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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飞当归-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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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女子倒是胆大,看起来也不过刚及笄的年纪,竟然连“取悦”这种话都知道,还说得出口。孙大人这般正气凛然的人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女儿呢?也怪不得孙大人当着这些大人的面呵斥她了。
这要传出去,还要怎么嫁人呢?
梓鸢早已不想继续搅和了,行了一礼后,她转身便要离去。
却不知妫珩到底是怎么想的,竟又叫住了她。
“过来,”见梓鸢看向他,他笑得有几分狡黠,“在珩身边服侍着。”
这人就是看不得她舒坦是吗?
这样的话,不就让那璃琴更讨厌她吗?
这里这么多大人,看了也不知道要怎么想他们!
梓鸢是无论如何都不想留在这里了,只是若她再如今日在码头时那般拒绝妫珩,只怕是要被人传些“恃宠而骄”的话的。左右为难之际,忽然,跑进来一个人。
那人她从未见过,想必是之前便安排在这里的下人。
“公、公子,不好了!外头有个妇人带着些老百姓来告您拐卖孩子呀!”
梓鸢脸一白,立刻看向了妫珩。
他依旧一脸慵懒,嘴角笑意不曾消去,似乎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
第60章 祸来()
梓鸢的眉紧皱,这时怎么会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呢?
只怕是今日路上那个借孩子谋利的妇人吧。
她担心地回头看向妫珩。
是不是都要怪她了?
她心里愧疚得一塌糊涂,却又还存了几分清醒,暗觉可疑。
只见妫珩站了起来,先是给在场的各位大人行了一礼,说道:“各位大人实在抱歉,府上有些要事要处理,还请各位先在此处稍作休息。珩速速便回。”
说着,他便向外走去,只是姿态表情都甚是从容,倒不见有一丝的慌乱和不耐。
梓鸢紧跟在他身后,心里很是有些忐忑。
“公子可是已经想好要如何处理了?”直到走到了大厅外,她才轻声问道。
他一笑,摇了摇头,笑得意味深长:“先去看看再说。”
到了府门口,便见几个侍卫守着大门,拦着那些要冲进来的老百姓。
梓鸢细细一瞧,倒是瞧出些门道来。
要真因此事而群情汹涌了,那来的应该大多是些妇人老者,又怎么会是这么些本应在此时忙于工作的壮年大汉呢?
只怕是有人专门来找妫珩的茬的。想到这,她倒是心下一松:看来就算她不救那孩子,妫珩也总会被别有用心的人以别的理由中伤。
走在前方的妫珩注意到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有些好笑,面上也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梓鸢被他看得一阵不好意思,倒也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见妫珩和她出来了,原本有些安静下来的人又冲上前来,一副誓要讨些说法的样子。
妫珩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侍卫担忧地提醒他:“公子请小心。”
他没有理会,又上前几步,大声问道:“多少两银子?”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明白他的意思。连梓鸢也是一副懵了的样子,不知妫珩到底是什么用意。
“什么多少银两?赶紧把孩子还回来!”人群中一个大汉缓过神来,冲着他喊道,又向周围的伙伴喊道,“就是这个人带走了孩子!大家快问他要回孩子啊!”
