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闺云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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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儿，怎么这么早？”

　　　　“听说姑姑回来了，贞儿哪里坐得住。”我上前去，随着姑姑进到屋子里，“谍者一事，查得如何？”

　　　　姑姑摇头道，“说来也怪，那人便跟凭空消失了一般，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也就没了破绽可寻，极有可能，已经出关去了。”

　　　　“他还真是耐得住性子！”

　　　　“你是觉得，他还在关内？”

　　　　我道，“他潜入关内，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主动露面，与我交手，就是在挑衅。”

　　　　“你跟赵怀瑾很熟？”姑姑问，“他是赵芝松的儿子，你得给我记着。”

　　　　“算不得熟，他的身份，贞儿是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

　　　　姑姑是什么意思，我能明白几分，这一回，她是多心了，赵怀瑾是我的敌人，根本不必她提醒，我心里清楚得很。

　　　　回到我房里，阿丁正与众仆一起，在院中洒扫，低眉顺眼的，默不作声，配上那张绝色又可怖的脸，的确叫人好奇。

　　　　好奇他的过往经历，好奇他在想什么……

　　　　百倩为我奉了茶过来，嘴欠道：“呦，郡主，还真瞧上了？”

　　　　“你别说，要是没有那道疤，他还真的挺好看的。”

　　　　“比王爷好看？”

　　　　“还是爹爹更胜一筹。”在我心里，爹爹永远是最好的男子，“不对，百倩，你什么眼光，竟敢拿他跟爹爹相较！”

　　　　“郡主，奴婢可不敢冒犯咱们家王爷，奴婢所指，是建璋王爷。”百倩陪着笑。

　　　　“好端端地提他做什么？”说到李朔，有日子没见，几乎将他忘记了，“所以，你是想议论皇子？”

　　　　“郡主，难道你真的没有觉察到？”

　　　　“什么？”

　　　　“建璋王爷他喜欢你啊！”百倩看上去很绝望，看着我，便如同看着一只白痴。

　　　　“哇！”我很配合地做惊喜状，“这都被你知道了！”

　　　　“您知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我挥了挥手，“别闹了百倩，有功夫胡思乱想，倒不如好好想一想，每日接近熏香的，都是些什么人，有无不妥之处！”

第129章　擒拿小贩（）　
“公主房里的？”

　　　　“咱们房里的，我房里的！”我指了指香炉，“就是那个！”

　　　　“那个？”百倩挠了挠脑袋，“哦……”

　　　　“暗查，不要惊动其他人。”我提醒道。

　　　　“是。”

　　　　“去把阿丁叫进来。”

　　　　……

　　　　阿丁置下手上的物件儿，不慌不忙地随着百倩进屋，我坐在桌边，就是上回，他给我奉茶的地方。

　　　　上回，我将他撵了出去……

　　　　“郡主，这是内厅。”他道。

　　　　“我知道，我想叫谁进，谁就可以进，岂容你置喙！”我慵懒道。

　　　　“奴才不敢。”

　　　　“你从前，是大哥的人？”

　　　　“不是。”阿丁道，“奴才只忠于自己。”

　　　　“我能相信你吗？”

　　　　“郡主不妨一试。”

　　　　我笑了笑，“我很好奇，既然你说，只忠于自己，为何又会卖身为奴，沦落至此？”

　　　　“生计所迫，奴才只想要活下去。”

　　　　这话说的诚恳，也值得一信。

　　　　“缺生计而已，我可以给你。”

　　　　“郡主有何吩咐？”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太费劲儿，有来有往，才算得公平。

　　　　“你去助我家四哥，将那小贩擒了。”我将自己的令牌递给他，“拿着，去雪关，今日便去。”

　　　　“郡主对奴才，还真是信赖有加。”他嘴角微勾，笑意不明。

　　　　“不要让我失望！”

　　　　“奴才遵命。”他道了句，便退出门去。

　　　　百倩不解道：“郡主，他是大公子的人。”

　　　　“哦？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很显然吗？”百倩道，“您可不能沉迷美色，色令智昏了。”

　　　　沉迷美色？色令智昏？

　　　　这丫头懂得倒挺多，不过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阿丁这个人，究竟为谁做事，还真的说不准。

　　　　正巧我要抓那个小贩，小贩的背景也是他提醒我的，他提醒我，小贩和郑姨娘脱不了干系，陷害四嫂的是二哥一房，那么，他为了证明事实如此，一定会尽心找到小贩，擒他回来作证。

