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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之凤谋江山-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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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的……

    她身上依旧穿了一件裘皮大衣——已经是入冬时节了,皇后顶着严寒前来,便是为了见帝君最后一面。

    “人都死了,你还来干什么?”陆廉贞这样冷冷说道。此时,他脸上未带面具,乃是平日里“陆廉贞”的本来面目,他挡在皇后面前,不让对方再近一步。

    而靖榕,则站在帝君床侧,近也不是,退也不是。

    安福一听,便是挡在皇后面前,对陆廉贞说道:“陆阁主,皇后乃是一国国母,如今帝君故去,新皇未出,想来这后宫大事,还是由皇后做主的……”

    他话说的明白,可一说完,陆廉贞便笑了……

    “皇后,你尚未回答我的问题,为何帝君死了,你才来看他?”陆廉贞仿佛未听到安福的话似的,如此尊卑不分反问道……

    “你……”安福大怒。

    可话还未开口,却只觉得肩头一疼——人已经被按在了地上,而肩头,则插着一根筷子——筷子是平日里帝君用膳的银筷子,算不上锋利,自然也不算尖锐,却是硬生生插进了安福的肩膀上,而且,还插进了黑曜石之中,将人硬生生地钉在了地上……

    “我问话,想来不喜别人插嘴……这一次,那筷子插的是你,下一次,我就不知道该拿谁下刀了……”虽只是这样风轻云淡地说着,可眼睛看的,却是皇后。

第两百二十二章、没想到() 
外面的雪,下的不大,却是洋洋洒洒地把整个宫闱都染成了一片白色……这种雪,大约是能积起来的,只是不如鹅毛大雪般剔透松软,将之抓成一个雪球打在身上,也是不会松散开的……

    无人问津的小道上,也有几个年纪不大的侍人、侍女笑闹着将雪塞在对方身上,这笑声在去病宫中,帝君房间里,还是隐隐约约能听到一点的……

    可与外面那欢愉气氛不同的却是那沉寂的安静。

    帝君躺在床上,安福则躺在地上,一个死,一个活,一个仿佛睡着般死去,而一个却是身上染满了血渍,似活非死,可脸色,却比一个死人还灰拜许多……

    那根银筷子依旧钉在他的肩膀上,伤口处流出的血,已经将他身下的那片地染红了……可他却半分也不敢动。

    此时陆廉贞离皇后极近,皇后虽是只离陆廉贞几寸距离,却是半分也未露出恐惧神情,当陆廉贞看着她的时候,她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她甚至都没有看陆廉贞一眼——连一个鄙夷的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帝君死了……”陆廉贞对皇后这样说道。

    听完这话,皇后眼里露出了一丝悲伤的情绪……

    “他活着的时候,你总是和他怄气,如今他死了,你还来看他干什么?是来看他的笑话,是来缅怀他,还是依旧在心里恨着,恨到了骨子里……想要对着他的尸体咒骂一番呢?”陆廉贞这样笑问着。

    “放肆!”皇后大怒。

    “放肆?”陆廉贞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在揣测这两个字里面的意思,突然,他又笑了……“皇后啊皇后……帝君还在,你才是皇后,可如今帝君不在了,你无子嗣,你无权势,谁还会将你认作是皇后呢?如今你还凤袍加身着……可一旦秦筝、秦萧两兄弟坐上了龙椅,这凤袍,想来也是穿不住的吧……”

    他的语气淡漠,半分也无嘲讽,可便是这样,才更让人觉得鄙夷、厌恶……他说的是实话,是一句不偏不倚的实话,可就是这样的实话,才更伤人。

    “可我如今,终究还是皇后,陆大人,你说是吗?”皇后如此反问道。不亏是能与帝君比肩的女人啊,即使被这样说道,脸上也无一丝震怒的表情。

    可陆廉贞,却是笑了。

    他笑的很温柔,很雅致,很安逸——可看到了这样笑容的靖榕却知道,那并非是一个如表面上看起来的笑——这个笑,暗藏了太多的东西,最多的,却是杀机!

