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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用心爱过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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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上沈天一这样的角色,正常人都知道该避退三舍。

    可是也许我一早就不正常了,于是作死地抬起下巴,故意和他作对:“哟,这不是沈大哥嘛!真可惜啊,就差那么一点点呢”

    沈天一蓦地眯起眼,眸光中杀机乍现。

    我轻佻地笑着,还流氓似的吹了声口哨:“沈大哥,怎么说沈曼也是你妹妹,你这样抱着,不用我出手,她很快就能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沈天一这人我是知道的,只要事关沈曼,他肯定无法保持冷静。

    “恋妹”这件事一直是他心头痛,他自己是无所谓,可他却见不得沈曼被人说三道四。

    果然,我的话刚刚说完,他额头的青筋就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迸现出来。

    韩叙总是说我没有别的本事,就一张嘴皮子,能分分钟把人给活活气死。

    我想,韩叙是真的了解我,这不,前几天刚刚把沈涛气炸,今天又轮到沈天一了。

    眼看着沈天一的大掌直逼我的喉间,我却不闪不躲。

    只是在恍惚间想着,如果韩叙在这儿,肯定也得把我护怀里,护得比沈天一护沈曼还紧吧

    沈天一终究还是没能如愿锁住我的喉咙,景盛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我和他之间,单手牢牢地握住了沈天一的手腕。

    两个男人就这样莫名对峙起来,沈曼终于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挣扎着从沈天一怀里脱离出来,对着他苦苦哀求。

    “求求你了,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沈天一闻言,一言不发地死死盯着沈曼,向来不显山水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抹类似于痛苦的神色。

    片刻后,沈曼终于受不了他的无声凝视,尖声哭了起来:“沈天一,你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你才肯走?!”

    说着,她膝盖一软,就真的要跪下去。

    沈天一及时捞了她一把,随即又把她推到了景盛的怀里,咬牙道:“好,我走。”

    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沈天一还不忘粗鲁地拉了我一把,看样子是想把我一起带走。

    我刚想挣扎,景盛却在另一头架住了沈天一,一字一句地道:“放开她。”

    “怎么,心疼了?”沈天一怒不可遏地拎起景盛的衣领,“姓景的,你他妈给老子搞清楚,这辈子,你的女人和妻子都只能是沈曼!!”

    景盛一脸淡漠地甩开他的手,看起来一点都没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她是我学妹。”

    说着,他偏过头来看向我,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曾经最宠爱的学妹。”

第14章() 
话音落地,我在景盛的眼里,看到了一抹熟悉又陌生的情愫,还没抓牢却已转瞬即逝。

    沈天一终究还是独自走了,临走前,他还不忘给了我一记凶恶的眼神,大概是想警告我不要插足沈曼和景盛之间。

    景盛安顿了沈曼后,说要送我,还不等我拒绝,他就已经拿走了我的背包。

    于是,我不得不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直到走得很远,我仿佛还能感受到沈曼幽怨的视线从后背直射而来。

    景盛的背影,我是熟悉的,以前,他也总是这样走在我前面,不紧不慢,好像我随时都能追上,却又永远也追不上。

    快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我终于叫住了他:“景盛,我不会感谢你的。”

    他脚下一顿,却是抬头看了眼天空:“雨停了。”

    我跟着他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轻啐了一声:“包还我。”

    他却一点也不为所动,只是眸光沉沉地看着我:“不是被人扇耳光,就是被人拿刀捅,夏小满,这五年,你就学到了这些?”

    他语气里的嫌弃,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动手把包抢了过来:“要你管!”

    毕竟,我“只是”他的学妹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可是,在听到他说“我只是他学妹”的时候,还是不可遏制地动了怒。

    我不要他是一回事,可他不承认我,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能是我粗鲁的动作扯到了他的伤口,我听见景盛微不可闻的闷哼了一声。

    思绪间,我直觉地看向他右肩的绷带,这才发现绷带上面已经依稀可见有血水渗了出来。

    也是,毕竟沈天一的体格摆在那里,就算景盛再怎么热爱健身,也不可能轻轻松松用单手就能拦住他。

    我以为自己会幸灾乐祸,可心口却莫名地堵了一下:“你这是在赎罪?”

    “如果你认为是的话,那就是吧。”

    景盛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我呆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心口的酸涩感逐渐汹涌起来:“呵,你有什么罪?”

