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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请自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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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晞脸色方缓,不过见知书目色闪烁,说得也是含含糊糊,便知她定还有隐瞒,便沉声道:“七小姐前些日子还和我抱怨丫头不够使唤,我看你也无心留在这,不如就去七小姐那伺候。她也就脾性差点,倒也不亏待下人。”
知书一听,吓得连连磕头:“爷,小姐从小就是奴婢伺候的,离不开奴婢的呀。而且老爷也交待过的,要奴婢一定要照顾好小姐奴婢不敢了,奴婢什么都说!”
“小姐是不曾再提起那大夫,只不过自他走后,小姐就经常躲房里发呆,话也不多,书也少看了,就在定亲前几日,她还让我找了针线绣架。那时我就纳闷了,她从小就烦的就是女红,老爷也从不逼她学,谁想她竟会自己主动绣了起来”
宇文晞想起洞房夜里的那条绣工拙劣的锦帕,皱了眉头:“哦,就绣了只鹌鹑?”
知书弱弱地纠正:“小姐说那是鸳鸯”
连鸳鸯都绣上了,到现在还不离身带着,可见,她心里果真是有个人!
宇文晞的脸彻底黑了,一拳捶到了门框上,闷响震天,惊得屋内熟睡的人儿一个瑟缩,迷迷糊糊地唤道:“知书,打雷了么”
知书扭着脑袋往向门内看去,却碍于宇文晞的威严不敢起身进屋,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他听候发落。
宇文晞摆了摆手,道:“罢了,你进去吧,别同她说我今晚问的这些。她若问起,只要说我被关门外就去了书房。”
知书如蒙大赦,连声应下,恭送了宇文晞,这才回到房中,关了门,伺候君筱心起夜,又陪她说了一会子的话,主仆二人这才又安稳睡下。
怎一个无赖()
都怪半夜那声闷雷给扰了眠,君筱心一觉给睡到这时候,若不是知书唤她起床,只怕她还要睡到日上三竿。
梳妆打扮后,外头的小花厅中已经备好早膳,筱心不禁问道:“今日不用去二嫂那吃饭吗?”
知书道:“姑爷昨日说了,说咱们从南方来,饮食有所不同,以后三餐就在咱们自己的院子便可。”
这话正中筱心下怀,毕竟同一大家子人一道吃饭十足别扭,吃得也不尽兴。“那宇文晞呢?”
知书奇怪地看着她:“姑爷自然是同你一道吃。”
筱心一听,才开怀的心境又低落了下去,“哦”了一声就不再多说。
知书一边伺候着她用膳,一边和她说了今日府上的见闻。
“三小姐一早就回家去了,本是要带七小姐一道去府上住几日,谁知七小姐又临时变卦了,三小姐劝了半天最后还是自个儿回了。”
大姑姐打道回府,作为弟妹理应相送,想到自己竟给睡过去,筱心多少有点心虚,道:“那你怎么没叫我起呢。”
知书笑眯眯道:“本是要的,但是三小姐体恤你伺候姑爷辛劳,特意交待不要扰到你休息。”
筱心一口白粥还未咽下,听到宇文凝霜如是说,差点儿噎死在那。
知书连忙给她拍背顺着气,又道:“姑爷今日当值,一早就进宫了,要明儿早上才回来。走前叮嘱别让你四处乱跑,若是无聊可以去书房找点书看,或是去二夫人处坐坐,等他回来会带你出去逛逛。”
一听又是看书,筱心就想起昨夜宇文晞让她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哼哼道:“我才不去他书房,别又要哄我去看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知书好奇道:“姑爷昨晚给你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把你气成这样?”
筱心没好气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嫁作人妇与待字闺中的生活并无两样,不过从一个深闺到了另一个深闺中混吃等死,君筱心深谙此道,因此倒也不算难挨。不过眼下周遭一切是陌生的,打发的东西倒没那么齐全。闲坐了半日,与知书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还没挨到用午膳,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是不会去宇文晞书房免得一不留神又污了眼,想着这一家子都是女眷,倒是没什么禁忌,可以随意串门。想那七小姐与自己年纪相仿,她就寻思着去这个小姑子的住处看看。
一路上听知书唧唧喳喳,说着不知哪儿听来的轶事,宇文映雪住的院子原是荷风苑,正好应景那小阁楼前一大片绿意盈盈的荷塘,后来被宇文映雪改成了芙蓉苑,虽少了一丝雅气,倒也添了少女的柔俏。
筱心不知怎地,想到七小姐昨夜对着宇文晞的那番娇态,脱口而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和宇文晞所住的院子,恰恰就叫天然居,不知这妹子将自己的处所改了名字,是为了就诗仙的这一名句,与哥哥的居所遥遥相应?
