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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攻皇后的萌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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妁慈看他挤着上前要去看杂耍。忙把东西塞到怀里,拽住了他的手。
见俊回头对他笑,灯火映在眼睛里,明亮动人。妁慈一时怔愣。
不知伎人露了什么绝活,叫好声响成一片,人群忽然如潮水般涌动,妁慈与见俊被裹挟着挤到了前面。
妁慈回头招手,只见后面锦衣繁簇、人山人海,那四五个侍卫渐渐被挤得更远。
见俊回头问:“怎么了?”
妁慈道:“无事。”
她正想拉着见俊往回走,便见眼前伸出一双筋脉突兀的手来,对面的胡人说着不甚流利的中原话,道:“这位姑娘,可否帮我们一个忙?”
人群里再次响起欢呼声,妁慈随着他们抬头望过去,见对面一个胡人少年把玩着手里飞刀,对她扬了扬头,笑容灿若阳光,“你这么漂亮,我的飞刀定然不忍伤了你。”
见俊此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恼怒道:“大胆!”声音却湮灭在众人的欢呼里。
妁慈对面的胡人敲着腰鼓,在妁慈前面耍了一套把式,最后鼓槌往空中一抛,双手一前一后,躬身对妁慈鞠了个躬,道,“请。”
妁慈望着坐在车篷上玩飞刀的少年,没有做声。
胡人直起身来的时候,鼓槌正落到他的手里。他于是一面继续敲打着,一面对四面人群做着手势,瞬间,无数个声音追着他拍子高喊着“上!上!上!”,震耳欲聋。他们在这场狂欢中已经醺然欲醉。
见俊挣扎着要上前动手,被妁慈硬按住——妁慈已看清了眼下的局势,自己今日若不从命,围观党怕是不会让他们挤出去,便俯身在见俊耳边,道:“别怕,沿街卖艺,这是常有的把戏,出不了差错。”
妁慈拉了见俊来到那少年面前,四周欢呼声排山倒海。
妁慈正要开口,见俊便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挡住:“我来替她。”
那少年猫一样从上面俯来,透过宽大的衣领,依稀可以看到肩膀上繁复的纹身。妁慈略觉的眼熟,待想起来时,不由愣了一下。
少年湛蓝的眼睛明亮清澈,温柔的眯起来:“你又不是个美人,我的客人会不爱看。”
见俊一时羞恼,冲着他便挥拳头,妁慈忙从后面拉住他,在他耳边道:“看他的手指,他的飞刀必定跟陛下的笔一般得心应手。让我试试,我觉得会很好玩。”
少年上前把妁慈的手绑到铁环上时,安抚一般问道:“怕吗?”
妁慈避而不答,道:“我见过你。”
他清脆的笑起来,道:“很多姑娘都说见过我,但你比她们都更好看。”
——从这话的流畅程度,妁慈估计他对很多姑娘都这么说过。
她知道这类人嘴里轻易套不出一句实话,便不再多问。
见俊静静坐在车辕上,默默的压制着怒气,等待侍卫们挤过人群。
妁慈双手和头上各拖着一盏梅花烛台。协助表演的伎人们把蜡烛点起来前,那少年笑眯眯掏出一条青纱帕子来,问道:“要不要蒙上眼睛?”
