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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爱GL-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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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蝉:“”
从丹亭到谷地,再到回龙镇,这分明是离白鹤城越来越远了吧,顺路在哪里?姜无忧给出这么一个破绽百出的答案,青蝉瞠目结舌,连反驳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一时无话,气氛竟有些尴尬。
揭过这一茬,青蝉看着窗外的福华楼,想起一事,便又开口问:“姜大人,你还记得上次福华楼那盏八宝翡翠琉璃灯吗?只有猜中所有灯谜的人才能得到它。”
姜无忧示意青蝉继续往下说。
青蝉坐直:“很奇怪。城主的婢女将一叠琉璃碎片交给姬莲生,那上面的花纹与那盏八宝翡翠琉璃灯几乎一模一样”
“不奇怪。”姜无忧放下茶杯,“那晚姬莲生一直尾随我们,那盏灯应是为她所得。”
青蝉震惊地睁大眼睛:“所以是她猜中了所有灯谜?”
姜无忧:“”
青蝉:“我没想到她竟也是如此博学”
姜无忧不以为然道:“区区一盏灯而已,她若想得到,何需费劲去猜?”
也是,堂堂白鹤城姬大人,若是为了得到一盏灯而绞尽脑汁,这画面未免也太搞笑她有的就是手段吧。
青蝉赞同地点头,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关注点出错了:“你说姬莲生尾随我们?这又是为何?”
静了一瞬,姜无忧垂眸,灯光下她的睫毛覆盖了眼睛,在眼下投出一片浓烈的阴影:“我从无兴趣去揣摩她的心思。”
青蝉:“”
姜无忧点的菜接二连三地上桌,青蝉又一次不知如何接话,便干脆专心地吃起菜来。只是免不得心里嘀咕,姜无忧不说便不说了,真是小气。
一时饭毕,二人下得楼,姜无忧正会账,青蝉左观又顾,末了望着掌柜:“今日没有灯笼送吗?”
姜无忧立刻回头:“”
青蝉一本正经地陈述:“前次是上元节来这里吃饭,有送一盏美人灯笼的掌柜的今日没有送了吗?”
姜无忧:“”
那掌柜抚着胡子道:“是有这么回事。姑娘得了一盏灯笼是吗?那天也是巧,算你走运啦,有顾客想讨女眷欢心,又不想表现得太过刻意,所以就托本——”
姜无忧:“账算好了?”
“哦哦,马上!”掌柜的一边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边嘴上不停:“反正也是受人所托,本店又不吃亏,可巧让姑娘碰上啦。”
青蝉:“当真?竟有此等用心的人?”
掌柜:“可不么?那二人若修得正果,少不得还有本店一份功劳呢,哦呵呵呵呵呵”
掌柜说的话叫青蝉脸颊泛红,毕竟年岁还小,谈论这些难免羞臊。但虽说事不关己,却另有一种参与的激动,让她忍不住又问:“掌柜的后来又见过那二人吗?不知——”
姜无忧将银子拍在柜面上:“这些尽够了,余下的劳烦遣个小厮,将我们的马车赶去润林客栈。”
被打断的青蝉:“”
掌柜立即将算珠归位,乐呵呵地掂着银两看这位出手阔绰的顾客,一时觉得对方不管是从面相,还是这番举动上来讲,都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每天客来迎往,需要招呼的人实在太多了,居然怎么都想不起来:“没问题没问题,客官您尽管放心!”
姜无忧转向青蝉,说道:“你若懒得迈步,便随马车一道过去。”
青蝉怎肯与姜无忧分两路?当即表示要随她一起步行前往。
这一路又是姜无忧在前,青蝉居后,随着人流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到了上次观赏到烟火的那座小桥。
青蝉心里回忆翻涌,姜无忧无限贴近她的那种感觉瞬间袭上心头,连带着当时被握住的手腕,都好像加升了温度。
她的呼吸,她手上的力道,还有她清亮到令人沉迷的双眸
——然而前方的姜无忧毫无停顿,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走过了这座桥,留给青蝉一个孤傲的背影。
青蝉并不曾奢望还会有与姜无忧一起到这里来的机会,之所以会说喜欢回龙镇,也是因为姜无忧带她来这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独有的记忆。
也真的是只有她才会在意的记忆。
到了客栈,二人各自回房,青蝉不舒心,辗转反侧了半宿仍旧睡不着。桥上那一点点风光,可着劲地在她脑海之中回放,沉沦于回忆与现实的青蝉饱受折磨,最后她干脆从床上翻身而起,开门出去吹吹风。
已是深夜,行人绝迹。
冥冥之中似有牵引,鬼使神差的青蝉又来到桥下。她叹了口气,从桥头一步一步走至桥中央,然后停下来。
万籁俱静,月朗星疏。桥下河水流势平缓,映出一天一地的明月与星辰。桥栏坚硬冰凉,青蝉半趴在上面,没精打采地看水中自己的倒影。
面容五官一径模糊,只有一截黑乎乎的影子,随着波纹动来动去,不肯安分。
青蝉看着河水发呆,静默了不知有多久,姜无忧的声音响起来:“睡不着么?”
