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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田园妻-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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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没想明白,或者说暂时对她有了依赖,日子久了,他一定会想清楚的。

    她的离开,才是对他最好的成全。

    摇了摇头,萝涩别过头去,深吸一口气道:“别傻了,你家独你一根苗儿,你阿奶费了这么大劲儿给你买媳妇,不盼着你开枝散叶?与我搭伙过日子,你这根算是断了,你阿奶怎么走得瞑目?”

    见萝涩搬出阿奶来,升子眸光闪烁,迟疑之色表露无遗,他藏不住任何心事,一番纠结不舍,统统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去睡吧,我总归过了上元节才走的”

    萝涩拍了拍他的肩头,笑着催他回去睡觉。

    升子僵直着脊背,扭身走了一步,突然像是一杆银枪扎根地上,纹丝不动,再不肯挪动半步。

    他蹭得回过身,把怀里的铁皮匣子塞给萝涩,坚定开口:

    “六十六个!统统给你!留下来!”

    “……”

    “你是我媳妇,半个也算!我不要别人,只要你!”

    生怕萝涩拒绝,升子倔着脸儿,把房门重重一关,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宽实的后背抵在门上,双手一展,紧紧贴在墙根上:“我以后都听你的,吃饭洗手,进屋敲门,洗头不浇冷水,睡觉不打呼,我可以少吃饭,我、我多去打猎硝皮儿,日子不苦!你和孩子,我养!”

    萝涩现在终于明白,其实升子不傻,一点都不傻。

    他只是活得太真太明白,对世俗没有戒心,一根肠子溜到底,可他的执着和珍视,他一定会竭力争取。手书无愧,不惧人间是非,甚至为了她,他也会说谎,也会使使小手段,此时此刻,他一点也不像个傻子。

    “我傻,大家都说我是傻子,不怕犯傻!我想要与你一块,不想你走!”

    萝涩心中一悸,手掌托得不稳,不小心打翻了升子塞来的铁皮匣子——蚕豆如滚珠落盘,散落一地,有几个滚得老远儿,有几个当即砸成了两豆瓣。

    升子不知萝涩无意,只当她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离开,眼底划过受伤的神色。

    他颓然放下了展臂,耷拉着脑袋,一粒粒捡起地上的蚕豆,放到手心里……

    他从小被人骂傻蛋,什么都做不好,后来只要他对了一件事儿,阿奶就奖励他一粒蚕豆,他很开心,原来自己也能做对事情,不会再被人骂傻子,他极其宝贝这个蚕豆,阿奶死的时候,他想用所有的蚕豆换她张开眼……现在,他更想留下她……

    他没有亲人,这一堆蚕豆是他挣来的,可只有他一人珍之重之,因为他谁都留不下。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升子还不及站直,萝涩已走到了他跟前——她捡起他手心里的蚕豆,利落的塞进他的嘴里。

    升子一脸懵逼地看着萝涩,舔了舔蚕豆,舍不得嚼了,只含在舌下,一瞬不动的看着她。

    萝涩眼角红红的,心中大叹一声:欠债可还,情意难舍,兴许留下真的是一条对的路呢?她真的别无它法,这样决绝离开升子,她竟下不了狠心。与其说升子依赖她,不如说,是她更依赖现在这份安定的日子。

    扭过脸,抬起手指,萝涩迅速揩掉了眼角边即将掉落的眼泪,她心中埋怨道:真是的,怀了孕整个人多愁善感起来,动不动鼻酸难忍,瞧起来心肠柔软的不行。

    “这些蚕豆藏了多久了,我看都霉出来了,不如丢了算了,前尘往事一并作罢,你方才说了那么多,日后果真做到了,我自会奖励与你的”

    升子闻言依旧一脸懵逼,甚至于眼眸里还带着浓重的悲伤,他不知她已答应留下,只当她临别之语,揉碎了心肠。

    萝涩啧了一声,继续道:

    “我还在菜地种了辣子呢,到时候我炒香酥蚕豆给你,又辣又酥,比这硬邦邦的蚕豆好吃百倍!”

    升子沮丧摇了摇头,说什么都不听。

    “你不要?”

    “不用收买我,你走了,我什么都不要”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

    萝涩在心里大大翻了一个白眼,果然,方才一切都是错觉,对于傻大个还是说大白话吧,这番委婉他是听不明白的。

    “笨蛋!傻子!”

    她骂了两声,从他手心抢过蚕豆来,一并地上捡起的豆子,重新放进铁皮匣子里,径自藏到了床头去,不情不愿道:

    “换了换了,六十六个给我,我不走了!”

    “真哒?”

