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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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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寒没反应,容瑞茫然,只有梁忱想了想,“挺年轻的男人吧?好像是姓秦?我没亲眼看到,听化妆师闲聊说的。”
袁孟点点头,“应该就是他,下回他再去现场,咱们一起见见,现在前路打开了,资源当然多多益善嘛,留个好印象。”
陆星寒皱眉,听到秦字本能地抵触。
那个追了知微好几年的男人,也姓秦
车停稳,袁孟领着男团加助理一行七八个人同时走进电梯,容瑞好奇地摸了摸玻璃门,“电梯全透明的哎,那边的女生在补妆都能看清楚。”
人有点多,袁孟踮脚,伸长了手努力去够楼层按键,“咱去二十七层,特意订的大包厢,哥带你们吃顿好的。”
容瑞泪目,“哥你真是天使——”
电梯一路上行,中途停顿几次,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到达二十六层时,“叮”一声,再次停下,玻璃门打开,最后一拨客人出去,小小空间里只剩下男团的自己人。
容瑞仍然保持着新鲜劲儿,朝里面氛围恬静的餐厅打量,桌距相隔很远,互不打扰,在他视野范围内,仅能看到两三桌,貌似都是小情侣。
他羡慕地巴望着,玻璃门缓缓闭和时,视线移到临窗的最后一桌。
男人正探身,伸手拂在对面漂亮女人的耳侧。
等等,漂亮女人有点眼熟?!
容瑞努力对焦,紧接着一双圆眼睛惊恐瞪大,一巴掌拍在门上,“嗷”一嗓子嚎出来,“知——”
站旁边的袁孟脸色也变了,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嘴,“吵什么吵!”
最后面的陆星寒仿佛有所感应,蓦地抬头,大步走到门边,电梯刚好微微一震,将要继续运行。
袁孟矮胖身子故意挡住玻璃门,被陆星寒随手拨开,容瑞也心惊肉跳去遮拦,然而他敏感的目光已经穿过空隙,径直落在那一桌上。
秦然的手保持着轻抚的动作,林知微侧头,光线暧昧,在她脸颊上投射出诱人的淡红。
陆星寒一动不动。
袁孟悔得直拍大腿,心急火燎想赶紧到楼上把他关进包厢里,锁也得锁住!千万不能出去惹事!
可没过两秒他就发现糟了,仔细一感觉,原本应该继续上行的电梯,竟然变了方向,开始缓缓下行。
再抬头一看,袁孟眼泪差点飙出来,刚才人太多,他的手又太短,原来根本就没能把二十七层的按键真正按亮!
陆星寒一言不发,沉默得让人心惊肉跳,他周围一时间成了冰冻的无人区,谁也不敢轻易靠上去,只能任他狠狠拍下所有楼层按键,电梯停到最近的二十五层后,根本等不到门完全打开,他已经不要命似的挤出去。
袁孟心脏狂颤,满头冷汗去追,连他背影都快看不见了,以为无望的时候,前面忽然一阵小骚动,无比惊喜的尖叫声高高扬起,“是陆星寒!”
二十五层并不是餐厅,而是健身会所,陆星寒循着标志往步梯间冲,带起的风掀掉鸭舌帽,正赶上成群结队的一群女孩,口罩遮不住他辨识度极高的精致眉眼,新晋姐姐粉们围堵而上,男人们以为来了哪个大牌明星,也凑热闹地涌过来。
袁孟眼前一黑,只想跪下喊菩萨保佑,急忙领着助理们上前控场,还不忘紧急联系安保救急和星火娱乐的公关团队。
二十五楼乱成一团,二十六楼餐厅里仍旧安谧。
秦然的手刚伸过来的时候,林知微就下意识避开了,侧着头忍住疼,努力拯救不小心挂住头发的耳坠,终于摘下时,耳垂红得充血。
细白皮肤配上这番颜色,格外叫人心动。
秦然有些落寞地收回手,“还好吗?”
“没事了。”林知微软嫩掌心里摊着那对精巧的耳坠,或许不是什么名贵奢侈品,可偏偏特别吸引他。
秦然想,这耳坠,像她的人一样。
林知微看了眼时间,抬头浅笑,“今天很晚了,我们先到这里吧?”
秦然放下刀叉,“知微?”
