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闺云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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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代？

　　　　谁对谁的交代？

　　　　父亲对四哥的？对李朔的？还是，四哥对公主的？

第135章　想要活着（）　
父亲没有明着承认江家有人陷害公主，但也处置了二哥以做交代，消了建璋王和公主的气，江家也不受此事连累，此事，于父亲而言，已是权衡之后最好的结局。

　　　　姜，还是老的辣。

　　　　此次，公主并未一同归来，四哥放不下身在边关的娇妻，事情一了，便匆匆回到雪关去。

　　　　姑姑今日并未去到前厅，只是宿在屋子里，很奇怪，姑姑这次回府，总在房里呆着，鲜少出门的。

　　　　送走了四哥，我便去到她房里，前头出了这样的大事，她早已听说。

　　　　“如此解决，甚好。”姑姑靠着床上的软枕，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恍若无事地点评着爹爹的处置。

　　　　“可贞儿觉得……”

　　　　“你觉得此事有疑？”姑姑一语道中了我的心事，她淡淡一笑，“便是有疑，那又如何，横竖都有个交代了。”

　　　　“可是，那岂不是冤了二哥！”

　　　　“冤？”姑姑反问，“谁人不冤？如何才是不冤？你先前不也疑心与他？可还记得为何？”

　　　　为何？为何疑心二哥？

　　　　那是因为，我记得小时候，二哥不是现在这样，他为人正气，读书又刻苦，对弟弟妹妹也不似大哥般冷漠，可是后来，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不求上进，不思进取，沉溺女色，对我们也不似以往亲近，随和，就算是娶了二嫂，也没有丝毫收敛。

　　　　一个人，不过是长了几岁，性情变化竟如此之大？

　　　　“你是觉得，他是藏了真性情？”姑姑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能离开这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呆下去，恐怕会失去更多。”姑姑道。

　　　　“姑姑的意思是，二哥自己，也不想继续留在江家？”

　　　　“有的人，不过是想要，好好活着。”

　　　　走出姑姑的房间，我这心里，其实挺复杂的。

　　　　言犹在耳，有的人，不过是想要好好活着。

　　　　姑姑知道些什么？

　　　　看样子，于我而言，不止二哥极为陌生，就连姑姑也是。

　　　　从前，我一直以为，姑姑只疼四哥，如今看来，或许她对每个侄儿，都给予了一样的关注，但他为什么，那么厌恶大哥呢？

　　　　今日，我极有可能，冤枉了一个好人，没有任何证据，就是一种直觉。

　　　　阿丁还在我院儿里候着，是他暗示我，二哥陷害四嫂，是他协助四哥，捉到了小贩，所以，很有可能，是他陷害二哥？

　　　　这个人，是一个我无法参透的迷，说他是大哥的人，似有不妥，说他是二哥的人，也有不妥，自然也不是真的效忠于我与四哥。

　　　　会不会，他其实是，南姜谍者？

　　　　可为什么，我就是不想杀他？

　　　　或许，我是不想草菅人命，不想冤枉一个好人，尽管他看上去，和好人一点儿都不沾边儿……

　　　　就当是这个理由吧。

　　　　不要杀他，留着他，慢慢试探。

　　　　说不定，一切都是误会，他只是为了生计，投效于我。

　　　　好，江贞儿，就给他一次机会。

第136章　亲自过来（）　
我自姑姑处回来，晚膳还未备好。

　　　　夜色初现，阿丁却不见人影，我独坐窗前，双手托腮，眼前浮现着的，却是那人在院中洒扫。

　　　　“百倩，去叫阿丁进来。”我不自觉得张口便道。

　　　　“郡主，才找过了，阿丁不在。”百倩道，“而且郡主，今日都好几回了。”

　　　　“是吗？”我不以为然，“好几回吗？我怎么不记得？”

　　　　“是好几回了。”百倩道，“这个阿丁，不好好当差，乱跑什么！回头让杨伯修理他！”

　　　　“百倩啊，做人要宽厚。”我对着窗外，感叹了一句。

　　　　“宽厚有什么用！”百倩嗔道，“那个阿丁一点儿都不宽厚，奴婢瞧着，刻薄得很，郡主还不是牵肠挂肚的！”

　　　　“小丫头，注意措辞！”我突然警醒，“怎么跟你家郡主说话呢！”

　　　　“行行行，这年头，人不能太实诚！哪能都捡着实话说。”

　　　　我一个冷眼扫过，百倩一缩脑袋，“晚膳怎么还未备好，奴婢去催催！”