　　　　若是他撒了谎，二哥是遭他构陷，他奉大哥之命蒙骗与我，实则小贩与郑姨娘本无关联，那么我叫他去，他也是一定会找到小贩，以图灭口。

　　　　而若他是大哥的人，大哥也会因此知晓我依旧在调查此事，若是大哥所为，他一定会有所动作，加以阻止。

　　　　总之，这回不论他如何表现，我都能捉出陷害四嫂的真凶来。

　　　　“您把令牌都给他了，万一他是南姜的细作，岂不是大敞着雪关任他出入！”百倩道。

　　　　“他若真是细作，有进来的法子，必然就有出去的，一块令牌而已，能有多大的意义，他潜入王府很不容易，如今深得我心，自然舍不得走。”

　　　　“深得你心？”

　　　　“他以为的。”我笑了笑，“还有你。”

　　　　“奴婢可没有这么蠢。”

　　　　“是是是，你没有。”

　　　　那是因为，百倩了解我，我也相信百倩。

　　　　我叫百倩暗中留意，是否有人，在香中动些手脚，百倩留意的结果是，并无可疑之处。

　　　　也不能怪她没用，最近，我睡的极好，没有梦魇，亦不会睡得极沉。

第130章　不怕鬼叫门（）　
不行，还是得怪她，会不会，是因为她“暗中”调查，给那人察觉了，对方暂时偃旗息鼓，不下手了！

　　　　“郡主，奴婢这些日子瞧着，没有不妥之处。”

　　　　早起梳妆时，谈及此事，百倩这样说。

　　　　我真的很想翻白眼，但是顾忌到百倩姑娘的感受，还是忍住了，“继续盯着吧，他这些日子没下手。”

　　　　“这些日子？正巧是阿丁离府的日子。”

　　　　“你怀疑他？”难得这丫头道出了关键。

　　　　“咱们院儿里都是知根儿知底儿的，只有他，奴婢总觉得他有问题，况且，怎么正巧他不在？”

　　　　“不许乱说，巧合而已。”我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心里，不免疑心那人。

　　　　其实，知根知底儿又如何，人生难免意外，被收买，被要挟，继而背叛我，都是有可能的，这一点，与新人旧人无关。

　　　　我疑心阿丁，并非因为他是新人，而是时间太过巧合，怎地正巧他不在，我那梦魇的毛病，便再不复发？

　　　　早起过去父亲房里请安，用早膳，哥哥嫂嫂们皆已到齐，长辈们未至，我叫百倩扶着，一进门儿就是一个踉跄，五哥眼疾手快，过来扶我，同百倩一左一右将我搀着了。

　　　　“怎么回事？路都走不稳了？”五哥关切道。

　　　　我笑了笑，笑得很是勉强，“没事儿，最近休息得不好，总是做噩梦。”

　　　　“六妹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大哥趁机奚落。

　　　　“是吗？”我猛咳一阵，“那……大哥怕吗？”

　　　　“六妹，怎么跟大哥说话呢！”说话之人是三哥江柯，大哥同母之弟。

　　　　他二人鲜少站在同一条船上，如今这是怎么了！

　　　　“柯儿，闭嘴！”大哥喝道。

　　　　好嘛，这才是他二人之间正确的相处方式。

　　　　谁知，神奇的一幕是，三哥竟然乖顺地闭上了嘴，只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我，恨不得将我一刀砍死。

　　　　二哥打了个哈欠，“都冷静一点，一大早的，还能不能相亲相爱了！”

　　　　“一大早地才想起回来，昨儿谁和你相亲相爱呢！”二嫂恨恨道。

　　　　“行了，弟妹，别再惹得父亲烦心了，大家也都消停些，给长辈请安是尽孝，不是添堵！”大嫂柔声道。

　　　　大嫂说了话，倒比大哥还管用，总之众人是闭了嘴，我也没了挑衅的心思。

　　　　今日，我故意装病试探，一反常态的竟是三哥，众兄弟里就数三哥最不起眼，虽已有些功名，但远不如大哥和四哥，没有二哥混蛋，没有五哥游手好闲，很是小孩子气，喜欢同自己的亲哥哥生气，但往日也极少与我作对，今日却……

　　　　难道，是他做了亏心事！

　　　　还是，大哥他们太能演！

　　　　“你又在搞什么把戏！”用过早膳，五哥陪我一并回房。

　　　　“五哥，有人要害我。”我小声道，“去你房里说。”

　　　　我可不想叫那未捉出的贼人知道太多，便提议去五哥的院落里商议此事。

　　　　“谁要害你！”五哥紧张道，“怎么不早说？”

