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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沉沙-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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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丁烈听到响动后睁眼。

    “进来。”

    前台的姑娘扭开门把,恭恭敬敬地说:“丁总,徐小姐到了。”

    “回去做事吧。”丁烈对自己的员工说完后,起身走到徐白面前问:“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徐白随意看了几眼他办公室,感受到那份无法企及的豪华后回神点头:“想和你聊聊。”

    “请坐。”丁烈很绅士礼貌。

    徐白点头,坐在靠东面角落的一张黑色沙发上。

    她入座后,丁烈坐其旁边。

    很快有人送进来两杯茶水,然后退出去,关门。

    开始正题前,徐白不忘夸赞了句:“我过来的时候前台姑娘说这整一层都是你的公司。先前知道你开了公司,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大。装修看上去也挺有格调的。”

    丁烈微笑:“现在公司旗下有几本杂志卖得挺好,所以这边经常会有一些明星或者模特过来。公司的装修和管理是给合作方的第一印象,所以我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当初都聘请顶尖的设计师亲自操刀,这是设计师的功劳。”

    徐白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丁烈,一时不知道再接什么话。

    她捧起茶杯喝口清茶,随后咬了咬唇道:“丁烈,上次你说,我爸以前也没少从你家仓库置放和中转鬼货对吧。”

    丁烈盯着她,沉默了片刻说:“这件事我上回好像已经澄清过了,”

    徐白一瞬不瞬地看向丁烈。

    丁烈的言下之意,似乎还想咬住自己记错了。

    她淡然的眼神中隐匿着逼迫与追问:“别骗我。”

    几秒过后,丁烈故作妥协道:“嗯,你爸以前是在我家仓库中转过不少东西。”

    一听这话,徐白整颗心都凉了。

    伏中译再多的出言不逊也在这一刻被徐白所原谅。

    她失望到笑了出来,令人毛骨悚然。

    丁烈皱起眉头:“你的表情看上去很吓人。”

    徐白收了笑,拍打几下丁烈的肩:“我真希望你能继续骗我。”

    丁烈的心一震,没吭声。

    这时候徐白又说:“你要是坚持说你记错了该多好。”

    丁烈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和你也没关系。何况你父亲都不在这世上了,他以前做过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徐白摇摇头:“你不懂。”

    丁烈挪了挪座位,靠近她一分:“你到底怎么了?”

    徐白说:“我只晓得现在自己的心情很糟糕,相当糟糕。”

    正如伏中译所说,她的不服,质疑,犹豫和恐惧,现在都写在眼睛里。

    丁烈神色冷清:“我能帮你什么?”

    这时候她手机响了。

    来电人是陆鲲。

    徐白看了一眼屏幕后,将手机紧紧握在手里,迟迟没接。

    她按下关机键,将手机放回兜里。

    徐白问:“我出来的时候没装身份证,现在我想去一趟黑龙江。丁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丁烈没吭声,但他起身后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后拿出了自己的车钥匙说:“走吧。”

    徐白楞了一下:“你不会是想开车送我去吧?一千六百多公里呢。十几个小时的车程。”

    丁烈说:“现在高铁或飞机都需要证件登记。你刚问我有没有办法,很抱歉,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但听你的话外之音,似乎不想回家去取证件。那我只有亲自开车送你过去。”

    徐白看着丁烈,忽然生出点感动的情愫来。

    虽然是老相识,但毕竟多年未见,交情也不见得多么深厚,他肯这么帮忙,出乎徐白的意料之外。

    她也站起来:“你是大忙人,这好像不合适。不过还是谢谢你。好了,今天打扰你这么久,我也该走了。”

    徐白走到门口时丁烈紧跟其后,电梯门前,丁烈说:“客套话就不用说了,现在出发。”

    他抬手看表:“现在上高速,十五个小时后可以到地方。晚上可以短暂下一回高速,找个酒店住一晚。你不用担心,疲劳驾驶也不是我的习惯,而且我车技很好,一定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第108章 交换() 
高速路上,车窗紧闭。

    宾利车密闭的空间里,尽显质感与奢华。

    徐白坐在副驾驶位上,眉心两个多钟头都是皱着的。

    “和我说说话。”丁烈说。

    徐白回过神看眼正在开车的丁烈:“什么?”

