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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起连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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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今,这位渭阳夫人,也是支持昌亲王?”明珠按下越来越多的疑问,先分析眼前的问题,“渭阳夫人手中还有什么势力么?”
予钧摇头道:“渭阳夫人在京中的地位很微妙。昌亲王的生母瑜妃娘娘与瑾妃娘娘同级并尊已有多年,这固然也是皇上希望看见的局面,另一方面,也不乏有慕容家内部立场的缘故。渭阳夫人的同胞妹妹单名一个鸾字,便是昌亲王妃。这姐妹二人容貌相似,但关系却很不好。所以渭阳夫人不能算是全力支持昌亲王。至于势力方面,渭阳夫人手中,至少持有誉国公府三分之一的力量。”
明珠挑眉道:“渭阳夫人以出嫁女之身,执掌三分之一誉国公府,当真了不起。”
予钧心中一哂:彼此彼此。
第41章 怀璧其罪()
二人交谈甚久,予钧将京中大致的宗室格局皆向明珠简要解说了一番。睿帝膝下成年六子之中,除了长子元德太子为已故多年的裴皇后所出之外,其余皆为妃嫔所生。皇次子礼亲王与皇六子宁郡王的生母丽妃岳氏是睿帝在潜邸最早的侧妃之一,是睿帝当年的业师岳太傅之女。
岳家多年来遥领清流,并没有衰落,但礼亲王才干平庸,便是岳家人也未觉得他有承继大统之才。而宁郡王则与乃兄相反,身为最小的皇子,如今只有三十五岁,却文武双全,英杰出众。
说起自己的父亲玄亲王,予钧只是模糊带过,或许也是因为瑾妃的身份如此,实在谈不上娘家实力。晋王府或许可以算是支持瑾妃,但这多少也是因着明湛嫣嫁给玄亲王为侧妃的缘故。否则的话按照族谱,瑾妃这个“明玉莘”的身份不过是晋王明玉和的远房堂妹,更何况自从晋王交出兵权,急流勇退,晋王府在京中的政治影响力就已经很低了。
如今玄亲王所仰仗的,除了睿帝因着瑾妃而生的偏爱、其自身多年的积累,就是府中正妃侧妃的姻亲。玄亲王的正妃顾王妃是韶华郡君的姑姑,渝州帅府宝栋府顾家的嫡长女,其兄顾常焕多年来镇守西南,威名赫赫。侧妃之中除了明湛嫣,还有叶侧妃与甘侧妃,娘家分别为淮阳侯与宣德将军府。
排行第四的昌亲王不必再多说,而排行第五的泰郡王大概是对大位最没有指望的一位皇子。泰郡王之母肖氏是宣恩侯府嫡女,入宫便封为菱昭仪,颇有宠爱。然而在生下泰郡王不到一年之后,因为与彼时仍在嫔位的瑾妃一场冲突,竟被睿帝下旨赐死,阖家皆受牵累,宣恩侯府从此一蹶不振。
那件事情是睿帝登基以后,在后宫当中震动最大、流血最多的事件之一。可以说瑾妃的地位,自那之后便屹立不倒。而个中内情,知情之人原本就少,又因着睿帝曾经的雷霆天威,便是有人知晓,也是讳莫如深。因此种种,泰郡王从很早就知道自己大位无望,一直谨言慎行,循规蹈矩,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看着昌亲王脸色行事,依附其下。
说完这许多皇室内情,予钧已经喝完了三四盏茶,外头连天色也擦黑了。
明珠听完,轻叹了一声:“果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没有权位、恩宠的争夺,一家子也不至于彼此斗成这样。”
予钧叹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大略如此。”
明珠唇边再度浮起苦笑:“便不是帝王家,也有这般纷争。我外祖父当年虽然在江湖上有过些名声,但真说多大的家业,也谈不上,至少是不能让天行镖局看在眼里的。但就是这样,还是兄弟相残、刀剑相见了。”
予钧神色一凝:“你是说,当年青江之事?”
