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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刀呢?-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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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锴愣愣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一道强光戳透了天窗,瞬间豁然敞亮。

    “即使你很爱那个孩子,即使将来或许要面对他不理解你、恨你、甚至再也不愿意见你的伤心局面。但是,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朱凌的责任,后果不该你来承担。你尽力就好、问心无愧就好。如果实在不行,记得一点。”

    “任何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都是一样的。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脖子被人勒住,手臂、胸膛被揉揉拍拍,一帮基友纷纷起身,左一个右一个挤过来,给予肉体安慰。

    “锴哥,无论你怎么选择,我们都支持你。”

    “像你两年前没离成,我们鄙视你一小段时间后,还不是继续支持你了!”

    “所以别怕,别有后顾之忧。大家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随时需要、随时都在。”

    “要陪随时叫,要咱揍他,也都一句话!三年血赚死刑不亏。”

    纪锴已经没有了家人了。

    所幸,基友还都是亲基友。讲义气、够意思,愿意在他难过的时候陪他喝酒、替他出谋划策、一起骂尽天下负心狗。

    纪锴本来,真的从没想过要联合基友团一起收拾朱凌。

    毕竟,一人做事一人当。

    就算再怎么气、再怎么想最后一次家了个暴,你也不能仗着自己有一群健身房认识的一米八几壮汉亲友团,就欺负朱凌绣花枕头人缘又不怎么好。

    但人算不如天算。

    那晚喝完酒,一群人嘻嘻哈哈、前呼后拥送纪锴回家。

    进了家门后,又群魔乱舞、借着酒疯干出一系列或有逻辑或神经病的事,然后东倒西歪,在床上、沙发上、地板上、浴缸里睡了。

    第二天被黎未都电话吵醒的时候,所有人都是n脸懵逼状。

第26章 haper26() 
黎未都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纪锴起先完全没听清。

    还在宿醉中;有些许耳鸣;而且似乎丧失了部分昨晚的记忆;正在努力试图捞回些被酒精侵蚀过的断片和空白。

    免提效果的破手机被左研抢去。

    律师职业病,按了个录音键放回桌上;高举一只手指,示意所有人噤声。

    纪锴一个人继续迷惑——老子昨晚到底干什么了?怎么整个家满眼像是被盗贼团打劫过一样,到处翻箱倒柜、一地糟乱?

    朱凌的衣服、鞋子,全被从衣柜鞋架里扯了出来;扔得到处都是。有的甚至挂在冰箱上还有吊灯上?

    零星有那么一两个片段;一伙人一起哎嘿嘿嘿、发酒疯满屋子打砸抢来着。

    都喝神经了吧。

    在仿佛遭受龙卷风灾害的一地残骸中,有几样东西整齐地码放着。

    一整叠的离婚协议书。

    不仅一丝不乱,连字都签完了。纪锴翻了翻,居然还每一张都签过字了!

    当然;是不是本人签的可就难说了。

    有的倒像是他的字体;其他有些则存疑。还有一看就是烧烤店主赢健那蚯蚓爬一般的歪歪扭扭的字迹,还华丽丽鬼画符着“骗子朱凌,离婚!”

    拿给赢健;赢健完全没印象啥时候写的——这、这要是昨晚有人趁乱塞给他一张欠条;不也一样都签了?

    协议书旁边,有条不紊地摞着暧昧聊天记录的副本、戒指发票一系列森森然的“呈堂证供”。大概又是律师的职业病;还故意和餐桌上那条之前被刀戳开的大口子整齐排成了一排。

    都是人才。感觉万事俱备;只欠摊牌。

    纪锴说实在的;沉住气了那么多天;也已经快到极限。

    正想着要不要干脆拿着协议书直冲到c市,直接扔朱凌脸上算了,电话那头,适逢朱凌和小妖精这对野鸳鸯伉俪情深的直播渐入佳境。

    人生的黑色幽默,有时候就是那么的精准、及时——你正想找桥呢,有人直接就在那头帮你铺了条路。

    “干”

    烧烤店主气得像只发紫的茄子,屡次沉不住气捋袖子要跳脚,被左研面无表情往沙发上硬拖硬按。

    好容易挨到纪锴说完“我成全你”,整个人一张大脸狠狠往手机屏幕上戳了上去:“卧槽朱凌你他妈有种!有种你今天就给老子回来,看老子用串韭菜的铁签子钎死你!”

