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闺云烟-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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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却在这些说法中，惴惴不安地度日，却还要与李朔做戏。

　　　　我们，明知对方是在演，明明知道，身体纠缠在一起，心却越来越远了，但依旧无比顽强地，坚持着，假装自己深爱着对方。

　　　　无比讽刺。

　　　　之后，李朔很久没有冲我发过脾气，直到，那日在御书房。

　　　　我端了点心给他送去，外头守着的并非于三喜，而是几个小内官。

　　　　我叫他们去通禀，其中一人却道：“娘娘可来了，皇上等着呢。”

　　　　他怎么知道我要来？

　　　　这个疑惑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然后，我也没有深想，径直便进到御书房里了。

　　　　“谁叫你进来的！还有没有规矩！”一声怒吼劈头盖脸而来。

　　　　我惊得一怔，这才发觉，御书房里，太尉几人也在。

　　　　竟是在商讨国事！

　　　　可是，门口的内官明明……

　　　　看样子，我是被人算计了！

　　　　是谁在算计我？

　　　　是李朔刻意耍我？还是孙音音？或者别的妃嫔？

　　　　眼下，应当要告罪的，我屈身道：“臣妾失礼。”

　　　　“出去！”他冷冷道。

　　　　我就被他撵出房门了。

　　　　他今天，脾气很大。

第421章　成君白辞官（）　
总觉得要出事，我预感很灵的，当夜，他并未来我昭阳殿就寝，雯秀打听了，说是他一人宿在了未央宫。

　　　　这房子多了就是好，想睡哪间睡哪间，曾经，他告诉我，他会永远住在昭阳殿陪我……

　　　　永远有多远，呵，竟是连这几年都没能撑住。

　　　　瞧我，又在幻想了，说好的演戏给彼此看呢。

　　　　第二日，成君白留了玏儿在尚书苑，自个儿倒是跑来了昭阳殿。

　　　　我挥了挥手，“师兄来的不是时候，昨儿皇上才斥责本宫没规矩，今儿，师兄来此，可莫要连累本宫，落个勾结朝臣的名声。”

　　　　“放心，最后一遭了。”师兄笑得爽朗，“臣，是来向娘娘辞行的。”

　　　　“辞行？师兄要离开？”

　　　　“功成名就，归隐山林，本该如此的。”成君白道，“告老还乡的折子，已经递上了，想必明日皇上便会答允。”

　　　　“告老还乡？荒谬！”师兄才多大年纪？

　　　　“皇后娘娘，激流勇退，有些东西该舍下是必须要舍下，否则一定会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成君白道，“好了，有缘再见。”

　　　　“发生什么事了？”我喊住他，不让他走。

　　　　成君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有了这种举动，而且，李朔昨儿，对我发了脾气。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前朝出了什么事儿。

　　　　“孙无芳弹劾微臣豢养死士，臣身边，不过是有几个身手好的人，朝堂上，皇上没有说什么，却在之后告诉微臣，不要只顾着效忠皇后。”

　　　　“微臣想，怕是几年前的那些事，都没能逃过皇上的法眼，如今天下已平，是时候翻旧账了，什么都是假的，保住性命才是真，所以，臣不能奉陪了。”

　　　　“都是因为我。”成君白为了帮我，才做出那些事，如今，他被李朔追究……

　　　　“都是命。”成君白道，“怨不得娘娘，只是有一言，皇后娘娘需得知晓，见好就收，该低头时且低头，若能离开，不妨放下心中的羁绊，去寻找真正的自由。”

　　　　自由？

　　　　到了如今，这两个字我想都不敢想，我总觉得，我会在这个宫里，消磨岁月，慢慢的死去。

　　　　成君白走了，带着百倩一起，我甚至，没有见了见百倩，从此山水相隔，此生恐怕难以再见。

　　　　年底的时候，李朔召四哥入京，同样的，他也召了李朗。

　　　　李朗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四哥却上了折子，道是乐阳再度有喜，不宜长途奔波……

　　　　总之，他不肯来。

　　　　然后，朝堂上炸开了锅。

　　　　就有那胆儿大的，敢率先出头，便是那孙无芳。

　　　　孙无芳头一个弹劾四哥，道是他居功自傲，目无君上，应当严惩。

　　　　随后便有一众臣子附和。

　　　　剩下的人只是不作声，唯一替四哥说话的，居然是杨太尉。

　　　　李朔当时听了太尉的说辞，也道：“杨爱卿所言甚是，此事就此作罢，靖南王，朕信得过他！谁敢再有诬陷之言，朕，必当严惩。”

