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三国]白甲苍髯烟雨里-第7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云哥哥”甘楚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羞愧,“我是真不知道这里头有药……日前姐姐得了一种药,说是必须夫妻调和,才能缓解,否则……便会暴血而亡。这药性如此猛烈……只怕便是姐姐那药了。”
赵云听得如中雷击,太阳穴突突地乱跳,单手扶在地上,朝她低吼着:“……出去!”
甘楚已是脱得只剩了一件薄薄的肚兜,灵活的手指钻入赵云白色的中衣里,揉抚着他坚硬劲偾的胸前肌肉,往他身上蹭动着,另一手开始解自己的裙带,她娇羞地道,“……云哥哥,我心悦你。你难道就忍心看我中毒身亡?帮帮我……我也帮你……”
赵云已是五脏如焚,他强撑着推开药性发作的甘楚,眼前又是一黑,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冲到帐门跟前,却发现有人从外面将帐子结了绳,严实密闭得一丝风也透不进。甘楚从后头追上来搂住了他,双臂自腋下上穿,抱住他的肩膀,柔软的腰肢在他劲瘦的腰身上缓缓磨动……赵云几乎一瞬间便起了更大的反应。
面上的血色似是消失殆尽了,一种绝望和心灰意冷的感受同时涌上心头,他终于
168|第一百六十六章()
、迢递慈母赠春衫,毷氉朱灵归落拓
。
这日送走了王子服、吴子兰、刘晔等人,祁寒独自回到闻檀阁中小坐,才刚一落座,便听到门口侍卫禀报,丁夫人的贴身奴婢从谯县赶来拜见。
祁寒微觉纳罕,还以为丁夫人出了什么事,赶紧迎了出来。
便见廊中站了个总角小鬟,约莫十三四岁年纪,朝他露齿轻笑,手里捧着一个灰蓝布包袱,递了上来。
“见过大公子。这是夫人亲手做的春衫,吩咐奴一定要交到公子手里。”
祁寒眉目一缓,朝那丫鬟微笑道:“回去替我谢过母亲。告诉她也十分思念她,望她多多保重。”
小丫鬟脆声应下,一边示意祁寒打开来看看。
祁寒拆开包袱,拿起衣服来细看。
是一件不厚不薄的春衫,宽袍荡袖,大小适中,正合乍暖还寒的时节穿。针脚绵密隐蔽,做得极为精细,一针一线都是自己缝制的。布料选的是上好的细葛,棉暖柔和,纯手工的纺织缝作,一丝一线仿佛都沾满了机杼跟前,丁氏日以继夜劳作的温暖气息。
祁寒想起丁夫人美丽的脸庞,又想起她平日拿手摩挲自己脸颊,指间那一层细密的茧子,不禁心头一酸。
……这已不单单是一件衣服了,而是承载了她对儿子全部的思念。
“夫人她说,本来打算给公子做件厚实的冬衣的,谁料又回了谯城,这一路奔波,就耽搁了时间。如今天气转暖了,她将内里原来的棉絮去了,重新给你缝饬了一遍,这才命我送来。”那丫鬟伶俐乖巧,见祁寒目不转眼地看着葛袍,便给他解释了一遍。
祁寒点了点头,一时没有说话。眼角却暗暗有些湿润起来。
他活了两世,父母情缘都很淡薄,还是头一回有人亲手缝制了衣物给他。上一世与父母从小聚少离多,相处的时间少,没法培养感情,虽然血缘情深,却也显得疏远。有时训练得紧了,可能一年都见不到一次,更遑论要知晓他的身材尺寸,为他裁衣的。他又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交过女友,因此围巾都没收到过一条,没想到来了这里……竟然有人如此惦记他,关心着他的冷暖,一针一线,为他缝制一件深衣。
祁寒不动声色地揉了揉鼻子。
他也不拘小节,立刻将外袍脱下,顺手试了一试。丁夫人的手很巧,衣袍穿着正合体,内敛细腻的针脚,上乘柔软的布料,棉白的颜色,更衬得祁寒的面容清贵俊美了。
那小丫鬟呆看一阵,耳尖都泛起红来,直到祁寒问她:“如何?”
