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舆-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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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天来这个红人倒了，与贺天来相对阵营的，也有两位大佬倒了，直到一年以后，才陆陆续续有消息传出来，贺天来的儿子贺纯阳喝醉了，和另两位虽不及贺天来身份显赫，但家中也有人身居要职的官二代，酒驾开跑车上，撞死了一个北大的博士，跑车装上栏杆翻滚爆炸，四个人都死了。

　　　　贺天来为了掩盖这件事情，“投敌”求得对家出动人手处理后续，作为交换出卖了自己这一派人中十分重要的信息，还调动了自己手上能控制的jw人马……总之，你懂的。

　　　　最终的结果，贺天来和他投靠的对家的人马一败涂地，在这场争权夺利的战场中输下阵来，作为被他出卖的那一派自然也不可能出手就这个“叛徒”，贺天来倒台了，因为他儿子的一场酒驾。

　　　　这上层不可预测的变化，扫到下面，就如同飓风过境一般，牵连了无数的人。

　　　　上上下下的清查，又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

　　　　被贺天来授意查飞讯账目的那位负责人，也在这次大清查中，被爆出来贪污腐败，下马，而作为被贺天来针对的飞讯集团，崔尚昆，崔家，却因祸得福，被作为典型的受害者，好好打补偿了一番。

　　　　要知道，在此之前，虽然谨慎小心，且因为父辈余荫，崔尚昆没太站队，保持一个较为均衡的状态，但毕竟人在江湖混，尤其是与之前长久当权的那一派的关系是不算很差的，毕竟人家是现管，你能和现管的硬抗？当然不能，自然要打好关系，李舒扬和他背后的李家，就是这打好关系的链条中的一环。

　　　　如果按之前的趋势，这点儿还算不错的关系，很可能就会使得飞讯成为被株连的对象之一，但是现在，和李家分手，和贺天来闹得你死我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飞讯逃过一劫。

　　　　从贺天来倒台，到一切尘埃落地。

　　　　中间又一年的时间，章柳没想很多人一样停下手里的工作，反而依旧全国四处跑，把飞讯多有的院线又逛了一遍，盯着改造盯着账目，盯着每个地方院线的工作，365天，倒有300天在全国四处飞，剩下的65天，在拍戏，拍那部许可的原创剧本原本名为《我们在帝都》后来被章柳改名《孤狼》的都市爱情剧。

　　　　也就是说章柳几乎没着家，但是作为一个负责人的“家长”，章柳早中午晚吃饭的时候，都和家里的几个娃视频，顺便询问最近作业做得如何，学校生活怎样，中间有放寒暑假的时候，和章柳一样忙得脚不沾地、也当奶爸当得够够了的崔尚昆果断把家里包括崔景贤在内的五个娃娃送到章柳这里来，让章柳看着。

　　　　五个娃娃，加上特聘的补习老师，保姆阿姨，能想想每次章柳带着这些娃娃在剧组里是怎样的鸡飞狗跳吗？

　　　　拍戏请都是照着熟悉的有专业操守的人来请，冯晓秋被章柳打了电话请了来，眼《孤狼》里一个公司的女老总，看见贝贝跟着来了剧组，被章柳养得白白胖胖的，很是欢喜，稀罕的不得了，可没多久，就被五个娃娃这可以开交响乐一般的魔音穿耳烦得受不了了，转身就要从章柳自己单独租的那个大的独立化妆间（已经被章柳用成了工作间）跑出去了。

　　　　顿足片刻，看着在如此嘈杂如幼儿园游乐场一样的氛围中，还面不改色的在笔记本电脑上批改下面的人报上来的策划案的章柳，冯晓秋竖了个大拇指，道：“章柳，我佩服，你是真不容易，这份修心的本事，服了。”

　　　　章柳转头，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冯晓秋，心道：我绝不会告诉你我给这几个小屁孩做了专属声音识别类屏蔽法咒，只要他们争吵的分贝超过一定上限，在我的耳朵里就自动调低。

　　　　冯晓秋和章柳是熟人，出去了后发觉又几个新人演员在被议论，不满章柳站了一个超大的近百平的专属化妆休息的房间，冯晓秋笑得亲切，拉着新人演员亲亲热热的套近乎，然后以帮新人演员引荐给章柳为借口，拉着他们也近了章柳的房间，没有例外，十分钟就都给“逼”出来了。