美人灯笼的提手卡在桥栏雕花的缝隙里,摇摆的朦胧光亮给姜无忧的白衣染上一层淡淡的紫晕。
夜风自河面扑来,姜无忧迎风而立,过长的刘海被风吹开,露出描画般的侧脸,唇边似也带了笑意。
青蝉浮现出讶异的表情,她定了定心神,将拂到唇角的发丝拨往耳后,轻轻的:“你也不睡么?”
姜无忧:“嗯,出来走走。”
青蝉便指着美人灯笼:“这个”怎么与上次那盏一个样子?
姜无忧:“见到便买了。”
这话与“顺路”一样,分明都是在敷衍人。青蝉自离开酒楼就东张西望,一直想再遇着个卖美人灯笼的,然而此间不比上元,行走一路,连个灯笼的影子都没见着。
青蝉没有捅破她,只伸手摸摸绢布上熟悉的美人脸,想起之前在酒楼被姜无忧打断的那个话题,便道:“也不知买下那么多盏美人灯笼的顾客,现今是何等光景了”
姜无忧将唇抿作一线,忽然问:“你觉得那种做法衬得了‘用心’二字?”
青蝉一愣,问:“那不然呢?”
姜无忧:“对方不知情,所做一切不过都是无用功罢了。”
青蝉咬住下唇,姜无忧那一句“无用功”,竟像是戳着她的心窝说的。她看着灯笼上那张始终含笑的美人脸,想这又是何必呢?何必要去寻来这样一盏灯笼,哀莫不于心不死,姜无忧这种无心的举措,让她又蠢蠢欲动心存侥幸,这样怎么能做到彻底死心?
喉间似有东西在滚动,逼着她要哽咽出声。青蝉花了很大力气,才缓缓道:“人活世间,总有各种各样的计较与衡量,才会让人想说的话不能说出口,想做的事不能大方去做吧”
“那位顾客背地里的取悦,不需要得到回应的关怀,难道不是一样在伟大的付出吗?我觉得这份心情并不因为对方的不知情而打折逊色啊”
“你认为这是无用功,可于我而言,却在这场旁观中得到了被关怀的莫大感动,光是想想就很温暖。”
姜无忧沉默了,将青蝉所言从头至尾又梳理几遍:“我认为你的理解又出现了偏差。”
正暗自伤感的青蝉:“”
姜无忧吐字清晰,一字一顿:“既然如此‘用心’,那对方是有多么愚钝,才能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第八十八章 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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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后;青蝉对姜无忧那份呼之欲出的心思遭了严霜;她心思一重便看什么都不觉新鲜;吃什么都不觉滋味;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眼见着浑身蓬勃的朝气都蔫了。连带那盏美人灯笼也被她打入冷宫;眼不见心不烦。
可灯笼能够收起来不见,姜无忧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要碰到。这天午间;两人又是一处用餐;看姜无忧四平八稳地端坐着,青蝉心神更加煎熬;她埋着头扒饭,匆匆扒拉了几口就欲离开。
“我吃好了;嗯就先回房了。”青蝉站起来;拉开凳子作势要走,姜无忧正在喝汤;闻言淡淡看她一眼:“菜还没有上齐。”
青蝉:“我已经吃——”
“睁大你的狗眼好生瞧着!”平地一声怒吼打断了青蝉,她被那暴喝唬得一怔,话头卡住,接下来的托词就断了。
客栈的东北角起了骚动,只见小二不安地拎着装满茶水的铜壶,矮着腰赔不是:“对不住您了,对不住您了,客官可曾烫到?”
那是个肌肉虬结的壮汉,了半片胸膛,对着小二吹胡子瞪眼:“爷的袍子尽湿了,你道有没有烫伤?”
