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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男妃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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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子?他不和贵侍大人住在一起。他和教养宫人住在西面的承恩殿。”

    洛帝目前唯一的儿子,燕云臻,才一岁就和自己的父侍分开了,想来也挺可怜的。徐意山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父侍,那个总是吃斋念佛的男人,以为信佛便可以替父亲消除杀孽。可悲的是,他念了半辈子佛也没能保住家人的性命——自己的亲弟就死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尸骨永远留在了寒冷荒芜的塞外。

    塞外雪塞外血

    至亲惨死之仇还没有报,淮王交代的任务也没有完成,杀孽又怎能停止?他现在并不担心自己造的孽会得到怎样的果,他更担心在这诡异的霞飞宫,在精明的司秋贵侍的眼皮子底下,怎么联系上淮王,又怎样才能得到更多重要的信息。

    “房大哥,你的前室友去了哪里?还是说你是专门搬过来的?”

    “他啊前几天刚上吊自杀了。哎,今年我都亲手埋了三个室友了。不过我不担心你,你看起来是很机灵的。”

13。第十二章() 
徐意山跟着房诚和马公公贴身伺候司秋贵侍已经有半月余了,也渐渐有些了解这位贵侍大人的脾性了。喜怒无常,狠辣无情是常态,是表象;而时常令他真正感到毛骨悚然的是男人性格中的扭曲。

    前几日,男人听说霞飞宫的两个洗衣宫人好上了,就赏赐了很多银子给他们,还暗示他们可以私奔出宫。两个宫人见贵侍大人不仅不责罚他们,还帮助他们,顿时对他感激涕零。可是当他们那天晚上逃跑被抓回来以后,司秋贵侍将两个宫人中的其中一个交给了吴妃侍,那个宫人被折磨了一宿,最后咬舌自尽;另一个宫人第二天也在自己的房间自缢了。按理说,两人双双丧命已经是极惨了,司秋贵侍却还不准将他们葬在一起:

    “本君最不喜合葬之事。只因诸如‘不求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死’皆是妄言。生生世世再不能相见才是宫内佳话。”

    除此之外,男人还会对一些常人都厌恶的事物表现出深刻的喜爱。人人都说贵侍大人爱残缺之物,如缺月,如破相之脸;爱别离,譬如他从来不和自己的亲生儿子亲近,甚至不踏足承恩殿一步。

    徐意山不知道那人心里的“善”在哪里,但他坚信每个人都有藏在心底的善意,是对亲人的温柔,是对情人的不渝,也是对自己在人世的救赎。

    他自己也渴望被救赎,但是此时的他就像在黑夜里踽踽独行,更像一只蚕蛹,将自己藏在密不透风的黑暗里。这个皇宫也像一只巨大的蛹,暗中蛹丝寸寸,包裹着人们的所有,越缠越紧。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走神?”

    马公公用力地拍了一下徐意山的头,大声喝道:“皇上就要来了,所有人都在忙着做事,你一个人在这里呆站着?看你平时倒还乖觉,今日怎么如此不省事!”

    “对不起公公!贵侍大人叫小的在东暖阁候着,小的就”

    “让你候着是准备主子等会需要的东西,你以为就是让你站着吗?如果一会主子沐浴出来发现你什么都没做好,挨板子的还是你!”

    “可是”徐意山咬着牙说,“这是小的调到这里以来皇上第一次临幸大人,小的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求公公告知!”

    马公公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算你小子走运,没被胡总管逮到。你可得记得我对你的恩德。”

    这个马公公仗着自己是司秋贵侍的贴身太监和胡总管的亲信,颇有些脾气和架子,令徐意山不得不放下身段应付他。本来宫里的下人中小太监和宫人是平级,但是因为大太监总爱指定几个心腹小太监帮自己监管其他下人,所以有的小太监会比宫人略高一等。之前宫人所的福公公,御膳房的鄂公公等就是鲜明的例子。

    “小的一定会谨记在心。马公公,请问每次都是准备这件衣服吗?”

