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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起连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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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三房独女,锦瑟宗姬明珠,赐婚玄亲王长子予钧,同郡君仪仗。
接到赐婚旨意的时候,明珠和予钧正巧都在飞云轩。
自九月二十回到京中以来,明珠几乎每三日里便有两日在晋王府陪伴晋王妃,有时还会留宿飞云轩,帮务密信大约三日一理。泉州一行之后,明珠便愈发珍惜与祖母相处的时光。而予钧则是忽然公务骤然增加了许多,一边奉旨重整羽林骑卫编制,一边逐渐接任了京策西门防务,几乎是昼夜操劳,对于霍陵之事的追查也没有太多精力。明珠倒也没有催他,只是自行追查便了。
到得十月初四,予钧终于收到了天行镖局密信,且在十月初五下午也有些时间,便传书明珠约见。前番合作种种,至此可以说默契初生。予钧以奉瑾妃口谕探望晋王妃为由登门,便与明珠在飞云轩相见。
二人将有关赤霞派弟子的线索还没说上两句,外头韩萃便快步赶来:“小姐,长公子,宫中有旨!”
予钧刚要回避,一同赶来的晋王府二总管靳北脸色微妙:“长公子,这旨意跟您也有干系。”
予钧和明珠对望一眼,心中各自警惕。
然而待得内监展开明黄绢卷,朗朗宣来:“……明氏嘉敏懋德,孝义淑惠,着赐玄亲王长子孟予钧为妻,着礼部议定婚期……”
便是晴天霹雳,也不会比这样一道旨意更能让明珠变脸色了。
来宣旨的中官面对晋王府众人的接旨脸色颇为意外,因为几乎人人都是一脸惊大于喜,全然是吓到的样子。若说恰好人在晋王府的予钧没有喜色也就罢了,毕竟这位锦瑟宗姬在京中实在有名。说好听些便是传奇的很,说难听些……就有许多版本了。
近来朝中所有的风向,都是朝着玄亲王极其有利的方向,只有这道给玄亲王长子赐婚的旨意,让众人大出意料。予钧虽为嫡长子,然而生母楼氏当年和离而去,不只是玄亲王脸面过不去,整个皇室都不好看。故而这么多年来,虽然予钧其人才干军功皆遥领同侪,婚事上却始终是高不成低不就,尴尬至极,一拖至今。
只是,予钧便是外家之事再尴尬,到底也是皇子皇孙,相对于明珠这个母家不分明、婚书不在京、自幼失怙少教的空头宗姬而言,还是高贵太多了。
若不是因为这次赐婚之前的每道旨意都是极其明确地扶持玄亲王,单看此事,众人简直要以为这是睿帝对玄亲王或者对予钧本人有所不满。但在如今的形势下,这道旨意一出,百官只能认为这是睿帝不愿细择,随手搪塞、也算是半放弃了这个自身资质其实甚佳的皇孙了。
宣旨中官久在天子跟前,自然也是耳聪目明,作如此想。只是接了予钧和晋王府两封红包之后,却很有些意外的发现,予钧脸上的喜色,竟是犹胜晋王府诸人?当真有意思的很了。
送走了宣旨中官,撤去接旨香案,明珠脸上的神色已经从震惊转了阴沉,勉力平静了两次才向予钧拱手道:“长公子,借一步说话。”
晋王府众人还因着这道旨意有些回不过神。其实玄亲王府在大半年前曾经有意与晋王府亲上加亲。只是在有关人选的问题上来来回回谈不拢,明珠入京之前,晋王府待嫁的孙女只有明重兰一人。若是与四公子予锋联姻,大夫人鄯氏倒是乐意。但若联姻的对象是母家和离而去、受玄亲王百般冷待的予钧,鄯氏便定然不肯。
在明珠初入晋王府的时候,玄亲王与晋王之间还在书信往来的商议,那时候大夫人其实就动过念头将年龄只比予钧小五岁的明珠许过去算了。只是一来明珠处事的大气与强硬实在超出预料,根本就不是能任人摆布的性子。二来朝元猎场瑾妃中毒、玄亲王遇袭、予钧受伤,虽然一系列事件最终都被掩盖下来,看似不了了之,玄亲王府内部其实关系更加紧张。玄亲王甚至已经不愿意再管予钧的婚嫁之事,于是玄亲王府与晋王府的亲上亲也就自然作罢。
然而此时却又直接接到这样的赐婚旨意?眼看明珠和予钧直接去了飞云轩说话,晋王却没开言阻止,只是皱了皱眉,目光中很有几分闪烁,便扶着大总管周南的手回了书斋。明家余下的众人倒是也习惯了明珠的出人意表,加之晋王没说话,也就纷纷装作没看见便散了。
这次明珠和予钧再进飞云轩院门,连白翎和染香都将自己动作放轻了十分。南隽也是眉眼通挑之人,简直恨不得在院子中间就停步侍立。
明珠一路走一路整理心绪,不知不觉竟是越走越快,予钧其实此刻心情还是不错的,看着明珠这样便觉得有三分好笑,跟着进了正房,便向白翎等人道:“我跟你们小姐商议一二,都先下去吧。”
白翎与染香欠身,还是待明珠挥了挥手,方一齐退出,在外关了门,又默契地远远离了数步。
“长公子,”明珠深吸一口气,转身直视予钧,正色道,“这道明旨,您提前知情吗?”
