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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曲之倾国帝姬-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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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隐大师一噎,失笑道:“老衲一生医人无数,佛法普度众生,若是旁人,老衲敢说可以以佛法化解,但浅萝公主乃心志坚定之人,老衲还真不敢说可以医治。”他笑了笑,又道:“虽如此,但我观公主面相,似有中毒之状,不知公主可愿意让老衲替公主把一把脉?”
苏浅和楚渊齐齐一惊,狐疑地望向宏隐大师。楚渊道:“她刚刚在山上的玉泉洞中忽然晕倒,不多时自己就醒了过来,我给她把脉没探出什么,还请大师替施以援手,看她到底是中了何毒。”
第一百零六章 心上人归来()
苏浅抿了抿唇,道:“不必诊了,生死由命。”说着,将头转向一边,透过纱窗望向窗外。一片艳红如云的合欢花尽收眼底。
宏隐大师温声道:“浅萝公主刚还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怎的此时却任命了?”笑了笑,又道:“公主今日不诊脉也行,老衲观这毒在公主体内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一时倒也无妨,公主何时想诊治了,再上清云山找老衲,老衲当不辞辛苦。”
苏浅紧抿着唇不语,楚渊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声,依然劝道:“浅浅,还是让大师看一下吧,早一日治疗,早一日解除痛苦,我们大家也好放心。这么多关心你的人,姑父姑母,你的朋友和下属,还有父皇和皇叔们,大家都那么在意你,你若出事,叫大家情何以堪?”
宏隐大师附和道:“太子殿下所言正是,公主一人之身,牵扯的可不止一人。”
苏浅低着头,眸中颜色变幻不定。楚渊和宏隐大师都耐心等着她,并不去催促。
良久,她似是有了决定,缓缓下了床榻,走到宏隐大师面前,伸出一段手腕,低声道:“有劳大师了。”
那手腕细的吓人,只剩皮包骨,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楚渊凝视着她露在衣衫外面的皓腕,眉心紧蹙,眸中闪过一丝疼痛。
宏隐大师手指搭在她脉搏处,仔细认真的探查,脸上时而阴沉,时而皱眉,颜色越来越暗,良久,他放下她手腕,楚渊一直观望他的神色,见他脸色晦暗,忙问道:“大师,如何?”
苏浅望着他,看神色便知是不好,苦笑了一声。
宏隐大师长叹了一声,道:“老衲无能,除了知道这是一种情毒,探不出到底是何种情毒。”
苏浅云淡风轻一笑,道:“大师不必自责,生死有命,况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不是么?”
宏隐大师道:“公主吉人天相,日后定然可解此毒。他日老衲约齐了雪影老人,灵云大师及无痕大师一齐给公主诊脉,或可查出是什么毒。届时便可助公主解了此毒。”
楚渊忙起身一揖,道:“如此,有劳大师了。”
苏浅想着她数日前才见了雪影老人,他是天下公认的神医,当时都没看出她中毒,想来此毒罕见。她苦笑了一声。
楚渊见她那样的神色,心中一痛,伸出手欲握住她的手,想着给她些力量和温暖,她了无痕迹地避开了去,轻声道:“我没事,表哥不必放在心上。宏隐大师都说了我吉人天相,哪里就这么容易死了?”她脸上染上一丝笑颜,眸光对着窗外,容颜比窗外的合欢花更惑人。
宏隐大师道:“公主天命所向,自然不会有事。”他笑了笑,告辞出了客房。
楚渊想着他最后一句话,似是有什么天机,他乃得道高僧,勘破天机也没什么奇怪。提着的心放下了些。他对苏浅道:“今日下山,还是在山上住一日?”