    果然,迅雷不及掩耳的,皇后的两只脚,离了地,而陆廉贞的手,则握在了皇后的脖子上,将人仿佛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皇后的衣衫乱了,发髻也松散了,今日里那苍白的容颜,此时也因为缺氧而发红着,她想挣脱陆廉贞的钳制,可得到的,却是脖子上的那只手慢慢的收紧……收紧……

    靖榕上前一步,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到最后,这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安福想要起身救人,却是被陆廉贞狠狠地踩在了伤口上……那只脚仿佛有千金一样,如山一样的重量压在安福的伤口上,血流的越发多了,可安福却是半分挣扎也做不到……

    “往日不杀你,不过是因为知道杀了你帝君会伤心而已……今日里杀了你,想来帝君也会谢我吧……”他唇角勾起一丝淡笑,风轻云淡地掌握着一国国母的生死,仿佛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猫,或是一只狗一样……

    靖榕在一旁看着。

    她看着安福的脸越来越白,看着皇后的脸越来越红……她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将,可是到最后,却是一句话都没讲出来——在皇后与陆廉贞之间,她到底选择了陆廉贞。

    可……

    “陆贵人……不,陆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皇后……”安福在陆廉贞脚下嘶声力竭地喊道,如今屋中四个活人,一人要杀人,两人要被杀,还有一个在一旁看着,要被杀的一个求助与看着的那一个,实在是一件太蠢的事情……

    ——若是看着的那一个要救,早就救了。

    ——这屋子里面自然没有一个是蠢的,可此时,安福却做了这样一件蠢事,算是死前最后的挣扎而已……

    靖榕冷漠地看着,就像很多次一样,把自己的思想抽离了自己的躯体,仿佛自己只留一个躯壳在旁边,而灵魂,早已经不在这个身体里了。

    就在这时,安福突然开口道:“陆姑娘,那是皇家猎场之中,杀人的是我,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为何要活下来……是皇后!你们本来是要全部死的……欧阳素问、韩星柯、明凌、你……还有文音……是要全部死的……可皇后却发了慈悲,允许你们五人活了下来……杀人的人是我,你要恨便恨我,可让你们活下来的,是皇后,你总是该把这条命还给她的!”

    是吗……

    靖榕冷漠地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一样。

    原来是皇后救了他们,这不算救的救,到底是让他们活下来了,她并不会去感谢对方救了自己,可……文音……她还救了文音……救了那个让自己如妹妹般疼爱的文音……

    今日头上的金簪,乃是千缕簪上去的,因是几日没有休息好,所以脸色倒不如往日白皙了,记得千缕拿着这枚上面有着一朵金色梅花的簪子对靖榕笑问道:“这银色显白,可这几日主子睡不好,脸色也有些不妥了,再簪上银色的簪子就不衬脸色了,不如用上这金簪?我看这金簪做工精致,装饰也不过,不如今日就用它如何?”

    可这被千缕亲手簪上去的金簪,却被靖榕亲手戳进了陆廉贞的手臂之中……

    而做完这件事情,靖榕便后悔了……

    自己,靖榕伤了陆廉贞……自己,竟会这样去做……自己,竟有这般勇气……她没想到,自己竟会做这样的事情。

    ——而陆廉贞,也没有想到……

第两百二十三章、藏红花() 
他终于是松开了手。

    那奄奄一息地皇后缓缓自他掌中滑落,却被安福接在手中,没有伤到一点儿……

    她将刺在手臂之上的金簪利落拔下——伤口不深,可血却不少……他今日穿着的白色衣衫,都被那伤口里的血染红了……

    陆廉贞就这样站在靖榕面前,只是看着她,不说一句责备的话,也不给一个恨意的眼神,只是这样呆板而平常地看着她。

    靖榕以为自己在对方眼神下会瑟瑟发抖起来——可是,她没有,她只是看着对方而已……在对方的眼神注视之下,她的血液,都开始冻结了,连心跳都开始变慢……那并非是什么可怕的眼神……可陆廉贞便是有这样的本事。

    靖榕退后一步——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退,明明自己退无可退……

    “我……”可她一开口,就后悔了,开口做什么呢……她有什么好讲,好解释的吗……她伤了陆廉贞,这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可陆廉贞,却不在看他,他一步一步走到皇后面前。

    “我不杀你。”他看着皇后这般说道,“我杀人,从未有失败过,杀了第一次没杀成,就懒得再杀第二次了……”