　　　　一溜烟儿去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牵肠挂肚吗？

　　　　怎么会？

　　　　这丫头，真不会说话！

　　　　不过，百倩也不是蠢了这一两日，面对比自己傻得人，一定要宽容，这是一个聪明人，必须要有的自我修养！

　　　　贞儿，你是聪明人！

　　　　百倩去催晚膳，催着催着，人就没影儿了。

　　　　我闲来无事，出去外头走一走，日子一天天过去，冬日已经来临，天儿，又凉了。

　　　　园子里曾经的枝繁叶茂，如今已成了干枯的枝条，伴着夜色远远瞧去，像极了几只张牙舞爪的老妖怪。

　　　　此刻园中只我一人，颇有些阴森，我正有了退意，便觉身后人影闪过，我回头去寻，只余了淡淡的风。

　　　　有人，一定有！

　　　　会是谁呢？

　　　　又是一阵风擦过耳边，速度极快，我环顾四周，还是没有捉到那人。

　　　　夜里看不明白东西，他定是早早藏在这里，耍弄与我，所以，我避之不及。

　　　　不由联想到那夜，大哥捉贼的那夜，那个神秘人，登徒子，刚才这种感觉，跟他很像。

　　　　枯枝也会作响，“吱呀吱呀”的像是忍耐着痛楚，默默呻吟的女子。

　　　　上头有人，一定是！

　　　　我朝着老树踢了一脚，怒喝道，“你给我下来！”

　　　　我都没有想到，树上竟真的有人下来，月光下，那人渐渐走近，“奴才见过郡主！”

　　　　“阿丁？”我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奴才，见着月色好，便来此处瞧瞧。”

　　　　“瞧够了吗？”

　　　　“瞧不够的，美好的东西，总是留不住。”

　　　　他今天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无聊到盯着月亮瞧。

　　　　我突然想到，爹爹那边儿，也不知有没有拆穿我的计，毕竟做贼心虚啊！

　　　　要不，做点儿东西送过去？

　　　　“你厨艺好吗？”我问。

　　　　“这……”

　　　　然后，我带着他回去小厨房，却见了百倩正坐在门外帘子里头，同一旁的小丫头，说着关于我的悄悄话。

　　　　见了我与阿丁阴恻恻地站了出来，她吓得立刻捂嘴噤声，“郡主，怎么亲自过来了？”

第137章　今夜无梦（）　
我上前拧着她的耳朵，恶狠狠道：“不亲自过来，怎么知道我的小百倩，背地里居然这么调皮！”

　　　　我刚刚听到，她对那个小丫头说，“今儿郡主魂儿都没了，定然尝不出味道的。”

　　　　百倩委屈巴巴地哀嚎：“郡主，您听错了，您绝对听错了，呜呜……”

　　　　一旁的小丫头捂嘴轻笑，一溜小跑进到厨里，都是我小厨房的人，平日里见我与百倩厮闹，已经成了习惯。

　　　　我正欲对百倩不依不饶，余光不小心瞟到了，抿嘴浅笑的阿丁，玩味的眼神儿叫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赶忙松开百倩，招手道：“都跟我来。”

　　　　膳房里，晚饭已经备好，看着极为不错，只是……

　　　　我伸手抓了一块儿尝，“噗！”，真想吐啊！

　　　　这什么味儿啊！

　　　　百倩急忙端了水来喂我，“没见过您这么眼明手快的，奴婢拦都来不及。”

　　　　我一边儿灌水一边儿瞪她，方才的那个小丫头从百倩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可怜兮兮道：“郡主……”

　　　　“怎么回事儿！”我问。

　　　　我说呢，晚膳已经备好，为何只在此处晾着，不见送去我房里。

　　　　“呜呜呜……都是奴婢的错，往日都是奴婢在为大师傅备料，今儿，一时失误，奴婢，把盐给倒了，还把糖当成了盐，给大师傅用……”小丫头都快哭出来了，百倩已经在抱着她安慰。

　　　　“你是说，你仅仅弄混了糖和盐，然后，这一切都是你毁灭的？”

　　　　小丫头悲催地点点头。

　　　　我是感到很无奈了，“小姑娘，你也真是个人才。”

　　　　“啊？”小丫头疑惑我话中之意，眼睛里已经是雾蒙蒙的。

　　　　“这大师傅也真是，他自己怎么不尝尝？”我道。

　　　　百倩弱弱的提醒，“这位大师傅，是郡主向王爷讨要来的，本来就是个怪人，做菜从来不尝。”

