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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短篇小说大全集-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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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的秘密的青春之美而幸福。从这一切的深处,我向您呼唤,啊,神圣的阿什忒露特!从这夜的黑暗之后,我向您的同情心求助。听听我的呼唤吧!我是您的仆人纳桑,一生站在您祭坛前服务的那个祭司希拉姆的儿子。——我在一群姑娘中选中了一个姑娘,把她当成伴侣,结果精灵女蒙昧时代的阿拉伯人传说:女精灵苦恋上一个男人,她会阻止他结婚,即使他结婚,她也会对他的新娘施以魔术,或致其死命。这一富有诗意的信仰,至今仍存在于黎巴嫩的某些乡村。们嫉妒我们了,她们向她的美丽的身体内吹入一种奇怪的邪气,然后又派死神来领她进入她们的魔洞。那死神现在正窥伺在她的床榻旁,像一头饥饿的狮子大声咆哮!把他的黑翼遮盖在她的身上,伸出他的粗糙的爪子,要把她谋杀于我的怀里!为此,我诚惶诚恐来到您的面前,请您发发慈悲吧!让她像一朵尚未因生命的枯萎而凋谢的欢快的花朵那样活着吧!让她像一只尚未困倦,为青春黎明的到来而啼啭歌唱的小鸟吧,把她从死亡的魔爪中拯救出来吧!我们将为您唱着赞歌欢呼雀跃,我们将为您的荣名献上香火,我们将在您的祭坛上宰杀牺牲的祭品,我们将用陈酿和香精油注满您的储罐,我们将用蔷薇花和素馨花铺满您的神庙的柱廊,我们将在您的雕像面前点燃熏香和芳枝。奇迹的神主啊,请拯救我们!请让爱战胜死亡,因为您是死亡和爱情之主神!”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当儿他的焦灼令眼泪潸然流下,哀叹声升起。尔后,他又说道:“啊,神圣的阿什忒露特!我的梦想已经彻底破灭,我的肝肠已经寸断,我的心已经死去,我的眼泪已经哭干。请您用护爱怜悯让我活下去吧!请您为我把我的爱人留在世上吧!”这时,他的一个仆人走了进来,慢慢凑近他,低声在他耳边说:“我的主人,她已经睁开眼。她环视床榻四周,不见您的身影,于是就一个劲儿呼唤您,所以我来了,请您回去看她。”
纳桑站起身来,赶快步出殿门,仆人紧随其后。他回到自己的府第,走进病人的房间,俯身于她的床前,用两手拉着她消瘦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的嘴唇,似乎要把一个新的生命从自己的身体注入她憔悴的体内。于是她那沉陷在绸子靠枕里的脸转向他,微微睁开眼睛,唇边露出一丝笑意,那是她美丽躯体内残留的一点生命,也是她正在告别尘世的心灵中的最后一点微光。——那也是那颗匆匆奔向停止跳动终点的心发出呼唤的回声。然后她开口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像一个贫妇的饥饿的孩子发出的*:我的心灵的郎君,诸神已经召唤我了,死亡已经到来,它要把你我分开。不要担心失望,因为诸神的意志是神圣的,死亡的要求是公正的。我这就要走了。爱情和青春的杯盏仍然溢满,握在我们的手中,美好生命的道路依旧铺展于我们的面前。我亲爱的人啊,我去了,去到灵魂聚会场所。我将回到这个世界,因为伟大的阿什忒露特会给那些在享受爱情的美好和青春的欢乐之前就走向永恒的相爱者的灵魂重新注入生命。*教先知说过:“你们曾是死者,他复活了你们,然后让你们死去,然后又复活你们,然后你们同到他那里去。”印度的菩萨(佛祖)说过:“我们昨天在这生命中,我们现在已来到了,我们将回去,直到变为像众神样的完美者。纳桑啊!我们将重聚在一起,我们将共饮水仙杯盏中的朝露,将和田野上的小鸟一起同享阳光。再见吧,亲爱的!”