妁慈瞟了他一眼,生硬的答道:“不必。”
他哦了一声,笑道:“既然你不用,那我就自己用了。小心——不要再动了。”
他说完便抬手用青纱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妁慈不由无语的想我现在说要还来得及吗
他蒙着眼睛看不真切,助手丢过来的第一支飞刀,他没接住。
刀刃落在青石路面上,发出轻微的一声“铿”。
那几不可闻的一声就像惊堂木一般,霎时间便让四周的看客们惊恐的噤声了。
然后在有人冲上去阻拦前,他接到手里的三柄飞刀带着风声飞了出去。
飞刀笔直的切断白烛,带着烛火落到后面的梅花火圈上。霎时间火光大盛,人群集体爆发出“哦”的一声惊叹。
见俊用力拽紧了自己的衣袖,手指僵冷如冰。
梁师道已经带着人挤了进来,元禄和由贵不知为何也跟了过来。他们看到中央人形靶子是妁慈时,同时愣住。
元禄冲上去前,见俊一把拉住他。声音里几乎没有半分气息,“先别动,不要惊了他”
结果却是那个少年先惊了他们。
胡人们在妁慈身后立了一块木板,少年手中飞天天女散花一般前前后后漫天飞了出去。等飞刀插进木板的乒乒乓乓声停下来的时候,人群中一片寂静。
妁慈扯断了手上薄绢,略有些僵直的上前走了一步,只觉得自己满头虚汗,腿几乎都是软的了。
她僵硬的微笑着,强作镇定,对着人群鞠了一躬,刹那间四周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铜钱稀里哗啦的洒落下来,瞬间铺了一地。
——她身后的木板上,整整齐齐、密密麻麻插满了飞刀,只在中央露出一个平抬双臂的纤细人形来。
少年扯掉眼睛上的青纱,对妁慈竖起了拇指。妁慈回了他一个白眼,有些踉跄的向见俊走过去。
她伸出手的时候,见俊羞恼的别开头,径自从她身旁绕过去。
妁慈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让他生气了,不由略有些无奈。
见俊从木板上一手拔出一把飞刀,而后走到那个少年面前,道:“轮到我了。”
少年有些不解:“什么?”
见俊冰冷的道:“你逼我的女人当了一次靶子。现在,我让你站到她刚刚的位置上去!”
先前腰上系着鼓的胡人撸了撸袖子,露出手臂上虬结的肌肉来,笑道:“这位贵人,和气生财。”
他背后的少年无奈的拉了他一把,指了指见俊身后立着的梁师道等人。粗壮的胡人扫了一眼,语气霎时间软下来,“他从没失手过,我们才敢拉客人表演。贵人您也能保证不失手吗?”
见俊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毫不犹豫道:“我保证。”
四周人群一片嘘声,不少人道:“人家又没逼你,何必呢?”
跟随见俊的人都怕闹出人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妁慈。
由贵却在此时走出来,语气里饱含嘲讽:“我们也不逼他。你们谁让自己的老婆孩子上来,也让他当靶子丢一轮飞刀,我们就放他一马,如何?”
人群霎时寂静下来。所有人齐整整退了一步。
由贵笑道:“既然如此,还请不要多管闲事。”
那少年走南闯北,最会看人眼色,知道此刻只能去求妁慈。此刻已趁乱闪到了她的身旁,无奈笑道:“救命。”
妁慈低笑道:“你就如我方才那般,不会有事的。”
那少年闻言也不论真假,已经猫一样闪身出去,钻回见俊面前,笑道:“好。我既然敢用人做靶子,自然也敢给人当靶子。”
他自己是耍飞刀的,自然知道如何避开。妁慈已经给了保证,到时候若他避开了,见俊还不依不饶,估计她会出头说话——就算她不出头,这满街百姓也是极容易煽动的。因此心里并不害怕。
他嬉笑着站到木板前,用薄绢绑自己的手,四下的胡人们已经敲了鼓开始揽客。他正要对见俊说可以开始了,见俊却已提了飞刀上前,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凌厉的扎了下去。
薄薄的刀刃连根没入木板里,铮铮作响。被切断的发丝仿佛过了很久才落到他肩头上。
少年一双湛蓝的猫眼向两侧望了望,只觉得太阳穴贴着的刀柄粗砺毛糙。
见俊冷漠的望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
少年强撑着,从木板前走开,在太阳穴上抹了一把,没看到血迹,这才笑着,长长的舒了口气。
是谁告诉他,这个中原的小皇帝软弱无能很好欺负的?
人群静默无声,在见俊走过去时,纷纷向两侧让开来。
蓝眼少年望着他们一行人的背影,忽然间起了恶作剧的念头。
他挥着手高声叫道:“美人!”
见俊和元禄同时瞪着眼睛回过头去,妁慈见他们停了下来,略有些懵懂的望着见俊。
妁慈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在叫自己——果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她无奈的回头,见俊先前不理她,此时却赌气拉了她的手腕便要拖走。那少年扬手笑道:“消寒节三天,我都会在这里卖艺,随时来找我!”