　　　　“哦。”我想起来了，“那便怪他！他人呢？”

　　　　“大师傅出去寻点儿盐，他说，顺便散散心。”小丫头道。

　　　　我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他那张吓死人的臭脸，当大厨的，脾气都差。

　　　　“百倩，你去母亲小厨房里领一点儿，快去。”大厨房离得远，再加上心情不好，大师傅寻了盐回来，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可怜的是我，我院儿里的人，怎么都这么靠不住！

　　　　事实证明，大师傅还是靠得住的，百倩才出门儿，便撞到了匆匆赶回来的大师傅。

　　　　原想为爹爹做个大餐，今夜耽搁到现在，还是罢了吧。

　　　　我叫大师傅下去休息，只留了我和阿丁在厨里，解决我的晚餐，当然，这是个极为错误的决定。

　　　　阿丁他，比我还笨。

　　　　我一直在反思，我是怎么想到，要叫他过来帮我的，简直是灾难。

　　　　睡下之前，心里有些忐忑。

　　　　许久没有梦魇过，今儿他回来，若是我再叫魇着了……

　　　　这样的巧合，应该不会发生吧。

　　　　希望如此……

　　　　我钻进被窝里，对自己到了声“晚安，好眠”，但愿，今夜无梦。

第138章　为之计深远（）　
无梦的夜晚，心里是清爽的，突然放松下来才发现，昨夜的心弦，曾被绷得那样得紧。

　　　　“郡主，郡主？”百倩不住地唤我。

　　　　“怎么了？”我问。别是又出了什么事，百倩脸色不太好。

　　　　“郡主今儿又恍神儿了。”百倩担忧道，“还是叫大夫开几副方子吧。”

　　　　恍神儿了吗？

　　　　我怎么又没觉得，好像，真的不是第一次了。

　　　　找大夫便罢了，只是心有所思，大夫医得了身，医不了心。

　　　　但是，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坐在窗子前绣花样儿，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到了窗外，又是新的一天，众仆在外洒扫。

　　　　午憩之后去到书房，父亲果然又在操劳，我端着刚学的银耳莲子羹，摆在了桌案前。

　　　　“见过父亲。”我甜甜道。

　　　　不出意外，父亲果然没什么好脸色，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公文，随口问了句：“今儿，不下棋了？”

　　　　“爹爹生气了？”在爹爹面前，我一贯厚脸皮。

　　　　爹爹冷哼一声，算作回应。

　　　　“真的生气了？”我向他凑过去，顶着一副谄媚的嘴脸，“唉，生气也好，生气也好，您一年到头气不了几回，贞儿想哄，都没个机会呢。”

　　　　然而，没人理会，爹爹对我视若无睹。

　　　　我退后几步，躬身抱拳道：“多谢大侠，给在下一个谄媚的机会。”

　　　　父亲果然绷不住了，原本冷漠的脸上有笑意浮现，“你啊你！”

　　　　“我怎么样啊？”得了点儿阳光，立时便要燃了，“贞儿也是没有办法，小侄儿没了，四嫂怨着四哥，贞儿见了，心里也难过。”

　　　　“昨儿你为何不一早明说，你这个小骗子，还下棋，还说什么，爹爹也是人呀，要休息……”爹爹绘声绘色地学着我的语气，逗得我都不住反思，我说起话来，有那么滑稽吗？

　　　　“其实你就是不想爹出门，待你四哥回来时，堵了爹在书房。”爹爹指责道，“夜长梦多啊，你倒是机灵。”

　　　　“那，生了这么个机灵的闺女，爹爹不喜欢吗？”我腆着脸道。

　　　　“再敢跟爹玩儿心思，你……”

　　　　“就罚贞儿下辈子还做爹的女儿！”我抢先一步。

　　　　爹爹瞬时无言，举着脑袋，一副被欺负的样儿。

　　　　“那罚得是你吗？”爹爹道。

　　　　我闻言想笑，是啊，罚得的确不是我。

　　　　“贞儿，你是不是觉得，爹叫你四哥在雪关，是爹不近人情？”他突然严肃起来，我也必须认真对待。

　　　　“那是爹爹，相信四哥。”我道。

　　　　“你那个四哥，得罪了圣上，不做世子，是他自己的选择，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得活下去。”爹爹语重心长道，“留在雪关，广临兵权在手，即便他不是世子，他日也不至于，任人宰割。”