　　　　这些话，都是雯秀打听了学给我的，我的心，却依旧在悬着。

第422章　除夕装病（）　
李朔说了那样的话，以孙无芳为首的朝臣暂时闭上了嘴，我战战兢兢地度日，终于活到了年节前夕。

　　　　“娘娘，娘娘……”

　　　　已是入夜，我钻进被窝里，企图以装病，躲过今次的除夕宫宴，这会子，是雯秀来唤我了。

　　　　宫宴，又要遇着李朗，何况今年家里不比从前，恐怕一不小心，就会横生事端，我疲于应对，就想躲着些。

　　　　我明明嘱咐过她的，天塌下来都不要吵我，如今这番，可是天儿，真得塌了？

　　　　“皇上要来了，正往这边儿赶呢。”雯秀很着急，火急火燎的。

　　　　“本宫之前，不是叫你禀报皇上了吗？怎么还来？”

　　　　“奴婢禀了，奴婢也不知为何，君心难测，娘娘还是起身接驾吧。”

　　　　“你出去。”我冷冷道，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不想起了，这样看上去，病得重，我装个病，难道还要起身，画个明**人的妆，欢欢喜喜的去接驾？

　　　　“娘娘……”

　　　　“贞儿这是怎么了？”李朔的声音很快便道，逼得雯秀将所有的言辞一并咽进了肚子里。

　　　　“皇上？”我挣扎着起身，一副病重无力的样子，李朔急忙赶了过来，扶着我，“贞儿免礼！”

　　　　“今早上还好端端的，怎么一天的光景儿，人就叫你们伺候成这样，雯秀，你该当何罪！”李朔开始寻我宫里的人麻烦。

　　　　雯秀急忙告罪。

　　　　我赶忙道：“皇上，不怪他们，这身子有恙，命中注定的，哪儿能躲得过去。”

　　　　“别说这些丧气话！”李朔蹙着眉，看上去很着急，“传太医了吗？太医怎么说？”

　　　　“传过了，太医只说叫臣妾好生休养便是。”我有气无力道。

　　　　其实我在撒谎，根本没传。

　　　　不这么说，难道要他宣来一个，拆穿我的谎言吗？

　　　　“庸医！”李朔愤恨，“于三喜，去传，朕倒要看看，在朕的眼皮儿底下，谁敢敷衍了事！”

　　　　“皇上，真没，臣妾觉得……”

　　　　“你就别说话了，躺好，省些力气！”李朔把我按在床上，替我盖好被子，对着于三喜吼道：“快去！”

　　　　……

　　　　完了！

　　　　谎言撒的不够圆，就要弄巧成拙了……

　　　　“皇上，这会子，也该是宫宴的时辰了，臣妾今夜去不得，皇上却不可不去，还请皇上，不要为臣妾费心。”

　　　　李朔也不理我，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在床前踱步，我急得直冒火，还得躺在床上装柔弱。

　　　　于三喜总是能够很快将太医拎来，该死的，来得真快。

　　　　我心里不甘，但还是配合得伸出了手，心里默念，你是庸医，你是庸医，你诊不出来……

　　　　隔着帘子，我还是发现，太医神色有异，不由得想到多年以前，我在先帝面前装病，那是我与这个皇宫纠葛的最初……

　　　　“禀皇上，娘娘是忧思过度，身子如今尚可，长此以往，恐怕……”

　　　　恐怕什么？

　　　　接着说呀！

　　　　李朔，快催他！

　　　　不想李朔很不配合，这会子他倒是冷静了，他挥了挥手，示意太医下去。

第423章　辛苦你了（）　
李朔坐在我床前，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眼底，似乎划过一丝痛楚，他这般反应，着实叫人奇怪。

　　　　他柔声道：“贞儿，辛苦你了。”

　　　　辛苦？

　　　　我有什么好辛苦的？

　　　　装个病而已嘛！

　　　　他至于这样郑重其事？

　　　　他缓缓的低下身子，落在我额上的，是轻轻一吻。

　　　　平日里，他很喜欢吻我的，即便我到了这把年纪，他也依旧喜欢，可是，像这样落在额上的，纯粹的，一点亲吻，倒是极少。

　　　　李朔，此刻的你，也是在演吗？

　　　　那么，我想说，你演得真好，演得我都要信了，心里苦涩之余，竟还有那么一丝雀跃。

　　　　我看着他起身，看着他替我掩了掩被子，看着他，把帷帐拉好……

　　　　他说：“贞儿，好好休息，朕明儿一早来陪你。”

