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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如意-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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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一声推开,进来的是个怯生生的小丫鬟,脸上泪痕犹自未干,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坐……吃糖吗?”
吴命大脑子一空,说完就认命了,瞥了一眼李承乾的脸色,知道他这句话要被李承乾当下酒菜,吃到后半辈子了。
他强撑面子清了清嗓子,把刚才脑子断片时抓在手里的一块桂花酥,又放回桌上的盘子里。
小丫鬟抬头疑惑不解的看了一眼吴命大,这位官人看上去好像比她还要紧张。
李承乾拉了把椅子翩翩然坐下,和颜对她说,“别紧张,就是问你几个问题,知道什么说什么就可以了。”
小丫头与李承乾四目相对片刻,脸突然红了,轻轻点了点头。
李承乾先问秦氏坐月子期间的饮食起居,问的很细,细到每顿吃什么,喝什么,每天有没有下地活动,晚上起夜几次,孩子睡得好不好,她和另外一个姑娘平日怎么吃饭,如何照顾母子两人,秦氏房内除了江元和她们两个贴身丫鬟,还有谁来过,什么时候来的,呆了多久,有没有摸过孩子……
小丫鬟一一作答,直到最后说的口干舌燥。
李承乾问完后亲自开门送小丫头出去,又叫来了另外一个年龄稍长些的丫鬟,同样的流水账,事无巨细问了一遍。
两个丫鬟走后,吴命大打着哈欠凑上来问,“怎么样,问出点什么没?”
李承乾揉了揉眉心,一副思虑过度后的疲惫神色,“没有……”
“没有你逞什么能,没这个金刚钻你拦什么瓷器活,交不了差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我是王爷,要跟谁交差?”李承乾挑眉冷笑,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王室贵胄的王霸之气。
“你还演上瘾了……”吴命大嗤之以鼻,“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数?”
李承乾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两个姑娘的话大体是一样的,至少说明她们两个没有隐藏什么,嫌疑不大,她们口中那几个夫人来去的情况也都大体一样,你接着问那几个夫人吧,看看是不是和两个小丫头说的一样,我走了。”
“你去哪?”吴命大脸上现出惊骇之色,他活到现在除了跟小缺和落落说过几句囫囵话,从来没和其他女子打过什么交道,况且那俩货一个就是截会吃饭会走路的木头,一个算不算人还不好说……
吴命大紧张害怕慌,恨不得去抱李承乾的大腿,“我不会……”
“瞧把你出息的。”
李承乾抬指敲了敲吴命大冷汗直冒的大脑门子,扬长而去。
第61章 夜行()
外面已是三更天,夜空澄澈天朗无云,江府依山而筑,亭台飞檐欲乘风而去,走在起伏延绵的小径上,仿佛伸手可以够到天上的一轮圆月。
李承乾走过一片树丛,衣角轻摆消失在暗影中,片刻后枝丫微响,一只漆黑的大狗从树丛后缓步而出。
大狗慢慢走到他们住的别院前,在院门口盘恒片刻,从空气中残存的纷乱气味中,嗅到了他感兴趣的那一丝气味。
沿着空气中一丝似有若无的味道,李承乾整整在江府游荡了一圈,明月楼里那个少年估计比他们早到不了几天,足迹却遍布江府大大小小每个犄角旮旯,看来白天晚上没少活动,也足见他确实是冲着什么来的,难道死去的这个孩子会和他有关?