苏浅不答话,站起身,走出客房,望了一眼满山开的娇艳的合欢花,清声道:“表哥,你知道合欢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楚渊愣了一下,不明白花语的意思,略一思索,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合欢花是吉祥的花,代表着夫妻好合、永远恩爱。”
她唇边绽放一抹笑颜,道:“不错,合欢花的花语正是永远恩爱、两两相对、夫妻好合。此花与我无缘,下山吧。”她声音不高,却响彻整座清云寺。
楚渊在她身后看着她,她身形消瘦的不堪盈盈一握,一身月白的衣衫,长发如瀑铺在脑后,如一幅画镶嵌在天地之间,却恁的拢了一抹轻愁。他伸了伸手,嘴角动了动,却终究没去握住她的手,走了两步,吩咐道:“楚暮,备马。”
楚暮立即去牵马了。苏浅想着楚渊今日安排了一大群人上山,必是有什么安排,他那样的人,哪里会闲的弄了那么一大群连名字都叫不全的弟弟妹妹来游山玩水。但她偏偏没如了他的愿,故意骑马上清云山顶,毁了他的计划。她意外晕倒,又被宏隐诊出身中奇毒,他没有办法,不得不听从她的意见下山。
她不想知道他有什么算计筹谋,总归汲汲营营就为那么点子破事,对于毁了他的计划她丝毫不觉得心有歉意。
须臾楚暮牵来两匹马,她翻身上马,也不告知众人一声,一扬马缰,往山下奔去。楚渊也翻身上马,追她而去,待众人有所察觉,两人已到了山脚下。
上官克不晓得为何,怒狠狠的一掌拍断了一棵合欢树,粉色的花丝雨一般扬了满院子。他气哼哼地走出去,却没去追。墨凌与袁靖在对弈,丝毫没有要下山的意思。
其他人自知追不上,遂断了去追的念头。
山上风景美如斯,又比山下凉爽些,众人自然是要在山上玩一玩避暑的。
山下的马车旁,一人一马悄然站立,宽袍广袖的月白衣袍,更衬得身形瘦削,却不掩他绝代风华、无双雅致。
苏浅似未看见,打马狂奔。带起一阵凉风,将他衣袂扬起。他还未说什么,她一人一马就已经狂飙走远。他似乎嘴唇嗫嚅一下,眸中露出一抹伤色,但瞬间掩去。
楚渊看了他一眼,稍稍减缓马速,喊了一声“陌皇子”,便催马去追苏浅。
上官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凤眸微微闭起,长长的睫毛投下两片阴影。他站着不动,风扬起他如墨的青丝,如一幅画定在那里。身后青山如黛,合欢艳华,却不及他此刻绝世独立之风华。
须臾,他忽的睁开双眸,翻身上马,轻拍了拍马背,马蹄扬起,向城中飞驰而去。那匹马是万中无一的宝马良驹,速度极快,不消片刻,便可望见苏浅和楚渊的身影。下一瞬,他已追到苏浅身边,苏浅不看他,依然催马狂奔。
虽然三匹马带起烟尘滚滚,凉风嗖嗖,但空气似乎被凝结住,说不出的压抑。
楚渊忽然勒住了马缰,神色黯了又黯。他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苏浅。”上官陌暗哑的喊了一句。
苏浅身子一颤,觉得心都要碎裂了。那一声是在梦里梦了千百回的声音,如魔音天籁,在她听来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但此刻她不想听,也不想看那个瘦削如她但仍不掩雅致风华绝世绝代的人影。
只打马狂奔着。
上官陌忽然身形一转,从马背上掠起,如一抹烟云飞过,精准地坐上了她的马背,将她揽入怀中,双臂交握在她身前。
感受着她瘦的硌人的身骨,他只觉入骨的疼。
苏浅一僵,胳膊肘向他腹下捣去。他不躲不避,闷哼一声,生生受了,却依然紧紧抱住她不放。
她伸手去掰他隐在袖中的手,却掰不动,只摸到光滑的天蚕丝锦的衣料。
“你放手!”她怒吼,想跳下马,却被他钳制着动弹不得。
她力气没有他力气大,武功又不如他,一时没有办法,只能恨怒地磨牙。须臾,她忽然一侧头一口咬在他臂上,下死劲地咬他,他痛的“嘶”了一声,却依然抱着她不放。直到嘴里一丝血腥味传来,她才松开口。
“你是属狗的么?”上官陌嗔怪地说了一句,声音却无比轻柔。
这样轻柔的声音,也是她朝思暮想的。
她折腾了半天,他只抱住她死死不松手。
手中的温暖是梦了千百回的,他怎么可能放手?他将下巴搁在她瘦得硌人的肩窝里,呼吸着日日魂牵梦萦如今却真真实实的芬芳,“有合欢花的香气。”他柔声道,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脖颈中,痒痒酥酥的,她撇开脸不看他。
“苏浅,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你可知道我对你相思如狂,相思入骨,都快得了林妹妹的相思病了。”他暗哑着声音在她耳边喃喃轻语。
苏浅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人即便说着动情的情话都能引人发笑。“你得的不是林妹妹的相思病,是宝哥哥的相思病。”她忍不住道。男女有别他不知道的么?说完便后悔了,她恍悟他定然是故意那么说引她发笑,逗她开口。哼了一声,撇过脸去不搭理他。她曾经跟他讲过红楼梦的故事,他倒记得清楚。
她悲催地发现就算生气发怒,在他手下她也连一个回合也过不了,不由觉得颓败,这辈子算栽在他手上了。
“原来是宝哥哥的相思病,是我记错了。”他轻笑出声,温热的气息在她耳鬓边萦绕。她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旖旎柔情,嗔怒道:“躲开些,谁许你离我那么近了?”