明珠垂目道:“虽说江湖人纳妾的少,也不是全然没有。我外祖父的子女里头,只有长子、次子和我娘,是由我的外婆所生。排行第四的小姨连景玥和最年幼的小舅舅连景琭,都是庶出。当年出事之前,人人都说二舅舅文武双全,是定然要继承家业的。我娘虽然也很好,到底是女子,年纪也小些。我爹身为女婿外人,就更不必说了。当年——”
她顿一顿,眼光望向窗外,又慢慢续道,“当年我爹带着我们一家想要回京探望祖父,在青江遭到了连环截杀,动手的人,就是连景玥和连景琭。我始终不知道,这算是我外祖父指使的、还是默许的。想来老爷子心里只是想杀我爹,或许也想杀我和我妹妹这些姓明的外人,但应该还会希望留住我娘的命。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连景玥和连景琭即便没有他的许可,也恨不得将嫡出一支杀个干净,有了这个机会,哪里还会留情。结果二舅舅来救援的时候也给杀了,这算是给老爷子的报应么?或许都是命罢。”
予钧看着她目光远眺,平平静静地讲着这些惨烈的往事,仿佛声音与心思都到了很远的地方,遥不可及。而自己眼前所见那张明秀端丽的侧脸上,都是年轻姑娘本不该有的成熟与沧桑,心中不由抽痛起来。她应该无忧无虑的在父母庇护下长大,在京华则吟诗作赋、织锦刺绣,在江湖也可挽弓策马,游览江山,然后嫁人生子,由良人遮风挡雨,平安一生。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夙夜警惕、风声鹤唳,将所有的恩仇责任都一肩背负。
明珠转过头来,见予钧眼光里颇有同情怜惜之意,心中一跳,便觉自己面庞热了热,本能低了头,静了片刻才道:“长公子,京中形势既然复杂至此,对霍三爷的追杀是会继续,还是一击不中、便即停止?倘若果真为慕容家之人所为,长公子可有应对之策?”
予钧亦自觉失态,忙收敛心神,咳了两声:“天行镖局与赤霞派的恩怨极深,三小姐且不要着急,此事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若真为慕容家所为,其实此事倒是要简单一些。所谓攻敌之所必救,便是釜底抽薪的法子,慕容家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软肋。”
明珠探询道:“渭阳夫人?”
予钧含笑点头:“算是吧。”
次日一早,韶华的情况稳定了许多,而明重山一改平常安静肃然的斯文内敛形象,时不时浮现轻轻笑意。便是连上马、行军,都是一脸的神采飞扬。予钧和明珠非常努力的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只各自吩咐手下的人严密防备,不可松懈,便启程回京。
自渭亭入京,予钧和明珠各自安排的人一明一暗,外松内紧。终于在又颠簸了大半天之后,在黄昏前将韶华送回了皇宫,而明珠则与明重山一同回到晋王府,探望晋王妃。
对于这二人风尘仆仆的一同归来,晋王府上下反应非常淡然。大部分的人都是匆匆一礼,便各自忙碌去了。
明珠和明重山到了颐珍院,晋王妃十分高兴,拉着明珠的手便不松开:“明珠啊,你回来了。祖母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明珠回握住晋王妃苍老干瘦的右手,看着老人眼中的欢喜与泪光,心中狠狠一酸,柔声道:“是,我回来了,是我不好,这次去的太久。以后我不离开祖母了。”
晋王妃擦了擦眼角,笑容满面:“乖孙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哪里能以后不离开祖母,你还要出阁嫁人呢。”
明珠心中微微尴尬,顺口敷衍:“嗯,祖母精神好些了啊?我叫人送的奶霜和酥饼吃的还顺口吗?我这次从泉州带了些海产过来,跟祖母现在的药冲不冲?能吃海鲜粥吗?”
晋王妃的确精神好了些,但慈爱的目光里也带着些了然:“都好都好,你的心意祖母知道,但是这婚事不能不想啊。”
明珠干笑了两声,随手朝明重山一指:“您看,三哥还在呢。三哥比我还大两岁,您先说他。”
明重山对于明珠这个祸水东引的动作表示很无奈,忙向晋王妃躬身道:“祖母如今还是多休息,俗务繁杂,不必太多费心了。”
“这哪里是俗务,”晋王妃摇头道,“胡说,婚事最要紧了。但重山啊,你的婚事已经有眉目了,祖母也不催你。”
明珠和明重山同时一惊,都怔了怔。
明重山长眉微锁,谨慎回问:“祖母何出此言?我奉命出京公干也不过一个月不到,何来婚事。”
晋王妃微笑道:“你都几岁了啊,要不是你前些年一直在南边习武,如今早该成亲了。你回京也半年了,如今在羽林卫也领了职务,还不说亲,要继续拖到什么时候?”
