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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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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珏这才带了景璨告辞退下,眸光在晚晴面颊上停了片刻,颇有些爱莫能助的苍凉。

    晚晴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一颗心更是阴冷。

    谢妉儿冷眼扫过低头不语的晚晴,对一旁的封氏故作神秘的叹息一声:“难呀!妹妹都替嫂嫂愁。若是晴丫头的病不见起色,不明究竟的人反要怪罪大嫂这做嫡母的了。”

第24章 治人之狠2() 
二夫人付氏一直没有插话,如今才试探一句:“依这情形,该速速设法寻个名医给晴儿治病才是。”

    谢妉儿说,“我倒是听说,民间有个偏方能治这梦游之症,听说前些日子,越国公府有一位入夜就拿刀伤人的小妾,那小妾新入门不过半旬光景,就梦游伤了六、七位婆子丫鬟,还咬伤了国公爷。听说后来,是一高人道士用民间偏方治愈她的梦游之症。”

    “哦?什么高人道长的偏方,姑母快说来听听!”流熏迫不及待地催促。

    喜姨娘一听姑太太话音里有缓,也忙凑趣的问:“姑奶奶快不吝赐方吧。也好救救晴儿。”

    喜姨娘同晚晴分明知道什么梦游之症都是无稽之谈,但也无可奈何。

    谢妉儿瞟了她们母女一眼,眸光里透出一抹诡笑说:“听说是位天云山的道长擅长捉鬼驱邪,只吩咐人在月圆时分,将那小妾剥个赤光,捆去园子里古井辘轳上,用桃木枝蘸水抽打周身,再安置了许多婆子丫鬟围观呐喊,直打得那附身的鬼祟又疼又怕,再也熬不过疼痛,化作一股污水从那小妾体内钻出来跳去井里,才作罢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难以置信,诧异的目光却都望去了晚晴。

    晚晴慌得摇头,目光里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惧。

    谢妉儿噗嗤一笑,油油道,“倒是那附身的邪魔被驱逐后,那小妾如梦初醒,大病痊愈,过去发生的事儿,竟然全然都记不得了。”

    “不,不要!不是的!”晚晴急得无处逃生,仿佛骤然被推去火海里,任凭她如何挣扎去无路逃生。

    “姑太太莫要吓晴儿,姑太太”晚晴如今的话音已不成人声,她颇知道小姑母的手段,她若如此被刁难,比做尼姑剃发还生不如死!

    流熏本是料到姑母不会轻饶晚晴,但却没曾想到,小姑母竟然顺口说出如何刁钻的法子来整治晚晴。这轶闻她似也曾听婆子们闲话时议论,并非空穴来风,只是小姑母如此一说,可是吓得晚晴魂飞魄散。

    谢妉儿说:“既然连宫里的殿下都得知了晴儿的病症,看来瞒不过多时了。不如及早寻了道士来,给晴儿驱鬼吧。”

    封氏为难地望一眼晚晴,委婉道:“我也曾向宫里的太医询问,只是不敢让太医得知是府里小姐得此隐疾。太医只说是血虚,神不守舍。”

    “哎呀,大嫂,鬼祟附体,神可如何守舍呢?”

    “总不能让那鬼祟再祸害下去!老祖宗最是信鬼神之说,平日里烧香礼佛,祈祷府宅安宁,哪里能容府里身边有鬼祟?”

    晚晴惊得瞠目结舌,一颗心都沉去冰窖。

    喜姨娘吓得跪地求告:“小姑奶奶开恩,太太开恩呀,晴儿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如此一来让她日后如何做人?”

    “打得是附在她身上作祟的鬼祟,又不是打她?”谢妉儿悠悠地说,“再说,一个大姑娘家家,若没鬼祟附体,如何的自己赤身往水里跳?自当是贵妃出浴呢!”

