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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上位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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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却没有人,那份寂寥空虚她害怕极了。

    “傻宝,怎会摸不到我。”他怜惜的在她身上轻抚以安慰她不得安宁的魂灵,转眼便暖笑着在她耳边轻轻道:“你我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怎会感觉不到。”

    “我想看着你,抱着你。”

    她的脸儿埋入他的脖颈,贴身相拥,仿佛融合成了一个人。她喜欢这样,就像是一起修行一门古老的仙术,跌跌荡荡,生生死死,都在一起,熟悉彼此的温度和情意。

    此番事,持续了两个时辰之久,酣畅淋漓自不必说。

    韶华如梦,不知不觉的便过去了一个月又一个月,尤其是当她有了孩子之后,每天喂喂他,逗逗他,抱抱他,听听他的哭闹声,亲眼看着那么一个小不点,在时光之中长大,心中便盈满了感动,这就是她的儿子,血脉相连的牵挂。

    有时她也会忧虑他的未来,他是庶出的庶出,身份较之旁人低微,她害怕孩子将来会怨恨她出身低贱,钻了牛角尖时她也会想,若她有个显赫的出身该有多好,如此她的孩子便会少吃很多苦,可若她当真有了显赫的出身,她就不可能成为凤移花的妾,若她没有遇见他,没有成为他的妾,孩子又从哪里来。

    这似乎是个哲学问题,就像那困扰了许多哲学家的千古谜题,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是鸡生了蛋,还是蛋生了鸡,那是个悖论。

    这世上没有如果,没有假如,有的只是遗憾和悔恨,又或者最严重的因悔而痛不欲生。

    孩子满月的时候,他爹花大爷终于在几乎被他翻烂了的楚辞里决定了孩子的大名,凤容与,取自九歌湘夫人中的最后一句,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意思即是欢乐的时光难以轻易得到,姑且欢乐自在与共,容与即自在与共。

    她听了,弯唇一笑靠向他的怀抱,那便自在与共吧。

    容哥儿没有热闹繁华的满月宴,更没有郑重其事的抓周宴,他有的仅仅是他的父母对他殷切的期盼,愿他一生都能平安喜乐,正如他的名字,愿他逍遥自在。

    在这一年中,发生了许多事,凤芸儿订给了万安公主的小儿子,今年三月出嫁,大太太喜笑颜开,特意在姜姨娘面前显摆了许久,紧接着凌二爷也给她争了气,终于凭借自己的才学得了圣上的青眼,做了翰林侍读,即专门伺候圣上读书的官职,虽是小官,却前途无量,大太太更是得意了起来,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一个才华横溢的好儿子,那段日子青阳侯府春光明媚,虽是深秋隆冬,却让人觉得如置身百花暖阳中,连带着她也觉得这日子舒坦极了,可惜好景不长,两个月后,大爷迁升了羽林大将军,全权掌控了宫城安危布防,兵权在握,身份越发贵重,成了留京不去的王爷们争抢拉拢的重要人物,一时门庭若市,风头无两。

    如此一对比,凤凌成了那小小的“侍书童子”又算得上什么,听人嚼舌根说,大太太在那几日里摔碎了好几套名贵的茶具,瓷器。

    不管大太太如何反应,侯爷倒是乐见其成,姜姨娘直接受益,整整半个月侯爷都留宿在她房中。

    只是娇娘带着孩子去向她请安时,并不见她的笑颜便是了。

    因之前喜儿的事,老太太似乎不待见她了,娇娘也不强求,除了初一十五定时的请安日子,她便不上赶着去讨人嫌,不过老太太似乎忘性挺大的,不过三两个月后,听说容哥儿越长越像凤移花小时候,便乐呵呵的让她抱了孩子去请安,天天都得去。

    娇娘笑了笑便想这样的老人最是可爱的了,老太太年轻时定也是个心胸宽广豁达的人。

    无暇也于去年下了考场,却没有考中,她见他形容颓废,心中担忧这小子,便让凤移花好好开导一下他,男人之间的交流总会容易些,凤移花抽空见了他一面,书房长谈,也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自那以后便见无暇常常出现在凤移花的外书房。

    她见这弟弟又渐渐恢复了平常性情,便放下心来。

    朝堂上的事儿凤移花有时闷在心里久了也会跟她说,有时是分析,有时只是简单的陈述,有时又是长久的沉默,她听着,只觉得长安的事情可能很复杂,并有不好的预感,很快这一池浑水里便会搅合出漩涡,而凤移花首当其中。