一时围观的人又再次吵了起来了。
外围已经来了很多好奇的老百姓了。本来,妫珩就是个北秦闻名的人,而且他是即日便要上任的新官,老百姓们茶余饭后自然都要念叨一下的。
今天是这大人物来的第一天,大伙儿都看着呢!就等着有什么消息可以传到耳里听上一听,好对这未来的知州大人多了解了解。谁知第一天就能有这样的热闹事,一时走过路过的老百姓都要来瞧上一瞧。
“珩就问一句,各位是被何人指使而来的?”他一副悠然的姿态,可是眉眼和言语间却又比平日添了些冤屈和气愤,仿佛就是被人冤枉了的。
虽然的确是被人冤枉的。
只是这番姿态由他做出来,就是有些出人意料。
“妫珩为人处事清清白白,这是整个北秦的人都知道的。”他的屈辱和不平在字里行间一一显现。
“方才来的路上,我车上的侍女见路上一个孩子可怜,便想稍作安抚。谁知,孩子倒在路边后竟被一个自称是他母亲的妇人利用,以污蔑讹诈我府上的侍女。而被拆穿后,那妇人又丢下孩子便跑!”一番话很是愤懑,一副为孩子打抱不平的样子。梓鸢也是第一次见他收起那番玩笑的姿态,如此地认真。
“你、你胡说!”原本缩在角落里的一个女人尖声喊了起来。梓鸢定睛看去,正是今日那妇人。
“是不是胡说,各位自可到那街上找些人来问一问,”他眼冷了几分。
“我的侍女为人善良,若非她不忍一个孩子受了伤却得不到医治,我们也不会贸然把孩子带回府上。”他看了她一眼,围在府门口的人也都顺着他的视线看来。梓鸢有些郝然,微颌了首,算是致意了。
“现下那孩子就在我府上歇息,有大夫好生医治,若各位是在担心孩子,大可来我府上一看。”
朱色玉带缠腰,赤色绵帛深衣有些庄重,红色衣缘添了随性,一身颜色被他驾驭得妥当应景。梳洗过后,他的脸上少了奔波后的疲累,平日的明丽尽皆展露,锋芒不曾遮掩。
终归是在通州百姓面前的第一次登场,他穿得比平日要正式些。
一番话后,不知是被他颜色所镇,还是被他的话所压,街上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那些站在后方百姓里才有人喊道:“对啊!公子没错啊!我今天就看到小歌姑娘是见孩子受伤了才带回府的啊!”
人们议论纷纷,但话语间梓鸢都能听出他们对妫珩的认同。
她忍不住一笑,那种兴奋又自心底升起。
从前,她是被养在深闺中的女子。爹娘认为她还小,也不想让她担忧,即便府中有什么大事,也不会与她商量,更别说像让她直接面对些来挑衅的人了。现在这般状况啊,只怕他们知道了是要担心不已的。
“既然如此,那公子不如把孩子带出来看看?我们听听孩子怎么说!”听到身后的老百姓都在声援妫珩,原先叫嚷的几个男子似乎也有些底气不足了,但是依旧叫嚷着偏要带孩子出来看看。
梓鸢听了心里一咯噔,都这种情况了他们还要带孩子出来
莫非那孩子
梓鸢心一冷。
而那边,妫珩已经让一个侍卫去把孩子带来了。
梓鸢兀自忐忑着。很快,岭垣就带着孩子来了。这次他倒是没有戴面具,一张俊秀的脸无遮无掩。
那孩子见那么多人,还有些怯生生的样子。梓鸢压下心里的揣测,伸手去拉孩子。
没想到,却被他一甩。
不仅梓鸢呆了,连岭垣也愣住了。
那些围观的百姓里忽然爆发出一阵议论纷纷,刚刚叫着嚷着的几个男子仿佛找回了场子。
“看!各位乡亲父老看啊!”一个大汉大声喊道,“这个孩子连手都不想给这位姑娘牵啊!”
“孩子又怎会是自愿的呢?肯定是被拐的啊!”
“诶?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孩子就不能偶尔闹些脾气嘛?不是说这孩子伤了嘛?”又有人为妫珩打抱不平。
不等汉子反驳,妫珩直接打断了争执。
“各位不用争执!事情问问孩子就可以了。”
他笑容中有些安抚,倒是梓鸢不曾见过的一面。
第61章 孩子()
“好!公子这么说了,那我们就问问!”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那些大汉竟然立马答应了。梓鸢仔细瞧去,竟然还能看到他们脸上有些得意。心中起起伏伏,顿觉不妙,她伸手悄悄扯了扯妫珩的衣袖。
可得当心点。
他却回头冲她一笑,那笑有些古怪,好似就是在同她说:等着看好戏吧。
但是她的心就这么定了下来。既然他胸有成竹,那她也就不去瞎操心了。
横竖靶子是他。
妫珩走到孩子面前,微微俯下身子来。
“弟弟,”他叫得亲切,脸上的表情也温和,“你就跟这些乡亲们说说,小歌姐姐和珩,可有去欺负你?”