    升子顿时眼放精光,一扫萎靡暗沉的神色,乐不可支得挠头傻笑,特大方的挥手示意:

    “换!换!我换……都给你!”

    在屋子里溜达一圈儿,他还是难以抑制心头的喜悦,再三与萝涩确定后,他猛地推得房门,提步就往外头蹿去——

    “喂!大半夜,你去哪里啊?”

    萝涩步子小,根本追不上他,等她扶着门板快步走到院子里时,升子早就跑没影了!

    漆黑的乡道上时不时传来他兴奋的呼叫声,远远听去,像是狼嗷呜的声响,一时间村子里人声渐起,隔壁邻居本已熄灯睡觉,现下也重新点起油灯,男人提着棍子,披着外衣出来瞧情况。

    得知是升子这个二傻,他脸色难看如锅底,骂咧咧两句,又不能真同一个傻子计较,向萝涩投来一个责怪的眼神后,转身回屋。

    ……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升子才满身是泥的回到了家。

    萝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罚他明日劈柴挑水,倒扣了十粒蚕豆日后慢慢还,别的也不忍饿他饭口,小惩大诫就后催他洗澡睡觉。

    *

    转眼便至除夕小年夜。

    年货是几日前早早办置来的,虽靡费了点银子,因童州贫苦得多,想安稳过个好年,没一两银子还真下不来。

    既然打算留下,萝涩也暂时不必省攒下的那笔银子,她大方买了猪肉年菜,扛了一袋飞罗粉回家,另有各色杂拌蜜饯、柿饼年糕,足足拉了一牛车囤下。

    二奎家有李大虎的马车,平日闲暇时,他倒是成了车把式,来往苦水镇各地,跑路趟挣银钱,碰上邻乡有新鲜的菜蔬,也会替萝涩带一些回来。

    总而言之,萝涩家这个年不愁过,且能过得十分滋润。

    不到亥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只听门外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家家户户这个时候,都准备列案焚香,迎神下界。

    在院中,萝涩把堂中的跛脚长条案搬乐出来,其上摆着了烛台、香筒、香炉等物什,等烧过了锡箔阡张,才算真正请了神祭了祖。

    富贵人家讲究全供,什么猪头、公鸡、鲤鱼这些,但农门寒户,不过摆桌素供,贡上几盘干果子、年糕、素菜表个心意便够了。

    贴上天地纸马,萝涩收了供桌,开始去灶棚煮饭。

    升子抱着一摞炮仗,在院子里点线香,除了门柱上的挂鞭,还有麻雷子、双响、二踢脚之类的。

    炸得狠了,炮仗红衣飞溅到萝涩的灶台边儿,她冷冽一记眼风丢去——升子默默低下头,装作没看到,只是脚步挪动,离得远一些罢了。

    因只有俩个人食年饭,萝涩只烧了一盘红烧鲤鱼,一碗白崧打底、炒米粉伴面酱、精肥参半的粉蒸肉。早些日子腌下的腊肠也切了半根,在箅子上蒸了会儿,取出便可食。

    做完了年菜,剩下不过饺子,面粉是昨日醒下的,她揉着面团摘下剂子来,擀面皮,剁肉馅。

    砧板上传出噔噔噔的刀砧之声,远近相闻,门户不闭,鸡犬相安。男人高声沽酒,女人哄骂顽儿,皆是热闹。

    萝涩下了一锅饺子,虽然个数不多,但胜在花样多,有净肉馅的、猪肉白菜馅,香油、豆腐干、菠菜馅儿更是不用说了。萝涩特地在一个饺子里包进一枚铜板,总归不是她吃着,就是升子吃着,虽没啥意思,但总归是个吉祥的好寓头。

    趁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出锅,萝涩喊来升子洗手吃饭。

    一顿饭两人吃得肚圆犯困,升子从嘴里吐出铜板,乐得找不到北,萝涩取出红绳替他串了起来,挂在了脖子上。

    还来不及收碗,外头想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萝涩开了门,见满囤媳妇捧着一盆干饺,拉着丈夫满囤和二奎,笑盈盈站在门外,她道:

    “怕你们俩人不热闹,咱们一家过来凑个人头,闲话家常,便是守岁也得捧着落花生,一并唠嗑才叫时间打发的容易些哩”

    “快里面坐,外头天冷,我这就生火盆子!”萝涩笑着,侧身请人进门。

第104章 围炉夜话 香酥蚕豆() 
萝涩搬出木架火盆,拣了几块硬煤丢进生炉子里。

    满囤一家来之前她并未起火盆,可屋子里也很暖和,针尖大的窟窿椽头大的风,数九寒天,木窗棂上一点点的小洞,都能叫里头冷得发颤!好在萝涩入冬前重新糊过一遍窗棂,又在堂屋门上挂了棉门帘子,阻隔着外头的冷风,所以堂屋里并不显冷。