予钧见她神色,立时便知明珠心中所虑。无论旁人眼中的锦瑟宗姬是如何的出身尴尬,实际上连云主人背后的实力根本是难以估量。也难怪明珠会有此一问,甚至会怀疑他是否另有目的。但能明白这个道理是一件事,心中的感受和情绪又是另一件事。
予钧几息之间压住心中混杂的淡淡委屈与深深失望,直视明珠,郑重道:“我并不知道圣上有意赐婚。倘若事先得知,我定然会提前与三小姐商议,不会陷你于为难境地。
明珠见他目光沉毅中带了几分黯然,心中的思绪再度飞快梳理,斟酌道:“长公子,我言辞若有冒犯,还望勿怪。长公子的人品,我自然是信的过。您说不知,便是不知。只是以我的身份,并非长公子的良配,还是拆解了这件婚事才好。”
予钧又沉默了片刻,心中越发难过,只垂目平静道:“三小姐的想法,我自当成全。关于这道旨意,我会入宫转圜。”
明珠皱眉道:“如今明旨已下,长公子要如何转圜?”
予钧沉吟片刻:“既然是经过中书省发文、御前中官宣旨,便是已经昭告天下了。此刻就算再说已经有了其他婚约或者身体不适,也是没有用的。即便你我报上重病也只能拖延婚期,除非是恶疾或大过,或者能更动赐婚。但那样的话,玄亲王和晋王府一来脸面上过不去,二来还有可能获罪,牵连范围,很难估量。”
明珠心思飞转:“那钦天监呢?倘若生辰、星象不合,圣意能否更动?”
予钧摇头道:“皇上素来不喜鬼神之说,不大相信。从钦天监下手还不如报病拖延。只是宫中定然会有太医过来。瞒过太医一时不难,但宗姬总不能一直装病,难不成最后诈死离京么?当中一旦有个差池,那就是晋王府满门的欺君之罪。与其冒那个风险,还不如,”他咬了咬牙,“还不如我去惹出点风流事故,然后宗姬做个誓死不嫁的样子出来,到时或许能拆开。”
“这如何使得!”明珠断然否决,“长公子自身也是这样艰难,如何能再自损清名。若是如此,我心里也过不去。还是我报病吧,用药之事,长公子不必担心,我报个体质寒凉、不能有孕,也是可以的。”
予钧皱眉道:“你若如此行事,要瞒住晋王妃吗?倘若王妃不信,消息一旦走漏,又是欺君大罪、祸延亲族。但若王妃当真信了,叫老人家心里如何过得去?”