李承乾嗅着一丝越来越清晰的味道,在一扇紧闭的小窗下驻了足,抬头望了望四周,依稀觉得这是江如的院子。这两日他对江家人丁大体也有了些了解,江如中年丧偶,后来也就没有再娶过妻室,他独自一人住在临河最近的一座小院里,院前几丛修竹还是经冬的颜色,院后一个小巧的栈道,直接通向河面,夏日里可以在柳荫下垂钓。
李承乾捅破一层窗纸,向房里望去,只见一屋满满当当的书架,上面整整齐齐摆满了书,间或有几个隔断摆了些古董装饰,明月楼里那个少年正埋头在房里东翻西翻,李承乾在窗下看了半天,那少年找的很仔细,一层一层的搜,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搜完书架又搜书桌和柜子,香炉要看,瓶瓶罐罐里面也要看,地上的砖也一块块敲过,耳朵贴上去听是不是有空心的砖,墙上也一路被他轻轻敲过去,查找有没有暗格,少年很有掘地三尺的韧性,搜了半天似乎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垂头丧气要往屋外走。
李承乾忙窜到廊下的石阶后面隐去踪迹。
少年从他一侧经过时,李承乾身上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那种感觉很奇怪,是他化作动物的身体时更易察觉到的一丝……阴气。
李承乾心头又是一阵疑惑,待少年蹑手蹑脚从他身边走过后,他轻轻蹂身窜上回廊,悄悄推门走进少年仔仔细细搜了一晚上的书房。
少年是个手脚利落的人,所过之处整整齐齐,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李承乾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线索,也没嗅到什么特殊的味道,李承乾默默走出江如的书房,寻着少年的气味向前走去,只见少年一间房接一间房的搜寻,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江府今日刚刚出了事,巡逻的家丁护卫一会儿一趟,少年顶风作案,爬房钻窗闪转腾挪,像只暗夜里的幽灵,不知不觉已将大半个院子翻了个底朝天。
江如的卧房坐北朝南,在小院正中偏西一点位置,少年忌惮他房中有人,在窗下听了一会儿,躲过一次家丁的巡逻,犹豫了一会儿才伸手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隙,谁知房中紧接着传来一阵咳嗽声,而后是窸窸窣窣披衣起身的声音,少年忙轻轻掩上门退了出来,过了一会儿江如卧房的窗户透出昏黄的烛光,老人许是今夜伤心过度睡不踏实,略略一点响动就把他吵醒了。
少年无奈的放弃了进屋的的企图,在门前不甘心的站了一会儿,蹑手蹑脚的移步向前,李承乾影子般跟在少年身后,经过江如窗下时,忽的瞥见窗纸上,似乎映出两个人影,一个是坐在窗前的江如,另一个人影从他身后飞快的一闪而过……
李承乾心头一惊,正要仔细去看,却听江如房内传出一声沙哑却很有穿透力的叫喊:“来人啊,有贼。”
少年闻声快步跑过回廊,攀墙翻过院子,李承乾纵身钻进廊下的冬青丛中,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乱糟糟的脚步声,江如推门走了出来,对闻声赶来的侍卫首领说:“差人围住府邸,一个苍蝇也别放出去。”
片刻后江展和江元也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心惊胆战的来看他们的老父亲是否安然无恙,江如面色阴沉的站在廊前,低声对两个儿子说:“兰亭序,不见了……”
江元闻言心神一慌,差点从台阶上滚下来,江展一把拉住他,沉声问江如:“这可如何是好,刘知远已在太原称帝,昨日孩儿已派心腹快带着您的书信快马加鞭赶往太原去了,若兰亭序不能及时进献,刘知远会以为我们出尔反尔,若他得了江山,岂不是要置江家于死地?”
江如阖眉闭目沉吟半晌,慢慢说道:“这江山是姓石还是姓刘,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兰亭序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就算找不到,我们手上也并非毫无筹码。”
江展闻言忙问:“父亲此话何出……”
江如淡淡一笑,看上去突然有几分道貌岸然,与平日里看上去温和琐碎谨小慎微的那个小老头判若两人,“夔王在我们手上……”
