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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鹿天-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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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瞻立刻道:“是是。”

    那女观主话锋又一转,“我可以帮你换魂,不过承我清阳观的恩,自然要付出代价……”她瞧了眼陶泽。

    “好说好说!”陶泽立刻接道,只要能让他变成人,啥都行,下一刻,他忽然惊恐道:“等会儿?你不会也要我烧魂镇灵吧?”他硬是愣了半晌,“仙子,我觉悟还没到达您这境界,我恐怕、我还得修炼修炼,我……”他吓得都快结巴了。

    那女观主闻声又是一声嗤笑,“不用你去烧魂!”

    陶泽忙松了一大口气,行,不烧魂就行,“那敢问仙子?”

    那女观主忽然陷入了某种默然,然后才道:“我与你们玄武的扶象真人,年少时曾有过一面之缘……”

    陶泽还在听,那女观主却忽然没了声音,陶泽问道:“一面之缘之后呢?”

    那女观主不知想到些什么,许久才道:“罢了。”

    陶泽有些懵。

    女观主继续回头看那烛火,半晌才低声道:“究竟不是一路人。”她对陶泽道,“昨夜我坐在这殿中,听见殿外你同那小弟子讲那玄武山上的故事,我听着甚是有趣,你也同我说一说,你们都讲了些什么。”

    陶泽给吓着了,怕这女观主觉得自己勾搭她那年轻貌美的女弟子,女人最恨长得比自己好看的了,他忙道:“没有没有,没讲什么。”

    女观主隔着面纱瞧了眼她。

    陶泽脑子里当时三个字劈了过去,女魔头,那眼神让他当场就怂了,他立刻道:“我讲!我讲!”又小心翼翼道,“这就是换魂的代价?”

    “是。”女观主点了下头,纱里头似乎『露』出个颇为冷淡的笑。

    陶泽当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梁骨窜上来,大有一副没讲好这女魔头便要拿自己去炼灯油的觉悟,立刻道:“我讲!我讲!”

    等陶泽从那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了。

    他是走出来的。

    一只手不停地『摸』着脖颈,肩上挂着条着缩成一团的黑蟒,瞧见在那儿等了一天的孟长青与吴聆,招了下手。

    孟长青在那殿外等了快一天了,来来去去在那殿前走了快百来回了,总觉得心神不宁,此时终于看见陶泽出来,他猛地松了口气,问道:“你好了?”

    “好了。”陶泽打了响指,两个字,得意!

    孟长青心里猛地松了口气,道:“好了就行,赶紧走!连夜一起走,这地方别待了。”

    陶泽给那女魔头讲了一天的故事,那女魔头还不让他喝水,他现在嗓子都在冒烟,闻声一把将那蟒蛇的头甩到了肩膀后,道:“能再歇一夜吗?我刚变回来,我真的走不动道儿。”

    “我出去给你雇辆马车!或者我御剑带你!都行啊!”

    陶泽瞧着孟长青这副样子,道:“就不能休息一夜再走吗?你赶着投胎去啊?”

    孟长青道:“你不觉得这地方很邪门吗?”

    陶泽闻声一顿,那女观主说那番话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明白清阳观也许真的算得上不辱先祖之风,但是瞧那女魔头说话那语气,还有那副我行我素随心所欲的样子,打死他他也不敢把这事儿到处传,于是就没和孟长青仔细解释,只道:“你别怕啊!别那么怂!来,像个男人一样!”说着他拍了下孟长青的肩,“这一群女的把你吓成这样?怂!”

    孟长青:“???”

    陶泽道:“我真吃不消了,我给那女魔头说了一天的书一口水都没喝上,你看我嗓子都在冒烟,腿也走不动,睡一晚,明日一早就走!”说完,他拍拍孟长青的肩,一把甩着蛇回去了。

    孟长青看着他那副样子,满脑子就回旋着陶泽的那一个字,“怂!”他怂吗?!他怂吗?他愣了半天,喊道:“陶泽!你真不走啊?”

