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金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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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长老笑道：“老曼，和老夫斗了五百年嘴皮子，还嫌不够么？这小子镇压了血瞳，我们从此就可离开这囚笼般的镇煞塔了，应该感谢人家才是，你呕哪门子气呀你？”

　　　　回头再安抚甄男：“小子，你不是得了九十九枚瞳果吗？那东西本来是用来治疗血瞳对你造成的伤害的，就是不知道对恢复你瞳仁的颜色有没有帮助。试试吧，反正没什么害处。”

　　　　“那好吧，如果没效果，我还要找你们负责。”甄男贪心不足，还想借此再捞点修炼资源，预先打起了伏笔。

　　　　取出瞳果，先试着吃了一枚，入口清凉，有点像吃冰镇果粒，清凉之气径入神府，再走目经，顿感神清目明。甄男知道晋长老说的不错，便大把大把将瞳果向嘴里送，工夫不大就将九十九枚瞳果吞下了肚子。

　　　　眼中一片清明，极目远眺，塔下的大河滚滚北去，到达悬崖后坠入谷底，激起团团水雾，映日溢彩。

　　　　甄男一阵狂喜，据说人的视力在天气条件理想的情况下，最多也就看四公里，之后的图像就会模糊失真。我竟然能看出这么远吗？这差不多将近二十里呢！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千里眼哎！

　　　　“好了好了，黑白分明，清澈如水。”晋老直视甄男，笑眯眯道。

　　　　“晋前辈，会不会把金瞳传承弄丢了？”得来不易啊！甄男患得患失。

　　　　“既然是传承，就已化成生命的一部分，哪那么容易丢失，不信你可以试试。”晋老笑容未敛。

　　　　甄男按照晋老指点的方法，阴灵元出神府，走目经，两眼陡然一阵温热。

　　　　“收了，快收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晋老很夸张地以手遮面，玩笑道。

　　　　曼老两眼盯着甄男，沉默无语。甄男有点芒刺在背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姓曼的胖子阴森森的不怀好意，心道这颗大肚子里不会是装满了坏水吧，便索性试探般霍然扭头，直视曼老：“曼前辈，你为何不惧晚辈的金瞳？”

　　　　“呃”曼长老猝不及防，噎着了一般，眼中闪过一丝愠恼，顿了片刻方道，“小子目中无人，你以为你有金瞳就能大杀四方？老夫好歹也是圣丹境修为，稍运点圣元，你那金瞳就如儿戏一般，算得了什么？”

　　　　曼老似乎余恼未消，说着站起身来，面朝晋老，道：“老晋，送这小子下塔吧，咱们也该走了，这地方老夫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什么？要走？把本少爷骗上来，帮你们镇压血瞳，本少爷因此命都差点丢了，连句谢谢也没有就想拍屁股走人，把本少爷当什么了？

　　　　甄男顿时急了，站起来大喝一声：“等等，不准走！”

　　　　曼老睥睨而视：“怎么，老夫要走，你还有本事留人不成？”

　　　　我有这本事吗？甄男汗了一下，脑中机器启动，亿万个齿轮“咔嚓”作响，瞬间计上心头。嘿嘿，强攻不行，本少爷就来个智取！

　　　　“血煞王有话要带给你们，不想听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闪人！”撒谎就撒大的，不是弥天大谎震不住这俩神仙。

　　　　果然，二人闻听，身躯齐齐一震。曼老惊问：“血大呃，血煞王有话？他说什么？”

　　　　什么血大，血大人吗？似乎心怀鬼胎啊！甄男瞬间有了主意，故作高深道：“血煞王说，告诉外面那两个狗奴才，一个愚不可及，一个虚情假意，本王很不爽。”

　　　　晋、曼二人闻听，面面相觑，脸上变颜变色。甄男冷眼旁观，知道这个假传圣旨戳中了二人要害。俗话说心里没鬼不怕打雷，这二人若是暴跳如雷，甄男倒是要为自己的谎言惭愧了，但二人患得患失却引起了甄男的警觉。

　　　　难道，这二人真是血煞王的追随者，是血隐者吗？算了算了，老子不过是个过客，操那么多心做什么？捞点好处才是正经！甄男心思斗转，决定借此敲二人一笔竹杠。

　　　　“二老放心，守口如瓶是晚辈一贯坚持的美德，血煞王说过什么，晚辈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当然，特殊情况下么呵呵。不过吗，如果给点封口费的话，只要足够丰厚，那任何情况下晚辈都绝不会向外透露一星半点滴。”