那孩子很是害怕的样子,人都要缩在岭垣身后了。梓鸢心里没有一点底,这个孩子,她还没摸清,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摸清。
若他要来咬上那么一口,他们是怎么说都说不清的。
那几个要闹事的大汉笑得一脸得意,转身跟四周的百姓嚷着:“大家看啊!这孩子分明不是自愿的啊!”
孩子被几十只眼睛牢牢盯着,怯怯的,又不和妫珩和梓鸢亲近,看起来的确不像有被好好对待。
梓鸢在心里叹了口气,总觉得凶多吉少。
他忽然迎上了妫珩的眼,又立刻垂了下来,颤颤地开口:“有”
人群安静了一瞬,爆发出一阵喧闹。梓鸢的拳头捏紧,指甲都要插入皮肉。妫珩却依旧淡定地看着孩子。
那孩子被声音吓到了,似乎更怕了,他又往岭垣身后缩了缩,飞快地瞄了梓鸢一眼:“有、有救我”
梓鸢松了口气,刚想开口喊那些百姓好好听完孩子的话,却被妫珩一拦。她看向妫珩,却见他看着愤怒的人群,笑得高深莫测。她一下忘了动作。
“诶诶大家好好听着啊!那孩子说的是‘有救他’啊!”一个挤到前排的百姓喊了起来,“哪是拐卖呀!”
梓鸢看向那喊的人,一笑。
也是,你们能找托儿,我们也可以。
却是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把自己和妫珩归到了一块。
一听这话,那些原本就有些不敢置信的百姓都笑着欢呼起来:“什么嘛!这分明就是好人好事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梓鸢会心一笑,忍不住孩子气地在心里抱怨着:都怪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似是猜到她在想些什么,他忽然回头朝她一笑,手探了过来,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牵上了她的手。
梓鸢一惊,瞪他一眼,刚想甩开,却见他眉一挑,示意她去看那些百姓。她脸一红,立马便明白过来了,只得任由他拉着。
两人站得近,借着宽大衣袍的遮掩,台阶下的百姓都看不出来他们正手牵着手,反倒是甩开时动作稍大些了,就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有些不情不愿,可是也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酸酸甜甜的滋味。
宛若含着初长的杨梅。
然而,待梓鸢回过味来,扑面没顶而来的,是惶恐。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还真喜欢上和妫珩亲近了?
只是那些亲近,不是都在梦里的吗?自从梦中醒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接触,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接受了他的亲近了呢?
第62章 怜惜()
待事情真解决了,府门外的老百姓也都散去了,几人才相继转身向府内走去。
妫珩还捏着她的手。趁没人注意,梓鸢便一把甩开了他的牵制,带着那么几分恶狠狠的味道,然后又紧走几步跟上走在前面的岭垣和孩子,头也没回,话也不说。
妫珩看着是要回厅堂招待客人的,而梓鸢还想跟着孩子和岭垣回去。想起方才妫珩拉了她的手,梓鸢连跟他说明一声都不想了,就径自跟着岭垣和孩子向房间的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妫珩带着些笑意的声音:“早些回来。”
梓鸢回头望他,脸上有些羞恼。
看梓鸢回头以一副很不待见的样子看着他,他笑着提醒道:“毕竟小歌是珩的贴身侍女。”
“有些事情珩自己不太方便处理,自然是要劳烦小歌的。”
一番话说得谦和有礼,一点都不像是个会无端拉清白姑娘的手的人。
高挺俊秀的男子两手背在身后,腰杆挺直,红衣烈烈,立得随意,却自有一番潇洒。
菲薄的唇被南方冬日湿润的风吻过,多了些莹润的朱色,更为撩人、更是醉人。
他嘴角的笑意难得真实了些许,连带着眼里也沾染了些春色,在这寒冷的大冬天里倒是显得更为矜贵。
梓鸢捏了捏拳头,那块玉佩已不在他的腰间,取而代之的是一枚血玉。
那血玉,她在那场大梦中见过。
玉中的血红似在潺潺流动,看去时而浓稠时而稀薄bo,在红衣的舞动中时隐时现,给眼前这个本就猜不透的男子又添了几分神秘和魅惑。
她忽然间心跳加速。
那红似是能勾人心魂,扰人安宁,撩得她心烦意乱,惴惴不安。
一咬牙,她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只留下低低的一声“嗯”。
她随着岭垣和孩子一同走去,落在后头,耳里萦绕的那妫珩渐行渐远的声音却越发的清晰。她有些忍不住,回头看去。
他似是在她转身走后好一会儿才走的,此时还未踏过回廊,兀自行得悠悠。
他一个人走得潇洒不羁,影子落在石板地上,轮廓清晰。倒好似自得其乐,不甚孤单。
她垂眸,回过头来,忽觉落寞。
这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就好像两人如今的关系,纠缠不清。
“姐、姐姐”细细的、紧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宛若炸开的烟花爆竹。
孩子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梓鸢一愣,待回过神来,立刻惊喜地看向身边这个小小的孩子:“诶!弟弟真乖!”