第48章 黑与白()
虽然礼部为贵儿安排了馆舍,但他显然不是会乖乖待在屋里等宣召的使臣。他甚至未在馆舍落脚,就折往寿王府,与元禄喝酒去了。
这两人一别大半个月,再碰面时一直忙着赶往城里,也没得放纵。终于在路上与祭天归来的见俊碰了面。此时得了闲暇,原本打算一醉方休的。
之所以酒喝到一半溜出来——因为元禄忽然想吃遇仙楼的醉鱼,而贵儿听说这一日全城里的美人都会盛装出门,有时后宫妃嫔也会乘坐香车出宫消冬。
一人贪嘴一人贪色,结果就遇上了贪玩的皇帝和皇后,不得不跟上去。
元禄兴致寥寥,贵儿却饶有趣味。
见俊硬拽着妁慈前行,却不肯跟她说话。显然是真的气得不轻。
妁慈知道自己不该以身犯险,也不能怪见俊生气。可是有时候兴致起来了,真的想不到太多。
她实在不觉得他会失手在自己身上扎洞。
何况当初她就已经给他当过一次靶子了,一回生二回熟,实在没太多好顾虑的。
当然,她不能这么解释给见俊听——否则若见俊问在是哪儿遇到的,她能说是在希提王庭乌尔坚吗?
妁慈略有些无奈,便学着肥皂剧里的校园恋爱模式,握着见俊的手晃了晃,道:“我错——”大概是她动作太僵硬了,语气也不够娇软可怜,见俊没等她说完已经回头道:“暂时不要跟朕说话!”
——好吧,他一贯是只许自己卖萌不准别人撒娇的。
妁慈叹了口气,不再做无谓的尝试。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人山人海的御街,走到金水河畔来了。
城里人爱玩,临水的地方便有很多摊位和店铺,平时相当的热闹。但是贺冬假里人人都挤到御街上去,摊位主们也换了地方,店铺更是早早的打烊。这里便清冷得几乎没有人气了。
风吹过来,柳枝上簌簌落雪,地上也扬起了白尘。妁慈略觉得有些冷。
他们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从金水河过了桥一路往北,便是东门。妁慈本以为这是要回宫了,谁知见俊却忽然道:“哥,你把马拴在哪儿了?”
“在香粉铺前面的柳树上。”元禄指了指,道“那边。陛下,天黑路滑,您又不善骑马”
妁慈愣了一下,攥住了见俊的手,道:“不要胡闹。”
见俊道:“皇后那才是胡闹。朕是男儿,骑马没什么不对。”
妁慈拦在他身前,语气软下来,劝道:“等明天,天亮了,雪稍化一些”
见俊抿了抿嘴唇——他祭天归来,见到元禄和贵儿纵马的英姿,不由心生向往。但他少时学骑射,元宏便跟他说过,圣主不在马上治天下。骑射之事他略懂即可,不必精通。若要皇帝亲自执鞭驱掳,那离亡国也就不远了。又说声色犬马,是言官们最爱挑刺的地方,他稍有沉迷便会不胜其烦,其实还是不会的好。
因此见俊一直克制着。今日出宫已经破戒,明日言官必定要怒其不争呜呼哀哉,他何不干脆放纵到底,也纵马扬鞭一回?
平时若妁慈不答应,他自然会忍下来。但他现在憋了一肚子气,很想让妁慈也试试提心吊胆的滋味。因此有些犹豫。
却不想贵儿已经接了马牵过来,见妁慈还不放行。便倚马而笑,道:“皇后娘娘,您的陛下是一只小豹子,别总用养猫的法子。我跟他这么大时,雪天里能骑马空手逮兔子,没什么可怕的。”
妁慈眼见见俊已经有了攀比之意,不由恼怒的瞪向她。
“陛下读书破万卷,王子殿下您在陛下这个年纪,认得几个字?”
贵儿笑道:“这就为难我了我们的文字还是一百年前,国师仿照你们的字造出来的。到现在也没写够一万卷书。”他伸展手臂像是要把什么展示给妁慈看,“皇后娘娘,这里这么多高手,不会让您的陛下有什么闪失的。”而后迅速返身托着见俊胳膊,把他抱到了马背上。
妁慈几乎没冲上去踢他,却也怕惊了马,不敢再拦。
她见见俊脚下乱踩,忙上前帮见俊调整马镫的高度。贵儿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笑问:“皇后娘娘骑过马?”