明重山尽力掩饰着心里的焦虑:“祖母说的是。只是,不知……”白皙俊秀的脸上微微发红。
晋王妃笑了笑:“似乎是文官家的女儿,你母亲正相看着,我也不大清楚。”
文官?明重山立时心中一沉,他与韶华身份有差,虽则有情,亲事却定然极其艰难。对此他是清楚的,只万万没想到,刚与韶华郡君说出心里话还没过一日的功夫,家里就在给他寻亲了?
便听明珠斟酌道:“三堂兄如今宏图未展,现在定亲是不是早了些?他这般英武,寻个文官女儿,怕不合适吧?”
晋王妃温言道:“虽说先立业后成家,但重山毕竟也二十一岁了,可以定亲了。如今,京里都在说亲呢。”
京里都在说亲?
明珠和明重山不由互相看了一眼,同是天涯逼婚人,同病相怜之中倒也听出些旁的意味。若说他二人是因为年纪而让长辈忧心,那么其他家呢?京里在过去的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42章 多事多愁()
明珠低声问道:“青宫……不好了么?”
晋王妃目光中微露惊讶:“你如何也会关心政事?女孩儿家,还是安心些针线持家的事情要紧。”
明重山闻言低了头,他是不大清楚明珠在入京之前到底在江淮之地经营什么生意,但看寒天韩萃的绝顶身手,看明珠杀伐决断的豪气,只怕针线持家什么的,是跟这位三妹妹风马牛不相及了。
晋王妃又叹了口气:“也不光是太子,宗室里头上了年岁的人也不少。就算是皇上万岁爷,上了春秋了,精神也疲惫,也得操心儿孙的婚事。你予铎表兄续娶的赐婚旨意,这几天也就下来了。”
予铎是明湛嫣为玄亲王所生的二公子,明珠在之前的宫宴猎典等会上都见过,长身玉立,温和儒雅,相貌上更似晋王府一脉的清秀,气度里亦有皇孙公子的高华,但总体而言还是个较为内敛的年轻人,在玄亲王府诸子之中,并不及长公子予钧以及四公子予锋来的夺目。
予铎的原配夫人邝氏也是清流世家之女,在京中很有才名。只可惜两年前难产而亡,母子俱损。如今予铎身边只有两个通房,无妾无子,年纪也才二十三岁,若不算上其父玄亲王即将面临夺位的政治敏感度,予铎绝对是京中抢手的佳婿人选。
明珠对明湛嫣这位姑母还是很有好感:“不知予铎表兄未来的夫人是?”
晋王妃想了想:“你应当是见过的吧,我娘家堂兄的孙女,楚丹姝。”
楚丹姝?明珠几乎每次见到她,都是跟韶华郡君一起,或者是跟叶家姐妹一起。论起容貌才情,楚丹姝虽然比不上韶华郡主,却并不逊于叶家姐妹以及宝瑞宝琪等宗室女,气质温柔敦厚,言谈斯文有礼,只是可能太谦和了些,与众人在一起时便不那么显眼。不过上次在晋王妃寿宴上,楚丹姝向明珠所说的几句话,却敏捷精炼,应对极快,给明珠很是留下了些特别的印象。
明珠笑道:“那倒是好亲事。楚姑娘温文敦厚,跟予铎表兄很相称。”
晋王妃颔首道:“嗯,楚家这些年来其实也不太出息了。不过丹姝这孩子是真的很好,从前给永璋公主做侍读的时候,也得宫里贵人的喜欢。”顿了顿,又拍了拍明珠的手:“明珠啊,女孩儿家最要紧的还是亲事,若是能看见你平平安安的出阁,那么祖母闭眼也就放心了。”
明珠垂目片刻,才又抬头望向晋王妃,诚恳而温和地说道:“祖母,婚姻大事,两姓之好。我如今这个宗姬的封号尴尬之处,其实人人皆知。面上的风光不过是客气话,我娘身为平民,与我爹的三书六礼都在江淮之地。如今我又已经十九岁有余,倘若在京中寻亲事,实在难以称心。祖母,您自己与我说过的,夫妻之间,贵在同心。便是贵人垂眷、或是祖父祖母照应,给我找了高门子弟,齐大非偶,终难长宁。倘若我匆匆出阁,与夫婿不能当真和睦,真的好过我如今处境么?”
一席话说的晋王妃哑口无言,半晌叹道:“这话,也不能说不对。”
明重山那厢心里愈发焦躁,试探道:“祖母,其实,我也不想太早定亲。”
晋王妃又望向明重山,只觉得眼前的这两个孙辈实在是不容易,心里难过,温言道:“重山,你这些年来,也是委屈了。你爹对不起你娘的地方,祖母心里知道。你不要太忧心,虽说是你母亲给你相看,但祖母不会不管的。”
明珠心念一动,难道明重山不是大夫人鄯氏亲生的嫡子?
