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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白甲苍髯烟雨里-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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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义听了越发生气,一对浓眉倒竖了起来:“……好!好好!就算你那小情儿好得天上地下无人能比!你身为堂堂八尺男儿,自己做下的事,总要负起责任!为兄只问你一句,赵子龙,你是否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赵云苦笑了一声:“兄长,我是对不住甘楚。但这不是你强行逼迫的么?”

    赵义道:“是我强逼,却也是为了你好!身为长兄,我怎可见你堕于泥淖,越陷越深?楚楚是个好姑娘,你二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又已合衾同房,更有父母所指婚约在,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她更合适你的人,成亲乃是势在必行!何况,父亲母亲在天有灵,必定都盼望你为我赵家延续香火,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他缓了一缓,才放软了语气,“阿弟,你的年纪已不小了,再耽搁下去,只会更加误入歧途。娶妻已然刻不容缓,为兄这几日便会为你择定婚期,操办亲事。”

    赵云听了这番话,喉咙酸涩,竟是找不出驳斥的理由。

    是啊,那是父母腹中指下的婚约,那是家人希望的事……

    那日他与甘楚也许真的有过夫妻之事……身为男子,总不能如此不负责任。

    为凋零的赵氏家门延续香火,生儿育女,都是他此生的任务……

    他又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反驳?去违抗?

    见赵云怔怔地坐在那里,眼眶赤红,赵义便拍上了他的肩膀:“阿弟,你今夜且不要喝酒,琢磨我的话,清清醒醒地想清楚,什么才是你该去做的。为兄会尽早操持这件婚事,此事听我的,却由不得你胡闹。”

    说完,他就着床榻躺卧下去,抱臂侧身,看着兀自发呆的赵云,眸光如鹰,静等着赵云的回答。

    依他对赵云的了解,这件事,基本已然成定居了。

    赵云半晌默不吭声,赵义忽然闲话般问了一句:“阿弟,你的下属们近日动作频频,可是要率军去驰援吕布,应对曹操?”

    赵云下意识地点头,恩了一声。

    赵义便不再问,脸上若有所思。

    赵云这夜没有喝醉,心中却乱到了极点。

    长兄如父,赵义一力将事情推动至此,自己跟甘楚又已有了夫妻之实,这桩婚事,大约真的推脱不了了。可是祁寒……祁寒……

    他胸口滞塞闷得难受,起身走到门边,掀开厚重的帐布,走到帐外,

129|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128章:帐门立雪檀郎志,后闱冥会妇人谋

    **

    成亲生子,延香续火,是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无法规避的一条道路。

    不管你愿或不愿,总会有人逼迫着你去进行这件事。

    赵云独在帐外吹着冷风,夜里的霜雪很冷,纷纷扬扬,尽数堆叠在他的墨发和白袍上,皑皑的一片。

    他曾经怀着绝望而期待的心情,去恋慕祁寒。默默守候在祁寒身旁,也感知到祁寒对他无条件的好。他没有奢望过能得到他,与他在一起。

    祁寒是某个世家名族不谙世事的公子,而他是一个漂泊无靠,只知浴血杀敌的无名将军。祁寒会离他而去,回归那一片属于祁寒的太平富庶中去,两人也许再无交集。他会在无涯的争战与厮杀中,渐渐年高老迈。时间缓缓流逝,年迈的将军会忘记自己曾经遇到过一位公子,曾经对那个矜贵神秘的公子动过心。可能在一个寒光映铁衣,朔风摧弓弦的夜晚,老将军独自擦拭银枪上的鲜血,会突然涌起一种久违的情绪,想起有曾经那么一个人,占据过他的心。

    赵云在遇到祁寒之前,也幻想过如果有一天,当这峥嵘乱世平靖了,他该会娶妻生子,遇到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同她生一些什么样可爱的孩子。

    但是没有如果,他遇到的是祁寒。

    爱意积深销骨,无法自抑地疯长。直至如今,他已明白自己无法抽身而退,更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祁寒。

    一旦娶了甘楚,生下子嗣,就意味着他将与挚爱的人永诀了。

    ——因为子嗣,对于赵云而言,不仅是繁衍后代的责任,更是维系夫妻关系的桥梁。若非如此,人与禽兽有何区别?

    仅仅因为责任而诞下孩子,同他完全不爱的女人孕育子嗣,必定会因为孩子的血缘,让他与孩子的母亲生出无法斩断的牵绊。

    若是他不疼爱自己的子嗣,那无辜的孩子未免太可怜;他若是去疼爱自己的子嗣,爱屋及乌,必定会将这份感情延及孩子的母亲。

    祁寒那么聪明剔透,岂会想不到这一点?

