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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白甲苍髯烟雨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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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若身为女子,必是祸水红颜,引得无数人思慕。
张燕心中念头百转,望着祁寒那双纯澈明净的眼睛,水瞳莹琇,里头倒映着红红的火光,没有分毫的**和野心。
这样纯粹洁净的一个人,怨不得连对情爱如木头一般的赵云,也会为之心动着迷。
祁寒听他说出死心之语,心神莫名一松,胸中竟然舒畅许多。但他此刻痛得十分厉害,整个人控制不住地侧躺,蜷曲如同虾子,阵阵微抽。脸上忽白忽红,冷汗不断。
张燕无从安抚,心中愧疚,只得一边按下他肩膀使之平躺,一边与他闲聊分散注意。但在祁寒看来,他这好问的举动,却好似求知欲旺盛的孩童,总有十万个为什么待解,不由有些心躁。
果然便听张燕又问:“你说赵子龙乃真正的英雄,何故?”
祁寒心中大吐其槽:“张飞燕你没念过书吗?啥也不懂干什么农民起义军领袖啊……不如回家种田当泥腿子好了。”
额头白汗急冒,张燕给他擦了擦,一脸真诚地等待答案。
不得不说,他这番举动虽惹得祁寒心焦,却也成功分散了他的注意。祁寒斜瞥他一眼,终还是耐心答道:“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英雄者,有凌云之壮志,气吞山河之势,腹纳九州之量,包藏四海之胸襟。肩扛正义,愿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子龙在我心中,便拥有这样广阔无垠的襟怀,他将来,必是要有一番大事业的!你说,他这般人物,能当得英雄二字否?”
祁寒说到兴奋处,脸颊泛起一片微红,牵动伤口,切齿倒抽凉气。
张燕若有所感,点了点头,又问:“那何谓枭雄?”
祁寒略一思索,道:“豺狼野心,潜包祸谋。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太息社稷,志吞井络。欲成大事而祸乱天下,世传凶狡。名垂千古的乃是英雄,纵天下而为人不齿者则为枭雄。”
张燕听了眉头紧皱,正自反思,却听祁寒问:“虽说慈不掌兵,但全然不慈不善之人,便是坐拥百万豪强,终也不能长久。如此掌兵,罔顾人命,逞勇残杀,必致人心背离,自寻死路……张飞燕,你手握重兵筹码,前途一片光明。但这取舍之间,却犹如掌控双刃利剑,到底是谋私趋利,籍籍无闻于青史,泱泱祸患于百姓;还是济危扶困,祚胤天下万民,不求名留千古,但求无愧于心。这枭雄、英雄之间,只有一线之隔,端看你如何抉择?”
第四十四章 (倒V看过买)()
、发蒙志飞燕俯首,央筹谋祁寒扼要
祁寒话音落下,疲惫之极。他阖了眼皮,指骨苍白虚掩在腹部,仅凭着一丝坚韧意志,强自支撑。他还记得自己答应了赵云,要在此等候他寻医归来。
疼痛不适令他双眉紧蹙,太阳穴突突而跳,显然已是难受到了极点。
张燕怔怔望着眼前少年,暗暗将他所说思忖了好几遍。
只觉一缕阳光从天外透了进来,照进自己廿载昏昧的人生,原本迷茫混沌的前路,陡然亮堂起来。
从前他并不知如何统兵,也看不到黑山军的未来在哪,没有计划,没有鸿|志,只有虚无缥缈的教条,一切都是紊乱。他同一些黑山将领一样,可以为了一点私利,纵容手下劫掠州府骚扰百姓;也可以为了内部权斗,暗杀忠义摒弃旧部讨好义父……如今一想,那些所作所为,实在倒行逆施,为人不齿,不管于人于己,皆是有害无益。
火堆旁那个蒲质如玉的少年,一副纤弱的胸脊之下,却包藏着他难以企及的海量与宽容。他的话语,从所未闻,却发人深省,是他一生未听过的恢弘大气,振荡人心。
张燕忽然觉得祁寒那张瘦削苍白的面容,在火光之下,渐渐发起莹润生辉,竟是有种令人心折的光华。
他本也是个热血豪情的男儿,一念至此,竟是想做就做,朝着双目紧闭的祁寒,骤然屈膝,咕噔一声跪了下去!
祁寒迷糊睁眼,正对上一身落拓红衣,垂首虔挚的张燕。
“你……这是作甚?”