她的声音沉寂下去了,只有嘴唇像晨风中凋谢的延命菊花瓣那样颤抖着。她的爱人将她搂在怀里,用冰冷的泪水润湿了她的颈项。当他的嘴唇贴近她的嘴角时,发现她的嘴角已经冰凉。于是他放声大哭,撕破自己的衣裳,扑倒在她一动不动的身体上。他的痛苦的灵魂正徘徊在生命的坚持和死亡的深渊之间。
在那一夜的静谧中,两位长眠者的眼睑曾经颤抖过。街区的妇女们十分害怕,孩子们的灵魂惊惧,因为黑暗之夜加上了从阿什忒露特的祭司宫宅四处升起的令人心碎的号啕痛哭声。
当黎明来到时,人们来找纳桑,想安慰他,抚平他的不幸,但没有找到他。
过了几天,从东方来了一个商队,他们的首领告诉人们,他曾看见纳桑在一个遥远的、荒无人烟的地方游荡,徘徊在羊群中。
一代又一代过去了。时光用它那看不见的足掌踏碎了人们的劳作。众神远离了这个国度,一位狂暴女神代替了他们的位置。她以破坏为乐,用毁灭开心。她摧毁了*一座座宏伟的神庙,推倒了城中一座座美丽的宫殿,使城中葱茏翠绿的花园凋零破败,使丰腴的土地变为不毛之地,在这个地方留下的只有颓垣断壁,一片荒凉。这情景令记忆想起昔日的景象就痛苦,让心灵听到古代光荣的回声就悲哀。
但是,正在逝去的和正在踏碎人类劳作的时光,不能毁灭人类的梦想,不能削弱他们的感情。
因为梦想和感情靠不朽的绝对精神的存在而长存。它们有时可能隐伏消失,有时可能静静而眠,像太阳在夜晚来临时那样,又像月亮在黎明到来时那样。
(在拿撒勒人耶稣到来后第1890年的春天)
白天过去,光明渐隐,太阳从巴勒贝克平原上收敛去了它的光辉。阿里侯赛尼侯赛尼姓人是阿拉伯人的一个部落,至今以帐篷为居室,生活在巴勒贝克平原。领着他的羊群返回神庙的遗址。在那里,他坐在坍塌的廊柱之间,这些残柱东倒西歪,就像一个个被抛弃的士兵,被战争撕裂、被异族剥光的肋骨。阿里的羊群围卧在他的身旁,从他青春的歌声中寻得了安全。
夜半时分,天空把明日的种子抛撒进它深沉的黑暗中。阿里的眼睑因警觉幻影的不断掠过而疲惫了,他的头脑因带着可怕的沉默,在颓垣断壁间想象着不断穿行的大队经过而迟钝了,于是靠着胳膊支撑着。睡意渐渐袭来,用它那飘忽的纱巾的边缘轻抚着他的感觉,就像温柔的云雾轻抚着平静的湖面。于是他忘记了燃烧着的自我,而和他那个隐秘的、充满升腾于人类种种法律和教诲之上的精神的自我相会了。他的视野在眼前一圈圈地扩大,隐幽的秘密在他面前展开,他的心远离了向着乌有行进的行列,而独自停留在排列有序的思想和你追我赶的遐思面前。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懂得了或者几乎懂得了伴随着他的青春的精神饥饿。那把生活的甘甜和苦涩统一起来的饥饿,那把顾盼的叹息和要求满足的平衡集聚起来的焦渴,那世界的光荣不能消除、岁月的流逝不能卷去的思念。阿里侯赛尼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一种奇特的感情,这感情是神庙的颓垣断壁唤醒的。那是一种细微的感情,是香炉里的熏香那般的回忆。它又是一种神奇的感情,它早已隐居在他的感觉中,像乐师的指尖隐居在琴弦的排列中那样。它又是一种崭新的感情,从心中迸发出来,或从一切中迸发出来,成长,递次上升,直到拥抱了他的精神的普遍性。危重病者对温情的那种迷恋,寻求甘甜者对苦涩的那种体验,慰藉者对严酷的那种痛苦,充溢了他的心。它又是一种产生于充满朦胧睡意的一瞬间的感情,从一瞬间内产生世世代代的图画,正如从一滴水中繁衍了世上诸多民族。
