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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海道迹-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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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多的,则是怀春侠女,试图近距离看看心中最崇敬的“大侠”商少晫,顺便在各路少侠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巾帼英姿。

    酒宴时间定在午时,各方人马却提前一个时辰就到场。除了横江帮的预定的三楼大厅之外,剑涛阁上下级层楼通通满员。

    燕漓到场却不早。直至差一刻午时,燕漓、段炎和归云才姗姗而来。

    这倒不是燕漓傲慢失礼,而是身为酒宴主宾,他如果提前一个时辰到场,那这酒宴时间提前,还是不提前?至于归云,则是抱着满眼的好奇来看热闹的。

    真正让横江帮上下觉得面上无光的,是燕漓的开场白:

    “诸位盛情,燕某感怀。请恕我有伤在身,不能饮酒。”

    不能饮酒?

    这是武林难得的酒宴啊!你身为主宾,却滴酒不沾,那让横江帮的颜面往哪里放?

    原本站在剑涛阁门口迎接的横江帮众,当时就拉长了脸。

    几个脾气火爆的帮众,立刻就想转场,从剑涛阁改向英雄擂,待双方手下见了真章,再用对方的鲜血回来下酒!

    “且慢!”

    高高站在酒楼上层,俯瞰一切横江帮舵主邹通高喝一声。

    邹通把燕漓的开场白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也很不高兴。他也是堂堂的先天高人,虽然只是勉强突破,在先天中绝对垫底的层次,但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挑衅的。他亲自发帖宴请,又亲自站在酒楼上迎接,这个毛都没长气的小鬼竟然直说不饮酒!难道横江帮的酒难喝?

    怕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过,他只多看了燕漓一眼,就改变了主意,压下了怒火。

    燕漓身为铸剑大师的名头,不过是与铁衣坊斗剑出过一次风头而已。在横江帮舵主邹通这等老江湖眼中,只能说勉强算一号人物,拉拢一下未来之星固然好,得罪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真正让邹通在意的,是燕漓的修为。

    没错,就是修为。

    燕漓练了一天的云鹤掌,纯以境界而论,仅仅是个强身的层次,放在一般人眼中,跟没有武功没什么区别。

    但邹通身为先天高人,眼光何等厉害?

    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少年走路之时四肢动作协调,轻如飞絮、稳若磐石,明显修炼过上乘武功。尤其是燕漓全身上下隐隐有气脉流转,说明他在不起眼的强身层次,就养成了内息,将强身、舒筋、养气三个基础层次合而为一。

    这意味着,眼前的少年不但拥有一门高深的武学传承,悟性、根骨更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最关键的是,邹通清楚的知道,三天前风火锻与铁衣坊斗剑的时候,还没有丝毫武功!也就是说,眼前的少年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有了此等修为!

    “照这个进度推算,这小子要突破淬皮层次,成为一方高手,用不了一年的时间啊……”邹通得出难以置信的结论。老于江湖的他,深深明白,这种潜力无限的少年,要么就彻底做掉一干二净,要么就千万别得罪,否则日后没好果子吃。

    至于修道者归云,境界远在邹通之上,他反而看不出来。以归云的年纪,更不会引人注意,所有人都把他忽略了。

    所以,他高声喝阻横江帮众,随即从数丈高的剑涛阁上一跃而下,稳稳站在燕漓面前,口中大笑道:

    “哈哈哈……燕大师真乃直爽之人!老夫邹通,这厢有礼了。”

    燕漓抱拳还礼,“久仰舵主威名,今日得见,不胜荣幸……”

    邹通亲自登场,几句寒暄之后,一点尴尬不翼而飞。燕漓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登上剑涛阁。

    随着午时到来,整座剑涛阁喧哗更胜,杯盘碗盏罗列,四处觥筹交错交错。在座的都是江湖豪侠,大碗饮酒,大口吃肉,自有一番豪迈。

    剑涛阁三楼大厅,更是搭起了戏台,午时整点开场。

    而上演的戏目出乎所有人预料。

    。

    故事讲的是:剑川城中的卑微少年,历经百般磨难,在恩公危难之际,不得已出手,与原本欺负他的恶少奴才斗智斗勇,最终取得辉煌胜利的故事。

    主角,当然就是燕漓。此时的戏曲也没有太多避讳,所有人物直接用了本名。

    这出戏,从铁衣坊上门斗剑开始,直到段炎擂台上比武取胜终结。

    率先登场的,正是白鼻头的小丑韩铜,油头粉面的小生韩淋,还有英勇威武的风火锻少当家段炎。

    当然,唯独段少当家自己有意见:

    “花脸!为什么我是花脸!还是个蓝脸的!我是少当家,又不是少寨主!”