    满囤媳妇搁下手中的饺子,见萝涩在家中用起硬煤,笑着道:

    “晓得你日子过得好了,总归看你用这硬煤就知道了,我家是不成的,拣些红煤用还得掰算着指头,若不是天猴冷儿,当真舍不得哩”

    硬煤是无烟煤,红煤是一点就着的烟煤,价格差了老大一截,一般农门小户用些红煤已是奢侈。

    萝涩为了腹中娃娃考量,是咬牙买下的硬煤,为着化雪天备的,她宁愿裹着棉衣缩在炕上,也不点那呛刺的烟煤。

    “统共就这么些,今儿年三十,哪还有藏掖着道理儿,翠英嫂子你们略坐坐,我去取杂拌罐儿”

    “哟……别忙,这饺子先吃了,你家的腊八醋和腊八蒜搁哪儿了,我帮着拿!”

    满囤媳妇不与萝涩外道,取了粗碗盛着蒜醋摆上桌,替升子拔出筷箸,催他快食:“尝尝我包的,二奎方才可吃了整二十个呐,你比他壮实,这盆该统统下去才是!”

    升子吞咽着口水,瞄着往萝涩那儿看去——他确实没吃饱,因着晚上要守岁,所以萝涩不给他食太多,怕他困意上头,守不过三更便要寻周公下棋去了。

    “哎呀,你看她干啥,她是什么恶毒婆娘,连饭也不与你吃饱,婶子在这儿,你尽管放开肚皮吃!”

    “翠英婶子这话一出,叫他放开肚皮吃,恐怕我是一个味儿也尝不到啦”

    萝涩捧着杂拌罐子款款走来,一边笑着,一边从罐口里头掏出一把杂拌儿,摊摞在桌上。

    虽买不起富贵人家的金丝蜜饯、糖腌莲子这些,却还是称了两斤粗杂拌儿,大体是一些柿饼、米花糖、瓜条、青梅、核桃蘸、山楂糕等等。

    另捧了一包落花生出来,萝涩不忘沏茶水,等火炉哄起暖意,她方落座下来,同大伙儿闲话家常。

    升子早把一盆干饺吃完,意犹未尽的剥着花生壳,剥出花生仁摆在一边,自个儿也不吃,等堆成小山一座后,拿到了萝涩的面前。

    满囤媳妇看在眼里,不免调侃儿道:

    “咱们升子晓得疼人了!到底是做爹的人,越来越像个模样儿,你也不算白为他操持——不像你叔这个木头愣子,不知冷暖的”

    “婶子与满囤叔扶持恩爱,才叫我羡慕呢”萝涩手心里捧着茶碗,眉眼弯弯,笑意满盈。

    满囤是个老实汉子,听这些话儿,不免臊了脸,好在他是个庄稼汉,皮肤叫太阳晒得黧黑,即便是脸红也叫人瞧不出来。

    二奎有样学样,跟着剥了几粒花生,递到了满囤媳妇面前,讨好笑道:

    “爹不知冷热,您还有儿子呢”

    满囤媳妇笑纹深深,捂嘴乐极,笑骂一声:“你个鬼精,惯会哄人的,我这里便罢了,将来替你说来了媳妇,你把那抹蜜的嘴话儿,同你小媳妇使去!”

    “啊?娘我才多大啊,就要说媳妇啦?”

    二奎傻了眼,不知道是玩笑话还是当真的事儿。

    萝涩往嘴里塞了一粒青梅,酸甜发津,跟着笑问道:“婶子已在帮二奎物色了?我看他年纪还小,只当您再养他两年呢”

    满囤媳妇暗叹一声,抚着鬓边几根白发,略有些怅然:“若我那三个娃子还在,这会儿早抱上大孙子了,咱们凉州媳妇不好娶,若不早点物色准备,过了两年哪里还有剩下的?最后免不了得出钱买妻,可咱家万不能再行这伤阴骘的事儿了”

    “娶本地的?听说要费好大一笔聘礼银子,算上吃席钱,二十两少不得吧?”

