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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梁家国五部曲-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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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知青点点头刚要走,李奎勇又想起了什么:“回来,今天来县城的北京知青不少,你只要碰见他们,就叫他们到这儿来,人越多越好。”
报信的知青跑远了。
李奎勇双手作喇叭状大喊:“钟跃民,我是李奎勇。”
房顶上的钟跃民发现了李奎勇,他高兴地大叫:“奎勇,你被分在哪个公社?”
李奎勇喊:“红卫公社白店村,你呢?”
“我在土城公社石川村,有空儿到我那儿去玩。”
“跃民,再坚持一会儿,县知青办的人马上就来。”
钟跃民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哥们儿坚持到天黑没问题,他们有能耐就点火烧房。”
李奎勇同村的一个知青向房顶上喊:“哥们儿,是北京知青吗?哪个学校的?”
郑桐回答:“育英的、海淀的,还有石油附中的,你们呢?”
“我们是师院附中的,咱不是外人呀,都是海淀区的,哥们儿,别着急,我们帮你。”
郑桐一边扔瓦片一边喊:“你们来了多少人?”
“放心吧,有的是人,今天各公社来的北京知青有好几百,都往这儿赶呢。”
钟跃民站在房顶上四处张望,果然发现路口的不同方向都有知青向这里拥来。北京知青越聚越多。
李奎勇从一个当地人手里抢了一根扁担大吼道:“北京知青,都抄家伙,跟我上啊!”他一马当先向当地人冲去,北京知青纷纷捡起砖头,一窝蜂地向前冲去……围攻饭馆的当地人胆怯了,纷纷后退,双方形成对峙状……
一个知青高喊着:“县知青办马主任来了。”人群纷纷让开一条路。
县知青安置办公室马主任带着几个警察挤进人群。
这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但显得很精干,他扬起手臂高喊道:“同志们、乡亲们,我是县知青办的马贵平,今天发生的事,县委非常重视,派我来处理此事,请同志们相信县委一定会把此事妥善处理好。”
一个当地人喊:“不行,北京知青偷东西,还打人,不能饶了他们,要让他们挂牌子游街。”
当地人喧哗起来,群情激愤。
李奎勇大怒:“去你妈的,北京知青偷了东西,还挂牌子游街?想欺负我们北京知青,你动一下试试?非踩平了你们县城不可。”
那人举起一把斧子:“你骂人,你敢再骂一句?”
李奎勇举起扁担:“骂你是轻的,我还打你丫的呢。”他身后上百号北京知青骚动起来,纷纷向前逼近……
马主任见局势难以控制,便果断命令身边的警察:“张所长,鸣枪警告。”
“砰!砰!”警察朝天鸣枪。人群静了下来。
马主任厉声喊道:“我代表县委再说一遍,今天的事,县委一定会妥善解决的,谁敢煽动闹事,谁再动手,一切后果自负。”
一阵掌声传来。房顶上钟跃民一伙起着哄地振臂高呼:“坚决拥护县委的正确决定……”
马主任抬头看见房顶上的知青们,怒火突然爆发出来:“你们,都给我下来……”
钟跃民等几个肇事知青坐在县知青办的会议室里。马主任和两个工作人员坐在他们对面。
马主任的目光来回扫视着几个肇事知青,知青们的脸上竟毫无愧色,甚至显得得意扬扬,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郭洁身上,他声色俱厉地问:“说,为什么偷东西?”
郭洁满不在乎地回答:“因为饿呗。”
“饿,就是这个理由?我要是也饿了,是不是也该去偷东西?”
“那是您自己的事,也可能您比我们有觉悟,不会去偷,可我们不是觉悟低吗,只有偷东西的手艺。”
马主任正欲发作,钟跃民说话了:“马主任,您消消气,别跟我们一般见识,论年龄您是我们的长辈,应该是我们的叔叔,对不对?哥儿几个,咱们一块叫声‘马叔叔’。”
知青们乱哄哄地喊道:“马叔叔。”
“马大叔。”
“马大爷。”
马主任被气乐了:“我要有你们这些惹是生非的侄子,非得少活几年。”
钟跃民和颜悦色地说:“要论身份,您是官,我们是草民,您为什么是官儿呢?因为您比我们有觉悟,我们没觉悟的就该当草民,我们要是有您这觉悟,不就都当官了吗。再说,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我们上这儿干吗来啦?”