她才傻傻地拍手:“好、好看。”
祁寒也不再脱下,径自穿着进了房间,一面朝丫鬟招手,示意她跟进去拿他给丁夫人的回礼。不多时,丫鬟怀了一枚黄金屈凤步摇的锦盒,高高兴兴地走了,打算回谯县复命。
祁寒凭立窗前,见那小鬟走到廊中便被一群近卫拦下,叽叽喳喳与他们争得面红耳赤,最终还是被强制搜了身,这才放行。他看得暗自摇头,心里却破天荒头一次没有对曹操生出怨气来。只因丁夫人带给他的感动太大了。他便想,或许为人母者则慈霭,为人父者则严苛,曹操乃是大英雄大豪杰,或许便更是如此吧。他心中一宽,便想,我今后应该多体谅曹操一些。
一窗隔水,他聆水而坐,沉吟半晌,自斟了一杯茶。烹煮出的茶汤浓酽碧绿,似汤如羹,可以熨暖身体,提神醒气,带着一股特有的辛香之味。祁寒捧着茶杯,望着那一缕袅袅上升的淡色白气,似又看见了那一双幽深沉静的眼,和那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心头便莫名悸动了起来。
他眉心一蹙,不再深想下去,低头慢慢嘬了一口茶。
前天与刘晔吴子兰等人闲聊时,得知了青州的消息。
原来,袁术听闻曹操派兵截击,被朱灵和刘备阻在了路上,过不得关卡,无法投奔袁谭,气累交集之下,竟尔就一病不起。他无路可走,只好退往寿春。谁知途中短粮缺食,引起全军大哗,路经灊山时,他迫不得已想去投奔自己的旧部叛将雷薄、陈兰二人,却被毫不留情地拒绝。至此,袁术的军队彻底绝了粮,一路退至江亭,军中已只有三十斛麦屑可以吃。彼时,潢河水冰封百里,天寒地冻,袁术出帐望着四野潦倒捧腹,奄奄一息的士兵,一时目眦欲裂,大喝了一声,就此呕血而亡。
袁术死后,他仅存的残军四散溃逃,朱灵刘备等人便会提前回军。
祁寒默算着时间,消息传到许都,袁术必已是败亡多日了。如无意外的话,此时的朱灵应该已经去过了下邳,正在回京的路上,说不定……说不定快要到了。
他大口饮了茶汤,心头思绪渐渐变得浮躁,亦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一想到朱灵可能带回赵云的消息,祁寒便坐不住了,起身踱了会步,想着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便从衣架上取了一件鹤氅,往外走去。
荀彧那日对他说,有空请去看望郭嘉。他却始终不得机会前去。如今闲着,又心浮气躁,正好向曹操请求外出,去郭嘉府上探望一二——回许以来,郭嘉经常称病不出,他倒是一次也未见过。可不知为何,从荀彧的话里,他竟感受到了一种微妙——似乎他和郭嘉之间,有什么奇异的关联。
祁寒一脚已经迈出门外,忽然听到廊中传来熟悉的声音,他足步一顿,登时心头猛跳。
果然,便听哐哐啷啷的甲胄摩擦声起,来人脚步带风,飒踏急促,转过廊庑,露出一张风尘仆仆的脸来,眉宇间尚带了一丝怒色,正是朱灵。
祁寒暗暗握紧了拳头。
“……啐!什么武卫将军,不过一个禁卫军的小头目,也敢如此跋扈!瞧那一双贼眼,都生到头顶去了!我也是个讨寇校尉,来见世子,竟然也要搜身……”
朱灵嘟哝着边骂边走,不妨正与门槛处的祁寒打了个照面,顿时瞪大了眼,吞吐道,“世,世子……”赶紧拱手抱拳见了个大礼。
祁寒朝他点点头,折身回房,朱灵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落座之后,祁寒上下打量,见朱灵神色狼狈,眼眶下两个大大的乌青,周身甲衣破损,满是血腥风尘之气,不由神情微变:“你遇上了什么?莫非是没有听从我的吩咐,率军阻拦刘备?”
朱灵立刻摇头解释:“末将怎敢不听世子的话!世子料事如神,斥候传来袁术死讯之后,我等核实了一番正要回兵,刘备却突然提出要率兵独自离开,还美其名曰往汝南一探虚实……我自是从善如流,立刻放了他走,谁知副将路招竟然不听命令,调动了他麾下全部人马,趁夜追击而去……我恐他有失,只得随后跟着。追到半途,却见两边早已交过手了,各自损失惨重,副将路招被关羽一刀斩落马下!”
