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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白甲苍髯烟雨里-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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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祁寒相识相知,一年有余,除了生理性的反应,还从未见过祁寒无助哭泣的模样。
黑山军绑错他时,祁寒身受重伤,险些身亡,他却忍着剧痛,没有哭一声。
那一日混乱,他将祁寒伤得极重,更令他伤心,祁寒从吕府中狼狈走出,也只见到他眼角通红,没有流过半滴眼泪。
后来,他在山中告诉自己,他伤心伤情,绝望之下,又被人追杀,艰辛可怜,从高崖上滚落下来,摔坏了眼睛和腿……那时候,他也只是含笑着抽了抽鼻子,却从未哭泣。
在赵云心中,祁寒很有韧性,永远是坚强开朗的,极少示弱,更不会这般泪流不止,无声饮泣……
然而现在,他的泪水却完全止不住。
赵云只觉得心如刀割,急忙去给他擦拭眼泪,但那泪水滚滚而落,无声无息,沿了他冰冷的脸颊流下,将鬓发湿成一大片。
“阿寒,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实是心乱。”赵云声音发颤,心底一阵阵发慌,手足无措。
祁寒却面色无改,眼神空滞,呆呆望着他,竟比先前更加的灰颓可怜。泪水滑入了赵云掌心里,温热灼手,与他冰凉的体温,对比鲜明。
泫然模糊的泪水中,祁寒眼前一黑,天地晦暗,失去色泽。
赵云近在咫尺的脸与空气一道,波动扭曲,显得古怪而狰狞。祁寒瞧见他双唇开合翕动,在说着什么,可他一句也听不见。
脑中轰然作响,乱到了极处。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口鼻肺腑,令他无法呼吸,喘不上气。目光所及,变为一片混沌的黑色,死寂。祁寒伸出手,在虚空中挣动了一下,赵云有力的臂膀将他固在怀中,却成了枷锁,令他生出一种迷茫的错觉,像是被囚在了方寸的狭地中。
一息间,一念成执,万念俱灰。
抑郁成疾之人,在这一夜,终于爆发。
执念一旦入心,便无法去除。直至崩溃到底。
赵云将祁寒的头紧抱在怀,阖目吻在他的眼角的泪……然而,就在下一秒,二人的身下陡然响起了一声利刃入
199|二更(深水加更)()
第一百九十五章、崖高风劲人戗自,山重水阔走寒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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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一个寒战,甫然睁开了眼,便见一蓬雨花般的血雾飙射而出,喷洒在他的身上、脸上,将他一身白袍银甲,全部染成血红色!
赵云瞪大双眼,望着祁寒右手中紧攥的铜矢小箭,望着他狂飙鲜血的左腕,伤口之深,竟已割断了手筋,断了半个腕去。破损的动脉,正小溪般涌出鲜血来!
赵云顿时目眦欲裂,发出一阵撕心裂肺如野兽般的狂吼!神情狂乱,几欲疯狂!!!
祁寒的脸色迅速衰败下去,紧闭眼眸,脸色青白……赵云的眼睛几乎立刻充血,胀红成了一片,痛得无法视物!他英俊的面容变得狰狞无比,从喉中发出痛苦的嘶声,吼喊着,颤抖着,发疯一般去捂祁寒的伤口!
但奔流的鲜血,滚热急涌,汩汩而冒,从他指缝间溢流出来,令他的心口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赵云的牙格格打架,手指颤抖,飞快撕下了衣襟布条,紧紧缠缚住祁寒的左臂,将它扎得死紧。
他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惶急、脆弱,眼泪更随着祁寒的鲜血一起,不停往外奔流。他恍若疯了一般,口中不停喃喃发声,又哭又笑,抱起了瘦可见骨的青年,抱起他生命正自飞速流逝的爱人,宛如抱了一团易碎的泡沫,与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发足狂奔,往山下疾掠而去!