    丁烈说:“通常下午我会睡一会儿,现在到点了。你如果全程一直这么沉默的话,我会很无聊,而且也容易打瞌睡,这在高速路上是很危险的事。”

    徐白不禁在想,如果这会儿开车的人不是丁烈,而是陆鲲。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和他调换位置。让他睡一会儿,由自己来驾车。

    可丁烈的车太贵了,她不熟悉车内部件,也怕出个好歹,这万一要刮一下树叶或者蹭一下隔离带,她一定会不知所措。

    抿下嘴唇后,徐白说:“那就聊聊你吧。”

    丁烈说:“随便聊什么都行。”

    徐白刚想开口,丁烈又补句:“你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去黑龙江?公差?”

    徐白摇头:“走亲。”

    丁烈勾下嘴角:“有意思。”

    “有意思?”

    丁烈偏头短暂看眼徐白,很快又目视前方道:“走亲不和老公一块去,甚至回家拿一下身份证都不愿意。单纯走亲应该用不着这么急。”

    徐白没吭声。

    丁烈问:“和老公吵架了?”

    徐白答:“没吵架。”

    丁烈:“哦,打算在黑龙江住几天?”

    徐白明白丁烈为什么问这个。

    他开车送她来,也势必开车送她回去。

    如果时间太久,应该会影响他工作吧。

    徐白道:“很快就回。”

    丁烈应声:“嗯。”

    十点那会儿,丁烈下高速对徐白说:“用我手机上看看附近有没有五星级或五星以上的酒店。”

    说罢,他把手机扔给徐白。

    “好。”徐白接过手机后顺利打开。

    丁烈的手机竟连个密码都没有。

    她直接打开某软件,很快找到丁烈要求的星级酒店。

    徐白说:“这里只有一家是五星级。”

    丁烈把车停靠在路边,用手抵了下镜架:“先打电话过去问还有没有套房。”

    徐白皱眉:“就住一晚,必须要套房吗?会不会太奢侈?”

    丁烈盯着徐白说:“小笨蛋,你没有身份证。开两间房肯定不可能,哪怕你一会和我住一间也需要身份登记,除非开口就要他们酒店最贵的那一间。这种特别昂贵的房间一般不会有什么人住。所以”

    徐白打断他:“所以为了收益,他们有可能会允许只用一张证件登记。”

    丁烈笑笑。

    徐白按照丁烈说的打电话过去询问,最贵的套房。

    对方说,有总统套房。

    一晚的价格是两万八。

    丁烈听见了,在旁边说:“很便宜。就是它了。”

    徐白皱了一下眉,预定后表示半小时内会到。

    结束通话后,徐白将手机还给丁烈。

    丁烈看了眼位置后用导航系统直奔酒店地址。

    下车后,丁烈交代她:“一会儿你不用说话,我说什么你听就行。”

    徐白点头。

    丁烈曲起胳膊,示意徐白挽上。

    她伸出手,动作迟缓。

    丁烈见状干脆一把搂紧徐白的肩膀,低头说:“先混过去再说。你总不希望前台的工作人员觉得我俩是不正当的关系。我倒是无所谓,可这样对女孩子不好。”

    徐白没再说什么,随丁烈一同踏进酒店大堂。

    丁烈走到前台,大方道:“我们刚预定了总统套房。”

    “好的,先生,请先出示身份证件登记。然后付完房费和押金就能入住了。”

    丁烈从皮夹里掏出银行卡和身份证。

    前台小姐看看徐白后说:“这位女士的证件也需要登记。”

    徐白有点紧张,生怕因为证件问题今晚到最后会没地方睡。

    这时丁烈斯文地笑笑,掏出手机故作要拨号的模样,随即说:“我给你们老板打电话,问问需不需要我介绍个聪明点的前台给他。”

    前台的姑娘一听就惊了:“先生,你是我们老板的朋友?”