    一旦他成了亲,便意味着永远失去了站在祁寒身旁的资格。

    而赵云那么冷情而执着的一个人,又岂能容许自己与所爱的人之间,揉进沙子,掺入一个他完全不爱的女人和子嗣?

    眼下,他只想找到祁寒……直觉地不肯放下。

    赵云帐门立雪,在寒风中静静伫立了三个时辰,尔后掀帘进入,朝着榻上坐起的赵义哑声道:“兄长,恕我不孝。云不娶甘楚。”

    黯然灰沉的眼眸,满是坚定。

    赵义的嘴角不可避免地抽搐了一下,瞪着眼前满身风雪的人,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云从榻旁拿起银枪、银盔,不等赵义回答,折身便要往外走去。

    赵义怒道:“你给我站住!赵子龙,楚楚一个孤女,你岂可弃她于脑后!”

    赵云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右手夹抱着银盔,左手提了银枪,一身的萧索。

    艰涩道:“祁寒生死未卜。何况此事尚有疑窦……”

    赵义铁青着脸,打断他的话,“若是查明了服侍你的人,就是楚楚,你又待如何!”

    赵云的手指瞬间握紧了银盔,骨节根根泛起青白,十分用力:“即便是她,我也不会娶。”他一字一顿道,“我生性疏冷,今生执着之事极少,唯有祁寒,我是绝不会放手。”

    话落,不待气得发眦欲燃的赵义答复,径出了帐门,撮唇发啸直奔马厩而去,玉雪龙闻声飞驰着迎了出来,小红马跟在它后头,后臀上的伤已好了许多,每日赵云外出寻找,都带着它。

    玉雪龙欢嘶着挨紧了主人想要厮磨,赵云却不容它撒娇,只拍了拍它的头,便即翻身上马,“驾”的一声,朝着城门方向而去。

    彼时还无天光,赵义怒冲冲从帐里追了出来,勃然作色,“赵子龙!我昨日已开始为你操办婚事,采买器物,你怎可如此……”

    赵云头也不回,赵义话音未落,那一人二马已化作了风雪中渺小的影子,霎时间跑得无影无踪。

    孔莲和丈八闻声,从左近的军帐里打着呵欠出来,双双抱拳在胸,斜睨着气得跺脚的赵义,反而嘻嘻哈哈的,发出嘲讽的冷笑声。

    这位奇葩兄长和甘楚的行径,旁人不知,孔莲却是旁敲侧击,从吕布和赵云那里探听出了一些真相,此刻看到赵义如意算叮叮落空,反而觉得十分痛快!

    赵云耳中听不见旁的,心中只念念不忘一个声音重复着:“阿寒一定还在某处——等着我去找他。”

    玉雪龙和小红马奋开四蹄,踏雪无迹,驰得飞快。

    赵云就这般,跑风跑雪,逐沙逐日,从晨色未明,再到暮野昏沉,一日复一日的寻觅下去。思念和忧惧堆积了起来,快要把人逼出毛病,但赵云毅力非凡,意志力更是顽强,一日不寻到祁寒,他便一日不肯罢休。

    十余日之内,他已辗转搜遍了整座葛峄山,遂又将目标扩大,开始寻找马陵山一带和骆马湖周围。

    ****

    是夜,正二更天时,吕府的妻眷皆已歇下,唯有回廊深处几道用以照明的火光亮着,后闱宅院皆是一片鸦静昏黑。

    东边一所偌大的院墙里,先是“笃笃”两声轻响,两颗细小的石子准确无误地投进了天井里,紧接着,左厢便有一间暗屋,簌然亮起了一豆灯光。

    院外头值夜的几个士兵正围着打趣闲唠,并不如何上心,毕竟囚禁的只是妇孺女眷,没什么危险。

    一道狸猫般灵活的身影从旁边的柳树跳下,跃进了院墙内,亮灯的房间门虚掩着,黑影便扭身一晃,迅若狐兔般闪了进去。

    那人进入其中,灯火随即一灭,里头便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外面的士兵听了也不以为意,估摸是那几名女眷闲得无聊,睡不着觉,正自连席夜话吧。

    昏暗的房内,一袭黑衣劲装的女子屈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姐姐……赵子龙还是不肯成亲,已经矢口拒婚了……楚楚办事不利,愧对姐姐和姐夫……”