　　　　熊孩子们的战斗力惊人。

　　　　尤其是崔景贤，他假期本来想去姑姑家，计划和表弟表妹一起出国玩的，但是却听说姑姑和姑父离婚了，表弟妹家里闹成一团，他被老爸严厉限制去掺和，和家里几个愚蠢的小学生一起，打捆送到章柳这边来了。

　　　　章柳除了院线，还在忙另外一件事情——收购马铃薯网站。

　　　　马铃薯网站原本是国内起家最早的视频网站，流量一直很好，还最先在美国上市融资，但是网站老总的脑子糊涂，请了一堆东岛派根本不熟悉国内娱乐环境的高管，这下东岛派的高管普遍亲日，还抱团排外，花了几千万美金去买日本动漫和东岛派综艺的版权，结果根本没多人看，这个国内起家最早的视频网站，资金断链，不得不挂牌求售。

第277章（）　
《孤狼》的本子最后保留了许可的结局——主角窦香既没有和有能力、帅气又成熟的严博在一起，又没有和男朋友李木在一起；　她和李木分手了；　过程不愉快；　李木觉得她贪钱，喜欢上严博是因为严博比他有钱，这份指责没有根据；　也让窦香气愤，但是当她对着严博时，又会不由自主地想，即便自己不是贪严博的钱；　可是严博现在的成熟、帅气，难道不是社会地位造就的吗？自己贪恋的难道不是他运用这些对自己的体贴照顾吗？剥掉这些；　严博还是自己喜欢的严博吗？

　　　　在目睹严博又一次在公司派系斗争和争取客户时的冷酷手段，窦香看着这个人，却发现有李木时；　她看到的是严博的好，没有李木时；　她看到了严博的恶。

　　　　他说喜欢我，可是需要牺牲我时；　是不是依旧会牺牲我呢？

　　　　窦香忍不住在心里质疑。

　　　　短短一年的时间，经历公司里的种种，窦香迅速成长；　在她的配合下；　严博和她们的部门；　拿到了占全年总销售额八成的大单，然而就在成功签约后，严博通知窦香可以升职做主管还能加薪时，她选择了辞职跳槽。

　　　　离开公司后，三个同寝室的女孩约了在一起吃饭，薛璐和窦香一样，下定决心从公司辞职，目前正在筹划着自己创业，干劲儿师祖，李思文脸色不好，一脸忧虑，在要不要离婚的选项里犹豫着难下抉择。

　　　　三个姐妹在一起相互吐糟，聊起自己的心事和烦恼，让纷乱的心情能得到一会儿的疏解喘息，然后各自回家，在往自己租来的出租屋走的路上，窦香翻开手机，滑到联系人李木的这一栏，没有打过去，反而把李木的名字删除了，再往下滑，找到猎头的电话，打通，接着聊起跳槽的条件。

　　　　这就是这部电视剧的最后一集了，镜头停在窦香和猎头讲电话在亮着路灯的街道上渐渐走远的背影上，她身旁是车水马龙的帝都车道。

　　　　画外音是窦香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女声道：“有人说长大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有人说长大是一件骄傲的事情，但其实在这个钢筋水泥的丛林里，长大是一件不得不的事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我们都只是在这里求活的一匹孤狼。”

　　　　最后一句话是章柳加的，为了扣片名主题。

　　　　“行啊，小子，以前没看出来你文笔还算不错啊，不过这酸酸的文艺范儿真不适合你。”《青玉堂快报》的编剧萧睿也在这边的影视城拍戏，听说章柳这边开新戏，就晃荡过来找章柳玩来了，顺便翻了翻章柳剧组的剧本。

　　　　那时候经常去《青玉堂快报》剧组晃荡的章家三个小妹妹，尤其是章芳，一见到萧睿，“啊”的一声，嘟着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眼睛一亮，道：“萧叔叔！”

　　　　萧睿乐开了花，想像以前那样一把抱起章芳来，但是章芳现在个子长得很高了，已经到章柳胸口了，萧睿自然抱不动，只能拍了拍章芳的头，章秀也记得萧睿，但章秀性格腼腆，对着萧睿脸红红地害羞地叫了声：“萧叔叔。”

　　　　萧睿调笑道：“呦，以前叫人家小哥哥，现在叫人家叔叔了，我老了吗？”

　　　　章秀傻了，她没听出来萧睿是和她开玩笑，而且就算听出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但是章芳可不管那些，一把拉过姐姐的手，向着萧睿一瞪眼，道：“萧叔叔你好没羞，明明以前就是叫你叔叔的，你从来就长的老，哪里能怪别人能把你叫老了。”说完，拉着章秀的手欢欢乐乐的跑开了，去逗正在保姆怀里抱着一个冰淇淋啃着的章雅和乖乖守着章雅的贝贝去了，一副“我不和你们这些愚蠢的大人再聊天”的样子。

