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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嫣凝传-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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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的叫声,稳婆的引导声,彼此起伏。嫣凝不知该帮什么忙,只得跑到床前握住香儿的手。
香儿的浑身像被水泡过一样,面色苍白如漂过的布匹,白的煞人。身上白色的寝衣紧紧的贴在她肌肤上,汗水一颗连一颗的冒出来。
嫣凝接过竹香递来的帕子,为香儿擦着脸上的汗。香儿是习武之人,情急之下,力度大的惊人。嫣凝的手由起初的疼痛难忍,都已经被香儿握的已经没有了知觉,但孩子仍未出来。
突兀的,香儿一声惊天的喊声,伴随着稳婆们的慌乱。“夫人,莲姨娘有血崩迹象!必须得服用五灵脂!”一个稳婆双手是血的跑到嫣凝跟前说道。
“血崩?”她看了站在原处的夕盈一眼,她只听过这个,却不知道这个是何意。夕盈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忙藏下对身旁的丫鬟说道:“快给莲姨娘服用五灵脂!”
嫣凝起身拦住了那个丫鬟,然后看着夕盈,“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个治血崩的?”
那些府宅争斗中,死在嫉妒之心下的孩子,让嫣凝不敢相信夕盈。她跑到外面去找福康安,她不能拿香儿与腹中的孩子冒险。
福康安来芙蓉苑之前,已经命赵兴以他身体抱恙去请府院在宫外的太医。
见嫣凝问及五灵脂,一身家常灰缎长袍的太医恭手道:“回夫人,五灵脂以水淘净,炒末一两,以好米醋调稀,慢火熬膏,入真蒲黄和丸龙眼大。每服一丸,煎至七分,温服。可治产子的妇人血崩!”
此时,夕盈先前命令的丫鬟已经取了五灵脂回来熬药,福康安微怒的看了一眼嫣凝。
嫣凝也有些歉意,不该在这么情急的时刻,耽误香儿的救治。产妇多是命悬一线,夕盈终是生养过的人。福康安跟前,她又岂敢暗下毒手!
再次同夕盈进去,嫣凝对她已经放下芥蒂,只一心照看香儿。
丫鬟们一盆清澈的热水端进来,便是一盆血水端出去。那一盆盆的血水充斥着香儿的惨叫,吞噬了嫣凝的冷静。
五灵脂熬好后,由太医们亲闻了气味后,方送到内室给递给了夕盈。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秋儿,秋儿手中紧捏的绣帕拂过药碗。夕盈晃动一下药碗,交于守在香儿床前的嫣凝,让她喂香儿服下。
半柱香后,稳婆们的尖叫声把嫣凝引到了床的另一端,扯住红布的丫鬟们都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白色的床褥上,血海一片,触目惊心。
“嫣凝”
一声轻如雪花飘落的呼喊,令嫣凝的心揪成一团。
嫣凝连忙走回香儿身旁,香儿已经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她的脸上水渍一片,让人辨不出是汗水还是泪水。
“嫣凝,如果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把我的孩子养在你的膝下,不可让她落到夕盈的手上。”
待在富察府这么多年,与夕盈斗了这么多年,她又怎会不了解夕盈的为人。夕盈最善隐忍不发,一旦有时机就绝不会给她的对手留一点活路。
今日的事情,香儿早已料到,从她在院中跌倒时。她便知道,这一天终是来到了。
字字如雪花飘落,香儿语气轻的如垂死之人。嫣凝抓着她的手摇了摇头,眼泪就那样落下。
她记得她们初见面时,香儿嚣张无礼,对她百般为难;是何时,她方觉得这样性情直爽的人是可以交心的?又是何时,香儿开始沉寂如秋日,枯槁如寒冬?
她没有细想过,这个一直改变性情的女子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的委屈与心酸。
话说完,香儿的双眼便闭上了,眉宇紧紧的皱在一起。房间静谧下来,先前的喊叫声,忙碌声如同一场梦。
稳婆从血泊中抱出一个死胎,婴儿已经没有气息,浑身被血水染湿。稳婆的面容上,因为香儿先前卷缩的腿重重落下,而溅了满面的血。
嫣凝接过稳婆手中的婴儿,只看了一眼,就瘫软在地。稳婆忙把孩子重新接了回去。嫣凝扶起竹香的手,强撑着站起来走到正房外,一把把太医拉了进来。嘶吼道:“你是皇宫的太医,你一定可以救活香儿!”
