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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沉沙-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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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丁烈微勾起嘴唇,和李春香的眼神短暂交接。
李春香的心砰砰跳跃,从丁烈那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就能让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种最快速的报复。
上一秒,李春香还在因为自己付出情感却不得善终而颜面扫地,耿耿于怀。卢阅平显然是施加者,李春香是承受者。
而这一秒,承受同等遭遇的人成了他卢阅平,他从痛苦的施加者瞬间变成了承受者。
这等戏剧性的改变突然让今晚变得更不寻常。
陆鲲谁也不看,就低头盯着怀里的女人问:“她怎么回事?”
瘦子说:“是卢三哥怕她今晚坏事,给她吃了点睡觉的药。”
陆鲲轻声说:“她这么瘦,能乱吃药?”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责备,却毛骨悚然,让游艇内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口凉气。
“你可以现在带她走。”丁烈发声。
陆鲲仍旧低着头,他用指尖微托起徐白的下颚说:“开艇。”
丁烈深谙陆鲲的意思,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纵容一堆罪犯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离开。所以不管他们要去哪,陆鲲既然来了,是怎么也不可能下去了。
而且不止是陆鲲,今晚见到李春香的卢阅平肯定同样有着一肚子疑问想要向丁烈讨到答案。
丁烈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衬衫,随即就让瘦子出发。
瘦子启动游艇后,水域上划过一条长长的裂痕。星光和月光同落在水面,点点光亮也被这裂痕撕碎。
后来的时间里充斥着漫长的安静。
他们都坐在座位上,无声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卢阅平受不得心里的碾压感,干脆选择了闭目养神。
陆鲲始终如一地抱着徐白,他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又有没有目光在注视着他。他像大人抱婴儿似的,时不时摸摸徐白的眉毛,脸颊,甚至是下巴的轮廓,好似蛇一般,致命地缠绕着她。
而游艇上的这一群人,随着马达的转动,也即将开启另一段未知的故事
第176章 上岸()
李春香眼神哀怨,低眉垂眼,可这一切全被丁烈如数瞧在眼里。
一小会儿后,李春香看眼双目紧闭,眉心打着褶皱的卢阅平,随后小心翼翼捻住了丁烈手臂上的衬衫料。
丁烈看她一眼,李春香扯住他胳膊把他拉过去,随即抬起嘴巴凑丁烈耳边小声说:“你也看见了,我对你来说完全没有利用价值,带上我就是个负担。”
比起李春香刻意压低的声线,丁烈的音量倒显得自然平常。他说:“谁说没利用价值,会做饭就行。”
李春香:“”
李春香笨拙的表情挂在眉梢:“我现在恨不得找个洞钻里头不出来,你就想着使唤我,你心里头有没有人道主义?”
丁烈坐得规规矩矩,只淡声儿说:“土包子,你吃我家的饭,睡我家的床这么长时间,你说我有没有人道主义?”
李春香一听,气得呼哧带踹,一把甩掉他胳膊,也开始闭目养神。
黎明时,徐白眉头动了动,在意识与梦境交接的分叉路,腰部地酸痛渐渐明朗,令她不得不睁开眼。
可当她睁开眼的一瞬间,反而觉得自己陷入了梦境。
黑色的三角帽遮住他的额头以及一半的眼睛,陆鲲的口罩解了一半,挂耳线一条垂直落下,而一条还环在他的左耳上。他的眼睛爱潮涌动,一条又一条细致而弥乱的红血色在他的瞳白处浅淡地交错着。从眉骨到下巴,又从下巴到他的肩膀和胸膛,似乎每一条线条都很硬朗干脆。
他正低着头,像是凝视圣物般凝视她。
“媳妇。”
直到陆鲲的声音真切地落入耳朵,徐白一个打愣后猛就坐起。
她看看陆鲲,再看看游艇舱内的其余人,整个脑袋刹时全是空的。
她懵了。
懵得彻彻底底。
“我怎么会在这?”徐白的手一指:“还有他们!”