    晚晴瘫软在地满眼绝望,“太太!”她凄婉地一声哭求,跪倒在封氏脚下。

    倒是大夫人怜悯的道一句:“好歹要顾及老爷的颜面才是。”

    “正是估计爹爹和大哥的颜面,才必须将这丫头送出府去。”谢妉儿坚持道,怀里抱个赤金手炉,眉眼高挑漫然地扫一眼尘埃里的晚晴。

    一个婆子碎步近前来禀告:“姑太太,老太太一转眼不见了诸位奶奶的们的人影,在寻呢。”

    谢妉儿转身欲去,忽然婆子又禀一句,“才马夫老崔告假,说是为晴姑娘套得去庙里的车马被世子爷征去拉什么寿礼了。要明日一早才能回来。老崔也想告个假,得了太太赏,将金桂赐给了他的傻儿子做媳妇,乐得他一家要立马操办为孩子圆房呢。”

    “看他猴急的!”谢妉儿笑骂一句,流熏面颊一冷,心里一股难言的纠结,金桂无非是一枚棋子,如今下场可悲。

    ……………………

    冻云翻卷,庭院寂寥,大白日里堂上暗淡如黑夜。

    谢晚晴独守一枝红烛,手拿绣绷却不在绣花,她目光呆滞地望着那烛光,泪水潸然静落。满目繁华,绮罗散尽,她在谢府还能留有些什么?

    火盆中银霜炭荜拨燃尽,屋内透出一阵彻骨的冰寒。她周身瑟瑟发抖,才要拭泪仰头去喊丫鬟添炭,冷不防母亲喜暖香风一样地卷了进来。

    “呦,姑娘好闲在,守个火盆绣花呢?就要被人剥个精光挂去井架子上去抽肉了!亏你还坐的稳!”

    喜姨娘长前一把抢过晚晴手里的绣花绷,一眼看到那上面绣了一半的鸳鸯,恼得一把扔去火盆里,不顾晚晴惊得阻拦,一阵火苗窜起,浓烟呛鼻,惹得母女都是一阵干咳。

    晚晴摇头叹气,“妈妈急得什么?还没上阵就自己先乱了阵脚。”谢晚晴慢条斯理地用银扦子拨着炭火,笑容恬淡。喜姨娘平了几分心气,见女儿的模样似是胸有成竹,想是晴儿平日里也不是省油的灯,便泄愤说,“谁知道那个丫头撞破了头,醒来竟然似脱胎换骨变个了人似的。我看她才是鬼魂附体了。”喜暖香敛衣坐在晚晴对面,心里犯了嘀咕,“真是活遇鬼!你说,赵王妃那桩婚事,好端端的,怎么就”

    “妈妈!”晚晴一声制止,似不想再听。

    “可是,眼下只剩这两、三日的光景,明儿一早谢妉儿就要押你去庙里折磨”喜姨娘话音哽咽,满是担忧。

    “妈妈,我自有对策!”晚晴话音坚决。

    “眼见老太爷就要回府了,一定替那丫头撑腰去入宫夺魁,咱们介时更是束手束脚无法拦阻。你可如何去交差?”喜暖香欲言又止,偷偷窥一眼四周,确认无人才提醒说:“那是个很主儿,你可得罪不得。”

    谢晚晴漫不经心地说:“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又怕了谁?大不了鱼死网破,有人比咱们更急。”炉火映出晚晴一张小脸儿闪着幽幽的光,神鬼莫测的一抹笑意,她忽然咬牙说,“谁敢犯我半分,我必千百倍的报复了去!”