    “那可不是?主子喜欢这衣裳,皇上也是中意的。记得有次主子换了个颜色,圣上立马说:‘贵侍着红甚佳’。从此以后主子就只穿红色了。”

    徐意山看着手里捧着的朱红纱衣,心里隐约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你猜这里面是什么?”马公公朝他眨眼,表情中带着说不出的恶意。

    一个方形的檀木匣子。本来他不想往那方面猜的,但马公公行为很明显地提醒了他。于是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满匣子的不同大小的玉势,也许第二层还有膏药之类的东西。”

    马公公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有些不屑地“呸”了一声。

    徐意山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有些解气。他将木匣放到纱衣上,独自走出了服阁。

    回到东暖阁时,司秋贵侍刚好沐浴完毕,从后面的隔间里出来。他看见了徐意山手上的东西,脸色稍变。那模样像是有些高兴甚至是兴奋,但是徐意山却知道,这是他即将扭曲的征兆之一。

    后面的房诚拿着毛巾想替他擦干头发,却被阻止了。

    “顾宫人,你来为本君干发,顺便看看房宫人接下来做了些什么。今天晚上你一个人服侍本君。”

    “诺。”徐意山将手上的物什交给房诚,接过毛巾,像往常一样动作极轻柔地侍弄那头又长又顺的黑发。

    “你弄痛本君了。本君掉了好多头发。”司秋贵侍看着镜子微笑着说。

    “小的该死!小的掌嘴!”知道他要找碴,徐意山赶紧跪下,将脸扇得“啪啪”响,就是怕他又想出奇怪的点子罚自己。前几日鞭伤才好,他可不想又添新伤。

    司秋贵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看了看地下:“好了,本君都听得心疼了。本君不过是掉了十根头发,你就用十束头发来偿吧!”

    徐意山不知道“十束”具体是多少,只好取了束发的带子,拿着剪刀胡乱绞了半头长发。这下他的头发就一半长一半短了,简单的束发都困难,更别说像之前那样成髻了。他这边动静如此之大,但一直在一旁收拾床铺的房诚却是头都没回一下。

    “很不错。接下来为本君梳头吧。”司秋贵侍脸上的笑意扩大了,这次倒是有几分真意。

    做好了再次被罚的心理建设,徐意山握着木梳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出乎他意料的是,男人只是表现出对自己手艺的极不满意,让房诚代替了自己。

    “你就在一边看着吧,直到房宫人做完全部的事情。等他退下,就到你了。”

    直到天色擦黑,房诚才结束在东暖阁的工作。其实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只是房诚十分小心仔细,所以才了很长时间。这间东暖阁中最大的屋子比司秋贵侍第一次召见徐意山的那间要豪华许多,不仅桌椅和床栏上都雕刻着金色的龙纹,连床帐都是银绡缠金丝绣的,触感极柔顺,就像是要从手中滑走。

    窗台边的青香炉里宁渊(一种渊水郡特产的香料,多为皇室使用)正燃,冷香幽幽,乘着夜风沁入人的心脾。角落的铜制火盆里烈火熊熊,驱散了屋内少许寒意。

    双人床上已经铺好熏过香的绸面锦被,桌上一对欲泪的红烛也已经点亮。

    司秋贵侍直挺挺地坐在床沿,颜如玉,发如墨。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红纱衣,似是对寒冷毫无所觉。烛光模糊了他的脸色,却无法摇曳他那没有温度的双眼。

    徐意山默默地守在床边,不动如松。他的影子投射在雪白的墙壁上,被拉扯变形,竟真似一棵孤独寒夜里的雪松,让人敬佩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皇上驾到!”门外传来马公公尖细中又带着沙哑的声音。

    门被推开,洛帝背着手慢慢走了进来。他身后只跟着一个侍卫模样的年轻男子。

    洛帝今日穿着银白色绣银龙的便服,头上戴着白玉冠,显得格外清俊。

    “朕方才先去看了臻儿,他好像又瘦了。你平日都没有去看他吗?”洛帝坐到司秋贵侍身边。

    “臣下明明每日都有关心臻儿!皇上倒是许久没有关心我臣下了。”司秋贵侍脸上露出羞涩的微笑,美得不可方物。

    没想到洛帝却无视了他的撒娇,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徐意山:“你让他做了你的贴身宫人?你确定现在要留他在这里?”

    “怎么啦?就许你留个又聋又哑的侍卫,连我们欢好时都不让他走,还不许臣下也留个贴心的宫人?”