　　　　原来，爹爹是这般为四哥打算！

　　　　大哥的世子之位已经稳如泰山，可是他不会放过嫡出的四哥，父亲叫四哥执掌兵权，就是不想自己百年之后，四哥面对大哥的迫害毫无反击之力。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第139章　一直都不好（）　
“可是你这个四哥呀，你看看他，上个战场带女眷，成何体统！爹这把老骨头，迟早被你兄妹二人给气死。”

　　　　“爹爹，骂四哥归骂四哥，贞儿是无辜的，拜托您，好好儿骂！”

　　　　我正在这里教爹爹如何何理规范地骂人，杨伯却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王爷，出事儿了！小姐她……”

　　　　姑姑！

　　　　姑姑病了，病得很严重，午后便开始呕血！

　　　　我与爹爹赶过去时，大夫还没到。

　　　　刚刚呕了几口血，这会子已经没了神智，浑身都在冒冷汗，额角的汗珠子细细密密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只是凭着一口气儿吊着。

　　　　“小诗，小诗……”爹爹唤了好几声，姑姑就是不应。

　　　　怒火烧到了极致，其实父亲是在害怕，姑姑在抖，他也在抖，他喊道：“大夫怎么还没过来！”

　　　　在屋里喊还不够，急不可耐，冲到了院子里，“大夫呢，都给我去请！”

　　　　我在屋子里，就在姑姑的床榻前，姑姑许是听到了动静，眼睛微微睁着，嘴唇微启，像在说话。

　　　　我急忙朝着院子里喊，“爹爹，姑姑在说话。”

　　　　她声音太小，我俯下身子，细细的听，姑姑说的，我却不明白。

　　　　“哥哥，孩子我要自己带着……”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不要把他抢走，还给我，你们还给我！”

　　　　“你为什么要娶别人，为什么还要和她生孩子！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是我不知廉耻，是我酒后忘性，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不要，抢走我的孩子……”

　　　　“不要抢走我的孩子……”

　　　　不知姑姑哪儿来的力气，最后一句，喊得房子都颤了颤，吓得我更是寒毛直立！

　　　　她仰身躺下，一如方才，嘴边也没有任何呓语，却只是无声的流泪……

　　　　我转过身，父亲就站在我的身后，双目泛着红，眼眶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

　　　　姑姑说，爹爹抢走了她的孩子，又是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姑姑成了这样，满心都是那个孩子，若孩子出现，会不会对姑姑有所助益？

　　　　“爹爹？”我正想问一问，关于孩子……

　　　　爹爹却是看着姑姑，冷冷道，“忘了你刚才所听到的，在任何人跟前，都不许提及。”

　　　　“是。”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那个孩子，还有阿契……

　　　　他极有可能，是皇上的私生子！

　　　　是皇室的丑闻！

　　　　姑姑是未出阁的大家小姐，她与人酒后乱性，族里一定容不得她！

　　　　为了姑姑，或许父亲已经杀了那个孩子，也不知道，那个阿契，是否知情。

　　　　姑姑在那里默默地哭，眼泪根本止不住，父亲抬着手，拭去她眼角的湿润，我侧头瞧着，他的眼角，却无人来拭。

　　　　大夫终于来了，是我提醒父亲，他才想起，给大夫让条道儿，仿佛刚才那个急疯了的人，已经不再是他。

　　　　他在想什么，想那个孩子吗？

　　　　看着姑姑的样子，我恨死了我自己。她这些日子，一直都不好。

第140章　大材小用（）　
她秘密夜归，连日里不出房门，脸色一天比一天的苍白，问及她时，她只说太累，我便不加追问，任由她病得愈发得沉！

　　　　大夫说，是中了毒，再加忧思积郁，若要人醒，却要寻出解毒的方子来。

　　　　可是，毒从何来，已是未知，又如何去寻解毒的方子！

　　　　“姑姑所中何毒？大夫可能诊出一二？”

　　　　“在下无能，府上还是要另请他人。”

　　　　头一次觉得，庸医可恨！

　　　　姑姑定是在外做事中了毒！

　　　　我不知道姑姑在何处做事，爹爹却知道。

　　　　“爹爹……”我要去查姑姑中毒一事之原委，必须要知道，姑姑中毒之时，身在何处。

　　　　不及我问出口，爹爹便道：“去收拾行囊，过去书房候命。”

　　　　“是。”

　　　　姑姑所行之事最为隐秘，父亲，是要单独说与我。

　　　　回到院中，百倩与我收拾行囊，我背着包裹正要出门，阿丁却追了上来，不复从前的平静与神秘，此刻的他简直像个正常人。

　　　　“你要去哪儿？”

