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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总让我虐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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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自刎还来得及。”余敞淡淡道;他看到终于有下人接近了。

    你去自刎吧,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对你做出什么。

    余敞本是如此想,但又不可避免地想到昭玉公主惨死在他眼前的场景,他一想到就无法呼吸,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楚征仪顿了顿,缓慢道:“我不会自刎,我已经为你自刎过一次了,那种生命渐渐流失的绝望与悲伤,我没必要再经历一次了。”

    昭玉公主说着余敞听不懂的话,余敞听清后心中一滞,心神全部锁定在昭玉公主说的字眼里。

    为我自刎过一次?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骗人的吧。

    一定是骗人的吧。

    想扮可怜求同情的吧……

    “你在『乱』说些什么?”余敞的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厉『色』确认道。

    可是他暂时听不到了,因为昭玉公主亲手打晕了他。

    昏『迷』前,他只看到昭玉公主像是失去一切情绪一样,面如僵硬的石块。

    呼——

    麻烦。

    楚征仪撇了撇嘴。

    她看向跑过来的那早已经被她买通的奴仆:“把陛下运回宫,他今天情绪不对,发了会儿疯后累得睡着了。”

    “是。”明明看清楚征仪打晕余敞全过程的奴仆安安分分地说。

    这样安安分分的奴仆可不止一个。

    虽然麻烦,不过余敞也为她省事了,他没有在她和余敞哥哥说话的时候彰显存在感,所以她也不用去想办法怎么让余敞的哥哥离开京城了。

第二罪() 
余敞醒过来的时候脖子后面隐隐作痛,估计是被打肿了。

    他的皇后,不,昭玉公主坐在距离他床的不远处,在昏黄的灯光里看书。

    她把书桌和椅子搬到了可以随时看到余敞的位置。

    偶尔拿出茶杯喝茶,优哉游哉,平静如初,一副丝毫没有犯上作『乱』的样子。

    这只能说明那些宫人都已经是她的人了。

    余敞愤恨地想。

    龙游浅水,虎落平阳,不过如此。

    楚征仪习惯『性』用余光瞄了余敞一眼,发现他已经醒了,假装不知道一般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余敞立刻闭上眼睛继续装昏『迷』。

    楚征仪倒了一杯新水,走到他身边坐下,打开他的嘴巴想给他喂水。

    意料之中的,余敞根本不吞下,明明自瘫痪以后,只要是楚征仪喂给他的水,睡梦之中都会下意识信赖地喝下的。

    “嗯?不渴吗?”楚征仪假装独自说道。

    她将剩下的茶水一口饮尽,拿起自余敞瘫痪后就一直放在床边的小木桌上的擦身布,帮他弄干因为他假装喝不进去而流得四处都是的水,又用干绸缎垫了垫余敞的头,让余敞的头部保持干燥。

    动作轻柔,生怕余敞磕着碰着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楚征仪才回到桌前,继续提笔看奏折。

    明明不该还留恋的,但余敞的眼角就是止不住得有些湿。

    一切如常,一切妥帖,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梦,梦醒了,处在人生极度低谷的他还是有个亲密的爱人扶持着。

    夜里太/安静了,只时不时听到烛火烧得噼啪响,一圈又一圈的磨墨声,沙沙的纸张翻阅声。

    余敞难受得如鱼骨头卡死在喉咙,不上不下地吊着,欲吐不能吐,欲咽不能咽。

    发泄和忍下都是那么恨。

    余敞等了好久,楚征仪才处理完最后一张奏折,她有几本不懂,打算等余敞不装睡了再问。

    当然如果余敞不愿意回答,大不了她拿到朝堂上集思广益,顺便说下余敞瘫痪一年后越来越体力不支的问题。

    楚征仪上到床上,伸手伸脚将余敞的手脚锁住,才安然入睡。

    这恶!婆!娘!

    毒!辣!

    本就身体瘫痪力气小的余敞被楚征仪如此一锁后更加无法动弹。

    余敞恶狠狠地瞪着闭着眼睛的楚征仪。

    亏他还鼓励这女人不经受刑法折磨自刎,亏他想到这女人死去就心痛难忍。

    现在他发誓,要是他能恢复过来,不,哪怕能遇见个忠臣,他定会让这女人像他一样生不如死!