又是闹哪出啊?莫非竟是要行拜师大礼……
不成不成!
祁寒心里狠狠打了个突。思及张燕的不耻下问十万个为什么,想也不想便要出声拒绝。他才不想要这好学好问的棘手徒弟呢!
不想未等他开口,张燕已抢过话去:“燕行差就错,悖违良多,委实愧对同袍义从!我自幼失怙,乃是乡民养大,饮百家奶水,食梓邑黍粮,却少有报答恩念,多是飞黄野望。今公子救我性命,开我混蒙,令燕茅塞顿开,豁然明朗。说是再生之恩,也不为过。我张飞燕愿认公子为主,自此为马前卒子,济世度民,安平天下!若违此誓,犹同此薪!”
言罢,竟是探足踢起堆中火薪一枚,伸手在空中劈作两半!火星四散炸开,落于地上,哔剥有声。
祁寒双目大张,呆呆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青年:“你、你说啥?”
这一瞬间,他忽然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人是谁。
此人是张燕!书中握兵百万的那个张燕呐!都怪他有事没事搞什么情杀怨戮,搞得违和感太过强烈,完全没法跟历史上那个人吻合一道嘛!
祁寒细思恐极,望着一膝跪地的青年,嘴角轻微抽动。一时间,竟是连身上疼痛也忘记了。
“咳,咱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耍狠,你先起来……”祁寒瞄了一眼地上碎成两半的焦柴,拄颔干咳。
张燕竟然毕恭毕敬起身,大声道:“是!燕自谨遵!今后定不与人耍狠!”
祁寒:“……”
他本来想说的是,有话好好说,你刚才那番胡说八道我就当没听见。没成想,这张燕角色转换如此之快,竟然马上变成了好下属思维!
祁寒横他一眼,委实被这怪异的情境噎住无语了。
“公子且放心,从今往后,燕便会歇了对赵子龙的心思,放下那些痴妄念头,绝不敢与公子争风!况且儿女情长,哪及成就一番义举大业来得爽快!我虽无长才,却还有些眼光,公子高华之气溢于言表,心正不阿,非枭獍之徒可比,日后必居人上!那张牛角、公孙瓒之辈,俱是被我视作踏足石级之人,前者虽有恩情,却是个寡刻小人,如今业已断义。唯公子你,于私是我再造恩人,于公是我开蒙恩师,我是真心认你为主,愿供你驱驰!公子,如今我拥兵极重,有心为社稷出力,还望公子教我替我谋画二三!待黑山一定,张飞燕将为祁寒公子鞍前马后,平靖天下!”
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张燕峭然身姿,竟似一苇孤竹,意外地坚定稳当。
祁寒却是全副惊呆了。
好半晌,他才将心情平定几分。眉头微锁,思忖了一番其中因果利害。
黑山军,所涉幅员极阔,沿袭黄巾起义波及的八州郡县军民,三十六方部众皆大量参与。目前张燕之势力,多分布在并、冀、司三州,根系庞大,牢不可摧。其余州郡另有不少人手下属。照史籍所载,张燕终是能一统黑山,号称拥兵百万的,足见其兵卒之广硕,基础之夯厚。
祁寒与他说教之时,心中也存了两分期许。只盼能令张燕稍有感悟,以利万民,于愿便足。殊料他竟能通透至此,居然全副改换了心意,不欲谋私取利,一心要为民为国。不知是否因在鬼门关转了一通,如他所说,整个人都已焕然如新了?
祁寒盯着张燕,见他态度诚恳,双目澈然,浑不似作假。况且,对自己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他也不必伪装至此,不由心头一震,竟是也升起些许感动。
不管认主之事是否真心,或将来会生出什么变化,祁寒已能确定自己的话起了些作用。至少为张燕心中播下一颗善种。将来,若他再行滥杀肆乱之事时,能想稍微顾及自己的话一二,便也算为民造福了。
如此一来,他这认主之语是真或假,又何须计较太多?
