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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曲之倾国帝姬-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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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了再三,她还是决定不去了。反正日后相见的机会有的是,不必急于这一时。
正思量着,一阵香风扑鼻而来。她不禁磨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去就山,山来就她了。环佩叮当的声音已在门外,太监的高喊“皇后驾到”震耳欲聋,就算躲都来不及了,她只得硬着头皮迎接,脸上挂了抹强挤出来的笑。
身着大红宫装的皇后带着一大群花花绿绿的妃嫔及太监宫女迤逦走来,到了御书房门口,皇后和若羽公主径直进了御书房,妃嫔们却是驻足在外等候,没有皇上或皇后的准许,她们是没有权利进到御书房里去的。
苏浅倚在门框上向嫔妃们暧昧地摆了摆手,转身往皇后身边走去。
方才皇后进来的时候昂首挺胸,连看她一眼也不曾。她心里好笑地叹了一声。
若羽公主倒是给苏浅行了个正正经经的礼,她只是点了一下头,并未回礼。虽然以此回击皇后的目中无人显得有点幼稚,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皇后舅母。”她站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便不再往前,只是浅浅打了个招呼,没有行礼。作为一国公主,身份地位是高过皇后的,她不必行礼,作为晚辈,虽然应该行礼,但她今日却是穿了公主的朝服来的,没有晚辈苏浅,只有苏国长公主浅萝公主。
“好些年没见了,浅萝公主出落的越发美丽动人了,比你母后当年还要美上几分呢。”皇后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倨傲,话音不那么好听。
苏浅不由得心中好笑,她何时得罪过这位舅母皇后么?好像未曾吧?怎的一来就给个下马威呢?
“可不是么?有四五年没见过皇后舅母了。”苏浅淡淡一笑,见她没有让她坐的意思,她一向懒散惯了,不喜欢站着,便令莲儿寻了个凳子,坐的离皇后远远的。
皇后立即黑了脸。她本来长得算是极美的,岁月亦不曾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但她脸形稍嫌长,一拉下脸,便更长了,给她的美丽减了许多分数。苏浅看着大红的凤袍顶着一张长长的黑脸,心里便忍不住笑。
这样的大红正装,只有在极正式喜庆的场合才适合穿。今日楚国皇后穿这样一身来,若说是将她苏浅看得太重要是不可能的,来耀武扬威倒是最可能。但她苏浅不过是为公事到此,既非楚皇的宠妃,也非楚皇的爱子,不会参与他楚国的争权夺利,向她耀武扬威实在不必。
像这样拎不清的女人,能高居皇后位多年,实在是个奇迹。
“当年和你母后相处,姑嫂之间的关系倒是很和谐的,你母后是个最知书达理温文秀雅的人。舅母一见你就想起你母后,你这孩子反倒和舅母疏远了。”皇后如是说着,声音里并无多少亲切,甚至是有些寒凉的。
话外之意她是个不知书达理不温文秀雅的人呗。苏浅心里嗤了一声,果然是个宫斗高手,但似乎找错了对手,她的对手应该是门外那些花花绿绿的女人,而不是她苏浅。
她疏淡一笑,道:“有疏远么?浅浅倒没觉得。只是皇后舅母身份高贵令浅浅不敢直视,浅浅向来粗俗不知礼数,怕离皇后舅母太近亵渎了皇后舅母。”她说的似乎句句在理,但听来语气却不那么恭顺。
若羽公主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只是今日话少了许多,站姿也规规矩矩的。
“若羽公主今日的功课做的不错呢。比昨日张牙舞爪的那个女子判若两人,看来还是皇后舅母会管教人。一会儿太子表哥下朝过来见到你必然高兴你的改变,说不定还能免了你的责罚呢。”苏浅不喜应付皇后,便在若羽公主身上下功夫。
若羽公主听了果然有些怕意,目光向皇后身上移去,发送着求救的信号。
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挤出一抹笑,道:“说到昨日,浅浅,不是舅母说你,你和太子在眼前,怎么能由着她胡闹呢?你俩可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别说拉不住她当借口。”
苏浅心里冷哼了一声,这是为昨日的事兴师问罪么?脸上浅浅一笑,道:“皇后舅母这可是冤枉浅浅了,昨日实在事出有因。太子表哥那日在金殿为了救皇上舅舅和文武百官受了重伤,昨日他去天牢审讯楚子恒,浅浅不放心,便陪他一起去了,谁知回府后伤势反复,浅浅略通医术,便留下为太子表哥医治,不想没照顾到若羽公主,令她闹出那么大的笑话。若说由着她胡闹,那可是没有的事情。”
若羽公主望着苏浅眼睛瞪的大大的。有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么?偏她还不知如何反驳。私心里她也是不想反驳的。虽然苏浅一直避她如洪水猛兽,但她还是很喜欢她,佩服她的本事。
若是她知道昨夜苏浅与白蒙喝了一夜的酒,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皇后听她如此说,也不便深责,脸上挤出一抹笑,道:“不知蒙太子如何了?可曾有怪若羽胡闹?”