毕竟在徐白的记忆中,卢阅平的老婆已经是个死人了,可这会儿她却活生生地,怎么都显得很惊悚。
丁烈说:“不用意外,她没死。可惜有些男人却担不起责任。”
徐白心里咯噔一下,且丁烈这也叨扰了后半夜才陷入沉睡的卢阅平以及李春香。
卢阅平首先睁眼,对于徐白的声线他早已刻入了心里。再一看旁边,自己的老婆此时正躺在丁烈的腿上,而丁烈竟然纵容的很。他正襟危坐,握着手机看了一夜的财经文章。
“草。”卢阅平骂得很轻,随即笑出声来,紧跟着他嘬住了脸颊内侧的肉,用牙齿啃了几下。
道德和爱情的拉扯下,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这种挫败感是对一个男人最残酷的惩罚。
他把眼神收回,看一眼徐白,随后起身走到驾驶室,放下了白色的布帘。
李春香很快也醒了,她与丁烈眼神一对接,两人都迅速移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丁烈看了眼手表后脑袋往窗外看了看说:“土包子,你再坚持一小会儿,顶多还有一小时就能靠岸了。”
“我们去哪?”陆鲲冷不防发声,一双眼直视着对面的丁烈。
陆鲲和徐白一样,不晓得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对于方才徐白的追问,他也回答不上来。
可徐白却更急了,两条细眉拧成麻花:“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一下到了游艇上?”顿下话,她突然回想到昨天夜里正是原本他爸去交易的时间,可晚饭过后不久,她喝了一杯牛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陆鲲并不多在意自己这会儿在哪,又将去往何处。
他的眼里没别人。
分开这几天,他想徐白快想出了病,没有什么比徐白这会儿在他身边更能让他身心愉悦。
面对诸多疑问,丁烈深呼吸了一口说:“徐白,卢阅平怕你坏事,给你吃了点‘东西’让你好睡觉,半夜他把你抱这儿来的。还有你爸什么事也没有,我只是暂时让人看着他而已,至于那个姓申的,我托人给他交了手术费,所以我们这趟出去,河北那边没多少后顾之忧。”
徐白紧眉:“丁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不明白。”
丁烈言简意赅:“把你爸这些年出手的文物找回来,给他定罪,我要一锤子就能砸死他的绝对铁证,没有推翻可能性的那一种。”
徐白的心抽了几下,可打从她晓得父亲这些年做的龌蹉事后,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淡声儿说:“那陆鲲呢,他为什么也在这里?”
丁烈看一眼插不上半句话却一脸震惊的李春香,很快又将目光转回到徐白脸上说:“我通知他来的。”
徐白张开嘴,觉得丁烈的心思完全摸不透,懊恼地捶了几下额头便选择了沉默。
投落在水域上方的晨光投射进来。陆鲲牵住徐白的手放在自己交叠的腿上,目光和气势压过丁烈道:“有几成把握?”
丁烈抵了下眼镜架,诚实道:“暂时还不能打包票。”
“怎么讲?”陆鲲眯了眯眼,一心二用般用自个儿的大拇指轻轻磨蹭着徐白手上的皮肤。
丁烈说:“我是销货商不错,但这一行有这一行的规矩。不问买家真实身份和用途是多年来不成文的规定。真正大的买家也不会自己出面,都有接头人操作,这跟我手底下有一众鬼佬是一个道理。我这边虽然有每一件文物的交易地点,时间,以及当时联系的电话。但这份资料里面,百分之八十都只是接头人的联系方式。这些人中有一个最大手笔的幕后买家,就曾让接头人买走整整三百件出土文物。而我在徐三多身边的六年里,手里有的信息也只限于这六年。一共有墓葬七座,文物四百多件。正因为数目庞大,我只要找回来我知道的那部分就足够判老头一百回。现在既然我们坐在同一艘游艇上,接下来我们就是一个共同体。我不管这些年有多少恩怨是非情感纠缠,从今以后大家得牢牢记住‘命运共同体’这五个字。”
“命运共同体。”陆鲲颔首,用性感的舌尖抵了下嘴角,低笑道:“有意思。”
可徐白手心的汗液却悄悄滋生出来。
这一感受被陆鲲察觉后,他问徐白:“你怎么看?”