明重山低了头,掩去目光中的黯然落寞之色,略低的声音中只是温和恭敬:“多谢祖母垂怜。您还是多休养吧,莫要为我们劳神太多。如今孙儿们都已大了,还叫您这样费心,实在不孝。”
明珠亦附和:“三堂兄说的是,您先休息吧。旁的不要再多想了,祖母,在这个家里,最疼我们的就是您了。您若有什么不安稳,我们就更没有依靠了。便是为了我们,您也要多保重自身才是。”
晋王妃眼眶微微泛红:“嗯,好,祖母会保重自己。”
黄芩等人也过来送药相劝,明珠和明重山又略坐了坐,便一齐退出。
明重山亲自送准备乘车回碧水别院的明珠到晋王府大门外,拱手一礼:“适才三妹妹开言缓颊之情,愚兄谨记。”
明珠欠身回礼,温言道:“凡事未到最后一刻,应当都有转圜的余地。三堂兄保重。”
明重山颔首致意,目送明珠乘车离去,才回了长房院子,去给父亲明湛暄和母亲鄯氏夫人请安。
鄯氏身边的大丫鬟红苕代为通传之后打起帘子,明重山入门便见正房里众人坐得满满的。上座自然是明湛昕和鄯氏,左首坐着明重虎与明重兰,右侧则是鄯氏的侄子鄯章然与之女鄯悠然,而旁边的厢房里,另一个大丫鬟红萝正带着小丫头们整理锦缎和各色礼物,大小锦盒满满堆了一桌子。
按着身份长幼彼此见礼落座之后,明湛昕也简单问了两句明重山此番公干行程。
明重山只含糊过去:“此次以玄亲王府长公子为主,一路还算平顺。”
明湛昕点了点头,便不再问。鄯氏接口道:“重山你赶回来的正好,这个月二十七是蒋翰林的寿日。你跟着你大哥去拜个寿,红萝这边已经将礼物备下了。”
明重山欠身道:“母亲恕罪,本月二十五为羽林卫换防,要再十日才得休沐,二十七当日怕是不能离开职守。”
鄯氏皱眉道:“能不能告个假?那是蒋翰林的五十整寿,能去还是得去,这可是你的大事。”
明重山心中更加笃定,拱手道:“还请母亲见谅,重山初入羽林卫,根基不稳。若是自家亲长寿辰,告假也还使得,不然便有些难做。”
鄯氏摆手道:“那就罢了,也不必太勉强。”言罢转向红苕,“那给蒋翰林的礼物,再多加一点。”
明湛昕看向明重山的眼光微有不满,旋即对鄯氏道:“夫人费心了。”
明重山垂目不语,俊秀面容上神情漠然,对父亲的眼色只作不知。
鄯氏微笑道:“老爷言重了,操持儿女婚配之事,原本就是妾身分内之责。”言至此处,眉宇间多了一点忧色,“不过,有关三小姐的终身,却真是叫妾身左右为难。”
一说到明珠,众人的脸色都复杂起来。明湛昕瞬间便黑了脸:“母亲将这事交给了你?”
鄯氏摇头苦笑:“倒也没有,便是母亲当真开口,妾身也不敢应承的。”
鄯悠然奇道:“其实,以三小姐的才貌和品级,寻个差不多的亲事,也没有那么难吧。”
鄯氏连连摆手:“三小姐如今十九岁有余了,就算带着个宗姬的封号,若是真想找个年纪相当、品貌出众,还能门当户对的,简直难如登天;若是找了一个条件不好,又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风波。先前还曾经有过一个机会,现在还是算了。”
明珠与明重兰当初的争执,算起来也过了将近两个月,加之在晋王妃寿日花会上明珠曾开言维护了明重兰,虽说不能归于和好,但到底矛盾没有那么尖锐了。
明湛昕叹了口气:“若能将她远远嫁了,也是好的。不过夫人说的是,管不了也就别管了罢。此番予铎跟楚家下定,礼物上头定要丰厚。楚丹姝的父亲楚善也是师从荀大儒的,要不是当年受了牵累,何至于一直外放不能回京。”
鄯氏颔首道:“老爷放心,妾身已经叫红萝预备好了,定然妥妥当当的。这一个月里,几乎家家都在给儿女寻亲事,连走礼也都熟能生巧了呢。”想了想,又问明重山:“重山,你与顾家二郎熟不熟?”