明珠心中微感焦躁,深深吸了一口气:“倘若当真无路可走,便只能先依旨成礼。随后拖过一段时间,再报和离或去南方静养,也就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了。”
这时门外白翎禀报:“小姐,王妃有请长公子。”
明珠想到晋王妃,不觉蹙眉。予钧温言道:“别着急,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当下便应声前往。
明珠想了想,还是跟着去了。
到了颐珍院,姜嬷嬷见明珠竟跟着予钧一起来了,颇有些意外。但这位三小姐自入王府以来行事处处都不循常理,倒也是见惯的。姜嬷嬷的犹豫不过一瞬之间,还是迎着二人一同进了门。
晋王妃仍是坐在病榻之上,脸上倒有几分喜色。
予钧进门便深施一礼:“王妃安好。”
明珠也微微一福:“祖母。”
晋王妃见他二人脸上虽没什么羞涩或喜气,却越看越觉得郎才女貌、形容相配,欢喜颔首道:“长公子客气了,坐。明珠,也过来坐。”
姜嬷嬷亲自送了茶上来,予钧因午后便已经是借奉旨探病的由头登门,此刻喝了两口茶,并没有更多的客套话或者问候语可以再说了。
晋王妃也是开门见山,恳切望着予钧:“长公子,如今圣上的旨意既然已下,还望长公子莫要嫌弃我这个孙女。她自幼在京外,言语若有莽撞不足,礼数可能若有许多不周到,还望长公子千万担待,莫要与她计较。”
老人家的目光转向了明珠,眼眶又微微发红,但仍是向着予钧说道:“说起来都是老身当年的糊涂,其实明珠的妈妈很好,是个聪慧可人的好姑娘。明珠没能长在王府,但也是孝顺知礼的。还请长公子,千万千万宽待一二……”
明珠心中难过不已,虽然并不觉得自己即将成婚,但晋王妃此言恩深慈重,听在耳中只觉心中酸楚难当,眼底也是一片温热:“祖母……”
予钧颔首:“王妃,我——”索性撩袍屈膝,跪在晋王妃床前:“祖母放心,我会好好照料明珠。祖母不要说那些前尘往事了。如今既蒙圣恩赐婚,她以后便是我的结发之妻。我自当待她如珠如宝,不离不弃,如有所违,天人共弃。”
第44章 婚约初定()
“长公子!”明珠简直心惊,“您这——这也……”
晋王妃却欢喜无比,忙伸手去扶:“长公子,这,这老身就放心了。”眼里的泪便落下来,姜嬷嬷忙上前扶晋王妃:“王妃,您也留神身子。”
明珠又是因着晋王妃而心酸,又是对予钧又气又急,上前去扶予钧,几乎恨不得暗中掐一把:“长公子!”语气中的怨怼焦急,听在旁人耳中却多少有些撒娇的意味,晋王妃和姜嬷嬷便笑起来。
姜嬷嬷又劝道:“王妃,您今日的休息已经是不足了,真的得喝安神茶了。您可不能不保养身子啊,如今您最挂心的三小姐婚事也解决了,您还得健健康康地等着抱重外孙呢。”
予钧顺着明珠的手已经起身,又欠身一礼:“祖母您先安歇吧,我改日再来看您,您保重。”
明珠气的简直想要动手,也咬着牙一福而退。
两人再度回到飞云轩,明珠冷了脸怒道:“长公子!你这是何必!你说了这些之后,叫我如何再向祖母交代?我出身如此,倘若婚后为夫婿冷落,在众人眼里看来也是平常。不显山不露水,太太平平的下堂而去,你我都不必抗旨,岂不是好?你如今将话说到这个地步,难不成将来还得装个恩爱样子在人前?”
予钧只温言道:“明珠,说句冒犯的话,晋王妃年迈病弱,还有多少年日?你真要老人家看着你婚后独守空房、受人讥笑嘲讽?倘若我们依旨成婚,至少也做个举案齐眉的样子,旁人怎样且不管,好歹让晋王妃和瑾妃娘娘两位老人心里宽慰一二。所谓子欲孝而亲不待,便当彩衣娱亲又有何不可。”
明珠见他言语诚恳坚定,心中转念间倒也生了些许愧意。自古说忠孝难两全,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将连云帮放在心头首要,废寝忘食或亲身涉险之时,连自己安危也顾不得,更难免会忽略晋王妃的感受。
但如今祖母年岁六十有七,日薄西山,还能再有多少时日?便是演出些样子来哄她开心,也是为人子孙应尽之份。
想及此处,明珠的黛眉终于舒展,向予钧微微欠身:“是我急躁了,还请见谅。此事若无其他良方,便依长公子便是。”
予钧心中苦笑,这道婚旨到底是睿帝的意思,还是瑾妃的意思?想起后者,他也不由轻叹了一声:“三小姐也要做个预备,说句大不敬的话,看这连日的旨意,只怕我们的应变时间不多了。”
明珠颔首道:“是青宫时日无多了吗?”
予钧忧色愈重:“青宫易主,京中必定大乱。皇上属意瑾妃娘娘于后位,至少也有十年了。一年年拖到如今,不乏也有让青宫走的圆满的意思。看初三那几道旨意,皇上是已经顾不得太子一脉。中书省与六部同时更替,这样大的手笔,我是怕……”
明珠心思飞快转了转,压低了声音问道:“是龙体也欠安了?”