**
赵云载着祁寒,一路驰向千翠湖,两行热泪当真横飞在了风中。
他顾不得擦眼,只是死死抱住怀中的人,抠着他的臂腕,紧压脉搏,然而,就算是如此,鲜血兀自流了一路,全不凝停。眼见着祁寒渐渐苍白、冰凉,那种钻心的痛苦,让他的头皮似要炸开,几欲疯狂。
适才,他睁开眼时,祁寒已一箭划开了手腕,热血飙扑到了他的面上,赵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那一瞬,他所受的刺激,竟比少年时期第一次杀人来得更大……视野间突然血红一片,不啻于全家被杀那一夜,惊恐害怕到达极点——但可家人被杀之时,他尚怀了报仇的心志,倔强愤恨,充满生机;可当看到祁寒自戕的一幕,他竟觉昏天暗地,陡然被抽空了全部的气力,暴怒、震骇、狂悲、疯魔,几度想要抱起了他,一起从崖上跳下去。
可他不甘心。
他不能就此放弃祁寒。
要让他不明不白地放弃了这个人,放弃彼此的一切,他做不到。
只要尚存一线希望,他就不能不拼了命地去挽救祁寒,天上地下,这个人是他此生的执念。
……
道旁景物飞逝,眼见将到千翠湖了,却见前方现出了一辆青毡马车,轱辘登楞作响,也正飞快前行着。夜黑无人,马车疾行,显然不是寻常之人,但赵云却无心打量它,正要从旁疾速掠过,谁知那车的帷帘忽地从旁掀开,露出一只骨节宽大修长的手来,那人下颔尖削,另一只手拄颔清咳,疾道:“你……你停下!”
赵云眼眸血红一片,神情浑噩,白袍上、脸上都是血点污迹,陡然听到这人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已然反应过来了他是谁。但他毫不停顿,只夹紧了马腹,口中一声唿哨,便往马车右边冲超了过去!
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只想快一点赶到湖边,与张飞燕等人会合。飞燕部中有厉害的军医,或可抢救他的爱人。
马车中的锦服男子,看到赵云血污盈身,目光一滞,登时探出半个身来,朝右方仔细看去。藉着月光,他祁寒断腕淌血的样子,仿佛一根尖锥刺痛了他的眼和心,登时气冲脑心,急得剧咳起来!
没想到,他紧赶慢赶,竟然还是晚了一步!
男子神色冷沉,立刻站起身来,长声急喝道:“赵子龙!你若还想祁寒活命,便即刻停下——!”话音一落,他已咳得很凶,车厢中的侍卫赶忙扶住了他,捶抚他的后背。
赵云猛然收住了缰绳,玉雪龙嘶了一声,堪堪在马车前十余丈处扬蹄停下。赵云也不等男子再多说一句,立刻抱了祁寒,从马上下来,飞奔到马车跟前。
锦衣男子面色苍白,在侍卫搀扶下,显得格外羸弱,已走下了车来迎他。
“郭奉孝,救他。不管须我付出什么代价,请你救他!”
赵云嘶声半跪在地,神情惶急慌乱,他从未如此哀求于人,却对着郭嘉低下头颅。高大英武的身躯抱了祁寒,眼中尽是泪光,右手压住祁寒的左臂,凄颓之色,宛若丧家之犬。
郭嘉面色冷到了极处,马上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盒,内中有赭红、黢青、墨黑三枚丹药,他拿了青色那枚,快速丢入水袋化开,递到赵云手中,冷声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马上喂他饮下。否则数息之内,寒弟便会身亡。”
话落,他冷似毒蛇般的视线,便凛凛打在了赵云背上,似要将他硬生生戳出一个透明窟窿来。
赵云对他强烈的敌意和忌恨恍若不觉,捏起水袋猛灌了一口,便托起祁寒的后脑,伏在他脸庞,唇舌相抵,将丹水悉数哺进了他的喉中。
喂完小抔化丹水后,祁寒本已失血休克的身体,竟突然有了轻微的反应。
赵云眼睛微亮,见到他脸色白中发青,全身开始亟速变冷。数息之内,竟似被放入了冰窖冷窟中受冻,修长的眉、微翘的黑睫、以及紧闭的眼皮和唇瓣上,都已结了一层薄薄的浅白色霜华。腕口上的创处血势渐缓,虽还在沁出,却已比起先前狂涌的势头,好了太多。
赵云紊乱的心神,稍微一定,但仍紧握着他的脉门,不肯松开。
郭嘉冷然看他一眼,沉声道:“你可以松手了。”
赵云这才小心翼翼地松手,发现自己的虎口和手掌均已僵住,浑身上下也都被冷汗浸透。他抚下祁寒鬓边的白霜,头也不抬,哑声道:“阿寒失血太多,我要带他去千翠湖,寻军医料理伤口……这枚丹药能管几时?可有坏处……他以前,患过寒症……”这丹药如此霸道,竟倏忽之间,似就要将人冻住,他不禁担心。
郭嘉嗤了一声,蹲在祁寒身旁,望向他惨淡的面容,寒声道:“他之寒症,当初便是我给他调理的,我岂会不知?呵,你此刻,倒是会关心他了,还担心丹药凶猛,坏了他的身体……却不知先前,又在哪里?”
