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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白甲苍髯烟雨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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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送走张燕,于吉手持九节玉杖轻挥,往虚空中点了几点,拂尘一挽,搭上左肩,右手掐指做符。金光动处,陋室生辉,灿熠夺目。赵云从前见过他施法救人,却只将普通黄纸符箓化在水中命人饮下治疾,从未见过如此玄妙殊奇之景,一时之间,竟被那绚烂金光晃得满目生花。

    但见金色的符箓文字在空中闪烁不止,于吉食指轻轻点动,那符文竟似活物一般扭动起来,纷纷发出“吱吱噫噫”的异声。尔后倏然抖动颤飞,嗖嗖作响,竟是全副蹿入祁寒腰腹之中去了。

    见此异象,赵云瞳孔遽张,眉头一动,不觉深有担心。却又不好去打扰于吉施法,只得强自忍住。

    金色符文注入祁寒体内,在他腹间渐渐模糊起来,像是隔了一层纱幕,看不真切。又逐渐幻化做一团青墨色云水之气,晕染转动,在伤处那混沌成一片。最终青墨色化出一条鱼,云水之色幻作一条龙的模样,双双如阴阳鱼一般绕行周天,在他腹上转动,搅起一片森冷雾汽。

    赵云知晓,此乃方士禁术。

    天地玄奥,宇宙洪荒,此类异术非肉眼凡胎能窥之秘。何况他此刻全副心思都在祁寒身上,见对方面色转好,心中一定,讶异目光便收了起来。原本幽深晦暗的眸子里,生出一种平静抵定的淡然。

    鱼龙之景悬空缠绕,赵云虽看不到祁寒伤口的变化,却能感觉到一种奇妙的力量正在治愈他。于吉手中金光一顿,已是收了法术。但额头有一层白汗,竟似颇为费力。

    他神情疲惫,看向赵祁二人的眼睛却变得狡黠透亮起来。

    “求我之时你曾说,只要救得此人,你愿意做任何事情?”于吉目光促狭,见赵云称是,他将拂尘一挥,额头汗泽悉数不见,面上的倦色也消失了,“那你可知方才救他的那道金符,乃是何物?”

    赵云自是不知,于吉也没期待他能知道,一脸神秘道:“此符名为‘鱼龙化’。简而言之,乃汇合天地阴阳灵氛精气,以此补足身体损伤的神符。但此符还有个名目,称为‘阴阳合’……”

    赵云听着,眉头已暗皱起来。

    这太平教之中,有一二异人,行事诡谲不符常理,他是知道的。不论当年那位撒豆成兵的天公将军,还是眼前这个施符救人的于吉先师,都很有些莫名其妙,行事往往出人意表。时人以妖人称之,倒也不算冤枉了他们。

    如今他这异符,赵云怎么听怎么不妥。刚才便觉得于吉突然支开张燕别有用心,似要弄些有无出来,如今果然来了。

    便听那于吉嬉道:“此符牵系生死,非濒死濒危不用。对失血过多之人,最具神效。然此符有一弊端,一旦入体,便会牵动伤者体内阴阳二气,紊乱精气神枢,继而生出无穷欲念……今日天阴雨布,‘鱼龙化’专纳天地阴气补足了此人所失气血精肉,此际已造成他体内阴气过重,脉息紊乱……”

    赵云越听越觉不对,脸色便沉了下去。

    于吉心中暗暗好笑,却强行憋下正色道:“咳咳,我便直说了,他这伤势已然无碍,但鱼龙化余威未解,体内腹中阴气过盛,随时有爆体亡身之虞。此子亟需在十二时辰内与阳刚男子交合,方可纾解。赵子龙,你既愿为他做任何事情,何不赶紧为他寻一壮年男子回来?”

    说完,竟是快速转身,双肩抖动颤颤不停,似在无声偷笑。

    赵云哪还有心思理会于吉顽童一般的举动和调侃,两道英挺的剑眉早簇到一块,拧成个疙瘩,隐隐生疼了。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完全超出了他原本的界限。以至于赵云整个人都怔住了,脑中混沌纷乱,不知该作何反应。

    事情变得尴尬,难于启齿。赵云压下心中鼓荡而怪异的情绪:“于吉先师,你切莫玩笑。既知我珍视……又岂愿他受人亵渎?你可还有别的法子?”