他轻轻一笑,笑声簌簌如碎玉,却依然不躲开。“我需要谁的允许么?”他明明轻柔地笑着,却令人感觉到张扬不可一世的狂傲。
“你什么时候变成癞皮狗了?”她气怒道。
“遇到你之后。”他簌簌笑着,故意吐气在她耳边,她躲不开,气的牙痒痒的。
第一百零七章 怒砸归云苑()
上官陌不再催马,信马由缰缓缓而行。感受着手中瘦弱却温暖的身体,是他不敢想象的美好。他的胳膊不由紧了紧。“太瘦了。我不过是离开了两个多月,你居然敢瘦成这样,苏浅,你是故意要让我生气心疼的么?”他嗔怪地诉说,又道:“不过如今我回来了,你得好好补回来。”他呢喃轻叹。苏浅气怒未消,只别扭着不理他。
半个时辰后才到了太子府,上官陌翻身下马,不容她说什么,直接将她横抱起,往府中走去。门口的守卫见是无声无息消失了一个多月的陌皇子抱着浅萝公主回来,不由惊诧的瞪大眼睛,嘴巴张着说不出话来。无一人敢上前拦阻。
须臾,待他们反应过来,不禁又为自家太子担心起来,陌皇子回来,恐怕太子殿下又要伤心了。
上官陌抱着她直接往归云苑走去,一路上自是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须臾便到了吊桥前,他毫不犹豫地走上了吊桥。苏浅想着这人即便在几千里之外也对她的事情掌握在手心里,她搬回到归云苑他居然也是知道的。广袖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只听到他轻声说道:“干嘛又住回这里?你个笨蛋,不知道自己不敢走吊桥的么?”
她想说她喜欢这里的清净,无人打扰,也想说她一直窝在归云苑,甚少出去,出去的时候也可以施展轻功过去,不必走吊桥的,但她什么都没说出口。紧闭着双唇一语不发地任他抱着走过吊桥。
感觉不到一丝吊桥的晃动,只感觉到来自他胸膛温暖的热度,以及他身上玫瑰花混着玉兰花的独特香气。
归云苑里连个人影也无,静的可以听见树叶飘落的声音。丫环们还留在清云山上,墨凌与袁靖也还留在山上。那两人自然是不会回来的。
她早猜到那两人先前早就见过了上官陌,那包合欢花的包裹是昂贵的天蚕丝锦,只有他才会奢侈地拿来做包袱用。合欢花自然是他要墨凌拿给她的。她一上山便觉查到空气里隐隐流动着他身上特有的玫瑰花混合着玉兰的香气,虽然被浓郁的合欢花香气盖了过去,但又岂会逃过她灵敏的感官。下山时她驻足回眸,楚渊问她看的什么,她其实看的也是他的影子。
她不明白的是他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肯见她。所以才有了借题发挥怒责楚渊那一幕。借以逼他现形。
“在想什么?”他轻声问道。
“要你管!”苏浅怒哼道,伸手扒拉开他的广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他臂弯里跳下来,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刚要关门,上官陌已在她出手关门前闪身进了房间。
“你不是躲着不肯见我么?干嘛还出现?”苏浅气怒地从桌上捞起一只茶壶向他飞过去,他迎着茶壶,不闪不避,茶水泼了他一身,茶壶掉落地上,顷刻碎成数片。苏浅见他不躲,更是怒了,将可以搬得动的摆件全数向他招呼而来,瓷器玉器也不管有多贵重,乒乒乓乓砸了一地。
“才一回来,又将你表哥的归云苑砸了。这回你太子表哥估计不会轻饶了我了。”他站在原地,抚额轻叹,身边一地残渣碎片,狼藉一片。他身上亦是被泼了一身的墨,月白的衣衫开了大朵的墨色莲花,脸上却是轻尘未染,依然风华如玉。
他显然是故意给她当出气筒,只是刻意维护了一下脸面。
苏浅将房间里能砸能摔的东西悉数砸了个遍,再无东西可砸,只听上官陌又幽幽叹道:“以后咱们自己的家看来只能摆些赝品了,若摆了真的,岂不是要被你砸的倾家荡产?”