　　　　“我还不确定！只是怀疑，我房里的香，被人添了东西。”

第131章　替郡主做事（）　
“香中有毒？有毒的香灰可还在？”

　　　　“自然尚在。”我留了心眼儿，既然已经怀疑了，便要留下些，以便日后有所用处。

　　　　“可曾查验？”

　　　　“未曾，本想捉他个现形儿的，我担心若是查验，走漏了风声，却没有那人的线索。”我道，“害了四嫂，又要害我，五哥以后，自己也要小心。”

　　　　“还是查验一番为好，说不定，是你多心了，或者，毒是下在了别处，一茶一饮，防不胜防。”五哥一本正经的分析，“姑姑回来了，不妨，你去与她同住，你房里的物件儿，都暂且搁着。”

　　　　“万一有人再对我下手，顺道儿害了姑姑去？”我翻了个白眼，道出了他的心思。

　　　　“极是！”五哥一笑，“真想看到姑姑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上，换一副别的表情！”

　　　　我就知道，我这个五哥，正经不了太久，我为什么要跟他商议！

　　　　我叫百倩请了大夫来，将收着的香灰交于他验看，那个大夫并非家里常用的，上了年纪，捋着把白须，又是嗅，又是尝的，就是迟迟没有定论。

　　　　“大夫，如何？”

　　　　老大夫摇了摇头，“小老儿才疏，竟不知，此药为何物。”

　　　　“药？”这是找的什么大夫！这个百倩！不过，老人家年纪大了，要不，在给他一次机会？

　　　　“老大夫，这是香。”

　　　　老大夫很执着，摇了摇头，“不，是药。”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示意百倩取些近日的香灰来。

　　　　“您在瞧瞧这些。”

　　　　老大夫又是嗅了半天，“郡主，这才是香灰。”

　　　　果然！

　　　　他还是辨得出香灰为何物的！

　　　　看来并非是香中添了东西，那人竟是，换了我的香！

　　　　狗胆包天！别落我手里，我叫他把这把假香灰全都吞下去！

　　　　阿丁回来的太过及时，我将将知晓香中之谜，他便回府复命，并且捉了那小贩，一点儿都没令我失望。

　　　　“四公子亲审，那小贩已经招认，是二公子所指使，刻意在街市引公主购香，在香中混杂了不应出现的麝香，引得公主小产。”回话回的像模像样，看着就像是真心想要为我做事。

　　　　“小贩人呢？”我问。

　　　　“四公子亲自押送，已在回府路上，预计午后可到，奴才先行一步，向郡主禀告。”

　　　　四哥要回来了，这事儿估计得闹大。

　　　　“你做的很好，百倩，赏银。”

　　　　没有花言巧语，没有拐弯抹角，他径自接过百倩手中的银两，连声谢谢都没有。

　　　　他的目的仅是钱财，对此，他丝毫不加掩饰，不像旁的婢子，这种时候总要絮叨几句，表忠心。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但他的确将那小贩带了回来，而大哥，这些时日也没有任何动作……

　　　　难不成，陷害四嫂的人，真的是二哥？

　　　　“若无他事，奴才先行告退。”

　　　　“站住！”他方才退了一步，便叫我喝止了，“你是怎么知道，小贩的底细。”

　　　　“为了替郡主做事，奴才定是要多留些心眼儿。”他微微笑道。

第132章　下棋（）　
“你这心眼儿，留得好。”我道。

　　　　这是摆明了不想说与我！

　　　　先处理了小贩之事，再慢慢料理他。

　　　　此事不宜拖，需当今日解决，未免爹爹出门去，我得了信儿便去往爹爹书房。

　　　　“贞儿，今儿怎么有空过来？”爹爹正一头扎在公文堆里，见我过来，赏了我一个眼神儿，便自顾自地做事。

　　　　“瞧爹爹说的，好像贞儿平日里多不孝。”我指着不远处的矮桌，乐呵呵地说道，“百倩，快放下，就放那儿！”

　　　　百倩抱着一个大棋盘，一路走来早已累得要死，这会子听我此言，乐得比兔子都可爱，匆匆过去，将棋盘摆下。

　　　　爹爹放下手中的公文，正视了我的存在，“贞儿，爹很忙。”

　　　　“贞儿知道。”我过去拉着他，笑着说，“可是爹爹根本没有必要让自己这么忙，大哥已是世子，雪关又有四哥，众位哥哥都已年长，何不叫他们分担！爹爹也是人呀，要休息，不能叫哥哥他们一直吃闲饭。”