    ————————

    前尘往事:

    成亲已有半个月了,他们却还没有同房过。老太太心里着急,便把新媳妇杜元春叫了过去。

    水榭之中,一张藤桌,四张藤椅,藤桌上摆放着新鲜的时令瓜果和精致的点心,老太太坐在南面,杜元春坐了北面,老太太打发走伺候的人,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这是我收藏了许久的好茶,你尝尝。”

    杜元春心知肚明老太太今天把她叫来是为了什么,可她并不以为然,能推迟和凤移花圆房的时间最好,推迟不了她就认命。

    “花儿才从高处跌下来,他心里受不了,他心里比谁都苦,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多多包容他一下吧。花儿是个善良的孩子,他是不忍你跟着他受苦,这才故意伤害你,他性子有些别扭,等他想通了就后悔了。在此之前,只能劳烦你多劝劝,多忍忍。”老太太面有悲愁,谆谆教诲。

    “老太太放心,我既然嫁给了他,就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夫贵妻荣这个道理我知道。”杜元春很是正气的回答。

    老太太欣慰极了,深觉给凤移花娶来了一个好媳妇。

    “你们夫妻放心,这家里但凡有我一日,必然亏待不了你们。”老太太严肃的承诺,片刻后又感慨道:“我实话跟你说,我就是偏疼花儿,这也是我们祖孙的缘分吧。”

    杜元春笑着圆话,“许是您与大爷前世便是祖孙也未可知。”

    老太太一听便笑了。

娇杏别馆() 
天授十三年,三月初一的这一夜,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宫城之北,建于后宫之中的一座佛塔被大雷劈中轰然崩塌,坊间传闻乃是天谴,民心不安。

    圣上震惊,立即斋戒沐浴想举行祭天仪式,不料,圣上身体违和,不宜劳累,着令嫡长子齐王率领文武百官天坛祭祀。

    朝堂哗然,后宫动荡,京城人心惶惑,潜伏沉寂。

    值此特殊时期,即便跋扈如万安公主也不敢大肆举办婚宴,当机立断婚期延后,待此事渐渐被人忘却,圣上心安,再订成婚之日。

    三月初十,罪妃之子,被废十六年后,始被放出,封为雍王,赐地西州,年十六。

    朝堂惑然,后宫静默,坊间流言四起,茶寮小馆议论纷纷。

    又半个月后,四月初,圣上给万安长公主的小儿子和青阳侯府大小姐赐婚的消息不胫而走,茶余饭后,谈资又添一桩,渐渐的,后宫佛塌一事再也没人提及。

    青阳侯府,春景阁,庭院之中繁花鲜妍,争相怒放,一派生机勃勃,热闹向荣的景象。

    梨树下,毛绒绒的毡毯上,一小儿正流着透明的小哈喇子,咯咯笑着拍绣球,童声稚嫩,充斥无邪,娇娘听在耳里暖在心里。

    “容哥儿,来,到这里来,咱们再走两步可好?”娇娘笑眯眯的把坠着银铃铛,颜色鲜艳的绣球从小宝贝手里拿走,身子往后挪了一步便把铃铛晃的叮当响儿引诱。

    “喔?”容哥儿先是傻呆傻呆的瞅着自己的球球被拿走,然后直愣愣的看着娇娘,眨巴了几下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嘴一咧,张着小手,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就往娇娘怀里扑,“凉凉(娘娘),凉凉(娘娘)。”

    瞧着这粉雕玉琢的小东西扭着小屁股就扑过来,娇娘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跟着软成了糖水,甭提多甜蜜了。再也不愿强迫他走路,一把抱住就在他红润细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却还是忍不住笑着纠正道:“是娘娘,不是凉凉哦。”

    “唔?”容哥儿紧紧抱着自己的球球,抬头瞧了娇娘一眼,咧着嘴乐呵,“凉凉,凉凉。”

    一霎便被萌的满心开怀,彷如春暖花开一般。

    娇娘笑的越发满足,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小嘴便道:“凉凉就凉凉吧。”

    旁边伺候着的姜妈妈噗嗤一声就笑了,“姨奶奶还说咱们大爷宠孩子,依老奴看,您这宠劲可不比大爷小。”

    娇娘也笑了,无奈道:“没法子,这孩子太乖了。只要给吃足睡饱了,就鲜少见他哭闹的时候。”