    群情激愤。以至于朱凌反应过来之后“锴哥、锴哥不是这样的”的解释,完全隐没在一堆鬼叫怒吼之中。

    左研:“你事先跟小妖精的男朋友商量好了?”

    纪锴摇头,黎未都头脑一向绝非常人可以揣测,鬼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反正这几天一锤又一锤,他已经全然没在怕的了。

    真正铁板钉钉的罪证,在旧手机里,在戒指发票上。至于刚才那段电话,不过刚好罪加一等而已。

    黎未都那边挂了电话之后,朱凌开始不停地往纪锴手机上夺命连环call。

    “接啊!锴哥咱不怂!老子骂死他!”

    纪锴摇了摇头。任由碎屏上不断闪动着朱凌的来电,也不关机,就任由他煎熬着。

    老子这几天也挺煎熬的,一报还一报。

    “你们,还真不走啊?”

    瓜果壳落了一茶几。

    整个家经过昨晚的折腾,本来就已经乱到神仙难救,被几个大男人又糟蹋两小时后,已经呈现出一种彻底放飞自我的状态。沙发一半堆满杂物、一半挤满人,左研甚至无处落脚只能坐在饭桌上。

    很让纪锴有种自己的家绿色植物太少,已经被巨型伽刚特尔们攻下了的错觉。

    左研:“我就不走了,正好今天休假。待会等朱凌回来,法务方面的争执还可以当面解答。我日常咨询收费是一小时一千五,你就当是友情白赚吧。”

    “”

    “那,我也就不走了吧,”烧烤店主嘿嘿讪笑,“我店里都晚上才开门,白天也没啥事做,我就待你家吧,你当我不存在就行。”

    赢健的那家烧烤店,led灯牌常年循环着一句“羊肉保证新鲜,不鲜你劈脸呼我”的蜜汁广告语。纪锴今天可算看出来了,这店主应该确实是个实诚人,不像左研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人家偏不。

    就是想看热闹,干脆堂堂正正说出来。

    “你们几个呢?”纪锴送客脸望向其他几个人,“公务员都敢翘班?不合适吧!”

    几个人被盯得一身汗:“走!走!走!我们走!上班!”

    推推搡搡刚走没一小会儿,叮咚——

    卧槽!“不是说走了么?!”

    “楼下碰到卖水果的,看榴莲不错,知道锴哥喜欢,给锴哥扛了两个上来。”

    “老子从来不吃榴莲!”

    “我们吃,我们吃!锴哥,有喝的么来点儿?”

    “”找错对象,交错朋友,人生一败涂地。

    纪锴无话可说。

    然而,仅仅十五分钟后,才发现两瓶盐汽水换来的战斗力。是值的。

    c城跟s市车程一般是两小时。

    朱凌也算是一秒钟没耽误,两小时零十分。他脸色惨白、风尘仆仆赶回来了。

    从第一眼看到家里面风卷残云般的情况之后,就已经彻底懵了。

    他开始意识到这次事件的严重性。

    以前不是没见过纪锴生气。但是,像这样桌椅全砸了、连地板都磕得掀起来、相框粉身碎骨,整个家一片狼藉的情况,从来没有过。

    不仅之前三年都没有过,按照朱凌对于纪锴整个人的理解,永远也不可能会有才对。

    纪锴很能打,偶尔也有点暴脾气。但在一起五年,所有矛盾争吵的结局,都是“搬上小板凳,锴哥跟你讲讲道理”。

    最严重不过拿刀捅了次餐桌,从来没有这么歇斯底里,更别说家里还多了一群门神一样的人?

    这是要玩真的。

    朱凌脸上不表,心里却瞬间慌成一团。

    虽然回来的路上就一路发疯般地心急、难受了,可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这次可要怎么哄、哄多久才能哄好。万万没想到,纪锴这次好像是真的不打算跟他过了。

    不,冷静。冷静。

    没道理、没道理因为一个电话就不过了的!

    纪锴了解他!该知道他只是气不过、只是被黎未都坑了,他该知道的啊!