苏浅心想着这才是今日来的正题吧。看来这位皇后舅母还是很中意这位未来女婿的。想一想,也是,毕竟人家蒙太子将来要继承一国大统,若羽公主嫁过去可是要母仪昆国,做皇后的。这样的女婿哪个丈母娘不中意。
她笑了笑,道:“蒙太子身体无碍。皇后舅母放心吧。他似乎很中意若羽公主呢。”喝了大半夜的酒,不好才怪呢。苏浅心中腹诽着。
皇后脸上终于露出些笑意来,“蒙太子无碍便好。浅浅,你住在太子府,见蒙太子比较方便,一定要在他面前替若羽说几句好话才是。”
苏浅笑道:“皇后舅母所托莫敢不从。但只一样,浅浅未嫁女儿,男女大防还是要注意些的,蒙太子我是不太方便见啦,但太子表哥比较方便见他,我会告知太子表哥,让他多在蒙太子面前说说若羽公主的好的。”
苏浅心想着你不就是怕我在太子府住着近水楼台,恐妨碍若羽的好事么。且卖个人情给你吧。
皇后一听果真高兴了。若羽公主却很不乐意,瞪着苏浅一脸幽怨。
苏浅正奇怪若羽公主今日出奇的安静,一句话也没有,忽听门外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她心里诧异怎么下朝那么早,眸光却扫见皇后一脸的慌乱,若羽公主瑟缩在皇后身后。
苏浅心里忽的闪过一些念头。
门外呼啦跪倒一片,男男女女高呼万岁的声音振聋发聩。皇后和若羽公主跌跌撞撞往外跑,还没跑到门口,楚皇和楚渊及大皇子楚辰已经进了殿。两人忙跪倒在地,皇后道了一句“皇上万岁。”若羽公主却仍是闭口不语,头低入尘埃。
苏浅在凳子上坐着,有些好笑地看着母女二人。
楚皇扫了一眼地上的二人,一甩袖子,冷哼了一声,径直走到龙椅上坐下,怒声道:“皇后,若羽,你们就是这样听朕的话的么?朕昨日说的禁足禁言都当做耳旁风了么?”
苏浅大眼眨了又眨,心想着怪不得一直不说话呢,原来不但禁足,还禁言了。楚渊朝她挤了挤眼,她差点没憋住笑。楚辰也向她点头致意,她回以一笑。
楚皇看了她一眼,倒有些羞见故人的意味。苏浅先开了口,“皇上大舅舅,身体可还好?听说那日受了些伤。”声音淡淡,虽不见热络,还是问候了一声。
“无妨。那日你也受了惊吓了。”楚皇声音里倒比她多了些关切。
说完,他又怒目瞪向皇后和若羽公主。
皇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低声道:“皇上,饶恕臣妾和若羽吧,我们也是因为想念浅浅,才忍不住到这里来的。并非有意抗旨不尊。”
“错了就是错了,还找什么借口!”楚皇一掌怒拍在案几上,奏折被震飞好几本。
皇后与若羽公主吓得一个激灵,连连告饶。
苏浅将凳子往楚皇跟前挪了挪,坐在他对面,粲然笑道:“皇上大舅舅息怒,这事也怪浅浅无礼,本来浅浅是想去看皇后舅母和若羽表妹的,但浅浅这几日受了惊吓,夜夜不得好眠,身上就懒怠动,所以才让人去请了皇后舅母和若羽表妹来的,是浅浅不知大舅舅对若羽表妹下了禁足禁言令,都怪浅浅。皇上舅舅就不要责怪她们了。”
第八十八章 交换的条件()
她本来是不想搭理皇后的,但牵扯了若羽公主,她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愿意看她受责难,终还是放下了成见,施以援手。
楚皇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但面子还是要卖的。况且他也是极宠若羽公主,自然是不愿再重罚她。当下就坡下驴,哼道:“看在浅浅的面子上,就饶了你们这一回,还不快滚回你宫里去!”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今日起你也禁足!”