    他这般懒散地说道,看着皇后的眼神,却仿佛在看蝼蚁一般。

    “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听那个老妖婆的话是了——我虽然不喜欢你,可更不喜欢她……”陆廉贞口中的老妖婆,乃是他的师父。大赤之人想来尊师重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陆廉贞与他的师父的感情不好,非但不好,还极其糟糕。

    可听到陆廉贞谈起他的师父之后,皇后那本来因失去氧气而橙红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非但变得惨白,甚至一向端庄大气的那张脸上,如今却出现了如妒妇一样怨恨的表情……

    “那老妖婆对你恨之入骨……想来你也是不妨多让……”陆廉贞这般幸灾乐祸地说道。

    皇后只是看着陆廉贞——脸上全无刚刚那记恨表情,只是踉踉跄跄地走到帝君面前,轻轻抚摸着对方冰冷的脸,千言万语都在嘴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可恨我?”皇后问陆廉贞。

    “恨?他恨与不恨,你不知道?”陆廉贞反问。

    皇后听后,却是兀自一笑。

    “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终究是恨他的……”人死如灯灭,到了死后,这爱恨情仇,都仿佛灯灭后的一丝青烟一样,随风飘逝了。

    可皇后此时口口声声说着的,依旧是恨……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恨意,能让人在死后都不得安宁,这兴许,已经不是恨,而是爱恨分不出的东西了……

    “往日里,恨不得他去死……”皇后这般淡淡说道,可话一说完,却是一行眼泪自她眼中流出,怎么止,也止不住。她口口声声说的是恨,可眼里流出来的,却是爱。

    “说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何便是娶了那三个妃子呢……后来我再是一想,是了……他终归是所有人的帝君,不是我的若愚。我的若愚,便是我没有子嗣,也会同我相守到老的。可所有人的帝君,却是必要留一子嗣,来继承皇位的。那时候我便知道,我终究是留不住他的……”

    “不是皇后将丽妃送到帝君面前吗?”陆廉贞如此反问道。

    “我不过一试,却哪里知道……”皇后这般反驳道——她坐拥后宫,乃是这世上最有权势的女人,可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面对困难之时,会去迟疑对对方的爱,只因为对方的身份,并非是一个寻常男人而已……这样坐拥四海的男人,曾经许下过的诺言,在那美色之前,是否会破裂呢……

    可她终究是忘记了,无论自己是多爱对方,无论对方是多爱自己,都不要去尝试着去试探对方——因为试探的那一瞬间,便是怀疑的开始。

    “那三个人,瓜分了帝君,可我的若愚,也消失不见了……”皇后如此温柔地抚摸着帝君那苍白的脸庞,几滴滚烫的水渍滴在帝君脸颊上……

    “帝君他,并未失信于你……”就在这个时候,靖榕猛地开口道。

    而兀自沉浸在悲伤之中皇后,却猛地看着她。

    陆廉贞亦看着靖榕,用一种极其不快的语气反问道:“何必如此早说,我还未看够她哭的样子!”

    皇后踉踉跄跄走到靖榕面前,以手憋住靖榕的肩膀,嘶声力竭地问道:“你告诉,我告诉我!”

    靖榕看着眼前如此狼狈的,这个敌国之中最尊贵的女人,不知为何,她的心,猛地一震:“皇后您,曾被刺客刺杀过——那时候侥幸,您安然无恙,虽是受了伤,可是,性命却是无碍的——那刺客走后,留下一根鸠尾巴……也便是这根鸠尾,打定了帝君要娶了那三妃的决定。”

    “为何……”

    “都说你是个聪明人,可在我看来,你实在是笨的很……”陆廉贞这般冷冷说道。

    “鸠阁未入朝堂之前,乃是暗杀组织,便是人出的起价码,便是帝君也敢刺杀,那日能将你刺伤,他日,便可将你刺死……帝君他容不得你出一点错,所以才只能将那三妃娶来……”靖榕这般解释道。

    可皇后如今脑子里乱糟糟的很,如何才能将这前因后果弄的清清楚楚呢……

    靖榕又再说道:“若是不娶那三妃,帝君无后,便是会再有人花大价钱,买您的项上人头——唯有娶了那三妃,朝堂之中、市井之中那些蠢蠢欲动的‘爱国之士’才不会再想将您杀死……”

