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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渡忘川-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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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楠看着她不由失了神,脑中闪过些许残影,每当他要抓住,它便狡猾溜走。
王楠蹙起眉头,喃喃自语道:“我娘子笑起来和你一样好看。我娘子待我真好,她从来没嫌弃我之前干的混账事,还给我银两开办仁心堂。我娘子会做两桌子好菜,酿得桂花酒也比如意庄的好。”
说着,王楠自说自画往杯里倒酒,这澄黄的琼浆上恰好飘了几朵金灿灿的桂花。
一杯酒下肚,他继续说:“我打算好了,过些日子到杭州去开分堂,到时就在杭州落脚安家,最好养一双儿女,不多,两个就够了。”
王楠傻笑起来,伸出两根手指头在司妍眼皮底下晃了晃。
司妍不语,又替他斟酒。王楠一杯接一杯地喝,说着一生中的如意或不如意。
“唉……生在王家真是累呀,我可不能让我的儿女吃这种苦头,老是扛着看不见的担子,言行举止都得受拘束。我记得我小时候喜欢去抓泥鳅,就和隔壁李家小子约好一人拿一筐去河边玩。那天我回来晚了,爹爹就拿这两指粗的竹条狠揍我一顿,我把屁股都打开花了。以后我的儿女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不害人不害已就成。”
话音刚落,王楠抓起酒壶倒酒,这壶嘴里只滴出两三滴。他掀开壶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里瞅,空了。
“娘子,还有酒吗?”
“有。”
司妍唤来旭初上酒。王楠见到旭初目光微微一顿,似曾相识。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感觉就像回了家。”
王楠一口喝尽杯中酒,而后低头轻叹。他情不自禁抬手『摸』起后脖颈,那处正隐隐作痛,使得他整个脑袋都不舒服。
“公子,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歇息去吧。”
司妍突然起身按住他的手,王楠不由打了个哆嗦,茫然地抬起头。他看着司妍,似乎忆起些事,可又极为困『惑』地皱起眉头。
他换了另一只手『摸』起后颈,那里像是有张嘴,而且是张在笑的嘴,裂开很大很长的一条缝。
王楠不由一怔,过半晌,他的神『色』转为平静,而后慢慢地把手放下,垂眸说了句:“原来……我是死了呀……”
话落,他苦笑起来,伸手抓过酒壶,口对壶嘴痛饮,喝干之后拍起桌面大呼一声:“痛快!”
没想他竟然想起来了,以往落到这客栈里的魂不等上个几天,是不知道自己已死,他竟这么快就想起来了。或许他就是为了找一个人,为了见她最后一面,才来到这间黄泉路上的落脚处。
即便是心有不甘,王楠也已经是一抹孤魂,他环顾四处,最后把目光落在司妍身上,问:“敢问娘子是何方神圣?”
他依然没认出她来,司妍神『色』如常,轻声回道:“我是守在黄泉道上的鬼,专为『迷』魂引路。”
“哦,那不知娘子可否能为我内人捎句话?”说着,王楠抬眸再次看向她,一双哀伤的单凤眼深情款款。
“麻烦告诉我家娘子,此生能与她相识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有……告诉她我心存感激,若有来世定会报答。”
话落,王楠吞声,低头沉默起来,作为一个刚死不久的冤魂,他平静得有点过了头。
半了一会儿,王楠猛拍下大腿,手掌在腿上搓了又搓,像是鼓足勇气说:“好了。我该走了,早日投胎,说不定还能遇见我娘子呢。这位大人,能否指条归去的路?”