　　　　爹爹顺势起身，被我拉到矮桌边儿上，按着坐下。

　　　　“你这休息的方式，就是叫爹陪你下棋？”

　　　　“爹爹和贞儿下棋，难道还会不开心？”我嘟着嘴，委屈巴巴地盯着他。

　　　　然后……

　　　　唉，这个爹爹，嘴上说着忙，还不是放下公事，乖乖陪我下棋。

　　　　“输了不许哭鼻子！”爹爹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甜甜一笑，“爹叫贞儿赢了，贞儿自然不会哭鼻子。”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是输了一局又一局，真的，若不是有意拖着爹爹，我都不想跟他玩儿了！

　　　　看着对面的老狐狸越笑越得意，我是越挫越孬，我怎么就赢不了他呢，明明以前，也是赢过的呀！

　　　　江老狐狸越战越勇，我脸上的挫败成了他的战利品，“来，贞儿，再来一局。”

　　　　“不来了！”我摇了摇头，“贞儿也是会不开心的。”

　　　　爹爹蹙眉，“说好的不能哭鼻子！”

　　　　“我哭了吗？贞儿没哭！”

　　　　“小孩子，输不起！”

　　　　“谁输不起了！”我不服气道，“还有，谁是小孩子！”

　　　　“那再来一局！”

　　　　“来就来。”

　　　　一局输罢，再来一局，如此往复，竟到了午膳时分。

　　　　也不知是老狐狸赢得欢喜，还是我这小狐狸，达到了目的！

　　　　“爹爹，该用膳了。”

　　　　我的肚子响了几响，老狐狸正杀得痛快，“爹爹不饿，咱们，再来一局。”

　　　　……

　　　　“可是，贞儿饿。”我摸着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您可不能只顾自己，不顾自己的娃。”

　　　　他将手中棋子放下，笑着叹道，“用膳。”

　　　　时间卡得刚刚好，才用过午膳，正预备再来一局，杨伯便来禀告，“王爷，四公子求见。”

　　　　父亲马上冷下脸来，“谁叫他回来的！”

　　　　“四哥突然回来，想必是有要事。”这会子我若不说话，才会叫他怀疑心怀叵测，所以，这话，我必须要说。

　　　　我一直都知道，即便他宠我，我也不能放松警惕，他再宠我，也不会原谅我对他的算计。

第133章　会有吗？（）　
“要事！他能有什么要事！”父亲眯着眼，危险地看着我，“你知道？”

　　　　我急忙摇头，这种时候，傻子才会说知道。

　　　　“叫他进来吧。”

　　　　四哥风尘仆仆地回来，眼底都是愤恨与委屈，站在不远处，躬身行礼，“儿子给父亲请安。”

　　　　“难得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父亲。”

　　　　四哥跪地，道：“儿子当然记得，所以出了事，受了委屈，只能来求父亲做主。”

　　　　“呵！”父亲冷笑，“谁还能给江四公子委屈受！”

　　　　“儿子未出世的子息惨遭歹人毒手，现已查明真凶，儿身份卑微，只能求父亲主持公道！”四哥道。

　　　　“真凶？谁这么大胆，竟敢谋害公主殿下！贞儿，你觉得，会有吗？”

　　　　父亲的话令我胆寒，是啊，谋害公主，是要连累满门的。

　　　　“爹爹，的确，不应该会有。”看来，他之前叫我暗中调查，并非是怕打草惊蛇，或许他也觉得，是府内之人下的手，他担心事情会闹大，江家不能出一个谋害公主的罪人。

　　　　“你听明白了吗？”

　　　　“儿捉到人证时，王爷亦在，此事恐怕，还是得谨慎处理！”四哥看来早有所防。

　　　　这事儿看样子瞒不过皇室，李朔与李婧亲厚，自然不会看着自个儿妹子受委屈。

　　　　爹爹手中的茶盏立时便摔了，猩红的眼神儿里尽被恨意所充斥，“你可真是爹的好儿子！”

　　　　无奈之下吩咐杨伯，“召集各房，在前厅候着！”

　　　　“多谢父亲成全，儿子既想做个好儿子，亦想做个好丈夫，好父亲。”