    于吉此人古灵精怪,为老不尊,时常爱与人玩闹。要不然也不会跟诸位首领打成一片,混得极熟。但鱼龙之符所涉,关系重大,他又言之凿凿,似不是一时玩笑之语。赵云心中忐忑,却又不得不多问一句。

    于吉摇头,老神在在道:“没别的法子!你当这符是什么?岂是想解便能解的?便只一堆人肉白骨,但凡一口气在,它也能救活了。遗患虽巨,相比起它的好处,却是不值一提!”他眼中只有阴阳化分,哪管世间男女伦理道德?说白了,这老头也不是个凡人,是非观念相当淡薄,从来不觉得节操比性命重要。

    赵云结舌,有些无语了:“施符之前,你并未言明此事……”

    于吉听了老大不高兴,怪眼一翻,怒道:“是不是施符之前,应该把这金符是何道理、诸般法门玄通、流经体内哪些气海穴关、如何自天地间吸纳元气都要告诉你呀?”

    赵云抿唇不语,知道跟他争论下去绝无结果,便垂了头,怔怔望着祁寒身体上方那兀自盘旋不止的鱼龙水雾发起呆来。

    于吉见他不做声了,也没急着出去寻人,心头暗乐。自觉毕生所求之事,终于看到了五成希望。当即清咳一声,见赵云抬起头来,便将手中九节玉杖轻挥,凌空抓出一本薄薄的泛黄纸册递与了他。

    见赵云一脸茫然,于吉一改先前嬉笑促狭的样子,凛然道:“此乃太平要术精要,你替我传予祁寒。赵子龙,天命已在此了。望你将来切勿迷失本心,记取今朝情怀。”望你二人,双龙对起,顺天应时,在这时空成就一段太平盛世!老人的任务就彻底完成了!

    但这句话,关涉重要天机,于吉却是不敢说的。

    言罢,于吉似是了了一桩大心事,眸中精光四射,神采奕奕,朝二人慈爱望了一眼,便不复多言。他脚步一动,竟已踏出庙门迈开十丈之外,执杖持尘踏步而歌,不待赵云回声,已自去得远了。

    北隅深秋里,不寻常的一场烟雨,恣意,朦胧。

    一阵似男非女,若禽若兽的殷鸣之声,仿自天外传来,回荡在河畔破庙之中。

    ……

    良久,破庙中的火堆熄了。天光大现,照得屋中白晃晃的,连那缠绵的雨水都已停歇。

    不知何时,祁寒身体上方盘旋的鱼龙符水停了下来,氤雾青汽全数消失,仿佛隐在了空气之中,又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赵云怀揣着于吉给的天书精要,俯身在他跟前,静静凝望着他沉酣的睡颜,心头如同奔雷一般鼓噪。下一秒,他重重一拳砸在地上,赤红的眼眸里涌动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不敢想象,当这个人再度睁开眼睛,却认不出自己的模样。

    ——于是,他又一次擅作主张,替这个人选择了于吉。但此刻,赵云却已是悔恨交集了!

    当于吉说出那糟糕的遗患之时,赵云就已经后悔了。

    听说祁寒会忘记自己,他便不顾一切请于吉出手相救,根本未曾详细问明符水施救的弊端。这与他平日谨小慎微的处事风格太过径庭,已经完全不像是他做下的决定。

    而此刻,赵云却是悔之晚矣。他恨不能吞回自己的请求,恨不能找到于吉求他收回“鱼龙化”,恨不能就此放任祁寒沉睡下去,不管他要睡多久,不管他醒来之后会全然忘记自己,甚至不管将来要与他怎样的流离疏别,形同陌路……

    因为不论哪种状况,都比现在要好!他最为悔憾自责的是,因他的擅做主张,因他的自私之心,竟要害得祁寒承受苦果。

    他更难想象,若当祁寒醒来,得知要与男人产生那样的羞辱纠葛,他会如何!

    早知如此,便是阿寒忘记了自己,又有何妨?!只要自己记得,不就够了!