阿里朝破败的神庙望去,睡意已经被灵魂的觉醒所代替,受到亵渎的祭坛的残迹显露出来,东抛西弃的柱石的所在和东倒西歪的墙壁的地基,清晰地显现出来。于是他的眼睛瞪大了,他的心震颤了,像一个盲者突然恢复了光明。他开始看,开始想,开始沉思——思考,沉思,在思考的澎湃起伏中,在沉思的巡行运转中,一个个回忆的幻影出现于他的心中。他记起那些银制的灯盏和香炉怎样排入在令人肃然起敬的某位被崇拜的神的雕像周围,记起了严肃的祭司们如何在镶着象牙和黄金的祭坛前献祭,他还记起了敲着手鼓的姑娘们和唱着爱与美之赞歌的青年们。他想起和看到了这些画面,它们清晰地呈现在他闪电一般的视线内。他感到了种种影响,它们的神秘奥妙打破了他内心深处的平静。不过,这记忆追回的只是我们在逝去的年华中看到的那些实体的幻象,让我们听到的只是我们耳朵感悟到的那些声音的回声。这些神奇的记忆,和那在帐篷间诞生、在旷野放牧中度过青春的青年的过去生活有什么关系呢?
阿里站起身来,漫步在乱石间。他那悠远的记忆,揭下了蒙在他的想象力上的忘却的面纱,就如同一位姑娘从她的镜面上拂去蛛网一样。当他走近神庙的正殿时,停了一下来,好像在地上有一种拉住他双腿的吸引力。他向前望去,发现自己站在一座被打破的抛在地上的神像面前。于是他盲目地在这神像旁边跪下。他的感情在他的五脏六腑中翻腾,像血从中剑的伤口中涌出一般。他的心怦怦乱跳,越来越快,就像大海上下翻腾的波涛。于是他垂目示敬,痛苦地叹息,难过地流泪。他感到刺心的孤独,感到在他的灵魂和另一个美丽灵魂之间有一条具有毁灭性的阻隔的鸿沟,那个灵魂在他来到这个生活之前曾经距他很近。
他感到自己的本质只是一个点燃的火炬的一部分,是上帝在时光终结之前把他自身和那火炬分隔开了。
他感到一只可爱的翅膀正在他燃烧的胸膛间和他颓丧的脑海周围轻轻拍打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感到那伟大的强有力的爱正包容着他的心,掌握着他的呼吸。这爱正使一颗心的秘密为别的心所共享,正用它的种种手段将理智和度量衡的世界分开。这爱,当生命之舌缄默时,我们能听到它在说话;当黑暗笼罩一切时,我们能看到它像光柱一样立在那里。这爱,这神,已在这一平静的时刻降于阿里侯赛尼的心间,并唤醒了他心中甜蜜和苦涩的感情,就像太阳在荆棘丛旁催生了簇簇花朵。
但是,这爱是什么?它从哪里来?想从这个和他的羊群一起躺卧在朽坏的神庙间的青年身上得到什么?这流淌在一颗心间的烈酒,从未被姑娘们的眼瞳触及过的烈酒是什么呢?这些萦绕于一个贝都因阿拉伯游牧人称贝都因人。这里指牧人阿里侯赛尼。耳际的崇高的歌、尚未被妇女吟唱过的歌是什么呢?