林知微知道他要问什么,目光转向窗外,事实上,她高估了自己的耐性。
从坐下开始,她一直莫名的心神不宁,尤其在听到表白后,某些影子在眼前乱晃,她完全无法进入状态,每分钟差不多都是为了顾全大家脸面的强撑,“秦然,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心意,”她想了想,坦荡地对上他的眼睛,“我——”
“先别回答,”秦然呼了口气,“再认真考虑一下,下次见面,告诉我好吗?”
说完,他起身拿起外套,“我送你。”
林知微下楼时,三部电梯全卡在二十五楼,她隐约听到下面纷乱的人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等了许久才有一部慢吞吞上来。
秦然蹙眉,“这里环境有点乱,下次不能带你来了。”
林知微没说话,电梯经过二十五楼时,里面乱糟糟的聚了不少人,还有保安混在中间维持秩序。
“是出什么事了吗?”
林知微摇头,“看样子可能是有明星出现。”
秦然笑容温雅,顺着她的话题,“现在的小孩子太容易被迷惑了,明星,尤其是很红的一些年轻流量,值得那么追捧吗?”
林知微长睫垂落,没心情再聊下去,到楼下后,她以去附近商场买东西为由,拒绝秦然送回家,独自沿着街边慢慢走。
夜风湿凉。
她一路走到江边,站在栏杆外望着远处点点灯火。
第一次相亲?被别人眼中的极品优质男人追求多年再次表白?
看起来那么有激|情的字眼,她却全都觉得索然无味,甚至难熬。
可能是因为被迫无奈成熟太早,独立太早,小女人心态已经被消磨得所剩无几,她心里像生了片高大的野草一样,大概需要某种熄不灭的烈火,才能把她真正点燃。
林知微在江边站了近一个小时,实在太冷了,才乘地铁回家。
出租房在四楼,电梯很老,吱吱呀呀走得慢。
她迈进走廊时,闻到浓重的烟草味。
高跟鞋碰地,清脆一声,昏黄的声控灯亮起。
她转过走廊,无意中抬头,身体猛地一颤,脚步硬生生顿住。
家门口,暗色的防盗门边,有道颀长的身影坐在地上,右手搭着曲起的膝盖,干净苍白的手指间夹着只剩半截的烟,下面落满烟蒂。
火星闪动,犹如夜里通红的眼。
林知微心跳停了一瞬,继而无法自控地剧烈跳动,她快步上前一把夺下烟狠狠碾灭,揪起他的衣襟,“陆星寒!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陆星寒任她拽着,仰起一张如描如画的脸,嗓音沙哑不堪,“我没抽烟,点着玩玩而已。”
林知微牙关直颤,“你玩什么不好?!这种东西——”
“你还管吗?”他盯着她,“你还在意吗?”
死寂。
陆星寒无声笑了,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在他五官上映出深邃的阴影,他抬起手臂,缓慢却不容拒绝地牢牢攥住林知微停在他领口的手。
“知微,跟不喜欢的人见面吃饭,让不喜欢的人靠近你,你不会觉得恶心么?”他抬眼,露出里面一片赤红,蓦地用力,把她朝自己一拽,足以让他致命的馨香扑面袭来。
陆星寒紧紧扣住跌进怀里的人,任凭挣扎,死也不肯松手。
“宁可那么勉强,难以下咽,”他冰凉的唇贴着她的耳廓,一字一顿,裹满绝望,却又激出无可救药的致命引诱,勾着人直堕深渊,“你难道也不愿意试着尝一尝自己养大的我么?”
二十四只崽()
这句话犹如在林知微的心上引爆炸|药;神经绷断;耳中轰鸣。
陆星寒不顾一切发狠搂着;勒得人骨头酸疼;她像孱弱小动物落入咬死的兽钳;无论怎么努力逃脱都会弄出伤带出血。
“陆星寒!”林知微的口红蹭在他的肩上;露出惨白本色的嘴唇颤抖开合;眼眶红透,强忍着不掉泪,拿出全部力气按住他;维持最后隔开的那一线距离,“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混账么?”他音色嘶暗,浸着含糊的哽咽;“那我这些年对你的所有心思;想你追着你疯了一样爱你,每件事都要混账一千倍一万倍!听到这些;你还会在意刚才那句话吗?!”