予钧微微咬牙:“听宫里的消息,皇上比娘娘还要更健朗些。”
明珠不由一震,睿帝之前的七日不朝,难道是瑾妃的状况已经危重至此?
予钧垂目续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皇上的心意再明确,朝局也不会顺势平定。远的不说,只怕天裕初年的旧事,很快就会被翻出来。”
明珠心里沉了沉,迅速推算道:“倘若旧事翻出,便是直指瑾妃娘娘立后的根基,其目的也是要让玄王爷上位更难。王爷知不知道当年的旧事?又有什么打算?说到底,若皇上一力包庇,还是能强压此事的。慕容家倘若明着上本弹劾,皇上面子也过不去。”
予钧斟酌道:“王爷对于当年的事情,应当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具体知道多少,只怕连娘娘也不是那么确定。不过以如今的形势来看,王爷便是有心对霍三爷不利,应当也没有精神和能力了。这连续的几道旨意一下,瑾妃娘娘和玄王府,是完全处在风口浪尖上了。另外,之前刺杀霍三爷的人,天行镖局已经追到了泰州的一条线索,昨日传书说已经捉到了人,正准备暗中送进京来给我审问。待人到了,再请三小姐一同参详。”顿了顿,又望向明珠,郑重道,“今日赐婚明旨既下,晋王府与玄王府的渊源便更深了。如今我既领着羽林卫,又接手了京策西门,位置责任都越发敏感,你也要小心自身。”
明珠见他眼里颇有关切之意,心下有些感动,颔首道:“长公子放心,如今我既然与长公子有这许多的合作,自当共同进退。无论如何,我还是有自保之力的,有关这些宗亲礼仪上也会留神,不会给长公子拖后腿。”
予钧闻言,竟有两分气结,明珠见微知著、豪阔大方,作为合作伙伴自然是很好,只是他原本想说的,并不完全是这个意思。
明珠又道:“如今情势这般复杂,想来长公子也有许多工夫要做,我这厢也需再回碧水别院计议一二,便不留你了。”
予钧面上礼貌颔首告辞,心里更加郁闷。
幸好送他出门之前,明珠终于低声说了一句:“长公子也要留意自身安危,切切保重。”
予钧眸子亮了亮,这才含笑拱手:“多谢,告辞。”
送走了予钧,明珠也去向晋王告辞。晋王的神色很复杂:“明珠,如今你有什么想法?”
明珠一如晋王所料,没有半分喜气,也没有半分羞涩,平平静静地道:“若是抗旨能不连累王府,我就抗旨了。”
晋王双目寒芒一闪,轻喝道:“胡说!这样的混话也能随口就说?不知天高地厚!抗旨欺君?那是九族之罪!”
明珠见晋王竟似动了真怒,连额上的青筋都突起来,呵斥之时面色也微微发红,便正色道:“祖父不必动怒,我不会抗旨的。我进京是来替父亲略尽绵薄孝义,不会不顾忌王府的荣辱安危。”
晋王缓了一口气,心中稍微安定了些许。这桩婚事,可说出人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急着为皇孙们赐下婚旨,最大的原因就是顾忌国孝。瑾妃立后的事情是铁板钉钉了,那么一旦帝后有什么不好,皇孙们都是国孝家孝两层的重孝。旁的未婚皇孙年纪还小,但予钧已经二十四岁了,睿帝和瑾妃想给他赶紧定亲,实在也是应当的。
若论自身才貌,予钧其实极好,但其外家英国公府曾经的风光早就烟消云散,予钧如今最大的亏缺就在这个和离而去,打了大盛皇族脸面的母家。另一方面,瑾妃和玄亲王既是圣眷隆重,也是众矢之的,压力何止万千。更何况瑾妃与玄亲王母子关系微妙,而玄亲王则与予钧这个空有名头的嫡长子势如水火,极难相处。这样复杂的局面和关系,但凡有一丝政治头脑的人都不会将女儿轻易嫁进去,至于没有分量的家族,则又配不上玄亲王府的嫡长子。
这样千难万难的一个坑,与其新拉一个家族过来联姻,还不如从玄亲王府的现有的姻亲当中择适龄之女填之。说好听的部分,明珠如今十九岁,和予钧年纪相配,又个宗姬封号,品级上也说得过去。更深一层的说,明珠父母双亡,外家根本不在朝堂,倘若将来有些什么变故须得舍弃了明珠,玄亲王或是晋王府,也都没有太大压力。
只是晋王却不得不顾虑明珠的想法。倘若明珠只是个长于京外不通政务的普通女孩儿,那作为瑾妃半个娘家、与玄亲王府休戚相关的晋王府,将这样一个没有母家势力、无足轻重的孙女嫁过去也没什么,还可以算是给玄亲王解决难题,卖个人情。
但明珠却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在联姻中被他人决定命运的姑娘。七月初上门拜寿,车马朱帷玉帐,随从骁勇剽悍,别院雕梁画栋,那时起晋王便知明珠长于京外的这十几年决然不是平平常常的什么小富之家。倘若明珠铁了心不愿意嫁到玄亲王府,首先抗旨是第一重风险,即便遵旨嫁了,若是在玄亲王府甚至宫中惹出连台的风波冲突,其严重性与之前的姐妹冲突之类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其实不光晋王是这样想,几乎大半个京城的人,都是这样想。
这位无法无天、简单粗暴的锦瑟宗姬,会不会婚后将玄亲王府也闹个地覆天翻?