司妍颔首,取过莲花灯。
“公子随我来吧。”
说罢,她在前引路,王楠便紧跟其后,两人一同出了客栈,走上条卵石小径。不知怎么的,走入小径之后,王楠的两条腿就不听他使唤了,只会依着莲花灯的光亮缓慢往前走。
走着走着,前方越来越黑,除了那盏灯之外什么都看不见。王楠听到狂风呼啸声,风里有什么东西划过他脸颊,锋利得如刀刃。
“别去管那些,只要跟着我走。”司妍适当地提醒道。听到她的声音,王楠心石便落地了,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暖流,淡淡的情愫流泻不尽。
终于,他俩来到忘川河边,灰蒙蒙的天笼罩着这片阴森之处,血黄『色』的河水里浮飘着成千上万的骷髅头,就像半生不熟的汤圆时起时伏。有些骷髅皮肉未褪尽,残留着痛苦之『色』,干瘪的嘴里发出阵阵呻/『吟』,不甘却又无力。
忘川河水『舔』上河滩,水里暗藏鬼爪,趁王楠不注意时蓦地抓上他脚踝。司妍一记跺脚,把鬼爪吓退回去,而后她将手中的莲花灯悬于一叶扁舟的舟首上。
“随我上来。”
司妍拉住王楠的手上了扁舟。扁舟竟然无底,垂首看去就见一片血黄似要将人吞没。王楠有些胆寒,脚不知该往哪里放,这时,司妍给他一个极为暖人的浅笑,说:“同我在一块儿,你不必怕。”
王楠听后欣慰地笑了起来,好似抓到一根救命草。
扁舟自已动了起来,慢慢驶向河中央。快要靠岸时,司妍抓起王楠的手,在他掌心划了一横。
王楠很莫名,问:“这是何意?”
“有了这一横,路上小鬼就不敢欺负你了。”
话音刚落,扁舟微震,像是靠岸了。王楠往岸上看去,只见无数鬼魂手带镣铐,串成一串沿着蜿蜒的山道旋着往上走。入那条道,需得经过一座桥。桥边,青面獠牙的鬼卒抽着鞭子,像是赶着牛羊,稍有不听话者,他们使拿三叉戟往鬼魂身上『插』去,而后扔进河里。
王楠不禁抖擞,不敢再往前走。他回眸依依地看着司妍,温柔低问:“娘子不能陪我了吗?”
司妍点点头。“我只能送你到这儿,接下去的路由你自己走。”
王楠泪眼婆挲,心里腾起诸多不舍,他把司妍的手裹在掌心里,轻念一句:“此生多谢娘子了,望来世还能相见。”
说罢,他松开手,端端正正地施一大礼。
司妍莞尔而笑,脚下扁舟慢慢地往后退去,离岸越来越远,她的眉眼也越来越『迷』糊。
王楠就站在岸边痴痴地看着,直到见不到那点光亮。他愣了半晌方才回神,而后随众魂一起走向奈何桥。
“可否饮半碗?”
第33章 渡情(三十三)()
时节渐入寒冬,王楠的魂魄已入轮回道,而他的尸首则被司妍葬在金陵东郊外。这本不是应该她管的事,只可惜王楠死后王家人不肯认他,王老爷甚至放话出来说:“就算他被野狗吃了也是他活该。”
就这么个活该的人替王氏保住了一丝脸面,他的仁心堂由王桦的管事接手,生意比之前更红火,久而久之,别人也就忘了之前的东家是谁。
由于王夫人过世,王桦便留在家中丁忧三年,他与阮家小姐的婚事也延后三年。司妍时常从别人嘴里听到王桦如何好心,不但开了慈心堂接济穷苦百姓,还筹款修路建庙,他说他做这些事全是为了替他二哥赎罪,望能得人宽恕。如此一来,人们更是觉得状元郎品行端正,为人可靠,将来定是个好官。
司妍对王桦很是不屑,若非当初答应过王楠不去揭穿真相,她早就剥去状元郎的皮,摆在客栈里当脚垫子使,哪还容得他如此逍遥。
司妍决定搬走,一来图个清静,二来也不想看见王桦这号人物,于是她就把几个宅子卖了,在江宁东北汤镇上置办一处房产,立马就搬了过去。
这么大的桩事,司妍都没同萧玉说。自她得知萧玉在暗中倒腾后就再也没与他说过一句话,整日从他眼底子底下过却视而不见,他就好比是衣裳缝里的线头,脚底边的污泥,去不掉只能暂且忍着。
萧玉也愁呀,虽说这人是留住了,可心离他越来越远,他只好使出浑身解数逗她开心。见她无聊打哈欠,他便请来戏班子;看她对着妆奁左瞧右看甚不满意,他就拿出私藏的金元宝打了三副头面,式样都是眼下最时新的。
结果戏班子请来之后,她竟然相中班里花旦,把他留在府里当面首玩了,而他送过去的头面,她又全都溶成金块,用它来拍阎君马屁,要求把他换走,还差一点就成了!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萧玉口衔一株白梅回到萧府时,竟然连家都没了,只见那细皮嫩肉的旦角身穿戏装,浓墨重彩的趴在院中石桌上凄凄『迷』『迷』地唱:“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伤心地把妆都哭花了,眼圈成了两黑球,可一首还没唱完就被新任房主赶走了。