他“噌”地站起来,反腿踹翻了凳子,一把揪住小二前襟,将他拎到自己眼皮底下:“要么你给爷也烫个试试?”
小二无意中打翻了茶杯,此刻被那铁塔般的壮汉连吼带骂地拎住,平日的机灵早去了大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小的的错,是小的没当心,客官息怒,客官息怒啊”
壮汉面目狰狞:“一句息怒便无事了么!?”
周围一片嘘声,本来这不算什么事,可人不愿善了,小事也能变大事。那小二恐怕也没料到今日的客人如此不好相与,否则就是拼了命,也不会洒了那杯热茶啊。
青蝉不适地交握起双手,偷眼去观姜无忧——姜无忧气定神闲地吹着汤匙里的热汤,待吹掉上面一层热气,红唇凑近,便将那汤缓缓咽了进去。
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享用眼前这一席美食,才是顶顶重要的事。
青蝉想,姜无忧原是冷心冷情的人,又怎么会对这样的情形动恻隐之心呢?
小二已从赔不是转向了告饶,壮汉冷啐一口,抡了铁拳正要招呼这鸡仔子般瘦弱的倒霉蛋,与他同桌的黄袍男子抛了花生米入口,边嚼边道:“这次赔了镖,你心里窝火,拿这蠢货喝骂几句出出气也就是了。若又出了人命官司,麻烦。”
壮汉听了,挥来的铁拳却力道不减。小二被他一拳砸在面部颧骨,痛得“哎唷”一声,直往后跄踉了四五步,撞在墙壁上才止住了去势。再看他的脸,已是破了相,皮肉裂开来,有血淌落,但听那壮汉冷声道:“便宜你这狗崽子了!”
店小二恍惚了很久才缓过来,掌柜的这才从柜台后快步走出,狠狠数落了他一通,转脸又笑盈盈地朝着壮汉与他一桌的黄袍男子:“额外给您两位添了壶好酒,并几样好菜,方才的不痛快且让它过去,您两位必要吃好喝好啊!”
壮汉重“哼”一声,显是余怒未消。掌柜不敢再多言,拉着那小二飞快地往后面去,且行且道:“酒与菜钱尽从你酬劳里扣!”
那小二先是受了惊,而后又遭了打,最后竟被告知要扣银两,顿时悲愤交加,脚下滞住,双手抖个不停。掌柜的看出他的异样,又拉又推的将他打发到后间:“今日祸事全赖你自个儿大意,没的抱怨他人!许你歇息半日,免得这副怪容吓到客人——话在前头,这半日的工钱可是不给的。”
青蝉呆坐了一阵,转向姜无忧。人是向着她的,目光却不去与她对视。沉默了半晌,才没头没脑的低声道:“我先上楼了。”
姜无忧不置可否,待到青蝉果真抬步走了,她才搁下碗筷,清着嗓子,道:“这两天难得见你踪影,有时干脆连膳点都误了,是在房里用功什么?”
青蝉被她戳中痛处,不禁对她云淡风轻的态度十分怨怼,但归根究底,又无法跳起来指责她什么。——就如方才那个小二,打翻茶水是他的因,被揍、被扣酬劳是他要承受的果,虽然这个果有些超过了。
青蝉:“阿芒教我一些修炼的窍门,近几日有了感悟,所以比往常修炼地勤快。这就走了。”
理由是信手拈来的,谁知姜无忧听了,忽然笑起来。
青蝉愣了愣,她不知道自己方才的答复有哪里能够引得姜无忧发笑?
姜无忧的这个笑还没有完全收敛,眼角眉梢仍旧残留着些微笑意:“那你用功这些天,闭门不出的,可有什么精进?”
青蝉:“”
青蝉脸上突地烧起来,本来不过是个谎言,谁想姜无忧竟会就此追问下去?她不知如何回答才是妥当,姜无忧狭长的双目又看过来:“嗯?”
青蝉脸色更红,疑心对方是看透了自己,只得硬着头皮道:“精进是有一些。”
姜无忧点点头,无比自然地接腔:“哦,那试试。”
青蝉:“”
半鱼最大的本事便是蛊惑他人心神,现在姜无忧用那种天经地义的口吻说试试。
如何试?与谁试?