想通这点,祁寒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他没有错过张燕眼中那些真诚的尊敬与感恩,便朝他笑了笑:“好吧,那如你所愿便是。但却不必认我为主,因为我根本没有逐鹿天下之心。”
张燕眉宇间跳动起一抹喜色,却不管祁寒的但书,竟是纳首便拜。
祁寒无法阻他的动作,只得苦笑着任他行了大礼,三番叩首投身于地。尔后张燕欣喜起来,许是心中的愁情烦事一时了却,他面上多了几分笑容,径自守到祁寒跟前,一边拨弄火堆,一边替他止血缓痛。
祁寒趁此机会,执了根焦木为笔,在地上轻轻画着。他腕力不足,着墨之处极少,往往只能画出一道痕迹,但张燕聪敏,虽未读过什么兵书,却也是一点就通,很快便将祁寒的战略领会于心。
“……你此番回去,设法败了张牛角后,不论大方、小方之渠帅将领,全要收为己用。不服存异之人,便即令其卸甲归田;凶残恶质之辈,更要自行裁决处置。尔后尽收其军,先以教理动之,再依教令管恪,最后恩威并施,善举笼络,切记不可滥杀强迫,如此一来,势必将其臣服,乃可用之。”
“……再以并、冀、司隶强州为据,拓向雍、荆、豫、兖、青、幽州郡诸县。待基础夯牢,再图益、扬之地,宜当缓图,切忌躁进。先笼收黑山中人,然后可取民心。民心之道,仍以太平教义为先,辅以恩舍帮扶之举。具体如何收束教内人心,你浸淫此道良久,定比我更加了解黑山中人,知晓如何契中要害,策控于他们。待取得黑山大权后,你掌事居尊,便可随时与我联络,若有甚么为难不解之处,也好彼此商议解决。”
张燕一边听一边点头,又将教内现况大致讲述一番,祁寒虽精神不济,兀自强撑着记忆。他心中还有另一番计较,张燕的力量不可小觑,既然今日结了善缘他肯归服自己,若将来真能为己所用,那一助赵云之事,便大有冀望了。
“黑山军最大的弱点,便是太过分散,各自为据,人心涣漫,难以统一起事。所谓分兵易破,难图大业……你定要将其聚拢一处,最好是占得一处粮草丰足的州府,方可有倚仗之所……此事不易,你先将前头诸事谋定,以后我再慢慢教你……”
张燕自是暗记于心,连声称是。
祁寒又道:“……阿云既曾是浮云部首领,他当初手底多少人马,你掌事之后,且悉数还之……别传有载,阿云手底……有一批常山郡吏兵义从,为数不少,你可别鱼目混珠,缩减名额……”
张燕听到“别传”之类词语,浑噩不解,却也不多问,只是应下。
身体极度虚弱之下,倦意升腾。祁寒下意识将自认重要的话讲出,便即沉缓了呼吸,眼皮乏重,将睡未睡起来。
张燕连忙掐他人中,急道:“公子,赵子龙让你勿睡,可是忘了?”
祁寒闻声,迷蒙中便拧起了眉头。
他喉头轻微耸动,似是有所言语,却终没发出声音。
张燕见他意识渐失,不由大急,仓惶之下,连掐人中也不济事,便伸出手掌轻轻拍击祁寒面颊,试图要将他唤醒。
正在这时,门外蹄声紧促,一骑踏破烟雨帘幕,飒沓而来。
第四十五章 (倒V看过买)()
、斜风细雨归仙长,晦景彤云不忘君
*
张燕一回头,正对上赵云冲进庙门看到他拍击祁寒双颊的一幕,那人欢欣的面容登时变了。一双赤红剧怒的眼睛,恍若鬼神一般睨了过来!便是张燕心中无鬼,也被这一眼盯得心头一震,觳觫悚然。
赵云抿紧了唇并未言语,但飞轩紧皱的长眉却昭示着他隐忍未发的怒气。将银枪往土壁上一置,他已飞快奔近祁寒跟前,伸手去探鼻息和脉搏。
赵云何等聪明?
他心细如发,在气怒交集几乎对张燕动手的一瞬,瞥到了对方袒裎的后背,以及上头的十字形血口和草药痕迹。那两处伤口,自己是无法反手划开的。庙中只二人,谁能帮他割开创口释放毒血?不是他自己,那便是祁寒了。赵云心头讶异,是以才强行按下了震怒。
“阿寒……你如何了。”赵云奔近身前,见祁寒呼吸脉搏微弱,明知对方听之不见,还是忍不住低低一唤。张燕被杵在一旁,跟个木桩也似,不由皱了皱眉,望向一身雨水湿透的赵云,心中却已经没有了从前那种悸动和波澜。
“还不进来救人么?”赵云一声唤,门外脚步声动,施施然走进一个白鬓结髻的老者来。
那人手拄九节玉杖,素白衣袍,衣领上缀满了大红纹绣朱雀描边,云履上一尘不染,身上竟是半分雨水未著。
他须发苍然,目光极亮,一张红脸润泽已极仿佛有光,再观长眉长发,好似半百之龄,面容却极为年轻,眼中波光流转,尽是狡黠灵慧之意,又似个不晓世务的孩童。
张燕一见此人,便惊噫一声,讶道:“于吉先师?”