马主任听着不是味儿:“我说你们不是好人了吗?照你的意思,咱陕北这块地方,只有坏人才配来,是不是?你给我说清楚。”
钟跃民:“马叔叔,您别误会,我说我们这些人来这里,不是因为出身不好,就是因为本人表现不好,总之,在北京人家都管我们叫流氓,那些出身好的人都当兵去了,被挑剩下的才发配到陕北。您要非说陕北好,来陕北光荣,那就该让那些出身好、表现好的人来陕北,让我们去当兵。这么光荣的事都让我们给占了,我们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是不是,哥儿几个?”
知青们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马主任盯着钟跃民道:“嗯,我看出来了,刚才一进门我就发现你那两只眼睛在滴溜溜乱转,鬼主意很多,看样子这里你是头儿,你叫什么?”
钟跃民的眼珠转了转道:“我嘛,叫……郑桐。”
郑桐噌地蹦了起来:“我操,我算是看出来了,一有什么顶雷的事,你他妈肯定就叫郑桐。马主任,我揭发,我要反戈一击,这小子叫钟跃民,您可千万别放过他,这小子坏透了,在北京时就不是只好鸟儿。”
知青们哄笑起来。
马主任眯起眼睛凝视着钟跃民……
钟跃民也微笑着和他对视,目光中充满挑衅意味……
郑桐又开始打岔:“马叔叔,今天知青办是不是打算给我们办学习班?咱学习班管饭吗?”
钱志民附和道:“要管饭我们就不走了。”
曹刚也跟着起哄:“马叔叔,咱这儿几点开饭?”
郭洁问:“今天咱家吃什么?”
马主任站起来:“钟跃民,你跟我来一下,其余人都坐在这儿反省。”
钟跃民跟马主任走进办公室,他嬉皮笑脸道:“马主任,您把我叫到这儿来,是给我开小灶吗?您千万别太客气,我和大伙一起吃大灶就知足了。”
马主任盯着他说:“你算是说对了,我就是来给你开小灶的。”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糕点推到钟跃民面前,又起身倒了一杯开水,“慢点儿吃,不够还有。”
钟跃民愣了,满脸狐疑地盯着马主任。
马主任望着钟跃民,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钟跃民马上又恢复了常态,露出玩世不恭的表情:“马主任,您还是有事儿说事儿吧,我长这么大还没让人这么抬举过,这事儿再多来几次,我非得心脏病不可。”
马主任笑道:“小子,你别和我贫嘴,要是惹烦了我,我就揍你,因为我有权力揍你,你知道我是谁?”
钟跃民油嘴滑舌地说:“您是我马叔叔呀。”
马主任点点头:“小子,你算说对了,你叫我叔叔一点儿也没吃亏,你才几个月大的时候我就抱过你。我问你,你老家是湖南的吧?”
“没错。”
“长沙?”
“对。”
“你爸爸叫钟山岳?”
“您认识我爸?”
“何止认识,我们认识时还没你呢。辽沈战役时,我是你爸的警卫员。孩子,你和你爸长得太像了,我刚才一听你姓钟,马上就明白了。”
钟跃民站起来,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您是马贵平叔叔?我听我爸说起过您,您救过他的命。”
马主任慈爱地抱住钟跃民,钟跃民突然有了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这个世界真小,没想到在这偏僻的陕北会遇见父亲的老警卫员。马贵平这个人,钟跃民从小就听父亲讲过不止一次。当年在辽西平原上围歼廖耀湘兵团,国共双方几十万军队在狭窄的辽西平原上绞在了一起,打成了一锅粥。双方的建制全乱了,整整打了一夜,连双方的高级将领都亲自端着枪投入了战斗。在那次战斗中,马贵平替师长钟山岳用身子挡住两发机枪子弹而负了重伤。新中国成立以后,钟山岳怕耽误了马贵平的前途,把他送进集训队,集训结束后,马贵平当了连长,后来马贵平随部队去了朝鲜。1953年,马贵平从朝鲜回国学习,他还专程探望了老首长钟山岳,那时钟跃民还不到1岁,正在保姆的怀里大哭大闹。马贵平学习结束后,又返回了朝鲜,后来就和钟山岳失去了联系。钟跃民记得父亲对这个老部下很有感情,曾多次提到他,说这个马贵平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这样的人现在可不多了。
马主任抚摩着钟跃民的肩膀问:“孩子,你爸还好吗?”