萧玉口瞪口呆,“啪嗒”一声,口中白梅便摔落在地,碎成霜雪。他连忙展翅高飞,俯视整个金陵城,终于在东城门看见一行搬行李的车马,于是他就跟着这行车马来到了新宅。
还好,他比那花旦命要好,至少找得到家在哪儿,不过……司妍没给他留卧房,惟一空的地方只有院角落里的柴房了。
萧玉敢怒不敢言,谁让他做恶在先呢?他只好悄悄吩咐月清给他在柴房里先铺张床,以备不时之需。
子时交替时,白鹦哥依旧出现在司妍面前,脑袋上一簇黄『毛』翘得老高,看起来很得意。司妍半点都不意外,待变成黑猫儿之后她便霸着卧房的门不让他进,呲着牙、亮起爪,无奈之下,萧玉只得去柴房睡硬板床,一宿下来搁得屁股都疼了。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萧玉有冤无处诉。他堂堂七尺男儿,整日畏畏缩缩地蹲在巴掌大的柴房里,喝个酒都伸不开手脚,而汤镇这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虽有灯红酒绿之处,可里面的姑娘个个长得寒碜,他都不忍下嘴,这活得实在太憋屈。
萧玉一面砍柴一面就在想:“这回她要气到什么时候?何时他才能搬到卧房里睡大床呀?唉……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叩叩叩!”
不知是谁在敲门,一下子打断萧玉低『吟』。他抬头茫然片刻,思忖这几日没去招惹过谁,怎么会有人来找?于是他放下斧头前去开门,没想到竟然会是王桦。
细细算来,他们与王桦也有半年未见,搬离萧府时也未知会与他,不知怎么的,他会找到这儿来。
萧玉很诧异,他也不遮掩,直言道:“哎呀,是三郎呀。多日未见,你过得可好?”
啐,来得正好。后半句话,萧玉藏在心里,他可不是司妍说一是一的『性』子,他也从没打算放过王桦,这只是时候早晚的问题。
王桦依旧彬彬有礼,他先揖礼,而后捧上点心瓜果,十分关切地说道:“萧兄别来无恙。自家中出事后,我再也没能探望与萧兄。前几日途经贵府,我就想萧兄你,没料到萧兄已经搬走了。”
他眼眸清亮,不染纤尘,仿佛天底下的污浊都无法入他的眼。萧玉差点被这双无辜且净澈的眸子骗了,不过心底里算盘珠子一拨便能猜到几分。
萧玉弯起桃花眉,笑得也很无邪,他请王桦入堂,然后唤月清上茶。王桦一入座就将此处打量了番,这可比之前的萧府简陋多了,连端上来的茶都无滋味。
王桦不由问道:“萧兄为何要搬到此处?是否遇上难事?”
萧玉垂眸轻叹一声,极为痛苦地蹙起眉头。“这要怪也只能怪你二哥了,他惹上两桩人命官司,把我和妍儿都连累了。时常有人上门来打扰,更甚者还在门前泼粪,那里实在住不下去,我们只好找个地方暂时落脚。”
王桦听后若有所思地点起头,而后眉宇间流『露』出愧疚之『色』。他双手相叠,左手拇指拨弄着右手拇指指甲盖,不疾不缓,有一下没一下的。
“这都是我的错,当初如果能提点萧兄一两句也不至于让你落到如此境地。其实我也没想到二哥会做这种事。当初我到处去打点,也让俞大人重审此案,结果一无所获。我二哥入刑之后,爹爹硬不让我探望,娘又在这时候过世,我实在是……”
说着,王桦眼圈泛红,诸多委屈都似被他压在心底。
萧兄轻拍他的肩膀,颔首道了句:“我懂。”他这才『露』出些许笑意。
“对了萧兄。我看这宅子实在不合适居住。正好我在这附近有个地方落脚,如果萧兄不嫌弃就与令妹搬过去住,我也方便探望你们,算是尽点微薄之力。”
“这……”
萧玉故作为难,暗地里瞥向蹲在椅上的黑猫。猫儿睁开眼,『舔』『舔』粉嫩地小嘴,“喵”地叫了声。
萧玉立马舒展眉头,道:“恭敬不如从命,眼下我们实在找不到宅子,只得麻烦三郎了,这租金还会照付给你。”
“萧兄,你这话太见外了,你就放心住在那处,若有不方便的地方直接告诉我就成。”
说罢,王桦莞尔,温文尔雅的气度天下无双。当天,他就叫来几个下人收拾,然后把萧玉请入不远处的静心小筑里。
这静心小筑就在琉璃井边上,本是王老爷专给王桦寒月里读书之用,好让他疲累之时入温泉沐浴舒身。静心小筑共六间厢房,不算大但住萧玉与司妍足够了。
一路上,王桦未见司妍身影,便小心翼翼问萧玉:“敢问娘子她去哪儿了?”