一股窒息感伴随着水域上方的潮湿向她急冲而来。
徐白的喉痛涌现一阵酸楚,柔软的胸膛起伏了好久,才把那颗承着千金重石的心沉下来说:“我愿意配合。”
丁烈微笑,鼓掌。
陆鲲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后脑,徐白沦陷在陆鲲的温柔里,却把手悄悄从陆鲲掌心抽走,折过身背对着他。
对她而言,她仍然觉得自己没脸面对陆鲲。她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来彻底消化掉这一切
游艇靠岸后,瘦子撩起布帘子,打着哈欠说道:“丁总,我们到了。”
陆鲲把上衣配备的连帽从头顶扯下,用蔑视众生的眼神看着丁烈:“这是哪?”
丁烈说:“一个岛,这里没有旅游项目,但住着不少渔民。渔船会定期捕捞。”
陆鲲的黑眸一剔:“谁在这?”
丁烈摇头:“我们上岸再说。”站起身,用手指轻点了几下李春香的肩膀道:“走了。”
‘哑巴’好久的李春香嗖一下站起,却发现腿麻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丁烈用力攮起了李春香的咯吱窝,待她能自己站稳才继续向前走。
“你腿麻么?”陆鲲问徐白,声音很轻。
徐白心里一暖,摇头道:“走吧。”
几人踏过小木板一个接一个往岸上走,岸上泥土潮湿,脚下的每一颗野草上都有露珠悬浮。
李春香捧着肚皮走得小心翼翼,卢阅平见状,把叼在嘴上的烟给丢进水里,伸出手说:“小心点儿。”
李春香嘴一撇,明显地拒绝。
这时丁烈推开卢阅平,向她伸出手。
李春香把自己的手搭在丁烈的掌心,顺利上了岸。
因为岛上没有开发旅游业,所以他们费了老大劲才和一家渔户达成协议。渔民让他们留宿在自己家里,而他们,则需向渔民付每晚两千元的费用,提供厨房用品,但顶多只能供他们住一周,且一共只有三个空房间。
在房间的分配问题上,几人泛了难。
丁烈表示自己想一个人一间,而李春香也表态说不愿意和卢阅平同一间。
徐白认为李春香和卢阅平的矛盾里,有一部分很可能是因为她,所以她借这机会说:“我可以和春香住一间。”
“我不同意。”陆鲲和李春香异口同声。
陆鲲听到李春香的否决后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还有一肚子的话要和徐白说,何况他们是夫妻,理所当然住在一起。所以在房间分配的问题还没达成一致时,陆鲲就霸道地扯住徐白的手往一间房里走。
剩下的三人,还有两间房
第177章 好的,伙计()
李春香几乎在用求救一般的眼神瞧着丁烈。
微风吹动着她的发丝,李春香顶着一张素白的脸,眼睑下方晕着一圈淡淡的灰色,丰盈的嘴唇上好几处都起了皮。
丁烈叹口气。
她一个孕妇在水域上熬了一晚,要不是她身体素质一向不错,这会儿说不准已经昏倒在地。
“你一人住一间,我和卢阅平住。”丁烈把一间房的钥匙丢给春香,看向卢阅平。
“真的?”李春香有些不可置信,因为像丁烈这样爱干净的人要和小细节马马虎虎的卢阅平睡一张床,光是想想就觉得会是一场灾难。
丁烈心情也不好,反问道:“不然呢,难道我跟你睡?土包子,你想得美。”
李春香能瞧得出丁烈眼里浅薄的怒气,立刻闭了嘴,摆着手,暗示自己没这层意思。
卢阅平粗壮的手指随意一扬,指向瘦子:“他呢?”