    “这样的孩子才好养活,您瞧咱们家小少爷就知道了,长得虎头虎脑的甭提多讨人喜欢了。”姜妈妈凑趣着说好话道。

    蹲在一边看了半响儿的素衣鼓着腮帮子说话了,“小东西昨晚上不乖,不让奴婢抱。”最后那话说的甭提多委屈了。

    娇娘一听便笑了,和姜妈妈道:“这丫头还为昨儿晚上的事儿吃醋呢。”素衣这丫头,跟在她身边也差不多两年了,性子虽是开朗了许多,却是只在她和容哥儿面前,特殊的还有个朝云,她估摸着是朝云常常和她打嘴仗的缘故,而对旁人就不行了,总是把嘴巴闭的紧紧的如蚌壳,还不敢看别人的眼神,尤其是大爷,这丫头总爱黏着她,每每晚上轮到她值宿的时候,她总爱偷偷的爬到她卧房的榻上睡,那长塌靠着床近,床上有个什么动静都能听个一清二楚,为这,有一次咳咳,这丫头竟掀开了帘子,惹怒了大爷,大爷非要卖了她,她不忍素衣颠沛流离,便费了许多功夫劝了下来,只是往后再也不让素衣值宿了,大爷若在屋里,也不敢让她出现在大爷面前,就怕这心里没规矩的丫头又惹怒了他。

    自打容哥儿出生之后,素衣黏着的对象就换人了,不再如小尾巴似得跟着她,而是变成了她儿子,白日里,只要容哥儿出现的地方,旁边一定守着个素衣,晚上,容哥儿睡了,她也不走,就睡在容哥儿旁边,谁说也不听,纯粹的死心眼。

    娇娘琢磨着素衣,觉得素衣也不是傻,她似乎就是脑子里缺了根弦,只要认准了什么就一定要黏着,跟着,即便是旁人拿话挤兑她,骂她,命令她,又或者给她脸色看,她都听不见,看不见,倒不是说素衣能忍还是什么,她就是少生了那羞耻心,甭管什么,只要认准了,便去做,她脑袋里的图画该是这样的,就是一张白纸,白纸上只有一条线,是真正的一丝杂质也没有。换句话说,便是只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规则的约束,即便是有,那也是素衣自己定制出来的,素衣便是她那个世界里的创,世神。

    她有时候想想就觉得挺羡慕素衣的,除了婴儿,谁能活的像素衣这样洁净无垢。这也是她始终偏疼素衣的原因,她想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保住这孩子的命,一个心里没有规矩的孩子却活在一个有重重规矩和尖刺的世界里,如无人护着,她怎能活下去。

    要说昨夜的事儿,便是这妮子胆肥和大爷抢着抱容哥儿呢,可惜的是容哥儿还是和大爷亲,撇下了她,要了大爷。

    这不从昨儿晚上就开始自己窝在墙角咕哝,到了今儿个下午了还和容哥儿扭着呢。

    孩子的世界她到底不懂,可素衣好像挺懂的,有时容哥儿自己坐在毡毯上玩,素衣陪着,就听他们一大一小在那傻乐呵,一来一往,甭提多自在了。

    有时容哥儿哭闹,她和奶娘都找不着原因,素衣却知道,一说一个准,她想自己的容哥儿如此好养活,可少不了素衣的功劳,便更加纵着她,疼着她,不让她做别的活儿,唯一的任务便是看孩子。

    正说着话,便见水生苦着脸进来了,一见她们都在庭院里陪着孩子玩,当下便作揖问安。

    “别多礼了,有事便说。”娇娘把孩子往素衣怀里一放,蹙着眉起身道:“我瞧你这模样便知不是好事,说罢,可是他又来讹人了?”

    “姨奶奶英明。”水生忙解脱了似得的打千作揖。

    娇娘面色一沉,咬着牙便道:“打出去,不是跟你说过吗,若他再来,你也不用跟我说了,拿着棍子打出去便罢,又或者你一棍子打死他,我不仅不怨恨你,我还要赏你银子。”

    水生忙跪倒在地,“姨奶奶,您便是借奴十个胆子奴也不敢啊。”不管怎么说,那人可是您的亲爹啊,他一个做小厮的好言好语的供奉着还来不及呢。

    “姨奶奶快别这么说,仔细这话让人听见,于您名声有碍。”姜妈妈忙劝道。

    娇娘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是我的错,原本我就不该看在无暇的面子上接了他们来。原本就是一手交货一手交钱的买断关系。”

    “姨奶奶说的这是什么话,仔细让大爷知道,寒了大爷的心。”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姜妈妈是经手人,还能不知道我当初是怎样到了大爷身边的。”