若羽公主偷着向苏浅眨了眨眼,苏浅忽的恍悟,敢情所谓的害怕这丫头全是装出来的。皇后自然是没对她有多大的感激之情,开始的趾高气扬,如今的丢人丢份,只令她心里的嫉恨又多了一重。
苏浅眼睛余光扫了楚辰一眼,皇后是他的生母,她受了罚他该是不好看,但她并未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情绪来。她暗想着未必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天生会打洞,皇后这两个子女都不像她一般小肚鸡肠小人之心。
皇后同若羽公主退出了御书房,楚皇才收敛了怒气,目光转向苏浅,看出她气色不太好,他关切地问道:“是那日吓坏了么?都怪舅舅不好,让你以身犯险。”
苏浅收起了笑意,声音冷凝地道:“惊吓倒不至于,能牵制一些他的力量,就算真的受些惊吓也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他不过是派了些乌合之众,主要力量还是用在了皇上大舅舅身上,没帮上什么忙,很惭愧。”她心里想着那日的人马也并非不济到全是乌合之众,只不过是上官陌的人马都是万中选一的高手,才令他们看起来不堪一击。不过就算那日刺杀她的人全是精锐之师,想必她的舅舅楚子忌也不会派一兵一卒援助于她。
“浅浅过谦了。那日文城之役不仅歼灭了他两万五千人马,还拿住了楚景,才致使他乱了方寸,说到底,舅舅该是感谢你才是。”楚皇似乎并未将她冷凝的语气放在心上,自顾自说着话。
苏浅嘴角动了动,道:“不过是各有所图罢了。刚好我和皇上舅舅是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而已,感谢的话就不必了。”
楚皇刚欲说什么,却听楚渊插话道:“浅妹妹今日来见父皇,是有什么事吧?”他深知苏浅对文城之役讳莫如深,再说下去,只恐怕犯了她的忌弄得又是两不愉快,赶紧阻止了楚皇的话。
楚皇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眼眸有一丝会意。
“的确是有求于皇上舅舅,不过也不是无条件的求,我想和皇上舅舅换一个人。”苏浅眸光定在楚皇脸上,声音里有一丝慵懒。
楚渊挑眉看向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来。楚辰看向两人,目光朗朗,没有什么情绪。
楚皇饶有兴味地看向她,“哦?浅浅说说看。”
苏浅嘴角扬了一下,道:“皇上舅舅英明睿智,我不说也该猜到了。楚梦肖想上官陌,弄的天下皆知,我很生气,不想她就这么死了,刚好我手上有个对我无甚用处但对皇上舅舅举足轻重的人,就是楚景。皇上舅舅觉得呢?”
楚皇没有立即回答,看向楚辰道:“辰儿觉得你浅妹妹的提议如何?”
楚辰略思索了一下,笑道:“儿臣觉得浅妹妹说的的确有些道理,楚梦终究是一介闺中女流,就算不死也未必能翻出大天来,而楚景,却是楚子恒的唯一儿子,留下他便是留下无穷后患。况且楚梦到了浅妹妹手上,以浅妹妹的本事必然能将她制服于股掌之间。”
楚皇点了点头,并未马上做出决断,而是问楚渊的看法。
楚渊看了苏浅一眼,道:“儿臣不是如此看法。楚梦的智谋胆色远在楚景之上,留不得,她必须得死。”
苏浅挑了挑眉。
楚辰道:“太子皇弟觉得她比浅妹妹的智谋胆色如何?”
楚渊笑道:“浅妹妹的智谋胆色自然是难逢敌手的。但若是单就此事而言,应是难分高下。”
苏浅眸光投向他,似笑非笑,意味深远。
楚辰脸上无甚表情,“哦?愿闻其详。”
“楚子恒满门抄斩,她却能让浅妹妹保她一命,你说她智谋如何?”楚渊挑眉道。
楚皇一直静静倾听,不作任何反应。
苏浅忽然大笑起来,笑声朗朗,连眸中都碎出笑意来。“皇上舅舅如何定夺?你的两个儿子说的都有些道理呢。”
楚皇看着她,笑道:“那浅浅有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说服舅舅把人给你呢?”