    众人哈哈大笑。其实段炎自己能上戏台就很自豪,蓝色花脸代表着绿林豪侠,也是不错的定位,他只是抱怨着玩罢了。

    万众瞩目中,商少晫扮演的“燕漓”,伴随着无数大侠的叫好,和不知多少侠女的尖叫登场了。

    “燕漓”的扮相与现实有几分相似:粗布衣服,全身还裹着药布。只是为了舞台效果,没像燕漓当时那般全身裹满药布,只露一双眼睛。

    “我生来成长在剑川城里,住自家却日日宛若流离。从小不知父何在,从了母姓叫燕漓。管家克扣粮和米,奴仆时常把我欺。天才从没用武地,经纶无处展神机。铁衣坊中做杂役,当家嫌我身份低,不肖教我铸剑艺。

    “家中老母身体弱,只得屈从仰鼻息。老母故去更无依,夫人持鞭来相逼。说我杂碎遭天弃,打我满身血淋漓。若非恩公行仗义,酆都做鬼空悲戚……”

    商少晫不愧剑川第一,清亮的嗓音中流淌出的愁苦无奈恰如其分,散发出极强的感染力。酒楼中的喧闹霎时不见,只剩下几个少女捂着鼻子的低泣。

    台上接着唱到:“我不怨,韩府上下皆相欺,虽穷尚有食和衣;我不怨,当家不传铸剑艺,筛选门徒他有理;我不怨,孤苦伶仃似尘泥,命中注定本天意。纵然是,夫人置我于死地,凶似虎狼批人皮;我也能,放下冤仇远相离,漂泊他乡寻觅生机。

    “他不该,狂把侠骨当儿戏,辱骂祖师若鸦啼;他不该,当街认错生怨气,雇凶买命行夜袭!他不该,挑起斗剑苦相逼,赶尽杀绝违天理!到此时,恩公尚昏迷,无处请名医;斗剑刚开启,羊角正相抵;虎狼踞门外,何人能退敌?我我我……我燕漓,隔墙听锤通剑理,十六岁来悟天机,生平养晦把劫避,怎奈何……怎奈何天命不遂人意,终教我避无可避!”

    一声“避无可避”,配乐曲调忽转,台上的“燕漓”终于下定决心,哀叹尽去,昂首挺胸,麻衣药布下透出勃勃英姿,激昂唱道:

    “挺起胸膛扬正气,犹如剑川浪拍堤。丈夫本当行侠义,不避亲来不畏敌。铸剑何必求锋利,侠骨丹心照天地。跳梁小丑怎足提,出剑便要扫阴戾。当今日,教尔等,开眼界,见一见何谓——人·剑·合·一!”

    这几句慷慨唱词,一扫前戏阴霾,听得在座众人无不热血沸腾。在这火热气氛之下,商少晫阔步而出,念道:“拿废铁斗剑,铁衣坊合该关门!”

    “好哇——”

    “好——”

    台下叫好声此起彼伏。

    邹通适时的端起酒盏,向燕漓敬了一杯,“燕大师侠骨英风,少年英雄,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实让我等老朽汗颜啊!”

    “前辈过奖!”燕漓以茶代酒回敬,“若无各位前辈传承教诲,吾等后辈岂知何谓侠义?剑川侠骨,当为天下豪侠之功!”

    “说得好,说得好。”邹通兴高采烈的点头道。

    实际上,燕漓此时另有想法:商少晫这出戏,看上去因时因地,恰如其分,更符合剑川人一贯的价值观,似乎完美无缺。可燕漓总是觉得其中另有深意——这出戏终究来的太快,时间点也太巧。

    不管怎么说,燕漓和韩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一点纸里包不住火。韩淋死在擂台上,总会有人说这是兄弟相残,燕漓不仁。

    这总是一个麻烦。

    可商少晫大张旗鼓的演上一出,就在刚才的唱词中,反复表现燕漓幼年凄苦,出场斗剑乃是被逼无奈,更历数韩淋的罪状,说得他们十恶不赦,死有余辜,我辈侠客正当大义灭亲。

    此戏一出,想来剑川城里再也无人说燕漓杀弟不仁,为他减少了无数的麻烦。

    然而,燕漓与商少晫素不相识,这位大明星何必帮燕漓这个忙呢?是有所求,还是背后有人操弄?