    当这话问出口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原来我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伤心,还停留在五年前的那一天,只不过,我用满不在乎的态度欺骗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我说过要娶你,我食言了。”

    说这话的时候,景盛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没有虚伪的借口,没有无用的道歉,景盛就这样用“我食言了”这四个字,不带任何感情地把那些明明该浓墨重彩的情节,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仿佛一切,都只是理所当然。

    我没有说话,我只是感觉眼睛里像是进了什么东西,眼前的景象都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夏小满,你知道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

    景盛忽的弯下腰来,就像以前一样贴着我的额头,与我平视。

    那姿态,亲昵得好像我们从不曾分开过一样。

    “忘了他,然后,过得比谁都好。”

第15章() 
景盛最后的话,像是被录了音,一直在我耳边自动回放。

    他说,对一个人最好的报复,是遗忘。

    可是景盛,遗忘确实能让还活着的人获得解脱,那已经死了的人呢?

    那些只能活在我们记忆中的人,他们的爱恨情仇,又该何去何从?

    我一路恍惚,走走停停,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胜华路的大教堂前。

    胜华路的这间教堂,建了有些年头,小时候总觉得里面风景如画,却总被妈妈告诫不要靠近,直到一年前,我重回盐城的时候,才算正式认识了它。

    我不是信徒,我不做祷告,但是我却是告解室的常客。

    自从我回到盐城后,每周二的上午八点四十五分,我都会在这里做告解,风雨无阻。

    工作日的午后,教堂里空无一人,安静极了。

    阳光透过五彩的玻璃窗,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影像,静谧而又安详。

    我熟门熟路地走进告解室,但我并没有像别的教徒那样,半跪在矮凳上,而是背靠着告解室里侧的墙,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这方狭小的空间,几乎承载了我心里所有的秘密。

    我不知道那扇用布帘遮挡的小窗后是不是有人在,每次我来,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在说话,布帘后面的人从未曾给过我任何回应。

    不过,我也不在乎,我不需要回应,我只需要倾诉。

    可是这一天,我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因为我脑子里空空如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我不确定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只记得等我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

    一个上了年纪的神父刚好从偏门走进来,看到我,他的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惊讶,不过也只有一瞬。

    “请问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我亲爱的姊妹?”他和善地问我。

    我微微摇了摇头,向他告别后,就准备往外走,刚抬了抬腿,就又被他叫住。

    我回过身,发现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一瓶不知名的药膏递了过来:“活血化瘀的,会好快点。”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

    被他这么一提,我才猛地觉得自己的左边脸颊疼得厉害,大概已经是不能见人了。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谢谢你的好意,不过”

    “我也是受人所托。”

    说着,他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了我。

    “这两周约瑟夫没有来,我很担心。不过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约瑟夫?

    听见这个陌生的名字,我一时有些呆愣,我不明白这个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神父估计也看出了我眼里的疑惑,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告解室,笑着解释:“约瑟夫就是每周二都在那里听你告解的那个人。”

    顿了顿,他又接下去说:“他曾拜托我说,如果哪一天他忽然不来了,要请我好好照顾你。但是,我总有一种预感,只要你还在这儿,他肯定会回来的。”

    神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满了慈祥的笑容。

    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毕竟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叫约瑟夫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拜托旁人照顾我

    我只是惊诧,原来一直以来,真的有人在布帘那头听我说话。

    神父毕竟是见过人间百态的人,他并没有因为我的沉默而觉得尴尬,相反,他的笑容看起来似乎变得愈发高深莫测了。

    “你相信缘分吗,我的姊妹?上帝安排你来到这里,肯定有他的道理。就像约瑟夫,他始终坚信,他来就是为了遇见你。”

第16章() 
你看,这就是神父,就连说话都离不开宿命论。

    我忽然想起,当我还迷信宿命的时候,我曾经很喜欢的一本的男主角就叫约瑟夫。

    那时候,我还是景盛的跟屁虫,我每天都在他耳边说约瑟夫有多痴情有多好,他却总是一脸嫌弃地说我为什么不能看些有用的书。

    年少时,爱看那样的书,不过是因为还会做梦。

    可遗憾的是,现在,我已经过了那个爱做梦的年纪。

    我非但没有因为神父的话而想入非非,反而开始怀疑这个约瑟夫不怀好意。

    不过,神父给的药,效果还是很好的,我离开教堂的时候,怕脸肿得像猪头不太好看,就胡乱涂了一点。

    没想到,短短几分钟时间,就不觉得疼了,而且感觉也没肿得那么夸张了。

    这让我稍稍松了口气。

    韩叙今天虽然是被我糊弄着没有来接我出院,可是我敢打赌,最迟明天,他肯定会直接杀来公寓。

    到时候,以韩叙那一点就着的性格,保准又是一团兵荒马乱。

    背包里的手机刚好在这时候突兀地响了起来,我以为是韩叙,摸出手机,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没想到,电话刚接通,那头传来一道尖锐的女音:“喂,夏小满,你在哪儿呢!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一直不接!”