    余敞气得肺疼。

    但依旧无能为力,大半夜的干瞪眼瞪了半天后……眼睛太酸了,又干又困的那种酸,还是睡觉吧。

    反正这女人不敢杀他,只要他一息尚存,只要他还能说话,光复的青山就在。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样一想,余敞就睡死过去了,保持着像无数个和楚征仪一起睡觉时的高质量睡眠。

    再度醒来时听到头顶一个软甜的声音说:“早。”

    还未清醒的余敞习惯『性』地回了个早。

    “你总算醒了。”楚征仪满意道。

    余敞瞬间僵住,他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看着楚征仪,仿佛楚征仪已经是个死物。

    “你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就像你需要我昭玉公主的这个身份一样,我同样也需要敞儿弟弟你皇帝的身份。”

    不再矜持端庄的昭玉公主甜笑的样子反而多了距离感和恐怖感。

    “我昨天晚上批改到了几份不懂的奏折,我念给你听……”

    余敞立刻打断,阴沉道:“你疯了还是傻了,还以为能像以前一样我和你一起做这些?”

    她究竟城府有多深,脸皮有多厚,才能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向他讨教的样子。

    “我没疯也没傻,但百姓最重要不是吗?这不是敞儿弟弟你一向倡导的吗?还是你所谓的爱百姓和从小痴恋我都是你编造的谎言?”楚征仪轻笑道。

    “随便你怎么想。”余敞自我嘲笑道,他只能口头上继续坚持清白。但他心里清楚,楚征仪说的是事实。

    “事到如今,你已经仿若我笼中鸟雀,却还能继续坚持伪装,你的道行比我高深,佩服佩服。”楚征仪轻声鼓着掌,嬉皮笑脸道。

    “您才是伪装第一人,从小装到大,把我骗得团团转,我才佩服你。”余敞回刺道。

    楚征仪谦虚地回应:“不敢当,我今天这一切可都是你教的,功劳在你。”

    余敞憋了口血,道:“别什么脏的臭的都赖向我,还有,昨天你说你自刎过是怎么回事?”

    余敞终于回忆起那一句让他惊骇得全身都冷得松懈掉的话。

    楚征仪终于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她就是不说,过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她才冷笑道:“你没资格知道。”

    “我怕是你撒谎的吧。”余敞强笑着讽刺道,手指却紧张得爆青筋。

    楚征仪只用一种对一切事情都不在乎的空洞洞的眼神看着他,跳过了这个话题:“我念奏折给你听。”

    “我是不会回答的。”没有等到结果的余敞呼吸粗重地怒视道。

    楚征仪将打开的奏折啪的一声用力合上,冷冷道:“随便你。”

    她站起身来放好奏折后朝着门口走去,似乎要去干什么。

    “你要去哪儿?”余敞心一紧问道。

    楚征仪的视线像利刃一样,刮了余敞的脸,然后果断地看门又关门。

    房屋里只剩下余敞一个人,空落落的。

    没有食物,没有水。

    余敞不久感受到饥饿和口渴后干涩地想。

    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费尽了力气向床边爬去。

    浸满汗水的头向下望,他看到床上和地板有着一段高度。

    余敞无力地跌回床上。

    大夫说他骨质近来疏松,容易骨折,所以即使是锻炼都得小心些,更别说碰撞。

    何况下到地板离着那门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在爬到那之前恐怕就已经被发现了。

    就算没被发现,门在外面锁上了呢?就算没锁上,万一外面有昭玉公主的人锁着呢?

    昭玉公主,昭玉公主,一切都是昭玉公主!

    他当年没有迁怒错,有那样的父亲,有那样的兄长,昭玉公主又岂会是一个省心的人物?