    那口称“楚楚”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甘楚。

    她前方不远,窗牖边凭立着一个女子。长发披散如瀑,背影纤柔而窈窕,广袖深衣,给人一种流水般从容的温婉娴静之感。

    女子的声音淡淡响起:“好妹妹,跪着作甚?自从家里收养了你,将你养育多年,我便当你是亲生妹妹。我们虽非血亲姊妹,却早已胜过了亲人。”甘楚听到她说起养育之恩,登时把头更埋低了三分。

    她原本也是真心看上了赵云,喜欢赵云,并非只为了联姻。这几日正失魂落魄,头一次尝到了失恋的辛苦滋味,芳心大乱,焦灼痛苦之际,陡然间听到这女子温柔亲切的嗓音,险些便要放声大哭。

    “姐姐,”甘楚哽道,“他手下的人马,终究还是去帮了吕布……这与我们计划的全不一样……都是我办事不利,若能套牢他的心,浮云部的人岂能不供我们驱策调动?”

    女子听了,缓缓转过身来。

    藉着暗室里微弱的光线,露出一张玉雪剔透的洁白面容。恰如一尊安详静美的白玉观音,正是稀世难得的雪腻肤色,纤巧优雅的姿容。

    她轻抬莲足,走到甘楚跟前,抬手将她牵扶了起来,微笑道,“傻孩子,你姐夫的志向可不小,区区一万人马,此刻不要也罢了。须知赵云的身后,可还有些更大的筹码呢……按理说,你当比我更懂得时局才对。那赵云与黑山军的张燕交好,你又岂会不知?”

    甘楚点头道:“我向来知道这一点。是以更对他百般示好。可他偏偏不肯入彀,也不喜欢我,心里只装着那个臭男人……”

    女子掩鼻轻笑了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极有趣的笑话,那张温婉柔和的秀面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呵呵……那位祁寒算得了什么?他与赵云,不过是浮云掠影,雁过无痕,一场空虚幻梦罢了。这两个人生来就走不到一起啊……”

    甘楚拧着眉头,有些泫然:“姐姐,你却是没瞧见,……那赵子龙已然是疯魔了……”

    女子的笑容更大了,摇头叹道:“傻妹妹,那祁寒的身份可是……唉,罢了,内中种种关窍,你姐夫上次已传讯叮嘱过我。但此时却不便与你细说,免得你关心情切,倒把这般重大的秘密给提前泄了,到时反为不美。须知我与你姐夫,正等着看他二人如何彻底分道扬镳的呢……”

    甘楚泪眼一收,眼睛炯然发亮:“姐姐!你此话当真?不是在哄我!”

    女子螓首微抬,露出一枚尖削精致的下颔,眸光清冷凛冽:“楚楚,你只需记得,赵子龙必定会是你的。你若现下便要想着放弃,就枉为我甘家的女儿了。”

    甘楚的心情立刻好了,欢呼着与那女子抱了一抱:“好姐姐,我只是一时迷茫失态!以我之能,定不至令姐姐失望!”

    女子淡淡“嗯”了一声,唇角的笑容似乎对甘楚十分信任,缓缓坐回床沿,斜躺了下去。

    甘楚看着她在黑暗中宛若莹白发光的肌肤,突然有些羡慕。

    难怪姐夫虽然有过许多妻妾,却独独最宠爱姐姐,此时一看,当真是秀色可餐,怡养人眼。

    甘楚又同女子说了些吕军近日的备战情况,这才告了别,悄无声息地蹿出门去,翻过院墙,飘然而走。

130|第一百二十九章() 
岁月静双子论道,风雪侵夜半添炉

    *

    祁寒来到雪庐已有五日了。

    这五天里,他目不能视,行动不便,无法躬耕劳作,只得在家中陪伴璞儿打打下手,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譬如剥豆去壳、筛糠拣麸、怀薪烧火之类,全是轻巧活计。

    翟逆依旧早出晚归,忙于外务。他总在清晨时分离开,又在当日戌时黄昏,夕阳如纱坠下湖面之时,准时回转雪庐。

    祁寒对翟逆是很好奇的。

    那人风度翩然,才华冠世,心中藏有奇绝丘壑。言锐机锋,天下时势尽皆了然于胸,学识之渊博,见地之精妙,实是祁寒生平所见的第一人。加之这男人性情放浪不羁,明明心怀大志,却偏偏安守在这么一小片雪庐,于方寸之地中怡然自乐,实在是一个极为矛盾且神秘的人。