　　　　“你也就这么点儿出息！”父亲指着鼻子骂，一甩袖子便大步出门。

　　　　前厅里，爹娘端坐主位，连、郑两位姨娘以及一众子女，除了迟到的五哥，都在厅中站定，那小贩跪在中央，供述自己的罪状。

　　　　“小的一时糊涂，二公子找到小的时，说是郑姨娘与小得是同乡，出门在外，自然要互相扶持，小的那配扶持二公子，他赏了小的不少财物，只叫小的将掺了麝香的熏香想法子卖给公主，小的不知公主有孕，原以为，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你撒谎！”二哥和郑姨娘俱是脸色一变，郑姨娘当即哭诉道，“二公子怎会如此阴毒，怎敢对公主不敬！王爷，您要为权儿做主啊，万不能叫他被这小人诬陷！”

　　　　“妹妹，姐姐瞧着，这小厮说得有模有样的，不像是假的。”连姨娘开始落井下石。

　　　　“爹，儿子向来荒唐，可是从无害人之心啊，何况四弟妹是公主，儿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没了小侄，儿也未得任何好处，爹爹不可轻信此人一面之辞！”二哥慌忙道。

　　　　“二哥，公主炉中的麝香总不会是她自己添的，依二哥之言，是谁得了好处，是谁蓄意陷害！”我追着话柄问，就盼着他能咬出别人来。

　　　　“我哪儿知道！”二哥慌道，“反正不是我！爹爹，儿子冤枉，着实冤枉！”

　　　　“父亲，阿权虽一向荒唐，可断断不敢做出这种事！”二嫂也急忙辩解。

第134章　谁的交代（）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三哥凉凉道，“二哥，演得真好！”

　　　　“老三，你别给我信口雌黄！”二哥果然如我所愿，“是你！还是老大？或是郑姨娘！爹，儿冤枉，冤枉！大哥是世子，可他一向忌惮老四嫡出的身份，他才是府上最不希望嫡孙出世的人啊！”

　　　　二哥开始四处乱咬，身边的二嫂已经开始抽泣，郑姨娘也如是，三哥和连姨娘忙着落井下石，大哥却是装起了好人儿。

　　　　“爹，老二的确没有动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谋害公主，大逆不道，咱们江家，断不会有人糊涂至此！”

　　　　大哥这样说。

　　　　这是暗示。

　　　　暗示父亲其中利害，恐连累满门。

　　　　这话可说到了父亲心坎儿上。

　　　　大哥不是草包，前段时日，他在雪关胡作非为，许是故意刁难，他是世子，却依旧忌惮四哥这个唯一的嫡子，他深知四哥与建璋王的关系，所以也不会站在李朔身边，甚至还要恶人做到底，站到他的对立面去，所以，他一点儿都不会给李朔面子。

　　　　他极懂此事利害，也知道，父亲绝对不想让此事闹得更大，这一点，四哥也曾考虑过，所以他将李朔抬出来，逼迫父亲处置真凶。

　　　　我是极笨的人，因为只有我，什么也没想到。

　　　　可是，要处置真凶，真凶究竟是谁，如今连我都觉得，二哥不太像了。

　　　　会不会是他演得好？

　　　　此事背后，会不会是一个更大的阴谋？

　　　　“父亲，二哥是您亲子，您要相信他！”大哥继续为二哥求情，惊得二哥都哑口无言。

　　　　“老四，你怎么看？”父亲突然问。

　　　　“儿只要一个公道。”四哥平静地说。

　　　　“我当然相信权儿是无辜的，仅这小厮只言片语，仅一个用过的香炉，并不能证明是权儿所为。”父亲道，“王妃怎么认为？”

　　　　“王爷说得有理。”母亲淡淡地说，“也别冤了孩子。”

　　　　“如此便罢，此事再议。”父亲道，“郑儿近来身子不好，府里事杂，不宜静养，明儿便迁到别苑去，老二两口子一并跟着，以表孝心。”

　　　　又是一阵哭天抢地，连姨娘和三哥在大哥求情之后，也没有接着落井下石，就剩了二哥母子在哭嚎。

　　　　爹爹听着烦了，“此事便由王妃安排。至于这小厮，陷害公主，乱棍打死！”

　　　　然后，拂袖而去。

　　　　小贩一直在告饶，但没人理会，直到杨伯带人将他拖了下去，他的声音，渐渐的才消失了。

　　　　五哥迟到了，来到厅里时，只剩了一对哭嚎的母子，这人大冬天的还挥着把扇子，凑到我的身边问：“死丫头，怎么回事儿？”

　　　　“我怎么知道。”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前厅，两位哥哥尾随，五哥还在追着我问。

　　　　“四哥，很失望吗？”我问。

　　　　四哥只是笑了笑，“本也不打算他能如何，这般处置，也算交代。”

　　　　交代？

　　　　谁对谁的交代？

　　　　父亲对四哥的？对李朔的？还是，四哥对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