这还是今日救他以来,这孩子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梓鸢开心地忘了方才还在想着的事情,捏了捏孩子的手,攥得更紧了。
岭垣温和地笑看着,也不说话,却似一枚玉,散发着光,无时无刻不在熨帖着人的心。
孩子很是瘦弱,明明已经十岁了,却还像是个七八岁的幼童,只怕自小便吃了不少的苦。
梓鸢想着,心里越发地难受,连方才升腾而起的那些欣喜也被冲淡了不少。
待到了孩子住的地方,梓鸢牵着他的手要跟他一同进去。她回头跟自两人牵手以来就默默退至他们身后的岭垣说:“今日真是劳烦公子了。小歌还想跟弟弟好好说说话,不知这样可还妥当?”
“姑娘要想和孩子聊聊自然是可以的,”岭垣颌首道,“只是这孩子身子弱,方才又在外头吹了风姑娘可要好好把握时间。”
男子笑得温和,连一番要求也说得似劝慰。
梓鸢有些担忧地看向孩子,没想到这孩子身子骨这般弱。她微抿朱唇,点了点头:“好。请公子放心。”
掩上了门,她先拉着孩子到榻上坐下。自始自终,她都牵着他的手。
“弟弟,”此时,她紧紧地望着他的眼,“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的眼湿润如方出生的狗崽,纯净柔和,让人忍不住就起了疼惜之前,连一些警惕都不忍浮出水面。
孩子摇了摇头:“没有名字”
梓鸢心一滞,眼也冷了几分。可她又怕吓着孩子了,便立刻稳了稳呼吸,让自己稍稍平静平静。
只是这世上怎能有人如此为人父母?
不赋名姓,不予教养,放任孩子在大街流浪
真真是可恶至极!
“那姐姐给弟弟取个名字,可好?”她深吸一口气,拉着孩子的手很是温暖。
“不要”他拼命摇着头。梓鸢吓了一跳,干脆在床边单膝跪下,仰头看着孩子。
“告诉姐姐,”她拍了拍他的手安抚着,声音温柔,慰藉着人心。
“弟弟想让姐姐怎么称呼你?”
他却只一味拼命地摇着头,嘴里念叨着:“不要不要不要。”
梓鸢心痛得无以复加,心里的怜惜又添了几分。她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他,轻声哄着:“乖,弟弟乖。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她拍着他的背,等着他一点点平复,一点点安静下来,心里有些许担心,也有些自责:也不知方才那般激动可会伤了身子?早知就不应这么问的。
孩子慢慢停止了挣扎,靠在她怀里,眼圈红红的,却未曾流过一滴眼泪。
梓鸢看他平复得差不多了,捏了捏他的手,又搂了搂:“告诉姐姐好不好?为什么不想要名字?”
他扁着嘴看着她,眼里水汪汪的,一抽一抽地喘着气。
好一会儿了,也没有回复,只怕一双眼越发湿润。
梓鸢叹了口气,拿过手帕给他轻轻擦了擦脸:“如果不想说,姐姐不会勉强的。”
“来,先喝口水吧。”她给孩子喂了些水,又抱着他在床中躺好,掖了掖被子。
“弟弟先好好歇息,姐姐晚些再来找你。”
她起身便要走,却在转身那一刻,被孩子给拉住了。
她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他:他是想要与她说了吗?