    余敞大笑,笑得和哭一样伤心。

    若他有朝一日能出去,他今日的苦与痛、血与泪,他都定要昭玉公主也尝一遍。

    等着吧,他不可能一直消失的,总会有大臣来找他的,他一见到昭玉公主都无法控制的大臣,一定要让昭玉公主好看。

    他那样恨着,将昭玉公主的名字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但昭玉公主直到晚上才回来,并且只给他带了一餐吃食和水。

    余敞早就饿得奄奄一息,虽然恨不得打碎那餐盘,但还是憋着恨意一点点吃下,一丁点都不留。

    饭菜还是昭玉公主亲手做的,他吃得出来,但曾经的美味如今味同嚼蜡。他痛苦地一一咽下。

    昭玉公主终于又帮他洗澡了,在表现她很累的几个月后。

    估计他体谅她的那几个月,她其实在花精力准备着谋反吧。

    余敞呼吸一重一断地想,气息极像新手吹奏的呜咽的箫声。

    第二天又是重复的一天,没聊几句的冷言冷语,温柔的服侍动作,只有昭玉公主给予才有的饭食和水。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

    第二十四天……

    这个世界变得无比寂静。

    这个世界好像完全遗忘了他一样。

    余敞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小声地哭泣。

    他脸上最稚气的杏仁眼完全被红血丝占据,眼下多了点枯萎的皱纹。

    纵然已经得到了全天下最高的位置,他依旧被所有人遗忘了。

    还要被给予他最大打击的女人囚禁着。

    他哭了好久,连楚征仪进门的声音都没有发现。

    他一切都不在乎了。

    他甚至心中几度涌现一种冲动:

    他不想报仇了,只想这样孤零零地死去,不再像现在这样屈辱地活着。

    楚征仪沉默地为他拭去眼泪,可他仿若小孩子一样,眼泪止不住地流。

    “你知道吗?从小我就过得很艰难,但我很努力,我不在乎任何的或是直『露』或是掩饰的恶意,从众多京城子弟里脱颖而出,成为皇上最宠爱的皇子的伴读,哪怕是父亲唯一觉得可以撑起家的哥哥都没有做到。”余敞在哭声中细碎地笑道,“那时候的我只是为自己自豪,觉得终于解了口气,却没有想到伴君如扮虎,更何况是从小就称王称霸、众星捧月的虎,我的背一直没有能直起来。”

    楚征仪:“……”

    “后来好不容易老虎落势了,被财狼打死了,一直觉得可以直起背的我抓住机会,像是开了神智一样,寻找支持的势力打下了这江山。”余敞的眼睛无比发亮,嘴咧得无比大,喝到不少咸涩的眼泪,“可是上了那位置,照样处处制约,我连你个落势的公主都得捧着。好不容易控制得差不多了,准备将那些暗中不听话的该杀的杀,该下台的下台……哈,没想到我却瘫痪了。”余敞收了所有笑意,看向楚征仪,瞳孔却无焦距,“我以为你是个可以信任的人,没想到中了你的招数……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让所有人都不找我,但要死也死个明白,你说了那么多我对不起你的事情,有很多我是从未做过,你究竟为何断定是我?”

    楚征仪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道:“我只会告诉你,大家都不找你,是因为我找了个很好的代替品上台前以假『乱』真。所以你不用死,我都有了代替品了,都没有杀死你,说明你不用死。”

    “所以我要感谢你吗?”余敞讽刺道,“我要庆幸吗?”

    楚征仪不说话,而是拿起吃食准备喂给余敞。

    “我不吃!”余敞嗤笑一声,无比抗拒地撇开头道。

第二罪() 
余敞的饮食一直在楚征仪的控制中,很是规律。

    不吃东西,就意味着余敞会饿。余敞的确感受到腹中无物的结果是饿得厉害,但他自脖子开始的上半部分好像和下面完全分裂了一样,他的大脑和嘴巴都不想吃东西,一点都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你不如杀了我吧。”余敞说道。

    楚征仪淡淡道:“我是恨不得杀了你,但我的手告诉我没办法杀你。”

    余敞冷笑了下。

    楚征仪晚上没有和情绪明显不对的余敞一起睡,而是打了地铺在地上睡。

    地上凉,这样容易生病的。

    若是以往余敞一定会这样说道。

    但如今他完全对楚征仪不管不顾了,他觉得楚征仪就算死在他眼前,他也再不会掉一滴眼泪。

    余敞余光瞄过往地上铺被子的楚征仪,毫不关心地闭上了眼睛。

    睡着后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攻打下天下,但没有去找昭玉公主,只是将昭玉公主封为本朝的大公主后,赐婚给了他那安分守己的哥哥。

    他没有参加昭玉公主和哥哥的婚礼,忍受住心中的那一点疼痛,他驱散了奴仆,独自一人坐在夜凉月亮的御花园的亭子里喝酒。

    “敞儿——敞儿——”一个疯疯癫癫的穿着皇妃品制的女人从远到近着急又悲哀地走到他的面前,“你见到我的敞儿了吗?”

