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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被我砍过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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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信鬼力『乱』神之说,更不知道她身边是不是已经被妖魅侵占,什么也不能多说。

    好半天,邵曜才克制住了自己,转而浅笑『吟』『吟』地问阮绫:“你不问我到底是谁吗?”

    “还用问?”阮绫显得有点不耐烦。她并不想跟邵曜回忆什么过去,只想要正确解决苏榴的方式方法。

    阮绫如此绝情,邵曜也终于意识到,跟她来太软的,哪怕送到了嘴边,她也就是不吃。邵曜强撑起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他仍旧不放开那两棵胡萝卜,几乎是负气一般同阮绫说:“如果你不跟我一起去看灯,我就不告诉你对付苏榴的方法。”

    阮绫没好气斜了邵曜一眼,才不受他胁迫,当即便冷笑一声,“你不告诉我,我就不会自己去试?上辈子那是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妖法,才败在她手里。”阮绫今日冒险来见邵曜,主要意在弄清邵曜到底是哪个邵曜,现在已经弄清了。二也就是想走点捷径而已,若是没有邵曜,她难道就不想办法对付苏榴了?至多不过是多走些弯路而已。

    邵曜闻言,却也哈了一声,他几乎也是毫不客气地反问阮绫:“你怎么试?靠观音像佛像,还是请一堆神棍去阮府做法?”

    阮绫淡淡瞥他一眼,不说话。

    邵曜又冷笑一声,他捏紧了小胡萝卜,微微弯了腰,扶在阮绫肩膀上,盯着她清凌凌乌黑黑的眼睛说:“你以为你被苏榴一招打飞的时候是观音救的你?不,是我。”

    “你?不可能!”阮绫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瞪着他。她不想信邵曜的胡言『乱』语,可邵曜却能说出她被苏榴打飞过,一语中的,又由不得她不信。

    阮绫心里有些『乱』。

    “是我救了你。”邵曜低着头,面上带着一种堪称温和的笑容,声音低沉又温柔地,又重复了一声。像是遥远梦境处来的最柔软的问候。

    阮绫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退到了门板上。邵曜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她『逼』到了角落里,俯视她,试探『性』地靠近她,又轻声呢喃:“是藏在观音像里的我救了你,不是观音。”他的声音比水还温柔一些,流水款款,“这世上并没有观音神佛。”

    阮绫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怒气滔天,推了邵曜一把,仰头质问他:“你藏在观音像里,你怎么会藏在观音像里!你仗着自己是鬼偷窥本宫?”

    邵曜:“……”他勉强克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才没有『露』出心虚的神『色』,顾左右而言他,“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救你的人是我。是这个。”

    阮绫毫不客气地踩了他脚背一脚,骂他:“变态!”

    邵曜被踩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痛——!

    阮绫再也不想跟邵曜说话了,推开他就要转身往外去开门,邵曜也顾不得自己金尊玉贵的脚背了,连忙伸手一按门背,把那扇已经被阮绫打开一条缝的门又给咔哒关上了。

    阮绫又转头来踩了邵曜两脚,邵曜实在受不住痛,只好金鸡独立抱着脚委屈地辩解,“我真没有看奇怪的场景,我最多只有你在观音面前跟你『奶』娘牌位聊天的时候会坐旁边听听!”

    什么?

    阮绫更愤怒了!

    他居然偷听自己跟『奶』娘讲心里话!变态!

    她抬手就给了邵曜一巴掌。

    邵曜完全没料到呀,他猝不及防,下意识就放开了摁在门上的手。阮绫怒火滔天地打开门,尚未跨出房门两步,就看到了正往这边走,离房门只有四五步之遥的时怀池。

    三个人都愣了愣,全部停下了脚步。邵曜伸出的手都停在了半空,没抓住阮绫。

    时怀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俩。

    中秋的酒楼,墙上挂着的灯笼都绘着花好月圆的图象。酒楼的正中央,房梁下,还挂着喜迎中秋的横幅。喜迎四字正落在时怀池视线的边角,和花好月圆灯笼们疏疏落落挂在那儿,好似一群高高挂起的围观者,全然对他是讽刺和嘲笑。

    他以为阮绫是真心跟自己示好的,结果她只是又找自己打掩护的?