这爱是什么?它从哪里来?它想从阿里——这个用他的歌声与青春为世界忙碌的人得到什么呢?这歌声与青春究竟是一位女贝都因的美德在他不知不觉中向他心田抛下的果实精华?还是曾经因烟雾而被阻挡,现在出现以照耀他的心房的一缕阳光?是静夜奔出以嘲笑他的感情的一个梦幻?还是自始以来就存在且将存在到时光尽头的一个真理?
阿里闭上眼睛,像一个乞求者一样伸出手去。他的灵魂在内中颤抖,从这灵魂的不断悸动中,迸出由诉说的卑屈和思念的炽热组成的断断续续的叹息。他用一种分不清是感叹还是情词的微弱声音呼喊道:
你是谁?你离我的心这样近,离我的眼这样远。你把我和自己分隔开,又把我的今天和某些被遗忘的遥远的时光密切联系起来。你是来自永恒世界向我阐释生命的虚妄和人类的孱弱的仙女的掠影?还是从地缝中冒出窃取我的理智和让我成为我亲友中青年们嘲笑的对象的精怪的灵魂?你是谁?这紧紧抓住我的心、致人死命又让人复活的骚动是什么?
“这如火似光充满心胸的感情是什么?我是谁?这个我称之为‘我’的、我所陌生的新的自我是谁?莫非我饮了生命之水,吃了以太分子,从而变成一个可以看到和听到隐幽秘密的天使?还是我醉饮了邪恶之酒,从而看不清理性事物的真相?”
他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感情更充沛了,精神更高昂了。他说道:“心灵可以辨出和接近、黑夜可以阻挡和疏远的人啊!在我梦幻的天空中翱翔的美丽的灵魂啊!你已在我心中唤醒了过去埋藏在冰雪下的、花的种子般沉睡的种种感情。你像载着田野的气息的微风扫过,轻抚着我的感觉,于是它们摇动了,像树叶一样!如果你穿着物质的衣裳,那就让我看看你吧!或者,如果你是从泥土中被解放的,那你就命令睡眠合上我的眼帘,从而让我在梦中看见你吧!让我抚摩你!让我听到你的声音!撕碎这蒙住我的一切的面纱吧!摧毁这遮挡住我的神性的建筑吧!给我一只翅膀,让我跟着你飞向那至高的场所吧——如果你是它的居民的话!或者用神术抚摩我的眼睛,让我跟着你,去到精灵藏身之地吧——如果你是精灵们的妻子的话!把你看不见的手置于我的心上,把握着我吧——如果我能自由地跟随你的话!”
阿里在黑暗之中轻轻地说着这些话。这些话是从他内心深处激荡的调子的回声中复活的。在他的眼前,在他的周围,黑夜的影子在潜行,好像从灼热的香炉中散发出香气。在诸神的墙壁上显示出带着彩虹颜色的神秘的影像。
曙光初露,晨风阵阵,风儿吹动了一片寂静。紫罗兰色的霞光流泻于太空粉尘之间,天空微笑了,好似一位号丧者在梦中看到他爱人的身影那般微笑了。小鸟从颓垣断壁中钻了出来,在那些石柱间飞来飞去,唱着,彼此呼唤着,报告着新的一天的来临。阿里站起身来,把手放在滚烫的额头上,用专注的目光顾视着四周,像亚当当初因上帝的一口气而睁开眼睛时,带着惊奇观看四方一样。尔后,他走近他的绵羊,召唤它们。于是羊儿们爬起来,抖落身上的尘土,跟在他后面乖乖地朝绿色的草场走去。阿里走在羊群的前头,他的两只大眼睛紧紧盯着晴朗的天空。他的感情已摆脱种种可感知的事,现在正向他阐明存在的奥秘和隐幽,让他看到这一切,让思情和想念再次回到他的身上。于是他发现自己被挡在他的灵魂的灵魂后面,像眼睛被挡看不见光明。因此他叹息着,伴随着每一次叹息,他燃烧的心中的一支火炬就闪过去了。