    “可当有了第一个皇子后,帝君却有了不一样的打算。”陆廉贞接着说,“帝君的下一任储君,自然是要最优秀的,可要是这一个皇子不够优秀呢……于是便有了两个,有了三个……也便够了。”

    “所以三妃自生了皇子之后,再无受孕,便是因此……”皇后喃喃自语道。

    “便是因此。”靖榕面有悲伤,肯定道。她从怀中拿出那几盒胭脂,交给皇后,这般说道,“几年之前,我曾入内务府库房之中,取出这几盒胭脂——胭脂里面都放了藏红花,这种让人不再会受孕的药物,这宫中那时,不过是帝君、皇后、三妃在而已,若不是三妃动的手,又不是皇后动的手,那又是谁呢……”

第两百二十四章、二次毒() 
这是靖榕第一次看到皇后哭……

    并非靖榕未看过皇后哭,自是从未看过对方哭的如此狼狈,她的发髻松散了,头上那栩栩如生的金色凤凰掉落在一旁,旁边零落着几根碎发,身上披着的裘皮也微微松开了,她不顾形象地趴在帝君的尸身上嚎啕大哭……最后,脸声音都哑掉了……

    安福站在皇后身边,肩头上的伤口尤在流血,他想开口安稳皇后,却是不知道从哪里安慰起。

    ——皇后,恨着帝君,同样也爱着他,可当她发现自己恨错了的时候,又该何去何从呢……

    如今,便也只能靠这无用的眼泪来宣泄了……

    皇后哭的久了,终于停顿了下来,可她从袖子之中拔出来的匕首的寒光,却是寒颤了所有人的眼。

    安福是最先走上前的,却被陆廉贞一掌打在了地上,半响起不来,靖榕也是上千了一步,却被陆廉贞点住了穴道,半分也不能动。

    “你这样做,想来帝君会开心吧。”陆廉贞如此说道,看着将匕首抵住自己脖颈的皇后,他这般带着笑意说道。

    皇后听完,却是一个停顿。

    “帝君死了,这皇位便会落入子嗣手中,没了你这个无权的皇后,他们大约也能上位的轻松一点儿,终究是帝君的皇后——做不了他们的额娘,他们的太后,你死了,他们想来会开心吧……”陆廉贞再一次说道。

    可听完此话之后,皇后却是把匕首慢慢放了下来。

    她笑了。

    竟是笑了。

    去病宫中空空荡荡,飘荡着皇后那肆意的笑,竟是有些恐怖。

    而靖榕此时也刚好冲开穴道,吐出一小口淤血后,便一个闪身来到皇后面前,将其匕首拿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娘娘且保重。”

    “保重?”皇后看着靖榕这般反问道,“我此时,如何还能保重的了……”

    她此话说完,却是又哭又笑——仿佛疯了一样。

    靖榕身侧的皇后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而靖榕只能静静地握住皇后那双冰冷而颤抖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皇后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可笑着笑着,她却一口气没上来,晕厥了过去……靖榕臂弯之中皇后的身子极沉,可更了不得的是……

    靖榕瞪大了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所触摸到的感觉。而就在这时候,安福却开口道:“帝君身上的雪虫毒,乃是皇后下的。”

    此言一出,靖榕心中一惊。可陆廉贞听完此事之后,只是嗤之以鼻一笑,也并未多说什么。

    “皇后是为帝君失去生育能力的——而帝君会娶那三妃,也不过是因为皇后无子而已……皇后心中,终究是恨的,所以才将此毒下到帝君身上——当年他们逃难,经过北国雪山,便是在那雪虫栖息之处,定下三世盟约。”安福悲伤说道,他此时脸色苍白,失血过多,又被陆廉贞打了一章,想来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荒寒三月,定下三生,来生虽苦,永不相负。

    是了,哪有三月还是荒寒的地方,那也便只有雪虫所栖息的,长年积雪的北国雪山了。

    皇后娶了三妃,生有三个皇子,便是违逆了那三生之约,皇后便以那北国雪山之上雪虫惩罚于他,皇后当年因冰棘草毒而失去孕育能力,这冰棘草毒入身体之后,便是又冷又难受,全身上下都仿佛被病冻结一样,更何况被无数冰棘草刺穿身体的皇后呢……