　　　　这是裸的要挟，是蝼蚁对大象的要挟，可恶啊！曼老顿时气血上涌，一张胖脸涨得像脸盆一般大，圣元威压轰然而出。

第60章讹诈（）　
圣丹境气场一出，天地变色，草木瑟缩，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无形的压力四面八方如山而至。甄男承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完了，本少爷利令智昏，竟然要挟二人，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了啊！甄男追悔莫及。

　　　　晋老却表现得很平静，圣元涌动中，一番传音入秘后，曼老似乎被他说服了，忽然撤了气场。

　　　　如山压力倏忽之间消弥于无形，身体重新活动自如，甄男狼狈不堪爬起身，一边拍打屁股上的灰尘一边悻悻道：“呵呵，这么高的修为，偏偏这么小的气度，啧啧今天真是开了眼了。算了，你们这些神仙，晚辈高攀不起！”甄男说着转身就走，“本公子不奉陪了。”

　　　　甄男忽然气粗起来，是因为他通过镇煞塔上的经历，参照血煞王和晋、曼二老对待自己的态度，猛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在血煞者心里，他是福煞星，而在皇族势力眼中，他又是克煞星。总之不管什么派别，什么立场，他都能左右逢缘。

　　　　管你们是血煞还是皇族的人，本少爷是双重身份，吃定你们了！

　　　　甄男赌对了，刚走出两步，曼老便拦在了身前，胖脸笑成了弥勒佛模样：“这个，这个甄少侠，莫生气嘛。老夫不送你，你也下不去啊。”

　　　　“本少爷自杀可以吧！”甄男端起了架子，心道比这高的老子都跳过，你以为本少爷不敢吗？

　　　　“冷静冷静，千万别冲动，甄少侠贵为克煞星，使命重大，切不可妄言轻生。”曼老强作笑颜，脸上的线条都僵硬了。

　　　　胖子快压不住火了，见好就收吧！甄男察言观色，正考虑找个什么理由，给自己一个台阶也给对方一个台阶下，鼻中忽嗅到一缕奇香，馥郁芳香，沁人心脾。

　　　　抽着鼻子，寻香而望，石桌上的棋盘已经不见了，多出来三只茶杯。晋长老端着茶壶，正向茶杯里斟注一种紫色的液体，热气氤氲中，香气四溢。

　　　　“真香啊！晋前辈，这是什么？”甄男一路滴着口水，很没品地返了回来。

　　　　晋老含笑道：“紫茶，甄少侠，想喝吗？”

　　　　“想！想！想啊！”甄男点头如啄米。

　　　　“想就坐下！”晋老淡然道，将三只茶杯斟满，放下茶壶，抬头看一脸忿色的曼老，“老曼，戳着干吗？你也坐呀！”

　　　　“好你个老晋，你这是败家啊！这么好的东西，老夫都舍不得喝一口，你却拿出来招待这小子。”曼老胳膊哆嗦着指着晋长老，几乎在咆哮了。

　　　　晋老撇嘴道：“行了老曼，堂堂皇城长老，格局放大点好不好，不就一壶紫茶么，值当的吗？”

　　　　“放在外面，这点紫茶是算不了什么，可血瞳之林与世隔绝，用一点少一点，我们可所剩无几了，给他喝了，老夫喝什么？”

　　　　你们吵吧，本少爷可顾不得许多了！紫茶氤氲中，甄男再一次领会到比喝金茶时强烈十倍的诱惑，再也忍不住了，伸手端起杯茶来，杯到嘴边，清香扑鼻，所有的感官都莫名振奋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紫茶么？甄男本想表现得绅士一点，小口啜饮的，却没想到喉咙中好像突然伸出一只手一般，茶杯不受控制地大幅度倾斜，竟是一饮而尽。茶液入体，顿感通体舒泰，浓郁的阴灵气走经络，入五脏，化灵元，再入神府，滋补神魂。金茶可以提升神魂修为，这个甄男亲身体会过，但绝没有紫茶这种令人咂舌的效果，十分之一都不及。甄男甚至怀疑，这一杯紫茶所蕴含的阴灵气，应该能抵得上一枚青果了。

　　　　“好茶！”甄男放下空杯，脱口赞一句，立刻得陇望蜀，将黑手伸向另一只荡漾着紫色琼浆的茶杯。

　　　　甄男的举动，瞧在曼老眼里，就像心肝即将被人摘去似的痛，人还站着呢，手臂陡然暴涨三尺，生生将甄男黑爪下的茶杯抢了过去。

　　　　甄男的黑爪停在空中，脸色难看起来。这一刻，他很想哭，很奇怪竟然生出一种小时候被人抢了玩具般的委屈感。

　　　　“喝这杯吧！”