    听萝涩这么说,满囤媳妇更加愁上心头,她有些心烦意乱的拍打着膝盖:

    “二十两至少的,还是普通门户的丫头,要想合心意,娶个能干贤惠又门第清白,没什么坏名声,这钱还得往上加嘞,要晓得现在大伙儿有条件的,都举家往南面迁,凉州毕竟是个打仗的地儿,动荡不安稳”

    二奎对于娶媳妇这事儿,没有啥迫切的心,只不过听她忧心银两的事,免不得插嘴道:

    “娘不若上雀榕姐的辣菜作坊?听说一日能挣三十几个钱,若拿了银子拼着生意做,到了年底还有分红添头儿哩,钱嫂子说是过了元月,就要请人修院子,可见挣了不少钱……且我听说,雀榕姐要把生意做去苦水镇和凉州府,跟着她,还怕挣不到银子?”

    萝涩面上淡然,并不答话,只余光处打量满囤媳妇的表情,便知她是心里万分纠结。

    “辣菜作坊是办的红火,上工的妇人也挣着钱了……只是我总过不了心里那关,她靠卖窑姐填本儿,哪里是个正当生意,且这丫头瞧着柔弱面善,背地里手段却多得很,不是个好相处的……”

    二奎似乎有些不乐意,拖长了音:“娘,你准是误会了,我看她挺好的”

    “不好!装!”

    一直默默剥花生的升子抬起头,认真看着二奎,发表了他对于雀榕的看法。

    二奎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不再言语了。

    萝涩出面打了个圆场,对着满囤媳妇道:“挣钱的法子多得很,你若与她相处不来,又看重辣菜的生意,不如自己再开个小作坊,岂不是两全了?”

    满囤媳妇显然也想过,万般无奈道:

    “作坊是不难,可难的是我哪会做什么辣菜呀,听去山子媳妇家上工的妇人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只管做自己手头上的事儿,谁也不晓得那辣菜究竟是什么配方,且我也没处买辣子啊”

    “好办,婶子随我来……”

    萝涩笑了笑,拉着她往后院走去——

    领着满囤媳妇钻进大棚菜地,蹲在一株株密植的辣椒前,她寻了一根红熟的辣子,用指甲掐断茎叶,摘了些下来用衣摆兜住。

    “我能种辣子,雀榕曾来找我过一次,想我用大棚技术拼这生意,叫我回拒了,想来也是那天结下怨,才有之前赵四轻薄的事儿”

    满囤媳妇捧着辣子很是吃惊,她左右摸了摸棚膜,手感滑溜溜的,倒像是一层大油布,俩人只钻在里头一会儿,已感觉湿热泛起,迫不及待想钻出大棚。

    “婶子尽管去操办,辣子我来给你供货,咱们且瞧不上那些辣条,自个儿再琢磨些吃食零嘴,免得到时候掰扯不清,她若诬你偷了辣菜秘方,那时泥落裤裆,不是屎来也是屎了”

    满囤媳妇心中激动,若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她还是心下存疑,这么好的财路,为啥萝涩自个儿不去,宁愿辛苦上山搜罗药材换钱?

    她把疑惑问了出口,萝涩也答得利落:

    “我初来乍到,不敢惹眼,那时家里潦倒穷困,只能先指望着温饱,现下日子好过了,我才另寻其它的打算……婶子你也晓得,我这身子再过两月,恐怕也进不了山了,那时全靠升子一人硝生皮撑着,也不晓得够不够花销”

    翠英双掌一击,哎呀一声:“那你不早与我商量,亏得我烦扰了许久,这下好办,我出面再立个作坊出来,你只在后头谋事儿,不需抛头露脸的,安心养胎就好,得了利你放心,婶子一定分大头给你,要是亏了也不打紧,我一肩扛啦!”

    萝涩感激笑笑,恳切道:

    “婶子若信我,一定不叫生意亏了,一年后准让您攒够银两,替二奎谋一门极好的亲事!”

    “好好,咱们这就说好了,等过了初五,我从娘家回来,咱们再细细说这事儿”

    萝涩心想确实需要几日时间,想几个辣菜点子出来,之前的辣条都不可用了,得有些新花头儿,于是她点了点头,当即应下。

    俩人从后院回到堂屋,满囤与二奎正商量来年做车把式,来回跑商的事儿;升子支着下颚,强瞪着眼,不叫自己瞌睡过去;萝涩浅笑着去重新沏了一壶热茶,满囤一家略坐了坐,快近三更,便告辞回家了。

    升子如蒙大赦,从萝涩手里讨来一粒奖励的蚕豆,哈欠连天的回去睡觉——

    萝涩看着蚕豆罐子,心中有了个主意,不如就做香辣酥脆的蚕豆零嘴?