且不说晋王与明珠这边如何无奈对峙,这道赐婚明旨谕天下之后,惊落下巴、目瞪口呆的人,简直是遍布了大江南北。
例如,北墨明熙轩中的霍陵霍三爷。
再如,郴山泮月居中的楼珩楼国公。
还有,江淮玄武总堂中的萧佐萧郎君。
加上,京中天行镖局的肖红尘总镖头。
至于其余的连云十七分堂、天行十一分局、青凤轩的大掌柜们、楼家暗线的各地督帐等等,不论是略知内情而讶于双方联姻,还是只识得自己主上而惊于婚书天降,都是闻讯而惊,失手掉落杯盏无数,喷茶滴墨,不慎沾污账簿许多。
而更进一步催动进展的,是两日后礼部便给出了上上大吉的婚期:十一月二十四。
哪怕是民间嫁娶,也没有十月定亲,十一月成礼的道理。间中能够用以筹备的时间,连五十天都不到了。
在此同期的赐婚,也无一例外的将婚期核定在四个月到半年之内,几乎就是跳过腊月与正月,就紧锣密鼓,按着年岁排行,一个接一个的嫁娶。
与此同时发生的,是各地医馆、药行都有官员上门,一时间,送医送药的队伍几乎充满入京的官道驿道,车水马龙。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睿帝、瑾妃、太子,身体可能都不好了。
于是,十月初八的黄昏,风尘仆仆的萧佐,与昼夜兼程的楼靖,便同时抵达了京城。
萧佐乘车,楼靖骑马,二人几乎就是一前一后地经过了南城门入京。或许是出于武林高手的本能,双方都互相看了几眼,却并没有彼此试探或者说话,直到同时看见各自在城门边等候迎接的韩萃和南隽。
楼靖是和韩萃见过面的,而萧佐虽然没见过南隽,却看得出韩萃的目光之意,当即跳下马车,倒转从不离手的折扇扇柄,向楼靖拱手道:“失敬了,龙三爷。”
第45章 九面书生()
楼家退离朝堂十年有余,楼靖自然是不欲以真名在京中招摇,对于萧佐这个称呼的方式甚合心意。飞快打量对方一番,中等身材,儒雅气度,五官温润端和,神情谦虚有礼,月白长衫纤尘不染,玄铁折扇通体黛青,当即拱手还礼:“萧郎君客气了。您九面书生的雅号名动天下,在下不曾认出,眼拙失礼才是。”
萧佐微笑道:“二爷这话就见外了,倒叫在下惶恐。”
称呼从三爷转到二爷,那就是指英国公府的楼靖楼二爷了。如今予钧和明珠的状况,不是要不要谈婚论嫁的问题,而是因着明旨已经不得不筹备婚仪了。认真论起来,楼靖身为予钧的舅父,也就是明珠的长辈,萧佐这话就也算不得过谦。
楼靖颔首笑道:“人皆道九面书生算无遗策,如今一见,果然周到。只是入京之路这样长,咱们就恰巧在这里遇见么?”
“巧还是不巧,还得二爷赐教。”萧佐直视楼靖,“自来一家女、百家求,断没有反过来的道理。”
楼靖长眉微蹙:“萧郎君这是何意,不妨明言。”
萧佐神色不动:“二爷觉得是何意,就是何意。”
楼靖与萧佐对视片刻,随即笑道:“婚姻之约,两姓之好,萧郎君可以为然?”
韩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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