    丁烈说:“我和我太太一路自驾游,不想麻烦他才没事先通知。出示一张证件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倒好,没完没了。等这趟我回到局里,得好好检查一下你们酒店的安全问题。”

    话落,丁烈开始拨号。

    拨号的声音刚出两个。

    前台的小姑娘就快急哭了,竟失态地拉住丁烈握着手机的那只手,着急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领导。马上给您和您太太办理入住。”

    五分钟后,丁烈搂着徐白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时,徐白拍几下胸口:“刚才吓死我了,你不但冒充老板的朋友,还冒充当官的。这万一要是小姑娘胆儿大点,让你拨完电话可怎么办?”

    丁烈笑笑:“那我们就只能被这边的保安大哥丢出去。”

    他扬起房卡:“但我还是成功了。”

    徐白问:“可万一前台一会打给老板询问怎么办?”

    丁烈说:“她这种底层员工不会有老板的电话。就算有,这都几点了,她敢打吗?”

    徐白真佩服他的乐观和胆量,又被他此刻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得笑了出来。

    二人顺利入住。

    丁烈插上房卡,瞬间整个套房灯光通明。

    徐白在房间里转一圈。

    套房里有两个房间,两张床,以及其他一应俱全的各种设备,食物和用品。

    丁烈让徐白先挑选,随便随意挑了一间后,丁烈让她先洗澡。兀自走到另一个房间,摘掉眼镜放在床头柜上。

    洗手间的门关上后,丁烈从房间里走出来。

    拿出杯子和一瓶饮料,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包散剂。

    他拍下水杯照片和散剂包装袋,发送给陆鲲。

    下面配有文字。

    它会不会变成一杯好东西。

    徐白和我在一起,她今晚会怎样全看你。

    陆鲲的信息很快以闪电般传来:你想干什么?

    丁烈回复;饮酒器已经在考古所里。照理说,资料也该露世了。两天里你如果还拿不到资料,这个女人就脏了。

    陆鲲回复:你敢!你现在在哪?说!

    丁烈故意不回复。

    几秒后,陆鲲最后回复:不管去偷去抢也会把资料搞回来,你别动她。

    丁烈最后回复:我等你两天。

    丁烈将手机扔一旁,随后把散剂包装袋重新塞回裤兜里。

    过了一会儿,徐白从洗手间里出来。

    丁烈走上前说:“吃点东西再睡。”

    徐白正巧也饿了,便点头。

    丁烈把房间里的食物全部搬到套房的会客厅。

    两人坐在沙发前,徐白拆了一包薯片递给丁烈。

    丁烈推手拒绝,拿起一旁的分装吐司切片说:“我吃这个。”

    他拆开包装袋,连咀嚼的动作也异常斯文。

    徐白无意识地盯着他看几眼,不由说:“我老觉得你和以前比起来,变太多了。”

    丁烈的头一抬,饶有兴致地问:“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徐白说:“当然是变好了。”

    丁烈:“哪里好?”

    徐白一边嚼着薯片,一边淡淡地说:“有钱,斯文,绅士,浑身都是优点。”

    丁烈笑了出来。

    徐白补充:“女孩都喜欢这样的。你要是上什么相亲节目,保准表白的姑娘能排成长龙。”

    丁烈心想,他当然知道女孩喜欢这样的。

    这几年他为自己准备了不知多少张面具,别说是徐白,就连他也常常被自己的伪装能力所感动。

    片刻后,丁烈问:“那你先生是怎样的人?”

    提起陆鲲,徐白的心就沉了沉。

    她突然赶赴黑龙江,连招呼都没和陆鲲打一声。

    何况她心中有恐惧,在弄清楚一些事之前,她忽然有点害怕面对陆鲲,害怕如伏中译所说,他连爱情都是假的。

    徐白迟疑了很久,看着丁烈说:“他是个超级大帅哥。”

    丁烈问:“和我比呢?”

第109章 节奏vs分寸() 
徐白紧住眉,越发仔细地瞧着丁烈。

    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内有着极致立体的五官构造,他身材料峭笔挺,眼神极度镇定。

    三十好几的年纪又正值男人的黄金时期。

    再加上身份的渲染,浑身名牌的包装。

    整个人不管从长相还是气质来说都属于佼佼者。

    一小会儿后,徐白说:“你很优秀,但你确定要听实话吗?”