孩子眼中还有些泪光,他眨了眨眼睛,嗫嚅道:“如果姐姐走了,我还叫那名字,就会想起姐姐”
梓鸢一愣,好半晌,才明白过来。
是怕了吧,怕被再次丢下。
明明赋予了生命,明明赋予了名字,却不愿给一些疼惜关爱,便是生命还在苟延残喘,便是名字还被人声声呼唤,也不过是徒增孤苦悲伤。
她俯下身来抱住他,却迟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不会的,不会的”很久很久以后,她的声音才闷闷传来。
第63章 出浴()
离开了孩子的房间了。
回房的路上,她的一颗心发胀,痛得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父母呢?怎么就忍心这样扔下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被困囿在迷茫中,为那个孩子悲痛无奈。
却依旧无能为力。
一路沉思,一路无奈,她就这样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却又在要推门而入时,忽然想起了妫珩的叮嘱。
她有些气恼,看向了就在隔壁的那间房,一时心中更是气闷。
她这才有些反应过来。
这人就住在她隔壁。只怕,只要她在这待上一日,就一日不得安宁。
也不知这妫珩是不是要找些什么法子来好生折磨她一把。
只是,明明两人无冤无仇,一切事情的结就是那枚玉,这男子又为何要与她诸多计较呢?还要做上那些惹旁人误会的事情呢?
她也一点都不想受制于人。只不过,那枚玉佩就在他那,又能让她怎么办?
若是让她偷她不曾做过,也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只是若真能偷偷拿回那这相毗邻的两间房,瞧着倒是还有那么些好处的。
他的房里亮着灯,只怕他是去了厅堂一趟,又从厅堂回来了罢。
梓鸢想了想,抬手敲了敲门。终归是寄人篱下,起码不能做些落人口舌的事。
手硌在木门上,倒是有些疼,却让她又清醒了些许。
“进来!”男子的声音响起,比平日多了些沙哑,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风寒,却又添了些风情。
梓鸢推门欲进,却被自己这不知怎的忽然冒出来的担忧惊得双颊绯红,生生定在了原地。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隔着扇门,又穿过门缝游来搔着她的痒:“怎么了?”
那调调里的取笑意味她听得一清二楚,倒让她更是羞恼了。
她深吸一口气,稳下心神,一把推开了门。
抬眼看去,却在望见眼前景象的那一刻,一愣。“砰”地一声,她立刻关上了门。
门抖着,恍若被撞疼了。
“小歌可要轻点,莫要摔坏了我这门!”
男子爽朗的笑声直往整个院落里闯,连自称也免了,生怕有人不晓得一般。梓鸢又羞又气,浑身发抖,不知所措。
门内“哗哗”的水声传来,梓鸢这下是明白了。
这男人方才就是故意停下动作,让她发现不了他在洗澡的吧!
她呆站在门外,兀自在水声中气得发抖,失了平日的淡定,还忘了自己是可以不必继续待在这的。
直到妫珩又唤她,她才醒过神来,在心里直骂自己愚笨。
只是这怎能怪她了呢?随便哪个未出阁的小姐遇到这种情况,都只能是这样的反应了。
方才那男子坐在那一高及胸膛的浴桶里,一手撑着湿透的黑发,一手扶着桶沿,歪头笑着,一脸恶作剧得逞的表情,却自有一番风情。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是很有几分颜色的,才借此撩拨她。
也正是这样,才更是招人恨。
直到此时此刻,梓鸢的心还在怦怦直跳着,迟迟都静不下来,仿若被人旋上了开关,也不知要跳到何时才是个头。
她心里的恐慌一浪高过一浪:这样的一个男子,她要真失了一颗心给他,可要怎么办?
若他真在使手段惹她招她,只怕她是要招架不住的。
那白玉般的胸膛,那结实的身材,那凌乱湿透的黑发,那殷红的唇,那酿满酒的桃花眼
她不敢再想。
“小歌!”门里的人又唤了一声。她浑身一颤,咬着牙:“你穿好衣服了没?”
连一声“公子”也不愿唤了。
“呵呵。”他笑得愉悦,让梓鸢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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