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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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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每个人都会有的魂核。身死之后,魂魄若在,就能靠此转世。

    而一根藤蔓疾电迅雷似的射出,将那已飘飞到半空的魂核擒住,喀地一声,捏了个粉身碎骨。

    徐行之既有意隐瞒伤势,自然无人瞧出端倪来,回程的一路上照旧笑闹,就连向来细心的元如昼都没能察觉到分毫异常。

    回到风陵山,向师父与师叔复命述职归来,徐行之已冷得失去了知觉,但他神志还在,撑着走回自己的居室时,还不忘跟几个相熟的师弟打声招呼。

    将门一阖,徐行之便觉精疲力竭。

    他屋后有一塘常年滚热的温泉沐池,徐行之一边解衣,一边缓步朝那池子走去,一路上留下了泄地的白袍,横挂的腰带,以及踢飞的锦履。

    走至池边,他抖着手从悬挂在池边的一只葫芦里倒出几颗药丹,没细数有多少,将丹药统统抛入池中。

    池水立时变为乳白,热浪翻滚,药香袭人。

    徐行之一头扎了进去,泡在其中,任药泉蒸透全身。

    然而大概是由于治疗的时间延宕太长,在泉水中泡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徐行之再爬出来时,身上仍是寒津津的,骨缝都冷得发痛。

    他暗骂一声见鬼,自知自己这身体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索性囫囵擦去身上水渍,光着身子走了出去。

    滚热的药泉泡久了,徐行之脑袋有些昏沉,因此他回房后根本没注意到被自己扔了一地的衣物都好端端挂回了衣钩之上。

    直到他看清自己的睡榻之上趴了一只乖巧可人的大团子。

    那人扯着自己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只毛茸茸的软球。

    徐行之一看便猜到这是谁了。

    毕竟大白日的敢登堂入室、还敢掀他被褥的人并不多。

    他一把扯过架上原本挂着的睡袍,将自己包裹起来:“重光?”

    一张汗津津的漂亮小脸儿从被子里冒了出来。

    他声音又软又甜,像是街面上卖的三文钱一斤的麦芽糖:“师兄,我给你暖被窝儿呢。”

    徐行之乐出了声来,走过去把他逮出来:“谁叫你上我的床的?”

    “师兄手好凉。”没想到孟重光根本不接他的话茬,拢过他的手贴在唇边,呵了两下气,“我给师兄暖暖。”

    徐行之愣了愣,面皮竟然隐隐发了些热,把手抽了回来:“少给我来这套啊。走走走,回你屋里睡去。”

    孟重光说:“我不走。”

    徐行之去拽他的胳膊:“起来。若是师叔去弟子殿内查房”

    话音未落,孟重光竟一把擒住了徐行之的手腕,发力猛拽,反身一压,把徐行之生生压倒在了床上!

    徐行之不知道那向来孱弱、风吹就倒的身体是哪儿来的气力。或许是自己刚刚中咒、身体略虚的缘故,他竟是被压制得半分挣扎不得,哪怕把手腕从孟重光手中解放出来也做不到。

    另一只纤细漂亮的手趁势盖上了徐行之的眼睛,隔绝了室内的烛火光芒。

    徐行之使尽气力,却纹丝难动,只觉得身上横压了一座泰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孟重光的声音稳当当地从上方传来,一如既往地温软,甚至听不出他有在用力。

    《

    br/》

    他蛮不讲理地提出了要求:“从今天开始我要搬进师兄的房里。”

    他说:“我要看着师兄,不能让师兄再受伤。”

    他又说:“我以前以为师兄什么都能做到,是我太过懈怠。这次是我不察,害了师兄。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徐行之渐渐不再试图挣开孟重光,也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孟重光自顾自念叨了半晌,却发现徐行之一动不动,不由慌神,立时从徐行之身上爬下去,撒开了手:“师兄?”

    徐行之默不作声地爬起身来,活动一番颈肩,又将腰部以上已然散乱的睡袍整好,站起身来。

    孟重光慌乱之下,手脚并用地膝行到床边去拉他的腰带:“师兄,你理理我”

    一拉之下,徐行之差点被孟重光当场剥光:“哎哎哎,撒手。”

    孟重光带着一点软软的小鼻音,委屈道:“师兄”

    徐行之仰天叹了一声:“你以为我要去哪儿?我去弟子殿把你的被褥抱过来!”

    孟重光眼睛一亮,立刻乖乖松手,跪坐在床上:“真的?”