    “贴心宫人?贴心宫人会和你宫里的其他怪物一样脸上有这么长的伤疤?还有,他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参差不齐,是你做的吧。朕本以为你是想用他人的丑陋衬托你的美丽,所以一再容忍你,但是——”

    洛帝冷笑了声,捏起他的下巴:“你最近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徐意山不知道皇帝这算不算是默许了自己的存在,只是这两位人物都没让他退下,他也不好自作主张,索性就维持着原样。

    怪物自己这张脸有这么可怕吗?也许司秋贵侍并不是怕洛帝会看上霞飞宫的宫人,或者是为了反衬他的美貌,只是因为他的爱好罢了。但是这个爱好害了多少人,有多少无辜的人内心因此发生了变化,甚至被毁一生。

    司秋贵侍笑的更开心了,他握住洛帝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媚笑道:“这都是因为皇上‘宠爱’臣下呐。不过皇上最近来得都不勤了,是不是因为有了臻儿以后开始厌倦臣下了呢?”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当初的约定你可还记得?”

    说这话时,洛帝瞟了一眼徐意山。后者当然是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其实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

    “哎,你心里果然只有冷瑜君。我到底哪里不如他呢?”

    “那朕呢?朕又哪里不如那个人?这些年你心里念着的不也只有他?”

    司秋贵侍脸色一下子变了,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媚笑,还趴在了洛帝肩膀上:“你不用每次都用他威胁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哪里还会想着他?再说了,要和我过一辈子的是你,你才是我的良人。以后我就是死了,也是葬在你的龙陵旁。”

    洛帝将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拿开,满脸厌恶道:“你做戏还没有做够?满身的烟味,每次一靠近你朕就浑身不舒服。”

    “你难道不知道每次欢好前我都会沐浴的吗?更何况每次抽完烟我都会沐浴!”司秋贵侍咬着牙,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不说这些了,”洛帝略显烦躁地摆手,语调变得柔和起来,“你不是很会吹箫吗?朕许久没听你吹过了,朕想听你吹一曲。”

    “是的,臣下很会吹箫,但是是这种箫”他朝皇帝耳边吹了一口气,纤细的手指握住了这天下最尊贵之人的要害。随着手指微微的捋动,他的一双含情凤目中泛起了点点水光,在烛光的映照下明亮似繁星,却又潋滟如秋水。

    虽有美人在侧,但是洛帝却丝毫没有心情。他想到了还在碧泱宫等他的阿君:

    他此时是不是正独自坐在烛光下,手里捧着那本他最爱读的洛水记事,等待着他的良人。

    洛帝将那作乱的手抓住,皱起了英挺的剑眉,低吼道:“放手!不要惹怒朕。你知道朕今日来你这里不过为了臻儿,还有堵住悠悠众口罢了。你非要落得个失宠的下场,来让朕和你的父亲吵架吗?”

    “你还知道我父亲是宰相吗?他为了你的天下兢兢业业,可是你却如此对他的嫡子”说着,司秋贵侍竟然流下了几滴清泪,当真是我见犹怜。

    “你何苦如此对自己?你该停手了。”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

    “不停不了了!我们又不是没做过,你还说过你最喜欢看我穿红衣”

    “你心里最清楚朕为什么爱看你着红!”洛帝粗暴地打断他,“因为那个人很久以前也这么说过!朕只是喜欢看你穿着这身红纱在朕身下受虐的样子!”

    司秋贵侍含着泪笑了。

    徐意山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很清楚什么会令洛帝发怒,他甚至很享受皇帝的怒火。他也看得出男人其实并不想和洛帝交欢,甚至是因此而痛苦,可是男人依旧很享受甚至是渴望。他不理解男人为什么这么做,毕竟以他的武功和身份,何苦在皇帝面前如此下贱。

    他更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要让自己知道这些。洛帝带来的侍卫不会说话,可是他耳聪目明啊!他猜自己也许命不久矣了——知道得越多,活得越短。

    那个长相平凡的侍卫一直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和自己仅有几步之遥。一个聋哑人能成为大内高手,并且得到洛帝的完全信任,应当也是意志极其坚定之人了。自己如果能侥幸不死,是不是也会变得又聋又哑?

    “你喜欢就好。你如果今天走了,下次来又不知是何时了。你就算赏赐给我再多的金银珠宝又有什么用呢?在这宫里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只盼着你能来看看我,就算只是和我吵吵架也好。我已经没有什么念想了,除了等你。安洛,今晚留下来,好吗?”