苏浅沉思了一下,道:“有倒是有一个,不过不知道算不算理由,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动皇上舅舅。”
“你说说看。”楚皇扬眉。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苏浅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慢悠悠道:“她手上有可以帮助皇上舅舅克制上官屠的东西。换句话讲,也就是说,她可以决定楚国与西月是战是和。皇上舅舅,不知道这个理由您可满意?”
“哦?”楚皇身子往前凑了凑,隔着案几看着苏浅,眸中闪烁着光芒,“可是真的?是什么东西?”
苏浅学他的样子往前凑了凑,趴在他的书案上,嘴角一抹玩笑,“皇上舅舅可以不相信浅浅,反正是战是和,全由您定夺。至于是什么东西,现在不能告诉您,我得从她身上找回面子后才能告诉您。”
楚皇在苏浅脸上看了一阵,又把目光投向他的两个儿子。
楚辰站在书案一旁,眸光静静,仿佛事情和他一点关系没有,他只是个旁听者,没人问他,他便沉默着,有人问他,他便说上一两句。
楚渊走近苏浅,打量了她片刻,似乎要看到她心里去,探究一下她究竟是何意。她笑意吟吟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却也不让他看透她的想法。
须臾,他开口问道:“你确定要留下她?哪怕她将来会给你造成不可估量的麻烦,哪怕她可能会伤到你,也要留下她?”
苏浅但笑不语,目光投向楚皇,等待着他做出决定。
楚皇似乎在衡量得失,深邃的眸子神色变幻,须臾,他身子往后挪了挪,退回原来的位置,声音坚定有力,道:“舅舅可以答应你饶她不死,但她必须关在天牢中,你若要见她,就到天牢里去见。至于楚景,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你若愿意给舅舅,就把他的人头送来吧,如果你还想留着他,就留着吧。”
苏浅挑眉一笑,道:“那就把他的人头送来吧,黄泉路上也好和他老爹做个伴。”
楚皇一副随你便的表情。
苏浅站起身,嘴角含着笑,看向楚渊道:“太子表哥是要留下来处理政事还是要回府?”
“回府吧。”楚渊轻声道,转身向楚皇请辞。楚皇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苏浅又看了一眼楚辰,对他点头一笑,转身便往外走。楚皇望着她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面色一顿,忽然声音低沉的道:“浅浅,就算舅舅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也是情非得已,你真的不肯放下成见,原谅舅舅么?”
苏浅顿住脚,不回头看他,只冷冷地道:“皇上舅舅,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改变不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无法挽回,浅浅能在这里和您抛却恩怨,站在一条阵线上,已经不易,皇上舅舅还求什么呢?”
楚渊眸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她脸上温凉一如既往,看不出情绪。
楚皇无奈地叹了一声,再说不出什么。
楚渊拉起苏浅的手出了御书房,往宫门走去。
莲儿忙跟了上去。
两人上了马车,莲儿没有进车厢,和楚暮并排坐在了前面。她猜着他们是有话要说的。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到了太子府。两人在车上相互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气氛却也不是压抑的那种,淡淡的,缓缓的,甚至是有些美丽哀愁的。
莲儿有些糊涂了,这两人不该说话的时候话比谁都多,该说话的时候却又都沉默不语了。但主子的事不是她一个下人能懂的,她只能在心里瞎担心。
下了马车,楚渊问道:“午膳和我一起用吧?”
苏浅摇头道:“我先去看看墨凌,他伤的不轻。表哥自己吃吧。”
楚渊唇角一抿,微微点点头。“也好。”两人在门口分开,一个前往龙渊阁,两个走去归云苑。
到了湖岸边,吊桥依然没修好,连个工人的影子都没看见,主殿也没有人修缮。苏浅想着楚渊这几天也真是忙坏了,这都好几天了也不派人来修。她飞身掠过湖面,落在梧桐树下,扫了一眼破败的主殿,无奈一笑,往西阁楼走去。
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扫见一抹艳红,倚在东阁楼的门框上。她冲他磨了磨牙。
走进西阁楼,杏儿正在煎药,墨凌坐在桌前看着什么东西。见她进来,他放下手里的纸张,冲她一笑,“事情办完了?”