江展闻言抚额惊叹道:“就是前日来的那个公子?我道他为何如此天神下凡似的人物……”
而后接着赞叹,“父亲想的周到,若刘知远败了,江家是护主有功,若刘知远得了天下,江家就是缴灭穷寇……”
李承乾……
合着自己是人家案板上的一块肉……
江如转头对江元说,“夔王身边那两个人似乎很是厉害,若这次他们两个真能将你房里的事查个水落石出,也是我们江家的造化,你们这几日要好生款待这两人,千万不能有闪失,待事情查出个眉目来再解决这两人也不迟。”
李承乾……
卸磨杀驴,还这么理直气壮……
父子三人在站在廊前说话的工夫,江府院墙外燃起一个个火把,延绵相接远到半个山外,一时三刻不到,侍卫已经将整个宅邸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别说苍蝇,怕是连蚊子也飞不出去了。
李承乾待父子三人各自回房之后,也悄悄走回别院,面带倦色的推门而入,吴命大和淳伯已经回来了,放着自己的房间不呆,一个赖在他床上,一个赖在榻上。
李承乾走到床边,抬脚把吴命大从床上赶下来,翻身躺了上去。
“你要死啊……”
吴命大睡得迷迷糊糊被人被人扒拉到地上,瞬间火冒三丈。
“要死,也是你俩先死……”
第62章 直觉()
李承乾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悠悠说道。
吴命大和淳伯听完李承乾在院子里偷听来的话,双双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吴命大拔剑就要去跟江如拼命,嘴上骂骂咧咧,“老子放火烧了这个老鸡贼……”
淳伯一把抓住吴命大的袖子正色道:“别冲动,不许放火,先让我把兰亭序抢到手。”
吴命大:“……”
“兰亭序被偷了。”李承乾一盆凉水泼到淳伯头上。
“我就说吧,你们两个当初不听我的,现在不知道便宜那个王八羔子了。”
同仇敌忾眼看着有向窝里斗发展的趋势……
“急什么,外面围的水泄不通,那人偷了也不一定带的出去,说点正经的,你们发现点什么线索没?”李承乾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悠然问道。
“正经的?你现在还想帮他们查案?”吴命大不可思异的看向李承乾。
“查啊,为什么不查,你不想知道这几个孩子都是怎么死的吗?”李承乾回道。
吴命大三两步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想是想,不过也太便宜他们了。”
吴命大和淳伯以顽强的生命力和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赖在李承乾房中过了一夜,天刚刚亮,两人一个打鼾一个磨牙睡得正香,李承乾已经悄悄起身独自一人出了房门。
江府上下静悄悄的,许多人都是天快亮时才睡下,现在刚刚入梦,只有几个当班的丫鬟小厮在院子里走动,都是面露疲惫之色。整个江家只有一个角落昨天夜里没有被波及,那就是三少爷江曾的院子,因为全家人几乎早就把他给忘了。
李承乾来到江曾的院门前,抬眼看到院门是敞着的,他略略吃惊,正在犹豫要不要直接走进去,就见小缺端了提着一个水壶从院子里穿过。
他抬腿跨过门槛,走进院子。
小缺仍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见到李承乾突然从门前冒出来,只张嘴叫了声老大。
“这么早就起来了……”李承乾脸上原本是一夜未见如隔三秋的表情,被这一声老大生生给冻回去了,两人一大早就生动演绎了什么叫热脸蹭人家两屁股。
小缺点点头,“我娘让我给三少爷喂碗水。”
小缺娘一早起来服侍江曾小便时,腰上老毛病又犯了,回到房里后就躺下起不来了,只好叫醒睡在身边的女儿,让她去服侍江曾喝水。
李承乾打量了一圈静悄悄的院子问道:“这院子里除了你娘没别人服侍他了吗?”
小缺摇摇头,她没想过也没问过,昨天晚些时候到是看见两个丫鬟走进院子,睡一觉早忘了。
院子里靠东一间厢房门窗紧闭,两个好吃懒做的丫鬟很早之前就自作主张从江曾卧房的外间搬了出来躲清静,这会儿正蒙着脑袋呼呼大睡,每天不到日上三竿基本见不到人。
小缺说完提着水壶就往江曾房里走,李承乾眼巴巴看着她进了屋,一个人站在院子中间形影相吊,一阵小风挂过,头顶几片枯叶悠悠荡荡落在他脚下,说不出的萧索寂寞……
“好看伯伯,你怎么在这儿啊。”身后突然传来清亮的童音,李承乾回头看到阿泰扒着房门露出一颗圆滚滚的小脑袋。
“小缺姐姐在这吗?”