明重山正满腹心事,不妨这个时候被点名,怔了一下才道:“您是说在秋狝剑会中与我交手的顾乘风、顾二郎?他分属天子近卫翊卫司,与我们羽林卫不是一个系统。”
鄯氏略有失望:“嗯,那韶华郡君呢?听说之前她常去朝元猎场,你不是在那边驻防么?”
明重山心中一紧,整个背脊都直起来:“是。顾乘风是韶华郡君的堂兄。韶华郡君来过几次朝元猎场练习骑术。”说完这句话,他直觉似乎众人的目光都亮了亮,尤其是鄯氏的侄子鄯章然。
鄯氏轻咳了一声:“你此行南下公干,也是护送韶华郡君吧?”
“是。”明重山简要回答,只觉如芒在背。
明重兰性急:“三哥,那韶华郡君有没有心上人啊?”
“啊?”明重山白皙的脸上瞬间一红,随即强自肃容,“这……这我如何能知道。”
“重兰!”鄯氏轻斥了一句,“女孩儿家口无遮拦的。重山啊,韶华郡君与玄亲王长公子关系如何?”
明重山语塞:“韶华郡君和长公子?他们关系,就还好。”瞬间想起来的,却是自己扶着韶华自碎石堤回到岸边时,看见予钧望向明珠的眼光。那一闪而过的温柔之色,让他后来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真的吗?”连素来稳重的鄯悠然都插了一句话,明重山不由身子向椅背又靠了靠,迅速调整心神,镇定下来,沉声道:“是。”
“好了,”鄯氏摆手道,“重山你一路回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章然过几天可能也去朝元猎场练练马术,你多照应些。”
明重山心里此刻便完全明白了。如今定然是太子病势不好,而皇帝和瑾妃又年迈,所以京中公卿们就急着为儿女寻亲,是怕赶上连续国丧长禁嫁娶。这样情势下,原本持观望态度、或者向含蓄试探的人家,就都迅速转为明朗化了。鄯章然不知何时开始对韶华有意,而此刻鄯氏等人向自己的询问,只不过是想打探消息罢了,并没有怀疑他与韶华有情。或许是因为身为宣威将军与祥和乡君之子的鄯章然,与他这个只得六品的羽林卫小统领相较,条件好上太多,便没人觉得他能有机会吧。
明重山肃容欠身,恭谨一如平时:“是。”
自长房正院退出,天色已然全暗,深沉黛蓝的夜空中一弯残月如钩,银辉黯淡。明重山仰头望去,只觉心中沉郁,一如夜月。
与此同时,在这无垠夜空下,还有他人如明重山一般,对月慨叹。例如宫中的韶华郡君,例如玄亲王府中的予钧,例如临风水榭中的明珠,还有皇琅城内、诸王府中、三省六部,甚至泉州郴州等,许许多多人都在感叹,近几个月以来的风起云涌,多事多愁。
第43章 雷霆雨露()
“瑾妃立后,交议礼部。”
九月三十,简简单单八个字的一道口谕,成为了天裕四十七年这个多事之秋最浓墨重彩的句点,也为接下这个注定不会平凡的冬季拉开了序幕。
十月初一,睿帝在卧病停朝七日后重开廷议,明旨令礼部议瑾妃明氏立后仪典。
十月初三,睿帝连发了五道明旨,调换任免中书省及六部官员。
其中最要紧的,便是特准现任誉国公慕容覃告老,金帛赐赏无数;而中书省右相一职,则由玄亲王开蒙的业师,平章政事曾其慎再进一步顶上。
至于其余的,类似晋王长子明湛暄封世子,迁正二品郎中;青州长史楚善调任回京,通政史岳崇外放兖州等等,便皆从其义、不撼乾坤了。
十月初五,睿帝再开金口,全是家事。
昌亲王长女宝瑞郡主,赐婚誉国公府世子次子慕容康。
永福公主幼女,宝珞县主禤修婉,赐婚元德太子长子予铮。
淮阳侯府次子、翰林博士叶潜文长女叶怡竹,赐婚玄亲王第五子予钰。
若说这三件婚事,皆是商议已久,心照不宣;那么最后一道赐婚旨意,则如惊雷破空,在京中王侯公卿之家引发议论无数——
晋王府三房独女,锦瑟宗姬明珠,赐婚玄亲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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