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相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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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这情景，愣了下神的村长回过神马上跑到秀姑身边，蹲伸出手，颤颤地伸到秀姑鼻子下放了一会儿。

　　　　“还活着！”感觉到秀姑微弱呼吸的村长松了口气，激动道。

　　　　紧绷着神经的众人听到这话也都吁了口气，有些心软的妇人不忍地轻声哭了起来。

　　　　“小花没事，应该只是吓晕了过去。”知道秀姑没死的村长胆气壮了些，又伸手到小花鼻下感受了会说道。

　　　　木言拉着赵清娘的手站在人群中，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大一小，人怎么可以瘦成这样，皮包着骨头，瘦得都脱了形，小花那细小的胳膊，好像轻轻一踫就会碎掉。

　　　　耳边轻轻的哭泣声一下拉回了木言的注意力，自已怎么能发呆呢。抬头一看，赵清娘也正拿着块帕子在擦眼泪。现在是发呆的时候吗！现在是哭的时候吗！怎么样也应该先救人再说。

　　　　木言低下头看看，自已身上穿着两件衣服，因为清晨气温低，赵清娘怕自已冷到，出门前又给自已加了件田菊以前的外套，虽然打着补丁，但洗得干干净净，闻着还带有清新的皂角和太阳的味道。

　　　　木言把自已的外套飞快地脱了下来，卷成一团，来不及回答赵清娘的疑惑，跑到村长身边。

　　　　“村长爷爷，我们快把秀姑送到杨爷爷家去，杨爷爷肯定能救秀姑的命。”木言边说道边把手上卷成团的衣服对准秀姑额头上流血的伤口按了下去。血一下子浸湿了衣服，滑腻腻得令人难受，但木言忍着不适紧紧地按住伤口。

　　　　“对，对，杨郎中能救。”村长听了木言的提醒，一下子精神大振，站起身喊道：“大江、大河，你们快把门板卸一块下来，我们赶紧把秀姑抬到杨郎中那去。”

　　　　大家听了村长的话好像一下有了主心骨，纷纷帮起忙来，七手八脚，没一会儿秀姑就被轻轻地抬到了门板上。

　　　　“快，我们快走。”村长抱起小花喊着众人快走。

　　　　“娘，你来按住这伤口，不要让血多流，按紧一点。”木言人小，不能够着抬在门板上的秀姑了，就急忙喊过赵清娘接手，自已接过她手上的篮子挽着。

　　　　大家在边上看着，都暗暗赞叹木言这小丫头的机灵。

　　　　赵清娘看着这么多的血，心都颤了，但看木言小小的一个小人儿，却能勇敢地帮着秀姑，自已一个大人，更应该镇定些，当下定定心神，按照木言所说的认真地按紧。

　　　　抬着秀姑的大江、大河，旁边跟着按着秀姑脑袋的赵清娘，抱着小花的村长，后面跟着村民，一大群人又一股风似地冲出了秀姑家。

　　　　木言挽着个大篮子，吃力地跟在后面。刚才木言的机灵和勇敢翠花奶奶都看到眼里，很是喜欢这个小丫头，上前拎过她手上的大篮子，拉着她的手跟着大家往杨郎中家走去。

　　　　空荡荡地院子恢复了一片寂静，只留下泥地上一摊褐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一片叶子随着风打着旋儿飘落到地上。

　　　　吱的一声，西厢房的房门推开了一条缝，又慢慢地打开，紧接着探出一颗脑袋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

　　　　“良栋，他们都走了。”田林氏二儿媳张芳蕊放心地吁了口气。

　　　　“娘下手也太狠了，教训一下就行了，没想到惹来这么多人。”田良栋后怕地说道。

　　　　“行了，娘也是好意，谁让她们娘俩光吃饭不干活的。”张芳蕊扭身坐回炕边道，“良栋，你说那女人能救回来吗？”

