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帝鉴-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皇帝听出沐霖语气中的牵强,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沐霖却站在一旁,云淡风轻,纹丝不动。张彬眼见着沐霖与皇帝暗自较劲儿,吓得冷汗出了一身,不免唏嘘着,这个沐霖实在是太大胆了,若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那不白费了他一番心机?

    依着皇帝往日的脾气,谁这么不给面子早就发怒了,最终,她只是叹了一气,放软了语气道:“你的膝上还有伤,不宜多站,早日回去歇着吧。”

    沐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稍松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对皇帝略施了一礼,方告退出去。

    沐霖走后,皇帝依旧坐着,看着屏风前挂着的那幅西湖柳艇图出神,张彬小心站在一边儿伺候着,大气也不敢出,暗自琢磨着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在宫里伺候了这么多年,这揣摩人心的本领是练得炉火纯青,当日皇帝该是有那个意思,难不成他办错事了?

    如今瞧皇帝的面色也看不出个喜怒,过了半晌,才听她发了话,“怡嫔藏了这么多年的宝贝,朕也不能白看,记得乾清宫里还藏了夏圭的雪堂客话图,你改日捎人送来。”

    张彬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连忙笑着称是,正准备搭上腔儿,为怡嫔多说几句好话,若那个沐霖不知趣,不还有个怡嫔?皇帝却起了身,也不说再要见她,径直回了乾清宫,张彬只能暗自摇头感叹。

    那边,沐霖满腹心事的出了景阳宫,王纲好不容易盼着人出来,一见这神色,再瞧了瞧裙子上竟还有血迹,吓得不敢多问。慧如是直肠子,又不知事情原委,忙惊呼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沐霖淡笑道:“无碍,方才走路不小心磕着了。”

    慧如虽还有疑惑,却也懂得莫管闲事的道理,亦噤了声。一路回到玉琼宫,自然少不了惹人注目,原本艳羡着沐霖的人,见她这么狼狈的回来,亦不免唏嘘她是否得罪了宫里的贵人。

    进了所住的西配殿庑房,就见霍然盘腿坐在榻上,左手揉着腿,右手拿着一方绣帕琢磨着。听到脚步声,霍然忽得爬下床榻,端坐了身子,一副闺秀模样,一看是沐霖,顿松了一口气,哭丧着脸道:“我以为又是那个崔嬷嬷,被她瞧见了可不要挨训了,这一天,膝盖都跪得直不起来,歇着还尽担惊受怕的。”

    沐霖笑着走到梳妆台,打开抽屉,取出一方木盒,拿了跌打药,走到榻边,递给霍然,说道:“用这个抹在腿上,揉一揉,会好上许多。”

    霍然接过来,看了一下似不是坊间所售,便问道:“姐姐懂医理,连这些都备了?”

    “以前跟着师父学了点,略懂一些。”

    说着就去拿了一身儿干净的衣服,欲要换下,霍然这才看到沐霖腿上的伤,又惊又气道:“这是怎么弄的,难不成那个怡嫔为难你了?”

    沐霖隔着屏风,换好了衣服,走出来,看着霍然一脸愤愤不平,笑道:“哪儿来这么多为难,我与她也算旧识,不会害了我的。”

    霍然撇了撇嘴,挽了裤腿儿,擦着药,回道:“那可不一定,这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霍然说着话,胡乱抹药,也不知轻重,自个儿疼得龇牙咧嘴。沐霖坐过去,接过药,帮她揉了揉红肿的膝盖,嗔笑道:“你小小年纪的,做什么老成模样,竟和我那个妹妹一样。”

    说起绿珠,沐霖脸上不免浮上笑意。这没影儿的事,霍然也不再多劝,看了看自个儿的膝盖,叹道:“不过跪了半个时辰,就成这副样子,也不知道那些个大臣,天天磕头怎么受得了,这样想来,还是当平头百姓得好。”

    这可算是大逆不道的话,沐霖却深有感触,宫里规矩繁琐,光是磕头一事就让人吃不消。霍然想起什么,饶有兴趣又道:“据坊间传,那些大臣每逢面圣都偷偷在膝盖上绑了层护膝,还备着辣椒,若遇上事了,吃点辣椒痛哭流涕的讨饶,就能躲过一难了。还有,每年春节祭祀时,皇上都按例赐给大臣祭肉,可那些祭肉都是生的,大臣们只能偷偷带着盐,吃的时候随手洒一些,方咽得下去。”

    霍然说得眉飞色舞,沐霖含笑听着,也不插话,见她停顿了一会儿,四处瞄了瞄,瞧着没人,这才小声着打趣道:“这么说来,见皇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沐霖脸上的笑意突然停滞了片刻,霍然正要再打趣,却听到外头的敲门声,两人这才收了话头。沐霖起身出门,见慧如站在外头,她正要开口问话,就见傅衣翎身着鸦青立领小袄儿立在眼前,身姿却越发的清泠。

    还不及开口,霍然紧随而至,问道:“这个时辰,谁还会来串门子?”