丁烈没吭声。
瘦子自己说:“我得出去给丁总办点事,到了时间再开艇过来接你们。”
卢阅平啐了声:“你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丁烈没理,对瘦子说:“把行李般民宿里头就去忙你的。”
“好咧。”瘦子肩上扛只箱子,左手和右手分别又拉两只,匆匆离开了三人的视线。
卢阅平点根烟,用力地往肺里吸,两侧的腮帮整个都凹了下去。
几人一道入住。
路过徐白那间时,卢阅平驻足停留了一小会儿,房门紧闭,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老三,注意你自己的行为。”丁烈提醒道。
卢阅平这才回过神来,往另一头瞥了眼,李春香正扭动自己的门把手,两人眼神短暂相撞后,她立刻就收了回去,砰一下关上房门。
丁烈在卢阅平肩膀上拍了拍。
两个大男人进屋后,卢阅平终于找到了质问丁烈的时机。
丁烈坐在一把略简陋的木椅上,把李春香的那部分交代地清清楚楚。
“妈的!你果然玩我!”卢阅平瞬间青筋暴起,拳头擦过丁烈的耳朵重重地砸在墙上。
身为男人,丁烈完全能够理解卢阅平此刻的心情,可他始终坚信,自己并不是这场悲剧的真正缔造者。
爱情一旦发生了,就不是那些条条框框所能顺利遏制的。卢阅平学历不高没错,可这不代表他对基本的是非观辨不清楚,他现在的质问也好,沉默也好,或是正在被道德与爱情拉扯也好,归根结底还是他和李春香的感觉从来就不牢固。
不牢固的情感,随便来个浪头就能冲得四分五裂。
它经不起任何的风浪,突变,与挑战。
“沉下心来,坐着和我好好聊几句。”丁烈眼神飘向旁边那把简陋的木椅。
卢阅平压下脸,慢慢地挫着牙齿,眼睛里像是有一团火:“和一个骗子能有什么好聊?亏我他妈还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你是怎么对我的?还有胖子他们人在哪,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娘的,我要见那帮兄弟!”
丁烈慢慢推开卢阅平山一般的胸膛,兀自抵了下眼镜架说:“先坐。”
卢阅平用力地指了指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那把椅子上,驾起的腿儿因为内心的烦躁疯狂地抖动起来。
“胖子他们还活着,这你尽管放心。”丁烈儒雅地说道。
卢阅平一听,刚一张口又准备骂娘,丁烈又说:“我晓得因为李春香那件事,想让你再对我产生信任是一件很难的事。可我刚才对徐白说的话也是对所有人说的。打从我们这全然坐上游艇开始,我们就是命运共同体。”
卢阅平的牙齿都快咬碎了:“少跟我扯什么文绉绉的话!鬼的共同体!”
丁烈见状,笑出声来:“那你想怎样?回到河北救出徐三多?然后陪着他东山再起回过头来报复我?你有销文物的路子吗?还是你的银行卡里的数字位数有你的电话号码长?老三,你别忘了,你接触过的所有鬼佬都是我的人。这六年我忍辱负重,培养了我自己的势力。公司,赌场,蛇村我走的每一步都是你卢阅平的脑子想象不到的。所以现在我才拿到了那么多筹码,你有什么?”丁烈的眼神从上到下扫了一圈卢阅平:“就靠你这一身腱子肉?”
这时的卢阅平心态已经爆炸了,可丁烈的话却准确无误地戳在他心脏上,像一把把逼人又锋利的刀,一时让卢阅平连还嘴的能力都没有。
“算你狠。”卢阅平的喉头滚动几下,垂下头闷声说:“找回文物不是件容易的事,你为什么要让春香怀着孩子跟着我们东奔西走。”
丁烈说:“因为她想见你,全天下也就她这个蠢货会念着你。原来你还记得她怀着孩子,我以为现在的你除了想俘虏徐白的欲望之外,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了。”
又一句话堵得卢阅平没有反击之力。
不用旁人说,卢阅平自己也晓得自己这会儿是个混蛋,正如丁烈所说,见到春香和那一刻,他心里有震惊,有恐惧,有混乱,独独没有一丝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曾是个可以和任何女人搭伙过日子的人,也不认为搭伙过日子和所谓的正常恋爱结婚有多少区别。有过两段婚姻,却始终不知道妻子两个字的分量在他生命中究竟有多少。
漫长的沉默过后,卢阅平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丁烈:“我对不起春香,我不是男人,我他妈心里也很乱!”