　　　　“应该能救回来吧，杨郎中的医术在这一带可是出名的，手法高明着呢！”田良栋从炕桌上放着的碗里拿了颗花生放到嘴里嚼着说道。

　　　　“可不一定，你没看到流了那么多血，地上一大摊呢！”张芳蕊脸色发白地拍拍自已的道，“良栋，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找麻烦啊！我们要不要去我娘家躲躲！”

　　　　“嗯，躲几天也好，这些人都吃饱了没事干，喜欢多管闲事。我们去你娘家，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田良栋拍了拍手，下炕穿鞋道，“快快！随便收拾几件衣服就行了。我们尽早走，到了你家，晚饭让你娘宰只，我都好久没吃到肉了。”

　　　　张芳蕊欣然同意，上炕打开箱子，找了块布包了几件衣服，两人偷偷摸摸地出了院子。

　　　　“杨爷爷，杨爷爷，快救命，秀姑要死了。”强子飞跑在最前面，刚到杨郎中家院门口，就高声喊了起来。

　　　　杨奶奶正蹲在鸡窝前捡鸡蛋，这冷不叮一嗓子吓得她抖了下手，险些把手里拿着的鸡蛋给摔了。

　　　　“臭小子，大清早瞎嚷嚷啥，吓了我一跳。”杨奶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笑道。

　　　　“杨奶奶，真的，杨爷爷在家吗？秀姑流了好多血，快要死了。现在大伙抬着她正过来呢！”强子满头大汗，着急地跑到杨奶奶面前急声道。

　　　　“啊”杨奶奶看着强子热得通红的脸，惊得，“在，在，正吃早饭呢。”

　　　　“修远兄弟，快，快救人。”村长气喘吁吁的声音在院外传来。

　　　　随着声音的传来，急步走出堂屋的杨郎中正好看到大江、大河用门板抬着秀姑跑进来，旁边赵清娘正用一团衣裳压着秀姑的脑袋。

　　　　杨奶奶一看到满头满脸都是血的秀姑，手里拿着的鸡蛋啪的一声还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边来。”杨郎中镇定的几步过去，打开一间西厢房的门，让大江、大河把秀姑抬了进去，放到一张小木床上，又对着外面喊道：“喜英，把烧酒带过来，你来帮我。老婆子，快去烧些热水。”

　　　　跟在杨郎中后面走出堂屋的两个长得非常相似的少年人，十五六岁，一男一女，眉目清秀，正是杨郎中的老来子双胞胎喜英和喜如。

　　　　听得杨郎中吩咐的喜英跑到厨房抱着一坛子烧酒进了西厢房，把大江、大河等人让了出去，关上西厢房的门，杨郎中开始救治秀姑。

　　　　而喜如则拉着杨奶奶赶紧进了厨房烧水。

　　　　村长年纪大了，抱着小花跑了一路，上气不接下气，进了杨郎中的院子，脚一软，险些摔一跤，幸好后面跟着的田有生扶了他一把才站稳。

　　　　田有生在院子里端了张小矮凳让村长坐下歇歇，自已抱过小花，小丫头抱在手里轻得没有一点分量，让人忍不住心疼。

　　　　“该干嘛的干嘛去，不用都等在这里了。”村长歇了会儿，喘过气，看看院子里挤着这么多村民，就挥挥手说道，“杨郎中医术好，秀姑应该能救回来！唉流了那么多血，救不回来也是她的命了大家伙都尽力了！”

　　　　村民们想想自家还有好多事，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就低声交谈着离开了杨郎中家，各自忙活去了。