字字句句都像烧开的滚油;所有刺激逼到极限;林知微手指胡乱扯住他的领口;拼命要脱离他的怀抱;微长圆润的指甲也因为角度而变得锋利;在他线条明晰的锁骨下划出血痕。
“我养你长大”她心里苦涩和怒火交织冲撞,又因为身体的紧拥磨蹭出火烧似的热和燥,“我养你长大换来的是这样?!陆星寒;你的心呢?!你说这些——”
空旷楼道里;“吱呀”声突兀响起,林知微没说完的话戛然中断。
回到一楼的电梯开始向上运行,由远及近,人数众多的高声谈笑逐渐变得清楚,停在四楼后,门慢吞吞打开,脚步声纷杂交错,一群人马上要迈进走廊。
林知微听出其中有道熟悉的女声,是住在她对门的阿姨,还有三两个小女孩叽叽喳喳议论娱乐八卦的笑声,而且互相之间都很亲密。
看来是家里来了客人,用不了半分钟,这些人就会转过拐角,看见她和他此刻的惨状。
往左是人群,往右是死路。
趁着陆星寒被影响,力气稍松的片刻,林知微恨恨挣开他,飞快往后踉跄地退开,摸出钥匙站起,抖着手拧开防盗门。
屋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口透着一点路灯暗淡的光芒。
林知微扑进去,大口喘气,声音持续逼近,走在最前面的人最多相隔三五米,下一秒就会转过来。
陆星寒似乎全然不惧被人看到。
林知微咬牙切齿,在最后一瞬,一把扯住他肩上的衣服,粗暴地把他拖进客厅,“砰”地甩上门。
等到对门的主客纷纷进去后,整个楼层终于恢复安静。
黑暗里,彼此看不真切,陆星寒呼吸沉重,像随时蓄势待发的受伤巨兽,林知微喉咙干涸,危险感针刺一般细细密密,她低喘着按开顶灯。
当初他亲手换的灯泡,亮光柔和。
林知微侧头去看,陆星寒比她想的更狼狈,短发凌乱汗湿,浅色卫衣抓得歪歪斜斜,口红在上面一路擦出长长的艳色。
她腿还是软的,勉力靠墙站稳,一连数天的昏昏涨涨一齐涌上来,她忽然觉得难过又无力,“陆星寒,我们能不能不这样?”
陆星寒目不转睛盯着属于他的小床,本以为被丢出去了,其实还摆在原位的小床,眼角酸得发疼,“我本来想求你,想和过去一样耍赖缠你,有很多话想心平气和跟你说,所以下飞机就马上发微信。”
“可你不让我回来了,不和我见面,”他拳头在身侧攥紧,指节煞白,“我和你的纪念日,你却跟口口声声说过不喜欢的人见面吃饭,让他离你那么近!”
“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当时我就在电梯里,亲眼看见的!”
受了莫大折磨的控诉轻而易举再次激怒林知微,凭什么,凭什么她简单的相亲约会吃饭在他嘴里成了十恶不赦似的罪过!
她冲口而出,“看见又怎么样?!我不能找男朋友吗?上次不喜欢,这次再见面喜欢了——”
可根本来不及说完,灼烫的体温眨眼间强逼到跟前,让她后背撞上墙,毫无退路。
“喜欢谁?”他声带像被割裂似的,字字透着不忍听的痛感,“知微,你说喜欢谁?”
林知微鬼使神差,谎话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后悔了她就不该拉他进门,不该引狼入室,就该让他去外面自生自灭!
陆星寒整个人朝她压迫过来,灯光也被他遮挡,昏暗的影子里填满噬人的侵略感,林知微被他的气息罩住,血液涌到头顶,“陆星寒,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手腕被他按住,低黯嗓音冲撞耳膜,“知微,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林知微愣住。
陆星寒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睛逐渐溢上潮湿,贪恋描摹她的眉眼嘴唇,鼻音愈发浓重,“我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听话,乖顺,懂事,会撒娇”他哑声笑,“我原本就是一条没人要的野狗,是你把我捡回来,我才活得像个人!让你放心的那个崽崽,是因为你的在乎,心疼,才造就出来的,也只在你的面前存在。”
“事实上?”他脊背微弯,恨不能从此把她困在自己怀里,火热吐息近在耳畔,“我特别自私,嫉妒心强,爱报复,小时候,你会把糖分给附近别的小男孩,大家全都喜欢你,缠着你叫姐姐,后来没人敢了是不是?”