    喜姨娘这才略定定心,骂过流熏又骂小姑子谢妉儿,骂来骂去,只剩了揉拳擦掌坐立不宁,思来想去也没个妥当的法子。

第25章 杀心() 
“合欢,合欢,添炭!”晚晴对窗外吩咐,也不见合欢应声,忽然记起了因日间的事儿,合欢在受罚。

    “红杏、秦桑、田嬷嬷”晚晴再去喊时,心里也没抱了几分希望,只觉得屋里分外的凉寒。

    小丫头秦桑提个炭笼子进来,垂个眼儿,抽抽噎噎的过后嗫嚅了一声:“二小姐。”

    那副悲悲戚戚的模样,分明哭过。

    “谁给你气受了?”她问。

    秦桑年纪小,忍不住放下炭笼揉个眼哭出声来:“才我去后厨去给姑娘打沐浴的汤水,厨娘们和老葛家媳妇在胡乱嚼舌根子埋汰姑娘你。见我去了,围上来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还说,还说”

    晚晴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惨白如纸,不必问,她自然知道墙倒众人推的道理。

    喜姨娘迫不及待地逼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们说些什么?”

    秦桑臊得双颊通红,鼓了几次勇气都没能说出口,急得跺脚哭了说:“总之不是好话,寻些难听的话糟蹋二小姐呢。”

    “既然是腌臜的话,就不必去理会,凭她们嚼舌根子烂口疮!”晚晴斥责一声。

    喜姨娘忍不住一把撕扯了秦桑的小脸骂:“吞吞吐吐的,你说呀!她们口里都喷了什么粪,我去寻她们说理去!”

    “妈妈!”晚晴制止道,“让她们去说,仔细自己打嘴。”

    又打发秦桑说:“下去吧,横竖不关你的事儿,若日后有人在寻衅,你自推说不知,若有人问,就让她们自己请老太太和示项,跟去看热闹就是。”

    “哎呀,我的二小姐,你做得什么打算呀?可是急死我了!”喜暖香再也无法安静。

    一阵北风吹过厅堂,银霜炭忽明忽暗,白花花一盆炭灰里点缀星点火色,仿佛雪地上点染的红梅花瓣刺眼灼目。

    晚晴用银扦子撩拨着新添的炭,不徐不疾地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

    “我的天爷!”喜暖香惊得一口凉气倒灌进五脏庙里,急得四下看看,低声说:“天子脚下,人命关天,这里是谢阁老府。总不能玉石俱焚吧?”

    “我说要杀她吗?”晚晴诡诡一笑:“杀人不见血,让她生不如死!她不想咱们好活,我们就送她去好死!”

    “你的意思是”喜暖香试探着一脸神秘地问,“还是他的授意?”

    “任她是名花奇葩,成了残花败柳。就是入宫去夺魁又能如何?”晚晴冷冷一笑,将银扦子深插进炭盆里起身说,“明儿妈妈只需去当了人提醒大太太,老夫人花诞将至,照了旧俗,府里的小姐们该去庙里为老夫人燃长明灯,颂无量寿经祈福的。”

    她说着,唇角那丝笑意更甚,娇美的容颜透出几分冷艳,“我今日落水受惊着寒,怕是一时半晌难以下床,这病怏怏的身子是得捱一日且捱一日。倒是妈妈,只需依计而行就可化险为夷。”

    说罢,她对外面吩咐一声,丫鬟们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水放在她眼前,才放稳,棉帘子一动,又进来一名婆子端来一盘冰凉漂浮冰碴的冷水也并排放了,二人都诧异地望着她。

    “女儿,这是做什么?”喜暖香打量那两盆水不明究竟地问。

    晚晴也不作答,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冷冷的,冰寒透骨。她径直走去盆边,附身用手轻轻地勾弄那盆热气飘雾的水,哗啦啦的一阵水声撩动。

    “听说十舅舅又来寻妈妈讨银子了?”晚晴问。她的表舅喜富是个游手好闲的浪子,平日里常来寻她母女揩油讨要些银子。

    喜姨娘骂咧咧一句:“那个败家子儿!若不是看他是喜家根苗”

    “妈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是这位小舅舅是脂粉巷子中的采花高手吗?妈妈尽管打发他去庙里走一遭,多少不会让他吃亏。若是办妥了,那边有大笔银子赏他的。”

    “你是说”喜姨娘惊诧的眸光打量女儿,恍然大悟后又有几分隐隐的担忧。

    忽然,晚晴举起那盆热腾腾的水,兜头淋下,哗啦一声,一盆水浇在晚晴身上,整个人如水洗一般。惊得喜姨娘不知所措的上前抱住她问:“女儿,你,你不要糊涂,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这是做什么?”