　　　　翠花奶奶拉着木言的手刚走到杨郎中家门口，正好看到一大群村民走出来。

　　　　“有生，怎么大家都走了？秀姑怎么样了？”翠花奶奶看到大家都走出来，吓了一跳，以为秀姑没了，急声问道。

　　　　“翠花奶奶，别急，杨大叔正在救秀姑呢。村长说我们现在帮不上什么忙，让我们都回去干活，村长在呢。”田有生认真回答了翠花奶奶的疑问后也转身回家干活去了。

　　　　木言跟着翠花奶奶踏进了杨郎中家。院子里村长正坐在一张小凳上喘气，一个年轻的媳妇抱着小花站在旁边，小花还昏睡着。

　　　　赵清娘站在一边，呆呆的，手上还拿着木言的那团衣服，手上衣服上全都是血。

　　　　“娘娘我帮你打水洗手。”木言看着赵清娘这个样子，心疼地跑过去拉拉她的衣襟喊道。

　　　　“是，快打水洗手。”赵清娘被木言一喊一拉终于拉回了神，低头看看自已的手，全身都抖了一下，急声道。

　　　　木言让赵清娘站在院子里别动，自已进了杨郎中家厨房。

　　　　厨房内喜如正在烧火，杨奶奶正把锅中有些温热的水舀到木盆内。

　　　　“小丫头，你就是前些天木根救回来的那个吧。”杨奶奶见到面生的木言，看看她头上还包着的纱布就认出了人，招呼道。

　　　　“杨奶奶好！我叫田木言，正是杨爷爷把我救回来的。”木言露着酒窝笑道，“杨奶奶，有水给我娘洗洗手吗？”

　　　　“有，有，这就好了。”杨奶奶慈祥地笑道，“让你娘进来洗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娘还是在外面洗比较好。”木言连忙摇头，跑过去想要端着那盆水往外走，可怜她人小，哪里端得起那装着水的笨重木盆。

　　　　“小妹妹，我来帮你吧。”喜如从灶后站起身过来端起水盆走出厨房。

　　　　木言又跟杨奶奶要了把锄头，拉着喜如，叫上赵清娘走出杨郎中家院子，走远一些，洗了手，又挖了个坑把那衣服深埋了。

　　　　回来又过了几遍水才算干净，杨奶奶端出长凳，大家就坐在屋檐下等着西厢房门打开。

第19章　一个法子（）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几人等得越来越心焦的时候，西厢房门吱呀一声终于打开了。

　　　　杨郎中面色带着几份疲惫出现在了西厢房门口。

　　　　村长用着与他年纪完全不相符的速度一下子奔到了杨郎中面前，急声问道：“修远兄弟，秀姑怎么样？”

　　　　一向以良善出名的小溪村可不能出现恶婆婆打死媳妇的事情，这事一传出来，小溪村的小一辈到时可就遭大灾了，外村的好媳妇再也不愿嫁进小溪村，本村的好闺女也没人愿意娶了。

　　　　“喜如，快把水盆端过来，让你爹洗洗。”杨奶奶急声吩咐女儿。

　　　　赵清娘拉着木言跟着翠花奶奶，也急忙围了过去。

　　　　“我施过两遍针，秀姑头上的已经止住了。”杨郎中沉声道。

　　　　大家都高兴地松了口气。

　　　　村长吁了口气，觉得自已心里一下松快了很多，杨郎中的医术就是高明，不然自已真要成为小溪村的罪人了，在自已管理期间出现这样的恶情，自已怎么都是推托不了责任的，现在秀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喜英跟在杨郎中后面端着个盆出来，盆里放着好多染了血的纱布。

　　　　“现在秀姑还昏迷着，估计明天才能醒了。喜如，你打点热水进去给秀姑擦擦身上，再给好好上些药。”杨郎中对端着水盆过来的喜如说道。

　　　　“怎么还要上药？”杨奶奶奇怪道。

　　　　“唉，我估计秀姑身上也没一块完整地，露出来的手腕子那都是青紫青紫的。”杨郎中愤愤地说道。

　　　　“作孽啊”翠花奶奶恨恨地啐了一口。

　　　　哎，喜如应道，利落地又去厨房舀了热水端进西厢房去了。

　　　　“清娘，这次秀姑能救回来，你是头功啊，如果不是你一直按着她的伤口让血不那么快流出来，秀姑坚持不到现在。”杨郎中细细地洗完手后，笑着对赵清娘说道。

　　　　“啊！真有用”赵清娘又高兴又不信的问道。

　　　　“有用！有用！”杨郎中呵呵笑道，“我们每人的血都是有数的，流光了就再也没法救了。”