    是夏谷雨!

    我顿时苦了一张脸,正纠结着该怎么回话,那头,夏谷雨又下命令了:“我现在在城东车站,给你十分钟,来接我!否则,你知道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回你该待的地方去待着!”

    夏谷雨撂下狠话,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无语地看着业已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很想无视这个公主病末期的神经病,可是,我不能。

    夏谷雨嘴里“我该待的地方”是我足足待了三年半的疗养院,说是疗养院,其实就是精神病院。

    夏谷雨说的没错,她确实有那种本事把我送回去,只要她在二叔二婶面前撒一顿泼就足够了。

    我和夏谷雨相互看不惯了二十几年,在这场战斗中,前二十年一直是我占了上风,可自从我爸妈走后,我和夏谷雨之间的角色就彻底颠倒过来了。

    为了不再被送回那个噩梦般的监狱去,我强忍下内心的不甘与怒气,听从夏谷雨的命令,打车去车站接她。

    彼时,正值下班高峰期,整个盐城被堵成罐头,寸步难行。

    期间,夏谷雨像疯了一样拼命打我电话,直到我的手机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

    两个小时后,的士终于带着我从城西穿越到城东车站,车站里人满为患,没了手机,我想要找到夏谷雨基本上等于大海捞针。

    于是,我不得不拿出背包里的移动电源,把手机充上电,重新开机,然后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夏谷雨。

    电话刚刚接通,夏谷雨就像疯子一般在那头破口大骂:“夏小满,你是故意的吧?!我不过是让你来车站接我而已,你居然就关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吃的用的全都是我爸爸给你的钱!!你这只狼心狗肺的寄生虫!!”

第17章() 
我是寄生虫?

    哈,这真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她以为她夏谷雨一家子能好吃好住到现在,是拖了谁的福?

    她以为我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合租屋里,还不是因为他们一家子霸占了我爸妈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

    到底谁才是寄生虫,是我,还是他们一家!

    “夏谷雨,你他妈晚上就在车站过吧。”

    “夏小满,你敢——”

    夏谷雨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完,我就果断挂了电话。

    以我对夏谷雨的了解,她这一次肯定又是离家出走,否则,以她娇生惯养的习性,根本不可能坐长途车来盐城,还在车站等我来接。

    我敢打赌,她现在肯定身无分文。

    我不发脾气,她还真当我是任她搓圆捏瘪的泥人么?

    果然,不过几秒钟,夏谷雨就又打电话过来了,这一次,她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我在4号门,你来接我。”

    我怒火未消,没有理会她。

    夏谷雨可能有点慌了,又添了一句:“夏小满,你不会真让我晚上在车站过吧?我听说晚上这里治安可差了”

    嗯哼?知道怕了?

    知道怕了就好!

    我长长地吐出胸中一口恶气:“站好别乱走,我来找你。”

    在确定了夏谷雨的位置后,我很快就找到了她——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大晚上的,居然还在室内打了一顶太阳伞,一眼望去,真是让人恨不得自戳双目。

    在距离夏谷雨大概五米左右的时候,我很不厚道地想着要撤退,可我还来不及把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夏谷雨就已经发现了我。

    “夏小满!!”

    夏谷雨的声音极具穿透性地贯彻了整个候车大厅,随后,一只高跟鞋从空中直飞向我,只不过,夏谷雨的眼力不太好,没扔中要害,只砸到了我的小腿肚。

    我猛地倒抽了口凉气,低头一看,发现腿上红了一大片,有块地方还被鞋跟抠掉了一块肉,正往外冒血。

    “夏谷雨,你是不是有病!!”

    还好是扔到我,车站那么多人,扔到了别人怎么算?!到底有没有脑子!

    我草草用纸巾堵住伤口,狠狠地瞪了夏谷雨一眼,直接就往外走。

    夏谷雨喊了我一声,咒骂了几句后,也跟了上来。

    “夏小满,还不来给我拉行李箱!”

    我根本就不想理会她,夏谷雨这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蹬鼻子上脸。

    由于我的小腿受了伤,走路的速度减慢了很多,夏谷雨拖着行李箱,走得也不快,我们两人倒也算是并驾齐驱。

    她就这样滔滔不绝地骂了我一路,直到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上车的时候还不带停。

    “师傅,到西园新村。”钻进出租车,我一肚子闷火。

    夏谷雨却不上车,在外头插着腰指着我的鼻子道:“还不给我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去!”