    丁烈勾起嘴唇:“你的实话客观吗?”

    徐白:“当然。你见过几人即便理了光头还能帅得惊天动地?许多明星都做不到,可他能。”

    丁烈没吭声,但他已然知道了答案。

    这几年他听到的奉承实在太多太多了。

    一些男性们为了合作都尽挑好的说。

    一些女性们为了财富与奢侈的生活更是好话说尽,甚至不惜牺牲色相,前赴后继地来争夺他一晚两晚的温柔。

    以至于他得意忘形了。

    偶尔能听见实话,虽然会让人受挫,但也能让人清醒与新鲜。

    丁烈唇边的笑意逐渐扩大,最后化成一长串溢出喉咙的笑声说:“经我鉴定,你这小笨蛋不适合职场生活,因为你还不够圆滑。”

    徐白知道丁烈什么意思,肩膀轻轻一耸:“我和你没有利益关系,也不是合作伙伴,更何况我还是已婚妇女,更不可能和你有不可描述的关系。在这么多前提下,职场上那套阿谀奉承的台词用在你身上特别不合适。再说你能走到今天,许多话肯定一听就知道真假。”

    丁烈沉默片刻后说:“很好。”

    随即他往自己那间卧室走。

    片刻后,房门关上。

    丁烈简单冲个澡后出去拿喝的。

    徐白刚坐的位置上已经没人了。

    桌上的食物和水被摆放得很整齐,吐司和薯片的包装袋也都置入垃圾桶中。

    整间套房悄无声息,仿佛除了丁烈自己没人存在过。

    他弯腰拿了一瓶喝的回到房间。

    盖子拧开后,他将液体灌入喉咙,随着喉结上下滚动的频率,很快将一整瓶水都喝了个彻底。

    他靠在床上,兴致极好地打开游戏栏的app,手指点击一款极经典的烧脑游戏纪念碑谷

    第八关,名为密曲。

    它是整个游戏中最难的关卡,这一关需要收集图腾的四个碎片,触动机关到达终点。

    更有意思的是,这一关没有特定套路,需要玩家自行寻找碎片,路径和方式全因人而异且随时改变。

    和以往的许多次一样,在过这一关时丁烈最后以失败告终。

    他暴躁地扔掉手机,用力捏了好几下山根,最后在不知不觉中沉然睡去。

    隔天早上八点,丁烈退房后又驾车带着徐白在高速公里上穿行。

    按照车速,只要中途没有遭遇严重堵车,大概傍晚能到地方。

    开车没多久,丁烈的手机许多次响起铃声。

    但没有一通被丁烈接通。

    徐白皱眉,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暗暗记住丁烈这次的仗义。

    徐白说:“等下高速的时候有看见大型超市麻烦停一下车。”

    丁烈问:“你想买什么?”

    徐白:“说了是去走亲,当然不能空手去。”

    丁烈说:“哦。那就不需要停了。如果你只是需要买礼物,我后备箱里有需要合作伙伴送的烟酒和保健品,平时隔一段时间就会清理一下。正好你帮我解决一些,省的费劲扔掉。”

    徐白说:“那行。到时候折了原价我连昨晚的房钱一并给你。正好我这几天也不太方便刷卡。”

    因为卡是陆鲲的,在哪消费他手机上会有显示。

    丁烈说:“这么客气做什么?都是小钱。”

    徐白:“一码归一码。”

    丁烈看她一眼,没吭声。

    这个徐白好像是和这时代很多物质虚荣的女孩有点差别。

    中午,徐白想上厕所。

    丁烈把车开到服务区门口,下车透气时顺便点了根烟抽。

    这时他手机又响了。

    来电人是徐三多。

    “陆鲲说,徐白和你在一块。”

    “嗯。”丁烈猛吸口烟,盯着服务区大门处来往的路人。

    徐三多警告:“别给我乱来。”

    丁烈说:“陆鲲和徐白情比金坚,照你这么拖下去早晚出事。我只想这件事能够快点有个结果。”

    徐三多却说:“我有我的节奏,不需要你擅自打乱我的节奏。”

    丁烈回复:“我也有我的分寸。”

    这时服务区的大门前赫然出现徐白的身影。

    丁烈挂掉电话,干脆关机。

    徐白走近时,他才踩碎了烟蒂笑笑说:“如果觉得累,可以再服务区多逛逛,走动走动。”

    徐白说:“我有什么累的,你开车才比较累。”

    她瞧眼丁烈泛蓝光的镜片上,几道血丝在瞳白处隐隐乍现。

    所以后来徐白说:“要不我们休息会儿再上路。”

    二人在服务区转了一圈后,顺便在服务区内吃碗牛肉面充饥。

    丁烈把碗里所有的牛肉都夹给了徐白。

    “这是干什么?”