    “不走!”陶泽摆摆手,走远了。

    吴聆对着孟长青道,“没事,多住一晚也无妨,你也在这儿走了一天了,先回去歇着。”

    孟长青看向吴聆,他快被陶泽气笑了,道:“我其实没有怕她们,我行的正坐得端我有什么好怕的。但是我师父说了,出门在外,小心为上,像这种到处透着邪气的地方真的不能久待,能走就及早走,而且师兄你信不信,明儿一早陶泽就得去找别的女修,他根本就不想回玄武,你不了解他,他就是不想回山,他就想找有女人的地方待着。”

    吴聆道:“我知道,明日一早,我帮你拉他走。”吴聆见孟长青被陶泽刺激得快停不下来自言自语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露』出个极轻的笑容,抬手拉住过了孟长青,“好了,先回去吧。”

    孟长青以为他不信,道:“我说的是真的!”

    吴聆点了下头,“我知道。”他拉过了孟长青的胳膊,带着他往回走。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沿着长廊往陶泽离开的方向走去。

    吴聆想,孟长青其实和吴喜道挺像的,吴喜道也常常不愿意承认自己怕,只一味说:我真的不怕,我什么都不怕。

    好像这样一说,她便真的能天不怕地不怕。

    吴聆想着,一点点抓紧了孟长青的手,直到孟长青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他抓着,这才猛地一下子安静下来。

    就在那长廊的阴影处,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年低着头站着,他只有一只手,一旁的女修陪着他站着,低声盘问着他,语气颇冷,那少年唯唯诺诺的,余光一直往吴聆与孟长青的背影上瞟,直到他们两人消失在视野尽头,他忽然抬头对那女修道:“我……想……见……观……主……”

    已经被毁坏的嗓子里发出这些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极为恐怖。

    “你找观主做什么?”这女修大晚上察觉到这人鬼鬼祟祟往清阳观走,一把将人揪了出来,一看,竟然是河上摆渡那少年。清阳观的弟子大多都和这少年熟悉,这少年是多年前从外地来的,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在那河边奄奄一息地哭,本来都要死了,观主大发慈悲饶了他一命,让他在那河上摆渡,靠帮清阳观钓魂魄换碎银子为生。

    她没想到这少年胆子这么大,敢往姑『射』山上跑,她低声质问道:“擅闯清阳观是死罪,你找观主?你怕是死的不够快!”

    那少年扑通一声给那女修跪下了,“我……我……记……记起……来了……很多事,我……记起来了。”他一把抓住了那女修的袖子,低头对着她磕了一个头。

    一声闷响。

第 72 章() 
“你说的是真的?”

    “绝无……诳语。”

    大殿中传来一句话; 而后没了声音,只剩下万盏灯火在大殿中飘摇不定。

    那女观主坐在殿前许久,望着那少年跪在地上用袖子沾着墨写在地上的东西,终于;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一个女修道:“派人去宁城,查一查那人首蛇身的古蜀巨蟒魂魄是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女修握剑一拱手,“是。”

    那少年跪在地上; 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 汗涔涔的,然后他抬手抵着自己的额头; 对着那女观主行了跪拜礼。

    这是珈平佛教的古礼。

    *

    孟长青次日一大清早; 东西都收拾好了,打算离开清阳观; 一出门却看见一个女修候在廊下。

    走到堂前,他看见吴聆与打着哈欠的陶泽全在那儿坐着,一旁是那端坐着的女观主; 堂下烹着茶,水烟一点点升起来。

    他正想要出声,那女观主却先他之前开口了。说是要留他们小住两日; 过两日姑『射』山有个纪念先祖的节日; 届时有个宴会; 多留两日看了那宴; 再走也不迟。

    孟长青正要拒绝; 陶泽却道:“行啊!”

    孟长青一下子看向陶泽,陶泽却道:“来都来了。”说完他看向那女观主,眼神不复当日的忌惮与警惕,他对着那女观主道:“仙子如此热情好客,我们恭敬不如从命,敢问仙子,那宴上有些什么?”

    女观主道:“有古蜀这边的春戏,古蜀传说中,开春时,会有神兵列于云上鼓戏迎春,为人间驱邪祓魔,清阳观隔绝人世多年,许多节日都懒得过了,唯独保留了春戏的习俗,搬到了夏日,届时会有弟子上台,演两出古蜀当地的老春戏。”

    女观主说着话的时候,看了眼吴聆。

    吴聆正想说话,忽然顿住了。

    隔着面纱,那女观主的神『色』都隐去了,她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吴聆,片刻后,那女观主缓缓地从吴聆身上别开了视线,捞起杯盏喝了一口茶,低声道:“古蜀传说中,魔物多藏匿在阴暗处,最怕热闹,敲锣擂鼓与爆竹炮仗都可以祛魔,在春戏的声乐中,混在人间的魔物都会现出原形来,在金光照耀下,当众化作青烟。”

    吴聆望着那女观主许久,极轻地蹙了下眉。

    那女观主又望了眼吴聆,忽然笑着说了一句很莫名的话,“触之不可及,目不能见视,可是如此?”