　　　　如果不是晋老将属于自己的一杯紫茶适时送过来，甄男同学相当不确定会不会当场哭出来。

　　　　这时曼老已经坐下来，小口啄饮，很不舍的样子。

　　　　“越老越犯糊涂！”晋长老一脸不屑，嘲讽道，“你忘了仙人曾经说过么，只要克煞星出现，镇压了血瞳，我们从此就可以不用镇守镇煞塔了吗？只要回到皇城，从此以后你想喝多少没有？”

　　　　“对呀！”曼长老一拍胖脑袋，自嘲道，“真是老糊涂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原来这二位是皇城长老，困在这里五百年了啊！可你们得脱羁绊，那都是拜本少爷所赐，不行，这事得好好说道说道了！听话听音，甄男瞬间找到了讹诈的突破口，将第二只已经被他喝得涓滴不剩的空杯往石桌上重重一蹲，发出“咣”的一声大响，好悬没蹲碎了。

　　　　“怎么了？”晋、曼二人吓了一跳，看着满脸乌云的甄男，讶然道。

　　　　“你们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甄男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轮流指点二老，指头都快戳到人家面门上了，“我来问你们，我一个阳人，不远万里来到幽灵星，冒着生命危险，义无反顾帮你们镇压血瞳，解万民于倒悬，出众生于水火，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什么精神？”曼长老抹了一把脸上的吐沫，懵懂问道。

　　　　“这是一种国际主义精神，这是一种不怕牺牲、勇往直前、先人后己、乐于奉献的精神。这是于公！”

　　　　“还有于私？”晋长老虽听得一头雾水，但仍被甄男一番慷慨激昂所感染，心道这自吹自擂的功夫已然足够震古烁今了，居然还没说完么？

　　　　甄男继续口若悬河：“于私，你们二人困在血瞳之林长达五百年，寸步难离，形同囚犯。又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将你们从囚牢中解放出来，这份恩情，比天高，比海深，难道你们不应该感恩吗？可你们！”说到这里，声音陡然变得悲愤，手指头再度轮番指点二老，“我做了这么大的贡献，这么大的牺牲，你们身为皇长老，怎么能没一点感恩之心？嗯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令天下豪杰齿冷，惹天下百姓耻”

　　　　“求求你别说了！”曼长老满脸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羞愧的冷汗，还是甄男同学的吐沫星，“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全都给你还不成吗？但求求你千万别说了！”

　　　　甄男拉长了脸，也拉长了音调：“曼前辈，你这话就不妥了吧？难道说本少爷讹诈你们不成？”

　　　　曼长老：

　　　　曼长老已经噎到快爆炸了，但晋长老刚才的那几句传音又让他对甄男深为忌惮，想发作又不敢，内心真是极度郁闷，唯有大肆腹诽：“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耻呢？想抢你就抢，想偷你就偷，想要你就张口，这些都没什么，老子都认！但你不该想霸占老子钱财还要老子上赶着给你送吧？这，这也太不要脸了吧！活了几千年，今天才算见识到了，什么强盗，什么贼偷，什么杀人越货，与眼前这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比起来，简直高尚到要让人感动到痛哭流涕呢！”

　　　　“呵呵，老曼这人，笨嘴拙舌，好经也能念歪了，甄少侠千万别往心里去。”晋长老出来缓颊了，“其实老曼的意思是说，我们二人就要返回皇城了，以后想要什么修炼资源没有？放在我们手上的这点东西也不值什么，干脆全送给你，聊表谢意。曼长老，你是不是这意思？”

　　　　“对，对，老夫就是这意思！”曼长老一脸苦大仇深。

　　　　“是你还不拿出来？”晋长老一把扯下曼长老腰上虚提，合并自己的，双手奉上，“甄少侠，一点小意思，敬请笑纳。”

　　　　“完全出于自愿，没有一点勉强？”甄男眉头紧锁，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

　　　　“哼！”曼长老鼻中喷出两道热气，像被激怒的公牛。

　　　　“自愿自愿，完全没有勉强。”晋长老陪笑道。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晚辈谢谢两位前辈！”甄男双手接过。

　　　　可不敢再矫情了，胖子满脸通红，身体憋涨如鼓，马上就要爆炸了似的，那可是一肚子高爆炸药啊。

　　　　“老晋，你送他走！”曼长老打发瘟神一般猛然挥手，眼睛都不瞧甄男一眼。

　　　　“那不行！”甄男笑靥如花，低声道。

　　　　“小子，有完没完了？老子如今一贫如洗，就剩几件衣服了，你还想扒光老子不成？”曼长老暴跳如雷

　　　　盛怒之下，圣元威压轰然而至，甄男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嘴还能动：“晚辈九死一生，镇压血瞳，可这些到底怎么回事，晚辈一无所知，问问还不行吗？”