没等李承乾说话,阿泰又接着问。
李承乾点点头,抬手指了指江曾的卧房。
“那你怎么不进去呢?”阿泰一脸天真的问。
“不方便吧……”
“你不去我去啦……”
阿泰裂开豁牙的小嘴笑了笑,蹦蹦跳跳跑进院子一溜烟钻进了江曾的房内。
不一会儿就见他缠着小缺亦步亦趋走了出来。
李承乾看着阿泰小小的背影,心头忽然一动,却说不上来为什么。
“老大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小缺没心没肺的问道。
“那我回去了……你这几日就在这院子里好好呆着,哪也别去,好不好。”李承乾低头对小缺说。
“为什么哪也别去?”阿泰拉着小缺的衣角,好奇的问。
“你也别乱跑啊,这几天院子里有只大老虎,专门抓小孩。”李承乾附身拍了拍阿泰的小脑袋,一本正经的吓了吓他。
阿泰一把抱住小缺的大腿,整张脸都埋在小缺裙子里,只露出一只明亮的大眼睛,“好看伯伯真坏,吓唬人。”
李承乾朝阿泰龇出小虎牙笑了笑,起身对小缺说,“那我走了……”
小缺点点头,目送老大一步三回首的离开了小院。
李承乾带着一身清晨的薄寒进了屋,看到滚在地上裹着一床被子睡得正香的吴命大,伸出冰凉的五只往吴命大热烘烘的后脖颈上一抓,吴命大嗷的一声坐了起来。
“老十五,你是不是想死?”
吴命大刚刚睡到正酣,被李承乾粗暴的搅扰了美梦,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起来干活。”李承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吴命大打了个哈欠,抓着满头鸡窝一样的乱发晃晃悠悠从被子里爬出来,跌跌撞撞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给我倒杯水喝。”吴命大气还没消,粗声粗气使唤李承乾。
反了你个小兔崽子,李承乾心里骂骂咧咧,抓起水壶给吴命大倒了一杯,抬指将茶杯弹到他手边。
吴命大抓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气,眼神慢慢清亮了些。
“昨天我走之后,剩下那几个人你问得怎么样?”李承乾问道。
吴命大揉了揉脑门子,仔细回忆了一番昨天晚上和那几个夫人谈话的情景,还没张口回答,脸却已经先红了,“我都没敢抬头看她们。”
李承乾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她们说的和那两个丫鬟的话是一样的吗?”
吴命大点了点头,“没什么大出入,她们来了确实只是坐坐就走,因为孩子金贵,之前又出过那么多次事,所以她们也不敢去抱孩子,连摸一下也是不敢的。”
吴命大仰头看着高高的房梁,自言自语道:“两个丫鬟,几个夫人看来都不可能害那孩子,房里日夜都有人醒着,外面的下人进不来,防护这么仔细,连苍蝇蚊子都进不来,你说是不是闹鬼了?”
李承乾听到吴命大的话,心头突然一动,苍蝇蚊子都进不来,那什么进的来呢?总觉得有什么明明就是摆在眼前,他们却没看到……
不知为何,阿泰那张稚嫩的面孔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他突然翻身坐起,自言自语自言自语道:“孩子进出那房间,会不会没有人在意呢?”
第63章 第二张脸()
淳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半支着脑袋歪在榻上,像块姿态疯骚的老腊肉,“你莫不是怀疑到那孩子头上了……”
李承乾和吴命大双双望向淳伯,差点被他销魂的躺姿辣瞎了眼睛……
淳伯犹自未觉,依然保持着销魂的姿势,自顾自说道:“我看他十分乖巧,还想抓过来逗一逗闷子呢。”
“我总觉得那孩子的眼神,不大像孩子……”李承乾皱起眉头,阿泰的面孔在眼前浮现的时间越长,他就越觉得不是太对劲。
脑子里仿佛有一层影影绰绰的薄纱被掀开了一角,他本能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蹭的站了起来对吴命大说:“你再去问问那两个丫鬟,让她们再好好想想,除了那几个夫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去过那间房里,比如……孩子。”
李承乾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直奔江曾的院子走去,吴命大也赶快洗漱了一下,匆匆奔江元那边去了。