    三人因在雪庐中守望相依,不过短短四五日光景,已变得十分亲近。

    这日晚间,翟逆头一回邀了祁寒弈棋,当发现他是个烂棋篓子后,就笑着推乱了棋子,改为与他秉烛夜话。

    对面端坐着墨眸俊美的青年,刚届乎成年,正当风华最茂,初初长成之际。

    修长的眉峰,鸦翅般的长睫,隽挺的鼻梁山根,在火光映照之下,拉出几道清冷的阴影,有种阴暗颓涩的美感。失焦的瞳孔静静睁着,灯光皆落在其中,令那张脸上泛起了冷晕淡光。

    祁寒不知道对面的人正注视着自己,兀自微蹙眉头,思索方才讨论的问题。

    “……当今乱世,何为强者?”

    祁寒沉吟道,“在我心中,汉室积弱,群雄并起,当今的帝王、官宦、名族、大夫皆已式微,莫要说是‘王国’‘霸国’,实则连‘仅存之国’也已称之不上了。大汉传至如今,已是‘亡道之国’。但《中庸》里有句话叫做,‘国有道,不变塞焉,强者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者矫。’大概是说无论国家是否有道,只要能秉持自己的志向和操守不改,也许,都可以称之为强者。不论枭雄,抑或军阀。”

    翟逆笑了起来:“寒弟所说,也有些道理。但在我心中,强者,却是与弱小相对而言。当此乱世,善性沦丧,人命贱若草芥。人们善良和纯朴的天性,只存于能够帮助和压制他们的人之下,当他们害怕、敬服的时候,他们才会变得听话、善良、勤劳、纯朴。而若是比他们弱小的,便会被吃进肚里,连骨头也不剩。在这世上,武力为上,强者为尊,便要施展仁政仁德,也须先摒弃了怜悯之心,以绝对的武力和强权,镇压住这流血漂橹的乱世,否则,一朝愚慈怀柔,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祁寒支着颔,听了这话,微微皱眉,沉吟道:“依逆兄的说法,你一定会非常欣赏曹丞相。”

    曹操那个人,不就最信奉强权武镇吗?连屠城也是做得出来的,只要能千方百计确保自己的军队存活壮大下去。

    翟逆不答,只微笑看着祁寒。

    “嗯?”祁寒听他没了声音,直起身子,“逆兄,难道我猜错了?你该不会是欣赏刘备那种人吧……”

    “刘备?”翟逆笑了一声,温润的声音缓缓道,“寒弟,谈谈你如何看待北方之势,以及此次徐州之战吧。”

    祁寒道:“公孙瓒已亡,北方只看袁、曹而已。曹操势不及袁绍,根基亦不如袁氏深厚,但他坐拥天子,又广纳贤才,大约不出三年,便可彻底击败袁绍,雄踞北方。至于此次徐州之战……”

    他话音顿住,心跳倏然加快,升起一种极为不安之感。

    临行前虽给吕布留下了锦囊,但毕竟他人不在,战局本就波诡云谲,变幻莫测,怕就怕吕布独木难支,再出什么事请。继而又想起了赵云,只觉心口发沉,呼吸促窒,郁气填满了胸臆。

    他眼前昏黑不视物,如此更觉压抑难受,额头顿时泌出冷汗来,一字一顿道,“……徐州之战,曹操的赢面的确很大。但吕布,他也一定会顽抗到底。或许可以拖到曹操兵疲,无奈收兵也不一定……”

    我只希望,奉先无事。

    翟逆正自起身斟水,背对着祁寒,一时未察觉他的异样。听了前几句话,翟逆低垂的眼眸微微一亮,唇边染上了一抹笑容。但当听了后几句,却又是轻轻摇头。

    “曹袁之争,我与寒弟的看法概然一致。”

    折身将热茶递到祁寒手里,见他如松鼠一般紧紧攥握着,不由忍俊不禁,“但这徐州局势,为兄却不认同。依我之见,月半之内,曹孟德便可以拿下徐州。”

    祁寒眉头一跳,嘴唇轻抿,静静将手中的热茶放回案上。

    却因没控制好力道,泼洒了些出来。

    若旁人来说这话,祁寒定会反唇相讥——史上曹操攻打徐州,尚且用了三月才拿下吕布,这人竟口出狂言,说只用一个半月?可现下说这句话的,却是翟逆,是这个鬼神莫测,机谋远胜于己的异士,祁寒听了只觉心头发凉,一阵惊惶,却生不起半点驳斥的心思。

    翟逆正低头斟茶,“你可知晓,在发兵徐州之前,曹孟德曾经征询过众位谋士,问众人对于他和袁绍、吕布的看法?”