妁慈不理睬他,只抬头对见俊道:“不要太快,只许跑一会儿,感觉不好就喊人。”见俊坐在了马上瞬间便目光明亮、意气飞扬,他见妁慈还在罗嗦,就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笑道:“朕还没原谅皇后,回来是要算账的。”
贵儿为见俊理了理缰绳,笑道:“抱紧了。”
马忽然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驰而去。见俊惊了一下,身上一晃。妁慈下意识揪住衣服,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待见俊适应下来,腾出一只手挥了挥,她才觉得满头冷汗。
她瞥了贵儿一眼,只见他目光里全是玩味,根本是看戏的表情。心里不由更加厌恶这个人。
无论妁慈怎么讨厌怀疑贵儿,都不能阻碍见俊对他的亲近。
这个异族来的王子似乎天生便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几乎每个见过他的人都会迷上他。男人们爱跟他喝酒逛花楼,女人们则晕头转向的追着他送帕子和吃食。
其万人迷的程度,简直要让妁慈怀疑他是荷尔蒙体质。
真正排斥他的人,只有妁慈和南采苹。妁慈排斥他,大概是气场不和或者生物本能。而南采苹排斥他,单纯是因为——贵儿的审美很大众,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城里城最貌美多才的女人,而后便肆无忌惮的勾引她。
南采苹跑来寿成殿哭诉的时候,妁慈不由有些可怜她——宫里流言凶猛,南采苹快被贵儿害死了——或者是先被逼疯?
尽管准贵儿出入内廷多有不当,正该皇后劝谏,但此时妁慈自保无暇。
——出宫游玩回来,因为后面还是贺冬假,言官们的愤怒并没马上到来。
但是贺冬假一结束,折子便铺天盖地的砸来。大旨就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皇帝皇后却要以身犯险,实在让臣等惶恐不安。臣等无言面对先帝社稷但历代朝堂都有忌讳——不怂恿废后,所以他们只能叩头自残,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集体要求见俊罢免自己。
虽然很想,但见俊当然不能把他们全赶回家种地去。
如此闹了小七天,见俊无奈抛出罪己诏一招,风波这才平息下来。
而妁慈也自觉给自己禁了足,闭门思过。
因此这几天见俊便一直没来寿成殿。
入了腊月,妁慈禁足着,虽也尽量多处置些杂务,更多露面的事还是落在了林修仪身上。
平时的时候南采苹都会来陪她说话,但她一开始主事,南采苹便避嫌一般来得少了。而碧鸳虽然忠心体贴,却终究没有南采苹那种本事,根本帮不上林修仪多少忙。林修仪又只信碧鸳,只能事事过问着。
她本就虚弱,这些日子又被孕吐折磨得吃不下东西,如此操劳了不过几日,便再次病倒了。
碧鸳急的不行,对林修仪道:“我去请南美人来。”
林修仪虽弱得走路都难,却心里敞亮,只笑道:“这几日你软钉子还没碰够啊,非得再吃她一颗?她不会来。”
碧鸳道:“这种好事,哪有推脱的道理?”
林修仪静了一会儿,道,“她是个聪明人。不想被我连累了罢了,你去请皇上来吧。”
见俊连着几天没见妁慈,只觉得心浮气躁,深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克制住,跟她溜出去了。恨不能钻个地洞到她殿里去私会。
因此听说林修仪病了不能主事,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高兴——总算有借口放她出来了。他起驾去奉华宫时,脸上掩不住雀跃。碧鸳见了,不由替林修仪觉得不值。
见俊大张旗鼓去探病,林修仪并没有出迎。
见俊并不计较,一面命人去传太医会诊,一面亲自进去探视。
太医们来了,望闻问切,聚头商议了半晌,才去向见俊回报。
只说是气血不足、体虚脉弱,要小心调养,不能再劳累了。
见俊向太医们问话时,林修仪伸手招了招叫碧鸳过去,道:“我有些恶心,想喝些凉凉的酸梅汤,要多放些木樨花。”
她难得想吃喝些什么,碧鸳闻言赶紧去煮,却没见着桂花,只能去御膳房讨要,不想御膳房也没有,只能再去找。
御药房煎药时间有些长,反而是午膳先传过来。
见俊本没想到林修仪会真虚弱成这个模样,来的时候只想着能见妁慈了,心里全是欢喜。但此时看到林修仪病弱的模样,不由便难过和愧疚起来。因此留下来用膳,亲自盛了粥喂她。
林修仪闻到饭味便犯恶心。她对见俊一贯不俯就,伸手便推开了。
见俊略有些恼,却没有发作,只说:“多少吃一点。”
林修仪冷笑道:“陛下赐的东西,臣妾如何敢吃?”