他说着,紧皱眉头,手指巍巍颤抖,眸中怒火隐然,“赵子龙,我不是神仙,亦无通天之能。这一枚丹药,只能将将稳住他的伤势。可寒弟血气流失,已是万难救回了!此是他的命劫,如今是死是活,全凭天意,就算将来身体受损,那也是无奈之事。倘若能救回一条性命,便当恩天谢地,幸甚至哉了!”
赵云听了,心口闷痛,咬着牙,道:“我绝不会让他有事。”
话落,他径抱起了人,往郭嘉的马车上去,向他躬身一礼,“借你的马车一用,骋马颠簸风冷。”
他听到了郭嘉那些话,已知道祁寒存活的希望极为渺茫。但千难万难,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便要将祁寒从鬼门关中拉回来!
郭嘉眉宇含怒,冷然看着他的背影,强行隐忍,才咳着跟上了马车。敦促车夫快驶,专拣了小道奔千
200|第一百九十五章 (深水加更)()
第一百九十五章、崖高风劲人戗自,山重水阔走寒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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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辚辚,到得千翠湖时,赵云从车上下来。张燕远远眺见了,见他抱了祁寒,两人身上尽是血污,顿时吓了一大跳,赶忙带着人迎了上来。
“公子怎么了!怎么才片晌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段老大最为焦急,虎吼了一声,便即冲上前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想从赵云手中将人接过去。这些天里,与祁寒朝夕相处,他照顾起居,也做得习惯了,却不妨对上赵云那一双阴沉赤红的血眸,被他冷然一扫,只觉得杀气凛烈,压顶而来。
段老大心里打了个突,一个激灵,讷然将手收了回去。
猛然想起了祁公子的那些画像……此刻又看到赵云要杀人的态势,隐隐然,更是明白了一些。
赵云抿着唇,抱了祁寒,不言不语,当先往林中走去。张燕为人何等乖觉,立即便带上了段老大和两名老军医,跟在赵、郭二人之后,紧随着进了林子。
到了精舍,将人安放在床上,赵云却握着祁寒冰冷的右手,不肯松开。
两个老军医对视了一眼,便要去掀祁寒左手上的袍袖,检查伤势,却被赵云猛地一把钳住了手爪,一双冰冷黑沉的眸子,恶狠狠盯着他们,厉声道:“你干什么!”
下车之前,他已将祁寒的袍袖遮掩住了伤处,不愿给飞燕部的众人瞧见祁寒自戕的手腕,不许任何人因此看轻了他。将人放在榻上之后,恍惚之间,居然有人去动祁寒的衣袖,他岂能不怒?
老军医哀嚎了一声,还不及说话,赵云却又自问自答般道:“你是医者?”
那老头只觉得自己的手掌似陷入了烙红的铁里,指骨被巨力碾着,像是马上就要碎掉,那火辣辣的剧痛,几欲使人晕厥。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满眼惊恐,忙不迭地朝赵云点头称是,同时不住讨饶。
张燕见赵云神色有异,眼神混乱,生怕他失手将那军医捏坏了,急忙去掰开他,口中道:“子龙兄长,他二人是飞燕部中最好的军医了,比起孔莲来,也不遑多让!快放开,若捏坏了,谁给公子治伤!”
赵云一听,原来真是军医。他又狐疑地打量了那白髭老头一眼,才怔然松开了手。
老头还在唏嘘,抚着自己青紫泛红的手,便见赵云已返身坐回榻边,再度握起祁寒完好的右手,动作却是轻柔温存已极,与刚才那副擒拿老军医的粗鲁暴戾,不可同日而语。
见那军医还在磨蹭,赵云忽又转过头来,双眸似欲喷火,道:“既是医者,何故还不来给他看伤!”
老头儿一个趔趄,连忙上前,哆嗦着掀起祁寒的袖子,一见之下,顿时抽了一口凉气。
赵云的脸色登时煞白,“豁”地一声,竟将腰剑拔了出来!