    待见着了傅衣翎,霍然呆愣了片刻,暗叹好标致的人物,显然不是她认识的,却还是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两个本熟识的人谁也不开口,阔别数年再见滔滔不绝,如今才几日不见却没了言语。霍然不清楚二人有什么纠葛,却主动撮合,拖着残腿忙招呼道:“姑娘是来寻沐姐姐的吧,快请进。”

    又对站在一旁的慧如吩咐道:“慧如,去备些茶水来。”

    这时沐霖方恢复了神色,迎傅衣翎入内,霍然也识趣的寻了借口出去。待无人后,沐霖才问道:“郡主前来所谓何事?”

    傅衣翎坐了下来,不答反问,“怡嫔找你了?”

    沐霖心里闪过一丝愧疚,面上却从容地坐在傅衣翎身旁,淡笑道:“我与她是旧交,入宫多日也不曾见,便寻了个机会叙了会儿旧。”

    傅衣翎顿松了一口气,“那便好,想来她也不敢难为你。”

    沐霖心中的愧意更甚,一时竟不知说什么的好,傅衣翎亦是忧思满面,眼神飘忽不定,叹道:“我知你性子落拓,在外行走四方,随意惯了的。可这宫里不比外头,纵然是我,也得审时度势,小心谨慎。”

    沐霖眼睛酸涩,她如何不知,今日不过一天便是步步惊心,哪里她都招惹不起。这时,傅衣翎忽的抬眼看着她,放低了声音问道:“与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想不想入宫?”

    她的目光如水竟见不着半点波澜,沐霖怔忡了片刻,俄尔苦笑,今日有三人问她此事,不同的是,皇帝逼她,怡嫔试探她,那么,傅衣翎呢?

    沐霖轻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我能选吗?”

    傅衣翎被堵得一时语塞,沐霖却是莞尔一笑,方才的轻蔑与嘲弄转瞬即逝,调笑道:“郡主莫不是怕我进了宫,抢了风头?”

    傅衣翎丝毫不见恼怒,本来沉郁的面容反而带了几分笑意,悠然地喝了一口茶,俄尔,叹道:“你若是这样的性子,我反倒是不用担心了。”

    沐霖听罢,目光柔和,与傅衣翎相视一笑,不知不觉中,二人竟是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了。

    天色渐晚,傅衣翎不便多留,叮嘱了几句便要告辞。临走时,沐霖从袖子里掏出一结用彩线编织的穗子,递给傅衣翎,“往日里在英国公府,傅老夫人尝教我俩儿打结子,咱们约好了,等学会了,你打的送我,我打的送你。可你的早送我了,我学得慢,到走也没能编好。”

    顿了顿,又道:“如今倒给你补上,也不算食言了。”

    傅衣翎听了这语气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儿,低头看了她手里的红金线繁翼磐结,心里微起了一层涟漪,脸上泛了一丝红晕,接过来,故意嗔道:“得亏你还记得,不然,就是到了下辈子,我也要向你讨来。”

    两人嬉笑了一阵,沐霖一直将人送到了宫门外,看着傅衣翎离去,直到她的身影隐没在高耸森严的宫墙中。

    王纲立在一旁,看着兀自出神的沐霖,提醒道:“姑娘,咱们回吧。”

    过了一会儿,沐霖方转过身来,脸上的笑意早散了,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密信,语气平静的对王纲道:“小纲子,我知道你私底下和张公公关系好,有件事托你帮个忙。”

    王纲的脸一僵,讪笑道:“谈不上关系好,只是能说上几句话,姑娘有什么事儿直说就是了。”

    “我有封信,望你帮我转交给皇上。”

    王纲见沐霖神色不对,心里一慌,忙劝道:“姑娘莫要做什么傻事呀!”