苏浅点点头,歪着脑袋看了一眼他看的东西,问道:“是凤阁的密报?什么事?”
第八十九章 鸿雁传书信()
“昆国边境有大批兵马移动,是往楚国这边的。白蒙与若羽公主的婚事已敲定,按说不该啊。”墨凌疑惑道。
苏浅哼了一声,道:“都不是省油的灯。”顿了顿,又道:“管他呢,看好自家大门就行了。说不定是有人故布疑阵。”说着,伸手给墨凌把脉,须臾,面上有些笑意,“身体底子还不错,恢复挺快。这几日别累着,好好养着。别落下什么病根儿。”
墨凌点了点头。
苏浅窝到软榻上,吩咐莲儿去把午膳摆来这里。呆了一会儿,叹道:“我该催催表哥把主殿那边的房子修一修了,夏天还是住这里比较凉快。”
墨凌斥道:“有人不喜欢你住这里,不然也不会毁了它了。你就不怕搬回来某人气的跳脚?”
苏浅眨了眨眼,问道:“那日究竟是谁出的手?”
“我。”墨凌没好气的道,“不过迫我出手的还不是他?机关算尽,你跟他在一起就不怕他算计得你倾家荡产?”
“那正好,倾家荡产了他养我。”苏浅懒洋洋道。
“出息!”墨凌横了她一眼,“早晚有一天不但被他把心算计没了,人也会被算计傻。”
“可不是,心都没了,还不得傻啊?你怎么就不盼我点儿好?”苏浅气的翻白眼。
两人吹胡子瞪眼地闲侃着。苏浅无聊之极地数手指头玩儿。两只手数来又数去,将指尖揉的都泛红了。
“你那是在干嘛?学数数么?”墨凌瞪她。
她不说话,心里却在默数着上官陌离开的日子。四天了?还是五天了?怎么好像有四五个世纪那么长?
苏浅忽然觉得,很想很想上官陌,想到心里揪的疼。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就听他的话,放手这件事,管它谁死了谁活着谁哭了谁笑了谁得了美人谁丢了江山谁算计了谁谁又被谁算计了。就把一切放下,和他天涯海角流浪去,去赏云雪山的桃花,去看落霞坞的落日,泛舟九颍河,看春江花月,听莺燕欢唱,更或者放马塞外,听胡马嘶风鸿雁悲鸣。想着想着,她忽的起身下了软榻,抬脚就往外走。
墨凌一愣,问道:“你去哪里?”
她不答话,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一头撞在了提着食盒而来的莲儿身上。莲儿被撞了个趔趄,墨凌飞身过去扶了她一把,才没有摔倒。
苏浅一撞,脑子有些回神了,看了一眼莲儿,转身又回了屋里。
墨凌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着回到屋里,盯着她看个不停。
莲儿摆好了饭菜看两人表情怪异,忍不住问道:“公主脸上怎么了?你怎的盯着看个不停?”
“长花了。”墨凌哼了一声,收回了目光。一时杏儿也回到屋里,四人一桌,开始吃饭。表情都有些怪异。
刚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倒是热闹。我也来分一杯羹。”
众人抬眼望去,却是上官克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依旧是晃花人眼的艳红衣裳,衣裳上金粉牡丹开得娇艳。拖了个凳子坐下,毫不见外地吩咐道:“你再去给我添副碗筷。”他指了指莲儿。
莲儿瞪了他一眼,不情愿地去小厨房拿来一副碗筷,嘭地摔在他面前,翻翻白眼:“克皇子,请了。粗茶淡饭的,可别嫌配不上您的身份。”
脚一踢自己的凳子,没好气地坐下来,端起了饭碗。
上官克瞅了她一眼,道:“摔坏了你不还得跑一趟么?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环,一样的粗暴!”
苏浅横了他一眼,冷声道:“太子表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克皇子的饭菜都不准备了么?或者,克皇子是觉得没尝得够落水的滋味,还想到湖里泡个澡?”
上官克斜了她一眼,自己盛了饭,吃的有些夸张,边吃边道:“你把我打成那样,我不要求你赔礼道歉也就算了,你请我吃个饭作为赔礼也不过分吧?况且这吃的也不是你家的粮,这是人家楚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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