林知微额角沁出汗。
陆星寒半合上眼,“每个你给糖的,都被我收拾过,我把糖抢回来,一颗也不少,存在你送我的小罐子里,哪怕不吃,看着也好。我受不了淹没在他们中间,你所有的好,只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林知微心脏要炸开,从小到大无数类似的细节自动串联,就连从前最爱贴着她跑前跑后的容瑞,也是在某一天突然和她保持开了距离。
原来并不是无迹可寻,是她根本没有想到陆星寒的感情会在相伴长大的岁月里歪曲到这种程度!
“你走——”她终于觉得慌了,把他推到门口,“出去!以后再也别进这个门!”
呵斥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往后退,小腿挨上沙发,脱力地跌坐下去。
陆星寒充耳不闻,两步跟到她面前,灰蒙影子把她娇柔纤瘦的身体完全覆盖,他单膝跪上沙发,紧贴在她僵硬的腿边,侵蚀性极强的热度要把人从头到脚溶掉,林知微一时间不知所措,差点伸手打他。
手尚未扬起,她忽的看清了他的脸。
满是无声淌下的眼泪,顺着下巴滴在她的颈窝,烫的,很快变凉,接连滚进她的领口里。
她不知道一个男人有多无望,被逼到什么程度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林知微怔怔凝视他,唇缓缓张开,近乎歇斯底里地最后一次对他说:“陆星寒,你看清楚,我是你姐姐!”
“是啊,姐姐——”
他低低答应的语气,一如从前乖巧纯良。
林知微眼中的水光不断蓄积。
陆星寒口中再次喃喃“姐姐”两个字,伸手把她蹭乱的长发顺到耳后,低下头,稳定光线拂上他刀刻似的五官,半明半暗,“他们让我做国民弟弟,我可以,我叫谁姐姐都没关系,唯独你不行。”
“林知微,”从小到大,他初次面对面念出她的全名,“你让我理清自己的感情,再对你道歉,好——对不起,对不起我早就爱上你了,我对你的感情清清楚楚,不是弟弟对姐姐,是男人对女人!”
“别说你会喜欢谁,爱上谁——”他颤抖的手扣住她的肩压进沙发角落,凶狠执拗,却又脆弱可怜,“你根本体会不到,我只是稍微设想你可能会对别人好的样子,就已经嫉妒得要疯了!”
他低吼的嗓音破碎,黑沉双眸里窜出火,烧得周身温度升腾,手掌压着的绵软身体是他朝思暮想,恨不能把命给她的女人。
他想她,想做一切侵占她拥有她的恶事。
想看她为他脸红心跳,娇柔妩媚,想让她再也不看不理其他任何人,眼里心里只有他。
过去不敢多看一眼的饱满双唇,正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盛放,他只要稍一俯身,就能立刻吞没,据为己有。
渴望灼烧理智,狠狠拉扯不堪诱惑的神经。
林知微隐约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狠狠推拒,但她早就被困死,腿抬不起来,手臂被拥住,心跳声无限放大,震得世界一片嗡鸣。
陆星寒的唇与她仅仅相隔寸许。
林知微到处都是僵的,想扭开头,但身体完全跟不上意识。
陆星寒胸口急促起伏,紧紧闭上眼,用力按住上次争吵时掌心刺破的那道伤口,用疼痛克制。
他伤她的已经够多了。
此时此刻,他一无所有,做尽坏事,根本没有资格,不配吻她的唇。
牙快要咬碎,喉结艰难地滑动,陆星寒强行撕起跟她接触的身体,缓缓松开钳制。
林知微终于能够作出反应,本能地跌撞站起,抬起手挡开他的靠近。
细腻手指没有章法地挥动,胡乱之下无意间按在他的唇边。
陆星寒却仿佛找到救赎的解药,控制不住地一把抓住,把她的手指稍稍抬起,轻柔地放在自己唇上。
眼睫低垂,心跳如鼓。
他不言不语,郑重其事吻上她微凉发颤的指尖。
二十五只崽()
他嘴唇很软;些许湿润;里面沸腾着滚烫的血。
指尖像通了电;酥麻战栗瞬间蔓延到每一根细枝末节的神经。
林知微猛地抽回手;绷直的肩止不住打颤;脑中仿佛炸开巨大烟花;闪得眼前白茫茫一片;她再也顾不上推他斥责他,脚步虚浮,扶着沙发冲进自己卧室;撞上门,锁死。
小客厅里柔亮依旧,窗外寂静;时间很晚了;行人车辆越发稀少。
陆星寒颓然站着,低下头;慢慢坐在沙发上;双手蒙住眼睛;保持同样的姿势待了很久;才视线模糊地看向他的小床。
床上被林知微堆满杂物;连条缝隙也不剩。