    “我一个人住这种宽敞的大殿,着实无聊得慌。”徐行之说,“你搬来住,我还有个能聊天解闷儿的。”

    孟重光兴奋得两腮通红,赤着脚就要下地:“师兄身体有恙,我去搬。”

    徐行之将他一把摁回了被窝:“我去。师叔那里总要有个交代,你去说,师叔难道会轻易放你来?”

    言罢,他轻敲了敲孟重光的额头,“想得美。乖乖给我暖被窝。”

    这话一出口,徐行之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一时间又难以分辨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像他不清楚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孟重光这么无礼的要求。

    他只觉得这么些年相处下来,同孟重光在白日里一刻不离,在晚上居于一所,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很快换好了出行用的衣裳,打屏风后转过来,一边系腰带一边道:“你先睡下,不必等我。”

    孟重光拱在徐行之的被子里,小声乖巧道:“师兄,窗外月光太亮,重光睡不着。”

    徐行之无奈,扬起手来,结起法阵,那扇圆窗外立时凝起一团浓雾。

    他像是用这扇雾障做了个笼子,把月亮套在其中,也将月光软化成一团毛茸茸的轻光。

    “这样可以了吗?”徐行之问。

    孟重光轻轻点头,把被子拉着盖住半张脸,嘟嘟囔囔地说:“师兄殿外的月光都比其他地方来得好看。”

    “嘴甜。”徐行之笑话他。

    待徐行之即将出门时,孟重光又在后头叮嘱:“多添两件衣裳再去。”

    徐行之说:“用不着。”

    刚一开门,迎面的一阵入骨秋风就吹得徐行之打了个冷颤,他只觉掌心和脚心凉到钻心,只得立即关门,寻了一件镶着风毛的外袍,再推门走出。

    将门扉细心掩好,徐行之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往弟子殿去。

    他绕过缠抱着主殿的幔带回廊,多行了几步,果然在窗下看到了抱膝而坐、瘦削又冷淡的九枝灯。

    他面前摆着十数样瓶罐,看起来都是用来治疗寒毒的丹药。他坐在自己殿外的窗下,从屋内隐隐透出的暖光从他头上越过,冷色的月光则将他的影子拖得老长。

    他难得地在发呆,甚至对徐行之的到来无知无觉。

    而徐行之早在被孟重光压在床上时,便觉出殿外还有第三个人的气息。

    看九枝灯这副模样,若是自己不出来寻他,他怕是要在外头坐到天亮,也不肯敲响殿门。

    这两个孩子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省心。

    徐行之紧了紧胸前的系带,出声唤他:“小灯。”

    三十里地只能全靠脚走,更何况背上还背了一个人,行进速度自然是慢得很。

    好在这人并不多重,大概是因为被烧得只剩下一具人干的缘故,背起来很是轻松。

    这一路上也干干净净的,竟连个蛇虫鼠蚁都瞧不见。

    而他们要去的地方也特别打眼。

    在三十里开外,徐行之都能看见在东南方向矗立着一座接天的巨塔,它直通天际,浮光跃金,放眼四眺,唯有那里有人工斧凿过的痕迹。

    即使没有黑影指示,徐行之也绝对会选择前去那里。

    蛮荒里不存在白日,天幕沉沉,像是老者眼上生出的脓翳。这里应该是新下过一场不小的雨,骤雨初收,天色昏暗,林木蓊郁,绿潮溶漾。

    徐行之背着一具濒死的焦尸,在林间跋涉。

    但四周终究是太静了,静得叫人心头打怵,徐行之索性吹起口哨来。

    口哨声很清亮,好像能渗进湿漉漉的岩石里去。

    他挺流畅地吹完一首古调小曲儿,然后自己对自己真情实意地赞美道:“吹得真好。”

    他背后的人稍稍动了动,一股热气儿吹到了他的颈项上。

    好像是在笑。

    可当徐行之回过头去时,他的脑袋却安安静静地贴靠在他的背上,一动不动。

    大概是错觉吧。

    穿过树林,开始有嶙峋的小山次第出现,徐行之走得腿软,实在是疲惫不堪,索性捡了个干爽的山洞钻了进去。

    山洞里有一块生着青苔的岩石,徐行之想把那人靠着岩石放下来,但他却发现,那双胳膊像是僵硬了似的,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圈在了自己脖子上,只给自己留下了一点点呼吸的空间。

    徐行之不把他放下还好,如果打算放下,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他给勒死。

    徐行之挺无奈的,又不敢去拍打他的身体,生怕一不小心把他脆弱的胳膊腿儿给震掉了:“哎,醒醒。能醒过来吗?”