她身上鹅黄色的蜀锦旗袍染上了香儿的血,似一朵朵绽放的红梅,冷艳动人。
福康安随即跟了进来,抱住即将倒地的嫣凝。神色有些痛苦,从内室的凌乱与血腥味,他亦猜想到发生了何事。
太医微微有些害怕如此双眼圆鼓的嫣凝,这男女授受不亲,他如何敢进前察看正在生子的将军姨娘。
他看了一眼抱着嫣凝的福康安。
生死之刻,福康安也顾不得纲常礼仪,他颔首,“请太医尽力救治!”
第127章 红辉清冷()
太医命丫鬟又灌了香儿许多碗五灵脂汤药,辅以针灸。好在香儿是习武之人,身子底子好,终于在命悬一线时,被太医救治回来。
丫鬟们换了床上凌乱血腥的被褥,香儿身子虚弱,仍然昏睡着。福康安命赵兴去请了城中最好的大夫,留守在芙蓉苑,以备不时之需。
人人垂首做事,内室已不似先前那般喧闹,声音低沉如静寂的月色下一块大石落入水中。心里惊怕,却不知向何处开口。
稳婆抱着死去的婴儿,不知该如何做,就满面是血的僵立在内室。待一干丫鬟忙完后,嫣凝让竹香留下来与荣喜一同照看香儿。
芙蓉苑的正房厅堂,因为稳婆怀中没有气息的婴儿,一阵沉默连着声声叹息。福康安的眉头紧锁,失子之痛令他紧紧的捏着手中香儿先前为他所绣制的荷包。
湖蓝色的锦缎绣着一朵朵盛开的小巧白莲,染了福康安的汗渍,有些变色,乌青如稳婆怀中死去的婴儿面色。
他不敢看自己死去的儿子,看了就会有感情,就会深深的印在记忆中,挥之不去。
夕盈也不敢让福康安去看这个死去的婴儿,如若不见,即会不念。如若见了,福康安对于香儿突然腹痛产子之事,便会追究到底,到时不管多周密的计划都会瞒不过他。
“将军,如今这孩子既已离去,就让他入土为安吧!夭折之子,不可入宗祠,但是他终是我富察家的孩子,我会好好的送他离开的!”
夕盈福身行礼,天青缎的旗袍因发福的身子有些紧身,上面所绣的富贵花团皱在一起,如稳婆怀中死去的婴儿,紧紧皱在血泊中的小脸。
坐在福康安跟前的嫣凝,脸色惨白,脑海中全是稳婆怀中的婴儿,她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福康安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湖蓝绣莲花荷包,手似在冰雪中埋藏过般,僵硬迟缓的挥了挥。
夕盈立即转身命令稳婆去处置手上的孩子,生怕晚一点,嫣凝便会生出什么变卦。
“等一等!”
嫣凝突然起身,额前贴着的流苏因她的大幅度动作,滑落发际。她扶着明心,快速走到稳婆跟前,语气冰冷无情,“把孩子给我!”
稳婆看了一眼夕盈,犹豫不定,不知该听谁的。这富察府的混乱,她也是听闻了的。府里虽是夕盈当家,但嫣凝是夫人,可是与将军却未成亲。
“夫人,已死婴孩如若与家人太过近亲,便会滞留于此,会给富察府带来祸患的!”
夕盈走上前,连忙劝慰嫣凝道。
“这是香儿的孩子,她还没有抱过他,至少应该让她看一眼!”嫣凝看向夕盈的眼神有着不容拒绝的清冷。
夕盈知晓自己不能与嫣凝争辩,看向了端坐在主位的福康安。他起身,走到嫣凝跟前,把她揽走。用箭袖轻轻擦着她额上的细汗,“我知道你与香儿交好,但是规矩不可违,你身为夫人,要以身作则!”