    丁烈说:“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肉。”

    徐白心一沉,虽说这是很小的举动,可丁烈一筷子一筷子往她碗里夹肉的动作还是有些趋于暧昧。

    再夹第四片牛肉的时候,徐白的筷子在大碗上方一把夹住了他的筷子。

    她有些一丝丝警惕地说:“可以了,谢谢。”

    丁烈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两人一声不吭快速挑完了面条后继续出发。

    到达黑龙江后,徐白说想打车过去,让丁烈先找个酒店在房间里休息,丁烈却坚持要送她到地方。

    徐白迫于无奈道:“丁烈,这次我没和陆鲲一道来。而且亲戚们都知道我结婚了,如果带你过去”

    她欲言又止,一瞬不瞬盯着身侧驾车的男人。

    她相信丁烈能够听懂她的言下之意。

    可丁烈却笑笑说:“我送你到了地方,再去找酒店。这一千多公里的路都送了,也不差这一段。说吧,具体地址在哪?我车里的导航路线很精准。”

    徐白踌躇片刻才选择报下地址。

    丁烈一路送她到达村口时才停车。

    二人先后从车里下来,丁烈打开后备箱,让徐白随意挑选。

    徐白拿了几份,两条胳膊瞬间被拎绳拎出红印。

    丁烈说:“太重了,给我。”

    徐白还没来得及拒绝,丁烈已从她手上取下了几盒礼品往前走。

    徐白皱皱眉头,想着丁烈抛下公司的活计送她过来,有些暗示的话说一次就行了,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赶他去酒店,反而显得她内心不够坦荡澄明。

    徐白吸口气,静静跟在他身后。

    偶尔到达路口时,徐白才会淡淡地说下左转或者右转的方向。

    快到村子尽头时,徐白先看见的是坐在木门槛上择菜的卢妈。

    卢妈抹汗时瞧见徐白,手往围兜上抹几下,热情地和徐白打招呼,顺便询问几句卢阅平的近况。

    徐白简单说上几句后一脚跨进亲戚家的门。

    这时丁烈把东西放在地上,说准备去找酒店。

    表叔拎着打甲鱼的工具,带着草帽正好出来,瞧见徐白和丁烈后,相当意外远亲到来,立刻摘了草帽,把工具仍在地上问:“徐白,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丁烈自行介绍:“我是徐白的朋友。”

    表叔没说什么,但暗地里却打量着丁烈好几圈,随后道:“这天都热死了,都赶紧进来喝口水。”

    徐白看眼丁烈,他舔了圈嘴唇说:“不了,你们聊。”

    徐白发现了这个细节,皱眉说:“要不就进来喝口水吧。我应该也不会留太久。”

    丁烈勾唇说:“好。”

    舅奶奶家的老宅这些年翻新了许多次,室内的装修放现在来看也是极好的。

    徐白把礼物奉上,接了茶水后直奔正题:“表叔,舅奶奶以前是做什么的?”

    表叔说:“我妈来黑龙江定居后就开始做生意。她一个女人把孩子拉扯大,还给我们后代留了不少财富,有这样一个妈,是我的福气,可惜她现在不在了。”

    徐白说:“我想给她上柱香。”

    表叔领着徐白来到一楼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里屯着不少杂货,有一个供台,供台上摆放着香烛,白墙上头有舅奶奶的遗照。

    徐白抬头盯着黑白照片,那花白的头发和坑古不变的发型让她不由起了阵鸡皮疙瘩。

    伏中译给她看的视频中,其中就有舅奶奶的身影。

    她点上三根香后,将香柱插进香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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