　　　　村长皱着满脸菊花朝着赵清娘笑道，“木根媳妇一直是个好的，呵呵”

　　　　赵清娘脸红红地想说，是木言教她这样做的。但低头想了想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用手轻摸着木言的小脑袋。

　　　　翠花奶奶也满眼慈爱地看看木言小丫头，什么也没说。

　　　　木言微笑着看看赵清娘，又看看大家，有这么对自已好的娘，又有这么淳善的村民，自已留在这里应该能生活的很好。

　　　　“杨大叔，请您再给小花看看。”那年轻媳妇等杨郎中擦干手后说道。

　　　　杨郎中答应一声急忙接过小花，坐到凳子上仔细摸了摸脉。

　　　　“小花无事，只是受了惊吓，我给她也开剂安神的药，吃了就好。”杨郎中道。

　　　　“咦？”那年轻妇人接回小花，眼睛描到小花滑开的衣领处时惊讶了一声。急忙用手拉开衣领，大家齐呼一声。

　　　　“阿弥陀佛会遭报应的。”翠花奶奶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这个金贵媳妇，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自已个的亲孙女竟也下得了手。”村长愤愤怒道。

　　　　赵清娘又不舍得红了眼睛。

　　　　小花皮包着骨头的瘦弱背上肿起一道粗粗的，紫红色的淤痕，一看就是棍棒所致，小花随秀姑，肤色白，映衬着紫红色的淤痕，更让人不忍目睹。

　　　　“杨爷爷，小花的骨头没事吧？”木言出声问道，这样的伤痕，可别把肋骨打断了。

　　　　杨郎中听了木言的问话，又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事，大家才放了心。

　　　　杨奶奶轻轻地不舍的抱着小花进了西厢房，让喜如一起帮着上药。

　　　　“修远兄弟，秀姑能先在你家待几天吗？”村长不自在地咳了声道，“我怕再有什么反复。小花我先带回家去。”

　　　　“行。”杨郎中一口答应，“在我这，汤药也方便一些。”

　　　　“长寿兄弟，小花，你也别带走了，让她跟喜如睡吧。醒来就能看到她娘亲，也不会哭闹。”杨奶奶从西厢房出来，正好听到村长的安排，就大方插言道，随即又摇摇头，叹息了一声，“秀姑身上都没块好的，真是可怜哪！”

　　　　大家都沉默了，能有什么好法子呢，秀姑嫁入他们家，就是他们家的媳妇了，良材没了，可还是他们家的媳妇，婆母打骂，只能受着。唉打得太狠了，都要出人命了。

　　　　“秀姑，现在是寡妇，应该能改嫁的吧。”木言犹豫着问道。

　　　　“那也要看她婆母放不放了，如果她婆母不同意，也不行。”那年青妇人道。

　　　　“还有小花，秀姑就是不舍得小花啊”赵清娘叹息一声。

　　　　“这事我会好好想想办法的。”最终村长沉重地说道。

　　　　大家都无言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修远兄弟，劳累你了，我回家拿些米粮过来。”村长说道。

　　　　“老哥，你说的什么话，寒碜我呢，还要拿米粮过来。”杨郎中不高兴地道。

　　　　“哈哈，知道你是个心善的。”村长站起身，脸上露出了笑容，“行了，就这样定了，秀姑先在你家待几天，让我回去好好想想。我先回了。”