    祁寒担忧徐州战局,神思不属,木声木气道:“知道。他那好几个谋士都提了些不错的建议,其中有个病鬼郭奉孝,还头头是道的说了个十胜十败的理论,得到荀彧等人的力捧。郭嘉还道,袁绍将来必败于曹操之手,但却要先取吕布,扫清了东南,再图袁绍;否则,若先打了袁绍,吕布必定乘虚进犯许都,则为祸不浅。此次曹操来犯徐州,多半就是此人极力促成的!”

    祁寒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满脸的愤慨。

    翟逆却深深愣了一下,看向祁寒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这一看不打紧,却发现他额头冒汗,脸色发白,情绪起伏极大。翟逆苦笑了一下,不再与他争论,点起风烛,笼在透白纱罩里,领着祁寒缓步走到门口,吹凉风透气——

    其实,平日里二人言谈投契,总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感,对时局的看法也十分近似,不想今日竟为了徐州之事横生分歧。

    祁寒目不能视,自己独处时都容易情绪失控,气闷致郁,遑论此刻心中有事。

    翟逆牵起他的手,走到自己所种的花草瓜果跟前,不急不慢的介绍着。夜风舒爽,草木扶疏,清气宁神,祁寒嗅着翟逆身上浅淡微苦的药味,浮躁的心情才渐渐安定下去,终于松开眉头,起了困意,便早早回去歇下了。

    在这冰湖雪林之中,仿佛隔绝了人间。没有日月,亦无人打扰。祁寒努力淡忘尘寰之事,尽力不去想起赵云,日子过得简单至极。白日里听璞儿琅琅念书,做些活计,品尝山野农家的美食美酒,夜里同翟逆谈天论地,针砭时政,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

    这一夜,雪坳深处的机关失了灵,温泉灼岩的热气引不到东面,木屋的一侧便被风雪猝不及防的席卷了。翟逆夜半被冻醒过来,冷风夹着雪沫自洞敞的窗扉里吹进,遍室生寒。他起来紧闭了窗户,披起鹤氅蓑笠,从外头插上门栓,冒雪赶到林子深处,修复了机关赶回到木屋,已是夜半三更了。

    临走前搁置的炭炉烧得通红,房中的温度略有回暖,翟逆先灌下几口烈酒,才去察看二人的情况。

    璞儿抱着被子,手脚大咧咧露在外面,一张红扑扑的小蛋,很是天真稚气的睡相。翟逆只看了他一眼,安心地给他加了一条棉被。

    又到了隔屋。

    祁寒却睡得很不踏实。他身体未复,昏昏沉沉的,翟逆提灯走到床边坐下,静静看着他。

    平时清澈的眼睛被睫毛覆盖着,仿佛梦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正自微微颤抖。长眉微耸入鬓,有些愁态,恰至好处的薄唇张着——那唇色很浅,苍白而干燥,额头上滋出了细细的冷汗。

    翟逆常年无波无澜的表情微变,探手摸去,果然又在发热。

    他先从木橱里取了棉被给祁寒裹上,再转身倒了水来,将昏沉的人半扶半抱着,喂下去。

    透明的水流从祁寒微张的唇边溢出,翟逆的手指不由自主探了过去。轻轻从他柔软的皮肤和唇瓣上划过,拭去水渍。睡梦中的祁寒无意识地伸出了舌头,轻轻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了一下。

    翟逆眸光一闪。

    迅速收回了手指,掩在袍里。幽黑的眼眸定定落在祁寒脸上,看不出情绪。

    翟逆很快收回了目光,倒出些丹药给祁寒服下,尔后便起身离开,毫不停留。

131|二更() 
第一百三十章、山居暝逆君佩香,奇阵起沙盘博弈

    *

    一阵淡淡的冷香沁入心脾,耳畔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祁寒忽从榻上坐起,眼神放亮,唇边嵌着深深的笑意:“逆兄,你回来了!”

    那人轻笑一声:“回来了,寒弟。”

    祁寒伸出了手,悬在空中,静静等着。

    那人冰凉的手掌,猝不及防地握了上来,带着他快步往外走去。

    翟逆身上那股特别的香味,今日似乎更为浓冽了一些。

    祁寒眼神锃亮,鼻尖微动,又深深一嗅,原本郁躁的心情,渐渐平息下去,变得安宁喜悦,连唇边的弧度也不由放大了。

    忘了从哪天起,翟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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