    “刚好来得及耶”基友群中,就数公务员江小白是个真小白。

    常年以“没眼色”着称,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活着混入公务员队伍的。今天,更是把小白精神发扬光大,见人进门,马上低头看了看表。

    “民政局五点半下班,现在不到三点半。刚才不是说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解决吗?我听办事窗口的说过,都是早上去排队的,下午的时候反而没什么人了,正好。”

    朱凌感觉从被背后狠狠扎了一刀,几乎吐血。

    本来还想着一定要保持冷静的头脑,在一瞬间就崩了弦。脑子里不断跳跃着“民政局”、“今天解决”这几个词儿。缓缓转过头,凶狠、怨毒,望向沙发上一脸无辜的小贱人——

    老子跟你无冤无仇!在那幸灾乐祸什么!

    纪锴的朋友里,朱凌说实话只喜欢雷南雨一个。人又热心,又从不搬弄是非。

    左研自以为是、总喜欢在别人的家事上指手画脚,赢健就是个胸大无脑卖羊肉串的。至于刚才说话的小贱人朱凌终于想起他是谁来了!

    一年前,在纪锴生日会上见过一次的,全程蠢蠢欲动、卖萌装傻!摇着大尾巴直往纪锴身上贴的不就是他!

    头脑轰然作响,四目相接,那小狐狸精似乎被他吓到了。盈盈上挑的眼角一转,无辜又可怜兮兮地叫了句“锴哥”!朱凌火气“蹭”就上来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沙发一把把人提起来,恨不得分分钟咬死眼前这小骚货。

    “小狐狸精,一年不见,道行渐长是不是?能耐了是吧?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在我家坐着?”

    江小白瑟瑟发抖,像一朵风中小白花满脸楚楚可怜的无辜:“锴哥,锴哥吓人!你、你管管他?”

    “朱凌,不关他的事,放开他。”

    “我说放手——!”

    朱凌被吼得抖了一下,气势瞬间就塌了。缓缓转过脸来,既震惊又茫然:“锴哥,你、你护着他?”

    纪锴一下子就想起了结婚纪念日的那天晚上,他被小妖精咬后反手把小妖精推倒在路边,朱凌过去查看时一脸心疼的模样。

    不信抬头看,天道好循环!

    江小白其实是个直男,却是他们这一伙人里唯一一个无论怎么练都练不出肌肉的。天生肤色雪白、皮肤细嫩,又喜欢戴个小红耳钉。一点不像机关单位直男公务员,确实像个骚里骚气的小妖精。

    有些人真心有意思。转了个视角,一下子就知道小白莲花不对劲了?

    森森恶意袭上心头:“我就护着他,怎么了?”

    朱凌登时像是被临头浇了一盆水的落汤鸡,又像是哑巴被灌了一整碗黄连,整个人苦得天崩地裂,却又不敢发作。

    就那样憋得浑身发抖:“锴、锴哥,我知道你生我的气。”

    “但是,你听我解释好不好?那通电话的内容不是真的!我和叶氤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你只听见了声音,没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黎未都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有多可恨!他那么得意,一直说能弄死我、要弄死我,我是太生气了气疯了才会口不择言的!”

    半晌没等到回答。只能低着头委委屈屈伸出手指,勾了勾那人的衬衫角,没有被拂开。

    希望的小火苗“蹭”就燃了起来,朱凌壮起胆子,偷偷去看纪锴的脸色。眼神并不冰冷,虽然没有平日里那么温暖柔软,但应该还不至于没有挽回的余地?

    本来、本来就不该没有挽回的余地啊。

    一通违心的电话而已,就把家搞成这样,还带人来合伙欺负我。朱凌突然好委屈好委屈,这么想着,眼眶刷地红了。

    “我真的对你是一心一意的,锴哥,我对这个家是一心一意的。我说错了话,惹你不高兴了,可是锴哥,你明明知道那都是气话的对不对?我已经在反省了,你都知道就别再吓唬我了好不好!”

    朱凌本来也没想哭得不像样子,可是越说,越觉得委屈爆棚,眼泪就越是控制不住。他要被吓死了,真的要被纪锴吓死了,这种感觉不好、非常不好,简直像是浸入了一场无法解脱的噩梦!

    耳边缓缓响起纪锴平静的声音,“是,我了解你。”

    朱凌抹了抹眼泪,还以为世界要骤然回暖了,登时从心如死灰眼切换成小狗眼,就差没摇起尾巴。

    “正因为我了解你,所以,累不累啊?”