悲伤淡薄的如同稳婆怀抱中,只是生了病的婴孩。
嫣凝甩开福康安,唇瓣颤抖着,“这是你的孩子,你是他的阿玛,你还没有抱过他。他还没有被额娘抱过,就要这样的被埋在冰冷无情、暗无天日的土里。”她从稳婆手中,一把夺过孩子,向内室走去。
稳婆大惊失色,空着的双手按原状举着,看向了福康安。福康安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她方行了礼,擦了擦脸上的血渍,退了下去。
夕盈急走几步,想同嫣凝去内室,也被福康安拦下。福身行礼退了下去。她临走前,看了一眼内室。
白纱帷幔在烛光下,昏黄沉色。一道道黑影从上面一略而过,看不真切里面的人儿在做什么。
嫣凝让明心去端了一盆热水,她小心翼翼的给手上的婴孩擦拭着身上的血渍。既然要走,那她就干干净净的送他走,不枉他来世一遭。
拿了洁净的柔软锦被抱好怀中的婴孩,嫣凝把他放到香儿的臂弯中,“这是你额娘,她曾想用命换命留下你,可是孩子,你的命实在是太薄了!你额娘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她的泪一滴滴的落下,望着同样闭着双目的母子。
香儿依旧昏睡着,面色惨白如飘过的白色布匹,令人心生怜悯。额上的汗依旧是一层层的冒着,沾湿了秀发与圆木软枕。
竹香擦干眼泪在一旁提醒着,“夫人,还是让小少爷早点入土为安吧!”声音哽咽着。
世事无常,才不过几个时辰,原本是富察府一大喜事,如今却一死一伤。
嫣凝抱着孩子,走出内室,她走到端坐在主位上的福康安。他看到嫣凝怀中抱着的婴孩,眼神闪到了一旁。他手上沾满敌人的鲜血,如今却要送走自己刚出世的儿子。
“你抱一抱他,也不枉他与你一番父子情缘!”嫣凝望着垂首的福康安,神色痛苦的祈求道。
许久,福康安抬起头,从嫣凝手中接过孩子。只一眼,孩子紧闭双目、毫无生气、紧皱在一起的乌青小脸就那样的印在脑海之中。
孩子是被连夜送出富察府的,嫣凝没有问夕盈把他葬在了何处,无论葬在何处最后都会被尘土腐烂,归于一阵清风。
次日,清晨的第一缕红辉照下,带着清冷映衬了嫣凝身上大红绣牡丹花的蜀锦旗袍。她高高耸起的发髻带着两支左右相对的百合步摇,细细的流苏,随着她的一言一语轻晃。
嫣凝第一次以夫人的名义在全府的下人前训话。
全府上下若敢提及当晚之事,便重重责罚。
香儿醒来,已是三日后。她睁开双眼,嫣凝担忧的面容映入眸中。她轻轻扯动嘴角,“看来我还得同你这个丫头吵闹到老!”语气中却没有一点嗔意。
嫣凝惊喜转为笑意,“我还发愁怎么治你这杀人不见血的伶牙俐齿呢!”
二人相视一笑,生死关头,被阎王放行,香儿对生死又有了一番彻悟。
她动了动虚软的手,看了一旁空空的位子,心里知晓孩子定是被奶娘抱去喂奶了。“是儿子还是女儿?”
第128章 暗害()
嫣凝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答道:“是个儿子,看现在的模样定是同你一样顽劣!”
香儿的眸中微微有些惋惜,轻轻叹了一声,“我倒希望是个女儿,可与我贴心相伴。儿子也好,这世上不再是我孤苦一人!”初为人母的笑容,攀上她苍白的面容。
说了没几句话,香儿又沉沉的昏睡过去。
嫣凝守了她半日,又交待了竹香与荣喜不可露出半点端倪,方回了建功斋。荣喜望着嫣凝走出芙蓉苑的身影,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只是一个丫鬟,人微言轻,将军与夫人又怎会听她的话?
赵兴守在建功斋正房门外,嫣凝一眼看去,便知道福康安在里面。她走了进去,黄昏时分,房里没有掌灯。她看不清端坐在主位的福康安,一团黑影,难以辨其神情。
嫣凝刚要命人掌灯,被福康安拦住了。“嫣凝,你陪我坐一会儿!”声音低沉,充斥着哀求。嫣凝点了点头,又想起他可能看不见,便上前走去。刚想在他旁边坐下,却被福康安一把揽到怀里。
厚厚的门帘垂下,原是为了阻秋寒,如今却阻了光亮。淡淡的檀香四处飘散,许是长久的焚烧此香,福康安的身上便沾染了这种香味,长久的染在身上。
屡屡轻烟下,福康安的脸庞幻真幻假。他把脸埋在嫣凝的脖颈处,紧紧的搂住她的腰身,像是要把她融到自己的身体中。
嫣凝被福康安搂得吃痛起来,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他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全然不顾嫣凝的喊痛。
“嫣凝,赐予我一个孩子,可好!”