    身后的人蠕动了一下身体。

    徐行之说:“咱们在这里休息会儿。你放开我。”

    身后人艰难地把蜷曲的手臂放开了一点点,却并没有真正放开徐行之,而是攥紧了他的衣角。

    他的声音还是被烧坏过后的嘶哑可怖:“你要走吗?”

    尽管这张脸是如此可怖,徐行之的内心却挺平静的。

    一方面,他才和那怪物短兵相接过,被溅了一脸血,现在看什么都平静。

    另一方面,在怪物云集的蛮荒里,一具基本保持着人形的怪物似乎并不是那么可怕。

第42章 冤家路窄() 
如果订阅比例低于70%的话只能在36小时后看到更新了;比心那股植物清香沿着他的七经八脉钻入;催软了他的手脚,耳畔孟重光的呢喃低语化成了一湾春水,叫他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他又做了一个怪梦。

    在梦里他变成了一尾鱼;和一只香饵缠绵悱恻。香饵柔软又温暖;像是活过来了似的;在他的尾巴上小心翼翼地亲吻,徐行之也并不饥饿,只和它盘旋玩闹,任他在自己的鳞片上细细揉蹭。

    等到他回过身来时;香饵竟已经延伸出无数细小触手,吸住他的身体;把他往无尽的渊流里拖去。

    徐行之想要挣扎;但是触须细软坚韧;他很快被缠得酥了骨头,被那触须拖入一丛柔软的珊瑚之中。

    徐行之惊醒过来;腰膝处酸软难当,小腹处稍稍一窝就是一阵胀痛。

    徐行之把手搭在腹上;仿佛还能感受到一条条软须在内顶撞蹦跳。

    他不知何时已经回了卧房;躺在床上;双脚都被套上镣铐;动弹不得。

    而孟重光从后面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腰身;睡得很甜;一阵阵热风吹到徐行之后颈上;痒得很。

    看来,今日自己晕厥后主动找孟重光说话,又半真半假地交代了前来蛮荒的意图,孟重光便认为自己是在示好,自己与他之间的旧账已然一笔勾销,是以才敢这么放肆胡来。

    窗外照例看不出天色几何。

    徐行之抹一抹额头冷汗,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孟重光听到了一点动静,不自觉收紧了手臂:“唔,师兄”

    徐行之被他勒得慌,试图把他的手摘开,然而孟重光的胳膊看似纤细,却浑如横炼出的钢铁,拽了半天,动也不动。

    徐行之刚才在梦里便有过这种动弹不得的体验,现在又体验了一遍,感觉委实不大妙。

    他艰难地在桎梏中翻过身去,想从正面把孟重光推开。

    在他转身的间隙,孟重光好死不死地拥紧了徐行之,往前凑了凑。

    徐行之的唇畔擦过了一处温软。

    唇肉的擦碰叫孟重光猛地睁开了眼睛:“师兄?”

    徐行之有些尴尬,手臂横担在孟重光胸口上,将他往后推了一推:“喘不过气了。”

    孟重光却主动把额头贴了过来:“师兄不喜欢这样吗?”

    徐行之:“”

    师弟,请你自重。

    孟重光却是一脸的纯真:“这样师兄就不会冷了呀。”

    徐行之的确是极怕冷的,孟重光这样紧紧搂着他,除了动不得外,倒真是暖意融融。

    孟重光的体温不烫人,也不阴冷,温度刚刚好,熨帖又舒适,像是一件剪裁得过小的冬衣,把内里的徐行之裹挟得无处可逃。

    不过,既然徐行之不喜拘束,孟重光便将手臂的肌肉放松了些,说:“师兄,你再多睡一会儿。”

    徐行之总算躺得舒服了些,他小幅度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腰,眯着眼睛看向床顶。

    徐行之不闭眼,孟重光就直直望着他:“怎么不睡?”