    “”

    “你不累我都替你累。朱凌,咱们能别演了么?到现在都还想着能骗我啊?”

    演?朱凌愣了愣。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智商不高,消化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明白什么是“演”,不知道纪锴到底什么意思。骗?他哪里骗了?

    身子被一推,背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登时不敢动。

    因为眼前纪锴的样子变得好可怕,明明面无表情,眼中却有种阴鸷、默然、近乎残忍的冷厉。

    可是为什么,我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不原谅我?我不是你最喜欢的、最宝贝的、永远宠着的、永远独一无二的?

    “你听好了,朱凌,我只说这一次。”

    “我们两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你既不用再试图解释什么、也不要想着混淆视听,我不会再相信你,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现在、立刻跟我去把手续办了,咱们或许还可以好聚好散。”

    朱凌懵了,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剧烈的钟声给震晕了。竟是货真价实地无法发出任何出声,只会拼命、拼命地摇头。

    办什么手续?不办!

    锴哥,锴哥,不好玩了!你再这么吓我,你再

    袖子被一把扯住,整个人被生拖硬拽着往门口走。即使是拉扯之间,朱凌注意到纪锴仍然刻意躲开了指尖的接触,就好像他的皮肤上有什么惹人讨厌的病菌一样!

    不,纪锴,熊宝宝,我不相信!

    膝盖磕在倒着的椅子腿上,“咚”的一声巨响。那人明明听见了,却不在意!还是继续毫不留情地大力拖拽!

    眼看已经把人拽过大半个客厅,朱凌急了,用力气甩开他的手,却被整个而揪住领子再度狠狠压回墙上。

    迎面是高侵略度雄性的炽烈气息,那再不是他的熊宝宝,而是一只眼神凌冽,扑过来要吃他肉、喝他血的可怖生物。

第27章 haper27() 
然而纪锴其实并没有愤怒。

    不过是动作粗暴了点、表情凶恶了点;目的很明确——只为逼朱凌乖乖就范。

    不愤怒。因为该宣泄的、该失望的、该痛彻心扉的煎熬都已经过去了。消化在基友团的陪伴中;跟黎未都打繁荣的忙碌中;以及这一屋子七零八落的发泄中。

    他现在要的很简单;赶快离婚。

    头也不回地走出这段无可救药、充满欺骗的关系。

    朱凌又一颗眼泪掉了下来,阴在衬衫上一片淹死人的水渍。大歌星终于找回了声音;表情很悲伤:“锴哥,你到底怎么了啊?为什么突然、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因为那通电话你就不要我了吗?我都解释过了你不相信我?”

    “是不是、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了?”

    “可是锴哥,你答应过我的,前几天晚上通电话时你答应过我的!我要是再做错什么;你一定会当面跟我说的;不生我闷气!”

    纪锴“呵”地一声笑了。

    你不提“那天晚上”还好。要是没有那天晚上,老子还真不知道结婚三年的爱人能有丝分裂得那么精辟、那么彻底,那么令人发指。

    好累懒得再废话。也许是这几天的折磨突然在这一瞬间达到了压垮一切的程度,只感觉特别疲惫。

    “你们几个;谁能来帮我顶一下?”

    旁边亲友团摩拳擦掌、早就等着一拥而上了。赢健直扑上餐桌;把早打好的一干“证据”直接拍朱凌脸上。左研则在一旁帮忙填离婚协议书签字之外的协议部分,其他人帮找户口本的找户口本,驾着朱凌拿身份证的拿身份证。

    “自己看!哪儿错了;跟小妖精打情骂俏这聊天记录比市政府历年会议记录都厚;你是失忆?!”

    “戒指都买了!还刻字!都你就放过咱锴哥、跟小妖精去天长地久去呗!”

    纪锴扶着墙,有些虚;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脏跳动得不太正常、头也晕得很。他有点奇怪;老子不至于这么脆弱的吧

    “锴哥;没事吧?坐、坐我这!要不要喝点水?”

    “锴哥;你该不会是受打击太大”

    江小白:“别胡说!锴哥只是因为没吃饭!”

    “!!!”纪锴像死了一半又突然活了。

    是、是啊,从昨天早上,直到今天下午他滴米未进!烧烤光喝酒了!卧槽!害老子差点以为老子也不过是个被失婚打击成一朵零落娇花的凡人!原来,只是因为没吃饱?