钟跃民低声说:“还在隔离审查,都一年多了。”
马主任神色黯然道:“别说了,这不是你一家的事,我相信我的老首长,他早晚会复出的。”
钟跃民问:“马叔叔,您怎么到陕北来了?”
“1953年年底我在朝鲜负了伤,伤好了就转业到这里。孩子,我问你,今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我们来县城讨饭,那两个知青讨了半天没讨到吃的,就抢了人家的腊肉。”
马贵平惊讶地问:“你们断粮了,不对呀?县知青办发了你们每人半年的口粮,不至于现在就吃完了?”
钟跃民说:“我们10个人才给了800斤粮食,省着吃也只够吃3个月。”
马贵平拍案而起:“太不像话了,你们的粮食被克扣了,我要调查这件事。”
钟跃民无所谓地说:“算了,村里的老乡也是没办法,太穷了,现在正是青黄不接时,我们还是讨饭吧,反正这一带也有这个传统。”
“跃民呀,今天的事我来解决,也算事出有因吧,你回去不要对外人说咱们的关系,也不要再惹事了,关于粮食的问题,我会替你们想办法的,你记住了?”
“记住了,谢谢马叔叔。”
马主任慈爱地捶了钟跃民一拳:“你小子嘴里怎么一套一套的?你爸可没你能说。不过嘛,他像你这个年纪时已经是副团长了,你小子现在还上房揭瓦呢,坏小子……”
郑桐等人还在会议室里和工作人员耍贫嘴:“叔叔,我们饿了。”
一个工作人员说:“你别叫我叔叔,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可承受不起。”
郑桐作出真诚状:“您那是谦虚,我们自己可不能不懂事,那也太没大没小啦,我们到陕北来,举目无亲,就像没爹没娘的孩子一样,谁逮住我们都想欺负一下。知青办就是我们的娘家,您就是我们的亲叔叔,我们受了欺负,只能向亲人流泪,我们有了困难,只能向亲人倾诉,叔叔,我再叫您一声,我们饿啦。”
知青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饿啦。”
那个工作人员摊开双手说:“这我可没办法,要是全县的知青都来知青办要饭吃,就是把我们吃了也没办法。”
郑桐启发道:“那您总该有点儿存货吧?比如抽屉里存包饼干,饭盒里还剩下半个窝头什么的,先拿出来垫巴一下,至于正餐嘛,我们会等马主任安排。”
“对不起,我什么也没有。”
“叔叔,您忍心看着我们挨饿,这不太合适吧?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救救孩子们’。叔叔,我们求您了,救救我们吧。”
那个工作人员无奈地说:“等一会儿马主任来了再说,请大家安静一下。”
钱志民说:“马主任正审讯钟跃民呢,怎么审讯这么长时间?”
郭洁调侃道:“钟跃民同志恐怕正在经受严刑拷打呢。”
郑桐不放过一切诋毁钟跃民的机会:“这孙子,弄不好就是个叛徒甫志高,没抽两鞭子就把咱们党组织全出卖了。叔叔,您进去告诉马主任一下,对钟跃民这孙子,千万别手软,先灌他两壶辣椒水,再给他坐个老虎凳,一下就上8块砖,就是千万别上美人计,那孙子肯定将计就计……”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北京学生的嘴一个赛一个好使,都老实坐一会儿行不行?”
郑桐向里屋大喊:“钟跃民,你可要咬紧牙关,扛住呀,人民的嘱托、党的机密都在你的嘴上……”
里屋办公室的门开了,钟跃民和马主任走出来,大家都安静下来,等着钟跃民说点儿什么。
钟跃民只说了句:“走吧,现在没事了。”
郑桐等人大为扫兴:“完啦,这就算完啦?我们还等着被拘留呢,这下咱到哪儿吃饭去……”
医院的候诊走廊里坐满等候看病的军人,周晓白穿着白色护理服从内科诊室出来。她拿着挂号条开始念名字:“徐广利。”
一个战士站起来:“到。”
“你去一号诊室。下一个,袁军。”
袁军从走廊尽头的椅子上站起来:“这儿呢。”
周晓白笑道:“还真是你,我还以为是重名的呢,你怎么啦?”