　　　　翠花奶奶把篮子拿给赵清娘，和那个年青妇人，跟着村长一起告辞回去了。

　　　　“清娘，你是带小丫头来换药的吧？”杨郎中笑着问道。

　　　　“是啊，修远叔，没想到来的路上正好踫上秀姑出事。”赵清娘笑着回道。

　　　　“婶子，这兔子给您加个菜，还有些蘑菇，是昨天木根和娃们上山弄的。”赵清娘把篮子递给杨奶奶道。

　　　　“呀！这可怎么好意思，上次小菊还拿来两条大鱼呢，怎能老吃你家的东西。清娘，这兔子你带回去给娃们吃吧。”杨奶奶笑着推辞不要。

　　　　“婶子，这兔子是山上抓的，又没花银子。修远叔可是把木言丫头的命都拉回来了呢，这一点点东西算得了什么，快收着吧，家里还有呢。”赵清娘坚持着要杨奶奶收下。

　　　　“杨奶奶，你快收下吧。我还想吃杨爷爷的枇杷糖呢。”木言拉拉杨奶奶的衣襟露出两个小酒窝笑道。

　　　　“老婆子，那你收下吧。这可是木根和清娘的一番心意呢。”杨郎中开口笑道，“小丫头，还记得爷爷的糖呢！来，爷爷给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对，婶子，快收下，不收我可要生气了。”赵清娘笑道。

　　　　“好！好！那婶子收下了。”杨奶奶脸上笑开了花。

　　　　“小丫头，伤口已经基本长好了，不用再上药了，这天气热，也不要再包扎起来了。”杨郎中把木言头上的纱布解下来仔细看了伤口后笑道。

　　　　“那是好了？”赵清娘高兴地问道。

　　　　“好了！好了！小孩子恢复得快，况且小丫头的身体底子不错，好着呢。”杨郎中呵呵笑道。

　　　　听到这个好消息，一清早秀姑出事引起的沉闷感觉好像都被打破了，大家心情都好了。

　　　　木言兜里揣着用纸包好的一包枇杷霜糖，赵清娘推辞了杨奶奶的留饭，拉着木言的手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娘，秀姑能带着小花分家出来吗？”木言问道。

　　　　“不能，小花不是男娃，不能撑起门户，将来是要嫁人的。”赵清娘认真回道。

　　　　“啊！怎么女娃就不能撑起门户了，女娃也一样能撑门户的。”木言撇撇嘴不同意道。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男娃撑门户，女娃嫁出去。所以很多养不起娃子的家就把女娃卖了，好养活家里的男娃，将来传宗接代，好延续香火。”赵清娘摸摸木言的小脑袋怜爱地笑道。

　　　　“真是重男轻女。那女娃不嫁人，招个上门女婿进来不就可以了。”木言又说道。

　　　　“这样可以是可以，但谁家愿意把养大的壮劳力送给别人家做上门女婿啊！就算有，也不会是很好的。”赵清娘道。

　　　　这样闹着分家出来也是可以的，但木言想到秀姑才二十多岁，还有大把的年岁要过呢，就一人带着小花生活，日子该有多苦啊并且她一个人要养大小花，也是很困难的吧！又没赚钱的营生，地里的活她一个人也干不动啊。最好的办法是找一个对小花好，对秀姑好的男人，秀姑带着小花嫁给他，重新开始新生活。

　　　　“娘，如果给秀姑婆婆二十两银子，你说，她婆婆愿意卖了秀姑和小花吗？”木言眯着眼笑嘻嘻地问道。

　　　　“啊？！”赵清娘停下脚步，被木言的问题惊得张大了嘴。

　　　　“对啊，让秀姑婆婆把秀姑和小花都卖了，我说的不是真卖，不是卖给人贩子的那种卖。”木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咯咯笑了起来，“找个对秀姑和小花好的男人把她们买回去，这样秀姑和小花就能开始新的生活了。”

