沉的不像样子，一切事务一概不理，连人都懒的见，若是被扰的烦了，也不说话，就拿着那一双阴郁的眼睛阴恻恻的盯着你看，直教人浑身上下冒冷气，久而久之就没人敢再去招惹他了。

　　　　他整日闷在房里，哪里也不去。帘子拉上就没拉开过，房里昏暗一片，一点光都透不过来。从前不爱饮酒的他，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里能喝上一天的酒，喝醉了就睡，睡醒了就继续喝。没酒了就唤江琰他们给他拿。一开始他们还想着帮他节制些，可唐家主哪里会遂了他们的愿，一把火差点把整个酒窖都给点了，好在一直有人跟着他，及时扑灭了。这才没酿成什么大祸，自此，他们不得不每天按时往他房里送酒，顺便把前一天的空酒罐捎出来。

　　　　眼瞧着公务越堆越多，众人实在是没法子了，派了人去雾隐山把唐翊请了出来，让他暂代家主一职，暂时稳住唐家。虽然唐翊一直希望这唐家是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在他那大哥唐堔手里，可他也承认，在某些方面，他确实不如唐堔。这么接手唐家不是他想看到的，但现在火烧眉毛，就算是他不愿，作为二公子也理应担起这个担子。

　　　　萧离比起唐堔倒是还好上一点儿，最起码不会给众人添麻烦，自己一个人在园子里就能坐上一下午，箫家的那些烦心事自然尽数落到了陆之寒头上。那些长老虽然不满，可也无济于事，陆之寒可不像萧离那么好说话，几个来回下来就折腾的那些人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说些废话了。

第416章　请归（）　
唐堔的缺席让本就元气大伤的唐家才喘过一口气就又陷入了新的问题之中。唐翊自小就野惯了，打杀之事倒还精通一二，可若是让他安安静静的在书房处理公务，他怕是一刻也待不住。因为有了唐堔这个替他受罪的家主不二人选，唐清远夫妇对于唐翊的管教一直都松懈的很，甚至连一般的世家公子都及不上。导致唐堔这边出了问题，他这个做弟弟的就算被赶鸭子上架，也只能傻坐在那干瞪眼，什么忙也帮不上。除了给那些不明所以的人吃了一剂定心丸，唐堔这些长老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一筹莫展。

　　　　唐家不可一日无主，说的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若是这主除了赏花遛鸟斗蛐蛐之外一看见纸笔就哈欠连天睡大觉，那这主不要也罢。一日两日倒也无所谓，可这时间久了，难免怨声载道。

　　　　这日晌午，三长老敲响了唐堔的房门。

　　　　他才用过午膳，就被人七手八脚的一路推进了唐堔的院子，一月有余，唐翊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着实让他们几人看不下去了，这说什么也要重新请唐堔回来。可自从白露的事之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每日送饭递酒的，旁人谁也不见。

　　　　三长老平日同唐堔的关系还算是不错，自然而然的再次充当了炮灰的角色。可这此去摆明了就是去蹚雷的，说不准一个不小心还会被里面那位打出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傻子才会上赶着去办。那几位同他提起的时候，三长老正躺在院儿里的躺椅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一听这话整个人直接从躺椅上蹦了起来，脑袋摆的跟什么似的，中气十足的甩下两句话：不去！打死也不能去！

　　　　可无奈他势单力薄，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还是被几人推推搡搡的拖到了唐堔的院门口，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臊眉耷拉眼的向着门口走去。院门口伸着几个脑袋，往这边望着，看着他步履艰难的挪着，几人脸上的两根眉毛就没放下来过，拧成了一个疙瘩。几张老脸略显焦急的注视着三长老的一举一动。

　　　　三长老站在门前，伸手就要往下敲，眼看快到碰到门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停住了，又重新放了下来。后面传来了一阵唉声叹气的声音：这倒是敲啊！磨蹭什么呢！

　　　　回头看去，正看到那几人迟钝隐去的身影。重新在门前站定，长呼一口气，整了整衣冠，这才重新敲响了唐堔的房门。

　　　　“家主！您看这都一个多月了，待解决的公务堆成了山，很多问题我们都不好下定论，二公子又挑不起这大梁，若不是实在没辙，也不会过来叨扰您。”

　　　　三长老已经尽量将措辞说的委婉了，可仍旧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家主和家主夫人之前可谓是‘举案齐眉，伉俪情深’，家主那点儿少的可怜的感情都用在夫人身上了。而且自从夫人陪在家主身边之后，家主也开始对他们这帮人有了好脸色，不至于一整日冷眼相对了。此时夫人这一去，对于家主来说，不可谓不是灭顶之灾。

第417章　不忍（）　
半晌，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既没有人回话，也没有人前来给他开门。三长老吞了一口口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头再向那院门口看去，刚才还在的那几张脸却是了无踪迹可寻了。这让他更加郁结。他迟疑了好半晌，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说错什么了话，可翻来覆去嚼了又嚼，也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妥。

　　　　这人不会是不在房中吧，那他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三长老突然伸手向着门推去。门没动，是锁死的，从里面锁死的，既然这样那就一定有人在里面。