    是昭玉公主!

    怎么回事?!

    她不是已经被他嫁给了他哥哥了吗?

    婚礼明明就在今夜,为何突然能出现在这御花园?

    她又哪里得来的皇妃衣穿?而且衣服还有些破旧的样子。

    自认为解脱了的余敞连连惊骇。

    昭玉公主见他表现却开心起来:“你能看见我,你能帮帮我吗?”

    他用力抵抗酒意,站了起来避开这突然出现的昭玉公主。

    “你们都不告诉我,也都不理我……”昭玉公主后退几步,崩溃地跌在地上,长袖和裙尾铺满了台阶,她仰着头,控诉又祈求地看着余敞。

    楚楚可怜,像个小兔子一般,弱小单纯又可怜。

    余敞不自觉地向前一步,但又立刻制止自己的动作。

    冷静余敞,别被骗了,这女人看着好欺负,实际城府比谁都深。

    她这样做肯定别有用意。

    “来人——”他叫道。

    “你是在叫外面的人吗?”她伤心又笑着说道,“没用的,我确认过了,他们都看不见我,连敞儿都看不见我,偌大的皇宫,只有你能看见我。”

    疯言疯语。

    余敞听了不理会她,继续叫着宫人。

    宫人跌跌撞撞地立刻过来,然后在余敞惊骇的视线中,走上亭子的台阶,穿过了那疯疯癫癫的昭玉公主,在他面前跪下听命。

    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昭玉公主却没有开心,仿佛再一次看到伤心事,一抽一抽地又哭了起来,哭声无比绝望:“敞儿你在哪儿?我想你……”

    “你们、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吗?!”余敞难以置信地指着台阶,质问那些宫人。

    宫人『迷』茫地看向台阶,然后有个眼尖地走了上去,余敞眼前一亮,但那个人却是捡了台阶上的一条枯枝,回头忐忑道:“陛下可说的是这个?”

    什么鬼枯枝,他说的是人!那么大个人坐在那里!

    余敞暴躁起来,他把桌子上的酒杯茶点都一把扫到地面上,瓷器碎裂的声音非常突然非常大,一片狼藉中宫人害怕地立刻都跪下,而昭玉公主愣愣地看着余敞,突然大叫一声,惊慌地后退:“敞儿不要生气,敞儿不要生气,陛下不要生气……”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遇到更加绝望的事情。

    半晌后,她突然爬到余敞的身边,动作太快,余敞避之不及,余敞只感觉到一双冰冷如凉夜的手无力地攀着他的腿。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以后会更加小心谨慎,不打扰陛下,不让陛下生气,求陛下原谅——”

    “你在『乱』说些什么?”

    余敞奋力地避开,但那双无力的手仿佛是怕一旦被甩就有可怕的事情一样,死死地贴在他的腿上。

    余敞的异样宫人们都听在耳朵里,但他们不敢抬头看,怕惹到这喜怒无常的皇帝。

    “你快放手!”余敞挣扎道。

    在奋力挣扎中,余敞醒了过来。

    这什么怪梦!

    余敞气愤地捏紧了拳头,提起准备打床发泄,但当他意识到自己很容易就举高的手时,他忘记了继续动了,不过很遗憾的是,也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手举高时,他的手无力地跌回了床铺上。

    不管怎样,没有用尽力气就可以抬高手,这还是难得一见的进步。

    余敞难以自控地又哭又笑,当然,全程是静默的,他怕叫醒睡在床边地板上的那个女魔鬼。

    但事实上,让稻草人代替她的楚征仪在空气中飘着,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而且余敞今晚梦境中的那个穿着皇妃服的昭玉公主还是她的亲自扮演的呢。