他低喘的声音在嫣凝脖颈处响起,似敲打木鱼般低沉有力。
透过三层布料,嫣凝感觉到脖颈出有些湿润。她心恻然,轻抚着福康安的发辫。他征战四海,染血无数,如今却亲眼目睹儿子之死,手无回天之术,只能那样抱着他,送他一程。
嫣凝心中有些悔意,她怪自己当日不该那般任性,全然不顾他的感受。她刚要开口,福康安的头猛地抬起,抱起她往内室走去。
带着肆意与强迫,他的双唇欺压上来,不给嫣凝反应的机会。疼痛、燥热,一阵一阵的卷席着嫣凝的知觉。
身上的疼痛令嫣凝早早醒来,房里没有掌灯。浅淡的月光从镂空的窗子进来,正好撒在福康安紧皱的眉宇间。
她的手揉着他紧皱的一道道沟壑,想要为他揉平,心里想着这样或许可以减轻些痛楚。
眉宇间传来冰凉的触感,福康安睡觉极浅,意识立即便清醒了起来。他没有睁眼,搂过臂弯下的嫣凝。
“嫣凝,为我生个孩子,可好!”
语气极轻,不似请求,命令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求。
嫣凝抬首,正好对上他坚毅的下巴,才几日的光景,便似刀锋削过般棱角锐利刺人。
白色寝衣下,嫣凝面容似玉。蛾眉皓齿被月光洗礼,她点点头,扯动了他的衣襟,他方睁眼。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处,沉沉睡去。
富察府的中秋,因为香儿的事,就这样在大家绝口不提中过去了。吴主厨把当日翻新了花样的菜式,都端去了芙蓉苑。
芙蓉苑秋色是府中最浓的一处,院中的下人皆垂首做事,面上全然没有喜色。只有内室伺候的竹香与荣喜满面欢喜的对着香儿,也多在一转身时,笑容僵硬在脸上,泪水无声的留下。
福康安的手,轻轻划过香儿有些红润之色的面庞。然后握住她裸露在外的手,嘴角扯动一丝浅浅的笑意。“香儿,谢谢你为我添下儿子!”
床上的纱帐已经换了比淡紫还要淡的色调,近乎纯白,又带点银色的光亮。正好衬得香儿圆润的面容有些妩媚,她望着福康安高大带些倦意的深绛色身影。心中先前放下的,却又立即填满了那颗空虚了无牵挂的心。她如今也可以相夫教子了!
她反捂住福康安的手,“将军可为我们的孩子取了名字?”
“德嘉!”
福康安直挺的脊背颤抖了一下,落入嫣凝眼中。
香儿双腮飞上两朵红晕,“将军取的名字定是好的!”她看了看身旁空着的一处,“我还没有见过我们的孩子呢?可不可以让奶娘把他抱来?我每日醒来都赶上他被奶娘抱去喂奶。”
福康安加重了握在香儿手上的力道,“你如今尚在病中,额娘恐你把病气染给了德嘉,已经把他抱去牡丹堂了!你且安心养病,等你可以下床了,让嫣凝陪你去牡丹堂看他即可!等你痊愈后,就把他抱回来养在身边。”
他说的极缓,淡定有力。
香儿虽然心中挂念儿子,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福康安的话句句在理,何况他也许诺了不会把孩子留在牡丹堂。
先前老夫人那般照看她腹中胎儿,她亦担心来日老夫人会嫌她身份卑贱,把孩子留在牡丹堂。如今福康安既已开口,那她耐住性子等个几日,就能养儿子在膝下,她亦是值得的。
出了芙蓉苑,高高的屋脊下,瓦片波光粼粼。福康安双手束在身后,脊背直立的挺着。嫣凝走上前来,环住他的臂弯,开口说道:“香儿是听你话的!等她身子大好后,再告知她!才能保住她的性命!”
福康安颔首,伸手揽嫣凝在怀。
荣喜看着直立在院外的一对璧人,鼓足了勇气走上前去。跪了下来,“将军,夫人,奴婢有事禀告!”
二人转身,看到荣喜端着一双已经坏了的女子花盘底鞋。嫣凝眼尖,一下便认出那是赏花时,香儿所穿。当日她还觉得这双鞋子好看,说要管事处也要给她缝制一双,可是当日香儿便出事了。她早已把此事抛之脑后。
福康安点了点头,荣喜似赴刑场般,用次等布料缝制的衣衫擦了擦额上的汗,闭眼说出了憋在心中好几日的话。
“当日姨娘就是穿着这双鞋子,走在太湖石旁,踩了碎在地上的石子,肚子撞在了太湖石上。奴婢原以为是姨娘脚下不稳,可是后来去收拾杂物时,发现这双鞋子的阵脚虽密,却不是缝在鞋跟处,而是粘在鞋跟处的。奴婢怀疑是有人故意暗害姨娘,请将军与夫人为我家姨娘做主!”