便这么随意一想,她只觉得好笑,自己竟已闷到了这般田地,胡乱杜撰出这些荒诞可笑的猜想。
在花园中,远远地就瞧见了五嫂蒲夕颜。因昨日二嫂送镯子一事被五嫂借题发挥大作了一通文章,筱心对她并无甚好感,正准备绕道而行,却不防被她先瞧见,正扭着水蛇腰往这边来。
筱心只得停下,抬眸便是笑意点点,恭恭敬敬地福了个身:“五嫂。”
蒲夕颜微微一笑,“弟妹不必多礼,现在这个时候,早膳怕是已经撤了,午膳也还没准备呢!”
筱心只觉心虚,想来她贪睡晏起这件事宇文府上下已是人尽皆知。
夕颜见她面露赧色,了然一笑,这话题就此打住。“弟妹这是要上哪儿去,若是不嫌弃,可要去我那坐坐,我那虽比不上二嫂那边周全,却胜在个自在。”
筱心还念着夕颜昨日咄咄逼人,不知这番热情是出于何意,不过她初来乍到,一切尚在投石问路,不欲生事,心道惹不得还是先躲的好,于是嫣然巧笑,回答得客客气气:“多谢二嫂好意。不过昨日七妹看了本书有费解之处,相公今日当值,临出门前叮嘱我代为解惑,我现在就是要去七妹妹处。”
一听到与宇文映雪相关,夕颜的嘴角又浮现了昨日那股揶揄嘲弄,当着筱心的面竟也没任何的避忌。她抚了抚鬓边的珠花,勾唇冷笑:“莫说五嫂没有提点你,我们这位七小姐可不是好惹的,我不过一个寡嫂,她便横竖看我不顺,如今你这样一个新鲜水灵的正主嫂嫂,你要去给她去讲解书文,只怕她要撕了那书。”
说罢,也不管筱心作何表态,就扭着细腰款款而去。
筱心听得糊涂,这五嫂从昨日起就言辞放肆唯恐天下不乱,现下这番更是颠三倒四,摸不出个头绪来。
不过,听了这话,再想想这两天这一府上下各色女人尤其是那七小姐的种种,她倒是明确了一点,七小姐除了对年长的二嫂还算恭敬,剩下的,只怕是嫂嫂的都看不入眼;而这五嫂,看其谈吐与姿态,大概那泼辣劲儿与那张扬火辣的宇文三姐不相上下;至于那二嫂,和蔼可亲,端庄稳重,可一句厉害的话都没见说过就能将这一屋子难缠的女人给打点得服服帖帖相安无事,只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这么一想,她本来要去找七小姐串门的,也就此打了退堂鼓。
爹爹还说这宇文府上无公婆,旁无兄弟,会比其它宅门府邸少了许多人情世故。可现在看来,这少了男人的大气,剩下一堆妯娌姑嫂,关起门来乱斗一气,若是闹腾大了,还怕没有个天翻地覆吗!
哪儿都去不了,在这大得像迷宫一样的园子里兜兜转转,她和知书两人也不敢四处乱窜,生怕一个不小心迷了路让宇文晞给一语成谶。草草地走了一遍昨日他带她去的几处小景,倒也打发了半日时光,然后打道回府,缩回天然居中。好在宇文晞要次日才归,她还有大半日的清闲可享。
就这样舒坦又难挨地看着天上的日头渐渐西沉,再看那一弯银钩攀上树枝儿,淡淡的柔晕在这清寒的异乡夜里给她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她想起那一个人,他的嘴边似乎永远都挂着这样温暖的上弦月,在她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给了她永生难忘的一道光,裹着希望,一路暖到了心头。
若是现在还在扬州多好,夜里不会这样冷,人与人之间也不是这样的错综复杂。爹爹的疼爱简简单单,她心中的牵挂也是简简单单
直至被人轻轻地托起,放在那张绵软舒适却陌生的婚床上,那粉粉的唇张了张,一声娇哝:“知书,我想家了”
大概是心里始终摆着一道提防,只因为知道那宇文晞次日清晨就要回来,这天才刚刚露出天光,君筱心就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完全没有了昨日那样一觉睡到日中天的好睡意。
睁开眼就觉得有些不同,这大到可以打滚的婚床怎么一下变得如此局促。她侧身睡着,鼻尖儿都要碰上了那大红的绸帐,下意识地向后挪了挪肩膀,却意外地抵住了一个暖烘烘的躯体,她只道是知书,于是星眸微阖,往身后推了推:“知书,我有些渴了”
身后动了动,她的耳畔也有了动静,一条手臂从她的颈下缓缓移开,覆着粗茧的指腹轻轻地擦过那细嫩的耳垂,异样的触感,才合上的眸子倏然睁开,睁得大大的!