    徐行之:“外面有光。”

    蛮荒没有太阳,只有一盘常年挂在西边天幕上的光轮,像是月亮,但光芒廉价得像是一颗随时会融化的水果糖,因而蛮荒中没有白夜之分,从早到晚都是一律的阴惨惨,有光,却也不算强烈,时间像是永远定格在了阴天的傍晚。

    刚才的唇角擦碰让徐行之清醒了不少,再加上现在半点睡觉的氛围都没有,徐行之尽管疲倦,却没有入睡的欲望。

    片刻后,室内光线却一点点消失了,直至被彻底吞没。

    徐行之惊讶,回过头去,只见藤蔓爬动,窸窣有声,在窗边结成一张密密的植物网,把窗外的光一寸寸搅碎,隔离在外。

    室内沉入一片幽深的黑暗中。

    孟重光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师兄,这样好吗?”

    徐行之已经看不清孟重光的脸,但他小奶狗一样讨好的音调却莫名叫他心软了几分;“挺好。”

    孟重光的嗓音软乎乎的:“我乖吧?”

    徐行之几乎要笑出声来了:“还行。”

    孟重光央求道:“那师兄能抱抱我吗。”

    徐行之:“”

    “就一下。”孟重光胡搅蛮缠,“就当是奖”

    话音未落,他就被徐行之单手拥紧入怀,似乎是怕他以为是假的,徐行之的左手还在他背上拍了一拍。

    徐行之体寒,左手触到他后背时,冰凉的温度叫孟重光打了个哆嗦,被摸到的地方麻痹了一瞬,又火焰似的燃烧起来。

    他僵在原地,又惊又喜。

    徐行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抱了上去,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如果不抱一下,孟重光又会胡思乱想,到时候再闹腾起来,拿九枝灯说事儿,就没完没了了。

    他轻声命令:“别闹。睡觉。”

    孟重光没说话,抓住徐行之的前襟,只管把脑袋一味朝徐行之胸口埋进去,不吭声,倒真像是一只家养的小动物。

    徐行之被他这样贴身蹭着,也不觉得烦,反倒被他蹭出了几分睡意,不出一刻钟便沉沉睡了过去。

    待徐行之陷入梦乡,孟重光才从他怀里钻出来,动作极轻地握住他的手,让他的手心紧贴在自己发顶之上,主动地蹭动着,舒服得直眯眼。

    脑袋、后背、肩膀、脸颊。不管是身体的哪里,只要是师兄来摸,他都很喜欢。

    而徐行之又梦见了小孟重光。

    或者说,是原主的记忆在他睡眠时再次闯入了他的脑海,记忆承接着上一回的断点,继续展开。

    注意到颈间珠玉上的异常闪亮、来到太华山上时,徐行之的腿还是软的。

    一想到那种节肢生物在温雪尘掌心蠕动的画面,徐行之的后背就一个劲儿往外冒鸡皮疙瘩。

    但看到拖兵曳甲、迎面奔来的几家弟子,他就什么心思都没了,几个箭步抢上前,随手抓住一个和他一样身着白衣的风陵山弟子:“出什么事了?”

    那几个身着各家不同服饰的弟子一见徐行之,便像是见到了母兽的小兽,慌慌张张奔来,把徐行之围在正当间。

    那弟子已经慌得唇白面青,抖得停不下来:“徐师兄徐徐”

    徐行之擒住他的前襟,一扇子抽上了他的脑袋:“说话!”

    弟子带着哭腔,膝盖放软,几乎是吊在了徐行之身上:“我们只想取肥遗的褪鳞没想到会惊醒它”

    徐行之眉心一拧。

    太华山高达千仞,其间有异兽肥遗栖居,六足四翼,以鲜血为食,常年多眠,却又异常敏感,一旦被人吵醒,便要狂性大发,誓把侵犯者啮杀不可。

    林间传来慑人心胆的异兽怒吼,声若雷霆,一排树木轰隆隆倒下,腾起飞尘狂烟,澎湃的灵气冲撞让这些年轻的外门弟子两股战战,莫不敢言。

    徐行之将人粗略清点一番,问道:“林间还有人吗?你们共有几人来取鳞?”

    那弟子左右张望一圈:“似乎缺了一人,他,他说他要殿后”

    徐行之勃然变色:“我不是告诉过你们,若是触怒异兽要赶快跑?这些上古怪物是你们这些外门弟子随便打得的吗?”