第三七回 斩参将沐晟翻前案 断情丝载橖许离宫() 
顾北亭前脚赶往朔州,还未到任,京师又传来弹劾沐晟的折子,指斥其擅自斩杀参将杨怀远。紧接着,沐晟也上书请罪,言明杨怀远勾结鞑靼,遂先斩后奏。斩杀杨怀远一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朝廷最忌武人乱权,未得朝廷旨意擅杀大臣可是死罪,往小了说,杨怀远勾结胡人罪有应得。这如何处置,全看决策者定夺,朝廷里自然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即使杨怀远有罪也该由朝廷处置,应将罪首沐晟羁押回京,革职查办,一派认为将在外,理应便宜行事,不必事事请示。

    皇帝得此消息,却是一喜,连将弹劾的参本与沐晟的上书递往养心殿。傅后当即下令:沐晟虽有小过,却能察除奸细,防患于未然,着罚俸一年,停职留用,戴罪立功。这样的处罚,说白了,就是大而化小,甚至拟将重用。

    原来杨怀远是燕王府旧臣,沐晟本与燕王关系要好,如今杀了杨怀远,不就是向朝廷表忠心,以绝燕王之望。因石勇叛逃而牵扯进去的沐晟总算是洗白了身份,既可为朝廷保一员猛将,又可安了沐霖的心,皇帝如何不喜?她高兴地站起身来,对新入阁的杨惟中吩咐道:“即刻拟旨,发往兵部,着六百里加急递往朔州。”

    杨惟中就近俯在右侧的案前拟好圣旨,呈给皇帝过目后,再由玉溪取来“皇帝之宝”盖上,方算好了。

    杨惟中告退后,皇帝依然止不住欣喜,连对张彬道:“你差人将这个消息捎给沐姑娘,也好让她安心。”

    思及明日便是选妃之期,待册封之后,二人相见也不必再遮遮掩掩的了,皇帝更是春风得意,又对玉溪吩咐道:“你叫上几个伶俐的丫头,将承乾宫打点一下,按照沐姑娘的喜好重新布置。”

    玉溪暗自一惊,一宫主位方可居正殿,这样看来,日后只怕这个沐霖的地位不低。张彬见皇帝高兴,也跟着高兴,于沐霖他也算出了不少力,日后必少不得念着他的好,他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笺,呈递给皇帝,“主子,这是今早沐姑娘托人交给奴才的,让奴才呈给您。”

    皇帝意外之余也掩不住心悸羞怯,犹豫了一阵方敢拆开信封,只见从中滑出一枚玉佩,这不是正是当日离别之时送与她的吗?皇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下来,心一沉,无缘无故送还玉佩,只怕是别有深意。她迫不及待地又展开信纸,信笺只是极为普通的素白宣纸,上面的字却十分清秀隽永,工工整整的小楷铺在上面,别有韵味。

    只是如今的皇帝无心欣赏,细看之下,既非原先料想的私信情书,也非断交之书,却是一封奏本,题为“请安流民以实边防疏”。皇帝起初心烦意乱,无心阅览,待读了两行,渐被吸引,遂抛开儿女情长,细细看来,越看是越心惊,不免唏嘘叹服。流民问题一直困扰朝廷多日,却无人提出可行之法,只能小赈小济或听任乞讨以平民怨。若依沐霖之见,不仅可以安楫流民,还可整饬边防,可谓利国利民之举。

    信笺中又夹了一首小诗:

    吴宫四面秋江水,江清露白芙蓉死。

    吴王醉后欲更衣,座上美人娇不起。

    宫中千门复万户,君恩反覆谁能数。

    君心与妾既不同,徒向君前作歌舞。

    茱萸满宫红实垂,秋风袅袅生繁枝。

    姑苏台上夕燕罢,他人侍寝还独归。

    白日在天光在地,君今那得长相弃。

    皇帝读后,心不能静,既为这等才情,又为沐霖的决绝,将信递给立在身旁的玉溪,终究只能叹道:“这样的人物,小小的紫禁城怎么困得住!”

    玉溪颇有才情,性子历来清高,天下入得了眼的人物怕是也没几个,听了此话,自有些不信,带了几分好奇接过信笺,待读了下来,也不免自愧不如。她宫于心计,善于谋划,却独少了沐霖这份胸怀,览后不免叹道:“以皇庄招揽老弱病残之流民,由朝廷出给农用器具,待秋收之后粮食五五分成。以青壮之流民开垦边地,实行军屯,以充边储,防范鞑靼。以推西洋物产,移民荆湘滇贵,使天下荒地化为良田。此三法可谓朝廷百年大计,若非游历天下,一女子,如何得此见识?”