    不过,余敞在梦境中没有报复他梦里的昭玉公主,而是选择避开一辈子不见,让她嫁给旁人,这举动还是挺耐人寻味的。

    虽然有怕借为前朝报仇为名取得皇位后杀了昭玉公主的举动会引起朝堂不满,但或多或少有一点原因是他真的被伤到了,不想再看到伤害自己的人吧。

    但不想见就不用见,世上哪有想得那么好的事。

    黑暗中楚征仪的嘴角向上一弯。

    下一个梦境再见,余敞弟弟。

    终于看到希望的余敞第二天趁着楚征仪不在,试了无数次抬起双手,都失败了,但他依旧不泄气地继续,这导致楚征仪回来时他的手已经变得无比酸痛。

    今天的余敞也因为看到了恢复的希望,所以愿意吃饭了。

    楚征仪喂他吃,自己在等余敞咀嚼中也吃得差不多。吃完收拾好剩余的盘碗,把餐具都装回食盒里递给外面等候的仆人,楚征仪继续想批改奏折。

    她事实上也和余敞一样,不喜欢处理这些天下的大事,只喜欢享受权利,但没办法,呆着这位置上就必须做。

    在楚征仪思考的过程中,余敞头冒冷汗地时不时小小动一下酸痛发麻的手臂,这举动太过频繁,引起了楚征仪的注意力。

    “手怎么了?”楚征仪凝重地走了过来,“是不是病情严重了?无故发疼?”

    假惺惺!

    余敞心中唾弃道,极力避免自己再陷入这温柔体贴的『迷』沼。

    “我去叫御医。”楚征仪放下余敞的手,见余敞不回答也不恼,而是当机立断地立刻说道。

    请的御医是楚征仪在余敞自瘫痪开始就有意提拔的,所以也是楚征仪的人。

    御医查了半天都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只好说道:“可能还是久不动,所以手臂麻软,多按摩就好。”

    手臂运动过度的办法也是按摩,刚好一样疗程,余敞松了口气。

    现在是获取余敞再一遍好感的关键时机,楚征仪目送御医离开后,就掀起余敞的袖子,为他细致地按摩。

    感受肌肤与肌肤亲密相处,并且身上最难受的地方被那温热一一排解,余敞心中百感交织。

    “还难受吗?”

    蜡烛燃了四分之一的时候昭玉公主柔柔问道。

    “好多了没?”

    蜡烛燃了二分之一的时候昭玉公主关切地问道。

    “不麻了吧?”

    蜡烛燃了四分之三的时候昭玉公主温和地问道。

    “行了,一定好了,你就爱撒娇让我受不住想为你做事。”

    蜡烛快燃尽了的时候昭玉公主宠溺地放下了余敞的手臂。

    谁撒娇了?!

    余敞怒视了昭玉公主。

    昭玉公主好似觉得那目光不痛不痒,任由着他的冒犯——现在他是昭玉公主的阶下囚,怒视只会是冒犯。

    昭玉公主甜甜一笑,回到座位上,一边看奏折,一边活动着发疼发酸发麻的手好久,奏折自然动不了几本。

    在昭玉公主的动作中,余敞的心一点点难过下去。

    他这样看着,居然有点心疼。

第二罪() 
过去的美好让人『迷』醉,让人想再拥有一次,但它又成今日最撕心的回忆。

    想要全全抛弃,可舍不得、忘不掉,只恨得了,于是只能折磨自己。

    不是谁都能说放下就放下的,如果过去美好的假象是你人生最高的一个顶点,而现在无法到达那个顶点,于是只能流连、痛恨、流连、痛恨……反复循环,直到有一天身体怕了这循环,会去隔绝这一切,让自己暂时忘却;或是有一天身体习惯了这循环,可以情绪钝了,终于接受这残酷命运的安排。

    余敞就是处在循环中的一个状态。

    在梦中,他无数次遇见那披头散发的痴癫得已经忘却自我的昭玉公主灵魂,他隔绝不了,情绪只能慢慢钝下去,尽管这过程很缓慢。

    他看着坐在地上哼着曲子的昭玉公主,终于问道:“你找敞儿干什么?他在哪里?我帮你。”

    昭玉公主哼着曲子的声音停滞:“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想和他说再见,即使放不下和他的感情,忘不掉他带给我的痛苦与欢乐,我也想道别。”她鼻子一酸,眼圈瞬间红了,“我再也无法忍受自己成为这偌大皇宫的透明人,敞儿都不理我,连没有人理我。”

    “你是『自杀』了吗?所以所有人才看不到你。”余敞干涩地问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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