    赶紧离,赶紧的赶紧的!

    晚上和大伙去好好吃一顿去!

    随后的时间,在纪锴饿得发晕、直冒冷汗的记忆中过得飞快。

    身边就像一处恶劣的舞台剧,朱凌舌战群儒、在铁证面前拼命抵赖。跟按理说很能吵的律师、羊肉摊主,以及躲在他们背后各种白莲神逻辑的公务员一锅粥。

    要是真能有一锅粥该多好啊!

    好想吃点什么。

    冰箱里早就空空如也,纪锴也不好正离着婚呢出去买饭,眼巴巴盯着闹钟——都四点半了,卧槽!再一个小时民政局下班了,真心不能再拖了!

    回光返照,用最后的力气把朱凌暴力从家里拖出来的时候,纪锴才发现,原来这才是打蛇的七寸。

    不该吵吵那么久,从一开始直接往外拖就对了!

    一个在屋里哭、吼、摔、狡辩、埋怨甚至恼羞成怒的男人,被扯到晴空阳光下的瞬间,立刻闭嘴老实。

    几乎所有的明星,哪怕再帅再亮丽,也总有街拍丑照、素颜丑照一类不在状态的时候。

    但朱凌没有——他就是这么一个形象管理做到极致,就算下楼扔垃圾也要全副武装、打上发蜡、打扮得完美有型的男人。

    小区门口,大榕树下安静极了,根本一个人也没有。即使如此,朱凌还是觉得有一万个无形摄影机正对着他。而他居然没戴帽子、没有墨镜,就这么红着一双眼,当即慌乱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无处遁形。

    不敢开口回去拿,只能强撑着抹了抹眼泪、理了理头发、收紧唇角,换上一张完全冷硬、严肃的演出脸。

    一共三台车。

    第一台车子刚开来,马上就乖乖躲进去了,甚至不用暴力押送。

    所以说,偶像包袱重,有时也有它的优点吧。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安全栏是放下的。

    开在最前头的赢健“滴”“滴”按了好几声,保安都没空搭理他。

    纪锴推开下车车门一看,保安同志正在小岗亭和人理论,根本无暇顾及这边。而跟他理论的那个人身材高挑、大长腿、有点眼熟。

    “呃,黎总?”

    “纪锴!”黎总难得这次见他竟像是见了亲人。大步走了过来,一扯,就把他整个人扯到了保安面前,手指在结实的手臂上戳啊戳,“看到没!看到没!‘纪、锴’,他就是纪锴!你现在再敢跟我说一句他不是你们业主?”

    纪锴被戳得想揍人,无奈没吃饭实在没劲,别说抬不起手,连火冒三丈的力气都没。

    保安委屈:“他啊?那、那你直接说找朱凌不就行了吗?”

    “我找朱凌那个玩意儿干什么?我就找他!”

    纪锴有气无力:“黎总,你找我干啥?”

    黎未都:“你们小区保安其实不错,尽职尽责。不是业主死活都不让我进,给小费都不行。你要不要跟物业提一下涨他工资?比我们别墅区的那些拿钱不做事的好太多了。”

    “”

    “锴哥!”赢健摇下车窗不喊,“马上五点了!民政局要下班了,你还离不离了?”

    在那一秒钟的时间里,纪锴绝对看到黎未都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微笑。转瞬即逝,又皱眉换上了一贯高冷、忧国忧民样子。

    “还真离啊?”

    去你奶奶个熊!你明知故问吧你,不想老子离你给老子打直播电话啊?人都在小区门口埋伏好了,你还给老子装?

    “话说黎总,你是怎么找到我家小区的?”

    “哦,我刚才从c城叫车,一路跟着朱凌的车过来的。”

    “”

    “”服了!真是服了!“黎总,你到底想干什么?总不至于你给我直播分手,现在想围观我离婚?”

    “嗯。”

    “!”纪锴简直心力交瘁:“我这是正经去离婚!这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日子!你能不能行行好,不要在今天给我添乱?我下次请你吃饭行不行?”

    黎未都抬起他的单眼皮,看了看堵在门口的那三台车:“反正你围观群众本来也那么多了,多我一个也不多吧?”

    “”

    “纪锴!”左研开窗招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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