    晚晴周身湿透,水滴顺着额头垂下的几绺发滴滴答答的流淌,她揩把脸上的水在风中打个寒战,看一眼母亲说:“妈妈去给我拿块帕子来擦脸。”

    不过喜姨娘转身的功夫,就听又是哗啦一声响,咣当一声铜盆落地,砸在方砖地上声响刺耳。喜姨娘猛然回头,见晚晴懂得周身发抖,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已将她淋个通透,她颤抖着步伐踉跄地奔去大雪纷飞的屋外。

    “晴儿!”喜姨娘扑上去,被晚晴费力推开,低声叮嘱:“妈妈,你去吧,不然女儿的罪就白遭了。”

    ………………

    景珏入宫,小心翼翼进了勤政殿,四下里阴风凉凉,仿佛脚心都向上透了寒气。

    他看着靴尖,依稀看到端坐在龙书案前批阅奏折的皇上,慌忙垂眸低眉顺眼地跪拜:“臣景珏,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万岁!”

    没人应声,只有笔落如飞的沙沙声如霰雪洒落疏窗,景珏屏息静气的又等了片刻,也不敢打搅,忽然听上面一声轻嗽,沉沉的声音冷冷地喝一声:“好大的狗胆!”

    景珏慌忙叩首,不知是训他还是骂那上奏折犯颜的大臣。

    更过一阵子,皇上一阵冷笑问:“朕的钦差都被你斩杀了?”

    只这话一出,景珏周身的紧张不安霎时间散去,俯首静气地答:“臣罪该万死!”

    “既然知道罪该万死,还回京做什么?自处了就是!”皇上恨恨道。手中奏折啪的一声扔在景珏面前喝道:“都是弹劾你父子的!”

    景珏忙叩首更深,眸光只看了眼下黑亮的金丝方砖不慌不乱地说:“赵王爷本是要斩杀罪臣以谢天下,只是军中众说纷纭,怕贸然诛杀了景珏是小,倒是误了皇上公正的英名是大,才将臣重责小惩,打发回京师来面圣领死。臣不敢误了赵王爷的一世英名,一人做事一人当,请皇上发落。”

第26章 巧对() 
皇上眉头一挑,微抬了眼颇有几分玩味地上下打量景珏,呵呵冷笑两声道:“他倒是推得干净,不忍担着诛子杀忠臣的恶名,将这烫手的栗子扔给朕了?”

    话音里颇有些奚落之意。

    景珏沉吟片刻,微微抬头,苍白的面颊透出几分怆然,沙哑了声音说:“苟能为朝廷大局分忧,保圣朝河清海晏四海升平,为人臣子者,又何必计较个人名利得失呢?景珏死不足惜,只是有一句肺腑之言请皇上斟酌。”

    他顿顿话音,看着皇上依旧在低头批改手中奏折,笔走龙蛇,似不再看他。

    景珏深抿了唇,慨然道:“边关要塞事关朝廷安危存亡,百万大军少不得三军主帅这定海神针。只是此番赵王爷在城头遭了暗箭险些毙命,军中大乱之际,紧要的不是论是非正权名,而是须有人挺身而出当机立断撑起三军帅旗!钦差柯必忠尽忠朝廷无可厚非,只是他不该危难关头还沽名钓誉,妄图自保。刀笔之臣不懂兵法竟然敢手执尚方宝剑口吐狂言,蛊惑撤兵”

    “哦?依你之言,这文臣就不该领兵了?”皇上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这也是你在南书房读书读来的?也是谢中堂教你的!”眼见皇上面带愠色的叱责,景珏却丝毫不为所动,更是直了些身背回道:“文臣中也不乏深谋远虑允文允武的,但也有宋朝以文官监武职,自毁长城的这确实是景珏在南书房读宋史时感悟,倒不关舅父什么相干。”

    “一部宋史所叙名臣名将众多,可见是你心术不正曲解强套,拿来朕这里文过饰非!”