　　　　然后，落入我眼帘的，便是他的背影了。

　　　　明儿一早来陪我？

　　　　我都这样的光景了，他还是有办法，叫我的心，轻轻地有所悸动。

　　　　我索性真得翻身睡觉，过了几个时辰，便又被雯秀吵醒了，“娘娘，娘娘……”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又怎么了，皇上又来了？”

　　　　“娘娘，该喝药了。”

　　　　喝药？

　　　　动作这么快的吗？

　　　　我又没病，喝什么药？

　　　　“不喝，拿走。”我倒下接着睡，却被雯秀强行扶起，“娘娘，药得喝，身子才会好呀。”

　　　　“我不喝也好。”我咕哝着。

　　　　然后，雯秀那张脸，就换成了于三喜的……

　　　　等等……

　　　　换成了于三喜的！

　　　　于三喜怎么来了？

　　　　于三喜笑着将药递过来，“娘娘，您用下，奴才才可向皇上复命啊。”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既然如此，我就……

　　　　喝！

　　　　李朔，你是故意的吧！

　　　　你果然是你爹的亲儿子，将计就计这一套，玩儿的真好！

　　　　睡了长长的一觉，醒了的时候，李朔已经在我身边了。

　　　　他坐在我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一睁眼，他像是做了坏事被人发现似的，急忙转过头。

　　　　好幼稚啊，演得过了吧。

　　　　用他的话说，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我觉得，不必如此的。

　　　　“皇上来了？”

　　　　“还是喜欢听贞儿，叫朕阿朔。”

　　　　“那可不好，毕竟您是皇上，臣妾，是后宫表率。”我哪敢逾矩，给他制造废弃我的理由。

　　　　“贞儿，如若朕不是皇上了，贞儿可能，像待别人一般待朕？”

　　　　“皇上……”我正想劝他，说出这样的话不妥。

　　　　他却单指按向我的嘴，“算了，朕不问了，你也不可说。”

　　　　……

　　　　大早上的，这人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在昭阳殿陪我，一陪就是好几日，我也欺骗我自己，他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因为喜欢我，所以，要跟我待在一处。

　　　　对，一定是的。

　　　　他看他的书，我绣我的花样儿，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忙活，心里，却是暖暖的……

　　　　无比闲适的日子，举案齐眉，岁月静好，但愿此刻能长久……

　　　　“贞儿，再给朕绣条腰带吧。”他这样提议。

　　　　我浅浅一笑，点头，只道了句，“好啊。”

第424章　坐视不管（）　
绣腰带啊。

　　　　好久没有绣过了呢。

　　　　我以前绣过一条，他时常佩着，也是我粗心，怎么就不知道再绣一条给他换？

　　　　年少时总是希望做出一番事业来，以姑姑为榜样。

　　　　而到了今天，这样无所事事的，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担心，像一个最为平凡的深闺妇人一样，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绣个花样儿，安稳度日。

　　　　这样的日子，其实更值得留恋。

　　　　何苦呢？争来斗去的，费尽心机……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有这般福气的，他们是不得不去争呢。是啊，什么都不用想，不用争的人，真是有莫大的福气。

　　　　可惜我不是。

　　　　我只是活在这样的假象里。

　　　　从成婚到现在，一直如此。我心里明白，只是不想戳破，想要骗自己，骗得久些。

　　　　我给他绣腰带，腰带没有绣完，正月却是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他这次没有刁难李朗，但是，他终于，叫李朗留在京城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玩儿腻了？想要结束这场游戏？

　　　　李朗性命危矣？

　　　　提到李朗，我又想到姑姑，姑姑之死，李朔的嫌疑……

　　　　嘉和四年，注定是不安定的一年。

　　　　听闻李朗留京以来，一直纵情声色，尤其宠爱一名叫绿儿的丫头，李朔对他多方斥责，都无济于事。

　　　　可以想象，他越是荒唐，活下去的可能就越大。

　　　　不过……

　　　　“绿儿？什么来头？”

　　　　“哪儿有什么来头？”雯秀道，“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娘娘，您可千万别在顾着别人了，以免惹皇上生气。”

　　　　“嗯，这次娘娘我听你的。”能够维持现状最好，我不敢再有别的奢求了。

　　　　“雯秀，你今年多大了？”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娘娘……”雯秀哭丧着一张脸，似乎猜到了我接下来的话。