    若是前者,那自然好说;若是后者……呵呵,恐怕这个韩府私生子的身份背后,另有玄机。 

第十九章 武林豪侠,江湖戏子(下)() 
戏台上,唇枪舌剑;戏台下,杯酒正酣。

    商少晫的戏目演到燕漓出场主持斗剑,舌战之后,提出“人剑合一”的高深理论,又以一口寻常铁剑作为胚胎,一锤断剑,成就传说。

    这段精彩故事,被搬上戏台,人物的台词、动作、心理等各个方面的表现自然更具戏剧张力,整体引人入胜,让在场观众如醉如痴。

    在无数叫好声中,燕漓身为“铸剑大师”的声望,被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这出戏目问世,燕漓的名声在剑川城中,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从此以后,燕漓再也不是铁衣坊中那个任人欺凌的杂役,任何人想动燕漓,都必须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当然,如果有人戳破燕漓的名声,能够把他打入“欺世盗名”的行列,自会让他摔得更惨。可是以燕漓的眼光、智慧,哪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因此,燕漓必须领这个人情。

    后续的事情,就要看鼎鼎大名的“晫老板”所求究竟为何。

    这出戏,最终在剑川英雄擂上进入最终高氵朝,随着扮演段炎的武花脸在戏台上“突破了淬皮”境界,一剑斩杀韩淋,整场演出落下帷幕。

    台下则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息,直到所有演员三次上台谢幕。

    最兴奋的人,当属段炎。

    “虽然蓝脸难看些,但小爷我还是很威风呀!”段炎兴高采烈的道,他连连饮酒,脸膛已经红得发紫,眉眼之间全是笑意,“痛快痛快,每次想到我在台上砍了韩淋,我心里就痛快!不过……这个花脸应该是商少弘吧?没听说他是淬皮境界呀,怎么能放出剑气来?还有那个小生,明明挨了一道剑气,为何好发无伤?”

    段炎显然还没喝糊涂,看完戏就琢磨起细节。

    主位上的邹通捋着胡子接口道:“哈哈,小炎你这就外行了!那花脸手中的断剑上,贴着一道符箓,名曰,只要输入真气,就能放出剑气般的光亮,却是一根汗毛都砍不掉!据说,这张符箓乃是商家班花了大价钱收购来的,也是镇班之宝啊……”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最多的内容还是关于燕漓。更有一大群人端着酒杯,向燕漓敬酒。若非燕漓早已言明滴酒不沾,就凭他那点浅薄的修为,非被灌倒不可。

    没过多久,就见一个俊朗青年穿过人群,来到燕漓面前,抱拳笑道:“哈哈哈,在下商少晫,听闻燕大师事迹之后,钦佩万分,竟是夜不能寐。孟浪之下连夜赶出此戏,未能提前与燕大师招呼,当真失礼!还请燕大师原谅则个!”

    但见眼前青年十**岁,剑眉星目,鼻直口方,果然气宇轩昂。尤其是言谈气度中,不但毫无戏子的油滑卑微,更能自谈笑中不经意的露出几分指点江山的豪情来。

    燕漓前世修道数十载,诸般杂术多有精通,只一眼,就看出此人大不简单,甚至今生十数年来所见人物中,堪以此人为第一。他日后必非池中物。

    同时,燕漓也对刚才的剧目更感兴趣——看似巧合的背后,必有玄机。可惜自己原本的身份太过卑微,完全找不到蛛丝马迹。

    “晫老板言重了。”燕漓起身还礼,“燕漓一点经历,能得晫老板演绎至此,是燕漓侥幸。日后燕某能有几分名声,能保风火锻在剑川城中安稳,全赖晫老板今日提携!感激之情,必铭记于心。”

    “燕大师过誉!商少晫不过江湖戏子,当不得如此夸奖。”

    “诶。”主位上的邹通开口道,“晫老板的名气,剑川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日大驾光临,又上演这么一出好戏,我横江帮蓬荜生辉呀!来,快请坐,请坐!”

    邹通不愧是老江湖。这几句话隐晦的指出,他已经看出戏目的弦外之音。而且商少晫借他横江帮的场子,抬高燕漓的身价,他不反对,但也别当他邹通是老糊涂,看不出其中猫腻。

    商少晫正要入座,目光却突然落在归云身上,讶道:“这不是归云小兄弟?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来的剑川城?令师和余老前辈是否安康?”