    “凉凉,凉凉,呜呜”

    “姨奶奶快别生气了,瞧把咱们容哥儿吓的。”姜妈妈忙从素衣手里将容哥儿抱起送到娇娘怀里。

    “凉凉抱。”容哥儿一到了娇娘怀里就委屈的瘪嘴,小脑袋往娇娘脖颈里拱。

    娇娘吐了口浊气,亲了亲小宝贝,“我说那话到不是怨怪大爷,而是说的卖我的那个人。原本便没了任何关系,他如今又来我这里要钱算个怎么回事。要说也怨大爷,作甚瞒着我给他钱,这下好了吧,给了他几次,他尝到了甜头,现在讹上来了。”

    “姨奶奶,您还是尽快想想办法把人弄走吧,这会儿他正在大门上闹腾呢,玉爷一听到消息就去阻拦,好话说了一箩筐,可他却,唉反正,还和上次一样,闹着要见您。”水生存在心里没敢说的是,那位老爷真真是丢人现眼,他就纳闷了,就那么个人是怎么生出玉姨奶奶和玉爷这两位的,但看长相便是牛头不对马嘴的。

    “他以为见了我,我会给他钱?”娇娘冷哼一声,“这会儿那人被请去哪里了?”她是知道的,侯府丢不起那个人,定会给那人找间门房呆着,或者被无暇拖拽着去了他在侯府里休息的屋子。

    “回玉姨奶奶,还在门口躺着,死活不走。”这才是水生火急火燎的来请娇娘的为难处。

    上几次,那位老爷来,玉爷拿钱哄着,他也便跟着去了屋里呆着,可这会儿那人不知抽了什么疯,死活不听玉爷的话了,非要见姨奶奶不可。

    “躺着?!”娇娘磨了磨牙,“走,带我去见他。”

    “素衣,你好生照看着容哥儿,我去去便回。朝霞,你也留下,有姜妈妈,朝云跟着我便可。”说罢,将孩子往素衣怀里一放,抬脚便走。

    水生忙跟了上来。

    春景阁离着迎春院的院门不远,娇娘带着人走了桃林小径,这会儿上,正是桃花开的最灿烂妖娆的时候,可她却无心细赏,一路走的都极快,姜妈妈都差些跟不上,她瞧着娇娘面色不佳,火气极大,生怕她一着不慎得个“不孝父母”的罪名,忙来拉住娇娘的袖子劝道:

    “姨奶奶,且慢,您且消消火。”

    “妈妈有事便说,走路碍不着说话。”虽是如此,娇娘的步子到底慢了下来。

    姜妈妈缓了缓气,忙道:“姨奶奶且听老奴一句,不管您心里是如何想的,可嘴上千万别那么说,只咱们府里就有多少卖了死契的,可那又如何,还不是得把每月得了的月例往家里送,贴补着些,都是血缘至亲,还能看着不管吗。”

    “姜妈妈不懂,沾了赌的人,拿钱贴补他,便是去填一个无底洞。”一路疾行,火气散在了路上,这会儿慢了下来,娇娘苦笑道:“且,越是给他钱,他往后玩的越大,大爷即便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他祸祸的。姜妈妈的顾虑我知道,待会儿见了面,我克制着些便是了。”

    这边娇娘出了院门,那边杜元春便得了消息,淡淡一笑,便同兰翠道:“有这样一个爹,咱们这位玉姨奶奶的好日子是要到头了。”

    娇娘到了大门口,站在门内往外看,便瞧见了一个面色黝黑,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正躺在地上撒泼,不是她所谓的爹又是谁,而无暇正铁青着脸站在门中央,挡住了外面围着的一层驱之不散的看客。

    侯府的家将脸上也不好看,队正握刀在手却不敢拿地上之人怎么样。

    玉父眼瞧着这威风凛凛好似将军模样的人拿他没办法,就得意洋洋道:“我女儿可是你们府里花大爷的宠妾,知道花大爷是谁吗,那可是羽林大将军,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他老岳丈。你们不敢动我吧,不敢吧,怎么,你敢?来来来,拔出你手里的刀,有胆子你就照着爷这里砍。”说着,这老男人爬起来,仰着脖子就往那队正的刀上撞。

    这队正果真不敢乱动,只把自己气的浑身发抖,也不敢喝斥一声。

    玉无瑕也气的不轻,可这人却是他的亲爹,他还能怎办,忙去拉人。

    娇娘忍无可忍,低声同朝云耳语,朝云一点头拔腿便往外书房那边跑,又同姜妈妈交代了几句,姜妈妈一摸袖袋里还有不少碎银子,便点头应是。

    脸色一变,强迫自己做出一副得见亲人,喜极而泣的模样,用帕子抹着眼睛就喊了一声,“父亲,女儿可想念你呢,外面不好说话,你且跟着女儿进来如何?”