见俊怔愣一下,道:“什么道理?”
林修仪斜望着他,半晌才目光含怨的垂下睫毛,道:“麝香。”
见俊耳中一震,眼前便有些虚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辩解道:“朕,朕那时并不知道,只是以防万一才”
林修仪冷嘲道:“第一次是以防万一,第二次呢?”
见俊忍不住反驳道:“朕并不知道你有了身孕,又哪里知道你会在院子里跪一晚上?朕没有那么暴戾,不可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林修仪凝视着他,好一会才垂下眼帘,笑道:“她说的果然不错。”她抬手盖住了眼睛,泪水瞬间便湿了枕巾,“不是你,那么会是谁呢?”
见俊道:“什么?”
林修仪低低的笑道,“我没有跪。那个孩子是被人毒死的。”她的笑声里已经有了些魔障,“有人给我下毒陛下,您说臣妾不过两次承恩,已经有人嫉恨。皇后娘娘她专宠数月,会有多少人恨不能置她于死地?”
见俊被他接二连三的自语震得有些发懵,一时还不能全盘接受,谁知林修仪忽然便把妁慈扯在其中,“宫中盛传皇后娘娘上次染恙,其实是中了毒。看来已经有人对她动手了。”
第49章 前夕()
等待萍儿和阿铃前来见驾时,见俊已经冷静了下来。
其实林修仪告诉他的事并非无迹可寻。
得知妁慈与太医合谋骗他时,他被羞恼难过冲昏了头脑,忽略掉了很多事。但此时略一回想便明白,至少妁慈当时的痛楚不会是装的。而太医又是何等聪明的人,若妁慈脉象没问题,他自然知道怎么说才会两面讨好,何必非要给妁慈私下诊治,商量对策?
何况他三番五次的明示暗示,妁慈都一直在装糊涂。对他的感情妁慈分明是有意推拒的,回避唯恐不及,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亲手打络子送他?
必然是妁慈已经发现了什么。只是故意瞒着他一个人而已。
——妁慈始终把他当孩子一般照顾着保护着,却连这样的信任都不肯给他。
意识到这点,见俊心里闷闷的疼了起来。
萍儿听说见俊在乾清宫召见她,便知道是林修仪对他说了什么。她来乾清宫的路上,心里已经把各种可能思索过了。
她这些日子在坤宁宫使了不少钱,对见俊的喜好、动向大致有了些把握。也明白了至少在眼下,妁慈和林修仪的位子是她无法撼动的。她只能依附这两人,耐心的经营。
可惜她先前过于急躁,已经得罪了妁慈。尽管她多方弥补甚至讨好,但妁慈都冷漠以对,显然是不肯与她修好了。幸而妁慈性情优柔,又有些孤高和洁癖。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是断然不会脏了自己的手的。萍儿倒也不怕她会怎么针对自己。
至于林修仪,萍儿自认与她出身近似,遭遇也多有同病相怜之处,原以为能容易交心。事实上林修仪对她也确实比别人亲近些,但也仅此而已。
不过林修仪冰雪聪敏,又吃过暗亏,萍儿原也没指望她能对自己卸下心防。
——除非有谁生来便是太傅的孙女儿,无需待选固宠直接入主东宫。否则进了这皇城,谁能了无心机,轻易对别人剖心以对?
但是就算有如此出身和恩遇,又能孤高优柔多久?
萍儿与阿铃跪了很久,见俊才平静的问:“给皇后验菜的是哪个?”
萍儿听后心里不由咯噔一声,瞬间已经白了脸色——验菜是为了试毒,见俊问这个问题,显然是怀疑有人给妁慈下毒。她当初是皇后的贴身婢女,后来又自立门户,这种喧宾夺主的行径最为当主子的忌讳。若妁慈中毒,显然第一个被怀疑的便是她。
一瞬间她甚至怀疑是妁慈有意嫁祸她。但她很快想到,妁慈要捏死她有无数更方便稳妥的办法,这才稍稍有些安心。
她不敢抬头,自然也看不到见俊的脸色。但从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她能听出他是在故作平静。内心还不知如何震怒。
“回陛下,”她尽量抢在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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