　　　　把萧睿和章柳都逗乐了。

　　　　萧睿笑着对章柳道：“章芳还这小冲脾气……不过看着章雅也大了，你这是省心不少吧。”

　　　　章柳横了萧睿一眼，道：“省心？要不要你替我养两天？”

　　　　“免了，我可没傻。”没结婚没要孩子，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好家伙，以前还是三个，现在扯到五个了，给这个家看孩子的，不得疯啊。

　　　　萧睿和章柳聊天的过程很随意，章柳起来后，对身边的人都不摆架子，还是依旧的态度，只是不该答应的原则性的问题，绝不松口，但也绝不忘恩负义见风使舵，萧睿知道章柳的为人，这次来找章柳是有个新剧想请章柳出演，当然顺便还出个资是最好的了。

　　　　“看看，你放心，不是好本子我不会来你这里自讨没趣。”萧睿表明来意，顺便把包里的剧本递给章柳。

　　　　章柳接过，一看，对萧睿挑眉道：“《青玉堂快报2》？”

　　　　萧睿笑道：“我琢磨了好几年了，才把这个本子弄出来，拿回去看看，不急给答复。”

　　　　这次新戏的三个女孩选得都是新人演员，除了章柳以外没有特别一线的明星，配角也都是一些章柳比较熟悉的比较敬业演员，这样糟心事儿比较少，拍摄也比较顺利。风华娱乐的团队拍戏已经是熟门熟路了，这次独立制作整部戏也hold得住，没什么意外的幺蛾子，顺利杀青。

　　　　拍摄期间，没戏份的时候，章柳带着公司行政管理团队出去了一次，马铃薯网终于撑不住了，接受了章柳的报价，风华娱乐正式收购马铃薯网，进军网络视频行业，这也意味着，风华娱乐有了自己的出口平台，而不是只是一个制作电视剧和经营一人的乙方公司。

　　　　微博正式上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孤狼》拍摄期间，章柳时不时的发微博晒剧照，晒晒拍摄进度，也算是给电视剧做了预热宣传，同时间，张华他们的运营组也开始全方位铺开新闻，在pass掉几个炒绯闻等等的俗套点子后，拿出了一个章柳看着还算满意的配合网络全方位铺开的计划，通过后开始操办推开。

　　　　如此就等着制作完毕和电视台洽谈，如果电视台不买就作为马铃薯网第一部自制网剧播放。

　　　　忙完这些，章柳飞回帝都，上飞机前，崔尚昆给他打了电话，约他晚上去会所。

　　　　好长时间没有“摆脱”那几个孩子的章柳欣然同意，在飞机上还在给崔景贤的改完的数学卷子此时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去会所的路上没什么人，对了，忘了说，章柳考驾照了，所以自己开车过去了。

　　　　他们是在这里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可能是因为许久没来了，按电梯上楼的时候，章柳又有了一种奇异的陌生感。

　　　　开门，看见自己动手在吧台上煎牛肉的崔尚昆，看见他进来，笑了，道：“马上好，我新学了一道菜，今天显显手艺，那里有甜点，你先垫垫。”

　　　　甜点是大厨做的，味道没得说，而且按照崔尚昆一贯的厨艺水准，这牛肉的味道……其实也不错，但是肯定赶不上大厨的手艺，所以章柳吃甜点吃的很happy。

　　　　珠光晚餐，牛肉，河鲜，甜点，香槟，好吧，就是章柳喜欢吃的东西的杂烩，食材是飞讯下属的有机农场里出产，这一年多来忙得快晕菜的两个人难得放松享受下二人世界，章柳很惬意，笑得眼眸水光滟潋，很是迷人。

　　　　两个成年人，两个情侣，小别之后，在一顿浪漫的晚餐后，会发生什么呢？

　　　　大家都懂得，只是对于崔尚昆和章柳来说，不外乎是选择凡人的方式还是修士的方式，显然崔尚昆想选择修士的方式，章柳想用凡人的方式，在章柳挡住崔尚昆探过来的灵气时，崔尚昆看着章柳，笑了，亲了亲章柳那很漂亮的杏眼，在章柳耳边轻声道：“还在为朱娜的事情生气吗？”