    如此卑微的姿态,乞求的语气,简直不像是宰相的儿子能做出和说出的。究竟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洛帝觉得很疲惫。这个人总是在利用自己的仁慈,不断挑战自己的底线。他根本不该和这个人有任何牵扯。可是他也是男人,当一个美人使劲浑身解数诱惑时,难免把持不住,而且当时他和阿君的感情还没那么深厚。更何况,他需要一直维持后宫和朝野的平衡。

    初见时烟雾袅袅,红衣美人半躺在榻上,墨发似鸦,皓腕如雪,那支金绞丝雕的烟杆在他指间仿若神仙玩物

    此时美人依旧,他却再无心欣赏。跌落红尘的仙子不仅满身俗气,甚至不如勾栏中人!

    “你要朕留下来也可以,你把你的玉箫拿出来。”

14。第十三章() 
那一晚,幽怨的箫声一直未曾停过。宫内众人纷纷揣测司秋贵侍是否失宠了,毕竟就算是司秋贵侍平日里自己吹箫娱乐时也不会整夜吹奏,更何况是圣驾降临的时候呢?但是前段时间的菀心殿上两人分明恩爱非常难道这箫声不是出自司秋贵侍?可是曲调又分明同往日无二

    奈何众人千般心思,估计也猜不中那夜的真实情形。

    徐意山却记得很清楚。他至今仍难以忘记那天,那两个尊贵之人无比正经地端坐在榻上,僵直的脊背仿佛属于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半臂,可是却仿佛隔了万千山水。而那支精致的白玉箫刚开始是在司秋贵侍手上,后来主人嫌吹奏太累,便将它交给了洛帝。令徐意山没有想到的是,洛帝居然也会吹这过于凄伤的曲子,只是帝王的眼中没有任何思念之情。

    “朕准你在夜晚扰了宫里的清静,你却夜夜只吹这一曲。朕总觉得赐予的恩宠却换来无声的挑衅和背叛。可是直到朕也会吹奏此曲,才明白你才是被抛弃之人。”

    “皇上英明。”司秋贵侍抿唇一笑,“只是皇上以此举向冷皇侍证明自己的忠贞又有什么意义呢?背叛永远都是背叛,该原谅的还是得原谅。只可惜你来这里的本意要被这整夜的箫声给毁尽了。”

    “无妨。我们今后还有很多时间和机会证明我们的‘恩爱’。”

    洛帝看着窗外明亮起来的天光,理了理自己根本不曾弄乱过的衣袍,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

    如今离那惊心动魄的一夜过去已逾三月了,徐意山时常庆幸自己的人头还在,人也依然耳聪目明着。他每天如履薄冰地在这霞飞宫里生活,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也没有任何人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走,一切都全靠他自己。他不知道这次大选淮王派了多少和他一样的少年进宫,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成为这些人中最有用的,他就有可能成为弃子,成为别人的替罪羊。

    午夜梦回时分,出现在他的噩梦里的有时是白韵的流着血泪的脸,有时是他自己的刀痕密布的脸,但更多的则是亲弟徐意水浑身青紫,不着片缕躺在雪地上的一幕。虽然他并没有亲眼见到,但他却相信那就是真实。

    就是这份真实支撑他一个人活了下来,而后心甘情愿地在淮水郡接收那些残酷的训练,再到今天入宫。

    “顾宫人,房宫人,你们替本君去静蔼宫跑一趟,将皇上新赏赐的沛水锦缎送去些。和之前一样,记得光明正大地去,不要胡乱翻动锦缎。”

    手中的木盘沉甸甸的,上面装着颜色鲜丽的沛水锦。自从入夏以来,司秋贵侍就向各宫散发皇上专门赏赐给他的各种名贵衣料,十分大方。虽然无法揣摩他的心思,但既然宫里那三位人物都没说什么,其他宫的人也不敢不收,就当是接受司秋贵侍的招揽了。毕竟,冷皇侍看起来是个对权力无心的,戚太皇侍也早已不过问后宫纷争,他们就只能投靠地位第四的,也是最受圣宠的贵侍了。当然违抗司秋贵侍的后果亦是没人愿意尝试的。

    “这是君上第二年这么做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走在徐意山身边的房诚忽然向他靠近了些,两人左手贴着右手,托盘也并排在了一起。此时他们已经走出了霞飞宫,向着最西边的静蔼宫走去。

    徐意山不想和他挨得太近,但又想知道其中秘辛,只好忍耐着说:“贵侍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猜测的。但是房大哥入宫比我久,应该是更了解贵侍大人一些。”

    “呵呵”房诚低声笑了笑,道:“你一定听说过静蔼宫的主子是谁吧?”