第四十七章 (入V万字更)() 
有情皆孽痴人醉,天南地北双龙行

    *

    赵云焦急地破庙中踱步,只觉得怀中那册轻薄的书,好似铅块一般沉重。

    雨水从破陋的屋梁坠下,打在他缨盔白袍之上,吧嗒有声,他却是浑然未觉。右手一下一下重重捶在左掌心里。眉心纠结起一道竖痕,不觉疼痛,连太阳穴都跟着突突乱跳。

    有生以来,他未曾有过如此焦躁不安,羞恸交集的时候。

    踱步之时,他又总是快速蹲下身去,望着祁寒,或而一动不动。

    伸出手去,捉起祁寒颊畔的发丝抿好,却再也做不到如从前一般心静如水。

    竟是连手指都有些颤抖起来。

    少年的面色依旧苍白,双唇却因为金符入体的缘故,红得有些妖艳。端庄沉静的美好,与冶艷夺魄的视觉反差,使他生出一种绝伦的魅惑,令人呼吸欲窒。

    这个人,即便是酣睡着,闭阖着双眸,依旧有使人沉沦的魔力。

    赵云心头一跳,急急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仿佛做贼一般。但目光躲闪之际,又不小心看到了少年腰腹间那一道浅粉色的新伤。玄妙的金符,将它奇迹般愈合起来,在光洁白滑的肚腹上,留下了一朵怪异绽开的巨大桃花,无声息静谧着颜色与芬芳。

    像是被那伤痕魇住了,赵云心中一愀,竟自伸出手去,抚上了它,眼中闪过一抹疼惜。

    他仿佛看到少年在月光下机智游斗,潇洒又骄傲的模样。

    这道伤,本来不该存在的……它之所以会烙刻在少年身上,险险夺走他的性命,是因为张燕施计令自己现身,分散了祁寒的心神。

    可他为什么会分神?

    赵云犹记得祁寒误认他人时,那一声满是激动和依赖的“子龙”。犹记得他望向自己,怔怔呆呆唤的那一声“阿云”。

    他的愣怔失神,其实是很反常的。好像每次只有面对自己,面对牵涉自己的事情时,他才会突然由那个机巧聪慧的妙人,变成轻度痴怔的呆子。这也正是张燕能一击得手,偷袭成功的原因。

    想到这里,赵云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悸动和温柔:“如此种种,是否也说明,在祁寒心里,自己与他人是全然不同的?”

    不知不觉,胸口已涌动阵阵暖意。赵云想得入神,忘记了收回的指尖,一直在祁寒腰上逡巡着。待他终于回过神来,手底下那暖热如旧的体温,滑腻柔软的肌肤,瞬间便灼到了他的手指。赵云面上一热,正欲将自己失礼的手撤回,却猛然想起了于吉的话。这一下,才真是心头一荡,一颗心似擂鼓般狂乱跳动起来。

    白甲之下,他宽厚的胸膛急剧起伏,尽管自责与矛盾压抑着内心,却骤然又升起一种莫名而强烈的渴望。

    指尖在那人腰腹上轻轻游弋来回……似乎想要再多得到点什么。

    向来自制平稳的呼吸,跟随着手指的触觉慌乱了,一颗心渐渐躁促。赵云望着少年精致绝伦的面容,仿佛看到他朝自己粲然微笑的模样,一瞬间,电流经过,只觉得浑身泛热,胸口滚烫,血涌加速。

    电光火石之间,赵云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他忽然觉得,自己和祁寒似乎被于吉坑了。

    **

    一间朴陋的民舍,草庐结蓬,漏檐蓑窗,只能勉强遮住风雨。

    不知不觉已自黄昏了。

    房中幽幽暗暗的,有人点燃一盏小灯。

    灯油很浅,光火如豆。小小的一层油积在破陶盏里,灯芯灰黑摇曳不定。

    赵云取下支椽的小木,茅草结成的窗轩便耷落下来,蔽住风雨的同时,也遮住了外头光线。室内变得更加昏暗,连床上的少年都也看不真切了。

    寻得这户偏僻清贫的农家借宿,祁寒中途曾醒过一次,见自己正倚靠在赵云怀中,便笑得十分安心璨然。正要睡去的时候,赵云却阻止了他,揽着他半起半就,喂下一些糙菽薄粥。肚里有了食物,祁寒身体初复更加困倦,很快又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睡,却是异常地不安稳。

    赵云早早向农家讨要了油灯,又付给他一些五铢钱币,吩咐不得相扰。这户农家只一个半百鳏汉独居,见赵云人高马大,银枪锃亮,哪敢说半个不字。便是不给他钱,也得自己乖乖缩到柴庖,把卧榻让出来的。

    祁寒这一睡,直如煎熬油锅的一尾鱼,一直轻呻不断,挣动不休。赵云知他有异,也不多言,只盛了热水,揉起布巾,静静帮他擦拭额头汗水。面上始终强自沉稳着,心里却越来越不安起来。