　　　　“别这样！这么多年了，提一次你就哭一次，甚至还敢以死相逼，雯秀，这么些年了，方正微一直未娶，他的心意，你还信不过吗？”我道，今年，我一定要把雯秀嫁出去。

　　　　“奴婢誓死追随娘娘，至于方大人，他多年未娶，相必不是为了奴婢。”

　　　　“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这么多年，她对方正微的情意，我不是看不出来。

　　　　我有自知之明，没有那样的本事，能叫一个丫头为了伺候我而终身不嫁。

　　　　我这么一问，她倒是急了眼了，扑通跪倒在地，“娘娘，奴婢并无隐情，情愿以死明志，但绝不嫁他方正微！”

　　　　得得得，又拿死来威胁我！

　　　　“你先起来！”我道，“不嫁方正微，那别人呢？可有看中的？”

　　　　“娘娘，羞煞奴婢，奴婢誓死不嫁。”她缓缓道。

　　　　……

　　　　真是执着啊。

　　　　这个雯秀，不定有什么瞒着我。

　　　　是因为她和方正微之间，有什么误会？

　　　　我不能坐视不管的。

　　　　她留在宫里，倘若我一朝出事，她是我的贴身丫头，自然跑不掉的。

　　　　她跟了我这么些年，一直忠心耿耿，万事以我为先，替我考虑，在我心里，她早就是我的亲妹子了。

第425章　绿儿求见（）　
二月里的一日午后，我小憩醒来，外头吵吵嚷嚷着，听不大清说什么。

　　　　我揉了揉脑袋，唤了几声雯秀，都不见她来见我。

　　　　我踩上了绣鞋，朝着外头挪去，却见昭阳殿门外，很是热闹。

　　　　雯秀带着一干婢子，似乎与人起了争执，又似是，欲拦着谁进门。

　　　　谁啊，敢在昭阳殿撒野，还真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我匆匆走过去，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怎么回事！”我道。

　　　　众人立时给我让了道儿，雯秀一脸震惊地盯着我瞧，大约没想到我此刻会醒。

　　　　“奴婢担心，这婢子……吵到娘娘休息。”

　　　　婢子？

　　　　我转头一看，可不就是一个婢子的装扮！看样子不像宫里的，倒像是哪个府里的。

　　　　婢子跪地，“娘娘，奴婢绿儿是怀安王府的，王爷请娘娘出宫一叙。”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绿儿？看着模样倒是清秀，是讨男人喜欢的那种。

　　　　李朗？他疯了吗？这会子见我？活得不耐烦了？

　　　　“所为何事？”

　　　　“娘娘……”绿儿的眼神儿在我左右流连，这是想叫我屏退左右？

　　　　“你跟我进来。”我道，雯秀却扯住了我的袖子，“娘娘……”

　　　　依着她的性子，一定是不希望我与李朗再有往来，其实我也知道，她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李朗若是冒险见我，恐怕是不得不如此，有苦衷的。

　　　　“放心。”我说，“你带人守在外头，不要叫任何人进去打扰。”

　　　　雯秀犹豫，却还是咬牙道：“是。”

　　　　才进到厅子里，我便急着问：“说吧，何事？”

　　　　绿儿又是跪道：“娘娘，王爷查到，关于江家小姐之死，事有隐情，需请娘娘，当面商议。”

　　　　姑姑！

　　　　“在哪儿？”总不会在王府吧！李朗府上，一定少不了李朔的探子。

　　　　关于姑姑，我一定要去的，姑姑之死，我一直怀疑李朔，但或许不是呢？姑姑，不能白死。

　　　　“悦来酒楼。”

　　　　“嗯，你先走，本宫即刻便去。”

　　　　“是。”

　　　　我当然不能和她一块儿走，叫李朔知道了，我跟着怀安王府的人走了，他一定会生气。

　　　　我在房里换上了内官的服饰，拿着我的腰牌，然后顺利出了宫门。

　　　　绿儿已经在悦来酒楼等，却不见李朗。

　　　　“怎么是你？王爷呢？”

　　　　“娘娘请随奴婢来，王爷顷刻便到。”

　　　　顷刻便到啊，行，等一等便是。

　　　　我被绿儿带去了悦来酒楼二楼，一间隔间内，有一点我认为不妥，这隔间，与隔壁那间，竟是互通的。

　　　　不过将就一下也无妨，毕竟隔壁没有人。

　　　　我在酒楼里等，好着我的耐性一直耗到夜幕将至，还是没有李朗的踪影，我心里开始发毛，怕是出了事了。

　　　　我起身欲走，绿儿急忙道：“娘娘稍候，王爷今儿定然会来一叙。”