    “这个宫人所的公公提到过,是先皇的季妃侍和方妃侍,也就是现在的季太妃侍和方太妃侍。”

    “不错。这季太妃侍当年也是个人物,不仅诞下了曾经的二皇子,如今的沛王,而且还曾和戚太皇侍争过皇侍的位子。”

    “可是沛王不是”徐意山没敢说下去。

    “是的,沛王现在是双手残疾,可他并不是生来就是残疾,是幼年遭了事。我听说,自从淮王的亲生父侍——锦皇侍病逝以后,先皇本想将当时还是贵侍的戚氏扶正,毕竟他最宠爱的就是戚氏了。但是,先皇又有些惧怕戚家的势力,不想今后外戚当权,就打算让性子温和,背景一般的季妃氏当皇侍,这样二皇子以后就有极大可能成为太子。岂料诏书都拟好了,二皇子却突然出事了。至于是出的什么事情,至今都是个谜,但结果就是二皇子永远退出了皇位之争,成了深宫里的废人。先皇从此也就没了立太子的心思,太子之位一直拖到驾崩前一年才定下,而戚氏最终也凭着亲生儿子的太子身份成为皇侍。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当时还是三皇子的淮王”

    “你快别说了,这宫里处处是眼线,你想害死我们吗?”要不是腾不开手,徐意山真想堵住旁边这人的嘴巴。他实在没料到房诚竟真敢说出这段深宫往事,刚开始没阻止他,接着就听得入了迷,刚刚才回过神来,就在这初夏天气里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别怕,往西面去的人本来就少,四周都没人的。更何况我说得如此小声,怎么会有人能听见?”

    此话虽然不无道理,但徐意山向来心细,不愿他再继续说下去,就拧着眉理他远了些。谁知房诚此时却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又贴了上来。徐意山忍无可忍,索性问道:

    “房大哥,你今天跟我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房诚又是“呵呵”两声,余光瞟着徐意山的鬓边,那里恰好是发际和耳垂相接的位置。他轻飘飘地说:“念在你平时叫我几声‘大哥’,我却从来没有护过你,我心有愧啊。”

    “你也不用告诉我这些事情罢。”虽然他也很想知道就是了。

    看出了徐意山的矛盾,房诚的胆子更大了:“既然都开了头,不说完也不是我的风格,你只管听着即可。先皇驾崩之后,按规矩所有的君侍都自由了,可以选择出宫也可以继续留在宫里。年轻的君侍们当然都选择走了,毕竟他们都没有孩子,留在宫里也享受不到什么荣华富贵。所以留下来的人就只剩下了戚太皇侍,季太妃侍和方太妃侍。这其中方太妃侍是没有子嗣的,年纪也很小,不知为何也不肯走。本来呢,沛王和淮王一样,是要去封地的,可是季太妃侍以他的残疾为理由向皇上求情,于是皇上就准他一辈子待在宫里了。”

    “皇上一直是个仁慈的人。”徐意山违心地说。

    “是啊,圣上一向如此。我今日跟你说这些,不过是临时起意,你别往心里去罢。”

    徐意山压住嘴角的冷笑,心道:都往这么多宫殿送去锦缎了,偏偏到静蔼宫你才跟我说这么多,分明是想让我放在心上。你的意思不就是往其他宫送东西都是掩人耳目,只有往静蔼宫才

    他被自己的猜测惊到,步伐不由得一顿!

    “你怎么停下了?耽误时间事小,可千万别弄乱这上好的锦缎了”

    锦缎!这锦缎中有玄机!

    徐意山盯着盘中的沛水锦,上面的纹既美丽又繁复,远看和近看竟然都是不同的图案。他想到了季太妃侍就是沛水郡人,这也是当年的二皇子的封号和封地由来的原因。

    他深深地看着房诚,却只说出了:“走吧。”

15。第十四章() 
此后徐意山和房诚两人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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