见到此人,才明白过来赵云为何那么笃定赶回请人来救了。如此盛会,董奉不一定前来,但于吉先师,乃太平道创教鼻祖,当初授张角《太平要术》,便是望其助推乱世之终结,顺应一段天命。对于黄巾乃至黑山的发展,于吉处在一种极为重要的监察之位,今夜各方会聚此地,共襄大事,他定是要暗中观察,亲临其间的。
听到张燕呼唤,那童颜老头登时笑了起来。一双晶亮小眼在张赵祁三人身上来回滚动,终于憋之不住,扑嗤地一声笑将出来:“哈哈哈……小燕子!我今夜可是亲见你从那小子手中吃了大亏!当初老人是怎么劝导你的?赵子龙与你命格不合,难成佳配,你偏不信,而今还与这人吃些风醋,惹得无数祸患。你真当他是个好欺的么?可笑煞我也!”
说罢,右手拂尘抵住肚腹,竟是笑得涕泪交纵。
张燕被他说出心事,脸上一阵发烧臊红,忿忿道:“谁有空与你玩笑,赶紧把人治好要紧!”
赵云一听,眉头略微一挑,眼中闪过一抹讶异。
于吉狂笑不止,抬起袖口擦了飙出的泪花,看着张燕叹息一声:“可惜,可惜老人不能强涉世事,否则也不能眼睁睁看你行此错事。你可知道,这人身系天命,连我亦不敢伤他分毫。今日你捅他一刀,已自折损寿龄三十年,此生只能活到四十五岁了?”
张燕双目遽张,满是惊诧。他瞥了一眼地上垂危的少年,眼光黯淡了几分。赵云听了,也吃了一惊,望向祁寒的目光变得幽深探究起来。
张燕心中跌宕起伏,一时难以平歇。暗叹道,自己果真没有看错,这祁寒来头不小,不是寻常之人,将来定有鸿途。但所料未及却是,自己竟因伤他损了寿长。
幸亏今夜的张燕已非从前,他认主之时,心中已立下了志向。人之一生本就且短且骤,以短暂一生为一番事业,方不负来此世间一遭。既已决定追随祁寒,心中对寿龄之事反而没那么在乎,当即勾唇一笑:“那也还有二十多年,早着呢。”
于吉见了倒有些诧异,若依张燕个性,听闻如此噩耗必会勃然大怒,说不定当场报复,要将祁寒斩杀,却不想如此淡定。他骨碌着小眼看了看祁寒,又看了一眼张燕,忽而像是明白了什么,抚须而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小燕子好有眼光,不枉我当初赠你步法刀法!当年那卦终究也步入了正轨,可谓前途大妙……”
张燕听了,不置可否,却垂首谏言:“先师,闲叙且先停下,为公子治伤罢。”
于吉说得正欢,却被他打断,登时黑了脸,孩子气地冷哼一声。扭捏的表情与他面容极不相称。
“于吉先师莫恼,只因祁寒伤势实在太重,请先为他看视一二!”赵云知道此人气性奇大,脾气又甚是古怪,生怕得罪了他变意不治,忙给于吉让开道来,拉拽他的袍袖,到祁寒身前看视。
于吉拿拂尘挑开祁寒衣襟,露出少年光洁苍白的前胸,盯着上头隐约可见的旧伤痕,唇角溢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嚯,我师弟可疗得一手好伤!愣把个死人给救活了。”
董奉乃太平道教中医仙,与于吉并称,地位极尊。曾承过少年赵云人情,自然是不惜药材,尽心救治了祁寒。于吉眼中似笑非笑,也不知有无看出祁寒前世今生的来历,只是眉梢一直抖动不已,似看到了宝贝一般欢喜雀跃。
赵云见他仍在扯东道西,心中更急,又不好过多催促,只得绞紧了眉头,一双俊眸紧紧盯着祁寒的脸。
“放心放心,此子命不该绝,就算我不救他,也死不了的。只须沉睡数月,无知无觉,如同草木一般……”
于吉挑起长眉,手指在祁寒周身要穴点拂一阵。祁寒浑身一颤,尔后眉目舒展松开,冷汗亦止,如同睡着一般安详下去。腹部的轻搐明显平息,似是也不渗血了。
赵云却皱眉道:“如草木一般,无知无觉,沉睡数月?那对他身体可有损害?”