　　　　隔壁却传来了脚步声，还有那熟悉的声音，“小二，这间的人呢？”

　　　　“那位爷传话，您若是先过来，便候一候，他今日，必会赴约。”小二道。

第426章　出宫散心（）　
这声音……是刘相！

　　　　他也在隔壁等人？

　　　　有他在，我与李朗在此会面实在不妥了，绿儿也意识到这一点，连忙出门，将我引去了另一间。

　　　　我实在想知道是谁害死了姑姑，是不是李朔，可是李朗迟迟不来，今日的境况，很是可疑。

　　　　我正在纠结，是继续等下去，还是就此回宫，外头却有了动静……

　　　　“奉命缉拿凶犯……”

　　　　凶犯？

　　　　怎么回事！

　　　　“娘娘，此地不宜久留，奴婢出去应对，您想办法离开这里！”

　　　　“好，你也小心。”我道，叫她出去应对，最合适不过，我不能露面的，万一来人识得我呢！

　　　　她匆匆出门，我环顾四周，最终决定跳窗逃走。

　　　　我跳下楼去，立时就有脚步声传来，“站住，别跑！”

　　　　楼下竟然守着人！

　　　　我点地一跃，这些人是追不上我的，很快就将他们甩在身后。

　　　　回到宫里，昭阳殿气氛诡异，从外头一直走到院儿里，竟然没见着一个人。

　　　　天黑了，屋内却没有燃起烛火，昭阳殿里前所未有的阴森。

　　　　我推开门，里头黑漆漆的，我才走了几步，烛光突然一亮，“咣当”一声，门却突然被关上。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却见了一众宫人婢子包括雯秀在内，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烛火旁站着宫人，很显然，方才，是他点燃了。他不是我宫里的，倒像是……

　　　　有脚步声，自里头传来，越发近了，“咚咚咚……”

　　　　“回来了？”李朔在正厅里站定，负手而立，语气随意，却像是压制着怒火。

　　　　“臣妾参见皇上。”我连忙拜倒，这是被捉了现行儿了，我该怎么解释！

　　　　空气沉静几许，我伏在地上，看不到他的神情。

　　　　良久，又有脚步声响起，我估计他是在主位上坐下了。

　　　　“于三喜。”他唤道。

　　　　于三喜立时便带了人进来，将昭阳殿的人全部带了出去，我惊得抬头看他，正巧他也在看着我，四目相对，令人心寒。

　　　　很快，我就知道他叫于三喜做什么了，因为，外头响起了行刑声，还有宫人的哀嚎……

　　　　“皇上……”我想说，不关他们的事。

　　　　是我自己私自出宫的……

　　　　“贞儿，去哪儿了？”李朔声音阴柔，像是知道我做了什么似的，不，我甚至没做，我还没有见到李朗！

　　　　“出宫了。”我道，“放了他们，不关他们的事！”

　　　　“嗯，可他们没能拦住你啊。”李朔叹了口气，状似惋惜，“贞儿，你看看你，把别人害得。”

　　　　“再过一个时辰，你若还没出现，可就不是杖罚二十这么简单了。”李朔补充，“说说吧，为什么去见他！”

　　　　“皇上的意思臣妾不懂，臣妾，只是出宫去散心。”

　　　　“散心啊，还真是巧，那个婢子前脚来，后脚你就出去散心了。”李朔笑了笑，笑出声来，他扶起我的下颌，我看到，他的眼底，并没有笑意，却是充斥着血丝，那是暴怒前的征兆，他狠狠地捏着我，我奋力将他甩开，却又被他捉了回去！

第427章　朕就杀了你（）　
“为什么要去见他！”李朔咬牙切齿，阴鸷的眼神叫我涩然，“你想知道什么呢？”

　　　　他怎么知道我是想……

　　　　他都知道，原来他都知道！

　　　　“是你吗？我姑姑的死。”话已至此，还不如都说明了，李朔，快否认啊，快否认啊！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你！

　　　　“朕？朕为什么要杀她！”李朔甩下我，站在一边，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因为……”我仔细盯着他的表情，那抹嘲讽，是为何呢？

　　　　是被冤枉了委屈？生气？或是别的……

　　　　“怎么，说不出来了？”李朔问，“还不预备说实话？”

　　　　“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