知书虽然常年照顾她的日常起居,但是闺房之中哪有什么活儿能把女儿家的手磨砺出重重厚茧,好似握了数十年的刀剑一般!
她腾地翻身,一眼就跌进了男子似笑非笑的墨色眸潭之中。
“啊啊啊!!!!”尖叫声简直破帐穿瓦,直冲九天之上。
君筱心猛地抓过所有的被子,将自己牢牢裹住,怒视着近在咫尺的宇文晞,口齿不清,语无伦次:“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宇文晞显然一夜甜梦睡得极好,满脸舒畅得像那破晓旭日,眼角眉梢尽是蓬勃的朝气,强健的肩头稍稍俯下,顷刻就拉近了那缩在床角的小人儿,笑得好不快意:“昨夜里就回来了,见你已睡下了,我就没再叫你。”打量着君筱心满面的惊恐和怒意,他得寸进尺,又再接再厉:“莫非娘子在惋惜昨夜虚逝的良宵?反正我俩来日方长,不必纠结在这一时半刻。”
他出声之前,君筱心就已发现自己身上虽只着中衣,但还算完好无损,并无任何异样,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缓缓落下,但是经他这么没皮没脸的一说,再度燃起了熊熊怒焰,不甘心地抡起枕头砸向那欠揍的笑脸,“宇文晞,你不要脸!你无耻!你混蛋!”
她恨不得倒出肚子里所有骂人的学问,然而终归在这方面才疏学浅,三言两语已经词穷,正准备再往复利用一回,已经连人带被的被人拉了过去,锁在热滚滚的怀抱里,羞怒交加,粉嫩嫩的面颊上登时就烫出了两朵红艳艳的火烧云来。
宇文晞怀里享着软玉温香,嘴上更是没羞没躁起来,“你说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这些个骂人的粗话都是哪儿学来的,难道是知道为夫喜欢,特特学来增添闺房之乐?”越说越过分,眼看君筱心一张俏脸儿已经涨得通红,她越是急,越是羞,越是怒,他就越开怀。
怀里渐渐没了动弹,宇文晞低头一看,只见那雾蒙蒙亮晶晶的星眸子盛着满满的水汽,长睫只那稍稍一下颤,就像那织女的指尖划过了银河,抖落了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
这是又哭了。
嫁进来不过三日,就已经哭了三回。不过这一次,却不若前两回那般聒噪声势,只是悄无声息地往外冒着泪花,好似三月里的小雨,淅淅沥沥,绵长不绝。
如此,倒真的像是触到了伤心处。
相爱才相亲()
宇文晞自问不是那软心肠的君子,更没有怜香惜玉的好脾性,费尽心思娶回这一房美娇娘,初衷也只为贪图那一怀香暖,一切的前提都是为了自己的喜好而已。然而,那抽抽的肩头,红红的鼻尖,肿肿的眸子,看起来却又那么的扎眼,分明他就是喜欢看她生气的,却为什么在真的惹到伤怀时,却在他的心底带起了一丝该死的歉疚?
凉薄的唇敛去了一嘴邪气,才捧起怀里人儿的小脸,笑道:“真是怕了你了,我不逗你便是,赶紧收一收你那泪泡,每日都要哭上一回,我们宇文家可不需要这样的晨昏定省。”
君筱心才不管他,眼泪壮胆,小粉拳趁势而出,抡在宇文晞的胸膛上混着那心跳怦怦作响,“我日日受你这般欺侮,还不许我伤心难过?我不哭,难道还要笑给你看么?”