　　　　“呃”曼长老被噎了一下，转身向一旁走去，“让老晋来吧，老夫笨嘴拙舌，伺候不了你。”

第61章诡异之血瞳（）　
“巴不得你回避呢！”甄男心道。凭直觉，他认为晋长老人不错，不像曼长老，总让人感到阴森森的。

　　　　“甄少侠请坐，想问什么你就问！”晋长老伸手示意。

　　　　“我想了解一下塔下那位的来龙去脉。”甄男手指影壁后。

　　　　关于血煞王，甄男曾经听盖地虎讲过，但与眼前这位曾亲历往事，又看守镇煞塔五百年的晋长老相比，无论真实性、权威性还是全面性上肯定都要差上一大截。

　　　　如果谶言为真，那就表示甄男很可能迟早要面对这个大魔头，那么有关此人的信息当然是越多越好，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关于血煞王，晋长老似乎并不避讳，当即娓娓道来。除去甄男已经知道的，晋长老又讲述了许多新的信息。

　　　　血煞王的双眼，非常之恐怖，眼白白似雪，瞳仁赤如血，其左眼可夺人元神，右眼可石化神魂。

　　　　此外，血煞王的双瞳，还有一个非常特异之处。普通人的元神居于神府，而血煞王的元神却是居于左右血瞳。其中，右眼主先天之元神，左眼主后天之元神。换句话说就是，右眼是元神之本体，属于混沌状态，灵智未开，而左眼则是包含了记忆、情感，阅历等后天因素的元神，灵智已开。

　　　　更加诡异的是，血瞳不可被摧毁！血瞳在，元神就不灭。

　　　　有传闻，只要其左右两只血瞳重新复合，血煞王就能再度复活，满血归来。

　　　　当年仙人出手降服血煞王时，血煞王情知不敌，便自抠右眼，随手抛弃。因此仙人降服血煞王后，只擒获其左瞳，至于右瞳，至今难觅踪影。

　　　　仙人为避免左右血瞳复合而导致功亏一篑，便择地建镇煞塔，将血煞王的左瞳镇压在了其中。

　　　　镇煞塔只能镇压住血瞳本体，而血瞳的冲天煞气，却是镇也镇不住。渐渐的，煞气透塔而出，在塔顶形成一枚眼球状鼓凸，血色瞳仁游走其上，日夜外放血煞之气。久而久之，周遭植被和动物受煞气影响，或横死，或远遁，或变异，造就了血瞳之林和赤虾。

　　　　血瞳的煞气实在骇人，抽丝剥蚕一般，日日侵蚀镇煞塔。若放任不管，假以时日，它就可能脱塔而出，找到右眼，先天与后天元神复合，进而复活血煞王本人。

　　　　作为应对，仙人制作了一种符咒神水，只须定期洒扫，就可保镇煞塔无虞。但这个也是有期限的，每隔百年，仍需仙人登临幽灵星，重整镇煞塔。

　　　　当然，配制符咒神水和仙人定期降临，都不是无代价的，而且代价相当不菲，需要用掉海量的修炼资源，其花费多到连幽灵皇都承受不起的地步。就为了这座镇煞塔，幽灵星由富庶而贫瘠，许多人因缺少修炼资源，几百年修为难以寸进。

　　　　人们苦不堪言，却并未绝望，因为有一个传说就好像大家心头一盏永不熄灭的希望明灯，只要这盏灯在，总有一天，人们的苦日子终将熬到头。

　　　　这个传说，是一句十六字谶言：“五纪之期，克煞星耀。万千血煞，冰融雪消。”

　　　　而这句十六字谶言，隐喻的就是五百年后，克煞星将横空出世，荡平一切恶煞，包括血煞王。

　　　　而这个克煞星，就是甄男，因为他刚刚镇压了血瞳，用事实宣告了他的身份。

　　　　定期洒扫神水，就需要有人长期值守镇煞塔。这个人选，神魂境界低了不行，根本承受不住血瞳的煞气，因此皇级长老就成了不二人选。但问题是，谁愿意困守镇煞塔五百年？

　　　　所谓三人出行，小人受苦。当年，晋长老和曼长老位列皇城九大长老最末两位，这份苦差事自然而然便落到了他二人头上。这一镇守，就是五百年过去了，把二位熬的，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甄男之前，五百年间曾到过镇煞塔下的，只有双煞，但那载人的片羽对这二人根本没有生出感应，始终纹丝不动，直到甄男出现，它才活泼泼舞动起来。