他走到溪水边。溪水淙淙,声传四野。他坐在河畔一棵柳树下,柳枝摇曳,飘垂于水面,它们似乎想啜饮甘甜的溪水。羊儿低头信步觅着嫩草,晨露在它们银色的皮毛上熠熠闪光。没过多大一会儿,他就感到心跳加快,灵魂震颤,愈来愈甚,就像一个睡卧着的人,阳光把他照醒时那样。他动弹起来,向四周环视,忽然看到一个姑娘出现在林间,那姑娘肩上扛着一个水罐,缓缓朝溪水走去,露水已经打湿了她的*的双脚。
当姑娘走到溪水边,弯腰汲水,灌满她的水罐时,朝对岸看了一眼,于是她的目光与阿里的目光相遇了。她惊叫起来,把水罐也抛掉了。然后,她向后稍稍退了几步。她注视着这个人,像一个迷路者看到了自己所认识的人。一分钟过去了。这几十秒就像灯光引导着他俩的心走向彼此,从寂静的回声中创造出奇妙的乐曲,给他们的心中重新带来无名回忆的回声,让他们中的一个辨明了另一个。不是在这个地方的这一个,而是被远离这溪水、远离树木的形象的倩影包围着的那一个。他们面面相对,彼此凝视,目光带着温情。他们彼此亲切地看出对方熟悉的面容,相互倾听着对方的心声,用他们感情中的全部听觉。他们彼此呼唤着对方,用他们心中所有的唇舌。直到两个灵魂彼此达到完全的了解。这时阿里被一股隐秘的力量所吸引,涉过小溪,走到姑娘身边,拥抱住她,吻她的双唇,吻她的颈项,吻她的双眼。姑娘在他的拥吻中不曾有什么推拒的动作。拥吻的甜蜜似乎已解除了她意志的全部武装,抚摩的温柔似乎夺去了她的全部力量,因此她乖乖地,像素馨花的芬芳气息顺从了空气的飘曳流波。她把头倚在他的胸上,像一个疲惫者找到了安抚。她深深地叹息着,这叹息表明一颗紧缩的心开始舒展,宣布曾经沉睡的感情正在躁动,正在觉醒。她抬起头,带着沉默——灵魂的语言,望着他的眼睛。她的目光,是对人类熟悉的陈词滥调不屑一顾的目光。她的目光,是对爱情变为辞藻组成的躯体的灵魂表示不满的目光。
这对情侣漫步在柳林间。二人的和谐一致,便是诉说着二人合一的舌,是倾听着爱的启示的耳,是凝视着幸福荣光的眼。羊儿跟在他们后面,吃着花草的嫩尖,小鸟从四面八方飞来欢迎他俩,唱着神奇的歌!
当他们走到山谷的一头时,太阳已经升起,给山丘披上金色的霞光。他们坐在一块岩石旁,石影中躲藏着紫罗兰。过了一会儿,姑娘望着阿里的黑亮的眼睛,微风和她的头发嬉戏,那微风似乎就是他的嘴唇,悄悄地想和她接吻。她感到有一些神奇的指尖正挑逗她的唇舌,不管她愿意与否。于是她用带着刺人的甜蜜的声音说道:
“亲爱的人!阿什忒露特已经让我的灵魂返回这生活中,以便我们不再禁锢爱情的欢愉和青春的光荣!”