    虽流了无数鲜血侥幸未死,可这无数毒液究竟是留在了身体里面,那时的煎熬,恐怕是比帝君中雪虫之毒还要难耐上几倍——更何况,皇后还因此失去了作为女人,作为妻子,作为母亲的权力……

    看着在怀中晕过去的皇后,靖榕却不知为什么,恨不起来了。

    ——她曾经想过,若是遇到了那个下毒之人,该是如何处置。那时想的,便是让其粉身碎骨,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可如今看着怀中这个极其狼狈的女人,她却是半点恨意也没有了……

    她年纪不大,可终究也能理解自己最爱的人被别人抢走是个什么感觉,虽是未经历过,可那痛彻心扉,想来不比剜心之痛更弱吧。

    若是寻常女子,自然可以埋怨夫君,在夫君面前撒泼打滚,做悍妇姿态,可她,却是皇后啊,是六宫之主,是万民表率,是所有目光聚集之地……所以当帝君要纳妃的时候,她甚至只能笑,只能恭贺,却连一句埋怨,一句抱怨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一对民间所羡慕的爱侣,如今竟是这幅模样。

    怪不得故事里,只以皇后进宫之后做结尾,半点也没提到她入宫闱后之事——只是因为那宫闱之后的故事,便不再是什么人人羡慕的童话了,那里充满了阴谋诡计、诬陷陷害、你争我斗……哪怕真有真心也零落成泥了……

    她看着自己的夫君娶了三个妻子,看着那三个妻子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们没有比她更高的帝君,没有帝君太多的宠爱,却有她所没有的,所最想要的东西……

    皇后日日见到她们,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呢?当这些孩子一个个长大,一个个英姿勃发的时候,皇后心里想着的,又是什么呢?

    靖榕脸上露出了一丝悲伤的表情来,看着怀中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却是一阵心酸。

    ——虽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却也是天下最可怜,最可悲的女子……

    “可……”正在靖榕难受之际,却听安福这样说道,“皇后雪虫,乃是我培育出来的,将黑曜石雕琢成雪虫寻常住石洞,日日服用九叶草,生怕自己被雪虫之毒感染,然后再是趁着帝君来皇后阁中,毫无防备熟睡之际,下到帝君身上。”

    他此时语气之中有着深深的惭愧——可他却并不后悔——自己终究是如此相信皇后,哪怕皇后叫他去死,他也是会办到的。

    “我可不想听你说这个。”陆廉贞居高临下,看着全身是伤的安福,仿佛在看一条落水的狗一样。

    “不……你不明白,我只下了一次毒,而第二次毒,并非是我下的!”

第两百二十五章、手滑() 
雪虫之毒,初入身体时,乃是有三月的蛰伏期,三月之后,人渐渐不能动弹,浑身寒冷,仿佛身在冰窖之中,可一年之后,身体内雪虫都会被代谢干净,人也会渐渐好转——皇后下此毒于帝君身上,倒也未存了想要加害帝君的心。

    可到了第二年,理所应当帝君毒解的时候,却发现那雪虫之毒,并未消失。

    那时候,皇后也未曾想过竟是这样的情况,只当雪虫之毒让帝君的舌喉都无法发出声音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有什么东西,终究是晚了……

    所有人都被挡在去病宫,包括皇后——这件事,乃是皇后所做,自然不能从皇后嘴里说出——甚至那个时候,皇后以为,那便是天意了。

    她只下了一次毒,可帝君身上,却中了第二次毒,第一次毒,不过是惩罚而已,而第二次毒,却仿佛是天意了……是天要这般惩罚秦若愚……因为帝君让秦若愚消失了……

    可待到帝君的身体终于无法挽回的时候,她才算是清醒了一些,是了,哪有什么天意,不过是有心之人在背后作祟而已,可当她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帝君的病,早已经不可挽回了……

    她有时候会想,若是自己不是开了这样一个头的话,或许两人如今虽是心中有些隔阂,但终究不至于如此——本是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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