萧玉仰天长叹,极为忧心地回他:“她去看望你二哥了,你二哥就埋在那山里。”
第34章 渡情(三十四)()
听说王楠就埋在山头,王桦便心不在焉,待萧玉整理好行李之后,他就告辞说要去拜祭二哥的坟。
“我二哥过世之后,爹爹不让其入祖坟,我只好另外物『色』一处地方,哪知爹爹得知后怒不可遏,硬是不让我祭奠。父命不可为,我也只好暗地里为二哥烧几柱香。如今二哥有归宿,我心也就安了。”
说着,王桦低头以袖抹泪,极为伤心。萧玉面『露』怜悯,心里却在哼笑:装得还真好。
“既然如此,三郎我就陪你去看二郎,想必他也寂寞吧。”
话落,萧玉未识王桦尴尬之『色』,便立即吩咐旭初准备车马,之前香烛尚留些许,他就一并带过去。
王桦到二郎坟前,大呼一声“二哥”,而后就趴在坟上号啕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狠捶坟堆,捶得泥土四溅,悲伤得不能自已。
或许他真有几分伤心在里头,如若不然怎么会如此失仪态。
萧玉沉默半晌,捞出汗巾给他擦拭,且道:“人死不能复生,三郎节哀。”
王桦涕泪横流,里面还粘着泥,他接过汗巾狠抹下几,抽泣道:“二哥走了,我在金陵也无兄弟,往后我便一个人了。”
“三郎莫要这般说,我俩同情如手足,你有事没事都可来我这处。”
王桦听后敛了泪,朝萧玉郑重其事施一大礼。“萧兄,能得你心是我三生有幸!”
萧玉只是随口说说,并没真把他当兄弟看,不过自此之后王桦还真当他是兄长,时不时捎东西前来探望,听萧玉说之前有给王楠一笔银子使,结果这笔银子不知去向。王桦立马出银出物,担着萧玉每日的吃穿用度,不过每次来都见不着司妍,只闻得西厢里笃笃笃的木鱼声,他心里痒难耐,实在憋不住就假装无意问起:“这段时日不知令妹可好?”
萧玉一听不由长叹,仿佛积了满腔委屈。
“自从二郎死后,我那妹妹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在房里颂经替二郎超渡。真想不到她对二郎如此情深意重呀。”
话音刚落,王桦的面『色』就阴沉下来,他眼眸低垂,轻掩住妒『色』,而那只手又不由自主地扣弄起指甲。
萧玉每每看到此动作就知道他在打歪主意,于是就说:“过几日我要去京城办件事,三郎你有什么东西要我捎去就讲一声。”
王桦听后眼眸瞬间放出神采。“萧兄客气了,我没什么东西要捎带,倒是萧兄您若有不便之处知会于我,我定当尽全力。”
萧玉道了声谢,不多言。翌日一早,他就让旭初备好车马,弄出很大的动静,一路热热闹闹地去京城。车行至一半,他就飞回来了。这寒冬腊月,飞了没多久就冻得不行,一入静心小筑,他便迫不及待地栽到温泉里扑腾起来。
“嗳!真是爽快呀!”