“你陌皇子不是有的是钱么?还怕我砸这么些个破玩意儿?”她气呼呼地抄起枕头向他飞了过去,他灵巧地接住枕头,望着她笑了一声。
“自然是不怕的,只要你喜欢,以后你砸什么我都没意见。”他笑道。
苏浅忽然回味过他的话来,怒道:“谁和你咱们的家了?你有病吧!”她砸的累了,往床沿上一坐,撅着嘴生闷气。
上官陌轻挥衣袖,枕头轻轻落在床上,他笑嘻嘻地道:“帮我找件衣服吧,这个实在难以见人。”
苏浅目光落在他开满墨色莲花的天蚕丝锦外袍上,他的衣服从来都是价值千金以上,就这么给废了,她终究是有些心疼。轻哼了一声,冷冷道:“你问错人了,你的小厮月魄就在外面,你该找他要去。”
外面传来一丝响动,似乎是风丝远去的声音,自然是月魄躲了。躲的时候还抽搐着,小厮这个称呼
“你管教的好人!”苏浅愤了一句,她自然知道月魄是故意弄出的动静,以他的能耐,若想无声无息地隐没,她未必能察觉。
上官陌见她坐着不动,便自己去衣柜里寻,里面果然有他许多套衣服,都是崭新的。他拿起一件展开,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式样,宽肩窄腰,衣袖也不是时下流行的宽袖,是刚好能束到手腕的窄袖管,袖口和衣摆处都绣了艳红的玫瑰花,风华潋滟,穿上应该能将他衬得更加玉树临风。
他眸光动了动,往下翻去,见款式差不多,只不过有的是绣的玫瑰,有的是绣的玉兰,玫瑰风华潋滟,玉兰清新出尘,一样的绣工精致。“你做的?”上官陌低声问道。这样的款式,自然只有来自异世的她才做的出来,而且手艺精湛得连天下最好的绣娘也未必比得上。她精通女红,这是天下人都不甚了解的秘密。他知道。
苏浅哼了一声,不回答他。这些日子窝在归云苑养病,她净干些绣娘的活计了。此事说出去怕能惊掉人的眼珠子。
“有没有我身上这种款式的?”上官陌眉心微锁,低声地问道。
苏浅猛地抬头看向他,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我以前的衣服还在不在?我还是穿以前的吧,这些是你精心为我而做,我不舍得穿。”他轻声解释,声音有些飘忽。
苏浅猛的站了起来。如果刚才的生气不过是她气不过他独自赴险而故意为之,此刻却是真的怒了。她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将那一摞足足十几套衣服往地上扔去,扔到地上还不算,她又狠狠地踩上去,在上面来回踩踏。
上官陌一把抱住她,将她抱离那些衣服,声音也有一丝愠怒,“你这是做什么?”他俯下身去将那些衣服一一捡起,脏了的几套放在一旁,没弄脏的他又一一叠好,放回衣柜,收拾妥了,才转回头对苏浅道:“我又不是不穿,你做的我视若珍宝,怎会不喜欢?只是想留到以后穿。”
他走两步到她身边,凝视着她气得清透苍白的脸,心脏疼的快要窒息。须臾,他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也只是轻轻一吻,便离开她的唇瓣,叹了一声,柔声道:“乖,今日先找件以前的衣服给我穿吧。”
苏浅怒瞪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执拗地要穿以前的衣服。不管是为何,她都无法气消,狠狠踩了他一脚,怒道:“没有,扔了,爱穿不穿。”她扭头就走。上官陌望着她气怒而去,并没有拉住她的意思。
苏浅一开门,却见流云慌慌张张地往这边跑过来,她皱了皱眉,又反身回到了屋中。
流云跑到门口,急急地唤了一声“浅萝公主”,刚要说话,一眼瞅见站在地中央的上官陌,一身月白衣衫被墨汁浸染透,很是狼狈,满地狼藉比遭了强盗还不堪入目。她目瞪口呆站在门口,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什么事?”苏浅冷声问道。
流云定了定神,忙道:“浅萝公主,陌皇子,你们快去看看吧,誉皇子被人送来太子府,奄奄一息好似快不行了,府里的太医无能为力,太子殿下又不在,我们,我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苏浅一凛,皱起眉头。白誉比上官陌还早离开太子府,不知去向,如今怎的被人送回来太子府,还奄奄一息了?她看了上官陌一眼,上官陌眸光淡淡。
“去看看吧。”她疾步往外走去。流云尾随她而去。“在芙蓉殿。”流云解释道。