青蝉看姜无忧,看到对方微微上扬的唇角,心里十分纳闷: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姜无忧的性格里,也有这样恶劣的部分?但她所言不过是顺水推舟,所以能够恶劣地如此坦荡。
青蝉沉沉地叹气,应道:“好。”
姜无忧看着青蝉折回,不由自主便坐直了身体。青蝉打姜无忧身后经过,径自朝掌柜处行去。
姜无忧:“”
姜无忧看青蝉先是敲了敲柜面,那掌柜笑脸相迎,不知青蝉与那掌柜在说什么,对方的笑脸渐渐收起来,直收到面无表情。
青蝉松了口气,浮现一丝淡笑,眸光定在他双眼,朱唇开合:“去吧,依我所言。”
那掌柜木木地应声,往后间去了。
青蝉未做任何停留,又往客栈的东北角而去。
姜无忧这才明白过来,青蝉是想做什么。
那壮汉与黄袍男子正对饮掌柜新送上来的好酒,酒酣肉香间见一素衫姑娘缓步而来,不禁眯眼,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姑娘你,为何而来啊?”壮汉一脚踏上身下条凳,形态孟浪地指着青蝉询问。
青蝉站到他身旁,弯腰戳在他膝盖上方,随着手指力道加深,她人也向他倾斜过去,随口反问道:“你又为何而来?”
说着盯住他双目:“要去何方?”
壮汉迟疑地看着她。青蝉脑内作痛,她只从阿芒那里学到些微皮毛,蛊惑那掌柜实属不易,到这里已是强弩之末了。
“我”壮汉面露犹豫,一时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应对着眼前的姑娘知无不言,一时又清醒,不知自己方才那荒谬的想法从何而来?
青蝉喉间发甜,体内气血翻涌。她知道自己必须得速战速决,否则就是前功尽弃。顾不得再多虑,她伸手贴在壮汉脖际,指腹轻柔地抚摸着,形态几乎是耳鬓厮磨的,那声音却是无比清冷:“尔等,唯吾马首是瞻。”
众人目不能及处,青蝉那双眸,眼白俱翻黑,散出丝缕诱惑的光芒,而后恢复常态。
“是。”壮汉一片混沌,眼前的素衣姑娘,只如迷雾中一盏指路的明灯,只消顺着她的方向,便能脱离这无边无际的苦海。
青蝉见已奏效,并不敢松懈,轻言道:“那小二就要来了,汝听吾指令,可明白?”
“明白。”壮汉迟钝地回应她,青蝉就势坐在他身旁,正巧掌柜领着诚惶诚恐的小二过来了,那小二一见到壮汉,只觉脸上的裂口更疼了,生怕节外生枝再惹祸端,当即调头就要逃。那壮汉已经看到了他,哪容他走,当即大声道:“这位小哥!脚下留步!方才是在下鲁莽,出手不知轻重,小哥万不要与我这等粗人计较啊!”
说着奔下桌,一把握住小二的手:“劳烦掌柜引路,咱给小哥找个靠谱的大夫,及早将伤口处理了才好。”
掌柜欣欣然点头:“原该如此。小栓,就依我所言,你回家歇个十天半月,好好把伤养着,横竖客栈里分文不会少你的,你就安心吧!”
小二被壮汉与掌柜一左一右簇拥着,活见鬼地张大了嘴巴:“”
黄袍男子原先以为能看到壮汉与美人的桃花戏,谁知戏文变幻太快,眼睛一眨,那小二就已经被壮汉与掌柜护送着,左一句小心,右一句注意地扶去找大夫了。
“”
青蝉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她急忙扣住桌面,总算没有现出端倪。客栈之中的嘈杂声时近时远,她掐住掌心,那疼痛隔了很久才传递开来,身体竟像是麻痹了。
黄袍男子拦住她的去路,嘴巴一张一合,青蝉迷茫地盯看着,半晌,他气急败坏的声音才钻进她耳朵里:“你对我那兄弟施了甚么妖法!他竟似鬼迷了心窍,做出这等事来?”
说着不容分说地往前一步就要拿她,青蝉哪能坐以待毙,当即朝后避去,然而麻痹的身体这会儿彻底罢了工,这一避之下愣是没动分毫。青蝉心呼不妙,就在此间,姜无忧舒臂一带,将青蝉圈到了自己身侧。
黄袍男子定定看着姜无忧,方才一声清厉的尖啸就炸响在他脑海,他神魂被震,刹时肉身动弹不得。
姜无忧搭着青蝉肩膀半推着将她带离客栈。
在街头缓缓走过很久,终于有鲜血自青蝉嘴角溢出。五感逐渐回来了,身体却还虚得发飘。姜无忧似有察觉,递过一方帕子。青蝉沉默地接过,见帕子雪白无瑕,心生不舍,只用手腕将唇边的血水擦去。过了一会儿,将帕子还与姜无忧,又小心翼翼地问她:“姜大人看着,我是有所精进了吗?”