    先试试水吧……

    *

    大年初一,炮仗纸儿放的满地红白。

    萝涩早早起来擀面做饽饽,她特意换了一身藕色的簇新罩衫儿,鬓上簪着一朵素色珠花,挽着袖口,在灶棚里忙活开了。

    升子孑然一身,阿奶死后,亲戚都断了来往,大年初一也寻不到一处可拜年的。

    索性都老实在家里,关上门过自个儿的小日子,虽说不及外头欢声笑语,拜年讨赏来得热闹,总归不牵扯什么亲戚,叫她还轻松一些。

    把饽饽起锅后,萝涩开始尝试做香辣蚕豆。

    豆子是昨天半夜泡下的,这会子端出来一看,豆皮已经展开了,下锅焯熟后,拿刀在侧面割开,然后放在笸箩里晾干。

    趁着这会儿时间,萝涩把辣子捣成辣椒面儿,支起油锅来,先放了几个红辣椒下去——

    便晾干的蚕豆倒进油锅里煮炸,一直炸到开花,声音开始嘎嘣脆时,她方用竹笊篱捞出锅,待沥干油水后,添上辣椒面、盐、和五香粉,晾干了后,便是喷香酥脆的香辣蚕豆哩。

    升子闻着香味摸进灶棚,对着香辣蚕豆直咽口水,他有些犹豫,一时不知这些是用来吃的还是用来奖的?

    “尝尝?”

    萝涩笑眯眯捧到他面前。

    升子起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没干活儿,不能讨要奖励,可实在抵不住这香味,犹豫抬手,拣了一粒凑进嘴里——抿着咸辣酥香的蚕豆,他开心的要飞起来!嘴里咯嘣嚼着,还不忘巴咂着嘴,最后把手指也舔了个干净,仍是意犹未尽。

    看他这副模样,萝涩吃吃笑道:

    “看来味道不错,咱们十五上元节,先上凉州卖一卖?看看行情先?”

    升子一门心思扑在了香辣蚕豆上头,对萝涩的话只会点头:“卖!”

    盘子往边上一撤,萝涩纤眉挑起,一记眼风抛去,笑问道:“卖什么?”

    升子犯了难,沉默了老久,眼睛直勾勾盯着蚕豆看,最后才憋了一句出来:

    “除了媳妇,什么都卖!”

    “边儿去——”

    萝涩收了蚕豆便往屋里钻,可最后还是抵不住升子不休不止,没脸没皮的磨了一整日,傍晚间还是取出来与他食个痛快。

第105章 上元花灯 奔赴故人() 
初五后,萝涩得了一副篾片挑子。

    挑子分两头儿,冷的一头,是一个像八字脚凳一样的小抽屉柜,便于用绳子一兜就挑走;热的一头是二尺多高用笼圈做的圆桶,桶口里是深口汤罐,盛着热水,下头架着小煤炉,可以煮一些热汤热面儿。

    到了十五上元节那天,萝涩提早做好了香酥蚕豆,另揉了几屉元宵用干净笼布罩着,打算挑到灯市热闹处吆喝,既能卖些零嘴蚕豆,又能卖上几碗热乎的元宵,总归不会空手而归。

    满囤媳妇实在,琢磨着在家烙了肉沫烧饼和荠菜包子,一并带上,随萝涩一道儿进城去。

    苦水镇是小镇,绕过苦水镇,往东北再走上十里地,就到府城了——若非二奎有一辆马车,凭牛车怎么晃悠,太阳下山萝涩也到不了凉州府。

    才进城,到了市集坊街,偌大的天棚已经搭了起来,满囤媳妇眼睛发亮,惊讶道:

    “莫不是九曲黄河灯?年年战火,上元灯市草草敷衍,今年终于赶上啦!”

    “什么是九曲黄河灯?”

    萝涩初来乍到,不晓得这其中的门道儿。

    “我也是头回儿见呢,听说是一百零八盏灯盏,读用竹竿扎起栏杆,就挂在这天棚下头,咱们看灯的从进口入,顺着竹竿拦着的路线弯弯曲曲走一圈儿,再从出口出来,一共三里地,才有九曲黄河的名字哩”

    萝涩眉眼带笑,觉得很有意思,现在天尚未黑透,待一会儿灯市开,点点浮灯亮起,那时一片闪烁的灯海,好看亦好玩儿。

    九曲黄河灯布置在一个四五丈见方的平面上,萝涩笃定这里晚上定是最热闹的,不如趁早把摊子摆下。

    寻到出口处,萝涩喊升子卸下了肩头挑得担子,她搓了搓手,哈气笑道:

    “咱们就在这儿摆!等会来人寻着热闹劲儿都涌在入口处,哪有心思吃我的元宵,待他们从出口出来,才可能有这个闲心哩”

    “好好,幸亏咱们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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