阿里闭上眼。姑娘情词的音乐已带来一个梦幻的画面,那是他一直做着的梦。他感到看不见的羽翼负载着他,飞离这个地方,然后在一个样子奇特的房间里停下来,这个房间的一角有一张床,床上有一个美丽女子的躯体,死亡已经夺去她的光华和唇上的热量。看到这种可怖情景,他像一个害相思病的人一样惊叫起来,于是他睁开了眼睛。他发现那个姑娘正坐在他的身旁,她的唇上带着爱的笑意,她的目光中闪烁着生命的光芒。于是他绽出笑容,精神焕发。他见到的那些幻象渐渐消失了,他忘却了过去和未来
这对情人互相拥抱着,吸吮着唇吻的甘露,直到微醉。他们彼此偎抱着睡在一起,直到日影偏斜,被太阳的光热唤醒。
伊宏译
作品简析
第一章 马哈姆德·台尔木()
马哈姆德台尔木(1894—1973),埃及阿拉伯语作家,阿拉伯短篇的奠基人。出生于开罗一个有阿拉伯—库尔德血统的家庭。1925年开始发表,一生创作了大量作品,以短篇成就最高。主要作品有短篇集穆泰瓦里大叔、行行好吧、恭贺新禧,以及长篇赛勒娃彷徨歧途等。1962年获国家文学表彰奖。
小耗子
她快满七岁了,谁见了她都以为她只有四岁。她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看见她的人不知那是她皮肤的本色还是附在上面的脏垢。蓬在她头上的浓黑的鬈发更映衬出她皮肤的黑来。她肢体孱弱,肩头瘦削,身上一条条的肋骨在那被人们雅量地称作长衫的破布片后面显露出来。
什么时候人们问她:“你爸爸是谁,小姑娘?”她就质朴而出于本能恐惧地回答:“我不知道。”如果她被问起:“你妈妈是谁?”她就会用手指搓着破衫的一角,一对无神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大街,咕哝着:“我不知道。”
也许她的回答引起询问者的好奇,想继续和她交谈下去,于是问她:“你住在哪儿?”她就会用干瘦的手指着一所被挤压在毗连的楼房之间的陈旧屋子,用单调的声音说道:“在那儿。”是的,就在那所屋子的最底层,这个小姑娘为自己营造了一个每晚栖息的固定住所这是门后地下一个堆放垃圾的角落,只是在这里,她的身体才得到休息,才使自己孩童的想象力驰骋。
小姑娘只是在深夜,当她做完了女主人吩咐的一切活计后才能得到休息。她的女主人是个骨瘦如柴的干瘪老太婆,真主没有给她好的品质,她性情乖戾,喜怒无常。
小姑娘叫她做舅妈,老太婆把小姑娘叫做小耗子!这个称呼以后便被左邻右舍所接受,于是小姑娘从此就这样被叫着,后来她也习惯于回答这种呼叫。很快,她原来的名字就随着她的过去一道从她的记忆中消失了。
她也像任何人一样有自己的过去吗?还是她生长在这里就像青苔生长在房子附近的脏水里一样?不过,所有这些和她有什么相干呢?她不是在那位老妪的庇护下得到了糊口之食,不是也像其他人一样有自己的名字吗?这名字就是小耗子。为什么她的名字不叫小耗子呢?这名字为什么要使她恼怒呢?她并不讨厌这种动物,而且,自从她和一只与她共同居住在门后栖息地的小耗子建立了牢固的了解和感情之后,她还很同情它任何感情都有缘由,任何了解都有开端。
一天晚上,小姑娘躺在屋角那条破席上,朦胧欲睡。近旁垃圾堆上的蠕动声搅扰着她,她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心里很不安。蠕动声越来越大,垃圾被刨向四处。借着墙上那盏满是尘土的油灯的暗淡光线,她看到一个黑色的小脑袋露了出来,两只闪亮的眼睛警惕地四处搜寻。小姑娘感到惊惧,差点叫了起来,但她的舌头僵住了,声音也窒息了,全身紧缩,心脏剧烈地跳动,两只眼睛紧紧地盯住那只小耗子来回伸动的头。
小耗子从垃圾堆中出来,抖掉身上的脏土,伸出细软光滑的鼻子嗅闻着,髭须来回摆动。它突然找到一根臭骨头,快活地用前爪抱住,贪婪地啃啮着。小姑娘蜷伏在那里,怀揣恐惧和好奇,她很想继续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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