第22章 各怀心事各有诉() 
阮绫可不是无的放矢。

    从今日邵曜单找她,不找时怀池就可以看出,邵曜没发现时怀池也有从前的记忆。正好,时怀池也没发现邵曜有从前的记忆。

    她作为关键当事人,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但他们双方都没发现这一点。

    既是如此,阮绫就要推一把了,不能让他们两个今日互相发现之后,还有解释推锅的机会。

    若是他们俩和好了,君臣把酒言欢,谁知道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合力抽自己脚底的薪。最好的情况,当然是时怀池变成她的人,让邵曜做孤家寡人去。

    若是如此,上辈子时怀池一天到晚给邵曜出主意跟自己作对的过节,阮绫便可当它是过去了。

    所以一看到这几乎要捅破窗户纸的苗头,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扑向了时怀池。

    就不信时怀池能忍?

    他要真能忍,阮绫都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阮绫扑在时怀池怀里,抓着他的衣襟抽泣,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其实阮绫那一声浮夸的夫君,时怀池就已经明白过来,阮绫恐怕也不是清白无辜的。至少没有她表现得那么清白无辜。不过这和皇帝公然勾搭他妻子比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时怀池低头看看发鬓散『乱』,玉兔簪上『乱』糟糟倒『插』着一棵胡萝卜的阮绫,再抬眼看看捂着脸的皇帝,心里的无明业火渐渐不可抑制。

    时怀池自认也算兢兢业业,虽然没有上辈子给皇帝卖力的时间长,怎么说,自己现在也依然是他的正牌心腹,铁杆支持者。他居然都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心情,想撬他老婆,就撬他老婆?

    这谁能忍得了?

    时怀池抬头冷淡地看了看皇帝。问他:“皇上如此侮辱臣妻,还有什么别的话说吗?”

    时怀池抱住阮绫,安抚了一下呜呜哭不见泪的她,把她连人带脑袋都按在自己怀里,很想低头问一问她,她为什么要来见皇上呢?就因为他选秀一个也没选吗?

    但是时怀池克制住了。

    他什么也没问,就只是用力地抱住阮绫,抬眼沉默无声地盯着邵曜。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在呲呲燃烧。燃得走廊上挂的花好月圆灯笼似也要燃起来,飘出焦烟味。

    邵曜的手握成了拳头。

    他没有丝毫愧疚。

    他为什么要愧疚?

    邵曜心里这么想着,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时怀池多无辜啊,他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不能太感情用事。

    邵曜憋了一阵子,终于憋出一句话:“朕是爱慕阮绫已久,但今日之事,事出有因,不是你想的那样。”

    阮绫偷偷掐红了自己的眼角,才从时怀池怀里抬起头来,除了眼角红了一片,脸上干干净净的,一点泪痕也没有。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邵曜。心想:他也太不要脸了!

    幸好时怀池也是重生的,他要不是重生的,兴许就真信了。

    时怀池脸『色』一黑,又问:“那皇上有想过这是臣的妻子吗?”

    邵曜被问得俊脸一红,任他再厚脸皮,也有点说不出话来。他修长的双腿迈动,黑金的衣摆飘『荡』在黑『色』皂靴边,步履坚定得仿佛有千钧之重。他朝时怀池和阮绫的方向走了三步,正正离着阮绫只有一步的距离,而她现在扑在时怀池的怀里。先前被他理好的发簪和流苏又凌『乱』地纠缠住了。

    邵曜心里有点可惜。

    时怀池又问他:“皇上可曾想过我们的君臣之谊?”

    时怀池见邵曜还是说不大出话来,也不等了,他就抓着了阮绫的手,脱了自己的外袍包住阮绫,拉着她往楼下走。他的衣袂飘『荡』在阮绫身侧,行动间带起一股天青『色』的风。这风扑簌簌扑到了阮绫面上。

    阮绫回过头去,朝邵曜轻轻瞥了瞥,眼神含笑,大意为:你的肱骨之臣怕是要没啦,爽不爽?

    邵曜心中又是一闷,时怀池拉着阮绫经过他身旁的时候,邵曜忽然觉得不对。

    他看着时怀池离开的身形,定定多看了几眼,忽觉被雷劈中,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他走路的姿势不太对!

    这种威势重的八字步,分明是他做了丞相之后,才有的惯『性』姿势!

    时怀池也是重生的?

    没错,他也是重生的!