    吴聆没说话。

    孟长青刚想出声拒绝,却被陶泽压了回去。

    女观主见状道:“那便如此敲定了。”说完,她瞧了眼孟长青,笑道:“我与扶象真人曾有过一面之缘,他不像是苛待徒弟的人,怎么教出来的徒弟这般胆小?”

    孟长青一下子语塞,陶泽在一旁帮腔道:“他就这样!没事就疑神疑鬼,特怕事儿!”

    吴聆想帮孟长青说话,陶泽却道:“那要不你们先走!我在这儿多待两日?”

    吴聆与孟长青一起看着陶泽。

    吴聆道:“陶师弟出门已久,还是尽早回去,免得师门牵挂。”

    陶泽道:“这有什么牵挂不牵挂的。”

    经过陶泽那么一搅和,那女观主字里行间又点了下李道玄,孟长青想硬拉着陶泽走都没办法了,最终,他们还是在这儿多留了两日,孟长青『逼』着陶泽再三确定,一过完那什么『乱』七八糟的节日,立刻离开。陶泽满嘴“是是是”,心思却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三人又在这儿住下了。

    是夜。

    吴聆一个人在长廊下站着,遥望着清阳观那大殿,一个女修提着灯从台阶上走过,月『色』昏暗,隐去了他的神情。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吴聆眼中有了一丝波动,缓缓回头看去。

    孟长青望着他。

    吴聆瞧见是他,没有说话,眼中渐渐柔和起来,道:“没睡?”

    “都这样了,哪里睡得着?”孟长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师兄也觉得清阳观有古怪?今日那女观主留我们的时候,我也觉得她有些奇怪,我瞧她好像一直在看师兄?刚刚回去了,陶泽还同我道,那女观主怕不是瞧上了师兄,要与你做夫妻。”孟长青自觉失言,没了声音。

    吴聆望着他,低声道:“不要胡说。”

    孟长青忽然间响起来什么,他没继续说下去,慢慢地收回了放在吴聆肩上的手。

    两人坐在了后山客舍的屋顶上,底下的客舍里睡着陶泽和大王,还有隐约的呼噜声传来。夜『色』清丽,风徐徐地吹过高山大川。

    这姑『射』山真的是钟灵毓秀。

    吴聆看了那山许久,终于轻声道:“不知为何,今夜忽然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孟长青一下子看向他。他想起了吴聆过去的事,没有了声音。

    吴聆也沉默了许久,忽然道:“你那幻术是怎么变的?”

    孟长青立刻问道:“哪一种?”

    吴聆道:“在南蜀鬼镇那的一种。”

    孟长青道:“那个特别容易。”他抬手,食指一拨,一下子跃出金『色』的光点来,再一拨,化出只金『色』蚱蜢,再一拨,又变成了金『色』蝴蝶,起飞的瞬间又变成了鸟雀,一下子消失在夜里,忽然间,不知从哪儿砰一声绽出无数的光点,随着风一下子卷向两人。

    流火似的。

    吴聆下意识微微后退,那流火似的光点在触及到两人脸庞与身体的瞬间消失不见。

    孟长青看着吴聆下意识的反应,笑了,道:“假的,别怕。”

    吴聆看着那还未散尽的流光,终于低声道:“什么都能变吗?”