张燕陡然看到那可怖的,显然是自杀造成的伤口,也吓得不轻,但见赵云勃然发怒,急忙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生怕他一言不合,暴起伤人,一剑将那军医砍死。
却听赵云冷声问道:“你为何抽气?你治不了他?”却无人看到,他抚在剑上的手指,正自颤抖着。
张燕从不知赵云竟会变得如此蛮横无理,凶狠残暴,仿佛唯有事情关乎到了祁寒,他才会露出这样任性、痴魔,不同寻常的样子,他愣怔之下,一边连声安抚赵云。
另一只手却按在腰际,摸了一摸,脸上有些犹豫不决。
张燕见两个军医吓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便皱眉道:“浮云头领问你们话,到底治不治得了,即刻回答!”
那老军医瞥了一眼赵云布满血丝的眸子,和他按剑的手,急忙道:“治得了!老儿治得了……”
额头的汗水却是涔涔不断,在赵云凌厉的目光注视下,哆哆索索地拿出了一应金创药粉等物,与另一名军医一起,处理起祁寒手腕的伤势来。
郭嘉倚在一旁的原木壁上,冷眼看着众人进出忙碌,见那赵云一副失魂落魄的疯样,坐守在祁寒面前,雕刻似的一动不动,不由得又哼了一声,目光阴寒,渐渐透出一股伐人深思的意味来。
那老军医治疗外伤倒是一绝,动作熟练,很快就将祁寒的断腕接续包好了。又从董奉的药架上辨认了一些治伤的瓶瓶罐罐,不管那些粉末是否能够愈合伤口,他一股脑都塞给了段老大拿着。伤势虽然包扎妥了,但失血过多,人体精血已去,却是最不易处置的。老军医无奈之下,只得胡乱开了几个补血益气的方子,拣好了药材,拿给段老大去灶间煎煮。
整个治伤的过程,屋中都是凝滞沉重的气氛,赵云一语不发,坐在那里,旁人便大气也不敢出,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惟有郭嘉,在一旁持续不断的低咳着。
老军医处理好了一切,段老大也将煎好的药端了上来,正要拿去给祁寒服下,郭嘉却道:“拿来给我。”
段老大见赵云没有反应,张燕又点了头,便先端给郭嘉。
郭嘉二话不说,先嗅了嗅那药,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才摸出个小巧的锦盒,取了一枚澄黄的丹丸,丢进碗中化开,道:“给他服下吧。”话落,他想了想,苦笑了一声,道了一声“罢了!”便将锦盒往段老大衣襟一塞,“三日之内,将这九枚丹药全给他用了。”
段老大“哦”了一声,端着药碗走过去,正要扶起祁寒来喂,赵云已劈手将药碗夺走,望向昏迷不醒的祁寒,又看着碗中的药汁,朝屋中扫了一眼。
老军医悚然一惊,以为他要发怒,立时苦着脸道:“浮云头领!老夫已经尽力了!公子伤势沉重,左腕筋脉已废,将来就算养好,也无气力。加之失血过多,何时能醒,要看上天造化,你便是杀了老夫,也无济于事啊……”
话音未落,张燕已一扯他的衣衫,横眉瞪了他一眼,老头的哀嚎声顿时戛然而止。但那言下之意,却是所有人都听懂了——祁寒伤得太重,恐怕是不能活了。
赵云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目光掠过段老大等人,森然道:“都出去!”
他拔出剑来,猛地一下斩断了桌案一角,冷冷看向众人,“谁若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便形同此桌!”
两名军医点头如同捣蒜,忙不迭地齐声道“不敢,绝不敢泄露半字!”,而段老大更不必说了,他既是张燕的心腹,又与祁寒亲近,更不会将他自死之事抖露出去。
郭嘉哼了一声:“你倒是深谋远虑,替他想得周全了。”
赵云不理会他讥讽之言,盯着祁寒的脸,没抬头,只是沉声道:“因为他不会死。我绝不会让他死——”更不会叫人乱嚼舌根,轻视于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去寻神医也好,神道也罢,我一定要将人救回来!赵云咬牙,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字一字,直将牙齿挫出血来。
“啧,”郭嘉又轻笑一声,“若你能一直这么维护他,他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了。”
赵云眉心一颤,道:“你放心,我再不会让他难过受苦。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再放开他。”
“最好如此。不然,你就算不死,我也会取你的性命!”郭嘉眸光闪动,恋恋不舍地从祁寒身上收回。
赵云的手轻轻拂开祁寒脸上的发丝,眼底闪过一抹难察的悲痛凄恻,停顿了一下,点头道:“若有那一日,不必你动手。”
“好好记住你的话!”郭嘉讪笑低哼,扭头拢起了袍袖,便往精舍外走去。
张燕眼珠一转,也乖觉地带上了军医们和段老大,走
201|第一百九十六章 (搪瓷杯子冠名)()
第一百九十六章、命到危时用金符,病树槁头起真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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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燕部众人跟在郭嘉后头,见他步伐缓慢,身形羸弱,一步一晃,但气质出尘,宽袍荡袖迎风,竟另有一股潇洒风流的意态,眼见着他步入了林丛,消失不见,众人才在草坪上站定了。
段老大回头看了一眼精舍,挠着头对张燕道:“浮云大哥变了好多。”
张燕白了他一眼:“说不定他没有变。只不过你以前见不到他这副样子罢了。”
段老大若有所悟,道:“是因为祁公子……”
张燕啐了他一口,挑眉道:“废话!”