    邵曜几步冲过去堵在了楼梯口,他紧紧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努力克制着没有一拳揍过去,只是脸黑如锅底地质问时怀池,“你也回到过去了?”

    时怀池诧异地停下了脚步,他不可置信地看看眼前年轻人模样的皇帝,被这么一问,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位也是重生的了。

    而邵曜从他的反应里,也完全确定时怀池也是重生的了。他本就不愧疚,先时若还有顾忌的话,此刻就是怒气滔天了,他一巴掌打在楼梯扶手上,大声质问时怀池:“你明知阮绫是朕的皇后,你还夺走她,你还好意思质问朕?”

    多年亦君臣亦友的关系,在这一刻,怕是瞬间都要随风去了!

    时怀池被他如此『逼』问,却不急不躁,也毫无羞愧,他盯着邵曜的眼睛,反问他:“我怎么不好意思?皇上你娶了皇后也是当摆设,你珍惜了吗?是谁死前还要留下降皇后为妃,让她做太妃,关押西山的圣旨?”

    时怀池可不怵皇帝,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娶走阮绫有什么对不起皇帝的。相反,邵曜跟阮绫感情不睦,致使阮绫多方『插』手朝堂之事,造成朝廷派系对立白热化,内耗加剧,朝纲不稳。他死前那道要废了阮绫皇后之位的圣旨,更是在他死后引起轩然大…波,造成了朝廷和军队多方动『荡』。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时怀池都不觉得自己对不起邵曜,相反,他还觉得自己把阮绫娶了,是帮邵曜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皇上他可以安安心心和和美美跟他的苏妃在一起了。

    所以邵曜现在质问他,他是不接受的。

    邵曜被时怀池给噎了一下,说道:“那圣旨就没盖印!朕不是真要废了阮绫。”

    时怀池真是料不到邵曜脸皮居然这么厚,他直勾勾盯着邵曜,“没盖印,臣也当真了。许多人都当真了。”

    邵曜又没话说了。他总不能说,是为了骗苏榴,才留下了那道没印的圣旨。这要是说了,阮绫不就知道他是如何搞定苏榴的了吗?那以后阮绫还会搭理自己?

    邵曜思来想去,为长远计,还是决定憋着不说。

    过了一会,他才重整旗鼓,问:“总之这是一个误会,现在朕回来了,时怀池,你能把皇后还给朕吗?”。

    时怀池就特别好笑地笑了一下,他反问邵曜:“有的时候不好好珍惜,没了又来抢别人的,皇上,这是您的为君之道?”

    话说到这份上,时怀池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此事决定权最终还在阮绫手里。他也唯怕阮绫不到黄河不死心,心里还惦记邵曜而已。

    念及此,时怀池便低头看了看怀抱里的阮绫,转而问阮绫:“你选谁,要回去当皇后,还是留下来?”

    他虽然这么问,心中终究还是有些忐忑。

    他抱着阮绫的手臂微微收紧。

    他这一提议,邵曜就不干了。他知道阮绫还在生自己的气,这时给她一锤定音的机会,哪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邵曜便特别善解人意地提议:“时怀池,你让绫绫选,考虑周全了吗?不要『逼』绫绫,过段时间,等她想清楚了。再给她选择。”

    阮绫将他俩都看了一眼,心中呵呵一笑:选个屁,要选当然也只选自己。

    不过她不介意再扫扫邵曜面子。阮绫不怀好意地轻笑一声,就要开口先把邵曜干掉。

第23章 人言不信唯自证() 
这冷天,苏柳穿着一身月白仙纱的衣裙,一步一步从一楼的楼梯缓慢走上来,她的月白衣角和粉荷绣花鞋时不时便出现在阮绫的视野尽头里。踢踏着云雾一样的不真实感。

    邵曜也挤过来往下看了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挤开了时怀池,挨着阮绫往下看。时怀池微微一皱眉,不过没有说什么,他也跟着弯腰往下看了看。

    因着靠楼梯里面,从他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到什么了,时怀池一无所获,便站直了身子。

    一旁的阮绫跟邵曜肩并肩,头挤头还往下看。

    他俩都手肘叠挂在栏杆上,连弯腰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他突然有一种人家才是一对夫妻的荒唐感。

    时怀池往后退了半步,站在一顶花好月圆红灯笼下,静静看着,没有说话。

    过得片刻,阮绫看完了,就抬起头来,见时怀池颇显落寞地站在一边,她略一想,如何猜不到时怀池在想什么?