于吉抚须:“对身体殊无妨害。只是,若是我不出手,任他沉睡数月,届时异魄夺舍,待他醒来之际,便不会再记得你了。”
赵云心头剧震,哑声道:“你说……什么?”
于吉点头:“此子之命贵不可言。身在此间,犹如龙腾雾隐,跃于深渊,暂不得出。他一生之中有三大劫数。头一劫,便在宛城淯水之畔;这第二劫,乃应在朱雀祸星,”说罢,瞄了一眼张燕,后者闻言瞳孔一缩,面露羞惭,“至于第三劫嘛……咳咳咳,其时未到,自是天机不可泄也。”
张燕急道:“先师你著疏《太平青领道》,救人无数,功德无量。更立志终结乱世造福生民,将青领道与上古秘术一并合为《要术》,传于天公将军,成就了我教精义。先师神通广大,如今何不将话挑明,告知那第三劫究竟何时何事,以帮祁寒公子防患未然?”
于吉却皱脸摇头:“不可!不可!天机若漏,鬼神共谴!那第三劫是绝不可说,打死我也不说的!”
张燕见他痴状又发,心知这次就算将他捧上了天也没用了,便只好听他下文,“唉,第三劫……难也,难也!此三大劫数,若应在其他空间,这孩子连第一劫也不能平安渡过!可谓堕龙之身,空有贵命,难得贵运!但在此间,他却因缘际会趁时空交错之机,百世重临,成功渡过了首劫,实属运气!……至于这次的第二劫,适才我在庙门处卜了一卦,竟也是必过之象。但中间波折,却不足与尔等道来……话说回来,喂,子龙娃儿,你是要我出手救他,还是待他自行醒来?”
赵云听不懂什么时空交错之类词藻,他脑中一直悬着于吉的话——“待他沉睡再醒之际,便不会记得你了”,只觉脑海嗡声不断,心头如中锤击,酸涩难抑,闷痛横生。
“你出手救他。我欠你一条性命。”我不欲他忘了我……
赵云深深望了一眼地上之人,双拳握紧,颤声道。
其实,听完于吉所说之后,他隐约有了一种感觉。
若是任凭祁寒沉睡数月,当他醒来之后,便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对待自己了……他们不会成为知交,甚至不会再度成为朋友。他们会变得非常陌生而疏远……也许,是赵云不敢想象的那种疏远,乃至某种对立。
他甚至觉得,若是此刻不赶紧求于吉救醒祁寒,当他醒来的时候,也许会像是变了一个人,连灵魂和性情也会变掉……
那一刻,赵云想起了淯水畔浑身浴血的少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受了那么沉重的伤势,为什么……他们相交至深,自己却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
这种隐隐的担忧,如同一片厚重乌云笼罩上了赵云的心。阴影沉重而压抑,令他不敢去深入思考。于是他只能求助于吉,赶紧施一道灵符妙水,救醒那人。
第四十六章 (倒V看过买)()
施玄符金光满室,闻噩耗子龙心惊
*
于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赵云,头一次从这年轻人眼中看出一抹惶急。
他点点头:“也罢,我救他便是。但此符极为隐秘,不容外人旁观。赵子龙乃此子最为亲密之人,且可留下,小燕子,你便该自退了。既然你与他已有所约定,那便亟速去办,早日复命吧!”
于吉何许人也?除施符水,避死延生之外,他最擅长者,便是能察理,知前后,会通天地人事。他细捻指尖,已知晓前后经过,因此催促张燕离去。却是望着祁寒与赵云,笑得有些诡异。
张燕听了,料想于吉这般安排自有其理,何况他中箭跳河为时已久,心中也十分挂念自己部卒和拥趸们,最怕张牛角寻自己不得,便拿他们来屠戮。此际于吉吩咐离去,他便毫不推拒,朝于吉行了教礼,又向祁寒遥身一拜,临行前望赵云拱手道别,这才奔出庙门绝尘而去。
赵云心中自有一丝惊讶。不知祁寒是用了什么方法,竟把个桀骜难驯的张燕收得服服帖帖。若张燕真能自此改过正心,那倒是佳事一桩了。
这厢送走张燕,于吉手持九节玉杖轻挥,往虚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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