    “臣才疏学浅,只记得昔日大舅父在南书房授课时讲,宋朝岳武穆名言: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怕死,天下太平。不知如今几人能够?诛杀钦差一事,那种千钧一发的情形下,景珏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柯必忠的一颗头颅能在乱局下稳定军心,就算他为圣上尽忠了”景珏说得振振有词,忽然言辞犀利道,“为此臣事后已遭父王一顿痛责九死一生也罢,触怒龙颜千刀万剐也罢。只是臣担心,若是圣朝如此下去,怕是早死晚死不过是十年五载的功夫,何必争先后?

    嘭的一声,皇上一拍龙书案,打落七星梅花端砚,径直飞落去景珏面前。景珏不躲不必,不为所动,啪的一声脆响,墨色飞溅,景珏英俊苍白的面颊点染上几滴墨汁,他并没有擦拭,却是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哀哀地说:“三爹保重,侄儿去了!”

    转身就向殿外去。

    皇上啪的一拍龙书案厉喝一声:“大胆!”

    一阵凉风掠过殿前,卷得霰雪扑来殿内,星星点点沾在景珏面颊上。

    他泪光闪烁,却强咽了泪,深深抿抿唇以手背去擦拭面上融化的雪渣,却将一张俊脸吐沫得如包青天一般的黑。

    皇上打量他,原本愠怒的面容忽然忍不住一笑,旋即忍了笑叱责:“朕可许你跪安了?”

    景珏一怔,旋即沙哑声音自描自画般嘀咕:“父王命景珏来京城面圣领死,景珏还想,皇上定然能换景珏一个公道,不似父王瞻前顾后的不问是非”景珏的话音越发的哽咽,后面的话竟然委屈的再难成声。

    一阵沉默,皇上一阵冷笑,笑骂一句:“好大的人了,竟然哭哭啼啼了,真看不出你中军帐内如何当了满营将帅拔剑怒斩钦差,血溅三尺帅案,又如何能临危挂帅奇兵突围,莫不是世人以讹传讹?”

    那份爱恨不得的神色,分明透出几分关爱疼惜,令景珏一震,旋即抽搐唇角,低声喊一声:“三爹!”

    转身疾步上前几步,扑跪在皇上膝下,哽咽不成声。

    “朕是看出了,你父王是打发你来朕跟前领罪的不假,你这孽障是存了心思来朕面前告你父王的御状的。”

    噗嗤一声,景珏破涕为笑,泪痕未尽的面颊扬起来讪讪地打量皇上佯怒的龙颜说:“皇上英明!”

    声音渐渐柔了几分嘀咕:“三爹,父王他不讲理,反诬是珏儿存了私心急功近利,要趁乱夺帅印才诛杀柯必忠的。珏儿冤比窦娥了!听闻,前些时日三爹似有意留珏儿在宫里陪六弟读书的,可父王百般不愿推诿了。还求三爹务必成全了珏儿,留珏儿一条活路。”

    半真半假的话,倒令皇上玩味地打量他片刻问:“怎么,一场硬仗打下来血流漂杵,你也是贪生怕死了?”

    景珏迟疑片刻,吞吞吐吐说,“珏儿离京时日久,媳妇的身子如今一日不如一日,多半是她的心病可毕竟少年夫妻这些载,聚少离多,珏儿愧疚。”

    “年氏她有心事?”皇上诧异地问。分明是明知故问。世子妃年氏是废太子妃的嫡亲妹妹,原本年氏一族如日中天是皇上的宠臣,都因去年里太子无德被废,景珏的媳妇也一病不起,岂不是心病?