袁军捧着一个水缸子有气无力地回答:“头疼,浑身没劲儿,晓白,能给我点儿热水吗?”
周晓白把袁军领进值班室,从暖瓶里倒出开水递给袁军。
周晓白摸摸他的额头道:“袁军,你先喝水,我去把病号分一下,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病。”
袁军虚弱地哼着:“你忙你的,我先坐会儿。”
周晓白刚一出门,袁军立刻显得精神抖擞,他蹿到门口望望,然后回身把水缸子拿到水龙头下,放了一些凉水晃了晃,又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一只空眼药瓶。袁军飞快地将眼药瓶里灌满水,扣好瓶帽,将眼药瓶夹到腋下,又作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坐下。
周晓白分完号回来要搀扶他:“袁军,你能走吗?我扶你吧?”
“不用,还能凑合。”他弯着腰慢慢走出值班室。
周晓白带袁军走进二号诊室,袁军虚弱地坐下垂下头,显得很痛苦。
今天的二号诊室是内科的蒋主任坐诊,蒋主任是个资深的老军医了,也是全院最有经验的内科医生,周晓白特意把袁军安排给蒋主任,完全是出于给熟人行方便。
蒋主任用听诊器听听袁军的心脏,只觉得他的心跳响若擂鼓,没有任何杂音,心率也很正常,他摘下听诊器问道:“你哪儿不舒服?”
“头疼,浑身没劲儿,两顿饭没吃了。”
蒋主任吩咐道:“小周,你先给他量量体温。”
周晓白甩甩体温表要往袁军腋下放。
袁军连忙接过体温表放进腋下:“谢谢,我自己来,两个月没洗澡了,身上挺脏的,别弄脏了您的手。”
周晓白诧异地瞪了他一眼。
袁军站起来:“大夫,您这儿挺忙的,我到走廊里等。”
蒋主任点点头。
在医院走廊里,袁军垂着头坐在长椅上,仿佛忍受着很大的痛苦。周晓白从诊室里出来:“来,我看看你体温。”
袁军从腋下拿出体温表递给周晓白。周晓白对着光线仔细看体温表,突然,她惊讶地张大嘴巴,迅速扭身盯着袁军小声说:“你在装什么鬼?水银柱都顶到头了。”
袁军蹦了起来:“哎哟,穿帮啦,我……”
蒋主任在诊室里喊:“小周,他的体温是多少?”
周晓白慌乱地回答:“6……不,他体温正常,不发烧。”
“让他进来。”
袁军恼怒地盯了周晓白一眼,走进诊室。
蒋主任给袁军量完血压后说:“你的心脏、血压都很正常,又不发烧,你真的很难受吗?”
袁军有气无力地说:“大夫,照您的意思,我是在装病?”
“我没这么说,我是说我没发现有什么病症。这样吧,我给你开点儿药,你吃了以后要是还不好,可以再来。”
周晓白在医生身后捂住嘴偷偷地乐了。
袁军不大甘心就这么走了,他没话找话地磨蹭着:“大夫,我得的恐怕是一种怪病,我们团卫生队根本检查不出来,就把我往这儿推。您看,这儿也查不出来,可我确实很难受,您看怎么办?”
蒋主任审视着袁军:“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要不您给我开几天假得了,我养几天没准儿就好了。”
蒋主任摘下眼镜,仔细端详着袁军:“你是哪个单位的?”
“坦克团的。”
蒋主任笑了:“我和你们团长挺熟的,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替你请几天假呀?”
袁军站起来:“哎哟,这太麻烦啦,这点儿小事就别打扰团长了,他挺忙的。得,我自己克服克服,‘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进医院’,这是我们团的老传统啦。麻烦您了,大夫,再见!再见!”袁军边扣军装边溜了。
蒋主任望着袁军的背影,摇摇头笑了,他自言自语地说:“这号兵,真够呛……”
周晓白和袁军并排走在医院休养区的花园里。袁军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周晓白取笑道:“真是高招儿,谁教你的?用眼药瓶装热水,你倒是多兑点儿凉水呀,你见过谁体温六十多摄氏度?”