萧玉如鱼得水,在温暖的泉水里做起飞燕式,旋了几圈之后又摆个倒栽葱式,头朝下爪朝上,活脱脱的“丫”字。
扑腾了会儿,萧玉渐渐觉得不对劲,怎么身上阴飕飕?他『露』出脑袋,挥翅拨开腾腾雾气,就看到一副清冷的眉眼,喜怒难辨。
“……”
他不自觉地把眼睛往下移,又见一痕雪脯,如同羊脂白玉浸润在水波之中。慢慢地,他有意无意往下沉去,一副鸟眼睁得老大,似乎要透穿这泉水,好将眼前的美人看得通透。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萧玉要看到一片春/光时,眼前忽然变暗了,他不自觉地抬起头,就看到一只脚丫子迎向他的面门。萧玉大吃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这脚丫猛踩到泉池底。
他什么都没看见,还差点丢去小命,丢去小命也不打紧,过一会儿就能复活,只是死的过程太痛苦,肺像被撕裂似的,胸口闷得慌。
萧玉好不容易挣扎上岸,司妍已经走了,他想来想去有点冤,又不是故意要偷看她沐浴,平白无故地挨了顿揍,什么世道!他气不过,追上司妍与她说:“我不知道你在池子里,我可不是有心要看。”
司妍哼笑一声,破天荒地开了口。
“不是有心要看,你眼珠子都快掉下了;若是有心,此时眼珠子怕找不着了吧。”
萧玉语塞,细细想来,似乎有那么一小会儿,他是存了点小心眼,不过只有那一小会儿,更何况他什么都没看见!
萧玉憋屈极了,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看见,还挨了她的打。
司妍岂会不知他心思?共事多年,他偶尔混账了些,但大多时候都很规矩,从不做下三滥的事,不过这只破鸟五行缺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得时常收拾一顿,好让他别坏了规矩。
其实这几天,司妍的怒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虽说她又被阎君加了五百多年的罪,但日子还过得去,她与萧玉斗气斗到如今,不过是缺个台阶下,只看谁先松个口。
前些日子萧玉还有心讨好,眼下他倒发起牛脾气,待她冷漠起来。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点堵,但也不慌张,这破鸟早就在她手心里,搓圆捏扁全依她的心情。
司妍在房中呆到晌午,王桦就来了。这静心小筑本就是他的,更何况这些时日他与萧玉犹如手足,这栋宅子就成了他的别苑,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白鹦哥听到动静后飞来与司妍说:“我与王桦说去京城,这几天就把他留给你,随便你怎么玩。”
这话可比戏班子、金头面更让司妍欢心,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若是之后他能改邪归正,或许她会放他一条生路,可眼下看来并非如此。
司妍换上袭素衣,手拈一串菩萨珠子,出了房门时,恰好撞见王桦进园。眼下他可谓春风得意,手掌仁心堂又赢得百姓称赞,将来去京城任职,自是前途无量。他太过聪慧,不管是月娘还是杨老的案子,他都有法子撇得一干二净,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他骨子里傲得很,当见司妍颦眉垂眸,他竟然起了一丝怒意。
院中无人,王桦颇为无礼地走到她面前拦住去路,而后又很有礼地深揖,道:“娘子有礼。”
司妍向来随『性』,喜欢或不喜欢都摆在脸上,其实这两者也无多大差别,但王桦一嗅便知。他又谦逊几分,低眉顺目。
“娘子在此住得可习惯?”
司妍不冷不热地回他:“多谢公子上心,如今住得倒还好。”
王桦莞尔道:“哦,那就好。娘子若哪里不满意,定要对我说,我会替你安排。哦,对了,萧兄临走前特意关照我照顾娘子,我今天带来点东西,望娘子能喜欢。”
司妍听后抬头朝树上瞥了眼,停在枝头的白鹦哥立马摇首,他可没说过这番话!
“让公子您费心了,其实我也……”
“唉,不打紧。”王桦有意打断。“我待会儿送到娘子房里去,娘子可以房中稍等片刻?”
司妍不语,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王桦,盯得他心里发『毛』。过半晌,她终于点头答应,王桦不由舒了口气,笑眯眯地去取他带来的礼。
王桦送来两匹绸缎,两副头面。这绸缎是金陵第一庄的云霞锦,胭脂『色』的绣有鱼水;绛紫『色』的则绣有喜字。至于头面更是『露』骨,合起便是“鸳鸯戏水蝶双飞”之意。
司妍故作不懂,拿起钗、簪、分心放在手里看半晌,只道:“公子又破费了,如此大礼我怎能收得起?公子还是拿回去吧。”
“有何收不起?娘子心安理得收下便是。你瞧,这耳坠多别致,我来替娘子穿戴。”
说罢,他小心翼翼拿起一副红珊瑚蝶纹耳环,极为温柔地替司妍戴上。镜中人儿四目相对,眼波如袅袅清烟暧昧缠绕。他略有失魂,心想撒饵撒这么久,该是收网的时候了,于是他弯下腰,低声在她耳边呢喃道:“其实我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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