天已大亮,江曾的院子却仍寂静无声,李承乾站在院子里喊了声叨扰了,却没人应声,他转身快步走出院子,翻身变作一只大狗,嗅着空气中熟悉的味道向院子后面的小河边跑去…
小缺一早给娘揉了半天腰,妇人终于能下地走路,两人做了早饭,小缺端到江曾房里喂他吃了,又帮娘收拾打完完才有时间跟眼巴巴等了她一早上的阿泰跑出去玩一会儿。
“姐姐,我们再去拾花瓣扔进河里吧。”阿泰拉着小缺,蹦蹦跳跳的提议。
院子里那只小胖狗睡醒了,迷迷糊糊跑到树下撒了泡尿,抬眼看到阿泰,忙夹着尾巴跑回它的小窝,一头扎进稻草里不肯出来了。
小缺点点头,和阿泰跑到院墙外几株梅树下,头抵头蹲着捡了半天花瓣,阿泰拿衣袍兜了花瓣,领着小缺转到房后的小河边。
河水淙淙,洗刷着河畔灰白相杂的小石子,清晨微凉的空气带着丝潮湿,轻轻吹起小缺额前的头发。三少爷的院子本就在最偏僻的角落,平日里门可罗雀,院子后面这条小河常年无人踏足,经冬的荒草伏在河畔,沾着清晨的白霜,除了绵绵不绝的水流之声,仿佛这世界上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姐姐,我们今天把花瓣埋了吧,挖这么大个坑……”
阿泰张开胳膊,照着小缺的身量,使劲比划了一下。
小缺点点头,阿泰不知从哪摸出两把小铲子,一把递给小缺,一把留给自己,两人把花瓣抖落在一旁,你一铲我一铲,开始埋头挖起了坑。
“姐姐,我给你唱个歌吧。”阿泰甜甜的说。
“好啊。”小缺挖起一铲子土扔到一边,接着又挖了一铲子。
“啦啦啦,一个萝卜一个坑,我来帮你挖个坑……”
童音稚嫩,歌声甜腻,小缺抬头朝阿泰笑了笑,继续和阿泰挥舞铲子挖的热火朝天,不一会儿一个浅浅的长条形状的土坑已经颇具雏形,再深一些,就可以用了……
小缺挖得很是投入,一侧的阿泰慢慢停了下来,一点点站直了身子,伸了伸小胳膊小腿儿,慢慢向小缺转过头来,盯着小缺细白的脸蛋看了一会儿。风吹过来,男孩乌黑厚密的头发忽然被吹得有些凌乱,他伸出双手理了理头发,将头发从脑后中分,然后从后往前别在了耳朵上……
凌乱的发丝间,赫然现出一张苍老的面孔,额头皱纹如斧凿刀刻,嘴边两道极深的法令纹,那面孔像是泅溺在无边苦海里的一片枯叶,十分的苦相……
风又吹过来,男孩耳朵上的碎发垂了下去,将他后脑勺上的面孔又掩在了发丝之后,只在偶尔被风掀起的瞬间,露出两只猩红的眼睛,滴溜溜转着眼珠仔仔细细看看四周……
阿泰慢慢举起铲子,铲尖的薄刃在晨光下闪出一抹冷硬的寒光。
脚下一颗小石子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不知打哪来的小石子滚落在阿泰脚边,小缺闻声猛然抬头看了一眼。
阿泰手中的铲子换了个角度,朝土里重重铲了下去,他猛的抬眼看向四周,只看到不远处一棵高高的大枣树微微摆了摆枯枝。
“挖好了吗?”
小缺看了看地上的花瓣,这么大一个坑应该是够了。
阿泰沉默的看着小缺,一双乌黑的眼珠不知何时变得深不见底。
远远的突然响起脚步声,小缺和阿泰同时向身后望去。
“在这里啊……”
李承乾缓步朝这边走来。
“你怎么来了?”小缺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挖坑还真是个体力活。
“你娘找你呢……”
李承乾看着小缺,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那我去看看,铲子给你。”
小缺把铲子递给阿泰,跑到河边洗了洗满手的泥巴,绕过院墙朝前门跑去。
“葬花啊……”
李承乾看了看地上的花瓣,又看了看旁边新鲜出炉的一个大坑。
“是啊,好看伯伯,你帮我把花埋了好不好。”阿泰笑着问。
“好啊。”
李承乾蹲了下来,将花瓣尽数扔进坑里,和阿泰一起将土填回了坑里。
“你这坑,挖得也太大了吧……”
李承乾目光从低垂的眼眸下突然投向阿泰,正好遇上他一双漆黑的眸子……
两人相视片刻,忽听吴命大站在江曾院子外的那棵梅树下朝这边叫唤,“石公子,借一步说话……”
“回去吧,一早上了,别让你爹娘着急。”李承乾朝阿泰淡淡说道。
阿泰点点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蹦蹦跳跳走了。
李承乾待阿泰走远了,慢慢行至吴命大身边问道,“怎么样?”
“那两个丫鬟说,江展的夫人有几次来时带着阿泰,有时小孩子顽皮,也会自己跑到这边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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