苏浅片刻不耽误,足尖一点,掠过湖面,直接向芙蓉殿掠去。
一进门,她一惊。
白誉躺在床上,雪白的衣衫上染了大片的血渍,已经干涸。他气息弱的如游丝一般,似乎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房中站了一个人,却是苏黛。亦是一身的血渍,和白誉身上的一样,已经干涸。
“你怎么在这里?”她惊问她的妹妹苏黛。
苏黛一把扯住她的衣襟,泪水哗地流下来,泣不成声地道:“姐,你快救他。求求你,快救他。”她扯着苏浅往床前拖拽。
苏浅眉头紧皱,靠近床前,伸手搭在白誉脉上,一点脉息皆无。她眉头锁得更深了些,看向他身上,只见胸前数处剑伤,深可见骨,但显然致命伤不是外伤而是内伤。
第一百零八章 昆国二皇子()
“流云,你快去把上官陌叫来。”苏浅吩咐道。她不敢确定上官陌能不能救活他,但她确定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她转头盯着苏黛,怒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他是你送来的?”
苏黛抽噎着,声音断断续续,苏浅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好了,别哭了。”她气急败坏地道,“赶紧给我滚回家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她唤了一声凌华,吩咐道:“护送青黛公主回去。”
凌华应声,落在房间里,看着苏黛道:“青黛公主请。”
苏黛一把扯住苏浅衣袖,哭着道:“姐,我不回去,你先救他。求求你,姐。”
苏浅看着她哭成个泪人,心里不由烦乱。这个妹妹从小外柔内刚,性子极高傲,还从没见她哭成过这样,求人也似乎是第一次。她唇瓣抿起,叹了一声,道:“我没办法救他。”
苏黛一怔,哭道:“怎么会呢?姐姐你从小浸淫医道,医术高绝,不会救不了他的,姐姐你念在他有情于你,就救救他吧。”
苏浅烦躁地推开苏黛,道:“若能救,我怎会不救?他被人震伤五脏六腑,又受了极重的外伤,从受伤到现在至少已经六个时辰,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大罗神仙恐怕也难以施救。”
苏黛被她的话吓到,身子一软,往地上跌去。“黛儿!”苏浅一惊,一把搀住她,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她却挣扎着不坐,扑到白誉床前看着奄奄一息的他哭成个泪人。
苏浅无奈地长叹一声。苏家出情种,她爹是一个,她这妹妹也是一个。
须臾,上官陌来到,不知在哪里弄到一套宽袍广袖的衣裳,换下了身上的脏衣。他一进门,苏浅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去看看他,是否还能救,尽量救一救吧。”她声音生硬,显然还在气他。
苏黛闻言,离了床前,跌跌撞撞扑到他面前,断断续续道:“陌皇子,不,皇姐夫,你救救他好不好?黛儿求你了。”
“你这丫头,真是没治了,哪里学来苏澈那一套死缠烂打厚脸皮?”苏浅一把扯过苏黛,板着脸训斥。
上官陌似乎笑了一下,温声道:“你们都出去吧,我看看。”
苏浅横了他一眼,道:“为什么要出去?我们留下又不会耽误你施救!”
“你确定要留在这里和我磨嘴皮子么?要知道你磨得起,床上那位可等不起。也好,反正我也不愿费力不讨好救他,如此就不必救了。”他有些愠怒地道,作势就往外走。
苏黛见唯一的救命稻草要走,一把扯住上官陌的衣袖,抽噎道:“皇姐夫不要走,我和姐姐出去就是。”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扯起苏浅就往外拖。苏浅一肚子的牢骚怒火,却生生被苏黛拖住,拽出了芙蓉殿。
上官陌衣袖一拂,门应声关上。
苏浅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怪人。”她嘟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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