这么说倒是让宇文晞想起,似乎从未见过她笑的模样,私下相对已不消说,就是在外人装模作样时,也只见她抿个嘴儿敷衍了事。那样粉嫩嫩的唇儿,那样晶灿灿的眸子,那样娇滴滴的清灵脆嗓,若是真心诚意的笑起来,又该是何等的美妙?
想到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他看不到,赶不走,却独独占了她的整颗心,想来她是对那个人笑过的,想来许多他不曾见过的美妙,兴许那个人都见识过了,他只觉得喉头被什么堵住了,一个拳头在那里面左突右击,闷钝生痛。
宇文晞觉得自己有必要与她郑重强调一番自己身为人夫的权利。
不管怎样,她已经是他的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心里的人不论是谁,也都该为他让出这一个位置来。
“我们是夫妻,自当相亲相爱。我对你做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岂能算是欺侮?男女之间,若非如此,又哪来的血脉传承,至亲绵延?”
筱心抬眸,小脸蛋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然那水濛濛的眸子里却盛着满满的不以为然:“今日若你娶的不是我,而是个对眼歪鼻豁嘴儿的丑陋之人,你还能做出这样的事么?”
宇文晞被她这么莫名一问,只觉得好笑:“我娶的就是你,怎会无端去要个丑妇,断断没有这样的假想!”
筱心别开眼,幽幽道:“你娶我,说是为了报当日那一脚之仇。然倘若我没有这一副好皮囊,你只会用尽其它手段报复我折磨我,却断断不会娶我为妻如此迂回。你要做那事也是照着自己的喜好来挑人的,换作丑陋之人你就连个设想都不愿。”
“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只为了拐着弯来骂我?”宇文晞这下听出了门道,哭笑不得,抬起她的下巴,逼着那倔强的眸子看向自己:“你看看我,我可有对眼,歪鼻,豁嘴儿?”
筱心摇摇头,“没有,你不难看。”非但不难看,平心而论,他甚至还是个俊朗不凡的美男子,若是没有流露出那通说变就变的无赖嘴脸。
这还是她头一回这样认真地将他打量个仔细,也是她头一回这样近这样光明正大的注视着一个男子。就连她心里的那个人,她都不曾这样看得分明。
不知不觉地红了面颊,她继续道:“我没有骂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这世间男女万千,却各有不同,难道只要是个人就成,都能不分喜恶乱爱一通?若无相爱,岂能相亲?”
若无相爱,岂能相亲?
宇文晞琢磨着这句话,以及在这话之前,那张粉嫩小嘴说出的一通他闻所未闻的言论。
好似歪理,却令他找不出什么言语相驳。
看着那张赏心悦目的精致脸蛋,诚然如她所说,若不是这一份让人心动的美丽,他怎会不远千里也要将她娶进家门。然而此刻,他却更加好奇于这份美丽之下的一颗心,似乎藏着更让人惊喜的一些东西。
他捏了捏那嫩呼呼的面颊,少了逗弄,多了一些从未生过的宠意,墨色眸子闪闪发亮:“你这些歪理都是哪儿来的?”他可不信一个关在深闺中的少女能从那些女工女德中得出这些空前绝后的念头来。
筱心眼角还挂着两朵泪花花,却已经不哭了,不客气地拍开那禄山之爪,道:“三娘教的。”
“是你姨娘?”
筱心摇头:“爹爹只我娘亲一房夫人,娘亲在时,他没有纳妾,娘亲死后,他也不曾再娶。”
宇文晞心道,想不到君万里这样一个大富之人,只有君筱心这一个独生女儿却能守着一房妻室此生不渝,难道这就是她口中说的,心里念的,相爱才相亲?
“三娘是我的师父,爹爹门客众多,其中能人自然不乏奇女子,爹爹说人生在世,行万里路,见天下事,方能海纳百川,我虽是女儿家,不能行万里路,但多闻多见来博己胸怀总是好的,因此爹爹常会从门客里那些奇女子中择一些来为我传课授业,而三娘就是我的师父,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
谈及师父,筱心眼中灿灿若银河,缀着漫烂星光,尽闪着崇敬。
宇文晞对自己的老丈人再一次刮目相看,这样独到的见解和襟怀,难怪能将一份家业经营成扬州一方巨擘,也难怪能超然于世俗之外,没有儿子也无所谓,只将世间最好的关照全部都灌注给了独生女儿,这才养出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可人儿。
他心里叫好,嘴上却不肯流露半分,还揶揄道:“你还有师父?除了这一脑袋神神道道的歪理,你那连马步都扎不稳的三脚猫功夫也是她教的了?”