    待看了末尾的小诗,只怕为了顾及天子颜面,沐霖推拒的极为委婉,恐不是“君恩反覆”,而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玉溪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皇帝,不免暗叹这个沐霖可把皇帝的心思摸得通透,若是单单驳了皇帝的情面,只怕会使皇帝恼羞成怒,反而会强留她,若附上奏本,皇帝必怜其才,不忍以小人手段逼其就范。略想一阵,玉溪又道:“能写出此等文章,只怕是不愿屈身侍人,老死于宫中。”

    果不其然,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竟是又羞又愧。她本打算若沐霖不愿,便以天子之威强留下她,不然也不会由着张彬从中旁敲侧击。如今想来,这心思实在见不得人,怎能凭一己之欲,强人所难。皇帝呆坐在木炕上,左思右想之下,恍恍惚惚地道:“承乾殿的事先放一放吧。”

    张彬气得不行,暗骂沐霖这个榆木疙瘩,原本以为她开窍了,晓得送信来,如今却是一条道走到黑。他看了看心神恍惚的皇帝,小心问道:“那定远侯的事,还需奴才使人告诉沐姑娘吗?”

    皇帝无力道:“去吧。”

    张彬道了一声“是”,正欲退下,却听皇帝又吩咐道:“朕知道你的心思,不许为难她。”

    张彬脸色一僵,却愈发的替皇帝抱屈,苦笑着叹道:“没有主子的吩咐,奴才哪敢自作主张。”

    皇帝伤心郁结,无心多言,让玉溪与张彬一道退下,独自一人握着那封信发愣,又将那首诗反复读了几遍,生怕漏了什么。到底心有不甘,这样不明不白地也没个确切的缘由,实在令人难以接受。遂打定了主意,换了身便服,到入夜时前往玉琼宫问个明白。

    一路上避着巡查的侍卫,即使遇到宫人,除去了那身龙袍,旁人也不识得皇帝,遂一路无阻。及至玉琼宫,守门的内侍见皇帝颇为面生,便盘问道:“你是哪个宫的,这么晚来做什么?”

    皇帝眸光一沉,瞥了他一眼,掏出乾清宫的牌子,忍住气道:“乾清宫的张公公差我来办些事。”

    小太监一见皇帝通身的气派,又是乾清宫的牌子和张彬的大名,自不敢再多言,愣着由皇帝入内。待人走后,才暗自感叹,这年头,乾清宫的奴才竟比主子还威风。

    皇帝行至西偏殿,站在窗外,见里头的灯火还亮着,方欲扣窗,手又悬在了半空中。来时还热火烧身,此时却又凉了下来,倒生了几分怯意。犹豫了半晌,皇帝终是放下手,痴痴呆呆地站在窗下,一愣就是一个时辰。屋里的油灯由明至灭,夜色越发的深沉,薄霜降了一地,皇帝的身子冻得冰冷却犹不自知,她颓萎地看了看天儿,苍穹无垠,弦月孤悬,闭目吸了一气,方下了决断,轻敲了几下朱红的雕花木窗。

    而屋内的沐霖本就浅眠,心里装着事更是睡不着,细听屋外有人叩窗,一时惊觉,便起身披了衣衫,出门一探究竟。方推开门,就见皇帝端端正正地立门外,沐霖又惊又吓,惊呼道:“皇上?”

    皇帝慌忙上前揽过沐霖,捂住她的嘴,小心道:“莫让别人听去了。”

    深夜私会秀女,若让旁人晓得了,不论于皇帝还是沐霖,只怕都不是什么好事,沐霖了然地点点头,皇帝这才放开她,又牵起她的手,寻了一个僻静的亭子说话。

    皇帝目光灼灼地盯着沐霖开口问道:“你当真不愿留下来?”

    深夜里,皇帝的眼睛似乎格外光采明亮,沐霖被这眼神烫地心惊,似乎明白了这句“留下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使得她既震惊又慌乱,还带了几分不可言说的苦涩。她狠下心,将话挑明,讽刺道:“那我该以什么身份留下来,嫔妃,还是闺中密友?”

    皇帝心一痛,垂下眼帘,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她是皇帝,却掩不了女子的身份,强留她于宫中,只会耽误了年华。可这时时思念,夜夜难眠,见时欢喜忐忑,不见时忧伤苦恼,这般情愫,又怎可与人诉说?