    “只要我见过的,都能变出来。”孟长青见他感兴趣,忽然伸出手去,金『色』雾气从眼中冒出来,掌中金『色』光点渐渐聚集,在空中逐渐凝成一个人的模样。

    吴聆看了会儿,定住了。

    金『色』的光点逐渐聚成了他的样子,在一片金光中,道袍翻飞着,“吴聆”回头看了他一眼。

    孟长青收回了手,看了那金『色』人像半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终于他低声尴尬道:“呃,不好意思,好像有点胖了。”他伸出手一下子捞了回来,光点全部消散,他看向吴聆,道:“那什么,我回去先练练。”

    吴聆看着孟长青,低声道:“挺好看的。”

    “真的?”孟长青有些不太相信,他看着吴聆的眼,吴聆点了下头,这下孟长青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两人并肩坐着,过了许久,孟长忽然青声道:“师兄,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往者不可追。无论你想如何,我都会帮你。”他看向吴聆,“无论是恢复根骨还是如何,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

    吴聆闻声许久无言,终于道:“能再演一遍幻术吗?”

    孟长青看出来吴聆今夜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他本来就想逗吴聆高兴些,此时一听他这么说,忙一口应下了,“可以啊,师兄你想看什么?”

    吴聆想了一阵子,低声问道:“你喜欢什么?”

    孟长青被问住了,随口道:“我什么都喜欢。”

    吴聆道看着孟长青,没有再说话,过了很久,他终于极轻地笑了下,几不可察。

    *

    那离开清阳观七八日的女修回到了姑『射』山,她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黏土。

    堂前,那女观主听完了她的话,久久都没说话。

    陶泽一直在等那姑『射』山举办宴会,却迟迟都没有等到消息,他和那小女修聊得不错,那女修同他道:“姑『射』山禁声乐。”

    陶泽听得一愣,“那你们的春戏是怎么回事?”

    小女修却没再说话了,她望着这个给她讲了许多日故事的少年『药』师,忽然岔开了话题道,“你有心上人啊?”

    陶泽闻声有些诧异地看着那小女修,似乎想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的。

    小女修笑了起来,道:“算了,你以后别来找我了,你讲来讲去就这么几个故事,我听也听腻了,你早点回去吧。”

    陶泽看着她,十四五岁的小道姑挥了下雪『色』的拂尘,穿着一身洁白的道服往回走,临进大殿前,那小道姑回头看他一眼,然后再没回头,进去了。

    蝉鸣在梢,清风徐徐地吹着。

    陶泽愣在原地,第一次有些『摸』不着头脑。

    *

    春戏的前一晚。

    那女观主忽然派人来请孟长青,孟长青去了,一进入屋子,那女修奉了一盏茶,说是让他稍等片刻。孟长青思索片刻,坐下了,那茶他没敢喝。

    陶泽是夜半醒来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去找孟长青,结果发现孟长青不在屋子里,他顺道去了趟吴聆那儿,也没瞧见吴聆,他有些纳闷,大晚上的一个个都跑哪里去了?

    他在院子里站了半晌,目光最终落在了那清阳观大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今夜那大殿的烛火似乎分外明亮。他莫名记起前两日那小道姑挥着拂尘步入大殿的场景,鬼使神差的,他朝那大殿走了过去。

    大殿中空无一人,只有灯烛安静燃烧着,陶泽看了眼那些灯烛,想到这每一盏灯中都有一个魂魄,一时心底也发怵。

    他在殿中逛了逛,四下地瞎转,今夜这殿中,不知为何连个守夜的女修都没有。

    另一侧,春戏台。

    吴聆与那女观主一起坐在那台子下。

    戏台子搭得不高,一共分为九块,正中央的台子上有一幕白布,背后影影绰绰地有许多人影,一眼看去像是魂魄似的。

    女观主低声道:“深更半夜请道友过来,冒昧了。”

    “前辈客气了。”

    女观主望着那台上的戏,道:“长白宗是当世大宗,门中弟子谈吐不俗,这两日见到你,才知道此话非虚。”

    吴聆没说话,他从到这儿起,就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却仍是坐下了。有女修在烹茶,茶水嘟嘟地冒着水气。

    那女观主道:“这出戏是我前两日听的,觉得有趣,便教人排了出来。”那白幕一点点拉开,她低声道:“这故事讲得是个小沙弥,他从珈平来,珈平多佛寺,错落于山间,颇为壮观。”说着她看了眼吴聆。