　　　　赵清娘看着木言的笑脸，白晢的皮肤，明亮的眼神，翘翘的小鼻子，深深的两个小酒窝，有一瞬间竟然不敢直视。赵清娘微晃了下脑袋，再看过去，木言因拆了绷带而乱糟糟的头发，一身田菊以前穿过的旧衣裳，肩上还打着两块补丁，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农家小丫头。

　　　　“二十两银子能造三间青砖大瓦房了，秀姑婆婆会同意的。”赵清娘喃喃道，还没有回过神来。

　　　　“娘，我们快回家做饭吧，快到中午了，爹肯定饿了。”木言因想出了一个法子，心里开心极了，摇摇赵清娘的手，催着她快回家。

第20章　学习认字（）　
院子里，田草正静静地坐在屋檐下挑着蘑菇。脚旁放着两个篓子，里面是清洗干净，沥干了水份的蘑菇，右手边凳子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扁箩，里面是已经挑好的比较完整、个头较大的蘑菇，晒干了可以慢慢吃。

　　　　“大姐，我和娘回来了。”木言蹦跳着跑进院子喊道。

　　　　“妹妹，娘，你们回来了。”田草抬头看到她们，高兴地喊道。

　　　　“咦？妹妹，你绷带拆了，是不是好了呀？”田草惊喜地问道。

　　　　“是，是，好了，绷带不用缠了，真是热死我了。杨爷爷说不用再上药了。”木言高兴地回道。

　　　　“小娃子家家的，以后可不要说什么死呀死的。”赵清娘笑着跟在后面进了院子，听到木言的话就急忙教道。

　　　　“是，我的娘亲大人。”木言调皮的笑道，“大姐，我来帮你挑蘑菇。”

　　　　田草呵呵笑着点头，真心为木言高兴，神情温柔娴静。

　　　　“大姐，你真好看。”木言不由有些看呆了。

　　　　田草被木言这样直直的一句夸，羞得脸红红得低下了头。

　　　　“别打趣你大姐了。田草，你过来帮我做饭。”赵清娘笑着道。

　　　　木言挑着蘑菇，嘻嘻笑着。

　　　　“娘，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田草站起身，跟着赵清娘进了厨房。

　　　　赵清娘和田草温柔谈话的声音不时地传到耳中；厨房顶上的烟囱飘出了烟，随着微风慢慢散在空中；天空碧蓝，阳光明媚，知了在树荫里欢唱；篱笆外的稻田开始泛出金黄色，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一片丰收景象。

　　　　抽了抽鼻子，麦子的清香透了过来，窝头蒸好了。

　　　　木言嘴角咧开，无声地笑了起来。

　　　　“娘，有热水吗？我想洗头。”木言站起身喊着跑进了厨房。

　　　　“有，田草，你帮妹妹洗头吧，窝头拿出来，蒸窝头的水正好可以用。”赵清娘正在小锅处炒丝瓜，“仔细一些伤口处。”

　　　　田草答应一声，往灶膛下加了一根木柴，站起身拿过饭箩，把窝头都捡出来。端过木盆，舀了些热水，又调进些凉水，摸摸水温正好。让木言端了张凳子走到厨房外准备洗头。

　　　　木言站在凳子前，双手扒着木盆，探着脑袋让田草帮着洗头。

　　　　头发淋湿，揉碎皂荚，轻轻地抹在头发上，避过伤口处，田草轻手轻脚地，木言低着脑袋，闭着眼睛，舒服得直哼哼。

　　　　“娘，我们家什么时候多了只小狗呀！”田草笑着打趣。

　　　　木言嘻嘻地笑。

　　　　赵清娘拿着个锅铲走到门口，看着直发笑。

　　　　风轻柔吹过，皂荚的清香味沾满人的头上、衣服上、空气中，随着一呼一吸，心神好像都熨贴了。

　　　　午饭时，在小溪里又是抓鱼又是摸螺蛳忙了一上午的田菊、田壮和石岩吃得很欢实。

　　　　赵清娘看着孩子们乐滋滋地吃着跳弓，啃着窝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