　　　　三长老侧耳趴在门边，耳朵紧贴着门，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

　　　　家主是睡着了？还是又喝的酩酊大醉，连他自己是谁都不认识了？还是说……三长老正在脑中天马行空的想着房内唐堔的情况，却不料那门突然朝里开去，他这一个没留神差点摔进房里，砸到那开门之人的身上。

　　　　头一次偷听就被人逮到个正着，他这张老脸难得的泛上一丝红，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三长老站直身子，这才看清开门的人正是唐堔。他脸上带着一丝倦容，眼底隐隐发青，也不知道多少天没睡过安稳觉了。衣衫倒是还算整洁，不过那长发有些凌乱，只被一根青玉色的簪子松散的挽着，披散在身后。往常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幽香也被浓重的酒气所覆盖，嗅不出一丝一毫的踪迹。

　　　　三长老后撤一步，俯身行礼道：“家主。”

　　　　只是匆匆那一眼，就够让三长老心惊胆战的了。这是他这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见唐堔，没想到才不过一个月的光景，从前那个光风霁月的世家公子，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难想象，他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突然之间三长老觉得自己不该来这里找唐堔，不该再拿那些事来烦他。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五感五觉，凭什么他就要放下这一身的悲痛，理所应当去收拾那些烂摊子，连这仅有的一丝放纵都不给他。

　　　　一路上想好的说辞全都打翻在了脑子里，混成了一团。面对这样的唐堔，三长老实在是张不了口再说那些话。那就跟拿刀往人心口上戳没什么区别。

　　　　“行了，有何事？说吧。”唐堔平缓的开口，将情绪往下压了压，尽量不在三长老面前表露出来。

　　　　“这……”三长老犹豫了，‘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阿翊不是接手了吗，暂代家主一职，怎么还会找到我这里。”

　　　　三长老被唐堔虚扶起来，二人坐到了院子里的石桌旁。

　　　　“他不是一直都想要取代我做着唐家的家主吗？这回应该如愿了吧！”

　　　　确实如愿了，才当了几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三长老心里腹诽着，却没有同唐堔说。

　　　　有些一直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时间越久，对于它的觊觎就越强烈，可要是哪天真的将这件东西摆在你面前，你可能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其实自己也没有多么喜欢它。唐家的家主之位对于唐翊来说，就是这个道理。

第418章　卸任（）　
“家主就不要提这档子事了！唉！二公子没这个心气儿，这些事他注定管不了，要是在太平年间给他一个不用怎么费心的唐家，他或许还能把的住，可眼下……唉！难喽！”

　　　　三长老一脸的菜色，不停的唉声叹气。

　　　　“那三长老此番前来，莫不是想让我……”

　　　　“哎哎哎！家主缪言！我可没这个意思。”

　　　　“折腾了这许久，我也是累了，不想再理这些烦心的事了。阿翊不懂，你们就慢慢教，总有一天可以独当一面。问题多那就分开解决，事分轻重缓急，你们在唐家这么多年，不会连这些都要我来教你们。又不是非我不可！，唐家离了我难道还不活了？”

　　　　唐堔的意思很明显，这些事是不会再插手管了，就算他说的多么好听，多么动容，现在在他这里都是无济于事。

　　　　“也好，不能把整个唐家的担子都压在家主您身上，我们这些人，确实是考虑不周了！还请您见谅！”三长老妥协了，

　　　　其实就算他规劝，唐堔也总有话来堵他，到不如现在这样，来留有一丝薄面在，不至于让场面太过尴尬。

　　　　叙话几句，三长老就起身告辞了，去告诉另外几个人这个意料之内的结果。

　　　　唐堔看着三长老走远，这才转身又进了屋子。‘咔嗒’一声落了锁。房里的纱帘都被他拉上了，尽管现在是晌午刚过，可房里却透不过一丝的光亮，昏暗的很。

　　　　相比于他身上，房里的酒气更胜，像是把许多坛的陈年烈酒都洒在了地上一样。唐堔走到桌旁，抓起一个酒壶灌了好几口酒，才又重新回到床榻上躺好。他的枕边放着一块染血的帕子，上面还嗅着字，正是白露抓着的那块。

　　　　从白露离开之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好不容易借着喝的大醉睡一会儿，也一准儿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忘不掉，他永远记得。这里从今往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的心，他的三魂七魄，通通被那个离开的倩影一并带走了。

　　　　他也想过要随着白露而去，可唐家始终就像是一株藤蔓一样缠着他，让他连离开都做不到。于是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之后。

　　　　唐翊已经可以简单的处理一些事务了，这让众人感到很欣慰。放在唐堔身上的心思也少了许多。三长老心里始终记挂着

　　　　那个受尽苦楚的少年，虽然已经不再是当年那般稚嫩，可年少时就放在他身上的一点牵挂，确实改不掉了。

　　　　沽城的春季一眨眼就不见了，短的都让人抓不住。盛夏而至，让这四季分明的地方不过几夜就换了颜色。唐家最大的一片湖盛着天的蓝，照的人透彻。

　　　　唐堔走在湖边，看着这一天一个样子的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因为他的情绪不稳，连怃便也没再走，反正他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在这里倒还正好想办法恢复江城的灵气。

　　　　在连怃的开导之下，唐堔终于放弃了和酒做抵抗，答应每天出来走走，不是由江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