第278章（）　
崔尚昆看着章柳，眼神依旧是深情款款；　但嘴里吐出的话却依旧尖锐；　道：“难道不是你想和我说这个吗？刚才你干嘛躲我？你不想让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这一年多；　你为什么躲我？宁可四处跑也不回家？我听说你帮手给朱娜和华庚解约了，但你没告诉我。”

　　　　章柳心里升起一股怒意；　一把推开身前的崔尚昆；　道：“你问我！”

　　　　崔尚昆沉默了下；　道：“我知道你为了我用朱娜做引子的手段生气；　但是我觉得你有点儿过了；　如果我今天不把话挑明了，你打算和我置气多久？”

　　　　这话让章柳更愤怒了；　他起身像困兽式的在大厅里来回来去的走，崔尚昆就这么看着他走。

　　　　良久；　章柳深吸一口气；　勉强平复了下；　对崔尚昆道：“是，我是有点儿置气，但最近我顾不上回家主要确实是太忙……”

　　　　崔尚昆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章柳咬了下嘴唇；　道：“忙占七成的原因；　还有三成；　是确实不是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因为时间过去久了，此时章柳也能比较冷静地仔细梳理了一下思路；　“我是因为朱娜的事情有点儿生你的气；　一则；　可能真的是年纪越大，心反而越软，我不太喜欢你用这种牵连无辜人的手段去解决问题，尤其是还是我认识的无辜的人；二则，我不喜欢你欺骗我，你和说你一切都安排好了，你要那与贺家起冲突来作为脱身转换阵营的方法，却不和我详细的说清楚，结果到了那里才知道又我认识的人牵扯在里面，我有种被骗了的感觉，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尤其是我们刚刚说清楚，刚刚约好了要做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好好在一起。”

　　　　所以章柳有不满，但是修士结契双修最操蛋的一点就是，记忆思维情绪共享，高兴时还好说，有了不满情绪再共享……没人喜欢那样的。

　　　　章柳想瞒着崔尚昆，最起码等他能够冷静下来和崔尚昆好好谈谈后，他们再用双修道侣间的那种方式“交流”，但他没想到，崔尚昆会在这个时候挑起这个话题。章柳不年轻了，不是个小孩子了，两个灵魂在一起碰撞，磨合，相处，自然有很多需要相互迁就妥协的地方，他心里不痛快，但他不想发火，所以他选择放一放，等到足够冷静的时候再去沟通——与普通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们生命长度更长，他们有时间，有很多很多时间。

　　　　崔尚昆的眼神中有了些许疲惫之色，道：“我一直想知道，我们之所以会走在一起，和我用了卑鄙的手段有关系，是不是因为有这样的开始，在你心里留了太深的刻痕……”

　　　　“你明知道不是这个……”章柳被崔尚昆弄得有些难受，有些话，他们都明白，只是一直没说清，或者以为都明白，所以不需要说清楚，章柳咬了咬嘴唇道，“你和我不一样，我……我在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牵挂的，我的所谓的亲人，几个小的，不过是因为我用这个身体活着所以尽着抚养的义务，可是你不一样，你的儿子真的就是你的儿子，你现在拥有的一切真的就是你作为一个凡人辛苦奋斗回来的，即便以后你还会拥有比这更多的东西，但是这个时候拥有的总是不同的，总是最重视的。”

　　　　从外表看起来，章柳比崔尚昆小，小很多，从某个方面来讲，比如在不做个非常狠毒的恶棍、骗子却又能赚很多钱这点上，章柳比崔尚昆“稚嫩”，甚至在某些心智成熟度方面，章柳也比崔尚昆“小”，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上两辈子，不论是做刘灵时还是做谢庸时，章柳都没有能够长到“中年”，人生就戛然而止了，而崔尚昆确确实实经过少年、轻年再到中壮年，灵魂有些部分已经足够“苍老”。

　　　　所以章柳也想明白了，让崔尚昆干干净净地做人，真是不现实，时间能冲刷得他对权钱名利看得淡了，却没法让此时的崔尚昆对很多事情放下执念，放不下，索性也就无需放下，由得他去，时间是苦药也是良药，总会放下的，只要你活得够久。

　　　　活得够久有的时候不是一种恩赐，尤其对于无心走上修士这条路的人来说，但是没关系，章柳想，他陪着崔尚昆呢，他们一起走。

　　　　但也许是他想得太美好了。

　　　　“是，我是重视，我放不下，但是有的时候我也觉得挺不舒服的，你对于我现在的很多做事的手法不满意，但是以前的你也说不上是什么好人。”崔尚昆道。

　　　　这话给章柳说愣了，半响才回神，道：“是，我是不算什么好人。”又愣了一会儿，才接着道，“可是做过的事情是会还回来了，都会还回来……”