祁寒闻言眉心一跳,低头饮了一口茶水。
“我见路招死了,徒留无益,便要离开。刘备这厮还快马赶来送我呢,”朱灵嗤了一声,“他涕泪交纵,再三朝我道谢,又赞我通达情理,说那路招没安好心,欲加害他们,不得已才自保而杀之。我只好同他假惺惺客套一阵,这才领了军队撤退……”
朱灵说完,忽见祁寒抬起头来,眼神有些凝滞:“文博(朱灵)……我那日见你之事,你可有泄露出去?”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面色显得有些苍白。
朱灵将头摇得拨浪鼓也似:“怎么会?!世子你叮嘱我切莫外泄,我是绝不可能对外人提及的。”
祁寒手指抵唇,道:“……我父亲明显已知悉了此事。”
朱灵也不笨,仔细一想,登时明白了过来:“原来那路招早早就得了丞相的密令?!怪不得……他竟会突然违拗我的军令。”
“不只如此,”祁寒眉心微皱,“你不熟军务,粮草结营一应事宜全都交予路招。或许他手下人马并不止五千之数,更或许……还有真正主事的武将藏在他军中,但你并不知晓。”
曹操生性多疑,虽然不疑刘备,但为防患于未然,他必定不止安排路招一人。
朱灵思忖一阵,登时恍然道:“是了!怪不得我见刘备手底的五千人马也所剩无几,原来竟是大打了一场,吃了暗亏!那关羽和张飞二人神色间也颇为疲惫,只怕在路招之外,还有其他猛将,与之恶战了一场,这才两败俱伤……”
“此事容后再说。”祁寒紧皱眉头,朝朱灵摆手,示意他噤声,
他此时心乱如麻,所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
曹操既已知悉他安排朱灵不要阻拦刘备,便说明当日的对话已经泄露……那他托付朱灵的第二件事,岂不也早已暴露在了曹操面前?!
祁寒想起这几日,曹操看向自己时那种深藏不露、似笑非笑的眼神,只觉背脊发凉,说不出的震惊与惶恐。
他左思右想,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忽然抬起头,朝房顶看去——瓦当之上,站不得人。
朱灵顺着他的视线,也把房梁和屋栉好一番打量,尔后便见祁寒豁然起身,走到了窗边,双手巴着石台,屈身向下掀开了一小片芭蕉——
一个小黄门在蕉叶底下惊愕地抬头,正与祁寒的视线对上。他细小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讷然瞪着祁寒,显然受惊不小。祁寒拧起了眉峰,在他那蜷曲得几乎与石墙融为一体的身形上扫过,暗叹这人偷听墙角的专业程度——他今日在闻檀阁已待了半日,这小黄门竟然连呼吸声也不闻半缕,更无半点衣衫窸窣之声,足见其已经藏了不知多久,或许连指尖都没有挪动过,忍耐力简直堪比东瀛的忍者。
那小黄门吓得肝儿碎,猛然间蹦起来,额头在窗台上磕了个大青包,也顾不得疼痛,兔子似的跑走了。
“……这贼阉人,我还待跳下去捏碎了他呢!”朱灵气得不轻,望着那小黄门扭捏逃跑的背影,狠啐了一口。心头却想:“进门时要搜身,窗子底竖子听。唉,原来传言非虚,世子当真失了丞相的宠信了……”
至此,那天的谈话如何泄露,已是不言而喻。
人跑远了,祁寒才面色发白地回过头来:“你去过下邳了?后来如何?我给你的信呢?”
曹操既知道他要联络赵云,绝不可能不加以利用……他最怕朱灵处理不当,此刻已经给赵云
169|二更()
、循暗记丈八夜至,缀行者黑甲急攻
。
这念头一起,登时令祁寒满头冷汗,脸色煞白。
“世子别慌啊,且听我细说。”
朱灵被他的模样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道,“回军路上,我在砀山扎营暂歇,托了两名心腹亲兵照管,便带着几名从前的部下,独自前往下邳,并不曾惊动外人。”
“本欲四处打听那赵子龙,却见城中诏告绘影图形,正自捉拿于他。”朱灵一直心中纳闷,世子这般的人物,怎么会跟刺杀丞相的贼党搅到一处,“我不敢声张,只好往当地的官绅府宅边寻那些记号,但仍是一无所获。最后,便依照世子的吩咐,将那花状的图形刻在了城墙下角,以及我所投店栈的墙边。”
“我本已不抱希望,打算翌日一早,便离开下邳回营去,哪知深更半夜,突然有个大汉破窗而入,闯进我房中来了。”朱灵说着,嘴角狠狠一抽,想起那人的无礼,兀自记忆犹新。
祁寒眼睛一亮:“是我丈八大哥来了!”