    “妇人心病,年氏满门也是咎由自取,可她毕竟去不了心结,太医说,怕过不了暑季了”景珏怏怏道,皇上也沉默不语,摆摆手说:“退下罢,这顿好打权且给你记下,若是敢再犯,二罪并罚,看不打断儿的狗腿!”言语威严,景珏却如获大赦喜出望外,他惊喜的叩首谢恩,皇上龙袍广袖一抖拂过他面颊说:“起来吧,你父王也是无奈,望子成龙心切,做儿女的不得有丝毫怨毒之心。”

    “侄儿记下!”景珏喏喏称是。

    “朕命百官上书保举新太子,你父王如何说?”皇上问。

    景珏一眼懵懂地望着皇上爽利道:“宫中诸位皇子,自然是六皇兄才华出众,父王一直就嘉许六皇兄颇有皇上昔日的气度,广纳贤士的胸襟和才华,最肖皇上。”

    皇上打量景珏的眸子,淡淡一笑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

    “父皇,父皇!”

    “十二殿下,皇上在议事,不得擅入!”牛公公的劝阻声,殿门一开,屏风后绕出了景璨,一眼看到皇上膝下的景珏,惊道:“珏二哥,原来你在这里呀,害得瑞儿好找。你应了带珏儿去打鸟儿的。”他毫无忌惮的凑过来给皇上见礼,忽然一眼看到景珏的脸,不觉拍掌笑道,“咦,珏二哥难不成也被父皇罚写字,怎么都写去脸上去了?”

第27章 探底 1() 
景璨一脸认真的凑过来看,又摇摇头说:“不对呀,珏二哥的学问是哥哥里面最出众的,父皇去年还夸珏二哥的字颇得谢阁老真传呢。”

    看着一脸天真童稚犹在的景璨,皇上颇有几分无奈,一面板起脸喝问:“让你在谢阁老府去寻谢中堂习字,你如何回宫来了?”

    景珏淡笑了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般伺候在皇上身边,捧起青花瓷茶盏却探出杯壁已凉,不动声色的将那半盏茶泼去旁边一块擦手的锦帕上,又捧了黄铜暖壁壶重新为皇上添茶,双手奉上。

    皇上随手接过,才凑去唇边一边同景璨问话,就见景珏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用那茶水沾湿的帕子轻拭面颊上的墨痕。

    皇上放过了景璨,一把接过景珏手中的帕子,拉过他就为他擦拭面颊说:“胡乱抹,越抹越黑!”

    眸光里透出几分对景珏的关爱赏识。

    ……………………

    清晨,鸟鸣清幽,雪霁天晴。

    流熏起身,望着窗外发了一阵愣,忽然说,“走,去小姑母梨雪轩去走一遭。”流熏说罢,转身向廊子旁的梅花洞门处拐去。

    丹姝紧随几步不解地问:“小姐,一大早的,怕是小姑太太还未起床呢吧?”

    小姑母自生下严哥儿后逢了方家大难悲恸欲绝,月子里伤了身子,这些年落下虚症都无法根治,老夫人特许她不必晨昏定省的伺候。望族名门规矩繁冗,平日里老夫人的起居就都由大夫人封氏等妯娌几个伺候张罗。倒是留给谢妉儿日日得暇睡个懒觉的时辰。

    几树梅花夹道,争奇斗艳,鸟语争喧在其中。一路走来,清幽无人影。抬头看,前面就是梨雪轩。

    人人尽知小姑太太沉睡时最恨人打搅,若是丫鬟们出些声响扰了她的美梦。所以丫鬟们都屏息静气的立在廊子下,连平日小姑太太宠爱的一对儿红嘴儿雀儿都远远挂去了西厢旁的花架子下。若是伺候得远了,听不到小姑太太醒来时的传话要早叱责,若是离得近了一声喷嚏惊醒了梦里的小姑太太更是要挨大耳掴子。

    流熏进了垂花门,绕过影壁,扫一眼廊下的丫鬟们笑盈盈的进来问:“小姑母可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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