    这可是把他从邵曜那边挖过来的好机会。

    这么想着,阮绫便背着手朝时怀池走了过去。

    她在时怀池面前站定,仰起头来,笑意盈盈的,眼里的光也极盛,问时怀池:“你不舒服呀?那晚上还去燃灯吗?”

    她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有问时怀池要不要休息呀,好似更在意的是晚上能不能一起燃灯。

    这倒不是阮绫不想直接关怀一下他,好表现一下自己的关心之情,能直球,谁喜欢绕来弯去的呀?实在是她知道时怀池面上不显,心里想法多得很,她若是太直接了,时怀池怕是反要疑心她是不是有目的。

    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真有目的,那当然要迂回一下啦。

    时怀池果然觉得这样的阮绫很正常,又想到她终归还是惦记燃灯,既要与自己一起燃灯,那便没皇帝什么事了,他欣然便应了下来:“自然要看。”

    邵曜这时候也不甘心地从楼梯口上站直了身子,踱到他们两个身边来,沉着声打断了他们两个:“朕怕是得躲一躲。”

    阮绫心想,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往邵曜的包间方向一指,“躲你自己房间去吧?”

    “朕的房间不安全,你们房间是哪个?”

    阮绫到底也不想邵曜被苏榴制住,便往走廊尽头,拐角内的那个房间指了指:“六福地。”

    邵曜伸手就拉起阮绫往楼道里跑。

    时怀池见阮绫根本没有拒绝邵曜,心里便是一滞,脚步更是跟生了根似的,一步也挪不动了。

    阮绫被邵曜拉着跑了好几步,忽然发现时怀池还跟个木桩子似的站在那里没有动,她又挣脱了邵曜的手,跑回来拉了拉时怀池,“你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时怀池:“……”

    莫名心情就好些了是怎么回事?

    邵曜见状,也跑回来,拉住了阮绫另一只手,催促他俩:“快走。”

    时怀池:“……”又不高兴了。

    时怀池根本想不通他们两个怎么听到苏榴的名字就这么大反应,沉着脸被阮绫半拉着进了房间,才问:“皇上不是已经让苏妃落选了?用得着躲猫一样?”他觉得自己憋了这么久才质问邵曜,已经算很给他面子了。

    阮绫见时怀池也不关门,自己又过去关上了门,才转过身来无奈地嘿嘿一笑,“还真是猫抓老鼠。”

    邵曜有点气,在一旁反驳:“什么猫抓老鼠,朕是老鼠吗?”

    阮绫瞥他一眼:“你比老鼠可怜。老鼠躲洞就没事了,你还要担心待会不要有人把你五花大绑送出去。”

    邵曜:“……”一时竟无话可说。

    阮绫把门栓从里面拉上了,就转头来指示邵曜:“把饭桌推过来,说不定能抵挡一阵子。”

    邵曜乖乖走到了桌边,这是实木桌子,还很大一张,四只腿牢牢地抓在地板上。他卯足了劲推了两下,就推动了一小段距离。

    邵曜感觉有点丢脸,又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推了两下,又只推动了一段距离。阮绫简直看不下去了,没好气问他:“你的暗卫和随侍呢?”

    邵曜更觉丢脸了,他心虚地飘了下眼神,“为了跟你好好聊天,被我支开了。”

    阮绫:“……”

    还好好聊天,你咋不干脆上天呢?

    她只好把目光看向冷眼旁观都不给邵曜帮把手的时怀池,提议:“我们三个一起把这桌子推到门边去?”

    时怀池这下有反应了,却是往椅子上竹凛笙笙地一坐,狐疑地来回看他们俩,总觉得他们这默契的样子有些古怪,不合常理到像是故意匆忙作戏给自己看的:“苏榴有这么可怕?”