他走到老军医面前,伸臂勾住他的脖子,也不顾老头哎哟哎哟的乱叫,一劲儿的箍紧。
老头儿的脸色涨得通红,急忙道:“飞燕侄儿,你这是做什么啊!”心道:乖乖不得了,他弑了义父,又要来杀我这八竿打不着的伯父了!
张燕邪笑,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低道:“你老实跟我说,祁公子是不是没得救了?”
“噫!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老军医急忙否认,并且火速回眸,发现精舍的木门紧闭,赵云没有要出来的迹象,顿时大松口气。这才张燕点头,附耳道:“啧,那祁公子腕脉断裂,失血近半,哪里还有什么活路,分明已是必死的!只是有人给他用了什么奇药,令他血流减缓,才拖延了半口气,残喘至此……”
张燕一听,抬起手就想敲他脑袋,给他一个大爆栗!但又瞥见他白髭凌乱,满脸的惊魂未定,似乎还是自己的远房长辈,这才作罢了。
只皱眉白了他一眼,骂道:“那你不早说!居然还说自己‘治得了、治得了’,原来竟是哄骗我兄长的,老来还不修医德!”
那老军医一听,急得顿足:“你晓得什么!浮云那小子明明已是疯魔了的!当初,我还给他治过伤,他明明该认得我,却问我是不是军医,还要拔剑杀我……我要敢说治不了,他立马就能老夫的首级砍下!好歹我还给那将死之人料理了伤口,止了血呢!照我看,浮云头脑已昏,神志不清,只怕等那公子一咽气,他立马就会发疯,揣了剑追出来,将我等一一攮死!飞燕乖侄儿,我的大大大大头领,且听老夫一句劝,赶紧逃出这林去!”
这老军医是个滑稽的,说完这一通,已被自己的想象吓得魂不附体,咬着两只拳头,瑟然发抖,可怜巴巴地望向张燕。
张燕都被他那贱样逗笑了,嘁了一声,笑骂道:“你这老儿,倒是军中一宝,教人好笑!可你实在啰唣,不仅欺骗了浮云部头领,还敢咒骂我家公子,此番回去,便将你送到刑堂去吃杖花!”
说着将哭嘤嘤的老头儿推到另一名军医手边。
张燕望了一眼精舍的方向,手指暗暗抚上腰间,想道:“十二时辰内,只要魂魄未曾离体,此符便可以起死回生,救人性命。先师命我急来搭救公子,不想却真教我赶上了。”
他松了口气,转念又想:“但先师一再嘱咐,此物珍贵无匹,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妄自使用,以免暴殄了此符,反倒贻误了真正的救命之机。此刻,连军医都已论定公子必死,应当算是‘万不得已’了吧?”
想到这里,他更无半分犹疑,独自折返,走回了茅舍。谁知刚一推开门,却见赵云正拥着祁寒,伏在他上方,忘情地亲吻着身下的人……
“啊……我什么都没瞧见,你继续。”张燕脸上一窘,举步便要退出槛去。
喂个药,竟喂出这么缠绵悱恻的意味来了。
他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赵云沉声道:“你可是有事?”
张燕“啊”了一声,点了点头,脸色颇不自然,只得走了进去。
却见赵云正在床畔收拾药碗,脸上殊无异色,完全没有被人瞧见那一幕的尴尬。他的神情平静了许多,但双眸泛红,脸上还有泪水,兴许适才是一边哺吻着,一边在哭……
“咳,我不是故意要打搅的……”张燕清了清嗓子,正要解释,赵云却忽地抬起头,目光瞥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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