    玉父一听这声儿,“噌”的一下就窜了进来,不说给个好话,反是恶声恶气道:“你一招富贵了竟想不认老子了,没门!我养了你们那么些年,你们吃我的喝我的,也是时候回报给我了吧。”

    “父亲说的哪里话,孝敬您是我们的本分。无暇,来,咱们带着父亲去你屋里坐会儿。”

    “姐,对不起。”玉无瑕见了娇娘,眼眶顿红。要不是他找到了她,如今,她怎会有这般的麻烦。

    “对不起什么,还不快前头带路。”娇娘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我认得路,可不敢劳烦你们给我带路,还是我自己走吧。”他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弓着腰,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便熟门熟路的往凤移花的外书房院子那边去。

    他一走,姜妈妈忙笑着挨个给守门的家将手里赛银子,“都辛苦了,这人什么样儿,咱们姨奶奶心里都清楚,可这是她亲爹啊,咱们姨奶奶也是有苦说不出。你们都多担待着些。”

    家将们得了打赏,心里这才平衡了,拱手道谢。

    在后宅之外,凤移花有自己的院子,外书房便在此,乃是用来款待外客之用,除了有假山花木,里头还种了许多湘妃竹,竹林之中建有一处凉亭,夏日乘凉最好不过。

    一进门,青儿、旺儿便已候在门口,见了娇娘便作揖道:“给玉姨奶奶请安。”

    “免礼。”娇娘见着这两个会功夫的小子就安了一半的心。

    玉父吊着眼,抱臂在胸冷冷看着娇娘道:“知道你现在是有头有脸的姨奶奶了,若不想我给你丢人现眼,你就拿银子来,我要的也不多,先给我一百两花花。”

    “水生,你把院门关上。”娇娘道。

    “是。”

    “旺儿,外书房可都是自己人?”

    “都是自己人。”旺儿忙道。

    “这就好。”

    “青儿,你去把大爷常用的那把陌刀拿来。”

    青儿扫了玉父一眼,心里想着,这可是亲爹啊,不管如何总不会砍了他就是,转身便去拿。“姐?”

    “你想作甚,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

    “怎敢。”娇娘冷声道。

    “谅你也不敢。”玉父往地上呸了一口痰,有恃无恐。

    “银子,我有。父亲,咱们去无暇屋里说话,许久不见你了,女儿想念的紧。”

    与此同时,一处名为娇杏别馆的地方却迎来了一位大人物,凤移花也在其中。

心术不正() 
娇杏别馆,明面上是正经人家的府邸,暗地里做的却是皮肉生意,所不同的是,这偌大精巧的院子里只住着一位妓子,艺名娇杏,本名叫什么已不为人所知,据说曾是落魄官宦人家的小姐,因她色艺双绝,能说会道,是少有的通透敏慧女子,颇得了上层贵公子们以及文人雅士的青睐,若是宴请好友,或者诗词集会时,为了照看她的生意,便多会来此叨扰。

    若说也不怨旁人来她这处,实则是这位娇杏小姐也是个玩“雅”的能人,把自己这一座三进三出的大院子用了十分的心来铺排,一入她家的门,一望她家的景,便让人陡然忘归,不进去吃一杯茶,喝一杯酒都不甘心的。

    这处所在凤移花之前便来过,处处皆是粉垣白墙,黛瓦屋檐,又是芍药圃,又是荼蘼架的,风中香气四溢,端得是一派红香软玉的靡丽景象,烟花之地,十丈软红,醉梦温柔乡,大概说的便是此处了。

    然此时,却不是倚红偎翠的时候。

    于水榭之中端坐,凤移花将目光移入面前,端起茶杯来淡饮轻啜,不过一会儿,便见曲折雕栏石桥上走来了一行人,但见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人头戴银龙冠,身穿蟒袍,相貌堂堂,他定睛细辨,发现竟真是楚王。

    圣上命齐王代为祭天,看来这位得天独厚的王爷是真着急了,要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出马,心里有了底,但见人来,起身相应,握拳拱手笑道:“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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