姜无忧放慢脚步,一边迁就着青蝉的速度,一边冷冷道:“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原来阿芒是这样教导你的。”
青蝉:“这与阿芒何关?我只是学艺不精。”
“嗯”,姜无忧拿余光扫她,“你也道是学艺不精,所以何来精进一说?”
青蝉:“”
姜无忧见青蝉没有反驳,又道:“我看你方才蛊惑的路数与已故的毓含珍颇有相像,或者我提阿芒,倒真是冤枉了他?”
姜大人显然不知什么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青蝉被她噎地说不出话来,如果她的修为高如阿芒,对付区区掌柜与莽夫,自然不需佐以肢体接触,可偏偏她修为微末,再盲目托大的话,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岔枝来。
——哪怕是她谨慎行事,不还是需要姜无忧来解围?届时烂摊子更大,姜无忧恐怕就更不乐意了。
青蝉只当姜无忧是对出手搭救一事耿耿于怀,可这不都出自于她那一句“试试”才会发生的吗?
青蝉仍旧不吭气,姜无忧张嘴还待讲,恍然意识到自己仿佛说得太多,不由一阵气闷。脚下步伐加快,不知不觉就将青蝉甩开了一大段距离。青蝉落在后头,想追也是有心无力,愤愤然自言自语道:“不过帮忙解个围,能耗多少气力?难不成是因为席面没有吃好?”
想到姜无忧或许是因为没有吃尽兴而如此冷言冷语,青蝉苦中作乐地笑起来。只是说到吃,还真有些饿
青蝉摸摸肚子,精神透支之后,身体也是十分的倦乏,原本对什么都没有食欲,现在竟觉得街边一碗撒了葱花的阳春面都是那样的清香。那清香顺着空气蹿进鼻腔,青蝉盯着看,越看越馋,直到视野里出现一抹熟悉的白影。
那白影无甚表情地停在面摊前,青蝉心下一动,急忙过去,问道:“姜大人,怎么突然折回来了?”
姜无忧并不回应她,只对摊主道:“来碗面。”
摊主因见是两人,便多嘴问一句:“几碗?”
青蝉袖管之下比出两根手指,姜无忧目不斜视道:“一碗。”
“”青蝉左右张望:“这里来往顾客不少,想来面的味道应是不错。”
摊主自豪道:“那是,我这可都是回头客。”
青蝉一听,更饿了,但见姜无忧对自己的暗示不为所动,那面又是快要下锅,她不知怎的突发了急智:“姜大人,这么好吃的面,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不如你也来一碗?”
姜无忧:“”
青蝉:“”
姜无忧:“你脸红了。”
青蝉:“是吗?看不见。”
那摊主抓着面,笑眯眯地摇了摇:“究竟几碗?”
姜无忧懒得与青蝉计较,拂袖往一边落座,青蝉知她这是默许了,立即晃出两根手指,对那摊主道:“两碗!两碗!”
青蝉也不管这面来的是不是光彩,等面上了桌便狼吞虎咽吃起来。再看斯斯文文挑了面吃的姜无忧,青蝉难免想她刚才果真是因为没有吃饱才会那么毒舌,这么一想,嘴里的面差点全部喷出来。
姜无忧嫌弃道:“吃相如此难看。”
青蝉一手拿筷,一手遮脸,侧过身体避着姜无忧,且吃且笑。
姜无忧不知所以,愈加嫌弃,吃了几口便停下,用丝绢抹了唇上面汤,道:“本想在回龙镇多待几日,既然出了今日之事,这便启程了。”
青蝉笑完又觉心内酸涩难当,掩饰地揉揉脸,应声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有表白嗯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剥茧】()
午后的山林小道,人迹罕见,晃动的车厢内,青蝉的目光时不时投向对面的姜无忧。姜无忧正闭目养神,幕帘将穿透而来的日光筛得细细的,丝丝缕缕落于她脸庞、肩梢,是个名副其实的天人模样。
山风吹过,马车快行。青蝉移开视线,探目往车窗外。道旁绿木成荫,鼻端尽是初夏气息。青蝉模模糊糊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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