    他驭起灵光,足下生风,径直朝林内冲去。

    接近灵力爆散的中心地带,徐行之看见一个清凉谷打扮的年轻弟子,正被那六足四翼的蛇形巨兽的一只爪子擒住。

    肥遗周身布满闪亮坚锐的鳞片,肥硕的蛇头高高昂起,鼻息间不住喷吐出细小的火焰。

    它把巨大的蛇口对准了那个不住挣扎的少年。

    眼看少年要被肥遗当做蜡烛给点了,徐行之于虚空间踏行两步,单手将手中折扇闪电般抛掷而出。

    折扇在空中化为一柄三尖两刃的陌刀,狠狠刺向肥遗脑后。

    刀尖在碰触到肥遗的瞬间,铿锵一声,碎裂成几截。

    肥遗周身甲壳锋锐,这一击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只消把它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就足够了。

    徐行之右手翻转,几截断刀便悉数回到他手中,聚合成一把折扇。

    几个瞬间,徐行之便胆大狂妄至极地一脚踏在了肥遗的巨首之上,把它的脑袋踩得往下一堕,随即,他沿着它粘腻恶心的脊背向下疾跑几步,测算出七寸位置后,折扇又化为鱼肠剑。

    徐行之催动全身灵力,剑锋一荡,将肥遗七寸处生生削下一大块皮肉来!

    肥遗吃痛,狂吼起来,自然松开爪子,前来扑咬徐行之。

    少年自肥遗爪间落下,徐行之眼看他要撞上一块岩石,鱼肠剑瞬间化为白绢,凌空如箭甩出,恰好将少年自上而下裹紧,再反手一拉,被当粽子包了的少年便飞起身子,直接撞入了徐行之怀里。

    人既已救到,徐行之便没有必要再同这怪物纠缠。

    他挟着少年,朝前飞去。

    那肥遗见了红,吃了痛,哪里肯轻易罢休,怒吼一声便追了上来。

    它看似笨拙肥大,跑起来却迅捷如雷霆,它每往前踏一步,徐行之就被震得气血翻涌一次。

    真他妈难缠。

    徐行之正绞尽脑汁思考着脱身之法,便感觉一股异常的力量波动自怀中传来。

    背后的肥遗陡然厉声咆哮起来。

    徐行之定睛一望,竟见一只身躯只剩下一半的腐烂骨虎从地下冒出,死命咬住了肥遗的尾巴,任凭肥遗将它咬得血肉横飞,它也不为所动。

    这只诡异骨虎的出现,为他们赢得了逃跑的时间。

    徐行之心下一惊,不由得低下头去,看向怀中。

    怀中少年被白绢裹得只剩一双眼睛,但那双眼睛却泛着狐鬼似的青绿色。

    白绢中的几处已经被他身上伤口涌出的鲜血染透,可他仍咬牙驱动着那只不知道死去多久的骨虎,让它死命缠着肥遗,绝不松口。

    他浑身都冒着再清晰不过的森森鬼气。

    直到飞离肥遗的追缉范围,徐行之才有空停下来歇口气。

    他将白绢从少年身上撤下,化为一只竹筒,去一处清溪边汲了些水。

    那少年身上伤势不轻,又虚耗过度,此刻离了徐行之,也是寸步难行。

    从刚才的垂死一搏中回过神来,少年自知自己刚才妄自催动鬼修法力,暴。露了身份,一时间煎熬难耐,垂首绞着已经裂开的青衣衣边,恨不得把脑袋窝进胸口里去。

    徐行之把水筒递给他,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是鬼修?鸣鸦国的后裔?”

    少年不敢去接,亦不敢吭声。

    徐行之冷静道:“据我所知,鸣鸦国早在六年前已经覆灭。”

    少年紧张得快哭出声来了:“徐师兄”

    徐行之也不给他任何缓冲的余地:“你身为鬼族后裔,为什么要进入清凉谷?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受伤的少年惊慌失措地滑跪在地,仰起脸来:“徐师兄,我不是故意混入仙门之中的我只是父母双亡,没有地方可以去,偶然碰见清凉谷招收有灵根天资的外门弟子,我就”

    少年生了张挺可爱的娃娃脸,抿起唇的时候,脸颊一侧还有一只深邃的小酒窝。此时,他的眼睛已经从淡青色转为了黑色,圆溜溜的,里面盛满单纯的恐慌。

    从刚才他的举动,徐行之判断出,这只是个刚刚修炼了一点点鬼族术法的小鬼而已,而且极有可能是人鬼混血相生,孕育出的双脉之胎,即能一体双修,既能修行鬼族异术,也能修行正道仙术。

    大概是因为他这种特殊的体质,收他入门的清凉谷才没有发现异常。

    他刚才为触怒肥遗的众家弟子殿后,虽说此举无异于螳臂当车,相当愚蠢,但正因为他这份义气,徐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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