    吴聆原本仔细地听着,闻声一顿,再一瞧,神『色』也没什么变化。

    那女观主继续道:“那小沙弥讲了一个他师父的故事。珈平山下多魔物,常有道门修士来往其间,佛门与道宗在此地和平相处,一日,有一个少年修士路过此地,杀了魔物与邪修后,不知道为何,又杀了许多人,山下尸横遍野。那小沙弥的师父正好路过,便引那少年修士入寺,想要渡他,那少年修士却始终不开口,沙弥说,那少年修士仿佛一尊佛似的静坐在那灯前,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像是佛陀入世来。没有人知道这少年修士为何要杀人,他瞧上去真的不像是能杀人的。”

    吴聆没有开口说话了,看着那台上的戏,说是戏,也不知道是何幻术,光怪陆离,一幕幕的,像是人生。

    “那少年修士在那山寺中坐了半月,始终不言不语,不吃也不喝,好似连生死都忘记了,那住持同他说了许多的话,终于,半个月后,那少年修士开口了。他给众人讲述了一个故事。他讲述完后,众人久久无言,那住持没能够渡他,那少年修士屠了寺院,火光中,他一人坐在血泊中翻着佛经,小沙弥死里逃生,摔下了河,失去了记忆。”

    吴聆喝了一口茶,面无波澜。

    女观主道:“你可知道那少年修士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见吴聆不说话,女观主道:“我听了也觉得颇为有趣。那少年小时候被邪修捉去,他父亲本来可以救他,却因为自己的大义,先救了师弟的儿子,最终致使他落入邪修之手。邪修怨恨他是正道质子,不停地折磨他,见他资质好,『逼』他修习菩萨宗的邪术,将他炼为受人『操』纵的魔物,最终,三月后,他走火入魔,发狂之下一一虐杀了所有的人,他想离开,却走不脱邪修设下的桎梏,于是他夺取死去邪修的修为与魂魄开始疯狂地修炼。

    很久之后,他的父母误打误撞地才找见他,他父母以为他死了,看见他正坐在血泊中在吸食邪修的魂魄,惊骇不已,那时他看上去已经同魔物无异,几乎没有自己的意识,也没有七情六欲,用错误的法子吸食了太多的魂魄与邪魔修为,魔障已深,没有救了,他的父母选择在他彻底变为魔物之前杀了他。他一直都呆愣着没有反抗,坐在降魔阵中打量着面前的人,在魂飞魄散的前一刻,他破阵而出,当场用邪术杀了所有人,夺了他们的修为与魂魄。”

    吴聆原本只是听着,忽然打断她,问了一句,“我两位师弟人在何处?”

    “此事与他们无关,我已经命人将二人请去歇息。”

    吴聆继续喝茶。

    那台子上的戏还在演。

    女观主道:“其实菩萨宗算不得正经的佛门,那是个邪门宗派,信奉佛陀‘杀妻证道’的传说,所谓的杀妻证道,并非一定要杀妻,指的是要亲缘断绝,五欲尽灭,方能证得正果。那少年幼时亲手虐杀了他父母,算是印证了“杀妻证道”,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变成了什么。他杀完所有的人后,封印了自己的五识,从此口不能言、耳不能闻、目不能视,他静坐在那血泊中,最终被本门掌门发现,将他领了回去。

    众人只当那是正邪斗『乱』,邪教尸骨无存,正派全军覆没,谁也不知道此事是那少年所为。说来还有件很巧的事,少年的父母当年原本不是去救他,当时他父母身旁还带着个襁褓婴儿,二人临死前,用术法将那襁褓藏了起来,少年以为那孩子已经死了,后来又因为封闭五识不能听见哭声,那孩子躲过一劫,因为那少年的父母临死前护着那婴儿,众人便传,那少年的父母是因为救那婴儿才双双丧命于邪修之手。”

    吴聆没有说话。

    女观主道:“这便是从前的故事了。再后来,那少年下山游历,来到珈平山,发现其中一个邪修竟是当年大雪坪中侥幸逃过一命的旧识,十年之后的邪修早已放下屠刀皈依佛门,成了一个普通的屠户,那屠户跪求他饶过一命,少年杀了他,又杀了他全家老少,出门时,正好听见几个农户坐在茶馆中聊天时说到那屠户,他当夜屠平了整个村落。珈平佛寺的住持看见魔气冲天,来到那村落,见到一个少年修士坐在茶馆中喝水,问他,可曾见到此事是何人作为?那少年思索片刻后,道,是我。住持闻声大为惊诧,引他入寺,本想开渡他,却不料最终招致了灭门之祸。”

    吴聆一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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