丁烈没兴趣听他抒发情绪,点燃一支烟,静静吸一口问:“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我了解过,李春香的家庭状况很一般,你如果不要孩子,也就意味着在几个月后,她将拖着孩子过一生。有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段婚姻,也有可能因为孩子让她在第二段婚姻里仍然没办法得到圆满。”
卢阅平听到这一番话后更烦躁了,他把头埋向膝盖,十根手指用力地插进头发里,指甲疯狂地磨蹭着头皮,瞬间刮出十条发白地痕迹。
他喘息着说:“就算我让春香和孩子都回到我身边,对她来说一样是场灾难。”
丁烈皱了皱眉头,开始认真思索这句话。
半响后,丁烈挑眉:“你要是真觉得李春香活着对你来说是个负担,那晚上我就把她扔水里。”
卢阅平听到这个疯狂的提议后整个人都惊了。
他脱口而出吼道:“你敢!”
方才还一本正经的丁烈嘴角上扬,字字珠玑道:“老三,你既不想李春香出事,又不愿意放弃徐白。一心怎么能真的二用?天底下可没这么好的事。”
卢阅平说:“我不会放弃徐白的。”
丁烈淡淡地说:“那好,从今天起,李春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跟你再没有半毛钱关系。”
卢阅平皱眉:“什么意思?”
丁烈道:“我搞出来的事我自己负责,以后我养她就是,我会养到她再次找到有喜欢的男人为止。今天我把这句话搁你面前,说一定到做到。”
卢阅平实打实地被这话愣住,经历过遗憾的男孩经过这六年果然成了能顶天立地的汉子。这句话不仅接除了卢阅平心里的困境,也保李春香在未来的日子里不至于走投无路。诸多思绪在卢阅平脑中快速燃烧起来,可独独没有觉得丁烈今天的话有一分萌芽的私心在,他也压根不认为像李春香那样大街上随便捡捡都有,且没有独特性的女孩儿会入得了丁烈的眼。
猛抽两口烟后,卢阅平说:“就按你说的办吧。”
丁烈微笑:“好的,伙计。”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徐白和陆鲲仿佛已经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陆鲲后背贴在墙上,两只脚尖微微交叠碰撞。
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徐白,眼中红血丝早已爆炸,可就是好像怎么也看不倦。
他耐心好得出奇,明明满腔的话想要和徐白诉说,但内心还是期待打破现在这份沉默的人是徐白。
“为什么不说话?”徐白熬不住了,撩了下头发后终是先开了口。
陆鲲说:“在等你讲。”
“我不知道跟你说什么。”徐白看眼陆鲲后很快眼神四处飘荡。
“也没有多复杂。”陆鲲眼一眯:“说爱我,说你爱我就行。说你,想和我在一起。”
徐白让这句话撩到了,心跳迅速加快。
她倒是很想说这句话,可总觉得身为徐三多的女儿,对陆鲲说这句话很无耻。
陆鲲早已看透她的心理,也明白她在为难什么。
挺直背,他走向徐白,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徐白还没来得急反应,两条胳膊就被陆鲲紧紧捏住。
他只是轻轻一推,徐白就好似棉花似的倒在了床上。
陆鲲一怔过后,喉头立马滚出一串性感地低笑,‘厚颜无耻’地说:“好了,不用说了。”
第178章 神秘的西北角(1)()
陆鲲低头,侧着脸欲吻她。
徐白的手陡然推住他胸膛:“对不起,我暂时还做不到。”
她的一句对不起让陆鲲心痛得很。
他拖住徐白后背,一下把人给推了起来。
“不用和我说什么对不起,欠我的人从来都不是你。”陆鲲垂着眼,蹲在她身前,将眼底一切有关情欲的光芒深藏。
徐白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他,言简意赅地说:“可我姓徐。”
“那又怎样?你已经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他蜷起指尖,在徐白的手背上轻轻剐蹭。
徐白叹息,将在大院所获得的信息全部告诉陆鲲。
陆鲲的表情并不惊讶,因为在考古所的这段时间,很多疑问也彻底解开了。不过徐白的话倒是能让那些公安局里出来的口供更有真实性。
徐白说:“所谓的正确决定,对我来说相当艰难。那天我跟我爸走就是想放你一条活路。其实卢阅平和丁烈联手设计我爸,很多细节我都清楚,没有向我爸通风报信就是我在大院那几天做的最大的贡献。”
“我晓得。”
徐白反问:“那你晓得原因吗?”
“是因为我吗?”陆鲲说话间嘴角勾起了骄傲的弧度。
徐白瞥他一眼:“是,但也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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