早在云川郊外的小交锋,再到洞房里的一通纠缠,他就看出,她是得人教过一些身手,不过却拙劣得像小娃娃的张牙舞爪,根本成不了半点气候。
筱心不服气,却无从辩驳,怪只怪她自己从小贪懒不愿吃那习武的苦头,这才连一些唬人的花架子都摆不出。不过她还不忘为师父挽尊:“与三娘无关,是我没学好。三娘的功夫可不知比你厉害多少倍,”
若是她能预料到自己嫁的是这么一个痞子,那说什么也要废寝忘食刻苦练功,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般任人宰割的狼狈境地。
早上那一通闹腾,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而后,便是一整日的相安无事。宇文晞虽然依旧嬉皮笑脸,时不时讨一点甜头,赖在房中不肯走,也只言语上戏弄几句,却没有再强着要做那事。当然,除了那件事,他还是能变着法子让君筱心各种的花容失色气急败坏。
比如被君筱心烧掉的那几本书,就够他纠缠上半天:什么他好心相借,却被她以怨报德;那些是有钱难买的孤本,毁一本少一本;独家私藏,意义非凡诸如此类的理由他张嘴便来,颠来倒去说的就是索赔二字。
如此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在君筱心看来,世间唯有“厚颜无耻”这四字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嘴脸。
原本就是他先使坏拿那样的下流书来戏弄她,可足足让给她恶心了一晚上,现在他倒还有脸怪起她来。
对着这样一张厚脸,筱心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午膳后也没处可去,又因起的早此刻呵欠连天,可唯一的床正被某个无赖占着睡着午觉,她自然不会靠近那床半步,只得玉手托香腮撑在桌上,频频点着瞌睡,却因为饿得又见不着周公,心里那个火大,几度恨不得冲过去将床上那厮揪起来丢出去。
等到这厮睡饱舍得起床,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小花厅中已经备下了晚膳,一桌子的扬州菜,看得筱心食指大动,一顿饭下来吃得倒也开怀。
食过晚饭,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宇文晞拉着她四处逛荡,倒也不像头几天那样急着回房要做那事。
云川的街市繁华闻名于世,从白昼到月升,都热闹非凡。这是其它地方只有逢年过节闹花灯才有的奇景,宇文晞本意是带筱心看个热闹,不过与他一道,她又哪有心思赏夜景逛集市,一个晚上下来提心吊胆,只惦记着等回到家中该如何应付他那说来就来的各种猴急。
不曾想,等打道回府,才走进房中,就发现原本临窗下的茶座已教人撤了去,换成一张宽敞的卧榻。白日里放上一张矮几,倒也是在北方常见的摆设。现在下人已在上面铺了厚厚的被褥,显然是要给人睡的。
筱心不明何意,指着那榻,问正在铺床的婢女:“谁要睡在这?”
那婢女抬起头,正欲回答,却看到她身后之人,连忙又收回目光,低着头就退了下去。
这不消多说明,筱心也已明白,这榻和褥大概皆是宇文晞的吩咐。
宇文晞在她身后,冷冷哼道:“小爷我也不是好勉强的人,既你不愿,我也没兴趣强扭这瓜。”俊脸上一派不自在,还有一些不甘,全然没有话里的洒脱与不屑。
筱心却道:“与其这样,不若你另置一处?反正这院子里还有那么多间空房,怎好让你一个大少爷委屈在这榻上!”
开玩笑,放着只大尾巴狼在房中,她哪能睡得安稳,谁知道半夜这厮会不会兽性大发?毕竟,见过不吃肉的狼么!
宇文晞眯起眼,眉间已经起了不悦:“怎么?听你这意思,还想赶我出去?”
本以为他如此体贴与慈悲,换作是谁都该感动,谁想这小妮子非但没有半点感激之情,反倒得寸进尺,居然想把他请出房门?
筱心想也不想便点头道:“你一个大男人睡在这里,我和知书两个姑娘家,夜里多少不自在呢!”
宇文晞道:“我夜里不习惯有外人在,晚上只要我在家,知书就不必陪夜了。”
筱心慌忙道:“不成,我自小就习惯有知书陪着,她不在我睡不着!”
宇文晞冷笑:“那么从今夜开始你就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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