    “昨天跟余师叔来的。家师与师叔都安好。”归云一板一眼的回答完毕,又回归一言不发的状态。

    不过,这次可没人敢无视他了。

    “唔,原来小兄弟是余前辈的师侄!”邹通两眼放光道,“贵客登门,老夫竟然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怠慢了!”

    他这老江湖脑子转得相当快:余清越昨日进了剑川城,喝退韩定威,医治段黑虎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只是燕漓提出治疗方案之类的细节并不清楚。然而,余清越那等身份的人物,竟能把自己的师侄放在燕漓身边,可见两家交往非同一般,燕漓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立刻又高了一层。

    商少晫也道:“不知余老前辈哪日闲暇,容少晫前去拜望?”

    “我也不知道。”归云依旧认认真真的回答。

    ……

    在座几句寒暄之后,商少晫举杯对燕漓道:“少晫虽然是江湖戏子,却自幼仰慕侠风,总想着有朝一日也能纵横江湖,尽斩不平。奈何资质有限,十年苦练终无所成。燕大师慧眼如炬,剑道通玄,不知能不能指点一二!”

    这番话的含义太丰富了。

    它可能完全是本意,即商少晫武功瓶颈,真的需要燕漓的“人剑合一”之道来突破;也可能是试探,打算瞧瞧燕漓的铸剑能为究竟有多高;还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仅仅是打算用这个借口接近燕漓和铁衣坊,掩人耳目,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上述目标兼而有之。

    燕漓正要答话,就听一个尖利的女生高喊道:

    “少晫哥,你被这小杂种骗了!他根本没拿过铁锤,什么都不会!”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十**岁的少妇,横眉立目的冲到燕漓桌前,厉声疾呼:“你们用卑鄙的手段,害死淋弟,还敢继续招摇撞骗,真当剑川群侠都不长眼睛吗?就算你骗得了天下人,也骗不了我韩家!你不过是我韩家一个杂役小厮,从来就没学过铸剑!你的老底我们一清二楚!少晫哥,你别信他……”

    燕漓认识这个少妇。

    她叫韩潇潇,韩定威的庶女,出嫁前在韩家没什么地位,于是悲催的用来联姻了。而她的婆家,理所当然是王家。

    只要知道她的身份背景,她的行为就不算稀奇。燕漓甚至完全没生气——在他两世为人的阅历看来,韩潇潇的智商实在堪忧,大肆谩骂的搞笑效果,远超过她的嘲讽能力。

    何况,在商少晫的大戏之后,来自韩家的小小质疑完全不能动摇燕漓的地位,尤其是在横江帮的宴席上——这冒傻气的韩潇潇,把堂堂先天高人邹通当稻草人吗?若是现在质疑燕漓,横江帮用偌大排场摆下酒宴,不都成了笑话?

    果然,邹通眉头一挑,满脸煞气,就要出手。

    但有人比邹通动作还快。因为她用的是嘴,而不是手。

    只听一个慵懒的少女声音阴阳怪气的道:“韩潇潇,是不是你那病鬼丈夫全家都被你活生生气死了,你终于得空跑出来发疯?拜托,拜托,别一口一个韩家!你已经嫁人了,现在是王韩氏,是王家人!唉,满剑川城的姐妹,就数你缺心眼,还要我这个年纪比你小的,来教你做人的规矩……”

    发话的少女一身白衣,边说话,边慢悠悠的向前迈步,双手懒洋洋的卡在腰肢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走路的方式,慢摇摇的,没有任何妩媚,只有无尽的慵懒,仿佛步子都懒的迈。身上的装扮极尽简便之能,似乎完全懒得打扮。她的白色长裙不见任何装饰,别说绣花,就是飘带、锦囊、玉坠、首饰之类的东西,也全都没有。发式是最简单的侠女式,仅用两根白头绳固定。清秀面孔更是素颜朝天,胭脂水粉一概皆无。

    在“女为悦己者容”的年代,一个世家小姐懒做这般模样,堪称惊天地泣鬼神了。

    “是你!岳水笙!”韩潇潇咬牙切齿,“你这嫁不出去的懒婆娘,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做人的规矩,你自己慢慢学去!”