　　　　一开始，二老并未对甄男能镇压血瞳也是将信将疑，所以显得爱搭不理的，所做所为纯粹是例行公事，直得发现甄男真的降服了血瞳，二老这才意识到：天降贵人，克煞星耀了！

　　　　说到最后，晋长老特意解释，尽管五百年前初登镇煞塔时，二人从皇城带来了包括紫茶在内的不菲的修炼资源，但架不住只出不进，几百年的消耗，再省吃俭用也快用光了。

　　　　“所以，这个老家伙这么抠门，甄少侠应该能理解。”晋长老摆头示意在一丈开外负手背身而立的曼长老，最后总结道。

　　　　“谁是老家伙？晋老头，你说你的，扯老夫干吗？絮絮叨叨，有完没完了？晋老头，你若愿意留在这里陪这小子你就留下好了，老夫可等不及了！”曼长老说着，双臂平展，纵身一越，向塔下飘落。

　　　　“这个家伙是饿疯了，着急吃人呢！”晋长老低声一句，近乎耳语，叉手甄男腋下，带着他向塔下飘落。

　　　　吃人？这词属恶煞专有，用在一位皇长老身上似乎不妥哎！甄男心思斗转中，耳畔风声飒飒，霎那之后，已然站在了岸边沙滩上。

　　　　“甄少侠，后会有期！”晋长老微一抱拳，起身就要走。前方，曼长老皮球般的身体飘在空中，已出在半里之外。

　　　　“晋前辈稍等！”甄男伸手拉住袍袖，“前辈出得了血瞳之林吗？那能不能把晚辈也带出去？”

　　　　“渡你之羽，乃仙人所赠，我和老曼每人也有一片，只是，一片只可载一人，过血瞳之林即告损毁。甄少侠且宽心，你是克煞星，这里不会是你安身之地，将来自有助你脱困之人。”话落，晋长老一甩袍袖，飘飘而去。

　　　　皇城位于幽灵星中部的皇域半岛，三面皆海，只有南方连接大陆。但若说是座半岛也不尽然，因为皇域半岛方圆上千万里，实在太大了。

　　　　晋、曼二人离开镇煞塔后，昼行夜宿，一路御风而行，半个多月后，出现在皇岛东南方向。脚下，是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大海，二人至此按落云头。

　　　　幽灵灵之海，辽阔无边且极为凶险。海面之上，巨浪滔天，海面之下，妖兽出没，想要去往皇城，除非乘坐皇城特有的潜舟，或者从正南方向陆路进入。正是因这个特点，皇城据险而守，固若金汤，除了五百年前血煞王那次，从未被敌人攻破过。

　　　　负责驾驭潜舟的，共十人，由皇卫队副队长贾岛带队。贾岛赫然金丹九重，区区摆渡小事，居然由金丹九重级别的高手坐镇，可见幽灵皇对潜舟的重视程度。

　　　　这一日，正值众人百无聊赖之际，突见二人御风而来，直接飞到渡口后按下云头。贾岛见二人都是圣丹境高手，不敢大意，提前嘱咐手下一旦发现不妥，即向皇城报警，这才现身出来相见。

　　　　“来者何人？此乃皇家渡口，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二老驻守镇煞塔五百年，一直未回皇城，而且身上穿着还是五百年前没有福缘树时的普通长袍，贾岛并不认识。

　　　　面对这个后生晚辈，二老负手而立，对视一眼，心中百味杂陈。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若是甄男在场，定会吟诵贺知章的回乡偶书，来描述二老此时的心情。

　　　　“请二位前辈报上大名。”晋、曼二人仙风道骨，气场十足，贾岛顿生敬畏之心，用了个请字。

　　　　“晋申！”“曼陀！”

　　　　晋申？曼陀？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贾岛皱眉苦思，随即面色大变。传言这二人驻守镇煞塔，凡五百年，今天突然现身，这是何故？

　　　　但贾岛碍于身份低微，也不敢多问，当即单膝着地，行跪拜大礼：“属下皇城第三卫队副队长贾岛，参见二位皇长老。”

　　　　副队长跪拜，其余皇卫不敢怠慢，在晋、曼二人身前跪倒一片：“属下参见二位皇长老！”

　　　　“都起来吧！”晋申抬手轻拂，跪拜的十人被一股大力托着，身不由己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