    “不管你信不信,她是妖非人。能控制别人改变别人的主意。”有邵曜一个权威大活人搁这给自己作证,阮绫终于能一吐为快了。

    时怀池当然不信了,他甚至有点生气:“开什么玩笑?”时怀池站起来,单手指着桌面,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就算、就算你们想重新在一起,正正常常告诉我就行,我受得住。现在是怎么回事?诬赖苏妃能控制人?好证明皇上是无辜的吗?不要拿这种话糊弄我。”

    阮绫也不觉得邵曜无辜,可这会时间紧迫,还是让时怀池相信确有其事更重要,她一只手扶在了椅背上,小踮了脚尖,着急地说:“是真的。”

    邵曜也跟着说:“真的是真的。”

    时怀池呵了一声:“我不信。”

    邵曜也一脸认真,阮绫也一脸认真。时怀池又将他们俩来回看了看,想到这道门一堵,阮绫岂不是又不能跟自己一起去燃灯了。莫非他俩是合力欺骗自己的?想到这,哪怕自己都觉得不太合理,时怀池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了难过,他坐回了桌边,盯着地面问,“用得着这么骗我吗?”

    阮绫和邵曜面面相觑,阮绫思考了片刻,忽道:“你可以自己去试试。”

    “试什么?”时怀池落寞地盯着地面,也没有抬头。忽然觉得耳旁忽热,一阵的桂花香扑了过来。阮绫半蹲着趴到了他耳边来,对着他耳语了一番。

    她说得也太匪夷所思了,时怀池心里更是有些生气。但他也知道,再不信,自己也须得有证据,有事实依据,届时才有话好说。

    时怀池迟疑半晌,终于是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拢了拢袖子,准备去会会苏妃。

    什么『惑』人心神,改人意志?

    简直是搞笑!

    等他出去之后,阮绫便对邵曜挥了挥手,往窗口一指:“你还不快跑?”

    “跑什么?”

    阮绫冷笑:“难不成等着时怀池出卖你,把苏榴带过来?”

    邵曜果然无语了,他还真的往窗边走了走,朝下看去,又缩回头来:“这里可是三楼。”

    阮绫在一旁凉凉地抱胸:“不下去,就把苏榴接进宫,二选一。”

    “……”真不是报复他吗?

    邵曜没有办法,只好同意。还是元扇有本事,从这包间的柜子里就找出了七八块桌边拼绑到一起。邵曜把桌布拼接绳的这一头系在腰上,阮绫就把另一头绑到了柱子上。她系牢了,就袖手旁观样靠在柱子边,似乎是等着邵曜自己下去。

    邵曜把桌布绳放出去,看看下面,这个房间的窗子对着的是酒楼的内庭,庭院是个小小的天井,院子里种着两棵不高的树,和许多矮小的盆栽景观树。树枝叶儿都茂密展开,不过没有哪一棵树能长到三楼附近,也没有哪一棵树承得起一个人掉下去的力道,还是只有靠桌布。

    邵曜握着桌布绳坐到了窗台上,一只脚还没有跨得出去,忽然转头来看了看阮绫。阮绫靠在柱子边,半个身子罩在雾黄的灯光下,朦胧得不像话。神『色』更是没有神『色』的。

    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邵曜抓紧了桌布绳,问她:“你不来送送我吗?”

    阮绫瞥他一眼,没有理会。

第24章 楼梯口边见真章() 
你是充气的吗,还要打点气才有力气?

    阮绫没好气瞥了瞥邵曜,邵曜靠在窗台上,故意做得一副有气无力样。阮绫想到他犟起来也是没个头,到底是不愿意功亏一篑,她就不情不愿地挪动了脚步,往窗边走了过来。

    阮绫也没有走到邵曜近旁,走到窗子边边,靠到了窗棂一侧的墙壁上,脑袋浅浅压在了一张十五夜望月的挂画上,画中被『露』水浸湿的金黄桂花簇斜斜靠在她的簪头上,衬得一整只白玉兔都灿灿烂烂的。

    邵曜瞥开眼,回头看了看外面,抓着桌布绳跨出一只脚去,“早知道要从这跳下去,就不上三楼了。”

    阮绫似嘲似真地回了一句:“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也是。”邵曜握着桌布绳的手顿了一下,勉强笑着回了一句。

    他又跨出另一只脚去,一言不发地拉起绳子就往下蹦。阮绫站在窗子里,不远不近地瞥着看了几眼,邵曜艰难地慢慢下滑了一段,便要隔着墙壁抬头看看她,好像在确认一样。阮绫想了想,还是挪回了本来要往回走的脚。

    邵曜滑到一半,又在半空中喊:“绫绫,你出来点啊。看不到你,我下不去了。”

    “……你得寸进尺啊?”

    阮绫往窗边靠了靠,探出半个身子来。邵曜见着了她,才又朝她嘿嘿笑,才又肯乖乖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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