袁军捶胸顿足道:“唉,我怕兑多了凉水,成了二十多摄氏度,你见过体温二十多摄氏度的人吗?那不成了北冰洋来的?唉,这温度太难掌握了。”
周晓白越想越好笑,她乐得弯下腰:“看你刚才坐在走廊里的样子,把我都唬住了,就像得了不治之症似的,眼看没几天活头了,怎么一眨眼又这么精神抖擞的?”
袁军恨恨地发牢骚:“你们科那个大夫真他妈没劲,一点儿小事,你不给开假条也就算了,动不动要给团长打电话,这不明摆着给我扎针儿吗,够孙子的,吓唬谁呀?”
“那你跑什么?怎么着也得善始善终啊,来的时候病容满面,一看假条骗不成了,窜得比兔子还快。”
袁军埋怨道:“你这人也不够意思,体温表在你手里,你就报个39、40摄氏度什么的怕什么,那大夫还能亲自检查?”
“呸!我才不跟你弄虚作假呢,再说了,我当时没揭穿你,已经是给你台阶下了,你该感谢我才对。”
袁军愁眉不展地说:“我们团快拉练了,我一看地图就晕了,全是山路,一千多里,这不是要我老人家命吗?”
“行啦,多走点儿路累不死你,至于吗?告诉你,我早听说了,坦克团有那么几个刺儿头兵,都是软硬不吃的滚刀肉,为首的就叫袁军。”
“谁这么抬举我,我有这么大名气,连你们都听说了?说实在的,我知道这是部队,不能由着性子折腾,所以入伍后处处跟小媳妇似的,低眉顺眼地过日子。我们班长是个农村土老冒儿,土得掉渣儿,连这小子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要依我以前的脾气,早让他满地找牙了。”
周晓白细声劝道:“袁军,你可不能惹事啊,咱们现在不是学生了,你别把北京的那股流氓气带到部队里来。”
袁军不爱听了:“哟,这会儿嫌我们是流氓了,那你别跟流氓谈恋爱呀。”
周晓白吓得把手指放在嘴上:“嘘!小声点儿,该死的袁军,你嚷嚷什么?”
袁军威胁道:“怕啦?那好,你周晓白面子大,去和那个狗屁医生说说,给我开一周病假,我可以考虑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去你的,人家医生能听我这小兵的?别做梦了。”
“我怎么看他隔三岔五地就用眼睛瞟你一下,这大夫结婚了没有,八成是图谋不轨吧?”
“别胡说八道,人家孩子都上中学了。”
一个漂亮女兵从前面走过,袁军毫不掩饰地用眼光追随着女兵的背影。周晓白揶揄道:“嗨,嗨,怎么眼睛都直了?小心点儿,口水也下来啦。”
袁军问道:“这小妞儿长得不错呀,是北京兵吗?”
“别打听,是不是又想和人家认幼儿园小朋友?这招儿太俗了,你换个新招儿行不行?”
“真的,晓白,这女兵是哪个科的?”
“我要是告诉你是哪个科的,不出3天,你肯定又装病上门了,是不是?那我告诉你,她是神经科的,你要装病得装精神病。”
袁军叹道:“装这种病难度好像大了点儿。”
周晓白大笑:“好好干吧,袁军,什么时候这身军装换成四个兜儿的,你才有资格考虑这个问题。”
“这不一定,钟跃民连两个兜儿都没混上呢,不是也有人惦记?”
周晓白突然翻了脸:“袁军,你要是再和我开这种玩笑,你就给我滚……”
袁军赔笑道:“哟,急啦?没劲,没劲。”
周晓白扔下袁军,头也不回地走了。
袁军望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嘿,真他妈的大小姐脾气,说翻脸就翻脸,将来够钟跃民喝一壶的。”
周晓白丢下袁军回到宿舍,气已消了一半儿。她有些后悔和袁军发了脾气,她知道自己近来心情不好,经常发些无名火,她也想克制,可有时就是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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