朱灵道:“倒是不知那汉子的姓名。他好高的身量,铁塔一般,十分雄壮威武。甫一闯进来,便拿短刀比着我,虎声虎气地喝问:‘你这贼厮好大的胆子。作甚在墙角边鬼鬼祟祟地胡刻乱画?可是害了什么瘟症,发得泼疯在乱画么。’”
祁寒听他模仿丈八的直率粗鲁,绘声绘色,原本紧张惶恐的心情竟稍有放松,不由缓了面色,唇边现出一抹浅笑:“不错,一定是他。唯独他这样说话。”
朱灵道:“我恼那人言语无礼,正欲同他大打一架,但想起世子的托付,只得隐忍作罢。那人说,日落时在城墙边见到了记号,于是沿路来寻,这才在店栈外见到。这下邳城战后,处处断井残垣,客店中只我一个住客,他便径直闯进来了。”
祁寒奇道:“我记得你身边有几名从前袁绍处的亲兵,对你甚是忠心,我不是教你命他们守在四方,暗中警戒么?”
朱灵点头:“我确实依世子所言安排的啊。但那大汉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瞒过了我的暗哨,独自持刀闯了进来。”
祁寒道:“那你接着讲吧。”
朱灵应了一声,继续道:“那大汉颠三倒四地问我:‘我那小兄弟在哪儿?贼厮你把他藏哪了,快说快说。’一会又十分凶狠:“你既有他的记号,便快些将我兄弟拿出来!不然爷爷手中的刀可不长眼……’我听了心里叫苦不迭,暗想,我怎么知道你的兄弟是谁?待要问他,大汉却又一脸狐疑地盯着我,大眼溜溜乱转,支支吾吾地闷不吭声。与这愚钝的大汉好一番折腾,才教他打消了疑虑。我也因此确定他与赵子龙熟识,便将世子的信掏出来,打算托他送去……”
祁寒越听越觉不妙。
如果事情顺利,朱灵不会这样细讲,只需一笔代过,说将信给了丈八即可。但他如今这样详细描述与丈八交流的细节,必是后头遇到了麻烦,没有成功?
祁寒本就聪明,对上心的事情更是敏感,立刻感到了深重的不安。
果然,下一秒便见朱灵紧皱了眉头,道:“当时我拿出信来,对那汉子说‘这是我们世子写与赵子龙的,劳你转交。’那汉子盯了信不伸手,半晌才摸了摸头,自言自语道:‘啊,我竟忘了,祁兄弟如今是曹操的世子了……’然后他像是恍然大悟,骤然反应了过来,大喜道,‘原是我兄弟给二弟的信,你快些拿来!’伸手便要来夺。我见他鲁莽,怕他将信揉坏,便缩回手去,正要多交代他几句,突然……”
祁寒气息一凝。神经不由自主紧绷了起来!
“突然之间,那大汉脸色丕变,伸手捂住右耳,疾言厉色道:‘贼厮,竟敢哄我上当,派人设伏捉我!’”
朱灵拧着眉,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祁寒:“你可知晓,他为何会突然捂住耳朵,说起这个?”
祁寒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沉声道:“我知道。他耳中藏着一种低音蜂哨,你们外人听不见,他一定是有同伴在外面,发现了敌情,吹起蜂哨,通知了他。”他语声一顿,“想必是……我父亲的人来了。”
朱灵一拍大腿:“原来如此!世子所料半分不差!我当时还以为那大汉疯了,又发哪门子的神经,谁知我的亲兵也很快入内,告知我丞相的黑甲亲兵到了,正往这边来了……”
黑甲兵,乃是曹操手下最骁勇的步兵亲卫队。其装备精良,勇猛无匹,与大名鼎鼎的虎豹骑齐名,战力异常可怕。
祁寒一脸惶急:“你可有让丈八离开?你可有马上将信烧掉?我不是嘱咐过你,一旦事情有变,宁可不联系,也不能令他们陷入危境?”