    司机说要帮她,她还不要,非指名道姓让我搬。

    “夏谷雨,你他妈是不是真想留在这儿过夜!!”

    “你不乐意是不是?好,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我不过就是被逮回家里去,你要去的地方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说着,她掏出手机作势就要打电话,我暗自咒骂了一声,不得不憋着满肚子火,下车去提她行李。

    她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说了句“快点”后,就像老佛爷一般上了车。

    我认命地把她的行李箱塞进后备箱,想要上车,却发现车门被人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我透过车窗外里头看去,看到里面的情形后,这才记起自己刚才下车时把背包落在了车上。

    而夏谷雨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我的背包翻了个遍,此刻她手里正拿着我的钱包,一脸得意:“夏小满,今晚还是你自己睡车站吧,再见!!”

    我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感觉像是被糊了一脸屎。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极品!!

    我仰头望着盐城的夜空,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摸了摸口袋,浑身上下只有两个硬币,车站出口就有公共电话亭,倒是够打个电话求救。

    可遗憾的事,我根本背不出任何人的电话号码,除了景盛五年前的那个号码。

    且不说,景盛的号码有没有换,要我打电话向他求助?

    开什么国际玩笑!!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车站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我心里就变得惶恐起来,那感觉就好像随时会有人从暗处冲出来把我拖走似的。

    夏谷雨之前说的没错,入了夜,这一带的治安确实不好,之前新闻就报道过好几起事件。

    是,我是不太爱惜我这条贱命,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不介意自己的死法,至少没包括被人性侵,然后沉尸大海,或者被肢解之类的

    终于,我还是敌不过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抱着无比忐忑的心情,走进了电话亭。

    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接,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不是景盛,他换号码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那感觉就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见了。

    我闭了闭眼,几近绝望:“抱歉,我拨错电话了”

    说完,我立刻挂了电话,可还不过一秒,电话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公共电话绵长的铃声,在入了夜后的车站,听起来显得有些刺耳。

    我迟疑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个熟悉的来电号码,终究还是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景盛略显沙哑的声音终于从那头缓缓传来:“在哪儿?”

第18章() 
不知为何,在听到景盛声音的那一刻,我竟忽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这感觉,就像是大二那年,景盛只身去参加毕业聚会,我怕他被同级的学姐勾走,非要在他宿舍门口等他,他明明说不会管我死活,却又在中途折回来,带我一起去的时候一样。

    我手里死死拽着电话听筒,没有说话,我不想开口向他求救,一点都不想,可是除了他,我又找不到其他人,在这种矛盾之下,我选择了沉默。

    景盛也不急着催我,不过我依稀可以听见他在电话那头敲打键盘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景盛的声音再次传来:“待在原地别动,电话别挂。”

    话落,我听见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对旁边的人交代些什么,大概涉及客户会面之类的,之前接电话的那个女人隐隐提醒他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适宜外出,景盛却未做声。

    然后是关门的声音,电梯楼层的提示音,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还有汽车发动的声音

    景盛始终没有对我说一句话,可我却像是看到了他的每一个举动,我甚至能想象他开车的时候,眉头紧锁的样子。

    “景盛,”我终于没有忍耐住内心想要同他对话的欲望,“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忘了你,你会难过吗?”

    话出口的同时,我就感到后悔了,电话那头,景盛并没有回答我,就在我以为他并没有听见的时候,他却缓慢而又坚定地吐出一个字来:“会。”

    隔着电话,我看不见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可是我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似乎尖锐地疼了一下。

    “那为什么”

    “夏小满,我以为今天在医院,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透过电话线,景盛的声音听起来悠远而又虚幻,“你是我的学妹,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宠物养久了尚且有感情,何况你是个人。”

    所以,我之于他而言,就和宠物一样,没有差别?

    还真是荣幸呐

    跟在景盛屁股后头这么久,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可以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

    现在看来,以前他对我,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景盛,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可遗憾的是,你的难过一文不值!所以,我不会忘了你,我会倾尽所有,让你为你曾经的行为买单。”

    说完这句话,我就重重地挂断了电话,电话铃声再响起的时候,我也没有再接。

    我真是个蠢货,我怎会想到向景盛求救,又怎会在他吐出那个“会”字的时候期待得那么毫无遮掩

    难道真的是余情未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缓缓蹲坐在水泥地上。

    小腿肚上,被夏谷雨的高跟鞋砸出的血窟窿已经结痂,我临时用来堵住伤口的纸巾混着血水黏在伤口上,看起来有些恶心。

    我伸手,轻轻扯住纸巾的一端,毫不犹豫地往外扯,纸巾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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