    “哦。”岳水笙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声,“这么说就让人糊涂了。你是不打算学做人的道理,甘愿做畜生呢?还是明知故犯?要是前者,我们也不跟畜生一般见识,直接把你当畜生对待,捆起来扔出去。要是后者……呵呵呵,听说韩家老祖昨天才给王家下了帖子,要你们交出刺杀段大当家的凶手,你这个王家妇今天就打着娘家的旗号来捣乱,把麻烦引回韩家去……果然是——大义灭亲啊!”

    “你——”

    “我怎样?要不是你韩潇潇太让人恶心,太让人看不下去,我这么懒的人才不会站出来。”岳水笙有气无力的叹息道,“还‘少晫哥哥’,肉麻不肉麻呀!你已经嫁人啦,就算你豁出脸去不守妇道,也别把‘勾引他人妇’的脏水泼到晫老板头上。否则,剑川城上上下下所有的姐妹,都不放过你!”

    此言一出,竟然引来满楼上下,不知多少位侠女附和:“正是正是,晫老板一身侠骨,光明磊落,岂容你这泼妇污蔑!胆敢污蔑晫老板,剑川规矩,跟我们英雄擂上解决!”

    韩潇潇哪里招架得来,脸色通红的辩道:“谁不守妇道!我只是警告少晫……老板,这个小杂种信不得!他……”

    “行啦,行啦……”岳水笙赶苍蝇一般摆手道,“你的眼光要是比晫老板强,太阳肯定是从西边儿出来的。我们这些姐妹,可完全相信晫老板——他说燕大师剑道通玄,那么燕大师就一定剑道通玄。”

    这句话,有引来满楼莺声燕语的赞同。

    “这小杂种……”又羞又愤的韩潇潇刚要开口,就被一把青年男声截住话头。

    “三姑,你少说两句吧。”

    只见一个身穿青色武士服,腰悬长剑,双眼如电,眉间带杀,满身英武之气的青年,随着话音快步走来。

    青年叫韩潇潇“三姑”,显然也是韩家人。

    主位上的邹通见状,眉头皱的更高,面色越发不快:这是他横江帮的宴席,就算他邹通的修为、声望都比不上余清越、韩铁衣这个层次的前辈高人,甚至比不上王家的老王传,可也不能任由一群小辈登门踏户,你方唱罢我登场!

    横江帮剑川分舵的总舵主,眼看发飙在即。 

第二十章 辩法铸真法,机锋淬剑锋() 
横江帮剑川分舵的总舵主,眼看发飙在即。

    韩潇潇却完全没注意这个。她转头看见这个青年,立刻喜上眉梢,眉眼含笑道:“韩希,你来的正好。快快帮我……”

    她话还没说完,被称作韩希的英武青年就做出了惊人的举动。

    只见他闪电般抬起右手,一道青白色的真气破空而出,瞬间封住了韩潇潇的哑穴。紧着,他更是数指连发,在韩潇潇不及反应的时候,就点住她数处要穴,眨眼间把这脑残少妇变成了一尊木雕。

    韩潇潇更加愤怒,却是只有呲牙裂嘴的力气,其余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韩希甚至没多看一眼韩潇潇,就自顾自的走到邹通对面,躬身施礼道:“邹舵主,万分抱歉!韩府家教不严,让您见笑了。晚辈韩希在此谨代家祖向您赔礼!”

    邹通正在气头上,连欠身点头都省下了,冷笑道:“今日我横江帮摆宴,老夫却不记得给韩府下过请帖!”

    韩希再次躬身道:“晚辈不请自来,确实失礼。至于我这三姑……正如岳姑娘所说,她已嫁做王家妇,不能算在我韩家头上。”

    邹通不满的冷哼一声,凛然道:“诡辩无用。老夫再给你三句话的机会,说不到重点,莫怪老夫不客气。”

    韩希拱手道:“多谢邹舵主海涵!”

    “还有两句。”

    韩希不慌不忙,走到燕漓面前,竟然单膝点地,行了个大礼:

    “小侄韩希,特来给漓叔请安!”

    一个大礼,一声“漓叔”,全场瞬间寂静。

    要知道,前一天韩家的韩定威,还在扁鹊阁门口对燕漓喊打喊杀呢!刚刚还有个韩潇潇,张嘴闭嘴的小杂种!

    转眼的功夫,韩希就口称“漓叔”,大礼参拜了!

    这唱的是二十四孝哪一出啊?

    更何况,做出这个动作的,是韩希。

    他可不是韩潇潇那种联姻专用的傻娘们,更不是韩铜那种不会打铁的铸剑师,他是韩家第四代首屈一指的英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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