第129章 藏于计谋()
福康安走上前,拿起了荣喜端着的花盆底鞋。因为香儿怀有身孕,所以她的鞋子多是上细下宽、前平后圆,以便走路平稳。
鞋子的缎面是香儿最喜的湖蓝色,用金线绣着簇簇花团。鞋面与鞋底的相连处,针线极密,却不与鞋底相连,鞋面与鞋底相连处是粘起来的。
福康安手中的花盆鞋已经是鞋面与鞋底断开,长着大大的口。
记忆中儿子乌青的小脸浮现出来,他握着鞋子的手渐渐紧了起来。
丢下手中的鞋子,福康安令赵兴把绣院与这事有关的所有人都带去建功斋审问。端坐在主位,福康安眉头紧锁,腰间白带缀着翡翠,透着冰冷的寒气。面庞上无一点表情。
建功斋的院子中放着兵器与石墩,长箭,短刀,宝剑插在朱红的架子上。秋日的石墩,冰冷渗人,寒霜一片。寒光四射的刀剑被擦的发亮,照出跪在院中人的恐惧。
四个针线嬷嬷,两个木匠,还有两个跑腿的小奴仆和四个伺候针线嬷嬷的小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平日本就威严的院落,此刻却如刑场般。嫣凝坐在福康安身旁,一心的看着他的神情,这下面跪的某一个,或许就是害了他儿子的人。福康安面无表情,嫣凝看不穿他的心思。
花盆鞋的鞋底是木头,然后再裹上白布,摔倒香儿的花盆鞋是直接涂了白粉末。四个针线嬷嬷,都仔细的辨认着鞋子上的针脚,然后摇了摇头。
“回将军!这不是奴婢缝的!这上面的花团是针链绣、菊花绣和松针绣!”
每个针线嬷嬷捏针数十年,时间久了,针线功夫纯熟,自是养成了自己的独特手艺。这针从哪里插进去,从哪里抽出来,哪里该缝几针,哪里该回针,都是手上做惯了的。
拿到一件绣制品,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不是自己绣的。
福康安听不懂这些,他对荣喜点了点头。府里针线处,都是亲自把各院需要的东西送到院中,以备主子们不满意,可以立即拿回来改。
荣喜看了一遍,这些人都不是那日来送鞋子的人。四个针线嬷嬷与两个木匠,都是身居绣院不出门,时常在各院跑腿的是两个小奴仆和四个小丫鬟。十二三的年岁,脸上稚嫩未除。
小小的发辫垂在身后,粗布衣衫裹着瘦小如干柴的身体,两个小奴仆都是那样瘦弱不经风。
四个奴婢也是十二三岁的模样,头上挽了两个发髻,清瘦的面容,一双眼睛忽闪不定。
跪在院子里,他们六个人成一排。连发抖都是连在一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虽说富察府一向善待下人,但是这样的年岁正是在爹娘怀里撒娇的时候。
嫣凝有些恻然。
竹香告诉她说,这是府里新买来的奴才,刚在富察府呆了不到半年。或许是第一次见到福康安,他们六个抖得很厉害。
荣喜看着他们也摇了摇头。
富察府光是奴仆就有上百人,下人与下人之间也都是各院熟悉各院的。不是绣院的人,那就是别院的。但是绣院的事一向不容外人插手,这手工艺的活计,不比其他,旁的院要是碰坏一点,这针线嬷嬷就要昼夜赶工了。
福康安令荣喜先回去了,把那张了口的鞋子交给赵兴去府外寻找线索。
长亭苑新移栽了两棵秋海棠,秋海棠别名八月春。花色艳丽,花形多姿,叶色妖嫩柔媚、苍翠欲滴。
夕盈端坐在秋海棠树下,一身淡色旗袍。几个月的悠闲时日,让她有些微微发福。她的面容清淡,无其他情感。
梅香跑来时,她正在饮菊花茶。看着梅香脸上的妆容被汗珠侵湿,她为她斟了一杯茶,菊花茶香清淡,易于败火。梅香无心饮茶,用手中的绣帕,胡乱的抹了一下脸,就开了口。
“你可知道,将军正在审问绣院的人?当初是你让我在她的鞋子上动手脚的!”
“啪!”
茶盅重重放下的声音,夕盈应声而起。“你在说什么?我何时让你去动何人的鞋子了?”语气平缓,似在说旁人之事。
秋海棠下,旗袍包裹着她圆润的身躯,夕盈的身影如一株鲍蕾,让人不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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