他起身走过去;轻手蹑脚一件件搬下来,按着以前的记忆纷纷规整到原处,等到全部挪走;床单铺平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以后。
林知微的房里始终没有动静。
陆星寒躺在床上,把枕边的粉色大兔子珍惜地抱在怀里,一下下顺着短短的绒毛,汲取上面残留着的,她身上的香味。
手机嗡嗡震动不停,锲而不舍到他不得不拿出来看。
果然是袁孟。
陆星寒躲进洗手间,低声接听。
袁孟那边乱成一团,各种噪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完全不像深夜,“小兔崽子你还敢接电话!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麻烦!你倒是好,干干脆脆一走了之,剩下半个公司的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袁哥,”他嗓子哑的厉害,“我会负责任。”
袁孟一愣,怒火不上不下噎住,“你你怎么负?”
陆星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移到吻过她手指的嘴唇,“配合公司的对策渡过这次舆论危机,接下来的综艺和其他活动里,我不会再惹麻烦,维持人设,给公司多赚钱,可以么?”
袁孟彻底傻了,满肚子抱怨飞快消失,反而心惊胆颤,“我说,星寒,你没事吧?其实我夸张了一点,也不至于多严重,就是提醒你——”
陆星寒垂眸,“早上六点我准时到公司,见面细说。”
也许人总是一夜长大。
从前觉得还有很多机会去一点点渗透知微,让她尽量平缓自然地感觉到他的爱意,但现在一切崩盘,七零八落。
他没有时间再任性做孩子。
成长,赚钱,变得可靠,锲而不舍缠住她,得到她的心,成为真正值得她交出自己、有资格占有她全部的人。
每一件都刻不容缓。
陆星寒在小床上辗转反侧躺到早上五点,外面天色还黑着,他把兔子摆好,床铺得一丝褶皱也没有,用冷水洗了脸,站到林知微房门前。
五分钟过去,他还是没敲。
他再次看看墙上的钟,快要来不及了,犹豫着把手贴在门板上,再三挣扎,仍旧不舍得打扰她。
她昨晚那么难受,肯定睡着还没醒。
“知微,”陆星寒手向下落,搭在冰凉的金属扶手,额头抵在门上,声音很轻,“我伤你的心了,但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我爱你,是我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伤害你的事。
陆星寒走后,根本没睡的林知微掀开蒙住头的被子,揉揉酸痒的眼眶,慢腾腾下床靠近窗边。
天际露出一线微弱霞光,刺破混沌黑夜,染上淡淡胭红,这样的天色里,他的身影格外晃眼,正在逐渐破开少年青涩柔韧的外壳,露出成熟男人的高大轮廓。
林知微垂在身侧的指尖开始发烫,火烧火燎的难忍。
她攥住,不能缓解,抽出纸巾狠狠磨蹭,反而变本加厉。
陆星寒正好走到她窗下,抬头仰望。
林知微险些对上他的眼睛,被刺到了似的,匆忙闪开,躲在窗帘后面,心口鼓动不安。
直到陆星寒的背影彻底消失,她开始在小卧室里一遍遍来回踱步,昨晚各种片段支离破碎在心上钝钝地来回划,她嘴唇咬得充血,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苦恼地往床上一倒,终于体会到生无可恋是个什么滋味儿。
吃肉饮血的狼崽子当成乖萌听话小狗狗,是她有眼无珠!
居然还被他给给欺负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知微翻身坐起,麻利地收拾自己,简单涂了个能见人的淡妆,拎包出门,破天荒没坐地铁,花大价钱打车到工作室,上班时间刚到,她径直去找老大。
老大永远妆容精致香气扑鼻,见她来了,笑容和往常一样,“休息好了吧?第三期综艺的时间定了,你提前准备准备,以后拍摄期间,不能再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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