　　　　“救姑姑。”

　　　　“怎么救？”

　　　　听他这样一问，我脚步一顿，这才发现了他的异常之处，以及，我的异常……

　　　　“你是什么人？做好你的本分，旁的别给我瞎打听！”我必须要警告他，不要逼我！

　　　　不要叫我觉得，留着他是个错误。

　　　　可是，他偏偏就是不识趣儿，他没有后退的意思，还是要追着我说话：“你别去，我能救她！”

　　　　“你说什么？”

　　　　为什么阿丁能救姑姑？今日姑姑出事，阿丁并未见过姑姑，他却如此笃定，自己能救得了她！

　　　　没有别的可能性，只有，他是下毒之人。

　　　　“我帮你救她！”他的语气十分笃定，仿佛很有底气。

　　　　“你究竟是什么人？”

　　　　“别管我是什么人，带我去！”

　　　　他吼我，他居然吼我！

　　　　有时候我真的不了解我自己，许是太担心姑姑了，担心到蠢笨，被他这么一吼，我竟然忘记同他计较，真的带了他去了姑姑房里。

　　　　这会子爹爹还在，看着他来了直瞪我，“这是何人！”

　　　　“他说，他有法子救姑姑。”我小心翼翼道，“就叫他试一试？”

　　　　“你且说，要如何治？”父亲问。

　　　　阿丁道：“奴才家有祖传秘方，能依百毒。”

　　　　“秘方？”

　　　　阿丁将药丸从袖中取出，“便是如此。”

　　　　“你先尝！”父亲道。

　　　　阿丁面无惧色，取了点儿自己咽下，父亲才许他将剩下一半儿喂给姑姑。

　　　　药效极快，冷汗已去，人也不再战栗不止。

　　　　“只要稍加修养，小姐身子便能复原。”

　　　　又叫一旁杵着的庸医诊了一把脉，庸医果然道，“公子大才，小姐已经无恙。”

　　　　“你是什么人？”父亲对阿丁有了兴趣。

　　　　“奴才是郡主院儿里的粗使。”

　　　　“粗使？”父亲皱眉道，“大材小用了，自现在起，郡主院儿里的管事便是你了。”

　　　　“谢王爷。”阿丁躬身道。

　　　　没有人问我是不是同意，他们就这样决定了，叫他做管事？

　　　　呵，我还没有问清楚，他怎么会知道姑姑中毒！

第141章　想着同去呀（）　
我从未告诉他，姑姑是中毒！

　　　　姑姑房里有母亲照顾着，我回去自己院儿里，将收拾好的行囊搁下，顺便，和丁管事，好好叙上一叙。

　　　　“你早就知道，姑姑身体有恙？”

　　　　我还记得，那日姑姑夜归，是他禀报于我。

　　　　“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还有，为什么明知姑姑有恙，却不见你来禀告？”

　　　　“奴才粗通医理，看着面色，猜想小姐身子不妥，疑似毒物所害。至于禀告……”他看了我一眼，嘴角微扯，“郡主和小姐时常一处，怎么，竟还需奴才禀告？”

　　　　“你……”我竟，不知如何是好。

　　　　是啊，他都能无意中发现，我与姑姑相处许久，竟是没有注意到，她病得这么重。

　　　　“郡主，若无他事，奴才这便退下了。”

　　　　“站住！”他的这一句，将我从愧疚中解脱，“你今天，吼我了！”

　　　　“是吗？”他脸上的笑意渐浓，“奴才怎么不记得了？”

　　　　我左看右看，总觉得他就是在嘲笑我，我这里还真是养人，一个一个的，都得学会嘲弄主子的本事。

　　　　遥想数日前，初初见他，他可不是如此。

　　　　“滚。”

　　　　“是。”

　　　　是我多心了吗？

　　　　瞧他现在，多正常。

　　　　学过医，察颜能知身子安康否，以家中秘方救人，还都说得过去。

　　　　就连他发现姑姑夜归，及时来禀，我都可以以为，这是他取信于我所费的心思。

　　　　唯一奇怪的，便是他吼了我，那个时候，我从他身上看到的，不是阿丁，而是……

　　　　而是什么别的人。

　　　　聪明的人总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但有些收获，它们同样意想不到，不同的是，它们是为倒霉蛋所有。

　　　　大夫开了疗养的方子，我亲自煎了，去给姑姑送去，好巧不巧的，正好听到房内母亲与姑姑的对话。

　　　　“又是为了孩子？”

　　　　母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