朱灵急忙道:“世子所言,我句句都谨记在心!当时我立刻向那大汉解释了几句,安抚下他,又将信移向油灯烧了。这时我那几个亲兵全都回来了,告知我唯有东边的小城门没有曹兵,可以通行,我便请那大汉速速离去,切勿败露了行迹……那大汉听后,狠狠瞪我一言,浓眉倒竖,向我怒吼了一声,便折身冲进了夜色里……”
祁寒眼神微闪,高悬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幸好,幸好他走掉了……文博,你做得很好,那封信……也烧得好。”
朱灵点头:“是啊,事实证明,世子顾虑机先,算无遗策。若非你提醒我做下戒备,那些黑甲兵倏忽而至,我与那大汉便要被捉个正着了!”说到这里,他心情一松,畅然笑道,“那大汉走后,我们也匆匆从东边出了城,不敢与丞相的人照面……”
祁寒却摇头道:“不,你错了,那些黑甲兵,只怕这一路都悄悄跟在你们后头的。只是怕惊动了你,跟得远一些罢了。此番,你已是将我父亲得罪了。”
朱灵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满脸的不知所措。
祁寒眉峰微蹙,也不知在想什么,沉默好半晌才道:“你别担心,我父亲是个爱才之人,你此番为了帮我,虽然开罪了他,但日后若能建功,他依然还会用你。总有你腾达之时。”
朱灵回过神来,想了想,道:“无妨。男儿汉敢作敢当,主公若真是因此疑我厌我,朱灵也是命该如此。到时,便只跟着世子就是,反正在我眼中,你也是个不啻丞相的明主。”
祁寒微微颔首,又摇头一笑,不置可否。
……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再度失眠了。
心情如过山车一般起伏,但最后,那一封信,终究还是没有到得了赵云手中。
还好,还好丈八可以带回他派人来过的消息,令赵云知悉一二,知道他殷切地想要联络他,知道他挂念着他,
170|第一百六十八章()
、夜侍疾吉平送药,晚顾病太医鸩毒(上)
。
送走朱灵,曹操这边却一无动静,如此过了两日,祁寒方才心中稍安。本以为黑甲兵无功而返,会令曹操迁怒自己,但看上去,曹操并不打算立时追究他私下联络赵云之事。
如丁夫人所说,从徐州回来之后,曹操的头风病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仆人们暗中议论,说丞相每每病发,有时直接昏愦在议事堂中,趴伏在案,卧床不起;有时又暴跳如雷,挥剑乱斩桌床,勃然大怒。幸亏华佗随丁氏离开之前,曾留下了几道药方,如若不然,只怕这丞相的头痛症更会将人逼疯。
祁寒听到这些,心中是不无愧疚的。毕竟,若不是为了他,曹操也不会匆匆发兵,刚二征完了张绣,便长途跋涉,亲自讨伐徐州。这一路奔波忧急,担心着爱子的安危,大战劳累之后,又被赵云刺杀,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最后却还被自己这个“爱子”忤逆,怎么不惹得他愤恨失望。
自从丁夫人送来衣物之后,祁寒的心态便有了些许改变——他想着,至少在离开许都之前,他应该抛下成见,替这具身体的主人曹昂好好地尽一尽孝道,尽量体谅曹操。
这天,傍晚日入时分,用过了饭,祁寒依旧晨昏定省,去给曹操请安。内堂之中点着昏黄的油灯,曹操神色委顿,躺在矮矮的胡床上,身上穿着件白色中衣,盖着棉被,额际裹一条皂色的巾子,面容憔悴惨白。听见脚步声动,他细长的眉眼一动,飞快地警醒着睁开来,眸中精光一闪而过,显出与脸上病容迥异的神气。
见是曹昂,他神经一松,眼中少了些戒备,神色立刻委靡下去。
祁寒朝他揖礼,恭恭敬敬地作拜,又上前询问他的病情。曹操只撩起眼皮看他,态度冷然,似是漫不经心地问:“子脩,你看我,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祁寒一愣,道:“父亲正值壮年,头风虽然是顽疾,难以祛除,却也只是小恙,何以要这般胡思乱想?”史书上说曹操活了六十五岁,但如今祁寒所历之事,却与史书出入甚多,他也不知道曹操的寿数还能不能作准,何况赵云一心想要杀了曹操复仇……眼见鬓发斑白的曹操卧在床头,面如金纸,显出与年龄不符的老态,祁寒心中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丝怜恻。
却见曹操神情戚沮,扶着额头道:“近日我常常梦见你曾祖父,总与我说些旧事,又拿起一根木棍儿往我头顶的角髻上敲,直对我说‘阿瞒儿,龙潭有蛇又有鳄,快去!快去!’敲得我头晕目眩,额际生疼。子脩你说,孤……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祁寒听了,心中一咯噔。这梦……确实不祥。
曹昂的曾祖父,乃是曹操父亲曹嵩的养父曹腾,这曹腾侍过四代汉帝,在海内有一定的名望,桓帝时曾被封为费亭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