    十二个时辰……

    眼下已是黄昏了。若真的十二个时辰不解,便会有爆体亡身之虞?于吉的话语仿佛一道魔咒,翻搅赵云心绪,乱如麻团。

    祁寒的脸色越来越红,尽管在沉睡着,眉头却依旧皱了起来。似乎十分不适。急促的呼吸声,喉中轻声的呻|吟呜咽,以及不停扯动衣襟,四肢摩擦床板挣动不安的声音,在狭窄昏暗静室里显得格外惑人。赵云一次次帮他将扯开的衣襟合上,指尖触及他敞开的胸口,灼热生烫。

    “阿寒。”赵云俯身下去,低低唤了他一声,试图将他叫醒。但后者却充耳不闻,毫无回应。只深陷在迷梦与混沌之中,伸出那白皙修长的手指,不耐地探向自己领口,狠狠将素衣扯开。

    被盖早被他踢踏开了,祁寒半曲着一条腿,扭动着身形。

    赵云早将他袍子系得极好,可他拉扯的力道却很大,那领口又被拽开两寸,只因为腰上系带的缘故,堪堪停在那里,半散半落。赵云盯着他敞开的领口,他的脖颈莹白如玉,若隐若现的锁骨好似两片美玦,气息暖热,散发出无法抗拒的邀请……他眼神一变,目光竟也渐渐灼热起来。

    背后铺陈的青丝散乱,汗湿的发丝垂坠下来,碎缕幽绕,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和动作,在裎露在外的微红肌肤上晃来动去。

    它们又好似不是在祁寒身上摇动着,更像是三月里的春柳细枝,搔扫在了赵云的心尖上。晃晃悠悠,令他全身如中雷击,酥麻泛热。

    这一整天,他都不敢直视这个人。孰料,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目光就被他给黏住锁住了,无法移开。

    赵云的眸光变得莫名幽深。

    他终于俯下身去,开始仔细凝视着怀边温润俊秀的人儿。

    微茧的手指,轻轻拂过他光滑的腮廓。上头有些薄汗,很热。

    其实,他常常这样一动不动的正儿八经的目不斜视的望着祁寒沉睡的样子。

    却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种情动意动的模样,更从未逾距半分,想过要伸手去摸他的脸。

    祁寒因他的触碰,嘤咛了一声,紧闭着眼,把眉头皱得更紧。蓦地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臂。

    赵云的呼吸登时顿住。

    但它很快便恢复了,且变得又急又快。

    这个人,他无法抗拒。

    这个人,是他愿意一生陪伴的朋友。

    这个人,是他挚心想要保护,甚至永远不想离开的人。

    他无法抗拒,却选择抗拒。

    他是朋友,又绝不只是朋友。

    他永远不想离开这个人,却似乎有着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

    如今,他必须对这个人做一件,也许永远无法获得原谅的事。不管是祁寒,还是他自己。从此以后,他们便不再是朋友,从此后,他不再是那人口中的兄弟。

    赵云的手微微颤抖着,从祁寒瘦削的面容,滑向他火热的脖颈,拂过他起伏的胸口,慢慢越过衣襟,递向那条绣着青色纹蓠的白色腰带。

    是了,祁寒最爱穿素白色的衣衫。

    淡淡袅袅的,如霜月,如露白,公子无瑕,雅闲自然。

    赵云却突然解不开这条自己结绦的腰带了。

    他颤着手,仅仅凭着直觉,想要去做些什么。遇到祁寒之前,他根本连做这种事的念头都没有。又如何知晓该怎么做?

    腰带的结子系得太紧了,他自己系的。更何况,祁寒一直在捣乱,不停蹭动,不停拿手乱摸乱抓着,轻开薄唇喘息,吐出绵热的气,尽数喷在赵云脸上。

    赵云的额头都是汗水。竟似比祁寒流得还多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因为紧张,或是什么别的原因。

    他一咬牙,终于解开了那条碍事的博带。

    白衣之下包裹的,是一副纤细挺拔的躯体,秀气却不羸弱。如今窄腰缓送,辗转在榻上,时而扬起,时而缓落,似是迫不及待邀约着什么人,又似杨柳青松一般,欲拒还迎。

    事到如今,赵云的视线只在他腰间来回,却不敢看向长裤以下的地方。

    已经足够暧昧了……已经不敢再动弹哪怕一点点念头,连炽热的眼神,也只敢纠结在腰间的伤处上,分毫不敢移动。

    赵云也热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年轻的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那火中,有许多的难过,许多的无奈,既不忍,又热情;既痛苦,又无力抵抗。

    他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伸手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一处积雨“哗”的一声,从蓬顶坠落,打落在赵云□□的肩膊上,溅起的水花淋在了祁寒洁白的脸颊上,落下一片茅草污浊的痕迹。像是最纯白的一张纸,被一抹拙劣的灰褐墨汁给浸染了,破坏了美感,毁掉了纸张。