　　　　“所以被雷劈死了一次就知道怕报应了，不敢作恶了？”崔尚昆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点儿讥讽的笑，眼神中有些不屑的恶意。

　　　　章柳脑袋有点儿懵，他是因为被雷劈怕了所以才开始畏惧作恶，但满满地他就不想作恶了，就好像一个人喜欢吃糖葫芦，可是天天吃日日吃年年吃……不用年年，连吃一个星期你就腻了，他作谢庸时怨气冲天，用害人来报复自己的早死，现在……怨气在没了，相反，这个依旧很操蛋的世界里，他渐渐能发现一些微小的美好，让他想要去珍惜……

　　　　这是心照不宣的，崔尚昆应该理解，鉴于崔尚昆“看过”、“分享”过这段记忆、这种情绪。

　　　　但现在崔尚昆在拿这些嘲笑他，章柳抿起嘴角，有些恶意太过明显，让他难以忽略，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什么意思？到底想说什么？”

　　　　崔尚昆看着章柳，道：“我分开一段时间吧。”

　　　　章柳“哈”了一声，看着崔尚昆，发觉对方没开玩笑，满是不可置信，章柳就这么看着崔尚昆，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他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没给过崔尚昆选择，在察觉到其实有可以分开的选项时，他就说过，可是崔尚昆非常坚定的拒绝了，然后……然后崔尚昆说什么了？崔尚昆说自己比什么都重要，要和自己在一起一辈子……现在呢……

　　　　章柳的眼神变冷了。

　　　　从上次两人彻底说开了起，“分开”这个词汇就在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也许他对两人相处间的问题解决的不算好，磕磕绊绊，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分开，只是在想着怎样更好的解决。

　　　　真他妈的笑话。

　　　　章柳觉得他自己就是他妈的一个笑话。

　　　　他的眼神变冷了，想冷笑，心乱了，很难理清一个思路去组织合适的语言，所以他扯起衣服就往外走。

　　　　他现在不想和崔尚昆说话，一句都不想说。

　　　　看着章柳踏上电梯隐去的背影，崔尚昆苦笑了下，此时一个声音轻声在崔尚昆耳边道：“真是体贴。”

　　　　崔尚昆眼神满满地变得冷厉了起来，道：“这是咱们两人之间的战争。”

　　　　李舒扬从崔尚昆身后迈步出来，看着崔尚昆，笑了，道：“其实你才是局外人，这本是我和我的创造者之间的战争。”

　　　　根本没去看李舒扬，转身，把这个餐厅隔壁的一个隔间打开，里面是那只被章柳用阵法镇封了的罗盘。

　　　　看着这个罗盘，崔尚昆道：“没本事护住自己的伴侣的男人，叫男人吗？”

　　　　从器灵进化获得神智的“李舒扬”天生没有什么性别观念，所以对于崔尚昆的这点儿“大男子主义”的情怀完全无感，耸了耸肩，再者，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听崔尚昆的“爱的宣言”。

第279章（）　
章柳走出会所。

　　　　他很生气，真的生气，生气到想立刻回去狂揍崔尚昆一顿的那种生气。

　　　　只是他这个年岁了，真心没这个脸干这么幼稚的事情。

　　　　所以他驻足，站在那里，用手搓了一下脸。

　　　　冷静下来的章柳有些疑惑，开始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

　　　　忽地这么“耍脾气”的样子，实在不想崔尚昆会做出来的事情。

　　　　然后，心弦猛地一阵波动，跳得像要炸裂胸口一般，让章柳摸着胸口一下子跌在地上……心猛然空了的感觉，摸摸额角，识海中那条一直和另一个绑得紧紧的线断了，不存在了，而与此同时，身后，一股熟悉的黑暗的压迫感从会所里爆裂开来，压得此时已经十分“虚弱”的章柳更加喘不过气来。

　　　　艹！章柳在心里怒骂了一句，谁要你逞这份傻叉英雄！？

　　　　再次按开电梯，走进会所里，很安静，也很黑暗。

　　　　不知道什么时候，灯都灭了。

　　　　但大厅里的黑暗不单单是因为灯灭了。

　　　　会所里内室的门开着，章柳走过去，看到站在那里的崔尚昆正背对着他，而崔尚昆正对着的，就是那本已经被章柳封印了的罗盘。