    沐霖见她半晌不语,放柔了声音,劝道:“夜深了,您快回去吧。”

    话音方落,却猝不及防地被皇帝扣入怀中,唇上触过一片冰冷,显然对方十分生涩,不过碰了嘴唇,似是胡闹般乱咬,可这其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沐霖还在震惊中,皇帝已离开了她的唇,深深地看着她道:“这便是你要的答案。”

    沐霖回过魂儿,苦笑一声,回道:“即便如此,也该是嘉仪郡主。”

    皇帝误以为她在乎名分,急切道:“不,我与她是清清白白的,要娶她,也是逼不得已的。”

    “我知道。”沐霖语气干涩,又带了几分悲戚,俄尔,抬眼看着皇帝,又道:“有些事她还不晓得,只愿您日后对她好。”

    此事自指皇帝女子身份,皇帝却执拗地回道:“我只愿对你一个人好。”

    沐霖不动声色的瞥过脸,避开皇帝,暗自狠下心肠,胡乱道:“我已心有所属,受不起您这番情意。”

    一听“心有所属”,皇帝的脑中嗡嗡作响,血气上涌,连日来的思念不安,如今只沦为笑柄,她一时羞怒恼恨交加,竟半句话也说不出。

    沐霖却回过身,又道:“至于家父一事,多谢您从中周旋。”

    皇帝沉了沉气,冷笑道:“就凭这句心有所属,不仅是你,还有沐晟,都能以此治罪。”

    沐霖面无波澜,反问道:“皇上若要归罪,又何愁没有罪名?”

    皇帝不过随口一说,哪里舍得怪罪,看着沐霖异常冷漠的脸庞,她的心也凉了个透,憋住气,逼回眼中的泪意。将本欲送给沐霖的鸳鸯佩死死捏在手心,决然道:“朕绝不强人所难,选妃之日便是你自由之时!”

第三八回 行踪泄暗遭险毒计 风波起身陷牢狱祸() 
漏壶已下了戌时,打理完养心殿的杂事,又伺候傅后睡下,李德成方回了屋。此时,他闭着眼,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由着小内侍冯安伺候他泡脚。冯安放了热水,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为他脱了鞋袜,李德成才将脚放入水盆里,立即被烫得缩回了脚,气得他一脚踹过去,骂道:“狗东西,成心想烫死我吧!”

    冯安吓得瑟瑟发抖,连连磕头哭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直到冯安磕得头破血流了,李德成这才顺了气,这段日子本就不舒心,傅后愈发得不管事,皇帝表面上还不敢动他,可暗地里指使张彬架空他。天气渐冷,照例宫里得备着过冬用的炭火,今早他前去查看却发现供炭的炭厂无缘无故换了别家,其中必有蹊跷。别看只是小小的木炭,里头名堂多着呢,光从这一项,李德成就捞了不少钱,如今把炭厂一换,不仅断了他的一条财路,还威胁到他在宫里的地位。照往日,没有他的吩咐惜薪司哪敢不声不响的就换了别家,不用想就知道是张彬搞得鬼,气得他那个牙痒痒。

    想起这些,李德成才消了得气又冒起来了,尖着嗓子骂道:“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冯安忙止住哭声,擦了擦脸颊上夹杂着血与泪的汗,战战兢兢地往木盆里兑了冷水,小心伺候着李德成。才洗了一半,门外却响起敲门声,有人在门外低着嗓子道:“干爹,儿子有要事来禀。”

    李德成微睁了眼,罢了罢手,冯安连起身去开了门,只见一个长相精瘦,着蓝服的太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对着李德成点头哈腰的笑道:“儿子给干爹请安。”

    李德成慢悠悠地掸了掸袍角,从木盆里提了脚,说道:“小驴子来了。”

    这小驴子全名吕宝,人长得精瘦,却极为机灵,早在昭徳年间便跟着李德成,是他座下的得力干将,因着选秀,李德成特意调他在玉琼宫里管事,盯着那里的动向。吕宝见李德成脚上湿漉漉,连忙上前拿了毛巾为他擦干,对侯在一旁的冯安吩咐道:“你先出去。”

    冯安如获大赦连告退出去,吕宝见没了外人,这才道:“干爹,今晚有人擅闯玉琼宫,私会秀女,这可是犯了淫乱后宫的大罪!”

    李德成原以为有什么大事,听了此语,不以为意道:“在宫里这也算常事,只要不碍着咱,你也不必花这个闲心管,我让你去玉琼宫可不是要你去捉奸的。”

    吕宝先是连连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方玉佩,递给李德成,小声暗示道:“此次却不是一般的偷奸,这玉佩是从那男子身上落下的,听值班的宫人说,此人极似皇上”

    李德成一惊,忙提了精神接过玉佩,对着油灯仔细看来,这鸳鸯佩玉质温润,色泽晶莹,他记得乾清宫的库房里有一对鸳鸯佩,是唐代宫廷遗物,相传乃唐明皇与杨贵妃的定情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