    赵云被这情景惊住,瞳孔微缩,像是悚然惊醒一般。

    紧接着,他像是一头受惊的虎豹,腾地一下跳将起来,接连后退了三四步,猛然箭步冲到窗前,飞快而又坚决地推开了那扇厚实的茅草窗遮。

    清冷的空气瞬间涌入,赵云狠狠呼吸了一口。他扭身回转床前,握起那桶给祁寒降温的已经变凉的水,朝着自己头顶冲泻下去。一瞬间,身上的燥热消了,他的心底跟着蹿升起一阵莫名的凉意。

    原来,他做不到。

    要用这种方式去辱渎了祁寒,他做不到。要用这种方式,去永远失去这个人,他做不到!

    ……

    赵云冒着小雨从井里提了冰冷的水回来,并不烧热,直接拧在祁寒面上。

    又往他手脚心内关、十宣、劳宫、涌泉等穴重重按压下去。

    赵云其实并不清楚人体气穴,只是这几个地方却是从医匮上看到过的,急救之时常被医者所用的法门,以尖锐痛觉刺激急症危殆的病人。他此时主意已定,一心便要将祁寒唤醒。

    如此忙碌一番,功夫不负,当他按到掌上合谷穴时,祁寒虎口一抖,一声轻咛,缓缓睁开了眼皮。

    热,燥热。

    空虚、淤滞、闷塞,种种感觉刺激感官,祁寒紧皱眉头。

    “……阿云?”低哑的嗓音沉喑。祁寒觉得身上的感觉非常古怪,他适时抓住了赵云正欲离开的手掌,眼中盛满疑问。

    赵云道:“于吉用异符救了你,但……”

    他语声微微一顿,似是有些犹豫,但还是简单扼要地将“鱼龙化”的弊端以原话转述了一遍。尔后,趁着祁寒还算清醒,又从怀中摸出那本《太平要术》的精要,递给了他。

    “阿寒,于吉说此符无解,你可能想到法子?”

    其实,赵云之所以决定将他唤醒,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祁寒处事机巧出人意表。他总觉得,也许将祁寒唤醒了,两人一起想办法,会比自己贸贸然将他拆吃入腹好得多。不论如何,他都不想对昏睡中的祁寒做出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更别说这种事,将引得二人最终分道扬镳,一生怨怼了。

    祁寒睁大了瞳孔,满脸震惊,好似听到天方怪谈。

    “……这于吉,死老头,这也太过恶劣了!”祁寒忿然道。一双秀颀的眉便倒竖起来,水瞳中溢满怒火。

    赵云低了低头,心头黯然:“他果然是讨厌男子的,觉得这种事极为恶劣!”

    祁寒可不知道赵云在想什么,只觉得浑身燥热,下方也甚有不妥,甚至有那种随意寻个女人发泄一通的**。可他前世今生都还是个雏儿,没想到竟被这于吉一道符水,要闹得□□不保,不由深觉憋屈狂躁。当即冷哼一声,道:“别让我再遇碰到那老头儿,否则铁定灌他几大包烈性春|药,再寻几个精壮汉子给他!”

    赵云:“……”

    祁寒怒冲冲地撇嘴,歪头开始幻想于吉一个干瘪老头子,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围住,然后这样那样,七手八脚,胡天胡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由大乐,恨不能捶腿狂笑,以宣泄怒气。孰料只这一幻想,身体那股热流,愈发肆意乱窜起来。

    祁寒将身上白袍扯下,像条脱水的鱼儿一般,皱眉趴在床沿上大口喘气。

    赵云听了他的话,面颊微烫抬手摸了摸自己鼻头,表情颇不自然地起身,端了一碗水来,给他喝下。

    房中灯暗,祁寒没注意到赵云面红耳赤的局促,一直絮絮叨叨地骂着于吉,还美其名曰:自己骂他,可以分散注意力。

    于是,他便从于吉祖籍琅琊郡骂起,又骂到他徒儿宫崇,连坐他的著述太平青领道,全无一能够幸免。骂他在吴郡立精舍是要宣传邪|教,骂他讲读道书是为蛊惑民心,骂他烧香拜土更属封|建|迷|信、实实害人不浅,骂到最后,连于吉烧符水救人之事,在祁寒口中也成了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赵云又摸了摸鼻子,默然听着,心中暗暗好笑:“其实他骂的这些,倒也泰半没错。”

    但更多却是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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